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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家公卿之乐霖传-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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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芙的话语让乐霖冷冷一笑,“不知今日七夕,贾家小姐这般攻讦其他女郎,这天上的织女可会赐福?当知女子当谨言慎行,而不是,信口……胡说。”
贾芙话语更是犀利了几分,“信口什么?你怕是想说信口雌黄吧?呵……怎的?看到王玄不敢说了?眉子……有人说你父亲信口雌黄,你当真不恼?”
乐霜当下觉得事态严重性,连忙快走几步,来到乐霖的身边,想要将乐霖拉在身后,可是乐霖却执拗的不肯动上半分,而乐霖怎会不知贾芙这是打算祸水东流。
乐霖抬起头与王玄对视,心下紧缩,该死,那日在坎园见到王玄,这厮可是苦恋卫玠。
如今她怕是王玄的假想敌,怕是情敌见面,分外眼红。
这一次贾芙倒是找对了帮手。
“哦?是吗?有人也敢说我琅琊王家?”王玄一身白衣,缓缓而来,打量着乐霖,“这不是那乐家女郎?那日种种,在下可是记得分明,不知你可记得?”
这句话让贾芙的眼睛亮了起来,“眉子,这是何事?”
“自然是在下与乐家女郎的私事,而且是不得不说,必须掰扯清楚的事情,你说,是不是?”王玄的话语很慢,缓缓向着乐霖走去。
乐霖心下苦涩一片,她就不该招惹这个顽主王玄的。
这王衍三女尚未定亲,王玄又是王衍的独子,这贾谧和司马遹就一直以王玄的姐夫自居,二人对着妻弟疼宠至极,简直将王玄捧若掌上明珠。
这下得罪这个煞星,着实讨不了好。
“王公子所言甚是,妾记下了。只是这门口,如此说个分明,怕是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不如,边走边说。”委实她怕这厮一时想不开,又要闹出哪般模样。
“是吗?你要和在下边走边说?”王玄高深莫测的看着乐霖。
“正是。”乐霖佯装镇定,但是她已经感觉王玄刻意而为的恶意了。
这恶意冷气森森,让她的汗毛根根倒树。
“很好……那在下就陪乐家女郎,走上一遭。”王玄的笑让她感觉不对劲,怎么感觉身后有一道视线煞是炽烈?
才一回头,正对上卫玠那炽烈如刀的视线,心下又是跳快半拍。
第24章 打脸的滋味很痛
仿佛做错了事情一般,乐霖整个人想要团成一个球,随便一滚,滚到卫玠看不到的地方,自生自灭。
这厮的眼神委实骇人。
“叔宝?”贾芙仿佛可逮到机会一般,立刻数落道,“你可看清这乐霖的面目了吗?昨日还口口声声邀请你共来七夕,如今却要与他人单独一处,这般女子,你还放在心上不成?”
这话算是一颗石头猛然掷入湖中,水花四溅,涟漪层层。
乐霖感觉卫玠的眼神越发的严肃了,她咽了咽口水。
那夜横剑猎杀黑衣人的卫玠又再次浮现在她的眼前,莫不是他动了杀机?
乐霖握紧手里的绢帕,有些窝囊的想要离去,尴尬在她的心中荡漾开来。
真是该死,怎会在这里巧遇卫玠?
“叔宝,你到现在不信我的话吗?”贾芙仿佛怕卫玠不信一般,急切地说道,“在场的诸位都可以为我证明,你是知道我的,我从不说谎。”
“是吗?”卫玠终是开了口,只是这一开口,让乐霖心瑟缩了一下,仿佛被千年冰块冻结了一般。
这厮当真是怒了。
她百分百肯定。
“你可是信了?”贾芙喜出望外的看着卫玠。
卫玠粲然一笑,慢慢走向乐霖,与她一臂距离停下,“乐家女郎,人前约在下来金谷园还犹言在耳,如今倒是自行前来,怕是爽约之事,做的委实不地道了吧?”
委实不地道了?
他这是暗讽她水性杨花还是说她食言而肥?
