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世家公卿之乐霖传-第33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花轿之间的赛跑和掠夺。假若……”
  卫玠在纸上一边写一边说道:“假若我们一开始就抢对了花轿,那么这个花轿是顺着新郎官还是不顺着新郎官走的?若我是贾谧,一定是让轿夫不顺着新郎官走,才能保证新娘不被带走……故而,轿夫是关键。”
  卫玠写下两字“轿夫”,继续盯着线路图说下去,“若是轿夫在那两刻钟的时间打晕,那么,打晕之后呢?换上咱们的轿夫,脚步够快的话,倒是赶上吉时。只是……这轿夫转换的时候,另外一个花轿前来追逐,又如何?故而,这轿夫一定是运动中的争抢,所以……七堡……你该知道我的意思……”
  七堡明白的点头,转身离去,卫玠满意的点头,继续说下去,“而之后便是派出影卫,寻找机会保护花轿入东宫。但若是抢错了花轿,是如何知道这花轿是错的呢?”
  卫玠轻敲着桌面,认真的想着,“若是眉子还是将桦树花粉撒错了人,或是嫁衣换掉,或是坐错了花轿,而花轿之上有可能是偷梁换柱。故而……还是系在腰间的锦囊,锦囊能够散落零星的桦树花粉最是妥当,故而,眉子,你该懂我的意思。”
  “我明白。”王玄总是明白了,“可若是两个花轿都不是我长姐呢?”
  卫玠望着王玄,花轿里面,没有王景风?这倒是有可能,但是王衍……
  卫玠当下否认道:“不可能,你父亲是那般在乎颜面的事情。如今世人皆知王司徒嫁女,又如何能够丢了颜面。若是真的花轿里面没有王景风,难不成王景风奔为妾,要这般丢人的模样走入贾府?你琅琊王家的脸面丢不起,而王司徒也不允许。”
  “如此,那便我如同你所言,前去我长姐旁边,帮你拉暗线。”王玄终是放下心来。
  卫玠点头,深吸一口气,“至此,或是一战成名,或是转败成泥,全托眉子了。”
  卫玠长袖作揖,对王玄第一次做大礼,而周围的几位公子面面相觑,大家脸色严肃,看来此事甚是严重。

  第89章 贾谧娶妻只算败局

  潘岳正在自己的书房写着奏疏; 却听到贾谧气呼呼的声音传来,“安仁; 那东宫竟然招卫叔宝前去讨论抢亲的丑事!真是气煞我也!”
  潘岳慢条斯理的收起竹简,好整以暇的看着贾谧; “你很在意?”
  “那是自然。这可是我娶妻的大事,若是我的妻子不是王景风而是王惠风,该是多么的奇耻大辱?整个贾氏肯定会笑话我,而姨母也定然会将我彻底的放弃了。生死攸关,岂能玩笑?”贾谧气呼呼的给自己斟了一杯茶。
  “如果不想娶妻失败,就该算一局,算败局的可能和退路。”潘岳唤来小厮; 摆上棋盘。
  潘岳中指和食指捏起一颗白子,注视着棋盘,嘴角勾起; “假如花轿出府,这王衍府邸距离太子府邸不过一个时辰; 而距离贾府也是一个时辰; 但终究是东西方向; 而这两个方向若是未时出花轿,申时是吉时,倒是时间很紧迫。故而容不得半分失误。但……若是有了失误……”
  潘岳放下一颗白子; 眼神淡淡,“也许这个失误来自于花轿出府的第一刻,叔宝准确无误的找到了王景风坐在哪个花轿里面。若是如此; 那么,这样的失误,我们该如何挽回?”
  潘岳皱眉看向贾谧,“那还用问,自然是抢回来。”
  贾谧粗暴的话语,让潘岳摇头浅笑,“如此粗俗,当真好看?那是你的大婚之日,你一个新郎官放弃白马,跟在后头抢做轿夫不成?如此丢面,岂不是正中叔宝下怀?而贾后届时会如何看你?”
