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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家公卿之乐霖传-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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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不过是一瞬; 卫玠从袖口拿出一张有些许缺口的薄纸,薄纸之上有姓有名; 却也有出入时间、所寻之人。
  只见卫玠左手食指与中指夹注,晃了晃这纸,乐广则是眼睛闪过光芒,“叔宝,这是?”
  “乐大人,不知你可听说过可以一当十,甚至以一当百的物件?”卫玠卖起关子来。
  “这是何物?”乐广自然知道; 怕是这话中意思与他手中之物有关。
  “此中蹊跷,乐大人不妨亲自一探?”卫玠走上前去,右手取过左手夹着是薄纸; 恭敬的双手递给乐广。
  “这是……”乐广接过这纸张,不明就里的皱起眉; 他似曾相识……只是忘记哪里见过。
  “乐大人; 此物来自……随园……”卫玠接下来的话语; 让乐广骤然抬起头,却见他从袖口拿出一本靛蓝封皮的书册,这书册之上; 大篆书文,实则百官行述四字。
  卫玠将这书卷了起来,卷成一个桶状; 递给乐广,乐广皱着眉结果这书册,也没仔细看封面所书是何物,只是懒懒的从中间四分之三出翻开,只是才一眼,那慵懒的眼神瞬间清明,眼睛睁大,手更是快速的合上书卷,紧紧的攥在手里,恰好将百官行述握在了掌心处。
  乐广的呼吸很是急促,就连手都颤抖了起来,“叔宝,你从何处得来此物!”
  “乐大人,叔宝方才说过,此物来自随园。”卫玠的话语,让乐广踉跄几步,跌坐在椅子上。
  若是细细看去,可见乐广嘀咕着“怎会”二字。
  乐霖赶紧抱着银箱子快步走了过来,放下银箱子,给她爹倒了杯茶,这乐广已然喝茶的手都抖了起来。
  但茶入喉中,润了音色,自然镇定了凡是刚才的震惊,终是缓下神来的乐广,看也不看一旁的乐霖,眉头紧皱,“叔宝,可知此物若是面世,必有妖孽?”
  “乐大人,叔宝自是知道,故而才说这以一当百之物。只是……万事万物,当是双刃剑。双刃剑中,若是剑走偏锋,必然火中取栗,或有甜处,或有炙烤。若是另辟蹊径,必然小径幽深,或是荆棘,或是坦途。故而,如何用,怎样用,用如何,自有一套说辞。”卫玠不紧不慢的伸出手,乐霖赶紧给卫玠也续了一杯茶。
  卫玠对着乐霖微微一笑,这一笑,笑倾城,诗书几篇难描述,将她看的心跳快了几分,她连忙往后退去,避开这所谓未婚夫的凝视。
  卫玠的笑容须臾换成莞尔,仰头,一杯饮下,满是痛快,满是喜色。
  乐广打量着卫玠这般模样,自是知道他心中已然有了主意,当下问道:“叔宝,你倒是将老夫说的糊涂了,不知这说辞是哪般?”
  卫玠自然是等的乐广这句话,只见他缓缓放下茶杯,抬眸瞬间,流光溢彩的眸色满是精算的光芒,“乐大人,这百官行述记录的是大晋文武百官小半的姓名,这些人出入随园,自然是选择了放纵笙歌。可这笙歌虽好,终究是过犹不及,以至于血溅三尺,埋骨枯井。”
  卫玠轻叹一声,仿佛颇为这随园的小倌不值和惋惜,“这随园到底是暗。娼之中,当世绝美小倌聚集之处。多少风流雅士,多少名人骚客愿魂醉随园?可这随园的小倌到底是年轻,这年轻的小倌从何而来,又是谁聚集了这群小倌,都值得推敲。不知,乐大人,可知这随园的主人?”
  “随园的主人?”卫玠的问话让乐广眼睛眯了眯,他自然知道,是金谷园主人石崇。只是,看卫玠的模样,并不是石崇所有?想到了然经常出入随园,又有堆积的案件状告了然轻薄乡绅之女,也就是……
  想及此,乐广抬眸,他的眼神带着疑惑,“了然?”
