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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家公卿之乐霖传-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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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后的女子们瞪大眼睛,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乐霖并没有半分退缩的模样,只是抬起头看向卫玠,她尚未理解他眼中鄙夷之色是从何来,卫玠便将手里的酒囊拿起,“乐家女郎?你可要接稳了。”
  乐霖抻出手来,正准备接住酒囊,却不料酒囊还未碰到,这酒囊直直垂落,直落在乐霖那月白的绣鞋上。
  这月白绣鞋上的斑斑青竹变成了潇湘泪竹。
  卫玠看到那泪竹,脸上有着不忍的模样,可是心中则有了一报还一报的快乐,这让乐霖说不出半分不是的快乐,压抑在语气依旧不佳的音色中,“乐家女郎,你怎么没接稳呢?此事,你可莫要怪罪在下呀。”
  卫玠快速的闪过一抹得意的笑容,虽然很快消失,却被乐霖捕捉到了。
  卫玠上下打量着乐霖,她一身水绿烟云裙,发间数朵绢花,玉石簪子几缕流苏,眉黛如柳,腮红若桃,丹凤眼中或是流光溢彩或是死水一潭,悬胆鼻下樱口贝齿,尽是恼人之言。
  她的容貌算不上是士族女郎中出类拔萃的,只能称得上俏丽二字罢了。
  可卫玠恼的是,他记住了这个女子的容貌。
  乐霖看了一眼自己的绣鞋,往前走了一步,这一步靠的卫玠更近,若是前倾片寸,怕是鼻尖要触到了他的衣衫,她不紧不慢的说道:“是与非,错与对,当如是,作何解?”
  卫玠往后走了一步,乐霖依旧往前走着,而他则是屡屡退后,一直与她保持着一臂的距离。
  “乐家女郎,你可知男女大防?怎可如此靠近男子?你给本公子停下。”卫玠狼狈的开口,说话都带着破音,像是被气得破了功。
  乐霖如他所愿站在了原地,看着被她逼得狼狈后退却又假装镇定的模样,心中一阵好笑。
  他这脸上有红晕,不知是臊的还是气的。
  “由于这壶酒,现下公子与妾皆被酒污,往下应如何处理,妾愚钝,自然要等公子赐教。但又天生耳力不佳,自然靠的近些,听得仔细些。”乐霖眨了眨眼,无辜的说道。
  这话差点让卫玠背过气去,为了挣回颜面,他学着乐霖的模样,往前迈了一步,本想看她倒退,却发现她纹丝不动。
  为了面子,他继续向她走去,话音里似是陷阱重重,“哦?乐家女郎,你当真想听?”
  只是卫玠这步子迈得有些大,竟让他们鼻尖相碰。
  此时他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药香,一种让他心旷神怡的气味。
  “请君赐教。”乐霖的声音不大,却让他瞬间清醒,再次狼狈后退。
  他不习惯如此靠近女子,更好奇这个乐霖竟不顾男女之别。
  一想到她开医馆,满身铜臭,实则,俗不可耐。
  “在下衣帽、鞋袜尽数可是被你的酒打湿?”
  “是。”
  “毁了在下一番行装,延误在下赴宴,可是你的酒所致?”
  “是。”
  “既然酒壶是你的,而一切事情皆由酒壶产生,作为酒壶的主人,你是否该给在下一个公允?”
  

  第2章 拜医还需下帖才是

  “何谓公允?”