  “那……该是如何?”贾谧没了主意。
  潘岳又是拿起一颗棋子,放在手里把玩,“也许……他抢到了正确的花轿,我们可以让他无轿夫可抬,故而此时,应该要做的就是找一批随园死士穿着轿夫的衣服埋伏着,铲除他的轿夫,而让死士取而代之。”
  “啊……有道理。”贾谧不得不佩服起潘岳来了,不愧是姨母最倚重的谋士。
  “但若是,他们抢错了花轿呢?我们要是掉头就走,怕是叔宝那厮会起疑而反过来追逐。可若是追逐他的花轿而去,又会耽误了成亲的吉时。故而此时也会忙众生乱……一旦生乱就有败局,因此……”潘岳将白子放下,“此时的退路一定要想清楚方可。”
  “那安仁,如何的退路最妥当?”潘岳好奇起来。
  “若是他们抢错了花轿,他们如何看我们?必然是带着嘲讽,也带着急切,想要把我们追逐的人甩开。而这个追逐的人,仪仗队毫无威胁力,唯一有的必然是随园死士的拦截。毕竟算脚力,随园死士和叔宝的影卫不相上下。故而,最佳的解决方式,便是彼此颤抖,互相消耗。却又南辕北辙,看似是对,实则错上加错,才能假亦是真。”潘岳缓缓笑起来。
  “安仁,你的意思是让叔宝的影卫和随园死士依旧是缠斗的状态,然后叔宝抢错的花轿朝着东宫而去,我们的花轿……我们的花轿……”贾谧还没想明白。
  “我们的花轿原地停滞一刻钟,换上随园死士做轿夫,朝着贾府,以更快的速度敢去。毕竟申时到达贾府便是再无过失,不是吗?”潘岳的话语,让贾谧频频点头。
  “妙极,妙极。”贾谧当下心安了起来。
  “但若是这两种可能都不能发生,那么首先要做的就只有一种可能,才能让过失不出现。”潘岳望着贾谧说道。
  “以最高礼遇,迎娶王景风,提前一天停在贾府外小巷,等待花轿到达,停上一刻钟换上新娘,进入贾府。”潘岳笑起来,“而这种情况,最可能出现的意外就是王衍,毕竟夷甫好面子。半夜抬走他的女儿,怕是万万不肯的,除非……”
  “除非哪般?安仁,你不要说话这么慢可以吗?”贾谧着急起来。
  “除非,是皇家礼遇,夷甫不敢不从。”潘岳笑起来,看向贾谧,“长渊可懂?”
  “皇家礼遇……”贾谧疑惑的看着潘岳还是没明白。
  潘岳叹了口气,罢了,为了贾后的颜面,他多说几句就是,“贾后的影卫,身上有禁宫的腰牌,如此人物甘做王景风的轿夫,夜明珠为灯芯,皇家婢女掌灯开道,一顶小轿内有西域奇香,贾家以七尺珊瑚再次赠为聘礼,该是如何?”
  “如此……我那姨母会同意吗?”贾谧有些不敢相信。
  “若是此事能够降服这卫叔宝,又有何不可?”潘岳的话语让贾谧点点头。
  “长渊是当局者迷,如此,我便陪你走上一遭,让夷甫答应了才安心。走吧。”潘岳放下手中细笔,站了起来,覆手于后,走到一半,看着还在发呆的贾谧,又换出一句,“长渊,走吧。”
  “啊?哦。好。”贾谧回过神来,赶忙跟上潘岳。
  琅琊王衍府邸,书房内……
  王衍看着慢条斯理喝茶,却从来了就不发一语的潘岳,有些坐立不安,可是一向多话的贾谧也是静坐在一处,这安静,令人窒息的安静让王衍越发的心焦起来。
  这往日里,贾谧总是对他嘘寒问暖,如今,却让他因着一时反差,忧心忡忡。
  许是觉得安静太让人窒息,王衍终是开了口,“不知安仁此次前来是……”
  王衍是奇怪的,毕竟沧浪筑那事他没参与,也不曾参与过。按道理,不可能有哪般事情,会让他被潘岳盯上。
  “夷甫……最近周处的事情,伤了国本……贾后有些不快……我也很为难……只能来你这里讨杯茶喝,跟你聊聊。”潘岳轻叹一声,很是无奈的模样。
  王衍心中更是他忐忑了几分,这夤夜前来喝茶,能是好事?