  “乐大人到底是聪慧,尽管这随园的地契归石崇所有,尽管绿珠和宋玮为金谷园带来财源滚滚,可这随园也是并蒂花开之地,自然财源若水泉,源源不断。而将此处经营如此之好的,便是了然。只是乐大人,可知道这了然到底是为何如此被长渊所维护?”卫玠的暗示,让乐广深思起来。
  “愿闻其详。”乐广静静的听着他卫玠的诉说。
  “前不久,陛下宠幸一女,因着唇红齿白,颇得圣心。可终究因着一双不该乱为的柔夷,而被贾后当场砍断,血流满地,佳人截肢,陛下惊吓之下卧床半月有余。至此后,陛下更不敢见贾后。只是这贾后刚刚到了如狼似虎之年,陛下与贾后尚无子嗣,这贾后又亲近不得陛下,该是如何?”卫玠意有所指的说道。
  “叔宝……可知此事可大可小?”乐广如何听不出?这贾后自然是浪荡成性,可终究有张华那般德高望重的宰辅在,谁人动得了贾后?
  “自然,这事若是闹大便是泼天巨案,而这大案牵连甚广。毕竟,近一年东宫案头上,少年男童失踪案共计一百八十二起,其中半数来自琅琊王家庶出,少数来自陈郡谢家庶出,还有其他少数士族世家支脉子弟。不知乐大人,此事与椒房、与了然、与随园,可有半分干系?”卫玠笑眯了眼。
  乐广深呼吸起来,这卫叔宝当真是了得,以东宫施压,这件事必当深究了?
  乐霖则是这眨眼,从未见过谁在爹爹面前如此说话,还能被爹爹如此待之的人,她的卫公子到底是个人物。
  “看来,叔宝是代表东宫而来了。只是这对与错,真与假,当何解,如何算?”乐广轻笑出声,不答反问。
  “乐大人所言甚是,这世事无常,有时真亦假,有时假亦真,当不得真,有当不得假。故而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自然有一番道理。只是这道理,总是大道从简,故而,抽丝剥茧,其义自见。”卫玠的哑谜让乐广的笑容加大。
  “叔宝,老夫年纪大了,想事情慢,不如你再说一遍?”乐广的话让卫玠嘴角也勾起笑容,看来乐尚书是想让他告知具体如何做了,也罢,他不过想着与乐广,这个他的岳父大人,互利共赢罢了。
  “既然乐大人这般说,叔宝自当详讲了。这了然到底是随园主人,而这随园主人之所以念念入椒房三月不出,自然是带着小倌入殿相伴。只是这相伴,到底是纸包不住火,终究会分崩离析的一天。而这一天若是被王谢等世家知道,自家男童毁于椒房,不知……该何解?”卫玠的话语如此的直接,让乐广不好接下去。
  若是接下去,便是因着贾后浪荡而废后了,这是挑衅贾南风的,更是要思量乐家灭族之危险的。
  但转念一想,卫玠这般说,怕是有了对策,毕竟深究了然,典狱司若知道这般事情,怕是免不了刁难。
  “叔宝,你可有法子破局?”乐广的话语柔了下来,显然更想知道答案。
  “乐大人,这法子自然是有。”卫玠点着头,自斟自饮,又是缓缓喝下一杯茶,仿佛方才的话语让他喉咙有些干燥一般。
  “哦?你倒是说说。”乐广更期待卫玠的破局之法。
  “乐大人,这了然……”卫玠眼睛一挑,显然是颇为不屑,“到底是一个矛盾之人。虽然令人不齿,可到底他有更多椒房秘密,而这椒房的秘密必然涉及世家的秘密。但了然自己不过是红唇一张,嘴皮淡薄,话语淫巧,当不得真。但这百官行述……”
  “怎样?”乐广终是听出了味道。
  “这百官行述到底是白纸黑字记录着世家的,若是有心人,为之必然板上钉钉,更会让骄傲世家一如弘农杨氏的杨骏之乱,顷刻土崩瓦解。故而,世家族长必然战战兢兢,更是相当忌惮,也因而,这百官行述,当是双刃剑,可用之,可防之,可守之,可攻之,可退之。”卫玠的话让乐广缓缓的舒展眉头。
  “只是,这百官行述到底是颠覆社稷之物,故而谁创造了这百官行述,谁便是拥有这百官行述的记忆。这般危险因素,任何一个世家族长怕是都不会放任不管吧?而叔宝身为东宫冼马,恰好在东宫书房见到这百官行述笔墨相似之人……”卫玠顿了顿,更是将语气低了几分,“几乎一模一样的相似。”
  这句话,让乐广的眼睛缓缓瞪大,“是谁?”
