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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席外交官-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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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史公牛马走司马迁再拜言。少卿足下:曩者辱赐书,教以慎于接物,推贤进士为务。意气勤勤恳恳,若望仆不相师,而用流俗人之言。仆非敢如是也。请略陈固陋。阙然久不报,幸勿为过。
仆之先人,非有剖符丹书之功,文史星历,近乎卜祝之间,固主上所戏弄,倡优畜之,流俗之所轻也。假令仆伏法受诛,若九牛亡一毛,与蝼蚁何以异?而世又不与能死节者比,特以为智穷罪极,不能自免,卒就死耳。何也?素所自树立使然。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用之所趋异也。太上不辱先,其次不辱身,其次不辱理色,其次不辱辞令,其次诎体受辱,其次易服受辱,其次关木索、被棰楚受辱,其次剔毛发、婴金铁受辱,其次毁肌肤、断肢体受辱,最下腐刑极矣!传曰:“刑不上大夫。”此言士节不可不勉励也。猛虎处深山,百兽震恐,及在穽槛之中,摇尾而求食,积威约之渐也。故士有画地为牢,势不入;削木为吏,议不对,定计于鲜也。今交手足,受木索,暴肌肤,受榜棰,幽于圜墙之中。当此之时,见狱吏则头枪地,视徒隶则心惕息。何者?积威约之势也。及以至是,言不辱者,所谓强颜耳,曷足贵乎!且西伯,伯也,拘于羑里;李斯,相也,具于五刑;淮阴,王也,受械于陈;彭越、张敖,南向称孤,系狱具罪;绛侯诛诸吕,权倾五伯,囚于请室;魏其,大将也,衣赭衣、关三木;季布为朱家钳奴;灌夫受辱居室。此人皆身至王侯将相,声闻邻国,及罪至罔加,不能引决自裁,在尘埃之中,古今一体,安在其不辱也!此言之,勇怯,势也;强弱,形也。审矣,何足怪乎?且人不能早自裁绳墨之外,已稍陵迟,至于鞭棰之间,乃欲引节,斯不亦远乎!古人所以重施刑于大夫者,殆为此也。
夫人情莫不贪生恶死,念亲戚,顾妻子;至激于义理者不然,乃有所不得已也。今仆不幸,早失父母,无兄弟之亲,独身孤立,少卿视仆于妻子何如哉?且勇者不必死节,怯夫慕义,何处不勉焉!仆虽怯懦,欲苟活,亦颇识去就之分矣,何至自沉溺累绁之辱哉!且夫臧获婢妾,犹能引决,况若仆之不得已乎?所以隐忍苟活,幽于粪土之中而不辞者,恨私心有所不尽,鄙陋没世,而文采不表于后也。
古者富贵而名摩灭,不可胜记,唯倜傥非常之人称焉。盖西伯拘而演《周易》;仲尼厄而作《春秋》;屈原放逐,乃赋《离骚》;左丘失明,厥有《国语》;孙子膑脚,《兵法》修列;不韦迁蜀,世传《吕览》;韩非囚秦,《说难》、《孤愤》;《诗》三百篇,大底圣贤发愤之所为作也。此人皆意有所郁结,不得通其道,故述往事,思来者。乃如左丘无目,孙子断足,终不可用,退而论书策,以舒其愤,思垂空文以自见。
仆窃不逊,近自托于无能之辞,网罗天下放失旧闻,略考其行事,综其终始,稽其成败兴坏之纪。上计轩辕,下至于兹,为十表、本纪九十六、书八章、世家九十七、列传一百一十六,凡九百五十篇。亦欲以究天人之际,通古今之变,成一家之言。草创未就,会遭此祸,惜其不成,是以就极刑而无愠色。仆诚已著此书,藏之名山,传之其人,通邑大都。则仆偿前辱之责,虽万被戮,岂有悔哉!然此可为智者道,难为俗人言也。
且负下未易居,下流多谤议。仆以口语遇遭此祸,重为乡党所笑,以污辱先人,亦何面目复上父母之丘墓乎?虽累百世,垢弥甚耳!是以肠一日而九回,居则忽忽若有所亡,出则不知其所往。每念斯耻,汗未尝不发背沾衣也。身直为闺合之臣,宁得自引深藏于岩穴邪?故且从俗浮沉,与时俯仰,通其狂惑。今少卿乃教以推贤进士,无乃与仆私心剌谬乎?今虽欲自雕琢,曼辞以自饰,无益于俗,不信,适足取辱耳。要之死日,然后是非乃定。书不能悉意,略陈固陋。谨再拜。”
——竟是完完整整第一篇司马迁的《报任安书》,沈哲皱了皱眉头,抖了抖那几张纸,字倒是写得很漂亮,但是总体来说仍然就是:不知所云。
“这不会是你写的吧?”