  “不知是聊哪般?”王衍此时已经感觉到后背凉了。
  “其实也不是哪般,只是贾后总是念着,你是贾家的戚族,又是太子的岳父,这手心手背都是肉,不知夷甫你到底偏爱手心还是手背?”潘岳的话语点中了王衍的心。
  潘岳盯着王衍,如此的直接,让王衍心颤了,莫非贾后因着周处的事情,要秋后算账?
  王衍倒是听说那些参与害死周处的世家子弟,都被一个个罢官了,甚至有些还是诛杀。
  但是梁王司马肜和赵王司马伦因着孙秀和周处的较量,他琅琊王家谁也没参与,按道理不该是问这句话的。
  “夷甫?”潘岳又是一句话,让王衍连忙回过神来。
  “这是皇家赐婚,老夫自然一碗水端平。”王衍也不管身边是不是有贾谧存在,连忙说着官话。
  “一碗水端平?”潘岳挑高眉,“夷甫,你确定让我如此回复贾后?你该知道,这句话实在不妥。”
  “难道不该如此吗?”王衍的心更是颤了几分,他袖子底下的手有些抖了。
  贾后素来杀伐果决,若是一句话不合适,潘岳再煽风点火,琅琊王家或许就是下个卫家。
  “这饭能乱吃,可是话……总是祸从口出的。”潘岳盯着王衍,“你说可是?”
  王衍现在几乎可以断定是自己不知何时做错了哪般事情而惹怒了贾后,或许这件事并不是他的错,而是迁怒……不然按照贾后的习惯,今夜怎么可能是座谈而已?难道是黑子在珈蓝寺做的事情?
  王衍可以断定就是王敦的错,让他背了黑锅,更是紧张了几分。
  “安仁,你可否给个明话?老夫年纪大了,怕是想不清楚。”王衍的话语如此的无力。
  “想不清楚?”潘岳冷哼一声,重重放下茶杯,“既然你想不清楚,那你就继续糊里糊涂的好了,我又何必多管闲事,多费心思?”
  潘岳作势要往外走去,却被王衍拦住了去路,衣袖被王衍紧紧抓住,“安仁,你这是说的哪般话?我不过是想不明白,你点播几句,我自然是明白的。”
  潘岳斜睨着王衍,直到王衍松开手,他才缓下冰冷的眼眸,一副开恩的模样看着王衍,“夷甫,你觉得,如何的世家才能屹立不倒?”
  “听话的世家。”王衍已经心理上矮了半截,自然说话有气无力,像是讨好。
  “还有呢?”潘岳冰冷的眼神慢慢融化,只是依旧冰凉。
  “忠心的世家。”王衍呓语一般的说道。
  “仅仅是忠心而已?”潘岳又是转过头去,冷哼一声,似乎孺子不可教也的模样。
  “那是……那是哪般?”王衍已然结巴了,尽管他见过大风浪,可是潘岳是何人?贾后第一谋士,他还是要小心为上的。
  “你觉得呢?”潘岳不答反问。
  “安仁,你我是多年的老友,难不成你想看着老友我招灾吗?你既然来了,必然是想给我一些指点,我又何尝不是希望你的指点?你又何必这般拒人千里之外?是吧?”王衍终是承受不住潘岳的话语,半是乞求,半是哀怨,半是窝囊的请求赐教。
  “夷甫,你可懂抬举二字?”潘岳嘴角一笑。
  “抬举”二字却然后王衍的心房溃败了。
  果然,贾后是来找他琅琊王家的麻烦的,而且是王敦那厮惹来的灾祸。
  “那不知……我该如何避祸?”王衍的心颤了颤,还是不死心。
  “九日后,有一顶小轿,贾后侍卫带着禁军腰牌亲自来抬令千金,届时看你心意了。莫要忘了黑子做的事情,足以星星之火可以燎原的。”潘岳瞪着王衍,给他一个“你懂得”的眼神。
  王衍缓缓后退几步,终是委委屈屈的低下头去,也不管贾谧全程发呆的看着他俩,也不管自己颜面有失,只能窝囊的低下头,缓缓点头,“我懂了,我会安分如贾后所愿。”
