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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家公卿之乐霖传-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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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明明是假的……我怎么能……”蓝衣人还想说什么,却听乐霖冷笑的声音加大。
“说不说由你,一如你选择做瞎子乞丐,还是全须全尾的侠士,还是乱葬岗也狗啃的孤魂,全在你一念之间。”乐霖手刚搭在银针上,蓝衣人的脸色立刻惨白。
“不……我……我……我答应你。”蓝衣人狼狈的说道。
“你回去之后,也顺道告诉她,我不过是来找王玄喝杯酒,过几天就会走。”说罢,乐霖从暗袖里拿出一颗药丸交给七堡。
七堡快速将药丸塞入蓝衣人的口中,抬高蓝衣人的下巴,命令蓝衣人吞下。
乐霖冷笑的说下去,“这个药丸,每三日来我这里去求解药,若是不信,你可以按按你的气海穴,你要是不怕肠穿肚烂,可以不来求解药,到时候,你就眼睁睁看着自己溃烂而死吧。”
乐霖做了一个手势,七堡松开蓝衣人,蓝衣人瘫坐在地上,按了按气海穴,果然传来疼痛。蓝衣人脸色苍白的看着乐霖,须臾,半滚半爬的逃离出王玄的院落。
乐霖对着七堡颔首,七堡追着蓝衣人而去。
王玄转头看向乐霖,一脸震惊“你这个女人竟然随身携带毒药?”
“他不过是吃了一颗糖豆,怎是哪般毒药?”乐霖掩唇轻笑,对自己的恶作剧很是满意。
“你不怕他反应过来,不听你的话?”王玄呆愣片刻,万一这蓝衣人不听了乐霖的话怎么办?
“他要是真的不怕死,早就被我扎瞎了。一个怕死鬼,只会被自己吓死,又怎么会发现事情的真伪?”乐霖轻蔑一笑,“再言,七堡这三天会跟着蓝衣人,那蓝衣人只会认为此事不可能有假。”
乐霖走近王玄,煞有其事的说道:“对了,你以后离我家叔宝远一点,你听听今天的风言风语,你可要注意一点影响。”
“你……罢了。我跟你一个女流之辈做哪般计较。不过山氏怎么会对叔宝行踪了若指掌?莫不是卫勤说的?”王玄的话让乐霖眉头紧皱。
卫勤?那个跟着卫玠二哥卫璪前来吴郡重塑卫家世族的庶子,他最近因着卫氏在会稽郡做官,而频繁与山遐走动。杨清传来的消息说,夫君卫玠委派卫勤前去洛阳采买皮革。也未尝不是卫勤跟山遐私下有了什么交易,故而卫勤透露给山遐的。
但楼上她乐霖看见的人,分明是山瑢。故而是山遐将此事告诉了山瑢,而山瑢一开始就知道她是冒充卫玠的。
呵……当真是有趣,那山瑢想要杀了她乐霖,真的要做卫玠的续弦不成?
“谁知道呢。”乐霖不打算正面回答王玄,左右这件事,她自己处理的会很好,不需要王玄插手。
“你不说就算了。后日卯时来这里,穿上小厮的衣衫,一起去见顾荣。”王玄也觉得卫勤就是个小角色,他也不需要费心。
“眉子,谢了。”乐霖拱手抱拳,王玄此时觉得乐霖行事作风越来越像卫玠,甚至比卫玠有过之而无不及。
回到乐府,乐霖刚刚换完装束,便被素媛请到了书房,此时乐凯一脸无奈的看着乐肇,乐肇则是揉着眉心,乐谟则是一脸慎重的看着手上的请柬。
乐霖感受到书房凝重的气氛,她感觉到顾荣此事怕是并非小事。但王玄不肯多说,只是说听一听,怕是王玄也没理解顾荣的心思。
“小妹,你从眉子那里刚回来?”乐谟听到响声,抬头看向乐霖。
“嗯。”她虽然知道男女大防,但是她冒充卫玠,也只能待在王玄的府邸直到傍晚。
乐谟叹息一声,“你也看到,冒充妹夫的事情不是那么容易,以后莫要再这么冒失了。不然,我和大哥、二哥又该为你担心了。”
“嗯,我以后会小心。”乐霖像是听进去了乐谟的劝说,却一副死活不改的模样。
乐谟又叹了一口气,他早知道劝也没用。
“小妹,你既然见过眉子,该是知道后日见顾荣的事情吧?”乐凯直截了当的说道。
“只知道顾荣会来,但是,不知道是何事。”乐霖回答道。
“这顾荣到底是陆机的姐夫,从朝歌回来后,并非因着陆机被军法处置而下拜帖,这件事,你有何看法?”乐肇将信息简要的告知乐霖,他希望聪明不输给自己的小妹给出观点。
“顾荣不是为陆机本人之事而下请柬,却要邀请吴郡太守司马睿,吴郡内史的我,徐州将军的王敦。”乐谟跟着诠释一遍,“而且是吴郡之地政、法、军三方势力一把手尽数邀请到位,小妹……你可明白这件事的重要性?”
