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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家公卿之乐霖传-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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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的来到这坎园,却成了她处处败退?
  看来,她与这坎园也是犯冲的,还是早些归去为好。
  “卫公子……若是……非要同往,可否换马车?”乐霖横下心来,寻找一个折中法子。
  “为何?”裴礼憋不住问道。
  “这还不懂?马车走的比牛车快,体积又小,这马车的车身又是密封,刚好遮了这女郎的身影。”裴宪立马回答。
  这回答让卫玠的眉头紧皱。
  “啊……原是如此。”裴礼点着头,“看来这破天遭的事情,咱还是遇到了。叔宝,竟有女子不愿与你同出同入。”
  “唉,可怜一个木杵棍子发了芽,瞬间又枯萎。”王聿啧啧的说道。
  “这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裴礼哭丧着脸,与王聿一唱一和。
  “怕是这小尾巴该是要以男子之身,大哭特哭了,委实骇人……”裴宪学着乐霖方才的话,揶揄道。
  “你……你……”王玄立刻瘫坐在地上,手指颤抖的指着卫玠,一副被抛弃的模样,“你竟然如此的伤我?原是这女子得了你的心,你偏要与她一处高歌,却忘了我这旧人吗?”
  乐霖打了个冷颤,果然,这王玄要作妖了。
  “你说,你凭何与她同处?又为何马车带她而去?你就这般狠心,抛却我?你这杀千刀的……”王玄一甩衣袖,立刻站了起来,说着就要拽卫玠的衣袖,却被卫玠大手一挥,将王玄推离。
  王玄捂着心口,是那般的忧伤,“卫郎……你怎可如此负心?这般寡情薄意,当真心狠……”
  乐霖连忙后退一步,以防王玄横眉怒目将她厮打一顿。
  咽了咽口水,准备找个机会开溜,却被卫玠瞬间抓住了手腕。
  她下意识的看向王玄,只见王玄的眼里带着浓浓怒意,看样子要将她生吞活剥了一般。
  这样的认知,让她不自觉的摸了摸脖子,连忙拍打卫玠的手。
  这可是要殃及池鱼了……她这倒霉的鱼……平白无故的惹恼了城门,还让城门大火炽烈。
  “卫公子……妾看你还是安慰一下你这知心人……”
  “闭嘴……”卫玠的声音带上了森寒,话语如此的急切,倒是让她住了嘴。
  “卫郎……你竟然负了我……你负了我……我定要你……”王玄还在捶心口,哭得好是哀婉。
  “眉子,你闹够了。”卫玠忍无可忍,牙缝里挤出了声音、
  “卫郎……我哪里闹了?分明是你恼我,分明是你逼着我闹!你这没心肠的……”王玄还是唱作俱佳,那表情真是一个弃妇断肠。
  “卫公子……这王公子委实可怜,不如……”乐霖刚想让他安慰王玄,却被他冰冷的眼神制止,咽下了宽慰的话。
  “卫郎……你当真忘记了你我曾经的风华?你当真要如此的负心与我?我这心痛的一颤一颤的,你真忍心?”王玄哀怨异常,可卫玠丝毫不动。
  “卫公子……不如……”乐霖实在看不得这王玄如此可怜的模样,再度软下心肠,可嘴巴却被卫玠用玉如意盖住。
  许是卫玠已然气到了极致,这玉如意的夔龙纹都印在了她的唇上。
  这力道之大,手背青筋清晰可见。
  见乐霖终是安静了,他拥着她,转身,决绝,毫无留恋的走了。
  身后甚至能够听见王玄的哀嚎,只是这哀嚎虽响,却无半点泪水,更没追来,死缠烂打。
  乐霖疑惑的拼命往后看去,很是好奇,王玄这是闹哪出。
  可还没看多久,就被卫玠掐痛了腰,她扭过脸来,对上他依然说不出是哪般黑的脸色。
  “还看?”
  她连忙跟做错事一般,低下头,偷看了一眼王玄,被而身后传来一阵大笑的声音,那肆无忌惮的大笑,让乐霖更是茫然了片刻。
  人都说魏晋风流,最是恣意,可这恣意未免也太过了吧?
  怎的这般开怀?