  “你知道就好,长渊,我们走。”潘岳扯着贾谧,就朝着府外而去。
  只留下王衍缓缓沿着门滑落,捂着脸,满心不甘,却又反抗不得。

  第90章 潘岳设局步步为营

  潘岳与贾谧朝着王府门口走去; 才到马车跟前,潘岳眉头皱起; 望着天空,轻叹一声; “老夫有一事疏忽了。”
  贾谧望着潘岳,今夜他叹服潘岳的话术与震慑力,这般缜密的潘岳,若是有一事疏忽,看着模样,必然是真的疏忽了。
  “何事?”贾谧急切起来,他想要为潘岳分忧。
  “不过是小事罢了; 但,小事也不可掉以轻心。长渊啊,你先回府吧; 我还是要去跟夷甫说下才放心。”潘岳的话语让贾谧不仅没有安下心来,反而更加的紧张。
  “安仁; 可需要我陪你……”贾谧还想说下去; 却见潘岳摇了摇头; 一副拒绝的模样。
  “小事罢了,长渊无需担心。”潘岳的拒绝让贾谧不好再说下去。
  “如此,我先走了; 莫要太晚。”贾谧拍了拍潘岳的肩膀,两人点头示意,马车缓缓离开。
  潘岳转身的刹那; 那一脸凝重的模样,换做了如释重负,缓缓走回王衍的书房。书房内,这本该是失魂落魄的王衍早就换了模样,就连那黑瓷茶具都换做了青瓷茶具。
  潘岳刚走入书房门口,王衍则是倒好了香茗,步履稳健的走向潘岳,完全没有方才被潘岳诛心的模样。
  “夷甫,如今的道行越发深了,当真是令人佩服。”潘岳接过青瓷茶,一饮而尽。
  “那还不是你的抬举恰到好处,让老夫兴起了这般主意?”王衍闲适的坐在胡床上,歪着头看着潘岳,“话说,老东西,你夤夜前来,只是来跟我问好而已?”
  “无外乎,洪流中,逆水而上不粉身碎骨,顺水而下不东奔西逃罢了。”潘岳放下茶杯,“你这烹茶的技术,倒是越发的好了。”
  “呵……你今夜如此费尽周章,可是需要老弟我?”王衍如何不知今夜潘岳的善意,唯有让他王衍战战兢兢的模样,才能打消贾氏一族的窥探和拉拢,更会放下贾后的心防。
  这一刻管被骂,但与他琅琊王家而言,却是完美避过了贾后与太子的势力倾轧。
  “十日后,若是太子败了,你该如何?”潘岳望着王衍,问着他,也问着自己。
  “莫不是你狡兔死走狗烹?”王衍本是打趣,却见潘岳眼神带上了凄然,连忙换了话语,“老哥哥对夷甫有大恩,若是真的有话,不妨直说。”
  “夷甫,十日后,为全万策,让景风最后离开闺房,而我一定用宝马雕车迎接,可好?”潘岳如此的认真,让王衍拒绝不得。
  “好。”王衍不再玩闹。
  “如此,在下告辞。”潘岳才站起来,却被王衍唤住。
  “安仁,若是十日后,太子败了,势必太子府局势已破,而此时孙秀必然会崛起,我知你心中伤,但……我会助你引君入瓮。”王衍话才说出口,潘岳转过身来,与王衍四目相对。
  良久,潘岳长袖作揖,“如此,谢过。”
  王衍望着潘岳落寞的背影,轻叹一声,“如此至情至性之人,累在情字,起于情字,令人叹息……”
  十日前夕,夤夜时分,太子府书房……
  卫玠静静的望着裴礼制作而成的沙盘,此时,众人都压抑着心情,也不知这未时是否抢的家人。
  司马遹望着卫玠,张了张嘴,半天才找到词汇,说道:“叔宝,这一次,全靠你了,莫要让我失望。”
  卫玠郑重点头,他又何尝不是在乎这一次一战定输赢?他大半的影卫放在了这朱雀大街,若是败了,必然元气大伤,他也将自己逼入悬崖,要么粉身碎骨,要么另辟蹊路。
  “如此,出发吧。”卫玠看着左右的人,朝着王衍府邸而去。