“卫公子,妾……”乐霖一时找不到词汇解释。
“乐家女郎,数次拦下在下去路,只为以香玉赠送,说是云胡不喜,原是轻飘,并未放在心上,可是?”卫玠的话像是怨念极深,那紧皱的眉头,真的让她看到深闺怨妇的模样。
她感觉后脖颈一阵凉意,这眼神怕是来自王玄的吧?
就知道卫玠和王玄共同出现,两人夹击之下,她体无完肤。
真是该死,她看到王玄的那一刻就该落荒而逃,也好过被人揶揄的如此难受。
“卫公子,妾只是早到一刻,并非爽约之人。”乐霖僵硬着身体,挺起胸膛,掩盖自己的慌乱。
“是吗?不过是早到一刻?”卫玠嘴角的一侧扬起,显然他不信。
若是细究他嘴角的笑容,那里面夹杂了一丝怒意和怨怼。
“正是如此。”乐霖的话并站不住脚。
“在下不知……乐家女郎早到一刻都能如此恰巧的遇到眉子。莫不是,今日是乞巧节,故而一切事情都是在一个巧上?”卫玠咄咄逼人的问道。
这一副模样,又像是吃醋了的丈夫在询问夫人为何负了心。
乐霖当下在心中抹除了这番想法。
不可能,卫玠岂能对她动了心?
梦便是梦,多么凄惨,多么缠绵,都是虚幻。
“对啊,一切倒是巧极了,不是吗?乐家女郎?”王玄唯恐天下不乱的接着话题。
卫玠歪头看向王玄,却见到王玄挑衅一笑,卫玠笑容更炽烈耀目起来。
乐霖掐了掐袖子底下的手,她必须要稳住。
大天广众之中,决不能输,不然乐家的脸都被她丢尽了。
本就是处在谣言的漩涡之中,万万不能走错一步,若是一步错,必然步步错,定会入了玄幽地狱。
“乞巧节,自然处处是巧,只是这巧合还是巧妙,自然仁者见仁。卫公子,妾既然约了你,便是在这门口待你。所谓君子一诺,重若泰山。妾虽是女子,却也是女郎,自然信守诺言。至于王公子……”乐霖看向一旁诚心捣乱的王玄,扬唇带着恭敬有礼的笑容。
她自小的教养,自然是让她学会了优雅而不失礼貌的笑容,她维持得体的笑容,缓缓说道:“因缘际会见过王公子,因着些许原由生了误会,攒了数日的微词,再次见面自然要澄清。而这又是妾与王公子的龃龉罢了,实则登不得大雅之堂,故而结伴私聊,澄清一二,这也是万万不错的,不是?”
这话落,围观的人们将精力转到了王玄的身上。
窃窃私语之中,尽是王玄与小女子过不去的讥讽。
这一句话威胁了卫玠和王玄,左右两人暗生情愫,若是让世家长辈知道,这俩人怕是要少不得一番斥责和惩戒。
她自信这卫玠和王玄是万不敢多说一句的。
只是失算,从来没有让她错过。
“哦?眉子,你与乐家女郎可有哪般龃龉?为何在下不知?”卫玠疑惑的看向王玄。
“俗话说,好男不跟女斗。我虽不才,却也是琅琊王家之人,怎会跟女郎一般见识?叔宝莫要想多。”王玄跟卫玠一唱一和,将她辛苦营造起来的跌宕起伏尽数压下。
得,千不该,万不该的成了她了,对吗?
“乐家女郎,眉子与你并无龃龉,你这话怕是有些过了。”卫玠带着无奈,仿佛在看孩子胡闹一般的眼神。
这是哪般意思?想要让人觉得她乐霖又被害妄想症?
卫玠这般引导舆论,又是想做哪般?
莫非生气她不等他,所以他要败坏她的名声?
