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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家公卿之乐霖传-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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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是透彻清亮,却也隐隐有着七彩之色。
乐霖嘴角勾起,看来清澈之物,也不至于,水至清则无鱼。
“你倒是好心思,在这里躲清静,方才如此戏弄本公子,可是痛快?”卫玠声音传来,她转身,看到他的眼里火焰簇簇,那是怒火,以及被她三番两次逗弄的恼意和失态。
“卫公子何出此言?”乐霖后退一步,佯装不解。
“不明白?我也不明白,为何你偏生起了戏弄本公子的心思。故而,要仔细观看,细细品味。”卫玠的眼神带着旋涡,漩涡之中满是算计。
“所以当众下帖拜医,为的就是我推托不得?”乐霖了然的点头。
“毕竟能片刻功夫,精准知道本公子隐疾究竟谓何的人,不多。本公子好面,不得不防。”卫玠眼神陡然如鹰盯住猎物一般,锐利嗜杀。
“原是,我踩了公子的死穴,自找死路了。”乐霖话音才落,卫玠瞬间抓住她的手腕。
乐霖就这样看着卫玠,他用力攥她手腕,可是她的心却被撞开了口子,里面鲜血淋漓。
大火焚身……呵……都让她忘不了他……
该是多么的轻贱,才会让她明明死了心,却又软了心肠?
这双略冰的手,梦里与她十指相握,共剪西窗烛。
那似樱的朱唇也在梦中说过与她白头偕老,三生盟约。
原来,隔世,人如陌,物是人非。
变得,他不再心疼她,变得,他不再怜惜她。
这一刻,他犹如死亡之神,将她拉入了黑暗的旋涡。
痛……似乎痛彻了心扉,却也似乎,早已行将就木,毫无波澜。
乐霖那璀璨的眼神瞬间如死灰,卫玠手上的力道轻了一些,对一个素昧平生的女子颤了手,“你该知道,世家之中,我卫家虽不及王谢,却也是高门府邸。你既知晓我的秘密,该是知道自己的结局。”
卫玠的话让乐霖正眼看他,眼神一寸寸的扫过卫玠的五官,从眼眸到朱唇,无一放过。
像是再一次认识了卫玠一般,她缓缓点头,“卫公子所言极是,我不过寒门罢了,父亲有幸高中而脱了寒门,入了士族,却终究与世家,门当不对。人微言轻,自是明白如何安身立命。”
乐霖打掉卫玠的手,依旧是那傲然的模样,只是这傲然之中带着真正的拒绝和远离。
卫玠皱着眉,看向乐霖,总觉得失去了一些东西,“乐霖,你这是……”
“卫公子大可放心。我这人没有窥见他人秘密还大声嘲讽的爱好,断不会让你的秘密成为茶余饭后的谈资。”乐霖转身刚要走,却被卫玠拉住了衣袖。
乐霖瞥了一眼自己的衣袖,抬起头,眼神冰凉,“卫公子,男女授受不亲,烦请你,自重。”
挣开卫玠的手劲儿,头也不回的往前走去。
此时乐霖手里的雨珠早已被她攥成水渍。
卫玠疑惑的看着自己的手心,方才拉住她衣袖的时候,为何脑海里闪过一座高楼燃火的片段?而这高楼小窗之中,又为何有她浴火而死的模样?
这是魔魇了吗?
晒书节,比不上乞巧节,却也是女子彰显女工技艺的好时节。
以往晒书节总是两人一组,采取花瓣制作香粉胭脂,以雅来过节。
也正因为如此,这两人往往是一男一女,抽签决定配对。
而配对的男女,若是情分深,家族也会亲自下帖,为其结下姻缘。
故而女子们都心心念念,能与公子组队,结上一段好姻缘。
今日里主持配对的,正是卫玠的姑母卫夫人,卫夫人不仅是书法了得,更是公正无私。
贾芙痴恋卫玠,眼睛里都带着希望。
“辰字卯号,卫玠,乐霖。”
乐霖正在喝茶的动作顿了,她抬头与卫玠对视。
仿佛心有灵犀一般,卫玠也看向了她。
两人视线交织,共同呆愣,然后共同低下头去,若无其事的喝着茶。
贾芙愤恨的瞪向乐霖,却听到后面传来,“巳字午号,司马遹,贾芙。”
司马遹?姨母最讨厌的太子?