  此时潘岳端坐在贾谧的书房内,慢条斯理的喝着茶,他是今日的观礼者,一切都等待结局即可。潘岳一手执棋,托腮望着棋盘,若有所思的出神,而旁边的贾谧却已然无心与棋局,频频望向窗外。
  “静心,静等。”潘岳眼皮未抬,却出言宽慰。
  “安仁,卫玠那厮……”贾谧还是不放心。
  潘岳不为所动的放下一子,“观棋者不语。”
  “我……”贾谧还想说哪般,却被潘岳的眼神止住,深深吸了口气,下了一子。
  王衍府邸,王景风闺房门外……
  王玄蹑手蹑脚溜进王景风的闺房,对着王景风的嫁衣及香囊散满了桦树花粉,又偷偷出了王景风的闺房外,跳到树上,借助密叶森森将自己身形掩盖,一手托腮,一手晃着香囊,亲眼看到王景风走入闺房,关上门才收回眼神来。
  这一夜,王玄就这样望着自己大姐的房门,不错眼珠,彻夜不眠。
  而远处,王衍覆手于后,望着王玄那番模样,对着身边的影卫耳语一声,影卫眼神闪过一抹诧异,眼神更是看向了王玄的方向,却也只是瞬间垂下眼眸,轻诺一句。
  待到天明,唢呐声声,锣鼓阵阵,喜气洋洋,迎来红盖头下新嫁娘。
  尽管眼中都是血丝,可王玄还是听到树底下走过两个婢女。
  “亦容姐姐,我有些痒呢……”婢女挠了挠手背。
  “亦桂,你不是沾上花粉就这样吗?快说,是不是晚上偷去了花园,沾上的?”
  “可是我没有去花园啊?亦容姐姐。”
  “行了,今日里是两位小姐的吉日,还是快些走吧,待会我给你找点薄荷叶。”
  “多谢亦容姐姐。”
  这句话,电石火光入了王玄的脑子,他嘴角勾起,看了看手里的桦树花粉,他心旷神怡的抬起下巴,此时看到王景风的房门打开,此时一身嫁衣的女子由着老嬷扶着,缓缓走向前方。王玄站在树上高眺,在确定女子所入的花轿之后,连忙跳下大树,三步并作两步朝着花轿方向奔去。
  起轿之前,王玄按住呼叫,一边拍着花轿的窗棂,一边暗中将所有剩余的桦树花粉撒干净。
  此时小厮们连忙将王玄拉开,劝慰道:“公子送嫁,莫要太过悲伤。”
  王玄硬是挤出两滴眼泪来,哭泣着被架开,更被小厮引到府外,哭泣送嫁。
  只是没人知道,王玄离开之后,王景风的房门再次打开 ,又一个一身喜服的女子,被老嬷扶着走向后门。
  而此时王衍府邸门前,两顶花轿同时而出,走到朱雀大街铜锣巷处,卫玠赶紧凑上前去,感受着两个花轿给他带来的不适感,确定是哪一个后,卫玠错侧眉头一挑,头向右边歪去。
  可终究是卫玠碰到了桦树花粉,也不过是瞬间,他面色潮红,有着窒息感和呼吸急促感,随之而来的便是昏厥。
  匆匆赶来送嫁的王玄赶紧抱住昏厥的卫玠,而不远处,兵戎相见,影卫与轿夫模样的人大打出手。
  只是这一次,卫玠眼皮太重,以至于失去了神志。
  待到翌日,卫玠浑浑噩噩的醒来,听七堡诉说,这一次抢亲竟是失败。
  他不过昏厥一时,而大势已去……不可置信的卫玠想要坐起来,可眩晕和满身疹子让他有气无力,生生被气昏了过去。等到再次清醒,距离太子娶妻已经是三日之后,三日归宁,听七堡所说,这太子因娶到王惠风而大发雷霆,在王衍府邸,当着贾谧和王景风的面,生生将王衍给骂到瑟瑟发抖。
  五十老者,抖若秋风落叶,若不是王景风扶住,差点因着惧怕而跌落在地上。
  而太子司马遹这般不尊重岳父的骂名,也是不胫而走,一时之间,成为人茶余饭后的笑料。
  卫玠皱着眉,听着让他难以接受的答案,他不懂,孤注一掷,为何是失败?
