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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家公卿之乐霖传-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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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玄扬唇,却冷笑一声,“怕就怕贾后那多年的老油条会使用下三滥的手段,一如,沧浪筑那些老不修不懂大局,入了局无法脱身,到时候,贾后褒扬叔宝,却踩踏他人,如此招恨……怕才是最恶毒的。”
  “你是说……”裴宪愣住,“贾后要让叔宝成为孤家寡人?”
  “若不是无依无靠,如何走投无路,如何甘愿屈服?别忘了当年潘岳在琅琊时候的旧事,别忘了潘岳在贾充府邸的旧事,更别忘了潘岳如何被贾后招安!”王玄的话语如此的犀利,却也并不道理。
  “眉子,你是说椒房准备动手?那我们岂不是要跟椒房抢时间?毕竟孙秀只是一个未来三年的布局,可这了然是当下与椒房博弈的根基……这……”王聿看向卫玠,“这典狱司是无法三个月之内判决的,你该如何?”
  “既然章法太慢,不如打破……”王玄冷笑一声,看向王聿,“毕竟人心思变,只要给一点矛头,自然会一头走到黑,这时候多少人疯狂的走到黑,就有多少人带动舆论和事态发展。届时……反向施压典狱司……”
  “所以……叔宝这一次就是要用了然事件,让更多恨上贾后的世家们找到机会废后,找到机会报复?若是这般……贾后怎能不出手?”王聿明白过来。
  “那就要看,咱们的太子能不能要来衣带诏了,也能不能让咱们陛下为了出气骂他的人,肯不肯写衣带诏了。”卫玠的话语,让王玄和王聿侧目,司马睿停下喝酒的动作。
  “衣带诏!”王玄愣住,“叔宝,你要让太子公然跟椒房……”
  “难道不该是时候了?毕竟夺妻之恨……太子能忍?”卫玠转头看向王玄,“毕竟如今天下多是水灾,陛下不过是说了一句何不食肉糜,那帮大臣嘲讽至今……陛下和太子不能忍自然重演汉献帝之事。”
  “看来叔宝是跟贾后正面迎战啊。”王聿轻笑出声,“如此,我帮你。”
  “算上我。”裴宪陪着胸膛。
  “名耀历史的大事,我王玄从不缺席。”王玄嘴角勾起。
  “我必然跟随。”裴礼跟着表态。
  “如此……叔宝,你如何做,我必然承接你的事件,为你善后,为你铺路。”司马睿与卫玠眼神交换。
  至此……太子夺位正式拉开序幕,至此……少年之事,必然大风起于沧浪之巅,飓风而来,扶摇直上九万里。

  第72章 十年不倒椒房贾后

  星夜满满; 蛙鸣阵阵,椒房之内; 只听贾谧喋喋不休的话语,话语之中满是挤兑; 全是对卫玠在珈蓝寺动作的不满,只是任他口沫横飞,他前方案桌处的女子依旧不为所动。
  她,便是大晋皇后,贾南风。
  只见她右手轻轻的晃动一根玉制毛笔,在满是莲花开的玉制洗笔之内涮洗,只是这毛笔并未墨迹; 洗笔之内亦是清水。
  这是长乐宫,亦是她贾南风的起卧之处。
  这里到处悬挂着曹孟德的诗歌与化作,洗笔旁边有几排小字; 用着飞白体撰写着“东临碣石,以观沧海。水何澹澹; 山岛竦峙。树木丛生; 百草丰茂。秋风萧瑟; 洪波涌起。日月之行,若出其中;星汉灿烂,若出其里。幸甚至哉; 歌以咏志。”
  而她的床榻之处,有一卷编制成册的书籍,上面赫然“三国志”三字; 竹青色精致书签露出三分之一,仔细看,这书签上还有小篆题字,名曰“共勉”。
  她的梳妆台处,挂着一幅画,苍劲有力的书法,浑然天成,一副礼贤下士的画作,而上面的写着曹孟德的《善哉行》“古公亶父,积德垂仁。思弘一道,哲王于豳。太伯仲雍,王德之仁。行施百世,断发文身。伯夷叔齐,古之遗贤。让国不用,饿殂首山。智哉山甫,相彼宣王。何用杜伯,累我圣贤。齐桓之霸,赖得仲父。后任竖刁,虫流出户。晏子平仲,积德兼仁。与世沈德,未必思命。仲尼之世,主国为君。随制饮酒,扬波使官。”
  她自来就是一个爱着曹孟德,心向孟德的女子,只可惜……生而为女子,无法战场为将军。
  此时门外宫人传来通报,潘岳星夜而来。
  正在涮笔的贾南风停下手里的动作,右手拿起毛笔,左手轻轻拧着毛笔上的水,声音淡淡,“回来了?”