贾芙看向司马遹,尽管这个太子也是个长相不错的俏公子,却不是她贾芙心上之人。怒气横生的贾芙握紧了拳头。
“酉字寅号,司马颖,乐霜。”
乐霜看到方才乐霖和卫玠对视的模样,心下有些嫉妒,可一想到是自己嫡出的身份,又当下发作不得,却依旧因着从小到疼爱的妹子与心上人多了些亲近,而又升起了小心思。
“诸位,大雨初霁,刚好是采花制作胭脂的好时节,拿上你们的篮子去采下你们心仪的鲜花,制作这上乘的胭脂吧。”
卫夫人一句话,在座的少男少女们,纷纷拿起篮子,走到自己的伙伴跟前。
卫玠把玩着手里的花篮,看向一旁面无表情的乐霖,“这无独有偶,真是蹊跷。”
“想与你配对的人何其多,妾何必树敌招风。”乐霖拿起竹篮,“这竹林多处是桐花和锦葵,当是胭脂最佳,不知卫公子可愿前往?”
“如你所说,必欣然允诺。”卫玠状似亲昵的靠近乐霖,本想逼得乐霖倒退,却不曾想她纹丝不动。
“如此便好。”乐霖拿着花篮朝着竹林而去。
贾芙的脸上已经扭曲,她冷哼一声,“竹林多是虫蛇,当心咬伤了脚。”
司马遹嘴角含笑,这个贾芙,还是那般的娇纵跋扈。
第5章 卫公子这蛇没毒
这竹林之中长满了桐花和锦葵,乐霖伸出手,以手绢擦拭上面的水珠,慢条斯理的将花放入花篮里。
那认真的模样,让卫玠本是低谷的心情,又缓缓升起。
乐霖知道卫玠在看她,她装作不知,不愿与他多言。
本是安静的采花,可这林中却终究蛇虫众多。
大雨倾盆将乐霖身上的香囊淋湿,这驱蛇虫的气味淡了,蛇虫也就蛰伏待袭。
才摘下一朵桐花,一条通体碧翠的蛇一口咬了上来。
乐霖躲避不当,手被咬了两个血痕。
她左手直接捏住蛇头,右手也顾不得是否受伤,直接顺着蛇身撸了下去,将小青蛇当场处死。
“乐霖,小心。”卫玠丢掉花篮,赶忙跑过来,抓住她的手。
乐霖还没反应过来是为何,卫玠抓住她珠玉浑圆的手腕,那殷红朱唇直接覆上她若白玉的手背。
属于他的气息袭来,将她的手包裹。
此刻她异常敏感,仿佛每一寸肌肤都毫毛竖起,每一根毫毛都能够能够传递他的温度。
她能清晰的感受到他一张一合的朱唇在她手背上留下的温暖,即便是他一口又一口的吐着她手背上的污血。
可她依旧感觉他的温热紧紧的贴在她的手上,难以离去。
她想要逃离了,想要推开他。
“卫公子……”
她刚开口,却被他锋利的眼神止住。
那眼神,如此的关切,又是如此的霸道。
她吞下了满腹的拒绝,只能待他吸掉她手背上的血,眼神向下,看向那罪魁祸首的青蛇。
仔细观看,心下了然,抬起头,却见到卫玠嘴唇带血。
竹林深深,枝叶密密,阳光在叶缝隙间穿梭,几缕温柔,将他衬得越发妍丽。
果然,站在卫家公子身旁,容易,自渐形秽。
她轻叹一声,刚想开口,却见到卫玠伸出修长的左手手指,手指指腹轻挑嘴角血渍。
那动作是如此的慢,他做起来却又是那般的行云流水。
这样雌雄莫辨的男儿,这般或柔或刚的男子。
着实是这世间的珍宝。
只是这美好才不过一瞬,只见卫玠匆匆走到身旁的水洼处,临水照面。
左手手指抚摸着唇瓣,眉头紧皱,左盼右顾。
他转过身来,看向乐霖,虽然脸上是那般的云淡风轻,可是话语却带着颤音,“那个……乐家女郎……你可有一些驱逐蛇蚁的药物?”