司马睿是吴郡太守,是代表司马王庭的一把手,是政。权的代表。三哥乐谟是吴郡内史,是代表吴郡诸侯之地的一把手,是政。法的代表哦。
按常理,司马睿和乐谟是互为依存的,更是同气连枝的,故而司马睿和乐谟更是代表了吴郡统辖。
徐州将军的王敦是琅琊王家的掌事人,更是徐州重兵的执掌人,是军。政的代表,也是保护吴郡不被洛阳战乱波及的有力盾牌,这保护盾牌意向何方代表了吴郡安宁。
但是顾荣也邀请了王玄,王玄是王衍的独子,深得王衍的真传。而“狡兔三窟”计划中的青州将军王澄与徐州将军王敦都是听从王衍安排,故而王玄代表了王衍的意志。也就是说顾荣是忌惮也是担忧琅琊王家的态度,才邀请了王敦和王玄同去。
顾荣本人又是吴郡,除去陆机,最有名望的士族领袖,自然而然的,顾荣能代表吴郡士族的态度和心声。
如果这样去看,顾荣、司马睿、乐谟、王敦、王玄的见面,代表了吴郡即将迎来惊涛骇浪。
但,这也代表了顾荣不希望波浪翻了吴郡,也不希望吴郡士族挑战司马王族和琅琊王家,故而……这一次,若是有另外一个人参与,或许局势是顾荣想要求稳的代表。
第189章 老成谋国一步三算
“二哥; 不知道琅琊王家的王导可否参与?”乐霖轻启朱唇,声音轻柔的问道。
“阿龙?”乐谟自来跟王导关系密切; 这王导字茂弘,小名阿龙。王敦字处仲; 小名阿黑。
“是的。”乐霖颔首回答。
“茂弘也在受邀之列。”乐肇回答道。
“我听闻王导跟王敦、司马睿素来交好,或许有他在,吴郡并无风浪。而这风刮起的大浪,也会因着高墙而堵回去。”乐霖意有所指的说道。
“小妹,你的意见怎么跟二哥一样?”乐谟咂咂舌,他发现妹夫卷入陆机事件之后,妹妹越来越像二哥乐肇了; 一样的老谋深算,一样的不存妇人之仁,但一样的高瞻远瞩。
“二哥; 你也这么认为吗?”乐霖看向乐肇,她跟乐肇能观点一致; 让她有点意外。
“虽然阿龙会参与; 但未必会真的起到关键作用。阿黑素来执拗; 即便是有眉子参与,也未必会真的收住野心。”乐肇的话让乐霖意外更大了一点。
王敦有野心?这个野心什么时候开始的?若是有野心,那么这个野心又是什么?这野心会不会害到她的夫君卫玠身上?毕竟陆机这件事可以得到的好处太多了; 王敦未必会因为一个惜才,而放弃收拢人心的机会!
乐霖的手攥了起来,这一刻; 她明白了二哥乐肇的担忧,王敦怕是一个变数,一个会害了乐家和卫玠的变数!
乐霖皱起眉来,毕竟王敦此人,变数太大,难以预测。
正在此时,一小厮在门口轻敲房门,乐谟皱着眉,才打开门,却听小厮说有一老道送来一封信,也没留下多余的话就走了。
兄妹四人互相看看,乐谟接过信,看着信上的笔记,心跳的着实厉害,因为这是乐广的字迹!乐谟猛地抬头,看向乐凯、乐肇、乐霖。
乐霖往前走去,轻声问道:“三哥,可是父亲的书信?”