  “自然是将在下的衣帽、鞋袜洗个干净,亲自送去卫府,以示诚意。”卫玠看了一眼乐霖,又抬起下巴,一副便宜了她的模样。
  乐霖不怒反笑,“哦?原是这般道理。”
  “难道不是?”卫玠一副“你又作甚”的模样打量着乐霖。
  乐霖看了一眼身旁的素翎,轻声说道:“素翎,所幸我备了一些行头,你去取来。”
  众人看着素翎离去,又看向卫玠和乐霖,看来他俩今天非要杠上了。
  素翎快速走回,将一双水绿绸布绣鞋放在地上,旁边整齐地铺着一块水绿方帕,“女郎……请抬足。”
  乐霖扶着素翎,脱掉月白绣鞋,踩在方帕上,穿上水绿绣鞋,抬起眼看向卫玠时,眼睛里又重现了那璀璨光芒。
  这光芒让卫玠心中咯噔一下,果然听到让他咬牙切齿的话,“卫公子如此宽宏大量,不允妾赔付银两,那妾又如何擅作主张?既然污了鞋袜便要清洗后登门道歉,那这双绣鞋……”
  乐霖顿了顿,扬起狡黠地笑容,女子万福作礼,“烦请卫公子亲自洗净,挑个好日子,登门……致歉……妾定然……准时……相候……于……乐家……大门之前。”
  卫玠细柳弯眉皱起,鼻息有些重,但不过几个呼吸间,恢复了往常翩翩佳公子的模样。
  他语气骤然变得温柔,眼神中更是浓情蜜意的模样,引得对面女子们面若桃花,浮想联翩,“乐家女郎,如此,一言为定。在下必清水泼街、黄土铺地,待你登门。”
  乐霖不知该如何回答时,传来阵笑声,“这里到底是怎的了,倒是好生热闹啊。”
  乐霖抬起头,看向眼前来人,他紫袍玉冠,剑眉星眸,投射下的阴影笼罩住了她。
  怎么是他?
  他本名司马颖,字章度,先帝司马炎第十六子,当今陛下司马衷同父异母亲兄弟,二十弱冠后封为成都王自小便是一个聪颖不输当年齐王司马攸,堪称司马家第二“桃符”。
  可惜母妃出身不高,致使他一直是个从武不从政的王爷。
  “可是……乐家女郎?”这声音缓慢而又带笑意,仿佛是刚看了一场好戏,正巴不得与青衣说上一二,满足好奇心的乐趣,只是这乐趣对于乐霖却是不受的。
  卫玠看着这般疏离的乐霖,心中竟然放下一些莫名的情愫。
  司马颖好奇的前走半步,“怎的如此生分?”斜了一眼左侧的卫玠,恍然大悟,“哦,叔宝在此。原是叔宝倾慕者又多了一个。”
  卫玠眼睛明亮起来,还是成都王司马颖有眼光,他甚是好奇,在司马颖的询问下,这个不安分的乐家女郎又是要说哪些话语。
  “倾慕?公子,虽说我大晋何郎傅粉当是神仙之姿,颇得女子倾慕。可妾却觉得霍将弯弓更是俊秀,方为男子之美。”乐霖这话显然踩中了卫玠的死穴。
  卫玠自小便是白面如玉,状若妇人,人们赞其为再世何郎。
  可司马颖偏是个容貌不俗,武能□□,文能辅国的俊杰。
  这显然是她乐霖更喜欢成都王司马颖。
  当众打脸的味道,让卫玠脸更阴沉了几分,手慢慢握了起来,一肚子火在身上盘旋。
  “呵……叔宝,你也有被人漠视的一天呢。”司马颖走向卫玠,拍了拍他的肩膀,“这一身酒气,湿污的衣物,还是早些换了的好。”
  卫玠看了一眼那乐霖,他的眼睛带着探究,怒极反笑的说道:“好男儿自当驰骋疆场,乐家女郎所言甚是。只是……俊秀抑或羸弱,岂是眼见为真?女郎莫要抬了自己身价,贬了他人脸面,全一个尖酸模样。”
  话音刚落,周围传来闷笑。
  卫玠顿觉自己说的太重,清了清喉咙,“七堡,拿着乐家女郎的绣鞋,回去洗洗,改日我定当……”
  卫玠蓄意将话音拉长,本想看乐霖投来讨好的目光,却看到波澜不惊的眼神。这样的眼神让他软下的心肠瞬间变硬,“亲去乐府,待尔赐教。”
  话落,长袖一甩,转身离去,那足下生风,瞬间没了身影。
  想必是气急了,才会如此失态。
  “十六叔,”贾芙一蹦一跳的跑了过来,拽着司马颖的衣袖,“你这次回来,待多久?”