果然,黑厚的心肠,小气吧啦。
贾芙兴奋的看着卫玠,看来叔宝已经意识到了乐霖的可恶,甚好甚好。
“卫公子,这话从何说起?”乐霖打定主意,要跟他玩着文字游戏,倒要看看卫玠想要置她于何地。
“这就要问眉子本人了。”卫玠将话题转给王玄。
王玄会意过来,接着话题说道:“乐家女郎,你这话也着实让在下疑惑,你我初次见面,哪来的龃龉?又是如何的心生间隙?”
好嘛,睁眼说瞎话?!
在坎园把她当做家伎,又当做姨娘,被卫玠打了脸,非要将怒气撒在她的身上?
这人来人往的,怕是今日所作所为,又要一夜之间成为人们的谈资了。
果然身处卫玠的交友圈子,就是是非圈,而她绝对是背锅背的委实欢快的那个倒霉鬼。
她望着王玄,眼睛带着遗憾,“王公子,你这般说,怕是忘了前几日,妾的父亲接到卫夫人的邀请,在坎园相见的事情了。”
王玄挑高了眉毛,看向卫玠,眼中带着笑意,这笑意只有卫玠看得懂。
卫玠则是以玉如意轻点着掌心,高深莫测的看着乐霖。
“王公子,那日妾不幸碰见你心仪之人与你发生龃龉,本是上前劝阻,却不曾想,言语之间将你得罪一番。如今王公子对妾迁怒,妾能理解。”乐霖叹了口气,一副受气小媳妇的模样,认了命。
“哦?在下的心仪之人?”王玄粲然笑起来,这笑容感染了周围的女子。
王玄与卫玠齐名的才子,更是晋朝的美男子,他有心仪的人,让更多的人0好奇起来。
“王公子,难道要妾说出那人的名字不可吗?”乐霖与王玄对视,视线交织,火花四溅。
似乎这一刻,他们再比,谁更担心揭露卫玠的本来面目。
卫玠手里的玉如意点着掌心的速度快了几分,只是这笑容越发的灿烂,与王玄一般,安静的盯着乐霖。
乐霖自然感到这两人恨不得吃了她一般的眼神,可是她也是夹缝中求生。
若是这一刻,她败了下来,至此以后,爽约、女追男、闺中寂寞、水性杨花的骂名绝对会纷至沓来。
既然背后是悬崖,她只能置之死地而后生。
“你倒是说说看,这人是谁?”王玄好整以暇的看着乐霖。
那模样就是觉得她不敢说,是吗?
“王公子,妾自认为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乐霖还打算留下余地。
“既然乐家女郎说出在下的心仪之人,必然有始有终,说出个名字,也好满足了这看客的好奇心,不是?”王玄显然不允许她退缩。
乐霖不敢看向卫玠,她能够感受到卫玠的眼神越发的犀利了,甚至要将她看穿透了。
“你倒是说呀……”贾谧着急起来,她很想知道王玄这厮会喜欢什么样的人儿。
“对呀,乐家女郎你倒是说说看,在下心仪何人?”王玄走近一步,打量着乐霖。
乐霖感受到周围越发炽烈的视线,她现在是焦点,却也差点被聚焦的视线烤焦。
骑虎难下,如今她彻底的感受到了这个词汇的威力。
果然饭可以乱吃,但话不能乱讲。
这将自己逼入了死地,真是自作孽。
“王公子,你心仪的那人是北方佳丽,当是世间绝妙之人。那人,妾看了一眼便记在了心上,久久不能忘怀,更遑论王公子这般才俊?”乐霖决定将卫玠和王玄都捧一番。
“所以?那人的名字,你到底是不敢说了吗?”卫玠笑起来,这突兀的一句话,让乐霖打了个哆嗦。
她转过脸来和卫玠对视,卫玠的眼神让她有些瑟缩。
她不敢说,怂了,真的不敢说。
不只是卫家、王家不会放过她,更会祸及父亲在朝中的地位。
她不能祸从口出,她必须怂了。
卫玠,算你狠,知道如何让她怂,这打脸的滋味着实难受。
“妾……只见那人一面,却不曾知道姓名。”乐霖佯装疑惑,“莫非卫公子可以唤出只见一面的人的姓名?”