  “贾后……”潘岳恭敬有礼的俯身而拜。
  贾南风依旧拧着毛笔的水渍,水滴滴落下,她恍若未知,只是音色无起伏,“结果如何?”
  “如期所料。”潘岳的话让贾南风挑了挑眉。
  贾南风甩了甩左手上的水滴,嘴角勾起,“他可愿意?”
  “这……”潘岳的这句话引得贾南风笑容缓缓收住,却是点炸了贾谧。
  “姨母,你怎能去招揽卫玠那厮!那厮昨夜挑起珈蓝寺世家相斗,满心坏水,诚心跟我们贾家过不去。真不知道一个家门都没有的卫玠,怎敢与我贾家较劲!”贾谧的话语并没有唤来贾南风的回应。
  取而代之的是,贾南风将手里的毛笔轻轻一松,玉制毛笔跌落,碎成两半。
  声音清脆,让贾谧硬生生的住了嘴,眼睛戴上了惶恐。
  “贾后,此事是安仁无能,也许假以时日……一定会如愿以偿。”潘岳连忙缓和气氛。
  “安仁,今日何日?”贾南风皱着眉转过头看向潘岳。
  “今日?”潘岳愣了愣,连忙躬身回道,“今日正是七月十六日。”
  “七月十六日……”贾南风重复着这句话,无喜无怒的声音带着疑惑,“距离月旦评不远了。”
  “月旦评!姨母,你还想让卫玠那小子疯狂了不成?你这般抬举他,他未必知道感恩!你怎能助长他的气焰?他就是个养不熟的狼,是个十足的白眼狼!”贾谧刚说完,却接到贾南风横眉一挑,吓得连忙住嘴。
  “安仁,你觉得,降服他,需要多久?”贾南风看向潘岳,表情淡然,却有着志在必得。
  “端要看月旦评那天,他的表现。但以他少年成名的能力,估计应是无忧。”潘岳的话语让贾南风嘴角又再次扬起。
  “安仁,从珈蓝寺到你见到叔宝,他去了哪里?”贾南风再次开口。
  “先是长渊伏击失败,之后去了赵王府,再之后去了东宫,出来之时,又去了三七医馆,最后去的乐府。在乐府待了一天。”潘岳的话语让贾南风皱了皱。
  “珈蓝寺到东宫,约莫三个时辰,倒是会打点……东宫到乐府,约莫三个时辰,倒是会盯梢。”贾南风嘴角勾起。
  “贾后所言甚是,此少年得之幸甚。”潘岳的话语让贾南风的心思更是好了几分。
  只见贾南风走向自己的案桌,她望着《观沧海》缓缓说道:“秋风萧瑟,洪波涌起。日月之行,若出其中;星汉灿烂,若出其里。”
  潘岳如何不明白贾后的意思?自然要连忙唱和。
  “贾后,对于叔宝而言,这秋风虽然萧瑟,不过是过往之事,若是是识时务为俊杰,自然洪波涌起,沧浪之巅必有惊涛骇浪。一如这明月,一如这高阳,璀璨而又迷人。一如这星汉,灿烂而又醉人。臣愿贾后得此谋士,如此,大晋可安矣。”潘岳不愧是望尘而拜之徒,开口便是诗歌。
  “太伯仲雍,王德之仁。行施百世,断发文身。伯夷叔齐,古之遗贤。让国不用,饿殂首山。”贾南风收回目光看向潘岳,“愿本宫有生之年,不再有饿殂首山之憾事。”
  “贾后安心,此时,臣必当尽心竭力,以十足信心,全贾后之愿。”潘岳的话语让贾南风点点头。
  “听闻这叔宝最是骄傲,不知孔雀开屏之后,无翎羽,可还能迎风招展?”这话却让潘岳错愕了几分,怎的贾后突然又话锋一转?