  “这次是皇后唤本王回京,至于多久,尚未知道。或许,还需阿芙给个帮衬。”司马颖虽然说着话,却将眼睛落在那随后离去的乐霖身上。
  “晒书节结束,我随你回宫,问我姨母到底是为何。”贾芙笑眯眯地说道。
  司马颖还想说些事情,却听见前边传来尖叫声。
  正在寒暄的两人赶紧追上人群,拨开人群,发现卫玠正蜷缩在地上,他左手握拳,手上已然青筋暴起,右手抱着肚子,五官都扭曲在了一起,豆大的汗珠滴滴落下,脸色更是青白一圈。
  “叔宝……”
  “章度,我……”卫玠话都说不清楚,他一点也不想这般蜷缩在地上,毫无颜面。
  可是他的隐疾偏生发作了,还是如此迅速,让他措手不及。
  “不要说话,吃药。”司马颖赶紧接过七堡递来的药丸,语速加快。
  卫玠挡开他手中的药丸,“没用的,这药暂时压制不了。”
  “怎么会?”司马颖不可置信的看着手中的药丸。
  有些心肠软的女郎开始嘤嘤哭泣,还有些别过脸去,不忍看卫玠如此痛苦。
  “这郎中吃酒昏睡了,叫不醒。”七堡泪眼婆娑的告知司马颖,“我家公子这可如何是好?”
  “把所有懂医术的人,给本王带来,把那误事的郎中一盆冷水浇醒,抓也要抓过来。”司马颖沉声说道。
  “是,王爷,小的这就去。”
  乐霖站在人群的前面,看着地上已然痛入骨髓的卫玠。
  “乐霖,开医馆,又懂一点医术。你赶紧去看!”贾芙恰到好处的推了一把,把乐霖推了一个趄迾。
  “你懂医术?快来给叔宝看看。”司马颖也顾不得男女之防,直接抓住乐霖,她一个平衡不稳,直接趴在了卫玠的身上。
  “唔……”这下卫玠的脸更扭曲了。
  “还愣着做哪般?救人啊!”贾芙也跟着紧张的说道。
  救人?传闻卫玠自小就有隐疾,可这般模样哪是隐疾?实则中毒。若要治愈,非得长期施针医治,可她又如何能暴露自己医术高超之事呢?
  乐霖从香囊里取出苏合香丸,递到卫玠面前,“含下它,镇痛。”
  卫玠刚含下苏合香丸,乐霖连忙从腰间取出只有巴掌大的粉青透亮瓷炉,素翎仿佛早就知道自家女郎要做哪般,取出火折子就着乐霖拿出的盘香点燃。
  盘香放入瓷炉,瓷炉放在卫玠鼻子前方的空地,一股提神醒脑的香气传来,安抚了卫玠少许烦躁。
  “王爷,这里闷热,怕是再多呆一会就要染上暑气,还要找个阴凉之地施针。只是……”乐霖看向司马颖,欲言又止。
  “乐家女郎……”司马颖此时只想尽快让乐霖救治卫玠,不免语气带上了些许的责备,“人命关天,你有何顾虑,但说无妨,莫要耽搁了病情。”
  乐霖脸上的犹豫更是加深,“王爷,妾虽少时有奇遇,会些医术也开医馆,但终究不是医馆的坐堂大夫。为救卫公子性命,还是要去室内施针医救,故而还是请正经的大夫来为正途。妾终究是未嫁之身,如此这般,怕是要遭人非议的。”
  乐霖的话语方落,卫玠的眉毛紧紧皱了起来,他的性命竟重不过她的闺誉?
  司马颖打量着乐霖,此时七堡快速跑回来,脸上泪水未干,“王爷,今日里暑气过盛,这苑里的郎中都派给太妃和老夫人们诊治去了,竟无一人来我家公子这边……这可如何是好……”
  这月的六月果然暑气来的特别早,往常还不至于如此炎热,又偏生长辈们耐不住这烈日。
  司马颖叹了口气,“乐家女郎,你也听到,当下只有你一个懂医的人可诊治叔宝。医者,该是要仁心仁术才是。”
  司马颖显然不打算解决乐霖的顾忌,却又拿伦理道德束缚她。
  乐霖往后走了几步,带着疏离的眼神,已经决计不管卫玠死活了,“王爷,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妾也知晓。可众人面前,终是男女大防,遭人非议之事岂能说揽就揽下来?”
  卫玠轻咳数声,她竟然狠心看他如此痛楚?
  被女子众星拱月的卫玠此时吃了瘪,心里颇为不悦,尽管痛的气息短促,却依旧忍痛开口,“我卫玠上门求药,自是下帖拜医,只是当下一无名帖,二无笔墨……如何拜请?”