沈哲拎起那几张纸,在李冼面前晃了晃,李冼接过来看了两眼,《报任安书》是古之经典力作,要说司马迁传世的作品就两部,一部是《史记》另外一个,就当属这个报任安书,其中“盖西伯拘而演《周易》;仲尼厄而作《春秋》;屈原放逐,乃赋《离骚》;左丘失明,厥有《国语》;孙子膑脚,《兵法》修列;不韦迁蜀,世传《吕览》;韩非囚秦,《说难》、《孤愤》;《诗》三百篇,大底圣贤发愤之所为作也。此人皆意有所郁结,不得通其道,故述往事,思来者。乃如左丘无目,孙子断足,终不可用,退而论书策,以舒其愤,思垂空文以自见。”更是成为了可以和“晴川历历汉阳树,芳草萋萋鹦鹉洲。”这样脍炙人口的句子在人气方面一争高下。
李冼也是读圣贤书出来的,这篇《报任安书》他在读四书五经之前就已经能背的滚瓜烂熟,因此,只是看了前两个字就已经知道了这封信的庐山真面目。心里对这封自己一路上都未干开封,基本上是以八百里加急的速度送到的这江宁来。还以为是什么紧急的机密信件,不曾想到头来竟然是一份《报任安书》。
李冼一边翻着这封《报任安书》一边整理思路想想该怎么解释这个问题,但是翻着翻着,他又觉得有些不对劲儿,似乎哪里错了,还待仔细看下去,便听见沈哲问道:“这封信是谁让你带过来的。”
“是紫禁城里的一位公公。”李冼回答道:“那位太监不知道为什么找上了学生,只是说他自己是内侍,不能出京城,这封信一定要尽快送到师傅的手里,还说,若是迟了,京城恐怕就要有大变故了。”
沈哲的神色在李冼说道“紫禁城里的一位公公”的时候就已经紧张了起来,急忙问道:“那位公公,可是姓钱的?”
李冼点了点头,肯定了沈哲的猜测,还不忘补充一句:“听说还是皇上的亲信太监。”
果不其然,但是“京城生变”又是怎么回事,进来也没有听说有什么大事,就算是他身在岭南,消息不通,那么此次来江宁谈判的其他人可都是从北方南下,还很有几个是从京城过来的,没道理也一点风声都听不到,另外,钱喜送这一封《报任安书》过来究竟是想向他暗示什么呢?