“莫不是……”乐凯直率的想要说出口,乐肇扯了扯乐凯的衣袖,乐谟则是深吸一口气打开。
四个人凑在一起,看到信的开头,多愁善感的乐谟已经捂住了嘴巴,乐肇接过书信,认真的看着每个字。乐霖则是将手放在心口处,泪水瞬间打湿了眼眶。乐凯闭上眼,承受着丧父的痛苦。
乐肇将书信看完,紧紧攥在手里,眼里有泪光,语气哽咽的看着乐凯,“大哥,你是长子,爹爹的遗训,该是如何,还听你的意见。”
“我……”尽管乐凯看清楚了父亲的遗训,可他说不出口,也无法决断。
“三弟,你觉得该如何?”乐肇转头看向捂住嘴巴的乐谟,这个小弟一向思绪多变,更该明白时局之下,该如何决断。
“二哥,父亲这般写,可我们若是这般做了,可是……真的不孝啊。”乐谟一脸泪光的看着乐肇。
“小妹,你呢?”乐肇看向乐霖,他想知道身为玉面之狐的乐霖,是否与他一样,觉得时局为先。
“二哥,洛阳故地,如今战局多变,即便我乐氏一门付出十足十的心力,也未必能迁坟到吴郡。与其如此,不如听从父亲的话语,权宜行事。”乐霖不愧是大商贾,一开口便与乐肇达成了一致意见。
“既然小妹也是这般想,那么,大哥,三弟,我现在说说我的观点。”乐肇到底是乐氏的主心骨,他一开口,乐凯和乐谟静心凝神起来。
“我有三从,三缓。这三从,一,父亲丧事从简,在吴郡建立衣冠冢。二,不予司马颖寻仇,帮扶卫玠,以时局定乾坤。三,孝期三年,吴郡之地,乐氏遁世。而这三缓……”乐肇将遗书平铺在案桌上,回头看向乐凯、乐谟、乐霖,语气极其低沉,看得出是极度的克制。
“一,三年之后,父亲坟墓东移吴郡。二,逼死父亲的其他人员,血债血偿。三,救回乐霜,再谋它路!无论是多少年的磨,不管是多少年的痛,此事决不能就此罢了!”乐肇的眼睛释放出了血色,他可以忍,也可以等,但他要他的兄弟们也如他一样,蛰伏等待机会。
“好,二弟,我听你的。”乐凯点着头,“伤害父亲的人,一个也不会放过。”
“二哥,你如何说,我如何做。”乐谟深知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既然这些人设计了乐家,就要等着乐家的报复!
“二哥,算我一个。既然这些人如此对待父亲,洛阳之地的粮食莫要再奢想一粒!”乐霖握紧拳头,这封遗训,她赞同乐肇的看法。
“既是如此,那么让我们根据父亲的遗训,商量一下后天顾荣和王敦的态度。”乐肇食指指着父亲的遗书,中气十足的说下去,“从父亲的遗书上可以看出,父亲跟王夷甫是做过某些商量的……”
乐肇顿了顿,指着遗书上关于乐凯、乐肇敕令公文的文字部分,信封之内,还有数封公文,公文之上有秘书监王衍、中书监乐广两方的官印。
乐肇看向其他兄妹,“起初父亲瞒过了司马乂,想着你我兄弟诈死,让司马乂降低危机感。其次,父亲与王夷甫商议,以官方文书公函证实我与大哥并未死去。只要我拿着公文寻找大哥的同时参与洛阳调粮,便能光明正大的活下去。而我也是证明大哥并未死去的关键。这样一来……”
“这样一来,我也可以避免了埋名的隐患,毕竟父亲说不希望和演之危再现。故而父亲从设计你我假死开始,就给了我们两个光明正大活下去的机会,只不过这个机会是王夷甫帮助父亲撒一个谎。而洛阳距离吴郡甚远,消息半真半假的时候,只要有王衍和父亲的官印证明,便是你我活着最好的证据。”乐凯顺着乐肇的意思解释道。
“没错。你看这里……为避免和演之危再现,已嘱咐幽州王浚接收妹夫,王浚已经答应帮妹夫制造假死的机会,而这个机会,算算日子恰是三月的时候。不仅仅是如此……父亲……父亲……”乐肇泪水聚集在眼里,他哽咽的声音越发大了起来。