“是吗?只见一面,未知姓名……呵……”王玄笑起来,却让乐霖感受危机四伏,“不如你画下来,让在下和在场诸位开开眼?”
画图?!这王玄是故意挑事的吗?
真是该死,为何她有一种跌入圈套的感觉?
第25章 维护卫玠却惹一身伤
乐霖咽了咽口水,她着实不知该如何做。
若是画出的人是卫玠,怕是刚才一切努力都白费。
若是不画出卫玠,又有谁能够临时顶替?
她真的是越发的尴尬起来,如履深渊,走错一步,万劫不复。
“这金谷园中有一处亭子,可作画,走吧,乐家女郎。”王玄前方带路,众人跟着王玄往前走去。
停在原地的乐霖,正在愤恨自己的脸疼,却听那王玄恼人的声音传来,“怎么?乐家女郎不敢作画?既是亲眼所见,必然乐家女郎能画才是,莫不是,你方才说的是信口雌黄?”
信口雌黄……果然这话兜兜转转又回到了她的身上。
这王玄就是报复方才她提到了信口胡说,而这映射了王衍的事迹,王衍独子王玄又岂能放过她?
看来今日出门没看黄历,整个倒霉透顶得了?
乐霖咬了咬牙,罢了,拼了就是。
卫玠并肩陪同乐霖往前走去,两人一路上互不说话。
只是偶尔,卫玠会瞥一眼乐霖,嘴角的笑容从未减退。
王玄那边铺好画纸,研好墨,将画笔递给乐霖,“乐家女郎,请吧。”
乐霖接过笔,却迟迟不肯下笔。
“怎么?乐家女郎莫不是在回忆那人?”王玄笑的很是得意,“或是,凭空想象,着实困难了?”
“王公子,你莫要着急,那人风姿绰约。若是着急画出,怕是只画个模样,却画不出神韵。故而,妾要仔细回忆一番,方能神形兼备。”乐霖自我辩解。
“如此,乐家女郎尚需多少久方能下笔?”王玄显然耐心不佳。
“一炷香便画出,如何?”乐霖下了诺。
王玄看了一眼小厮,小厮燃上香,“那就等你一炷香。”
王玄撩开衣袍,坐在一侧,与卫玠耳语起来,“叔宝,你猜这画上的美人是谁?”
卫玠转动着茶杯,嘴角含笑,“我又不是她肚子里的蛔虫,怎能知晓?”
“可是这小女子方才处处针对,句句威胁,你不好奇,她一会画出哪般?”王玄挑起眉,却见到乐霖已经在宣纸上画出一女子的轮廓。
“显然,是一个女子。”卫玠笑起。
“这算是畏惧吗?”王玄好笑的低声问道。
“确切的说,应该不希望乐尚书因着她的一时口快,卷入其中。”卫玠倒是看得通透。
“叔宝,这女子倒是有你的几分神韵。”王玄眉毛拧了起来,“怕是这个乐霖要揭露你了。”
“只怕好戏还在后头,你着急作甚?”卫玠不慌不忙的喝下茶水,眼睛落在乐霖的身上。
“亏得我这般好心,尽数让你负了去。真是交友不慎。”王玄嬉笑一声。
“我看人从不会错,眉子,你且信我便是。”卫玠轻敲着案桌,“稍后安排我与石崇单独见一面,有些事,我需要仔细询问方知。”
“好。”王玄点着头。
这一炷香过,乐霖终是画完,众人走来,却见到画上是一女子,眉眼之间,颇像卫玠。
人们错愕的看向卫玠,这画上是女子,卫玠是男子。
“乐家女郎,你这是画了女版的叔宝?”王玄挑高眉,“只是这世上哪有俏若叔宝的女子?”
“王公子,这人当真是卫公子吗?你且仔细看看。”乐霖抬高下巴,看向卫玠,“这女子神色像极了你,卫公子,你自我解释一番,到也是极好的。”
“哦?这画作是你的,却要在下解释?这是哪番道理?”显然卫玠不打算承情。
乐霖心中一阵碎碎念,她真是好心被人当做驴肝肺。
乐霖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亲自说了,“这女子凌水而上,并非站于岸上,这水岸是洛水之畔。众人皆知魏王曹植《洛神赋》,这洛神也有画卷。那日我在坎园见到之人,思来想去,怕也只有洛神了。”
“洛神?”王玄笑起来,“你说这女子是洛神?只是这洛神何时成了叔宝的模样?”