他临水照面,怕是……那爱美的小性子又起了吧?
乐霖心中一笑,心情也变得好了一些,“有些。”
她蓄意只给卫玠一些驱逐蛇蚁的香料,却不给他治疗蛇虫叮咬,专门消肿的药物。
卫玠接过乐霖的香粉,放在鼻尖嗅了一下,装在香囊里,抬起眉眼,眼睛瞥向一旁,说话更加小声了一些,“乐家女郎,我这人自小羸弱,怕是这驱逐蛇蚁的香粉是不足的……”
“哦?卫公子,妾不懂你的意思。”
卫玠心里暗骂她一句笨,深吸一口气,声音也大了一些,“这竹林间蚊蝇也是甚多,就连那蜜蜂马蜂的,也是甚多,万一被叮咬,可是红肿难受的……自然还要一些镇痛消肿之物。”
镇痛消肿之物,这六个字他要的极重。
“消肿之物……卫公子,妾懂了。”
这一次乐霖递给卫玠一个小药瓶,药瓶里面是仅仅涂抹肌肤却不能涂抹嘴唇的药物。
卫玠虽然不善制药,却终究久病成良医,这药香在鼻尖一闻,便是一二。
卫玠的脸拉了下来,他声音有些重,“乐家女郎,这血我帮你处理干净,可终究是蛇毒,终究要一些……消肿之物。总不能我为了这区区青蛇,赔了风度?”
卫玠的话语让乐霖轻笑出声,他按不住那小性子了。
“乐家女郎,你笑哪般?”
“卫公子……你这开口跟妾索要消肿之物,便是赔了风度,怎会未赔?”
“乐霖,本公子是帮你,难不成你不知道感恩不成?”卫玠被乐霖揶揄的恼羞成怒。
若是可以,他估计会原地跳脚,说她忘恩负义吧?
“感恩自然如是,只是卫公子……这消肿的药物当真非要不可吗?”她歪着头,虽然是询问,可是满眼揶揄,让他心中的不悦,犹如火焰,蹭蹭增高。
“本公子为你吸取蛇毒,这唇瓣若是犹如腊肠,本公子如何见人?”
“是了,卫公子自来都是仙人之姿,怎会允许失了仪态?”
“你既然知道,还不拿来?”既然话说开了,卫玠不介意直白的索要。
“可是卫公子……”
“有何可是?”
“这青蛇……是……无毒的……”
无毒……无毒?!
乐霖的话让卫玠的呼吸骤然加快,他的脸骚红起来,整个脖子都是红色……
他气的长手一指,葱白指尖颤抖着,显然是气得不轻,“乐霖,你!”
“卫公子,妾是个愚笨女子,只知公子所问必有所答。不知卫公子,生气是为哪般?”乐霖的笑容真切了一些。
他这般生气,脸上都像涂了胭脂,烟霞一片,润色颜容,端的是公子如玉,如切如磋。
“乐霖,你一定是故意的,对不对?”
“卫公子……妾何错之有?”
“你明知道青蛇无毒,你却假装不知,反复刺激本公子,逼得本公子索要这唇瓣消肿之物。”虽然难看,但是卫玠只想揭穿乐霖恶作剧的根源,他显然被她气的忘乎所以。
“卫公子,妾给你驱除蛇蚁香粉,为的便是答谢卫公子相助之恩。赠给卫公子肌肤消肿之物,也是想着大雨倾盆之时,卫公子帮衬过妾,该是要还这人情的。”乐霖顿了顿,走近卫玠,这突如其来的靠近让卫玠再次狼狈的倒退一步。
卫玠想要往前走一步,乐霖则是以花篮抵住卫玠的胸膛,“卫公子,孰是孰非,你心中自当清晰,何必迁怒于人?”