  虽晋朝尚医崇文,可对女子行医却是轻蔑的。如此大庭广众之下,卫玠这般说法,算是抬举了她的脸面。
  贾芙则是一脸愤懑,不可掩饰的嫉妒让她语气不佳,“下帖拜医?乐霖,你好大的脸面。你当你是谁,敢让卫公子给你下帖拜医,好不知羞耻。”
  她乐霖救人也不是,不救人也不是?
  众口铄金,果然只论看热闹不嫌事大,踩人不觉己恶。
  乐霖嘴角一弯,接过素翎递来的拜帖和粗细如小指的毛笔,蹲下身来递给卫玠,“卫公子要笔墨妾有,要拜帖妾也有。”
  卫玠打量着乐霖那白嫩无骨的小手,这双纤纤玉手,左手拿着梅花雕刻的细笔,右手捧着梅树装点的墨盒,墨盒盒子打开,里面有一小团浸染墨汁的棉花,这墨汁并非平常见到的臭墨,反而有着点点香气。
  这香气不单独是芸香,还有香薷、薄荷、艾草的味道。
  卫玠接过细笔,将笔尖压入棉花,沾了墨汁,抬头,粲然一笑,“香墨,倒是少见。”
  他的笑容让身后的女子纷纷桃花如面,心跳如雷。
  疼痛减缓,他握笔的手不至于颤抖,坐在地上,在她左手的名帖里写下“拜医之贴”。
  他的字迹,纵任轻巧,流转风媚,刚健有余,便媚详雅。
  卫家书法自成一派,卫家墨宝,世人皆赞。
  墨对于卫家而言,却是稀罕而又珍贵的宝贝。
  卫玠又是沉迷书法的卫家子弟,自然对着墨上了心,也动了心。
  脸色铁青,心中想道:这墨确实是个奇巧之物,端的这名帖都自带芬芳。我定是要想法弄来,也算是这乐霖赔偿我今日颜面有失。

  第3章 为你遮风挡雨的人

  他将细笔还给乐霖,乐霖吹了吹墨迹,待到干时,合上名帖,站了起来,将一切事物交给素翎,长袖垂下,右手抱拳,左手覆上,以男子礼作揖,“公子所托,定不相忘。”
  这是正式接下拜医贴,也绝了旁人指责她以女子身份救人。
  只见卫玠右手拔掉脚上银针,缓缓站起,“既是如此,我这羸弱残躯,拜托医者了。”
  乐霖望着卫玠眨了眨眼,心中不免想到:这厮即便如此谦逊,我也要小心谨慎,到底是个睚眦必报的主儿。
  此时天空旱雷凌空劈过,还未等人反应过来,已然乌云密布,大雨倾盆。
  雨落,人散。
  乐霖刚想逃开,却被卫玠抓住了手腕,她看向他的眼眸,不知他又想作甚。
  却见到他将那飘着酒香味的外衣褪下,以外衣为伞将她覆盖,他的鼻息近在咫尺,气息之间有着苏合香的味道,令人心旷神怡。
  一个激灵,她清醒过来,想要推开他,却被他牢牢抓住手腕,“别动。”
  他的嘴唇虽依旧殷红,却有着体虚的微白,就连脚步都是虚浮的。
  可即便如此,他依旧抓紧她的手。
  此时雷声阵阵,雨大如泼。
  这外衣也撑不住多久,卫玠轻咳一声,“东南有一处房间,可避雨。”
  东南?
  不等乐霖明白他的意思,他拽着她往东南跑去。
  她的脚步没他快,在她踉跄摔倒的时候,被他扶住。
  卫玠轻叹一声,将她打横抱起。
  他方才旧病突发,即便懂武艺,却也是体虚状态,故而抱起她的时候,脖颈的青筋暴起,呼吸也跟着低沉了起来。
  尽管有眩晕来袭,可卫玠依旧咬着牙,微低着头,以胸膛遮住雨水,凌波微步,几个腾转挪移间,便来到了东南客房。
  大门才推开,他将她急急放了下来,便瘫坐在地上,气喘吁吁。
  手微微颤抖,想必用尽了最后的力气。
  他抹了把脸,刚要说些话,却忍不住一阵咳嗽。
  这咳嗽剧烈的仿佛要咳出肺来。
  乐霖从香囊里拿出油纸包裹的款冬花丸,“吃下去。”
  药丸到嘴边,却被他用手挡住,他不受她的药?