  “这掷果盈车,望尘叩拜,二十四孝,至情至性,爱妻如命,却也,毫无根骨之人。”卫玠的话让乐广的眼睛再次亮了起来。
  “潘岳!”乐广马上说道。
  “乐大人,这自古以来祸水东引,手不沾血,兵不血刃,借刀杀人,最是精妙。不是吗?”卫玠的话语让乐广眉毛轻佻,显然是认可的,而卫玠更是加重了话术的诛心之力,“而这精妙之处,更多在于,一人背债抗雷,而一人迎风招展。这抗雷之人,往往身心俱疲,最后衣衫褴褛,落魄而亡。而这迎风之人,往往登高望远,最后锦衣玉食,衣锦还乡。不知乐大人可愿做这登顶迎风之人?”
  卫玠的话语让乐广的心思跟着转动起来,“哦?不知叔宝,何为登顶迎风?”
  “一如,文坛领袖、清谈冠绝,对否,乐令大人?”卫玠的话语逗笑了乐广。

  第67章 不知叔宝谋所何

  乐广缓缓笑起来; 只是握着百官行述的手更是紧了紧,“叔宝; 这饼画的有些大,你可知?”
  “这饼画的有些大?”卫玠眉眼轻轻一眨; 低眉一瞬,嘴角弯起,再抬眸,潋滟生波的眸色尽是心思,“掌握世家掌舵人特殊癖好,清楚世家显贵蹊跷秘事,虽不至于事事如意; 却也四两拨千斤,如何不能?”
  “叔宝,这火中取栗; 一着不慎,可不是满盘皆输这么简单; 当心殃及池鱼; 祸及三族。”乐广若有所指的笑道。
  “诚然……可这行文笔记; 到底不是乐大人的不是吗?试问天下间,谁更清楚呢?这人总是将视线集中在第一和第二的身上,谁会在乎第三?谁有会考虑第三?再言……”卫玠轻笑出声; 这一声低笑引得乐广眼睛缓缓眨了一下。
  只见卫玠眉彩飞扬起来,缓缓说道:“再言这件事……归根究底……不过是……揪住他人错处,当众销毁罢了。全众人一个脸面; 也圆了自己一场辉煌,只是各种内容是否被人所知……又是否看过……不过是……人与人互相猜忌罢了。”
  “不过是人与人互相猜忌罢了?”乐广若有所思的重复着卫玠的话语。
  乐霖则是眼睛瞪大,握着茶壶的手紧了紧,这眉飞色舞的卫玠,如此的自信,而他从来不知卫玠竟然是如此精通话术的人,不过寥寥几语,已经让父亲开始深思。
  也难怪,毕竟当众销毁,大家心知肚明,自然心存感激。
  可若是这也为世家显贵思考的人都要遭到非议和排挤,难免凉了今后维护世家显贵之人的心。
  自然父亲乐广不光不可能被世家显贵联手欺压,反而为了抬高世家的脸面,为以后影响更多人靠近并降服在世家之下,必然抬高父亲乐广的身家,甚至……文坛领袖这般虚职,怕是也相差不远。
  乐霖恍惚起来,原来卫玠所思所谋如此深渊,从珈蓝寺开始,就将所有人卷入了一个旋涡。
  每个人不由自主,身不由己随着卫玠一个小小的牵引,蝴蝶振翅起于竹林,竹林过风,风过飒飒,沧浪卷起,飓风而来,将所有人卷入其中,逃脱不得。
  这便是卫玠公子吗?
  此时只听卫玠继续说道:“届时,椒房贾后也必然知道潘岳已然成为众矢之的,即便有张华宰辅辅佐,可终究需要一智囊,而这智囊……最起码的身份该是文坛领袖,一如金谷园二十四友。可如今贾谧逐渐失宠,金谷园也因着石崇和了然的干系,走下坡路,自然需要新的冉冉之星。乐大人……你说是否未来可期?”