面对着众人的疑惑,乐霖解释道:“世人作画最求神似,卫公子天生谪仙之姿,又是生于洛神故居,自然沾染了一些仙气。只是,这女子并非样貌与卫公子想象,这脸上一滴泪痣,卫公子并没有。”
乐霖巧舌如簧的模样,逗笑了王玄,“叔宝,原是坎园你作了女装,将我魅惑了去吗?当真是可笑,呵……”
王玄一下戳破乐霖精心布的局。
果然琅琊王家的子孙都不是吃素的,一眼看穿她的小把戏。
可是这已经是她能想到的,挽救结局的法子了。
“是吗?洛神?在下也有洛神之貌?这真是奇了,却也是有趣。只是……乐家女郎,你这谬赞,在下受之不起。”卫玠也不打算接受乐霖的善意。
难道让她说她见到的是卫玠和王玄的断袖分桃吗?
她不敢说,还没那个胆量。
如今这般模样,她该如何是好?
慌乱让她咬紧了下唇,她看向卫玠的眼睛,第一次带上了服软。
她不想害了父亲,而她也知道祸从口出的教训。
卫玠看着乐霖这般屈服的模样,心中轻叹一声。
本想着多多逗弄她,却不曾想,一滴泪,悬而未滴罢了,打乱了他的算盘。
“不过……这坎园眉子见到的那女子,并非是洛神,而是在下小妹。那小妹前些时候生了病,特地带到‘三七’医馆,让你的医者诊脉。怕是那日乐家女郎只记得绵胭脂的进项,忘了看看那日就诊的女子是否姓李。”卫玠的话成功化解了乐霖的尴尬。
卫玠的小妹,世人都知道卫家只活了两人,一是卫玠,一是卫璪。
但卫夫人,卫烁却有一女儿,与卫玠长相颇为相近。
世人又知道卫夫人邀请乐霖入府,自然见到过卫烁的女儿。
众人缓下探究的目光,也失去了兴趣,各自散去,贾芙更是被王玄以见未来姐夫贾谧的借口支开。
一时亭中,只剩下卫玠和乐霖。
卫玠手指轻轻抚上那画作,并未看她,“经此一事,可知错了?”
他声音不大,音色有些低哑下沉,显然是有些怒气。
“卫公子,妾一时幼稚,你莫生气。”她自然知道卫玠指责她逞一时口舌之快。
“未知自己对手实力前,贸然亮出底牌,哪怕所说是事实,也会被逼得走投无路。乐家女郎,可知人言可畏,这可怕的不是人言,而是有权让人言杀死你的人?”卫玠终是抬起头看向她,眼中尽是责备。
她心口一颤,只见他缓慢的收起画作,责备之语未停,“你且记得,很多事情,莫要自不量力。更多时候,不要逞一时之快,省得今日之事,再度重演。若是下一次,我不在,你又该如何自处?”
他轻叹一口气,仿佛对她的做法很是无奈。
“卫公子,你不恼妾?”她诧异起来,方才威胁恐吓的人,可是卫玠。
这卫玠又是怎会原谅她,还要教她?
“呵……你原是这般想我?”他快走几步,与她走得近了些,看向她,眸色之中皆是暖意,“我认定的人,无论翻出哪般花样来,不过是稚童玩闹,一笑置之罢了。但若不是,君动一下,当心粉身碎骨。”
她咽了咽口水,他这句话是把她当做自己人还是外人?
“妾不懂……”她不敢想,就怕他说的是后者。
“乐家女郎,我从来不会让无关之人近身。你前几日调戏我,调戏的是如此的风生水起……难道……从不想想,撩了我,后果如何?”他抓住她的手腕,与她对视,霸道的话语让她咽了咽口水。
他说……撩了他,就要负责?