  正思量间,却被卫玠强制拉上了马车。
  看不到卫玠身影之时,王玄停止苦恼,得意洋洋的看向周围几人,掌心朝上,“诸位,这一场,我赢了。既然赢了,就要愿赌服输。拿来吧。”
  裴礼、裴宪、王聿纷纷交出自己的钱袋,只是脸上笑容极其灿烂。
  “看来叔宝这次对着女郎上了心。”王玄把玩着手里的钱袋,眉头皱了皱,“只是那女郎似乎是个缺了心弦的,竟分不出真假。”
  “可又有哪般法子?”裴宪抚着自己的下巴。
  “过几天是金谷园的聚会,不如邀了这女郎?”裴礼想起了哪般有意思的事情,“再让眉子去热闹一番。”
  “我看那女郎怕是畏了眉子,怕是眉子有难度。”王聿摇着头,“怕是热闹不起来。”
  王玄停下手中动作,淡淡一笑,“我这人素来喜欢有挑战的事情。这一次,筹码加倍,如何?”
  “你敢赌?”裴宪跃跃欲试。
  “自然。”王玄挺高胸膛,“我那姐夫自是能安排这女郎入金谷园,届时让绿珠来作陪,自然有法子让她远了不去,近了不得。”
  “倒是个不错的主意。”裴礼点头。
  “那就这么说定了……”王玄拿起西瓜,吐出西瓜籽,笑得高深莫测。
  只是这马车内,依然留下了后遗症。
  “卫公子……妾的婢女……”她坐的稍微离卫玠远了一些。
  “我会再派一辆马车,让她们先行回卫府。”卫玠把玩着手里的玉如意,余光却瞥向乐霖。
  乐霖抱紧自己的药箱,她此刻只能没话找话说,委实尴尬,“这是去哪里?”
  “你的医馆。”
  “啊?去我医馆作甚?”她一头雾水。

  第16章 掷果盈车被砸一身

  “六爻之约,我怎会爽约?”卫玠看向乐霖,只是那黑透的脸上无半分笑意。
  “哦,六爻……”她点着头,还没反应过来。
  今日里受到的刺激太大,她实在忍不住不去想,也实在控制不住自己的小心脏。
  那王玄和卫玠真的断袖分桃了吗?
  可是,卫玠似乎对王玄没有太多的怜悯之情啊?
  莫非王玄是单相思?
  这王玄是王衍的独子,若是真如此,怕是王衍要讨上门来跟卫玠撕了脸。
  即便梦中与他有一场虐恋,可她到底是个软心肠的女子,不忍他因着他人的痴恋而闹出了是非。
  “卫公子……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她想着如何措辞。
  嘴唇上的印子尚在,她着实怕他又拿玉如意封口。
  “说。”卫玠转过头来,直视她的眼睛。
  这厮的脸色不佳,语气更是不佳,她怎么挑事跟他说?
  眼下也不是个适合的时候。
  “妾……”她被他的眼神吓了退路,刚想着退缩,却又想到王衍的性子,攥了攥拳,缓缓说道:“这王玄到底是王衍的独子,你与他即便难分难舍,也要当断则断。毕竟王玄是要娶妻生子,还要承袭爵位。你与他本就是当世名士,怕是难以有结果的。”
  本以为卫玠又会拿玉如意封口,却见到他黑透的脸一改冰寒,仿若阳光初晒,暖春回归,“如此,你可是醋了?”
  醋了?
  谁?
  她?
  她醋了?
  这是说的哪般话?
  她差点咬着舌头,立刻辩解道:“不不不,卫公子,你着实误会了。妾只是想跟你说,这王玄的事情。妾是以旁观者清的身份,苦苦劝诫。”
  “劝诫?”卫玠打量着乐霖,脸色又逐渐有了结冰的架势。
  “嗯嗯,妾只是觉得那王玄着实对你动了心,可再动心,这承袭爵位的嗣子是不能有龙阳之好的。”她苦口婆心的说道。
  “如此,你倒是为了我好?”卫玠的眼睛闪出亮光。
  “卫公子,妾只是想跟你说句掏心窝的话,你不要作他想。”乐霖越描越黑,而卫玠脸色由黑转红,成了猪肝色。
  “乐家女郎……”卫玠深吸一口气,手里的玉如意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手心。
  而她的心则是提到了嗓子眼。
  他这是要拿玉如意打她吗?