  两人四目而对,贾南风不语,潘岳已然知晓,看来为降服卫玠,必然要用足够的手段了。
  贾后,对卫玠势在必得,不招揽而来,誓不罢休,对吗?
  “回贾后,八月十五沧浪筑,是个好时机,可以孤立,可以铲除一切。”潘岳的话让贾南风满意的点头。
  “如此,你去准备。”贾南风抬起手,潘岳识相的退了出去,只剩下贾谧还在愤愤不满。
  贾南风转头看向贾谧,眉头轻皱,满眼都是失望,“长渊,你自小随本宫,怎的没学到几分?”
  “姨母,我是真不明白,你为何这般袒护卫玠?你不怕养虎为患?”贾谧实在不愿看到卫玠崛起,这对他而言就是耻辱,更是珈蓝寺带给他的巨大伤害。
  “这王冠的重量,历来是欲戴王冠,必承其重,荣耀的重量,历来是青史留名,必承其诋,尊者的重量,历来是血路荆棘,必承其痛。”贾南风若有所指的说道,“本宫相信,经历过地狱,必然荣耀而归,只是这虎兕出于柙,典守者不承其罪,必然看好这虎兕!”
  “可是姨母……你如此抬举他,万一……”贾谧还想说哪般,贾南风显然不愿再搭理,转身望着床榻处走去。
  贾谧咬了咬唇瓣,只能告辞,才走出长乐宫却见到潘岳站在树下等他。
  满腹委屈的贾谧跟着潘岳走出皇宫,走到马车才有了话语,“安仁,你说姨母为何这般抬举卫玠?不过是个无母族的小人罢了!”
  “长渊,你看不出贾后的意思吗?”潘岳轻轻摇头,有些无奈,贾谧到底是从小被捧到大,尽管聪明,却终究是娇纵跋扈,这般的任性妄为,迟早害了贾谧本人。
  “看出哪般?”贾谧显然不悦,他姨母整天看曹孟德的诗词,很少说话,说话很少,他怎么知道?
  “贾后给卫玠两条路,一条路是月旦评的邀约,若是肯,必然给他所有的荣耀,一笑泯恩仇,联手创辉煌。”潘岳的话语让贾谧疑惑起来。
  贾谧不明白,姨母明明知道他派人多次暗杀卫玠,怎会还有招募卫玠的意思?
  “那另外一条路呢?”贾谧不客气的问道。
  “另外一条路,若是不肯,沧浪筑,正巧贾后也厌烦了太子的诸多事宜。恰好沧浪筑世家都在,故而,长渊啊,你在珈蓝寺怎么受的屈辱,那么卫玠必然要付出同等代价。不过贾后到底惜才,依旧给他做孤臣的活路,没有给他此生无望的绝路。”潘岳轻吐出一口气,掌权十年不倒的贾南风到底是个人物,又怎能不惜才?
  “沧浪筑?姨母帮我报仇?”贾谧突然明白过来,“这是真的吗?”
  “长渊糊涂,你到底是贾家后人,将来继承贾家的爵位,更是贾后的臂膀,怎能不在意你?又怎能容卫玠抹了贾家脸面?自然是真的。”潘岳的这话让贾谧心旷神怡起来。
  “只是,这小子的性子,是不可能接受月旦评邀约的。”贾谧坏心肠的说道。
  “不能接受,只有抹杀了……”潘岳笑了起来。
  “哦?怎么抹杀?安仁可有策略?”贾谧更想知道如何对付卫玠。
  “正所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叔宝如此少年郎,如此少年大才,自然是天纵奇才,过于骄傲。一旦行差踏错,必然性命攸关,此为策略。”潘岳才说完,贾谧不悦了。
  “你这话,云里雾里的,不要卖关子,说实话。”贾谧不想听潘岳这之乎者也的一套,毕竟他不是姨母。
  潘岳听闻此处,轻叹一声,说道:“换言之,东宫与你同娶一女,典狱司审查了然,处处是机会,自然为沧浪筑留下足够的机会点,一击必中。”
  “如此……甚好……”贾谧眉眼笑弯了,“我倒是瞧瞧这卫玠能如何!”
  

  第73章 女史箴与钱神论

  这大晋的当今陛下是司马衷; 此时正赶上饥荒之年,大臣上报陛下; 百姓没有粮食吃,只能吃草根; 食用观音土。可是这位先天智商缺憾的皇帝却张口既来,“百姓无粟米充饥,何不食肉糜?”