  乐霖说道:“吃下去,可以快速止咳。”
  卫玠笑起来,已接近苍白的脸上,带着自嘲,“我虽在人前……咳咳……下帖拜医……却不一定非要受你药……咳咳……如你愿。”
  他更想说,我的命,你很看重吗?
  骄傲如他,不愿这般说。
  乐霖盯着卫玠一边咳喘一边倔强的模样,像个骄傲的孔雀,誓不低头。
  真不知道这家伙又是生的哪门子气?
  她所幸转过身去,看向这门外的大雨。
  她还指望这一生经营好医馆,找个吴兴或会稽地界儿的士族公子嫁了。如今跟卫玠纠缠不清,是夙世轮回缘分没断干净,还是她没有偿还够他的债?
  “咳咳咳……”
  一声又一声剧烈的咳嗽传来,让她无法忽略。
  罢了,终究与他是个冤家,总是聚头。
  “卫公子,妾不知道方才哪里得罪了你,但是苑内老夫人怕是不愿见你这般羸弱。你也是个孝子,该是知道……”
  乐霖还想着如何劝慰卫玠,却被他直接打断话语,“不需要。”
  还是拒绝?
  看他这样的坚持,分明是死鸭子嘴硬,死倔吃闷亏的个性。
  “也是,卫公子久病成良医,自然不需要妾这般多事。这药,妾也就两粒,妾吃一粒,留一粒给其他需要的公子或女郎,便好。”
  说完,乐霖拿这药丸刚想送入口中,却被卫玠抢了去,“这药是你方才给我的。”卫玠快速的将药丸放入口中,直接咽下,抬起头,有些得意,“我吃下了,便是我的。”
  “你看我作何?”卫玠脸上有可疑的红晕,怕是连他自己都羞愧自己的无赖行径。
  “卫公子当真是令人捉摸不透的性格,这脸就跟这天一般,说变就变。”乐霖揶揄的说道,声音里夹杂了笑意。
  这笑像是炸了他的毛,让他戒备起来,语气也跟着低沉锐利,“你既然是我下帖拜的医者,我便是你的雇主。雇主性子如何,与你诊治有干系吗?”
  “雇主性子如何,与妾这雇员确实无关。只是……”乐霖笑了起来,“这药要付银两的。”
  “是吗?可我今日出来,并未带银两。”卫玠一副我没钱,你奈我何的模样。
  “没钱啊……那就以资抵债。不知卫公子打算以何为信物,抵药费?”乐霖伸出手来,一副认真索要诊金的模样。
  卫玠却没有半分的犹豫,脸上反而笑颜如花,这款冬花丸果然有奇效,他此刻没有咳喘,也渐渐恢复了红晕,“你当真想要?”
  “妾小本生意,一家医馆,几个小童,几位郎中,需要银两度日,不似卫公子这般视银两为阿堵物,甚是厌烦。”乐霖一副无奈的模样,双手一摊,“总归,人活着都要用钱的。”
  卫玠取下随身玉佩,直接放在乐霖摊开的手上,她一时愣住,看着手里的玉佩。
  “传闻卫公子有一珍宝,不轻易示人,若是予人,若男则为结拜,若女则为属意。怕是这玉佩了,只是可惜,妾,受不起。”乐霖淡淡说道。
  “何物,你竟然受不起?”轻蔑的声音从门外传来,这骤雨初霁,迎来的不是彩虹,而是那贾芙的冷言冷语,“这不是叔宝最珍贵的玉佩?”
  贾芙眼睛瞪大,带着不可置信,更有浓浓的嫉妒。
  贾芙语气越发的不善起来,“没想到,呵,众目睽睽之下,你当众焚香赠给叔宝。如今倒是强要玉佩来做信物。你这是想学我父母终成眷属?却也不照照,你这尊荣值得叔宝为你屈尊降贵?告诉你,这世上没有那么多的情投意合,多的是门不当户不对。”
  乐霖仿佛在看贾芙玩笑一般,也不动怒。
  “怎么?被我说中了内心,心虚了?”贾芙恼怒乐霖这幅一切尽在掌握的模样。
  她不喜欢看到这样的乐霖,更是将事情挑了起来。
  “心虚?”乐霖幽幽开口,话音不变。
  这乐霖一副无知的模样,气的贾芙咬牙起来,“难道不是吗?同样是躲雨,你这比我们晚走的人偏生快一步进入这偏房,甚至蓄意甩开众人,只为了与叔宝多些亲近。如今这玉佩又在你的手中,一切不是显而易见吗?”