  乐广听到此处,缓缓释放了笑容,而乐霖则是眼睛瞪大。
  卫玠……卫玠竟然为父亲筹谋并谋算官位!
  “叔宝,这是为老夫想的周到,只是这般河边走,如何不湿鞋?”乐广缓缓说道,他显然信了卫玠的话,但是更多是担心此事若是不成的后果,他乐广还是个谨慎的人。
  “如今是七月下旬,距离八月初一月旦评还有八日,而距离八月十五沧浪筑相聚,也二十三日。”卫玠意有所指的说道。
  “月旦评?八月十五聚会?”乐广左手抚着胡须,缓缓深思起来,“叔宝莫非想要参加月旦评?”
  “叔宝到底不过是太子冼马,即便能够凭借太子之威,上下求索,也不过是典狱司寻得一些安身立命的机会。但若是月旦评,也许有当年荀彧之境遇。”卫玠缓缓笑起来。
  “荀彧?叔宝不该是弘农杨氏的杨修吗?”乐广显然心情甚好,揶揄起来。
  “乐大人,这杨修尚不如荀彧,叔宝只盼做这基石,不愿做那弄权之人。”卫玠轻摇着头,表现出对杨修的不满,“毕竟杨骏也出自弘农杨氏,而叔宝表哥作为杨骏女婿,可是害了裴家。这弘农二字莫提莫提。”
  “看来叔宝对于几年前的旧事耿耿于怀,怕是难以忘却,更难以咽下吧?”乐广识破了卫玠深藏的心。
  而卫玠则是没有一点被识破心思的窘迫,“乐大人,这月旦评之前,若是您带着叔宝出入典狱司,叔宝自然受益匪浅。这月旦评之中,若是您允叔宝台上畅谈,叔宝必然终身受益。这月旦评之后,世家相邀,也自然是叔宝成家立业之根基,自然也求之不得。只是……这一切……”
  卫玠看着乐广,认真的说下去,“都是为八月十五沧浪筑所准备。正所谓沧浪于青云起,巨浪滔天来,自有寰宇现,当是扶摇上。”
  “哦?叔宝这是何意?”乐广挑了挑眉,他自是更感兴趣卫玠特意说沧浪筑的话外音。
  “乐大人,这百官行述足足有八大箱子,世人都知叔宝酷爱读书,这沧浪筑又是诗文集会,满院菊香,满屋墨香,更是中庭篝火起,这篝火需要柴,却也需要纸燃起,一如……”卫玠拿起手里的百官行述残页,放到一旁烛火出,火燃起了残页,他丢掉残页,笑眯了眼睛,“这残页入火,众目睽睽,消失殆尽,不留痕迹,满堂感恩。”
  “哦?叔宝打算将自己卷入其中?”乐广不知为何,觉得卫玠这般人是不肯让自己进入危险的,莫非里面还有哪般盘算?
  而乐霖则是抿了抿嘴唇,上一次在珈蓝寺,本以为是卫玠好心助她解局,却发现卫玠布下了更大的一个局。
  如今卫玠这般自动请缨,反而让人更是不安了起来。
  “既然乐大人都入了局,身为乐大人的姻亲,又如何置身事外?毕竟当年乐大人于叔宝膏肓之疾的恩情,该是报答,更因着乐大人赐叔宝今生相伴之人,更该以命相护,不是?”卫玠这话倒是说的漂亮。
  乐广更是因着卫玠这恭维的话语,被说的心旷神怡起来,就连语气都轻快了几分,“看来叔宝已然有了自己计较。只是叔宝,月旦评,老夫倒是可以为你安排。但这沧浪筑,一个不好,下场难料。”
  “乐大人,这百官行述如何寻到?在哪里寻到,多少人寻到?寻到之时,若有一箱已然开封,开封箱子又有几许残页……这残页若是被几人看见……不该是法不责众?”卫玠笑了起来,“毕竟彼此钳制,彼此猜忌,方能让乐大人于叔宝置身事外,不是?”