沈哲用手撑着额头,苦思冥想,也没想到个所以然,却听见李冼的声音陡然响了起来:“师傅,这篇《报任安书》好像有点问题。”
沈哲心下一凛,心想,钱喜在没当太监之前,也算得上是饱读诗书,就算是默写,也不至于连《报任安书》都会默写错误,其中必定是另有玄机。
于是问道:“什么问题。”
李冼将那封信摊在桌子上,用手朝其中的一段一指,说道:“就在这里。”
沈哲低头去看,见那一段写的是:
“仆窃不逊,近自托于无能之辞,网罗天下放失旧闻,略考其行事,综其终始,稽其成败兴坏之纪。上计轩辕,下至于兹,为十表、本纪九十六、书八章、世家九十七、列传一百一十六,凡九百五十篇。亦欲以究天人之际,通古今之变,成一家之言。草创未就,会遭此祸,惜其不成,是以就极刑而无愠色。仆诚已著此书,藏之名山,传之其人,通邑大都。则仆偿前辱之责,虽万被戮,岂有悔哉!然此可为智者道,难为俗人言也。”
沈哲虽然没有背诵过《报任安书》但是也记得,司马迁的史记分明是十二本纪,十表,八书,三十世家,七十列传,总共是一百三十篇,断不是上面所说的“上计轩辕,下至于兹,为十表、本纪九十六、书八章、世家九十七、列传一百一十六,凡九百五十篇。”
沈哲思索片刻,立刻恍然大悟,想来钱喜也是为了躲避什么人的耳目而故意采用了这个方法来传书的,如果把错误的数目挑出来,就应该是:“九十六”“九十七”“一百一十六”和“九百五十”。
如果他没有推断错误的话,那么这几个数字就应该代表了文中的相应文字。当然这个数数的工作实在是有点儿工程量,好在他眼睛想来很尖,而古代的文字有没有标点符号,这个他提供了很大的便利。
只是须臾的功夫,便跳出这“九十七”和“九十六”对应的是“主上”二字。,而一百一十六处,对应的则是一个“受”字,而第九百五十个字,正是《说难》的“难”。四个字和在一起,正正好好就成了“住上受难”。
沈哲眉头紧锁,李冼在一边看得莫名其妙,却又一时不好开口问,但是李冼此时不过就是十五六岁的年纪,俗话说,好奇心害死猫,而这可以害死猫的好奇心恰恰最容易害死这个年龄段的少年人。
还没到片刻的功夫,李冼就已经按耐不住地问道:“师傅,究竟京城会有何变故,师傅是否已经参详出了一二?”
听见李冼这一问,沈哲的申请反而立刻恢复了常态,虽然知道这个少年已经将一只脚迈进了这个深潭,但是沈哲仍然不想让他牵扯进来太多,只是像拉家常一样地问道:“最近京城有没有关于宫中的风声。”
“宫里?”李冼仔细回忆着,这段时间京城的新闻很多,先是日本侵犯台湾,后来是琉球国内附,再后来就是这次和日本的和谈,但是这几年哪一年不都有这样类似的事情,应该也不能说就算得上是京城的异常,如果要说京城之中真的有一些今时不同往日的情况,就是他离开京城之前的这几天,年轻的皇帝一直是称病不朝,不过这当朝的圣上爱新觉罗载淳即为十几年都是以顽劣著称的,虽然这一两年转了性儿,开始想要当一个勤政爱民的君主,也做出了一些成绩,但是毕竟仍然是一个二十岁上下的年轻人,心思仍然没有定住,这会儿来一个“倒春寒”无心朝政,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
只是盘点一下,要说宫里的不正常,大概也只有这一件了。
“皇上这几日都是称病不朝,但是……”
“但是什么?”
“但是京城的人都说,皇上不过是沉迷于慧妃娘娘的美色,赛会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
沈哲皱起眉头:“春宵苦短?怎么传出来的?你听谁说的?”
“不知道。”李冼摇摇头,“学生只是到,皇上开始不上朝的时候,这个说法已经在坊间传开了。”
“是这样。”沈哲用手扶了一下额头,眉心仍然没有舒展,今年是同治十二年,而且已经到了年末,按照史书的记载同治皇帝应该是此时染上天花,以至于在同治十三年的年初因病而死“我看京城的传言恐怕只是一个阴谋,皇上恐怕真的是因病……”
李冼皱着眉头,说道:“会怎么样?”
沈哲的眉心舒展开来,沉吟了片刻,压低了声音,却是已极为平静的语调说道:“或许会死。”
李冼的眼睛瞪成了铜铃,他和皇帝本人没什么感情,但是却断然想不到沈哲会将这个“死”字说得如此轻易。急忙问道:“师傅要立刻启程回京吗?”