她当初是被逼无奈,是贾芙让她不得不这般做。
难道……她无心插柳柳成荫?
可是,她和他本就是八字不合,怕是没有好的姻缘。
梦境景象再次袭来,痛楚席卷全身,耳边缓缓响起一些词汇,有些陌生,又有些熟悉。
“叔宝,你为何负了我?你说过,敢为卿负天下人的人,你可是忘了?”
“你失节在先,卫家,已容不得你。”
“那你呢?”她近乎哀求的看着他,期待他说是或否。
可他不语,以沉默来回,而她连泪都流不出。
也许,这就是哀莫大于心死。
“爹爹曾说,我是乐家至宝,是娘亲留给他的宝贝,愿我在家是千金,出嫁亦是珍宝。爹爹还说,我的夫婿,当是天下至情至性之人。可是……爹爹,眼神不好,为我觅得夫婿并非良人……并非良人……哈哈……”
“乐霖……”他终是不忍,出了声,那声音之中包含了不舍,却也包含了决绝,“事已至此,结局已定,你且待时光……”
乐霖的指尖微颤,那梦中,她亲眼见过他迎娶他人。
她记得天明,锣声阵阵,彩绸,红灯,鞭炮,道喜,司仪,尽是百年好合之说。
却唯独她,站在阴影里,看着他再做新郎,看着他手牵红绸,红绸一端已不再是她。
何其卑贱,她无法移开目光,追随他的步伐,恍若当初他们成婚模样?
她背靠着树,缓缓瘫下,也不顾雨后初霁,湿泥沾衣,只是抱膝埋头,压抑啜泣。
原来,一无所有之后,她连哭都不敢大声。
不……她不能与他有感情纠葛,不然会大火焚身,烧个干净。
她大力甩开他的手,“不,不要……”
他皱着眉,看着她逃也似的跑开,手心余温尚在,疑惑了起来。
第26章 请君入瓮待哪般
正待前去追那逃离的人儿,九堡赶忙跑来,拦住卫玠的去路,“公子,这石大人有请。”
哦?石崇邀请他了?
果然,眉子的效率还是不错的。
“如此,走吧。”卫玠握了握手,随着九堡朝着石崇的书房走去。
金谷园是石崇为绿珠而建造,书房在九曲回折的走廊终端。
才走入石崇的书房,只见石崇坐在那绘制黄鹂鸣啼的图。
卫玠环顾四周,在东南角看到一处裱画,落款是卫瓘,他的祖父。
他嘴角勾起,石崇这人留着祖父的笔墨……
呵……胆子不是一般的大。
这石崇倒是有些意思。
“叔宝?你来了?”感受到光线被挡住,石崇抬头看向卫玠。
这石崇约莫五十岁的年纪,浑圆微胖的身躯随着笑而微微晃动。
“石大人……”卫玠恭敬有礼的抱拳作揖,将袖口早就拟好的信笺递给石崇。
“这是?”石崇将信笺放在鼻尖轻嗅,这香味是太子府所喜,右下角的墨绿星草是太子府的标记,“怕是叔宝是为太子府而来?”
卫玠不答,反而是伸出手指了指信笺,做出让他打开看的姿势。
石崇疑惑的看着卫玠,不知他为何沉默。
这哑剧莫非还有什么特殊的意义不成?
想及此,石崇连忙打开信笺,上面只是说了一些倾慕王衍大女儿王景风的事情,并要求他安排王景风与太子府太子司马遹私下见面。
如此信笺,何必要如此神秘?
“卫公子,但不知太子府这是何意?”石崇把玩着手里的信笺,状似无意的问。
卫玠轻叹一口气,“这七月雾重风大,叔宝自认体寒。”
石崇还没反应过来,卫玠已经就将窗户关上。
顷刻之间,书房成了密室。
这种奇异的感觉让石崇心下咯噔,只见卫玠走到石崇旁边,在他耳边细声说道:“太子府之意,石大人怎会不知?何必详问叔宝?石大人又是何许人也?岂会参悟不透?”