  “显而易见……”乐霖眨了眨眼,似笑非笑的看向贾芙,“故而理所当然,这是哪般道理?”
  “你真当我们是傻子不成?这玉佩叔宝是何等爱惜之物,若不是你巧言令色,如何能在你的手中?”贾芙气的火冒三丈。
  “感情,是这玉佩在谁的手上,谁就与卫公子暗通款曲了,对吗?”乐霖恍然大悟的点着头,“既然如此,那么……这玉佩还是交还给卫公子好了。”
  乐霖径直走向卫玠,也不管周围人的眼神,手松开玉佩,直接落在卫玠的膝上,“卫公子,你是妾的雇主。这东西虽然值钱,却不是我属意的药费之资,劝您还是给银两为好。”
  这话让贾芙猛的惊醒,难道这玉佩是卫玠自动给的乐霖?
  怎是如此?
  卫玠看着膝上的玉佩,皱起眉来,她不受?他疑惑的抬起头看向乐霖,忽明忽暗的眼神,让贾芙心酸至极。
  贾芙此时拉长一张脸,呵斥道:“乐霖,你以为你是谁,敢如此对待卫公子?真当这里是你家后花园,任你胡作非为?”
  “胡作……非为……妾不知,不受他人重财也是错了。”乐霖轻咳一声,这雨让她的衣衫湿了,怕是寒气入体。
  过去,她习惯了委曲求全,如今,她发过誓,定然要以牙还牙。
  “妾不过初见卫公子罢了,竟不知,在他身边,做何事都是错。卫公子,怕是你这拜帖,妾真的不该受,也受不起。”乐霖拿出拜帖,当众撕个粉碎,大手一抛,犹如雪花纷纷而下,抬眼看向众人,“既然妾这商女不识好歹,又何必任尔等诋毁而驻足不走?”
  乐霖推开大门,门外早就骤雨暂停,她踩着水坑,快步离去。
  卫玠看着地上的碎纸片,若有所思。
  才走到一半,乐霖想起自己的瓷炉落在了方才初见卫玠的竹林处,转身去拿自己的失物,却迎头碰上司马颖。
  “乐家女郎可是在寻找此物?”司马颖手里正拿着瓷炉,笑语盈盈。
  此时彩虹正在他的身后,伴着他紫色长袍,颀长身形,顿觉丰神俊朗。
  “多谢王爷。”乐霖女礼万福,伸出右手,掌心朝上,等待司马颖递过来,却迟迟没等到。
  她疑惑的抬头,发现司马颖靠近了她一点,“乐家女郎,本王听听闻你在偏房惹了我那好兄弟。如今怕是他又要怒火攻心,旧疾复发。你说,该如何是好?”
  这是非要她去诊治卫玠不可了?
  卫玠因毒腹痛的病不仅是要针灸术,还要酒膳配合金银要术来彻底断绝病根。
  她梦中见过卫玠是何等的疼痛,又是何等的隐忍。
  可是方才,她在众人面前撕碎了拜帖,任性了一回,怕是覆水难收。
  “王爷,怕是要让你失望了……这拜帖……”
  乐霖还没说完,身后响起卫玠那犹如金玉编钟一般,清脆宜人的声音。
  

  第4章 恼羞成怒为哪般

  “这拜帖被乐家女郎一时生气,丢在了我的身上,着实有些孩子气。”乐霖皱着眉回头看去,却看到卫玠缓缓走来,那被酒污的衣衫贴在他的身上,显得是那般的羸弱。
  可即便如此,他依旧拿着一张折叠整齐的宣纸,步步而来,芳华溢彩。
  “叔宝,你未换衣衫,受了凉该如何?”司马颖盯着卫玠手上的宣纸,轻挑眉毛,“莫不是这书信还有文章?”