沈哲摇了摇头,冷笑道:“回京?你太看得起我了,即便是我回了京,又有什么用,你没有看见,连李中堂也对这件事避之不及,躲到了金陵来,我一个区区从四品的官员又有什么回天之力。你也不要会竟成了,如今的集成就是一趟浑水,你我二人任谁都没有能力趟进去,为今之计,也只有静观其变。”
“那……”李冼将声音压得很低,似乎隔着墙有无数双正在偷听的耳朵。“那皇上不是必死无疑了吗?”
“非也”沈哲看着他,眼神极为坚定:“一切皆是未知,只不过我们需要做好最坏的打算来迎接一位新的小皇帝。”
“小皇帝?”
“皇上并无子嗣,你以为这将来继承大统的不是醇亲王的小世子还有谁?”
“醇亲王家的……”李冼暗自思衬了片刻,说道:“师傅说的,是载湉贝勒?”
沈哲点了点头,说道:“载湉贝勒的阿玛醇亲王是先帝的亲生儿子,他的母亲又是当今圣母皇太后的亲妹妹,可以说是圣母皇太后除了皇上以外最亲的一个人,肥水不流外人田,这储君的位子,不给他又会给谁?”
“可是……”李冼不自觉地扯了下嘴角,有些哭笑不得的意味:“载湉贝勒今年不过四岁而已。”
“这正是妙处所在。”沈哲说道:“正是要一个年幼的小皇帝,两宫皇太后才有重新执掌政权的可能,权力这种东西,就是鸦片,拿到手了必定不想再放下,就算是被迫放下了,也会想尽办法再把它给夺回来。”
“那天下岂不是要大乱?”
“不会乱,或许在很多人来看,这个天下会比现在还清净,但是……”沈哲眯起眼睛,有些无奈“整个华夏就会蒙受百年的苦难和耻辱。”
李冼皱着眉头思索了半天:“老师这是什么意思?”
沈哲扬了扬眉毛作出了一副好沈某测的姿态:“不懂?那也好,等到到了时候你自然会明白,不过我倒是希望你永远都用不着明白。”
李冼闻言有点儿惭愧地笑笑说:“照师傅的意思,那就是在劫难逃了?”
“不至于。”沈哲神色无边,放在腿上的手却暗地里握紧了拳头,说道:“拿钱公公是何等聪明的人,我不会回京这个结果必然也在他的料想之中,不过,既然钱公公愿意相信我,把这封密件送到我手上,那么我自然也愿意相信他一次。”
“可这样……”李冼梗着脖子争辩道:“可这样坐视不理,若是真的皇上驾崩,幼主当国,女主临朝,又让人如何甘心。”
沈哲看着李冼焦急中又有些伤感的眼神,觉得时间陡然回到了两年前,他第一次去荀同庆府上拜访的时候,当他质问荀同庆当年京城沦陷,东南失守,他沈哲与荀同庆二人,究竟谁的责任比较大的时候,荀同庆的眼神中也有这样的神色一闪而过。
现在想来,他的追问虽然是形势所逼,但不管怎么说对于一个心中有愧的人都太过残酷,但是面对那样的灾难,谁的心中没有愧疚,连维克多·雨果都有内疚,甚至连沈哲这个本应该毫不相干的人,也会觉得内疚。
而如果,此次事情偏偏往坏的那个方面发展的话,那么,更大的内疚他可能就要背负一生一世,但是内疚到底是一个感性的情感,而沈哲一向认为,一个人,特别是他这样的人,一旦为感性的情感所驱遣,那么大抵上就离他的灭亡不甚遥远了。
“这世上哪有那么多事情是能然人甘心的,尽人事,听天命而已,有时候算计来,算计去,还比不上一个傻子的随性而为。”
李冼眼睛一亮:“师傅的意思就是‘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愚者千虑亦有一得。’”
沈哲点了一下头:“总结的不错,但是你若以后在你的上司面前这样卖弄自己的小聪明的话,你的前途就成梦幻泡影了。”
李冼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说道:“师傅教训的是,学生记住了,这不是在师傅面前,学生多失误一些,师傅就能多教学生一些,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沈哲有些哭笑不得说道:“你倒是挺阿Q的。”
李冼云里雾里地喃喃道:“什么扣?”