  可无论如何,他都知道,衣带诏不容有失,他卫玠好不容易聚集的人心,不能聚散流沙!
  故而他强迫自己尽快的恢复体力,他要回到太子府,他要将这即将散去的人心抓回。
  待到第四日,卫玠终是醒了过来,硬撑着从床上爬了起来,沐浴洗漱之后,即便是面色潮红,依旧嘱咐七堡驾车去太子府见司马遹。
  才走入太子府书房,便见到满地的黑瓷碎片,卫玠才抬起头,衣领已经被司马遹揪紧,“卫叔宝……好哇,你躲了本宫这般久,终是知道来了?你可知你害惨了孤!孤错把你认为是当世名士,却不曾想竟是个能说不会做的!”
  卫玠动了动嘴皮,此时他面色依旧潮红,大脑还是混沌状态,他这次来只是想挽回局面,可这司马遹如何能让他开口?
  “怎么?你觉得委屈?你这几天到底去了哪里?啊?那日如此重要,你怎能晕厥!啊!你怎能,又怎敢?卫叔宝,你可知你给孤带来多大的羞辱?你和孤夸口一定成功,给孤描绘锦绣前程,这就是你的成功,你说的锦绣前程?这一切都是因为你这废物!”司马遹当下大力一甩,将卫玠甩在了地上。
  卫玠轻咳数声,他眉头紧皱,因着桦树花粉的余威,大脑还不甚灵活,却已经有了些许的神志,“太子殿下,此事是臣的错……若是……”
  “没哪般若是了!来人,给孤取下这腰牌,今日起,你再不是孤的太子冼马!将卫玠给孤架出去!”司马遹的话让卫玠猛然抬起头来。
  还没反应过来,卫玠已经被太子的侍卫架起来,他摇了摇头,还没明白此时是梦境还是现实,就被侍卫快步架出书房,还没回神,已经被丢在了太子府门外。
  此时正是辰时三刻,人来人往,而他犹如破布一般,被丢在了地上。
  卫玠抬起头望着这“太子府”三字,恍若隔世的望着,一脸疑惑,却又是一心难以置信。
  

  第91章 聚散流沙唯碰壁

  卫玠就这样望着太子府的三个字; 丝毫不顾及身边的人如何看他,因为就连他自己都感觉到可笑。
  他虽不是一心一意辅佐太子; 可终究是尽心尽力的辅佐。
  如今,不过是棋差一招; 而他卫玠也因为这一次的冲突而算上了大半的影卫。
  近十年的影卫培植,一朝之间,散去泰半,他卫玠难道会开心?
  原来,他效忠的太子殿下,终归是个笑话!
  卫玠自我嘲讽一笑,缓缓从地上爬起来; 拍了拍衣衫,仿佛与过去告别一般,抬高下巴; 往前走去。
  只是这衣带诏的盟友,还是因着太子娶妻的失败而动了心思; 更因为太子罢黜卫玠太子冼马的官职而观望。渐渐地; 卫玠不再被世家邀请; 而同样渐渐地,他成了空有虚名,不再有宴席的人。
  正因为没了太子冼马的职位; 凡是他参加的宴会,总会不欢而散,就算是他被邀请的宴会; 总是戛然而止。
  慢慢的,他成为了人们口中那徒有其表的人,而他也成了只会清谈的人。
  这漫天的嘲讽让他的心痛到了极致,他本想着会失败,却不曾直面失败,如今失败之后,衣带诏的盟友聚散流沙,仿若不曾存在一般。
  而他本人,更是被人以蔑视的眼神所审视。
  踉跄回到卫府,他重重的关上房门,大力的将桌上的竹简扫掉,手紧紧的握起,深吸一口气,又重重的吐出,下巴动了动,呼吸越发急促起来。
  终是在发泄后,卫玠坐在了地上,一腿蜷缩,一腿伸直,望着前方,一如呓语的说道:“这人心,得了如何?孤家寡人尽空,却,丢了奈何,终是成王败寇,我不认输,却不得不退步,谁让我算中了开头,算中了结局,却错算了内心,受不住。这人心,有了如何?满目疮痍尽伤,却,没了若何,终是覆手成雨,我不认错,却不得不收敛,谁让我漏算了起源,误算了根源,却算准了本心,输不起。这人心,占了如何?指间流沙尽消,却,没了安何,终是跌跌撞撞,我不认栽,却不得不隐忍,谁让我算浅了年龄,算深了阅历,却算毁了时光,败彻底。但,即便如此,算无遗策也好,巨算无遗也罢,即便山雨欲来,也愿雷击雨锤,千锤百炼,死而复生。故而,我何须在意?而我,又岂会败给自己?”