卫玠深吸一口气,他缓慢垂下眼,像是沉淀情绪,再次抬眼,眼中怒气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笑颜如花。
那笑容比那盛开的牡丹还要雍容华贵,比那红艳的玫瑰还要妖娆动人。
一笑百媚生,从不知这词究竟是如何之美。如今看到卫玠这气极反笑的模样,她倒是重新懂了。
“乐家女郎所言极是,原是在下唐突了。只是……乐家女郎,这伶牙俐齿的,当心树敌太多。”
“卫公子所言极是,妾,受教了。”
他往前走一步,以他的力道,传递至花篮中,借助花篮推得她缓缓倒退,直到她靠在桐花树上。
“乐家女郎,当知……惹恼在下……并非明智之举,即便你打算欲擒故纵,却不是上上之策。”
“卫家公子……妾若是可选,定当选一处江南人家,在那吴兴之畔,与夫婿早舞剑,午研磨,晚泛舟。卫公子,你并非江南士子,何来妾的欲擒故纵?”
自九岁一场大病之后,卫玠最是听不得吴兴,更听不得南兖州。
不知为何,她说出吴兴二字,让他猛地抓住她的手腕,声音是那般的低沉,眼神里透露出了厌恶和偏执,“本公子最听不得吴兴二字,若是你还想与本公子搭档,莫要再提。”
四目相对,尽管沉默以对,可是她眼里是不可置信,而他眼里是偏执抵触。
她垂下眼来,“妾懂了。”
“你懂便好。”
此时贾芙路过,看到两人如此近距离的相望,她嫉妒心大起,拿起地上的石子直接弹向桐花树上的马蜂窝。
砰一声,马蜂窝落在地上。
两人同时转头看向地上的马蜂窝,乐霖眼睛瞪大,犹如泥鳅一般从一侧滑溜出去,直接朝着湖边跑去。
一边跑一边对身后的卫玠喊道:“卫玠,快跑,马蜂不蜇人誓不罢休的!”
卫玠愣住,再看向马蜂窝的时候,却见到一群马蜂迎面而来,而最前面的一个马蜂刚好蛰到了他的眉心。
他想也不想的转身就跟上乐霖,朝着河边走去。
乐霖伸出手朝着旁边快速的抓下两根芦苇,快速的将芦苇掐头去尾,弄成吸管。
她咬着芦苇直接跳入河中,以芦苇杆呼吸。
河面之下,透过水面,向上看去,卫玠一人疯跑,长袖随风鼓成两个布口袋。
一边用袖甩着身边的马蜂,一边狼狈的往河边跑来。
虽然那足尖轻点地面,跑的是那般的快,可终究是身后一群蚂蜂。
这场面都得乐霖突出一个大水泡,连忙捂住嘴,防止河水倒灌入口。
卫玠刚跳入河里,乐霖赶紧游过去,抓住卫玠的手,将另一个芦苇杆递给他。
他转过脸来,一副她就是扫把星的模样,接过芦苇杆,愤愤的放在嘴里,另一头伸出水面,吐出里面的水柱,开始用嘴呼吸。
马蜂盘旋在河面上迟迟未走,还几只落在卫玠的芦苇杆上,想要往芦苇杆里面钻。
卫玠一边用嘴奋力吐着马蜂,一边待马蜂飞开一会,连忙用嘴吸入更多的空气。
如此反复,他的脸蛋都红了一圈,而眉间隐隐用了一个小红疱。
他烦躁的用手去抓小红疱,又麻又痒的感觉,让他眉头紧紧的皱着。
乐霖不忍他被马蜂蜇了这般痛,只能伸出手来,在他的虎口附近进行了穴位按压,以减轻他的痛楚。
可这种阵痛远远没有药物管用,只能缓解。
约莫两刻钟的功夫,马蜂终于离开。
卫玠从河面跃出的那一刻,他伸手想要抓烂眉心的小红疱,这真是奇痒无比。
他刚伸过手去,却被她抓住了手腕。
第6章 命运与缘分纠缠不清
迟疑之间,乐霖从浸了水的锦囊里拿出一个小瓷瓶,瓷瓶打开,一股清凉气息传来,这是……薄荷油?