沈哲自觉失言,大气哈哈道:“没什么,家乡话。”
李冼信以为真,点了点头,言归正传:“那师傅,我们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沈哲把刚刚端起的茶杯,又放下,说道:“我刚才不是说过了吗?静观其变。”
李冼颇有些失望的嘟哝着说道:“只怕是树欲静而风不止。”
沈哲没抬头,淡淡说道:“你咒谁呢?”
李冼这才想到,这句话的下半句是“子欲养而亲不待。”,连忙解释说:“师傅,学生不是那个意思,学生……”
沈哲见他慌慌张张地样子有些想笑,但仍然憋住了,没笑出来,抬手拍拍李冼尚不宽阔,一把骨头膈手的肩膀,说道:“我知道,跟你开个玩笑。”《小说下载|WrsHu。CoM》
继而又说道:“总之现在,你我只能在江宁等待京城方面的动静。我如今的身份是朝廷委任的和谈官员,如果擅自离开江宁,这场谈判我又如何掌控,虽然日本国战败,但是正是因为这样他们才更加急于从请过谋求一分一毫的好处来为他们的新政府证明,李中堂是我的义父,他对日本国的态度我在了解不过,在我看来,义父虽然对英法这些股价有所忌惮,但是如今尚且还没有将日本这个蕞尔小国放在眼里,说不定就真施舍给日本国一些好处,放了他们一马,但是我大清一旦真的让日本国得了便宜去,如今看来,虽然不会让我大清有什么损失,但是却让日本新政府巩固了他们的地位,堵住了众藩没落武士的嘴巴,一旦日本国国内政局稳定了,那必然是我们的心腹大患,日本这个民族虽然是师承我泱泱中华,但是一向偏激奇特,日后的可怕可能绝非你我甚至是李中堂可以料想的,虽然现在伊藤博文的全部目的我们尚不知晓,但是拿破仑说过:‘永远不要去做你的敌人希望你去做的事,原因很简单,因为那是你的敌人所希望的。’所以这次,无论日本提出什么要求,有理也好,物理也罢,都不能让它实现。此次与日本的江宁谈判的重要性,可能不比皇上的生死要来得轻些。就算是不管这些,我回到京城又能怎么样,且不说皇宫内院我没有传召根本就难以进入,就算到了京城,也见不到圣上,而太后若是有心不给圣上活路,自然也不会召见我,而我既然奉命在江宁和谈,擅自回京,就是擅离职守,恐怕刚刚进京城的城门就已经被太后以玩忽职守治罪,总之,毫无意义,做人当然不可以贪生怕死,但是付出是要有回报的,总得要看结果值不值,要说此时回京,就算是太后宽宏大量不对我擅自回京做追究,那也不值得。”
“师傅固然不能此时回京,但是子涤既无一官,也无半职,倒是可以回京为师傅留意京城的动向。”
沈哲看着这小子一副毛遂自荐的样子,心里倒是还有几分宽慰,心想这么个乖学生,他倒是也不算是白收,不过当初看着挺聪明一个小子,不知道是不是到了青春期,容易冲动,要不然怎么脑子总是短路呢,说到底,冲动是魔鬼呀!他本来想说,京城的动向还用你李冼这个毛头小子去帮我盯着,我想知道简直太容易了,而且不管是那条线都可以比更加迅速,清晰,准确,不过,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毕竟人家孩子一片好心,他不能这么不厚道地把人家的积极性打击得体无完肤。最后这句话硬生生地被改成了一个问句:“你若是回京城了,该怎么向钱公公交代?”