  “你的意思是……”乐广坐直了身子,全神贯注起来,他知道,这才是卫叔宝给他这个岳父泰山大人的礼物。
  “这了然当真是铁板一块?即便是贾谧那厮也能让其闭嘴?人心思变,了然难道不畏惧死亡?难道没有弱点?一旦有了弱点,自然有些事,有些话说出来,令人深究了。”卫玠的话让乐广恍然大悟。
  “叔宝的意思是,这百官行述八口箱子来自了然的招供,而这招供是典狱司的责任,只是典狱司不愿得罪世家,故而告知世家族长,带去各个世家显贵之人前去见证,众目睽睽之下,查封箱子,却发现这箱子本就是带着封条的。唯独一口箱子,有些蹊跷,而在场的人打开之时,都看到了上面的文字,故而大家都难逃干系?”乐广终于话多了起来,显然他更在意这个设计的精妙,将他乐广彻底摘干净的精妙。
  “乐大人所言甚是。只要众人皆知,即便是对外的秘密。对内部是秘密,又如何迁怒乐大人?左右乐大人也不知有一口箱子是开了封条的,届时迁怒必然在了然身上。而了然作为契机点,必然给了世家借口,有怨报怨,有仇报仇,互相倾轧,必然精彩纷呈。”卫玠笑着点头,仿佛看到了那一场热闹。
  “了然是飓风风眼的话,那么,叔宝,你又是何人?”乐广将百官行述大大方方的扣在桌子上,看向卫玠。
  “自然是太子殿下所派之人,予以调停,予以安抚,予以……保护。”卫玠的话却让乐广笑出了声。
  “老夫初见你时,尚是幼童,却不知你这心境已然超越不惑之年,实在难得。”乐广轻叹出生,带着敬佩,也带着欣赏。
  “少时无族,居人篱下,哪怕天真无邪,也必然心有巨创,自然看事通透。但叔宝一直是个知世故、懂世故,却不肯世故低头的人。毕竟这个世界上,最难得的是糊涂,最宝贵的是通透,最珍贵的难得糊涂的通透,不是?”卫玠这话引得乐广转头看向乐霖。
  “阿霖,你何其有幸,为父足矣。”乐广的眼神如此慈爱,倒是让乐霖一愣,爹爹这是……
  “那么乐大人……可是允了?”卫玠自然知道自己话术了得,这乐广已然为他安排月旦评和典狱司行走的特权。
  “你这般说,又是如此为老夫考量,老夫又如何拒绝?只是叔宝,你该知一件事……”乐广顿了顿,接续说下去,“这孙秀之所以跟王敦如此冲突,而椒房贾后不肯插手,实则是因为王敦和赵王在争夺空饷。这孙秀着实了得,让素来蛮横的王敦屡屡吃瘪,更是在军中因着空饷之事,屡屡挫败。自然寻着机会,一击必中。”
  “哦?原来这王导与孙秀竟然还有这份渊源……”卫玠自然知道乐广这句话的意思,典狱司也有为难不敢插手的事。
  “不知,叔宝,孙秀若是暂时无法离开,此局,做何解?若是孙秀着急离开,这空饷之事,又当如何?”乐广半是询问,办事请教的模样,让卫玠眉毛一挑,而乐霖则是被父亲这般模样所惊到。
  原来,卫玠公子一如再世孔明不成?
  可当年郭嘉不死,卧龙不出。
  故而,卫玠公子,或是郭嘉再生?

  第68章 孙秀之事如何解

  卫玠眉眼轻眨; 他缓缓走到窗户处,手扶着窗棂; 秋风乍起,吹起他竹青色长袍; 眉头轻皱,嘴唇轻抿,已然有了几分计较。
  乐霖看向父亲乐广,却见到乐广手轻敲着桌面,等待着卫玠的答案。
  她又转向卫玠的方向,发现卫玠拇指与食指相搓,须臾眉毛一侧挑起; 嘴角勾起,那样子……莫非已然有了主意?
  这么快就想到了问题症候?