  本是一句话,却没想到被大臣们讥讽,这些讥讽的达成更是变本加厉的数落他这一国之君。
  本来司马衷也没有问错什么,只是问了侍从,“这叫唤的东西是官家的还是私人的?”
  侍从不过对答一句; “这叫唤的东西在官家地就是官家的,在私人地就是私人的。”
  可他司马衷到底是一国之君,故而被满朝臣子所嘲讽; 这口气,他当真是咽不下。
  此时卫玠乘车来到东宫; 司马遹正在午休; 等待一个时辰; 方等得司马遹的邀请。
  才走入东宫,便见到太子的眼里都是怒气,想必是当今陛下所说之事被纳入青史; 引发众人嘲讽的事情吧?
  “叔宝,你来的正好,孤义愤难平; 可有法子教训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蠢货?”司马遹的脸黝黑,他的父皇不管是哪般人物,到底是一国之君,这下世家公卿疯了不成!
  “太子殿下,可是因着饥荒之事而引发的?”卫玠自然知道此事来龙去脉。
  “你可有法子?”司马遹不答反问。
  “太子殿下,不知你可还记得汉献帝与曹操?”卫玠的话语让司马遹眼睛一转。
  “汉献帝?曹操?”司马遹眼睛缓缓瞪大,椒房贾后最爱曹操,甚至标榜曹操……
  “这汉献帝当年不忍受辱,可是写了著名的衣带诏。”卫玠缓缓笑起来,“五年春正月,车骑将军董承、偏将军王服、越骑校尉种辑受密诏诛曹操,事泄。壬午,曹操杀董承等,夷三族。”
  “叔宝,你的意思?”司马遹愣了愣。
  “贾后掌权十年,厚此薄彼者比比皆是,蒙冤受辱者更是过江之鲫。故而,衣带诏一出,沧浪筑之时,天时、地利、人和。”卫玠这般大胆的话语让司马遹眯起眼来。
  “你的意思衣带诏既是檄文?”司马遹眼睛轻眨,心思一动。
  “废后亦或是失败,太子殿下聪慧,叔宝自是不需多言。”卫玠躬身作揖。
  “这自古以来,危险与机遇同在,若是不能铤而走险,只能处处打压。孤被打压多年,个中滋味,怎会不知?只是此时稍显唐突……”司马遹还是有些畏惧。
  “不如殿下,想上一段时间,而叔宝……”卫玠抬起头,一脸自信,那属于少年郎的自信,“参加完月旦评,个中如何,自现分晓。”
  “哦?叔宝,你这是要参加月旦评?”司马遹好奇起来。
  “东汉末年许劭与其从兄许靖喜欢品评当代人物,常在每月的初一,发表对当时人物的品评,故称月旦评。时至今日,月旦评也由着洛阳太学而越发受推崇,自然叔宝也要参与这热闹不可。”卫玠自然是承认。
  “治世之能臣,乱世之奸雄。”司马遹歪着头,“叔宝,可否由此评语?”
  卫玠脸色一变,连忙俯下身子,长袖作揖,“太子殿下,叔宝何罪,怎经得起如此大逆不道之言?”
  “本以为你喜欢曹孟德,莫非当真怕了去?”司马遹看着卫玠如此紧张,莞尔一笑。
  “叔宝甘愿做王佐之才,也不做霍光之臣。”卫玠显然不受,“毕竟忠君爱国是叔宝的底线。”
  “罢了罢了,叔宝,此时你权当没听过就是,不过父皇确实对于这嘲讽耿耿于怀。孤等你月旦评上大放异彩,也好全了孤注一掷的心。”司马遹重重的将手拍在卫玠的肩膀上,“愿君不负孤之意。”
  “太子殿下,叔宝谨记。”卫玠谦逊有礼的走出东宫。
  才走到东工房外,却见到司马颖匆匆而来,与卫玠打了个照面,给卫玠做了个手势。
  卫玠皱了皱眉,走到偏僻一处,眼光带着淡淡的疏离,因着得知太妃非要司马颖迎娶乐家女郎,而记恨至今。
  “叔宝,你听说了吗?”司马颖神秘兮兮的说道。
  “听说哪般?”卫玠歪着头很是诧异。
  “你不知道?本王听闻这逸民要在月旦评之后找你呢。”司马颖戳了戳卫玠的胸膛,“不知道这里面可是有哪般文章。”
  裴頠?这裴頠是贾南风的表兄,如此找他作甚?