  “嗯,卫公子,妾,在。”乐霖有些艰难的开口,早知道就不要好心了。
  “我和眉子并非你看到的那般。”卫玠平静的解释着。
  “嗯,我知道。卫公子,我也不会逢人便说的,这件事该是低调。”乐霖自以为是的认为他想暗度陈仓。
  “乐家女郎……我和眉子……只是好友……各自只喜家伎却不喜伶人。”他玉如意横在她的后脖颈。
  而她则是瞬间僵直了腰板。
  “故而,乐家女郎,收起你脑海里那浮想联翩的事情,不要无妄之灾。”卫玠脸难看到了极致。
  “卫公子,你放心,妾一定会忘记今天的事情。”乐霖点头如捣蒜。
  “你确定明白我的意思?”卫玠疑惑的歪着头。
  “真的,真的。虽然知道你与王玄是情意相投,但妾晓得该如何。”乐霖才说完,卫玠闭上眼,那浓密的睫毛留下剪影。
  细细看去,他的身体正在微微起伏,而他握着玉如意的手也隐隐颤抖。
  这玉如意在她的后脖颈上微微晃动。
  她再次咽了咽口水。
  今日是不是没看好黄历?
  怎的多说多错?
  要不是亲眼见到卫玠杀人,她也不至于如此的惧怕他。
  说到底,都是那夜看到他的武功害得。
  不过片刻功夫,他睁开眼,脸色已恢复平常。
  正当她诧异他为何会突然恢复平静,猛然他将她扯入怀里,脖子被他紧紧的扣上,他的眼睛已经染上了怒,声音更是像牙缝里挤出的,“王玄方才只是逗弄你,我与他清白无二。有时,我真想掐死你。”
  正说着,他握住她脖子的手开始收紧。
  她有些难受的皱着眉,而他适时松手,却依旧抓着她的手腕,紧紧地,毫不放松,“乐霖,我喜欢女子,不喜欢男子,你可听清?”
  他的眼睛直直的盯着她,仿佛狼盯住了猎物,绝不放手。
  “嗯嗯。”她点头如捣蒜,如此的快速,眼眶里有了些许的红润。
  他松开手,看着她干咳,撇过脸去,手紧紧的握着,调整着呼吸。
  此时马车颠簸起来,她一个平衡不稳,倒在了他的肩上。
  她触电一般,哆嗦一下,立刻坐直,抱紧手里的药箱,挪了挪身子。
  这厮真的太可怕了,她还是远离为好。
  此时马车也跟着停了下来,只听七堡传来声音,“公子,有群女郎前来。”
  一群……女郎?
  乐霖咽了咽口水,要是让这群女郎看见她跟卫玠同坐马车,这怕是要找死了。
  正所谓众口铄金,人言可畏。
  这女人的嫉妒,有时候可怕的让人退缩不前。
  “嗯,知道了。”卫玠点着头,看向旁边再次打了个哆嗦的乐霖,“你这是何意?”
  他变脸的速度也真快,方才还掐她脖子呢,如今却一副关心的模样。
  “卫公子,你自来习惯了众星拱月,自然不知,我这点星光会被你那群星踩碎了。”她此刻恢复了平日神志,也顾不得卫玠的凶残,赶忙解释道。
  “是吗?”卫玠若有所思的看着乐霖。
  “可是卫公子的马车?”
  “听闻卫公子驾车东游,不知,可否一见?”
  “卫公子,可否见上一面?”
  卫玠对外恍若未闻,依旧看着身畔的乐霖,“乐家女郎,若是此时,你与我同时出现在人前,该是如何?”
  “可别……卫公子……妾是开门做生意的商女,这些女郎可都是‘三七’医馆的衣食父母,得罪不得。”乐霖想也不想的拒绝道,她是个负责人的老板,得为手下着想。
  “若是你不与我同车,你又该如何谢我?”卫玠脸上终于有了笑容。
  这笑容充满了要挟的味道。
  而她面对眼下局势,又不得不低头。
  “卫公子……若是能让我不出现在人前,自然重金酬谢。”她只想着在商言商。
  “我不缺钱。”卫玠的拒绝让她瞬间词穷。
  “这……”她不知该如何作答。
  “如果我能帮你逃过今日一劫,你该是邀我去你医馆小坐一会。”卫玠扬起嘴角。
  只是小坐?怕是没这简单吧?