李冼一时语塞,这个问题,他倒是还真没有想过。
沈哲又说:“这件事情,暂时听天由命,你不必操心,如今,等到我先送走了日出之国这些狼子野心的客人,回京就是顺理成章的事情,如果皇上的病可以撑到那个时候,我们自然可以在暗处推波助澜,料想皇上年轻,断不会是什么严重的大病,就算是我大清的太医药石无用,还有西医可以根治,而圣母皇太后虽然想要夺权,但是皇上毕竟是她的亲生儿子,就算是她真的狠下心想置皇上于死地,内心也必然会动荡,顶多是讳疾忌医,断不会做出下毒这样的事情来,因此圣母皇太后这关倒是也不难攻破,或许事情的结果,并不会像我们所想像得那么坏。就算是皇上当真不幸驾鹤西去,一个需要从头教起的小皇帝会坐上龙椅,不但表我们就没有机会去影响到两宫皇太后的意志,小皇帝该怎么教,自然也就另当别论,总之,只要自己不自绝前路,我沈哲就相信天无绝人之路。”
第四十五章 京城哗变(1)
第四十五章京城哗变
“皇上偶感风寒,今日早朝可免,众位大人请回。”内侍监尖细却十分嘹亮的声音。
大臣们听罢圣旨,毫无异状的转身各回各家,各找各的老婆,年轻的皇上这样称病不朝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此时的群臣们造就已经习以为常,连议论的精力都已经没有了,只是在心里暗自叹息自己生不逢时,没有遇上一个英明的君主,足以让自己可以大展宏图,青史留名。
皇上偶感风寒,这样憋足的借口那个二百五会相信啊,一次两次都偶感风寒,总不至于接连一个多月天天都偶感风寒了吧,朝中的大臣们大多都是一些老干部,他们这些人没经历过三个皇帝,也基本上经历过两个皇帝,什么场面没见过,什么场面话儿的没有听过,这偶感风寒这样子的借口,很明显就是告诉群臣——“朕昨日还没有快活够,因此今早继续。”
再说了,年轻的天子满打满算还没有到二十岁,正是生龙活虎的年纪,满洲人又是众所周知的身体素质强悍,平时看着这孩子上蹿下跳的挺精神一小伙子,哪有那么容易就一病不起的,当然,自古都是如此,皇帝的病假,尤其是以伤风感冒为借口而请的病假,通常都是不会被难伺候的大臣们所接受的。
总之是两厢的不满意,又谁也不敢当面指责谁。只能让这积怨越来越深。
“皇上蒙疾,为何列位同仁,都看似好不够关心,好像习以为常一样。”
这个声音在提前退朝的人群中响起来的时候,并没有引起多少人的关注,充其量就是这个声音周边的人,不听白不听地听听,而这个声音的主人也并非是对所有群臣同仁质问声讨,音量压得恰到好处,既能让周围的人听见,有不超过两个人谈话正常分贝的范畴。
听这句话的人,正是曾经出访过欧美的总理衙门章京姚演,虽然没有深大的名气,但是如今上不到三十岁也是官拜四品,怎么说也算得上是一个青年才俊,重要的是,他算然也和沈哲没有太多的交情,但是算得上是沈哲在朝中少数说得上话的几个人之一。
当退朝之时,姚演看见这个曾经和自己一起出访欧美,有刚刚从江宁大老远谈判回来的年轻官员,暗地里跟上他了之后,就知道不会有什么好事,果不其然,刚刚出了乾清门前头的广场,这个人就开始搭话了。
对于这一问,姚演很不屑,心想你小子在京城能没有眼线,那么多叔叔伯伯的不能当你的嘴巴,当你的眼睛还不行吗,京城发生了什么事儿,你能不知道,跟着装什么傻,充什么愣啊,但是心里这么想,他嘴上可不能这么说,他在年轻气盛,恃才傲物,也知道眼前这个人他得罪不起,毕竟,在姚演,和这里的大多数的人的眼中,沈哲的靠山不是现在不知道有再抽什么风的皇帝,而是逐渐由开始清醒揽权的西太后。
于是漫无表情地说道:“沈大人在家丁忧一年多,有所不知,皇上偶感风寒,不上早朝已经有一个多月了。”
沈哲故作精气之态:“偶感风寒,一个多月还没有好吗?”