  想到潘岳的事情,卫玠心思一沉,莫非月旦评贾后也要出手?
  “你怎么了?可是想到哪般?”司马颖一脸笑容,坏坏的模样,“要不要说出来?”
  卫玠因着司马颖可能迎娶乐霖的事情,还记恨在心,自然不肯敞开心扉。
  这世上能抢他媳妇的人,即便再好,也不愿再做深谈,故而卫玠清了清喉咙,“无妨。”
  “无妨?说实话,你可是心有戚戚然?”司马颖还想打趣,却见卫玠转身就要走,连忙拦下这个小心扒拉的卫玠,“叔宝,你这是哪般?怎的这般生气?”
  “无事。”卫玠也就不愿多说,只能唤来司马颖的轻叹。
  “罢了罢了,本王偶得两个小文,你看看吧,据说这张华和南阳鲁褒都予以抨击,只是各有心思罢了。”司马颖将袖中的两块绢帕递给卫玠。
  卫玠接过其中一个绢帕,上面赫然写着《女史箴》真是张华(字茂宣)的笔迹……他仔细的看过去,缓缓的在心里默读:
  茫茫造化,两仪既分;散气流形,既陶既甄;在帝庖牺,肇经天人;爱始夫妇,以及君臣;家道以正,王猷有伦
  妇德尚柔,含章贞吉;婉嫕淑慎,正位居室;施衿结褵,虔恭中馈;肃慎尔仪,式瞻清懿。
  樊姬感庄,不食鲜禽;卫女矫恒,耳忘和音;志励义高,而二主易心。
  玄熊攀槛,冯媛趋进;夫岂无畏,知死不吝!
  班婕有辞,割驩同辇;夫岂不怀,防微虑远。
  道罔隆而不杀,物无盛而不衰;日中则昃,月满则微;崇犹尘积,替若骇机。
  人咸知修其容,而莫知饰其性;性之不饰,或愆礼正;斧之藻之,克念作圣。
  出其言善,千里应之,苟违斯义,同衾以疑。夫出言如微,而荣辱由兹。勿谓幽昧,灵监无象。勿谓玄漠,神听无响。
  无矜尔荣,天道恶盈。无恃尔贵,隆隆者坠。鉴于小星,戒彼攸遂。比心螽斯,则繁尔类。
  驩不可以黩,宠不可以专。专实生慢,爱极则迁。致盈必损,理有固然。美者自美,翩以取尤。冶容求好,君子所雠。
  结恩而绝,职此之由。故曰:翼翼矜矜,福所以兴。靖恭自思,荣显所期。女史司箴,敢告庶姬。
  卫玠抬起头,心中缓缓重复着:翼翼矜矜,福所以兴。靖恭自思,荣显所期。女史司箴,敢告庶姬。
  “叔宝可有心得?”司马颖歪着头看着卫玠,卫玠则是不发一语,拿起另外一块绢帕,再次认真的看下去。
  只见绢帕之上写着南阳鲁褒的《钱神论》,卫玠的眉头轻皱,心中缓缓读下去:
  昔神农氏没,黄帝、尧、舜,教民农桑,以币帛为本。上智先觉变通之,乃掘铜山,俯视仰观,铸而为钱。使内方象地,外圆象天。大矣哉!
  钱之为体,有乾有坤。内则其方,外则其圆。其积如山,其流如川。动静有时,行藏有节。市井便易,不患耗损。难朽象寿,不匮象道;故能长久,为世神宝。亲爱如兄,字曰“孔方”。失之则贫弱,得之则富强。无翼而飞,无足而走。解严毅之颜,开难发之口。钱多者处前,钱少者居后。处前者为君长,在后者为臣仆。君长者丰衍而有余,臣仆者穷竭而不足。《诗》云:“哿矣富人,哀此茕独!”岂是之谓乎?