“父亲还以他的死,给我们四个孩子以三年守孝来避祸的生路……你看这里……”乐肇指着遗书中的一处地方,这里写的是乐凯与乐肇何时、以何等装束、如何当众出现在乐谟的府衙门口的文字。
“若是后日,二哥你衣衫褴褛的背着大哥来到府衙门前,自然让很多人知道你们是逃避战乱到的吴郡。届时,我与顾荣、司马睿、王敦、王玄皆会出来相应。以此,便可让更多的人看到乐氏为了国家大局,做了哪般的牺牲,便不会再有人借口陆机之事陷害陆家。三年孝期,也会避免我们与司马颖直接开战,背上刺杀皇族的罪名。”乐谟心痛的说着他们父亲乐广的计划。
“父亲为了让我们活下去,以己殉国。即便阻滞了司马颖的篡位野心,又摘干净了乐氏的祸根。可……父亲……你为何这般……你明明还有其他的办法的……你为何……”乐肇一滴泪落下,他不明白的看向洛阳的方向,他们的父亲明明还有另外一条路。
“也许……对父亲而言,他更希望做荀彧那般,以死殉道,宁死不失风骨吧。”乐凯拍了拍乐肇的肩膀,他也哭成了个泪人。
乐霖别开脸去,泪水扑簌簌的落下,她的父亲为了他们这几个孩子,付出一个父亲所有的保护。这样的父亲,不负国家之恩,不负百姓之托,也不负为父之仁。
但,她父亲如此死去,岂能就如此白白而去?
“三哥,父亲如此去了,岂能毫无水花?”乐霖眼睛放出了狠厉,一如狼一般。
“小妹,该如何制造水花?”乐凯看向乐霖,他需要知道小妹打算如何做,而他又能做哪般。
“小妹,你可是再说后日顾荣商讨的事情?”乐肇马上明白了症候,这确实是个反击的好机会……
“在二哥和大哥到来之前,在我还不知父亲去世之前,抢下机会一战雌雄吗?”乐谟也瞬间明白了乐霖的意思。
“父亲曾说《三国志》中,刘备与吕布在徐州和下邳之间互换城池,而曹孟德斩获徐州与下邳。既然司马颖如今当了皇太弟,那便是要直取下邳,再取徐州。既然如此,为何不给司马颖一次刀刃相见的机会?”乐霖再也不喊司马颖姐夫,反而直呼其名,在她的眼里,父亲死的那一刻,此生不再是亲戚。
“下邳之战……若是我猜的没错,明日王衍会带着王澄亲自来,按照王澄和陆机的交情,王澄必然会为陆机叫撞天屈。故而,吴郡士族的怨气沸腾。届时,东海王司马越必然要出一个司马王族之人前去下邳与司马颖一战,而下邳失去,还有徐州,只要王敦不输,故而下邳不管输赢,都能平息民愤。”乐肇分析着局势,他需要借着小妹的思路,尽快的找到给司马颖损伤的机会。
“可下邳谁去,才能给司马颖即便战胜也不得军心、民心、将心、臣心的机会呢?”乐谟皱起眉,他也想给司马颖绝无翻身,只配做傀儡的狠命一击。
“王导有个很好的兄弟,此人名曰王旷。而王旷是琅琊王司马睿姨家表兄,王旷的妻子又是卫玠堂妹卫蓼,小妹最近还给卫蓼新生之子送过满月礼。你可还记得?”乐肇到底是做过太子太傅的,满朝文武家常里短,全在他的肚子里。
“记得,当时卫蓼的孩子取名很奇怪,名曰王羲之。我记得很清楚。”乐霖点着头。
“卫蓼的丈夫王旷?那王旷、王敦、王导可都是王览的亲孙子。王旷和王敦的感情更是深厚,看来王旷去下邳,王敦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让下邳战败了。”乐谟恍然大悟的点着头。
第190章 夜雨之下卫玠归来
“王夷甫派王玄跟着司马睿; 其意图如何,真当他人不知?既然父亲与王夷甫做了安排; 那我们让司马睿和王旷早早暴露于人前,又何妨?只要司马睿和王旷去了下邳; 那司马颖定会在下邳再次折了他的大将!也会因着接连战败,让人想起七里涧二十万人全军覆没的羞辱!以此,司马颖之军便会战斗力锐减!”乐肇冷冷的说道。
“二哥,这便是我所想的。”乐霖要司马颖再无手掌乾坤的机会,再也没有!