  “卫公子?怎的这般扭捏?”
  “莫不是卫公子车上还有他人?不肯与妾相见?”
  外面的声音刺激了乐霖的神经,她也顾不得讨价还价,“好。”
  卫玠露出得逞的笑容,从袖口拿出面纱,“戴上。”
  乐霖输出一口气,将药箱埋在裙子底下,带上面纱,盖住面容。
  卫玠则是将自己的纱衣长袍披在她的肩上,仿佛她正在生病一般,“靠在马车上,装出虚弱的模样,可会?”
  “会。”她连忙点头。
  “如此,甚好。”他吩咐七堡,“掀开车帘。”
  车帘掀开,车外围了三五十个女子,她们倒抽一口气。
  这口气,一是来自卫玠那恍若天人的容色,一是来自身侧那虚弱女子身上的衣衫。
  卫公子只着中衣,与她们就这般对视。
  看着卫公子脸不红气不喘,不像是燕好模样,那女子……怕是真的病了?
  只听卫玠悦耳如玉的音色响起,“诸位女郎,在下正要送小妹去医馆就医,不知可否行个方便?”
  小妹二字,让皱起眉的众人露出了喜色,众人掩嘴笑起,“卫公子如此说,自然是要让开的。只是这难得见卫公子一面,不如收下我等礼物?”
  说罢,也不管卫玠接不接受,直接将瓜果、香囊尽数丢了进来。
  卫玠转着手里的玉如意,稳稳接住这些礼物,竟无一物砸中他,只是……委屈了一旁装作虚弱的乐霖。
  有些瓜果正好落在她的身上,这突如其来的痛,让她的眉毛都皱成一团。
  该死的掷果盈车……把她的骨头都要砸出坑了。
  她深深怀疑卫玠是故意让瓜果砸中她的。
  这个小心眼的家伙,肯定是因为方才她戳破了王玄和他的好事,记在了心头。
  还说喜欢女郎,这不是睁眼说瞎话吗?
  她怎么可能真的信了他?
  撇了撇嘴,终于挨过掷果盈车的戏码,他放下车帘的一瞬,她差点跳起来。
  她揉着被砸痛的胳膊,瞥见他在偷笑。
  就知道他在报复。
  许是注意到她的视线,他转过头来,看着她揉着自己,伸出手按在她的痛处,拂开她的手,帮她揉了起来,“可还痛?”
  她想要抽回胳膊,却被他牢牢抓住,“别动。”
  他却不许她片刻退缩。
  “卫公子……你没被砸到吗?”她循序渐进,谆谆善诱,打算让他意识到自己的可恶。
  “平日里被砸习惯了,有心得。”他一句话止住了她带有铺垫的抨击。
  “哦,那卫公子,为何这瓜果尽数砸向了妾?”她只能开门见山。
  “我这右边瓜果和香囊是你那边的十数倍,怎是尽数砸向你?”他弯起嘴角。
  他还好意思说!
  真当她没看到吗?
  分明这些瓜果都是砸向他的,可他转着玉如意,刻意将一些瓜果甩向了她!
  “卫公子……你这睁眼说瞎话的本事,真是技高一筹,妾自是佩服。只是,这瓜果为何到我这边的体积大于那边十数倍?”乐霖嘴角翘的都快要挂酱油了。
  这厮当真是坏心眼的很,右边二十来个瓜果不假,却都是栗子、李子、桂圆类的,而她这边可是梨子和桃子!
  哪个砸的更痛?
  他还不清楚?

  第17章 卫家覆倾韩寿嘲讽

  马车哒哒向前行驶,一路相安无事,拐角处被一辆马车逼停。
  乐霖惊魂未定,却听到马嘶鸣的声音,车剧烈抖了起来。
  她往前倾倒,卫玠一手抓住车窗,一手抓住乐霖右肩,将她带到怀里。
  脸埋在了他带有芸香的衣衫之上,嗅着那甘冽清澈的香,她心跳又快了。
  他拥着她的手是那般的紧,她能够感受到属于男子的阳刚之气,如此的炽烈,如此的蛮横。
  想不到羸弱如他,也有这般力量。
  是了,能单剑顷刻间猎杀十个黑衣高手的卫玠,岂是真的羸弱单薄之辈?