  钱之为言泉也!百姓日用,其源不匮。无远不往,无深不至。京邑衣冠,疲劳讲肆;厌闻清谈,对之睡寐;见我家兄,莫不惊视。钱之所祐,吉无不利。何必读书,然后富贵。昔吕公欣悦于空版汉祖克之于赢二文君解布裳而被锦绣相如乘高盖而解犊鼻官尊名显皆钱所致。空版至虚,而况有实;嬴二虽少,以致亲密。由是论之,可谓神物。无位而尊,无势而热。排朱门,入紫闼;钱之所在,危可使安,死可使活;钱之所去,贵可使贱,生可使杀。是故忿诤辩讼,非钱不胜;孤弱幽滞,非钱不拔;怨仇嫌恨,非钱不解;令问笑谈,非钱不发。
  洛中朱衣,当途之士,爱我家兄,皆无已已,执我之手,抱我终始。不计优劣,不论年纪,宾客辐辏,门常如市。谚日:“钱无耳,可暗使。”岂虚也哉?又日:“有钱可使鬼。”而况于人乎?子夏云:“死生有命,富贵在天。”吾以死生无命,富贵在钱。何以明之?钱能转祸为福,因败为成,危者得安,死者得生。性命长短,相禄贵贱,皆在乎钱,天何与焉?天有所短,钱有所长。四时行焉,百物生焉,钱不如天;达穷开塞,赈贫济乏,天不如钱。若臧武仲之智,卞庄子之勇,冉求之艺,文之以礼乐,可以为成人矣。今之成人者何必然?唯孔方而已!
  卫玠心思一转,终是缓缓开了口,看向司马颖,“贾谧可是……卖官鬻爵?”
  司马颖坏坏笑起,“看来叔宝有所得。”
  “即是如此……看来这文,我得好好读读了。”卫玠握紧手里的绢帕,这两篇文章,足够他卫玠大做文章了。
  

  第74章 文章之内有乾坤

  马车哒哒行驶向司马睿的郊外客栈; 而七堡已然通知王玄、王聿、裴礼、裴宪司马睿五人同时前往郊外,坐在马车里; 卫玠支着额,仔细的阅读这一篇《钱神论》眼睛缓缓绽放出光彩。
  才走下马车; 已然看到王玄站在客栈之前,两人相视一笑,并肩而行,挑了一个安静隔音极好的厢房,等待其他人一同前来。
  “听闻你去了东宫?”王玄接过卫玠递来的绢帕,挑了挑眉,“这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怎的,这贾谧要被推到风口浪尖?”
  “你看出了哪般?”卫玠自斟一杯茶,挑了挑眉。
  “自然看出; 厌恶有钱能使鬼推磨,以及洛阳朱衣贾谧的肆无忌惮; 只是……这可有文章?”王玄笑了起来; “毕竟鲁褒此人; 人微言轻,做不得哪般波涛。”
  “波涛……”卫玠放下茶杯,轻笑一声; “风轻轻而来,拂过无声,却已然风起于青萍之末; 必然青云之志不坠亦不落。雨悄悄而来,落下无声,却已然雨起于沧浪之巅,必然鸿鹄之志不灭亦不散。风雨潇潇之时,埋首自修,沉淀时光,充盈年华;风雨飒飒之时,昂首挺胸,迎来曙光,绽放风华。故而风来,云散,雨落,花开,酒香,巷深,难掩真才。”
  卫玠的话落,只听门外司马睿笑意盈盈,“好一句风来,云散,雨落,花开,酒香,巷深,难掩真才。”
  “看来叔宝随口一说,都能激起千层浪,倒是极好,倒是极好。”王聿才踏入房门,便听到卫玠的小词。
  “叔宝……这般着急唤我们而来,可不是让我们听风雨飒飒为哪般吧?”裴宪缓缓坐下,接过卫玠递来的茶水,歪着头很是好奇。
  “也许,刷博在告诉我们,大展拳脚的捷径。”裴礼温润一笑。
  “看来……你们倒是了解叔宝,只是叔宝,不妨多来一段小词,让我等开心一番?”王聿打趣道。
  卫玠莞尔一笑,清了清喉咙,继续说道:“人生起航之时,逐浪而行,实则逆水行舟,势必努力,方能进退由心;人生转舵之时,水浪翻涌,然则砥砺前行,势必坚持,方能宠辱不惊;人生扬帆之时,飓风骇浪,虽则风起云涌,势必初心,方能抵达心之彼岸。故而,初心珍贵,努力如此,坚持如是,平常心亦是如此。生活总有起伏,人生常有潮汐,平常心以待,全力以赴以谋,坚持不懈以思,以至不忘初心,终究方得始终。”
  “好一句,不忘初心,方得始终。话说,叔宝,你可是遇到哪般事情?”王聿拍手称赞,刚说完,便接到卫玠递来的绢帕。
  疑惑间,王聿、王玄、裴礼、裴宪、司马睿互相传看,看完两块绢帕,五人同时皱起眉。
  “张华写《女史箴》我能理解,但是这《钱神论》……确实不理解。”裴礼温吞的说道。
  “有哪般不理解的?不就是贾谧卖官鬻爵太过肆无忌惮?”王玄的话语方落,裴礼瞪大眼睛。
  “啊?卖官鬻爵……朗朗乾坤竟有此事!”裴礼还想说下去却被裴宪拉住了胳膊。
  裴宪摇了摇头,“二哥。”
  裴礼颇为不满,“怎的?还不让说了?”