“听闻卫夫人在吴郡专门教授士族子弟书法,这卫氏崛起,妹夫回来之时也有一席之地。二弟; 好安排。”乐凯是真的将卫玠放在了心里,当成了一家人。
“这是自然。毕竟妹夫的卫氏在吴郡联姻众多,父亲既然给妹夫安排了退路; 我们就要给妹夫安排生路才是。父亲也说王夷甫会来吴郡,这说明陆机之事; 这些人会发挥到极致。故而; 我们还是要好好想想怎么引导话题。”乐肇嘱咐着; 他不希望王衍带偏了思路。
“二哥,放心,这件事; 我定会做好。”乐谟的话让乐肇还是有些不放心。
“我们还是商量一下为好,小妹,你明天跟着老三去; 若是有什么事情,你也好照应。”乐肇还是希望乐霖参与其中。
“好,二哥。”乐霖点着头,他们要做十足的准备。
翌日清晨,乐谟才来到府衙,便见到山遐拿着折扇,摇摇晃晃而来,“老兄这是前往何地?”
“山公子?”乐谟转过身来,一脸疑惑的看着山遐,“何事将你这会稽内史吹来的?”
“嗨,这不是年底,吴郡太守敕令我们会稽内史前来报备今年会稽郡的进项嘛。对了,我听闻……”山遐凑上前来,神秘兮兮的说着,“你那妹夫这几日回来了,可是真的?”
“我妹夫?”乐谟想了想,四下看看,笑声跟山遐说道,“我那妹夫确实回来了,他脸色不好,说是跟大妹夫告假之后,特地来找眉子喝酒。你也知道眉子,素来跟我那小妹夫交好,自然两人凑在一处聊了许久。”
“哦?你那小妹夫只是找玄公子喝酒?他们可是聊了什么?”山遐一脸兴趣的问道。
“也不知道聊了哪般,只知妹夫心事重重而来,心事重重而去。只说了句去朝歌,便走了。但他素来神出鬼没的,确实不知啊。”乐谟双手一摊,一副自己也不清楚的模样。
“心事重重去朝歌?”山遐眼珠一转,像是想起什么来,低声说道,“不是来找眉子说合哪般事情吧?”
“或许是有什么事,害怕了,觉得兜不住了,所以才来见眉子的吧?话说山公子,你也是手眼通天的人物,可是知道这是怎回事?”乐谟一副好奇的模样。
“或许是让眉子帮忙吧。至于帮什么忙,我也不知啊。走吧,吴郡太守还等你我。”山遐拍了拍乐谟的肩膀,率先走入司马睿的府邸,乐谟望着山遐的背影,眼睛闪了闪,看来山遐知道的事情不少。
傍晚时分,传来幽州的消息,说是和演在幽州之地惨遭王浚斩杀。
本是吃着晚饭的乐霖,瞬间没了食欲,缓缓放下碗筷,她抬高下巴,尽量避免泪水流出。乐谟看着乐霖快步离去,刚想追上去劝说,却被乐肇抓住了胳膊,乐肇摇了摇头,乐谟叹了口气坐下。
乐霖晃晃悠悠的回到卧室,面墙而坐,泪水扑簌簌的落下,她知道这个消息并不代表卫玠真的死去了。可是这样的消息,对她而言还是哪一接受。哪怕是一丝的危险,她都不希望自己的夫君卷入其中。尤其是父亲离去之后,她不希望自己的夫君也惨遭厄运。