  他低下头,气息吹入她的耳,暖又痒的感触,让她的心跳更是快了一倍。
  “在马车上等我。”他拍了拍她的后背,似是安抚。
  她抬起眼来,与他对视,眸色犹如温泉,环绕着她。
  一眼万年,仿佛,姻缘早就注定,而情缘也早就命定。
  他伸出手,暖暖的指腹擦过她的脸颊,来到她的耳畔,为她重新带好面纱。
  转身,撩开车帘,玉冠后的杏色发带随风而起,杏色纱帛锦衣更是尽显飘逸。
  顺着车帘望去,单单站在那里,犹如劲松,傲然挺拔,恰如仙人。
  卫玠瞥了一眼那马车上的牌子,这大篆写的恰恰是一个“贾”字。
  他缓缓垂下眼来,等待马车上的人先行开口。
  沉默也只是片刻,马车上的人终是掀起了车帘。
  这是一个中年男子,样貌亦是不俗,眉宇之间还有少许的书卷气,“可是卫家叔宝?”
  卫玠俯首作揖,“河南尹大人。”
  男子手轻轻点着窗棂,打量着卫玠,语气有着责备,“老夫听闻叔宝昨日与小女有些嫌隙?”
  话落,男子直视卫玠的眼睛,下巴抬起,闭了闭眼,像是压抑心中怒气一般,缓缓再度开口,“叔宝该知小女自小锦衣玉食,未受过府门倾废之苦。注定岐山之鸣的凤,怕是容不得稍许的污渍,你说可是?”
  韩寿最初不过是贾充手下的司空掾,因着与贾午交好,终成贾家女婿,平步青云,跃为封疆大吏。
  可终究贾家无子嗣,娶了贾午又如何?
  一双儿女并不姓韩,贾谧更被过继给贾家承嗣。
  这般处境的韩寿却指责卫家早灭门,没了气候,贾芙跟卫玠走的过近,实是卫玠攀龙附凤之举。
  乐霖瞪大眼睛,透过窗纱直视着韩寿,当真是恬不知耻。
  卫玠闻言,依旧保持着温润的目光,面色依旧如初,那如金玉编钟一般的声音,不卑不亢的说道:“河南尹大人,卫家虽是凋零,可终究尚知笔墨之力,青史之言,容不得半分造次。”
  “呵……卫家书法确实名耀大晋,可覆巢的家族,名不符实,知又如何?不知又如何?”韩寿板起脸来,偷香窃玉的耻辱,历史铭记,终成他此生污点。
  “河南尹大人……”卫玠直视韩寿的眼睛,却见到韩寿眼中燃起了怒,却不放过韩寿分毫,“世人皆知,叔宝九岁遭逢家门巨变,承蒙外祖不弃,将养身边,躬身亲教。数年教诲,只懂知史而后慧,知耻而后勇。自然,明晓知胜无知的道理。”
  韩寿前倾身子,手紧紧的扣住窗棂,眼中喷出怒火,恨不得就地杀了卫玠一般。
  这卫玠若不是王淳和钟琰的外孙,有太原王家和颍川钟氏护着,他定然……定然……
  深吸几口气,这卫玠姨夫裴楷的侄子裴頠更是他岳母,贾家老夫人郭槐的亲外甥。
  河东裴家也不是好得罪之家,韩寿只能咽下胸中怒气,转眼间恢复平常,语气却依旧不善,“你知便可,莫要再多作纠缠。”
  卫玠眼睛瞬间璀璨了起来,他似诧异的看着韩寿,“叔宝自是羸弱,少有女子近前,河南尹,此话何处说来?”