  裴宪苦笑道:“二哥,咱还是听听叔宝的意见吧。”
  “叔宝,如果这《女史箴》是未来了然事件爆发之后,那么《钱神论》必然是诛心之法。话说这月旦评就要到来,你是不是有了主意?”王玄的嘴角弯起。
  “诛心之法……”王聿若有所思起来,“景文,你可听到哪般风声?”
  司马睿放下茶杯,笑了起来,“裴祭酒怕是月旦评之后,邀请叔宝。”
  裴頠?裴礼和裴宪互看一眼,他们的堂叔?
  “贾后的心腹先是潘岳,再是裴頠,下一个可是张华?”王玄素来不注重自己的敬语,指点大名。
  “我们还是不要猜了,现在我更好奇,叔宝,这《钱神论》到底是说了哪般?而我们要做哪般的计较?”王聿缓缓笑眯了眼,一副要大展拳脚的期待。
  卫玠骄傲的抬起下巴,不需看绢帕,已然烂熟于心,他素来有着过目不忘的本事,“有司空公子,富贵不齿,盛服而游京邑。我大晋开国至今,能被潘岳称之为司空者,何人也?”
  “司空?潘岳?”王聿皱起眉,“这是……”
  卫玠故作神秘的笑起,“茂宣可记得故躬稼以供粢盛,所以致孝也。劝穑以足百姓,所以固本也。能本而孝,盛德大业至矣哉?”
  “这不是潘岳那厮的《藉田赋》?”王聿若有所思起来。
  “这潘岳因着歌颂先帝躬亲耕田之事而二十年仕途不顺,后来归顺的是司空贾充……等等……”裴礼恍然大悟起来。
  “司空之子,也就是贾充无子嗣过继的贾谧?!”裴宪终于明白过来。
  “看来这鲁褒到底是胆子够肥,直接开骂这秘书监的太岁,真是厉害……”王玄嘲讽一笑。
  司马睿则是轻转手里的茶杯,眉头缓缓皱着。
  “驻驾平市里,顾见綦母先生。”卫玠继续说下去,“不知诸位,可知道这綦的意思?”
  “綦?”王聿愣住,“綦既是綥,帛苍艾色。”
  “错。”卫玠摇着头,“而是世子佩瑜玉而綦组绶。”
  “世子?”王聿瞪大眼睛,“世子之母?莫非是贾午!”
  “原来是说贾午和贾谧母子?他们卖官鬻爵?”裴宪听出了门道。
  “不然呢?”卫玠缓缓一笑。
  “原是如此,原是如此,这鲁褒当真是真厉害。”裴礼不得不佩服起鲁褒起来。
  “那么《钱神论》可有哪般文章可做?”裴宪好奇起来。
  “币帛筐篚,以将其厚意!然后忠臣嘉宾,得尽其心。男贽玉帛禽鸟,女贽榛栗枣修。”卫玠冷笑一声,淡淡说道,“如此直接了当,忠臣嘉宾得到钱币与锦帛便心花怒放?如此绕在这司空之子身边的人,围绕世子之母身边的人,该是如何的蝇营狗苟!”
  “这里不过是一场骂人至于,可后边却说了此物危害之处。正所谓吾将以清谈为筐篚,以机神为币帛。”卫玠撇了撇嘴,“不过是当今之急,何用清谈。时易世变,古今异俗。富者荣贵,贫者贱辱。”
  “这是以士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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