她从腰间取出他给她的订婚玉佩,这玉佩之上还有当初他的气息,仿若宝贝一般捧在心口处,紧紧的咬着嘴唇,克制着哽咽声传出。
外面细雨飘起,应了她的心情,也寒了一室的温暖。
此时乐府一人身披蓑衣快速从窗户闪入,乐凯听到声响,一个龙腾,伸出手去扼制对方的肩膀,对方一个滑溜转身,躲开乐凯的擒拿手。
乐凯不罢休,双手伸出,朝着蓑衣人的双肩而去,蓑衣人左侧,虽是躲开了乐凯的擒拿,却没躲开乐肇的锁喉。
乐肇的武艺并不在乐肇之下,他伸出手挑开蓑衣人的草帽,发现来人竟是卫玠。
此时的卫玠一脸憔悴,稀松的胡渣子,眼部有了黑圈,显然是连日未曾有过好眠。
“妹夫?”乐谟错愕的看着来人,乐肇快速松开手,乐凯也跟着走了过来。
“咳咳,想不到二哥的武艺竟是如此的厉害。”卫玠揉着喉咙笑了起来。
“妹夫,你从幽州赶回来的吗?”乐凯询问道,他几乎可以这是父亲对卫玠的安排。
“是。”卫玠点着头,他连夜赶回来,就是怕幽州的消息传来,会让乐氏为他担心,尤其他的夫人阿霖更会因此而忧伤。故而幽州事情一解决,他就马不停蹄的朝着吴郡赶来。
“妹夫,你平安归来就好。你还是快些去小妹房中吧,她怕是为了你……唉……”乐谟轻叹一声,还好妹夫赶回来了,不然妹子不知要伤心到几时。
“好。”卫玠点着头,几个轻巧的翻身,朝着乐霖的房间而去。
房门外,七堡听到动静,飞身来到卫玠的身边,跟卫玠交手几招赶忙助手。
七堡自然认得卫玠的身法和招数,躬身而拜,“公子。”
卫玠轻点头,褪下蓑衣交给七堡,“你今夜辛苦了,去休息吧。”
“是,公子。”七堡转身离去。
卫玠轻叹一声,手搭在门上,缩了缩,不知该洗漱一番还是现在就进去。因着外面雨越下越大,乐霖并未听到窗外的打斗声。尽管一身邋遢,卫玠还是决定先见过妻子再行沐浴更衣。
深吸一口气,卫玠推门而入,映入眼帘的是乐霖面对着墙,双肩抖动的模样。
他来到吴郡就听闻有人装扮成他的样子,在吴郡被人掷果盈车。他自然明白,这般装扮又不露出半分破绽的人,定是他的娘子乐霖。没想到,他的妻子为了他,甘愿冒险,来杜绝陆机之事发酵对他卫玠的伤害。
卫玠走到乐霖的身边,伸出手,缓缓的拍了怕她的肩膀,她本是哭泣的动作一顿,转过身,眼睛一再瞪大,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人。
她莫不是太过思念,所以见到了幻影了吧?可是……她能感到近在咫尺的温度,也能感到他呼出的气息。
不,这不是梦,也不是幻觉,不是!