姚演的傲气立刻涌了上来,冷笑一声说道:“沈大人这不是明知故问吗,等沈大人娶了妻室,自然也就明白了。”
“这么说,姚大人是认为皇上不临朝听政,是沉迷于床第之欢了。”
姚演费了老大的劲儿才一直住自己不去堵上这个家伙的嘴巴,毕竟这件事虽然是如今整个京城公认的事实,但是当事人毕竟是当朝的皇帝,他当摆设的时候都没有人敢不把他当盘儿菜,更别说现在他还有一些实权和人气。
沈哲此言一出,这下倒好,没来没几个人关注他,一句话又让他登时成了焦点。
姚演见引起了波动,连忙努力把自己给摘出去:“这话可是沈大人自己说的。”
沈哲略带嘲讽地一笑,说道:“就算是我沈哲说的,但是也不能表示我沈哲认为这个谣传就是实情。”
姚演闻言,奔向本能地接口一句“此话怎讲。”但是立刻意识到,一旦自己说了,那就等于是默认了皇帝因为留恋芙蓉帐,温柔乡而荒废朝政的事实,因此就生生地把这句话咽了回去,沉默不语。
沈哲这厢倒也不在意姚演接不接话,自顾自分析道:“皇上大婚已经三年了,如今也非新婚燕尔,又不曾听闻宫中新纳入了什么佳丽,怎么就至于三年后的现在和那位娘娘流连于芙蓉帐之中了,因此,照在下来看,皇上称病,半真半假,偶感风寒可定不可能,但是得了什么病,不能上朝,恐怕是真有其事。”
能听见沈哲说话的所有人包括姚演在内,无不是心中一凛,隐隐约约地感觉到,沈哲绝不是要套话这么简单,而是恰恰相反,他是在向这些不明真相的群众传递着某些消息,仔细揣度,此次沈哲及时出使归来,又是谈判归来,于情于理都是要被召见进宫向太后和皇上复命的,比起他们这些已经一个多月没有跟皇上本人打过照面的人来说,这个个刚刚返回京城的年轻人,倒是更有可能掌握第一手资料。
客场反守为攻,扭转了主客场之间的优劣形式,这下,倒是轮到姚演着急,沈哲爱答不理。
姚演努力挤出了一个笑容问道:“若不是伤风受凉,沈大人以为皇上究竟是得了什么样的病症。”
“什么病症?”沈哲冷笑了一声,说道:“姚大人您也太抬举小弟我了,在下初初回京,连皇上一个多月没有上朝都不知道,到哪里去知道皇上究竟是哪里不适呀?”
众人也知道这小子是在卖关子,姚演不负众望地演了他生平最好的一出戏,只见他尽量做出了低眉顺眼的样子,拱了拱手说道:“那沈大人能不能略加猜测,皇上是罹患了何疾呢?”
沈哲也没打算在吊着这一群人的胃口,漫不经心地说道:“要小弟我猜吗?当然了,姚兄,这可仅仅是小弟的一猜而已,我们兄弟二人说说便罢了,切勿到处张扬。”
姚演一边点头称是,心里却想着,你小子这出戏演的是不是有点儿太假了,你口口声声说着不要张扬,不要张扬,就没有注意到自己此时就在众目睽睽之下,明摆着就是想让人听不是,可是嘴上,却是满嘴的:“那是自然,沈大人请讲,请讲。”
沈哲有些故作神秘地学着算命先生的样子掐了掐手指,说道:“要说这圣上得了什么病,当真是不好说的,不过在下在岭南的时候倒是听说了另外一件事,前段日子,京城近郊似乎曾经流行过一段时间的天花疫病。”
“天花”二字像是一杯毒酒,无声地被洒进京城这汪湖水,却顿时沸腾了这个水面,皇上罹患“天花”的消息在当天午后就已经不胫而走,瞬间就传遍了整个京城。
所有人都知道,爱新觉罗家族这只从山海关以北的白山黑水间迁徙而来的皇族,拥有强健的体魄,过人的一直,但是唯独害怕的就是这山海关以内的种种疫病,而这些疫病中,首当其冲的则要数在大清皇族刚刚入关的时候就要了顺治皇帝和豫亲王两个皇亲国戚的性命的痘症,也就是俗称的天花。
要说京城最气派的府邸除了紫禁城之外还有什么地方,在一年前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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