  卫玠骄傲的抬高下巴,他不是这般轻易被打倒的人,他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此时正是腊月十五,卫玠正在烤着炭火,思考着该如何跟世家重塑关系,正在思索间,七堡匆匆跑了进来,“公子,太子府出事了。”
  卫玠只是盯着碳炉,烤着手,并未有太多颜色变化,语气依旧平淡,“何事。”
  “太子长子,司马虨重病不治……而太子痛苦难挡……已然醉倒在了太子府。”七堡的话语让卫玠转过脸来,只是却不见卫玠的片刻担心和着急。
  “是吗?”卫玠波澜不兴的眼眸,让七堡垂下头去,看来公子是真的恼怒了当日太子羞辱于太子府门前的事情。
  “公子,我们该如何?”七堡还想问下去,却比卫玠止住。
  “若是有是士大夫上门来件,再告诉我。”卫玠打了哈欠,并不放在心上,仅仅是烤着火。
  翌日,卫玠正在吃早餐,米粥才入口,却又见到七堡快步跑来,满脸惊恐,“公子,昨夜太子进宫了,一宿未归。”
  卫玠顿下吃饭的动作,看向七堡,眉眼沉了下来,声音也低了个几度。“是吗?”
  “公子,怕是太子要惹出哪般祸事,不如……”七堡还想着劝说。
  卫玠抬起头,转向一边,似是不在意,可语气已经透露了心情不佳,“我没有宣召,如何进宫?”
  七堡抿了抿嘴,只能退下。
  这七堡才褪下,卫玠放下手里的碗筷,眉毛皱起。一夜未归……又是进了宫?这太子抢亲失败,贾后和贾谧已经会伺机而动,如此期间,竟然去了皇宫?
  当真是愚蠢至极!可……若是一个克制不住,生了哪般是非……怕是……会后患不及。但不知,若是出了变故,到底是谁,有扭转乾坤的能力?
  思及此,卫玠眼珠轻转,喃喃自语道:“司马家的皇族,怕也只有成都王司马颖和琅琊王司马睿肯帮忙了吧?”
  腊月十七,阴雨绵绵,卫玠正在临窗描绘青竹,却见到七堡失魂落魄的跑了进来,“公子不好了……太子出事了!这贾大人来了!”
  卫玠急忙放下细笔,才抬头,却见到贾模匆匆而来,“叔宝,赶紧跟老夫走。”
  卫玠还没明白过来,就被贾模拽着朝马车快走而去。
  “贾大人……这是……”才坐到马车上,卫玠终是问出了口。
  “叔宝,太子昨日吃了些许的酒枣,因着酩酊大醉,写下了大逆不道的话语,如今被贾后幽禁在皇宫,能救太子的唯有你了。”贾模的话语让卫玠心下咯噔。
  “贾大人,可是发生了哪般?”卫玠忐忑起来,可脸上确实波澜不惊的模样。
  “唉……昨夜太子吃酒枣醉了,不知不觉,不知是哪位歹人竟让太子殿下写下……写下……”贾模实在说不出,终是将袖口的绢布递给卫玠,“你还是自己看吧。”
  卫玠打开绢布,上面写着:陛下宜自了,不自了,吾当入了之。中宫又宜速自了,不自了,吾当手了之。并与谢妃共要,克期两发,勿疑犹豫,以致后患。茹毛饮血于三辰之下。
  卫玠立刻合上绢布,眉头紧皱,“这般话,太子酒醉又怎能写出?”
  “就是不能写出,故而……才找叔宝商议对策。”贾谧拉着卫玠,朝着幽禁太子的宫殿而去。
  这一路上没有人阻拦,更没有人前来阻挠,如此的顺遂,倒是让卫玠感觉到了危机。
  “贾大人…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