  韩寿咽下的怒气又蓬勃而起,“叔宝,众目睽睽,那日种种,不只是老夫一人知。”
  “原是当众质问叔宝心意之事吗?此事,叔宝自认尚且年幼,又不好香粉之类,暂未深思。”卫玠恭敬有礼的说着呛人的话语。
  韩寿拳头紧紧握着,他知道自己不能发作,尤其是在小一辈人的面前,失了风度,可这卫玠委实气人,“既未深思便莫再浮想联翩。当知,太子府正下帖求姻,卫家怕是未及半分,想也是空想,不如不想。你说,可是?”
  “既是太子府所愿,叔宝自当遵从。只是这没想过的事,既然未存半分思量,自然不会多思。”卫玠的话落,韩寿白了他一眼,放下车帘,马车缓缓离去。
  这马车才走,他温润的眼神已变,那如墨的眼神里尽是倒刺,根根矗立,尖锐煞人。
  他的手慢慢攥起拳,那年卫府血腥气又回到了他的鼻尖。
  萦绕不去,刻骨铭心。
  拳头攥紧,眼睛直视前方,竟无半分眨眼之状。
  乐霖掀开车帘,轻轻唤了句,“卫公子……”
  话还未说下去,他周身煞气,狠厉之色尽数褪去,又恢复傲娇的模样。
  他转过头,薄唇扬起,笑容镌刻在唇边,像是朵朵蔷薇绽放,美艳带刺,“这恼人的拦路老者,耽搁了些许时间,竟让我入了神,实则不该。”
  她方才没看错,他攥拳的瞬间,杀意已现。
  贾家和卫家,怕是要兵戎相见。
  卫玠走入马车,拿起车上的瓜果,从马车的窗户慢慢丢下去,而她不敢多说一句,唯恐踩雷招灾。
  终是将瓜果香囊丢个干净,他转过身,沉声唤了句,“七堡”。
  马车缓缓朝着“三七”医馆而去,而他则是支着额,拇指食指相搓,陷入沉思。
  而乐霖也不自觉的回忆晒书节那陷害自己被马蜂蜇的人。
  那天是世家女子与世家公子初识结缘的日子,即便嫡姐对她嫉妒,动了小心思,可终究更在乎乐氏的颜面,唯有骄纵成性的贾芙才有这动机和胆量。
  只怕,那日是贾芙所为了?
  很好,找个时间,她乐霖定当以眼还眼。
  此时正是女子出门采购的时辰,“三七”医馆因着卫夫人的一句话,已然门庭若市。
  乐霖惊喜的看着门前熙熙攘攘的人,刚想走下马车,却被卫玠拦住。
  她诧异的看向他,只听他缓缓笑起,“若是你不介意,与人知晓你与我同乘,倒是可以这般下车。”
  “不知,卫公子,妾该如何?”她自然不肯这般毁了清誉。
  “原是你也不愿与我同行吗?”她的干脆灼伤了他脆弱的自尊心。
  “卫公子,你该知妾尚未出阁,无论是哪般男子,都该是避嫌为重。”她也知他是因着韩寿欺辱而恼了她的,故而出言解释。
  “罢了,我想多了。”卫玠自嘲一笑,也不知是不是听进去了,只是对着马车外面说道,“七堡,告诉掌柜的,我听闻这‘三七’医馆有绵胭脂,最是润唇生姿,特来选购,让他开后门,马车停驶。”
  卫玠瞥了一眼笑眯眼的乐霖,这般就高兴了?当真是个孩子。
  “九堡,你独自驾车去后门。”他倾斜身子,在她耳边闻言软玉的说道,“若是你想年入数块金锭,给你半柱香时间,医馆正门之处迎我入内。”
  说完,他灿然一笑,只留下她呆若木鸡的坐在原地。
  才露面,惊呼声此起彼伏,而他恍若未闻,在人群自动让开的小道中,缓缓走入“三七”医馆的大门,本是拥挤的人群自动退出一些,给他留出一桌一椅,他跪坐在那里,小二赶忙送来清茶。
  手持清茶,茶气袅袅,他对着门外的众多女郎举杯浅笑,引来阵阵欢呼。
  乐霖赶忙放下窗帘,果然卫玠所到之处,总让人趋之若鹜。
  天生的妖孽,魅人心神的主儿。
  垂下眼,九堡带着她驶入后院,她快速的提着药箱放入小柜里上锁,换上衣衫,赶忙朝着前厅而去。
  才到前厅,便见小厮托盘为卫玠展示各形状的绵胭脂。
  而卫玠挑出一朵梅花状绵胭脂,放在唇间轻轻抿,歪头瞥向前方铜镜,左顾右盼。
  周围女子纷纷露出欣喜的模样,握紧手,眼也不眨的看着卫玠。
  乐霖轻咳数声,卫玠转过头来与她对视,眼神带着桀骜,“你便是这医馆的主人?”