石崇张开口刚想说,却被卫玠抢了话去,“叔宝话已带到,其余全看石大人了。叔宝告退。”
推开门,卫玠头也不回的离开,只留下石崇眯起眼,看向卫玠背影。
卫玠才走出门,瞥了一眼榕树下那一角枣红衣衫,嘴角勾起。
呵……这铁板一块,怕是要被踹开一道口子了。
“公子……可找到你了。”七堡匆匆走来,一脸菜色。
“何事?”卫玠收回眼神,看向七堡,眉头皱起,隐隐觉得有事发生。
“这王公子将乐家女郎堵在水中折廊处,眼下怕是众人环视,要出些事了。”七堡的话让卫玠皱起眉,不过是离开片刻,这眉子又是要闹哪般?
“如此,带路。”卫玠沉声说道,步履都跟着快了不少。
紧赶慢赶,终于在半柱香的事件来到这事发地。
刚想往前,被一个大手拉到了竹林间,隐去了身形。
抬头正看着他三个表哥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为首的王聿满面桃花开的说道:“表弟,你懂些唇语,可要为我们翻译一下,这眉子和乐家女郎说了哪般?”
“茂宣,你和两位表哥不也会?”卫玠显然不愿翻译唇语。
“叔宝既然不愿,不如咱们兄弟来翻译?你来学眉子,我来学那乐家女郎,保管学一个惟妙惟肖。”裴礼跃跃欲试的说道。
“好呀,三哥。”裴宪挺起胸膛,整个人陷入欢乐之中。
卫玠理都不理身边这三个没正行的家伙,眯起眼,盯着湖中水上折廊那对话的两人,仔细看去,还能看见乐霖的崩溃之色。
而周遭也有看热闹的世家女郎和公子,伸长脖子,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多亏这水上折廊距离岸边甚远,若不是懂唇语,只能看个表情丰富的哑剧。
话说这一切都要从乐霖仓皇逃走说起。
乐霖气呼呼的朝着水上折廊走去,一边走一边在心里碎碎念着卫玠的不是。
她身边的婢女素媛和素翎却早就在金谷园的亭中待她。
故而乐霖只身一人在折廊中走来。
本是一肚子怒气的贾芙,本想找乐霖的麻烦,却被身边的王玄拉住。
王玄千万嘱咐,让贾芙维持女子该有的矜持,而他愿意代贾芙出头惩戒乐霖。
屡次吃亏的贾芙看到有人帮她出头,自然欣喜,便答应清空周围一切人员,以听不到二人对话的距离,将众人拦在了岸上,只是看着王玄让乐霖难以下台。
本是漫无心思走在折廊上的乐霖,被王玄撞了个正着。
乐霖本是退让,奈何王玄左右都不让她离开,大有要跟她理论一番的模样。
叹了口气,乐霖抬起头,明亮的眸子盯着王玄,“王公子,你这是何意?”
“何意?坎园相见,我是何意,你怎可不知?”王玄抬高下巴,“你该知,拐走了我家叔宝,我自然要跟你找些道理。”
“那不知,王公子,是何种道理?”乐霖就知道卫玠是个扫帚星,绝对的是非源头,恨只恨在坎园惹到了这个煞星。
“自然是你拐走了叔宝,要给我些说法,至于是何种说法,得是你这偷了他人物件的人来解释才是。”王玄一副你今日必须说个明白的模样。
“哦?妾不过是卫公子下帖拜医的人儿,这偷抢之说,从何而来?又从何说起?”乐霖显然不肯轻易屈服在王玄的淫威之下。
“呵……倒是个巧舌如簧的丫头,但是你可曾记得叔宝为了你两次将我推倒在地,就连我这嘴角都被打出了血。你说这样的事情,你不该给我个交代?”王玄板起脸来。
“交代?打人并非妾,唆使之人也不并非妾。”乐霖抬起下巴,死倔的看着王玄。
“但是叔宝为你而打人。”王玄骄傲的看着乐霖,一副她就是始作俑者的模样。
“卫公子为何与你产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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