乐霖豆大的泪落下,伸出左手想要摸他的侧脸,却又手指发抖。他弯着身子,等着她将手贴在他的脸上,让她确认他活生生的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她的左手越靠近他的脸,越是抖得的厉害,甚至呼吸都跟着急促了起来,哽咽的声音,伴随着一滴又一滴的泪珠,让她看上去是那般的坚强又脆弱。
他伸出手握住她的左手,交叠的双手轻轻的贴在他的脸上。
当她左手食指先碰触到他的脸蛋时,传递而来的温度让她的心犹如撕裂,她知道,这真的是他,不是梦。
随之,她左手中指、无名指、小指也落在了他的脸上,温暖的触觉,让她的泪水越来越多,喉咙越来越酸胀。
她的拇指在他的脸颊上滑动着,因着酸胀的喉咙说不出话来,因着酸了的心房,无话可说。只能慢慢的摩挲着他的脸颊,哽咽着,颤抖着,激动着,她缓缓的笑开了,是那般的释然,是那般的安心,这笑容越来越大,只是泪水也越来越多。
他想要以笑来让她感受到安心,只是他的眼眶因着她的泪水而变得红润,闪着泪花的眼眶保持着温暖,那是他对她一贯的宠溺。
看她泪水越来越多,他伸出左手为她擦拭着,“阿霖,我回来了,莫哭。”
此时房门外想起了敲门声,可是乐霖并不愿意关心是谁敲门,她瘪了瘪嘴巴,伸手打了他的胸膛一下,“你怎么回来的这么晚!让我担心了这么久!你这个……坏人……”。
说罢,她终是架不住思念,一头扎进了他的怀里,此时她的泪水终是止住,只剩下担忧后的眷恋。
而他则是被她突如其来的动作撞倒在了地上,他因着不舍她手上,让自己成为她的肉垫,后背着地的痛楚传来,可他却满怀喜悦。一如少时晒书节之时,她撞到了他怀里,依旧压在了他的身上,时光如梭,轮回不改。
她抬起头看着他,怎的这一撞,他竟是摔到了地上,害得她满是苦涩的心,空白了。
“你瞧,少时你就喜欢这般,如今嫁给我,还是这般喜欢撞人。”他揶揄她一句,抱着她坐了起来,扶了扶她的碎发,“我这一身的泥土,得去洗洗干净。我看哥哥们正在吃晚饭,想着你应该也没吃,一会我端些热菜来。顺道……看看是谁敲门……”
此时房门处传来的敲门声,越来越急促,卫玠想要站起身,却被乐霖拉住,他低头看她,又是宠溺一笑,“怎的?舍不得我走?”
“你……”她还想多问一些事情,可是看他一脸憔悴的模样,终是收住了话。她知道,他现在更需要饱腹之后的睡眠。
“放心,我既然回来了,便不会再离开你了。”卫玠抚了抚乐霖的脸蛋,安慰道。
“我去帮你准备热水,你先吃些食物果腹。”乐霖刚想站起身,只听房外传来第三次敲门声。
卫玠轻笑一声,“看来,是无法在房内吃了。”
卫玠站起身来,才推开门,只见乐谟站在门外,抱拳作揖道:“三哥……”
第191章 星夜分析王衍顾荣
“你怎么来了?”乐霖一脸不悦的看着三哥乐谟,这个不解风情的家伙,就知道破坏他们夫妻俩相聚,“你要知道下个月你的扇子可是没了。”
“没一个月的扇子……小妹啊……我也不想来啊,可是二哥非要让我来。大哥还跟二哥一个鼻子孔出气,说是我请你不来,就要请家法伺候,还要收走我所有珍藏的扇子!虽说咱们家法无外乎抄书,可二哥那人素来冷心。他宠溺,所以从不对你这般,对我……那可是下得了黑手的。”乐谟瘪了瘪嘴,一副委屈巴拉的模样。
“要不怎么说,中间的娃儿最可怜。上面打不过,下面打不得。终究是一个姥姥不疼,爷爷不爱的。他那眼神,随便看人一眼,就把人看个寒风罩顶,嘶……着实可怕。对了……别怪我没提醒妹夫你啊……”乐谟转头看向卫玠,煞有其事的说道。
“三哥,请说。”卫玠拱手作揖,因着乐谟的插科打诨而扬起了暖心的笑容。
“你洗漱后,来花厅吧。顾荣明天邀请我参加会谈,有些事,到底是事关你的,还是要听听你的意见。还有就是……二哥知道你是和演的事情了,怕是要审问你,你小心些。”乐谟环顾左右,轻声说道。
“明白了。”卫玠再次作揖,“多谢三位兄长。”
“小妹,你看我也是被逼无奈,这扇子……”乐谟眨眨眼,凑近乐霖,一副期待的模样。
“看你送信的份儿上,扇子双份。”乐霖一副开恩的模样,让乐谟眉开眼笑起来。
“就知道小妹你深明大义,放心,一会二哥审问妹夫的时候,我会帮衬几句。只是……我听说你最近盘下了绸缎铺子……这眼看春去夏来的……”乐谟一副“你懂的”模样。
“人都说我是奸商,依我看,你才是那个最奸的商人!”乐霖撇了撇嘴,“你今晚帮我夫君过了关,改天我陪你去,你挑多少算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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