乐霖手沾了沾薄荷油,点起脚尖,揉上他的眉心小红疱,清凉袭来,痒瞬间消失。
这薄荷油对马蜂蜇伤有奇效。
他打量着近在咫尺的乐霖,他们同时站在河水中,水漫过腰间,而她的曼妙身材已然尽览无遗。
虽然身上的熏香早已被水冲散,但是她自带的体香,让他陶醉。
那种有着奶香又有着栀子香的味道。
如此的怡人,有如此的醉人。
他不自觉的看深了去,将她抿嘴的小模样,将她的栀子香,将她伶牙俐齿又心软的小性子,尽数刻在了心里。
她将薄荷油放回腰间,刚要退开半步,却被他抓住了手腕。
“卫公子?”她诧异的看向他。
他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些哪般,只能说着牵强的话语,“你我这番模样,少不得让人猜忌,这日头甚大,不如晒干衣服再去。”
乐霖环顾四周,这里怕是有很多人会走过来,怕是不好吧?
“你我都没有换洗的衣衫,不晒干又如何?我知道一处人迹罕至的地方,那边……晒衣……甚好。”卫玠自己都觉得自己的舌头在打结,不知为何,他满心不安起来,竟然有一天,他卫玠还会有不安。
“好。”方才马蜂窝显然是有人蓄意为之。
她不希望自己浑身全湿的模样展露人前,她必须要尽快处理好自己的仪态。
然后……找到那做出此事的人,以牙还牙……
“乐家女郎,请跟好我……”
卫玠折断旁边的树枝,一边往前走,一边用树枝将水痕扫掉,防止有人跟踪。。
华春苑的东南角有一处岩石群,这岩石暴晒在六月艳阳之下,是绝佳晒衣之地。
卫玠取来两根树枝,以随身小刀削好,脱下外衣,放在两根树枝之上,为她支起一个小帐篷。
又取来两根树枝,指了指她的外衣,“乐家女郎,你将你的外衣放在这里,遮住东边和北边,南边和西边面悬崖,暂无人看。”
卫玠细心的取来他随身的帕子,为她放在地上。
乐霖缓缓走入这临时搭建而成的帐篷里面,透过衣衫之间的缝隙,看到卫玠轻解衣裳,她赶紧回过头来,解下身上的罗裙,露出里面的袴裤,坐在了卫玠铺好的手帕上,又解下外衫,露出抱腰。
所幸这太阳够大,她的衣衫大多数是纱衣制成,即便是亵衣是绸制成,却也是轻薄易干的。
她腼腆的看了一眼身后,拧着罗裙上的水,一边拧一边警惕的扫视四周。
水拧的差不多了,她开始挣衣,一边甩着罗裙,一边将剩余的水滴甩出去。
约莫着罗裙快干了,她脱下湿哒哒的袴裤,将罗裙盖在身上,开始拧袴裤,一边拧,眼睛还是不放弃四处看着。
这模样仿佛做贼一般,若是卫玠此时看到她这般,怕是要好好笑她一番。
所幸六月的正午,最是炎热,晒衣最是快。
只是也容易晒伤。
乐霖袴裤和罗裙穿戴整齐,才开始晒抱腰。
卫玠的衣衫并不如女子那般繁琐,阳光正好,他衣衫很快就干了。
但也因此晒得有些头晕目眩,加上眉心间的小红疱,因为薄荷油掺了河水,浓度不够。
这小红疱也因此疼痛仍有。
他实在耐不住这小红疱的痛,只能抬起脚走向乐霖,心想这半个时辰,她怕是也晒好了吧?
可才踩着岩石走向乐霖,却见到她解下抱腰正在甩着水珠,这一览无余的后背是那般的光滑。
那细腰盈盈一握,怕是那楚女细腰也不过如此。
那洁白柔美的脖颈在阳光下泛着蜜色光芒,伴着栀子花香缓缓而来。
像是最佳的迷药,将他迷了一个晕头转向。
那纤纤玉指,葱白如玉,竟是如此的惹人怜爱。
此时她的头发已然打散,分别垂在了她的两侧,看上去,像个温驯的白兔。
却又像……那屈原梦山鬼……
他的喉结滑动了一下,不知不觉说出话来,“怨公子兮怅忘归,君思我兮不得闲。”
她将外衫快速拉到身上,抬起头看向来人,却见到卫玠站在距离她一尺远的地方停下,眼神痴迷。
乐霖将干了大半的抱腰护在胸前,拉紧外衫,皱起眉,“卫公子,轻自重。”
一语惊醒梦中人,卫玠恍惚醒来,看向乐霖,连忙后退几步,这岩石之上有几处石子,他一个不小心,结结实实的摔了一个屁股蹲。
他单手撑在地上,看向乐霖,他若是屈原,她可是那“九原女神”?