  乐霖不可思议的看着卫玠,却见到卫玠嘴角一侧勾起; 这样的笑容也有蔫坏的模样,却也有痞帅的姿容; 让她的心也跟着漏跳一拍。
  从没想过这痞帅的笑容; 也能让她毫无预兆的心跳快了。
  卫玠走到案桌处; 又是自己给自己斟了杯茶,轻吹一口热气,缓缓啜下; 茶入喉中,舒心的闭上眼,深吸一口气; 待到睁眼时,那双桃花眼中尽是风华,眸色满是流光溢彩,就连语言都轻快了几分,“乐大人……”
  “哦?叔宝,可是有了主意?”乐广缓缓笑起,他倒是想要悄悄,这卫玠如何破了此局。
  “乐大人,不知可知周处此人?”卫玠的笑容让乐广眉头轻皱。
  周处字子隐,义兴阳羡人。年少时,凶强侠气,为乡里所患,又义兴水中有蛟,山中有哀邅迹虎,并皆暴犯百姓,义兴人谓为三横,而处尤剧。
  周处及至位居近侍,讽喻规谏很多。升迁为御史中丞,所纠察弹劾之人,不论宠臣还是亲戚。梁王司马肜违法,周处严格按法律条文作结论,故而司马肜恨上了周处。
  只是乐广知道周处与司马肜有瓜葛,但是这卫玠显然不是指的这件事。
  “叔宝,此人可有哪般不同?”乐广还是下意识的问出了口。
  “乐大人,可还记得阁道东,有大牛。王济鞅,裴楷鞧,和峤刺促不得休?恰好这三人正是叔宝的舅舅、大姨夫和二姨夫,真是巧极了,不是?”卫玠轻叹一口气。
  乐广眼睛轻眨,潘岳此事,他倒是知道。
  只听卫玠缓缓一笑,诉说着潘岳的过往,“说起来,潘岳时任尚书仆射山涛、领吏部王济、裴楷等受宠,潘岳很憎恨他们,于是在宫殿大门柱子上写下的歌谣,后来潘岳又被左迁离洛阳更远的怀县做县令。潘岳做得有声有色、政绩斐然,朝廷提拔他到京城做财政部官员,后来因为犯事被免职,不久被太傅杨骏引入门下做了太傅主簿。”
  卫玠笑容加大,眸色之中皆是惋惜,却也有些许的幸灾乐祸,“严格说起来,这潘岳也是时运不济,正好赶上杨骏叛乱。后来太傅杨骏被害夷三族,潘安作为幕僚也在被诛之列,幸亏当时他公事在外又有当权者、楚王的心腹、他的好友公孙弘替他说话。毕竟潘岳曾在这公孙弘贫困潦倒时帮助过他,故而,这公孙弘保住了潘岳的性命。”
  卫玠抬高下巴,眼中的嘲讽逐渐变成了厉色,“之后,潘岳被调往长安做县令,因为母亲生病辞官奉养,在此期间与好友石崇附会贾充外孙贾谧,之后升迁做了黄门侍郎,贾谧开阁延宾,召集天下文士潘安、石崇、陆机、左思、刘琨等二十四人,世称之金谷园二十四友。只是这二十四友……”
  卫玠眼睛轻转,眸色之中的厉色加深,慢慢成了墨色,委实骇人,“潘安做河阳县令时,令满县栽桃花,浇花息讼甚得百姓遗爱。后遂用河阳一县花来自称,也不知这花县可还记得金谷园游园之事?”
  卫玠说到此处,乐广的眼睛轻转,这金谷园游园之事?
  他乐广又岂会不知?
  元康六年征西大将军祭酒王诩要前往长安,石崇与众人在洛阳之河阳县金谷别墅设宴相送,这是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文人聚会,世人称之为“金谷宴集”,这次聚会和石崇所作的《金谷诗序》。
  “不知乐大人可听过《金谷诗序》?”卫玠缓缓笑起,轻声朗诵道,“时琴、瑟、笙、筑,合载车中,道路并作;及住,令与鼓吹递奏。遂各赋诗以叙中怀,或不能者,罚酒三斗。感性命之不永,惧凋落之无期,故具列时人官号、姓名、年纪,又写诗著后。后之好事者,其览之哉!”