  “章度,你也知道我素来羸弱,好不容易遇到个可调养我身体的医者,自然是不能轻易丢了去。原是下帖拜医,谁曾料想,一场大雨,湿了我这拜帖,恼了我那医者,自然是要陪个不是。”卫玠扬唇浅笑,缓缓走向乐霖,将宣纸递到她的手中。“乐家女郎,我卫玠既然拜你为医,自是不会半途而废。”
  乐霖看着手里的宣纸,抬起头有些纳闷。她方才被激恼了,任性一把,毁了拜帖,按道理,卫玠该生气才是。
  怎会亲自送来新的拜帖?
  诧异之间,只听身后传来贾芙嫉妒的声音,“叔宝,人家都给你脸色看了,你竟然还这般低声下气?”
  那心疼的目光,仿佛方才被羞辱的人是她贾芙一般。
  “有疾,必当礼贤,势必恭请。乐家女郎,可是?”卫玠看都未看贾芙一眼,朝着乐霖又迈进了一步。
  “所以,卫公子重新下帖?”乐霖把玩着手里的宣纸,璀璨如星的光芒让卫玠的笑容也跟着灿烂起来。
  贾芙赌气的快走几步,推开乐霖,望向卫玠,“叔宝,我认识的你,从来都是拈花浅笑,从未如此低声下气。”
  那是一种不可置信的眼神,更是一种她贾芙心目中的明月瞬间坍塌的痛楚。
  “我便是我,从不由人决定。”方才贾芙推了乐霖一把,让卫玠的心也跟着不悦起来,他的语气很是疏离。
  贾芙缓缓说道,那话很慢,慢的让人都以为她要落下泪来,“你要辜负我的期望吗?”
  “贾家女郎,你我未曾有半分干系,何来辜负二字?姑娘家的名声重于泰山,还望出口之前三思。”卫玠的话是那般的凉薄,让贾芙的心都绞痛了起来。
  “我自认为与你尚有几分情愫,原是我多想。”贾芙不再用“妾”,而是用“我”自称,她的心已经千疮百孔,“如此甚好……”
  贾芙的眼神由落寞转为了憎恨,抬起眼,看向乐霖带上了恨意。
  太子殿下司马遹?
  乐霖转过头看向那鲜衣怒马少年郎的司马遹。
  人都说当今圣上最杰出的儿子便是这聪颖越过桃符,那齐王司马攸的太子。
  仅仅是远处走来,那一颦一笑皆是画作。
  “皇叔,许久不见,近来可好?”司马遹长袖作揖,看着司马颖,脸上尽是温润,“叔宝,三日不见,你又让孤刮目三分了。”
  这声揶揄让司马颖笑了起来,“叔宝,瞧瞧,本王这侄子也是觉得你今日翻了星辰,怕是这黄道吉日没算好呢。”
  “皇叔,你这般说,叔宝怕是又要雪中胭脂,一片红晕了。”司马遹自顾自的笑起来,“只不过,叔宝,你若是再不去换这一身湿袍,怕是真要再病一场了。”
  卫玠自是笑起,“这话说得极是,这湿的衣衫确实容易招寒,我先去换身衣服。”
  众人一时之间,也急着换干净衣衫,瞬间也散了去。
  乐霖本是往前走着,却被贾芙撞了一下,踉跄几步才走稳,隐隐听着贾芙那愤恨的声音传来,“好狗不挡道。”
  呵……
  这般就生气了?
  怕是那贾芙还不知道卫玠这家伙毒舌的本事。
  他要是想要怼起人来,怕是女子听得能颜面扫地,羞愧垂泪。
  今日倒是痛快,率性而为,更是出了幼时就积攒的恶气。
  既然梦里便是宿敌,贾芙尽管来就是了,她静待接招。
  乐霖抚了抚头发,懒懒的说道;“我们去更衣吧,这虽是六月,终究也会水寒凉身。”
  “是,女郎。”
  才换完衣衫,乐霖把玩着手里的瓷炉,她手中瓷炉香气冉冉,却也有着驱寒的功效。
  走到竹林一侧,一滴雨珠落在她的手上,手心处的雨珠随着阳光的照射,折射出光芒。
  看着是透彻清亮,却也隐隐有着七彩之色。
  乐霖嘴角勾起,看来清澈之物,也不至于,水至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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