醉了,乱了,也迷了。
他眸色之中侵染少年思慕的神色,缓慢站了起来,向她走来,带着一种近似于痴迷,又近似于膜拜的模样,“君是山中鬼,可记屈原梦中约?”
乐霖的眉头皱得很紧,“卫公子,这日头太毒,你怕是暑气未退,蜂毒又来。”乐霖,将身上的药瓶取下来,直接打开薄荷油涂抹在左手食指指腹。
卫玠不自觉的靠近她,想要摸她的脸颊,就在这咫尺的距离,她右手握着抱腰护胸,外衫落地,左手快速的点在他的左太阳穴上,此时他皱了皱眉,还没反应过来,他的右太阳穴也被点上薄荷油,就连眉间小红疱也是薄荷的清凉感。
这种浓郁的薄荷气味,冲了鼻,让他打了个喷嚏,彻底恢复了神志。
他尴尬的看着乐霖,她香肩尽数落在他的眼前,而她则是毫无胆怯的盯着他看。
“卫公子,你的蜂毒太深,该需要静坐,当知心静自然凉。”她冷漠的转身捡起外衫,走向方才的帐篷处。
卫玠手抚上自己的太阳穴,这里真的冰凉。
他看向她的眼神,换上了探究。
乐霖坐在帐篷里,一边寒着脸穿着衣裳,一边深呼吸。
遭马蜂之祸,定是人为,而跳水避祸怕也是有人设计。
她不能坐以待毙。
穿戴完整,乐霖抱着卫玠的衣衫走向他,“卫公子,谢谢你方才的庇护,只是男女大防,必然授受不亲,你说可是?”
“你我梦里,可曾见过彼此?”他抓住她的手腕,直截了当,让她避无可避。
“不曾。”
“那为何你看我的眼神,如此亲近却又如此的疏离?若不是恨了我,如何怨上我?可若是恨了我,那必然曾经爱过我。毕竟,没有爱,如何恨?”卫玠何等聪明之人,即便方才失心片刻,即便口舌之辨输给乐霖,可他不是个榆木脑袋。
“卫公子……今日乃是妾对你的初见。这初见即便存在一见钟情,也万万生不了恨。怕是说笑了。”她挣开他的手劲儿,将衣衫塞到他的怀里。
此时她恍若无人一般,开始打理着晒干的青丝,几个瞬间,一个简单的发髻垂在头上,却与原先垂云髻有了明显改变。
两人沉默无语的朝着竹林深去走去,去取回方才遗失的花篮,却迎头碰上贾芙,只听到她刻薄的话音传来,“我说哪里都找不到叔宝,原是躲在这里晒太阳来着。只是……乐家女郎,这竹林间见到你时,你还是垂云髻,怎么一会功夫换了发髻,就连这身上都变了香味?”
贾芙的声音将周围采花的人纷纷走来,大家开始打量着乐霖,仿佛这一刻,大家都是那衙门里的能吏。
“怎的,乐家女郎……你若是没发生些事情,这发髻变化如此之快?”贾芙嘴角一侧翘起,翻了白眼。
众人好奇的看向贾芙,匆匆赶来的乐霜则是捂住嘴巴,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打量着乐霖,眼神里有着受伤,还有着怒其不争,“小妹,你怎么会这般……到底发生了何事?”
“阿霜,你这小妹,怕是方才对卫公子使用了下作的手段,做了这有辱门第的事情。”贾芙的笑意加深,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不……不会的……小妹一向洁身自好,她不会的……”乐霜不相信的摇头后退,她万万没想到小妹竟会男子如此亲近,礼教让她难以置信。
乐霜的表现像是催化剂,让贾芙声音更是拔高了几分,“阿霜,你不信?也罢,我现在就让你看看,她到底是怎么一个道貌岸然。呵……”
贾芙走向乐霖,快速的抓住她的外衫,大声说道:“大家看看,这是何物?”