  “回卫公子的话,正是妾。”他这是在众人面前,故作初见?
  “在下听姑母说,你这绵胭脂最是出彩。”他举了举手里的绵胭脂,“亲自体会,委实不错。不知三七主人,可有余货?”
  “客官好眼力,这是本店最新货品,自然货品多多。”乐霖堆上商女特有的笑容,顾客为大。
  “如此,便装一箱入在下马车吧。”卫玠缓缓笑起,伸出手来,七堡立刻从随身书袋里拿出龟壳和六枚五铢钱。“三七主人,世人皆知在下喜爱《周易》,不如送你一卦,评个彩头?”
  她立刻会意过来,“既然卫公子赐卦,小店自然求之不得。不管卦象如何,若是有人也摇出赐卦,这一盒绵胭脂便自当赠送,以全卫公子今日之恩。”
  “哦?你可知六爻之卦,六十四卦,卦卦不同,摇中可未必简单。”卫玠挑眉,脸上自是欣然之色。
  “卫公子当世名士,名士赐卦,简单亦或是复杂,皆是妾诚意。”乐霖清了清喉咙,看向掌柜,提高了音量,“黄掌柜,明日起,外面摆上一小桌,人人两枚五铢钱皆可以六爻卦象博赠。”
  黄掌柜连忙点头应允。
  卫玠笑起来,以龟壳做六爻卦象,得了一个坤上乾下的泰卦。
  “泰卦,小往大来,吉,亨。”卫玠缓缓说道,眉眼间皆是喜色。
  “如此便谢过卫公子,黄掌柜,将这卦象找人画出,裱出来挂在正堂。”乐霖万福作礼,立刻差遣黄掌柜说着。
  “此次前来,姑母差在下取些尚留女郎处的物品,不知放在何处?”卫玠彬彬有礼的说着。
  “在后堂,请随妾而来。”
  “如此,有劳。”

  第18章 明抢豪夺的卫玠

  乐霖在“三七”医馆的卧房位于三楼,楼上陈列着历代医书,案桌上陈放着《黄帝内经》。
  卫玠坐在主位,随便拿起一本医书,懒懒的翻看,“不知乐家女郎可有看近几日的收入账册?”
  突兀的话让正在倒茶的乐霖愣住,她疑惑的看着他,只见他薄唇缓缓说着,“如今门庭若市,自然账目喜人,不看上一番,岂不辜负我那姑母的好意?”
  她连忙点头称是,唤来黄掌柜,翻看着账册,果然坎园小住几日,这账目甚是喜人,甚至有些惊人。
  她的脸上扬起笑意,这真金白银的,着实让人欢喜。
  卫玠挑了挑眉,笑了起来,“看来这账目委实不错。”
  “卫公子所言甚是,真是十分感激卫夫人的好意。”她喜不自禁,连眉角都是笑意。
  “是吗?既然如此,乐家女郎,怕是要跟我这创始人聊聊分账了。”他放下茶杯,望向眉开眼笑的她。
  她笑意僵在脸上,呆呆的看着他,他说啥?
  “卫公子,妾不懂你的意思。”她干脆装傻。
  “这世上……最值钱的便是构思,这构思予人,自然是……吃水不忘挖井人。”他挑了挑眉,指着自己,“我既然可谱财源若水泉,自然是那挖井人。”
  “卫公子……你这趁火打劫的本事倒是极好的,只是……六爻虽是你所说,可终究是医馆给出的绵胭脂。莫不是动了嘴皮,便是要拿了报酬,如此轻飘吧?”她显然不肯分他一杯羹。
  “是吗?”他手指扣着桌面,看向她,嘴角的笑意让她慌了慌。
  他这笑容着实让人不安。
  “……”她沉默以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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