  “叔宝,你的意思是?”乐广自然知道此序,但是他更想知道此事又当何解。
  “《金谷诗序》到底是故具列时人官号、姓名、年纪,又写诗著后。可这百官行述……又是如此……至此,潘岳与石崇便是在那时便有了此文,而叔宝所知……这周处少年之时,曾就学洛阳太学……而这周处到底是比潘岳大些,可即便如此……周处却是与潘岳同窗。”卫玠的话语说到这里,乐广恍然大悟起来。
  这洛阳太学……自西汉武帝草创太学,立五经博士,开弟子员,当魏文帝曹丕称帝后,才又扫除太学灰碳,补石碑之缺,备博士员,开始招收弟子。
  至魏齐王曹芳正始年间又以古文、篆、隶三体刊刻石经《尚书》、《春秋》二部,以供取正。
  至先帝时再次“廓开太学,广延群生,天下磷萃,远方幕训,东越于海,西及流沙,并时集至,万有余人“。
  先帝曾三临太学并行大射礼,王公卿士、博士助教,并治礼掌故、弟子门人咸在列位。
  这洛阳太学到底是出博士和祭酒之地,周处若是与潘岳同窗,潘岳与石崇交好,必然……参加过金谷园聚会……
  “你是说《金谷诗序》虽没有记录周处的姓名,这百官行述却有?”乐广甚是诧异的看着卫玠。
  “虽然这周处少年称为三害之一,降龙伏虎,可终究是本性有些执拗,而人哪有十全十美?自然有些把柄落在这潘岳手中,而这潘岳又与孙秀仇恨颇深,自然周处和潘岳要有一番计较。毕竟了然实则听从潘岳的,而这潘岳素来喜欢蝇营狗苟。”卫玠的眼神恢复了讥讽,对潘岳颇为不屑。
  “所以……周处和孙秀必然拔刀相见?而这一次梁王前去镇压年万人,故而这周处和孙秀必有一人陷于此事?”乐广刚说完,却见到卫玠摇了摇头。
  “非也非也。”卫玠的话让乐广歪着头,一副不解的模样,却也耐下性子听着卫玠继续说下去,“这梁王一如赵王,到底是孤傲之人,他这一生最厌恶他人挑衅,而周处来自东吴,屡屡挑衅,并非心腹,必然借助此事,将周处解决。但……”
  卫玠的话语让乐广点着头,有几番道理。
  只听卫玠继续缓缓说下去,“这梁王也是辅国大臣,与赵王最大的不同便是护住皇族,护住社稷。自然这孙秀贪婪空饷,梁王不能明着给赵王难看,又不能明着打压王敦,自然拿孙秀杀鸡儆猴。故而这孙秀跟周处相斗,梁王自然坐山观虎斗,再之后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卫玠的话让乐霖哑然,却让乐广哈哈笑出了声。
  “哈哈哈……叔宝这般说,老夫豁然开朗,看来孙秀还是尽早离开典狱司的好,毕竟有人已经按奈不住了。”乐广皱了皱眉,又想到了然,轻叹一口气,“这孙秀是解决了,这了然终究是个烫手山芋,叔宝啊,这事着实不好处理。”
  “乐大人,这件事,好办,也不好办,全看如何办。毕竟了然惜命,不是吗?”卫玠说的话让乐广心下一乐。
  “看来你有了打开缺口的法子了。”乐广笑着点头,“如此,老夫带你如典狱司,一切交给你就是了。”
  “乐大人,这件事,叔宝还是需要阿霖相助的。”卫玠并没有唤乐霖乐家女郎,反而亲昵的在乐广面前唤了一句阿霖,而这乐光也不见得有生气的模样。
  “哦?叔宝,是何事?”乐广也不管一旁女儿的诧异,很是好奇。
  “这了然的悬案,实则分不清是男是女,当是阿霖的医术方能知晓,不是?若是这了然是女子,怕是此事不对,委实蹊跷。若是这了然是男子,怕是此事可有文章,动作不少。”卫玠看向乐霖,“而个中曲直,其中是非,需要阿霖来协助辨明。”
  “这倒是个不错的……阿霖,为父记得你楼上有一本医书恰好是将阴阳之人的,不如取来?”乐广自是同意了。
  “是,爹爹。”乐霖福了福身,才要走出去,却被卫玠拦住了去路,她看向他还不明白是怎回事。
  只见卫玠长袖作揖,“乐大人,叔宝自知有孝在身,方才不该贸然提起婚事。但乐家女郎风采一如乐令,如此女子,叔宝心尚之,故而恳请您,待叔宝孝期完毕,待叔宝三媒六聘,上门求娶,不知,乐令可否允诺?”
  这是定下翁婿之谊了,亦是在宣讲他的意图,而乐广自然是心悦如此。
  毕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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