众人抬眼看去,这是鬼针草!
而去这鬼针草沾满了这外衫的衣角,就连这腰间都有几颗。
贾芙冷哼说道:“这花草丛中多是鬼针草,这鬼针草会黏在衣服上。乐霖,不管你是坐着还是站着,这衣角和袴脚黏上少许,都不奇怪,只是……为何却黏在腰间?莫非……你是卧着的?”
一个卧字,所有人都浮想联翩。
贾芙感受到周围深究的目光,更是得意的抬高下巴,“当然你也可说你是蹲下采摘花导腰间蹭到。果真如此,这腰间的鬼针草为何有被压扁的模样?而且还不止一颗?”
被压扁的模样……所有人看向乐霖,带上了嘲弄的眼神。还有一些看向卫玠,眼神里带着失望和心痛。
司马颖和司马遹随后而来,刚好听到这里,两人对视一眼,并不愿掺和这个浑水。
“怎么?乐霖,你不敢解释了?不如我来解释如何?”贾芙完全不给乐霖说话的机会。
第7章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这鬼针草只有你卧着的时候,仰面朝上才会压成这样,而你为何仰面朝上,又是因着哪般让臀部的鬼针草也有被压过的痕迹,必然是你这医女使出下作手段,蛊惑了叔宝,做了那不耻之事!”
贾芙话音一声比一声还大,整个人亢奋异常,像是终于可以一脚将乐霖踩死一般,心里痛快至极,“虽然我等还是未出阁的女郎,大家自是识得一些肮脏之物以防身。诸位不妨闻闻,是否有合欢散的香味?”
合欢散……那东西为了强效药物,会加入薄荷油。
卫玠身上正是有薄荷油的。
“呵……合欢散,倒是有趣。妾要这药合用?对卫公子吗?这卫公子与妾初见,尚未了解,如何深情?莫不是贾家女郎你浮想联翩,将梦中所见,尽数说了出来?”乐霖冷笑一声,若有所指。
梦中所见?这不是春梦吗?这话够狠,让贾芙变了脸。
而司马颖则是闷笑出声,这个乐霖倒是好本事,一句话是说的人家变了脸。
“你尽管逞口舌之能好了。怕是你没注意到你的脚下。凡事,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即便巧舌如簧,也抵不过事实。”贾芙推开乐霖,她的脚下,早就红莲朵朵开。
乐霖皱着眉看向自己原先站着的位置,她的月事带怕是入水之后,绸布下的草木灰全部浸了水,无吸水之能了。
这天也要折磨她乐霖不成?
真是巧,巧到了说书先生都不敢如此编排。
她的葵水怎是来的如此恰到好处?
“乐霖,你还有何话可说?你不要说这是你的葵水,尽是睁眼说瞎话。”贾芙冷哼的将乐霖的后路尽数斩去,“也别说你的守宫砂还在。你是医者,想要留着守宫砂很简单。”
乐霖抬起眼,看向贾芙,她那得意的样子,像极了梦里将她四肢折断的人……
“贾家女郎,妾心有所属,怎可托身他人?你算无遗策,为何不问下,妾心属意何人?”乐霖轻悠悠的话语传来,让贾芙的笑容僵在脸上。“贾家女郎,妾是否清白依旧,自是有老嬷嬷亲自证明。可妾终究与卫公子无半分干系,怕是让你……失望了……”
乐霖看着贾芙那抽动的嘴角,她的笑容是那般的自在,是那般的问心无愧。
这种话,如此当众说,显然弃他如帚,对他卫玠来说简直就是耻辱,“在下曾知这谣言一向止于智者,却不知这造谣起于庸人。贾家女郎,在下不是个不知挑拣的公子。这乐家女郎不是芙蓉之貌,不是琅琊之才,凭何入我眼?”
卫玠话虽然是说给贾芙听,却是恨恨的看向乐霖,“下一次,说这般话语之前,烦请贾家女郎看清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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