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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秦记之我是韩信-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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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淮楚微微一笑,解释道:“现燕军陈兵城下,而吾未来得及布置。若燕军突然来攻,吾辈必措手不及。这受降书是假,为的是赢得时间。”
“韩信原来是要玩诈降。”众人这才明白,心中一块石头方始落地。
韩淮楚接着道:“就说城中正在造册清理府库,明日辰时开城投降。”程及欣然道:“领命!”
韩淮楚又道:“现城中民心不稳,欲投降敌师者众。未有同仇敌忾之心,众志成城之念,此城难保。”太史冯简遂问:“韩将军有何高见,让城中万众一心,共抗强敌?”
韩淮楚便缓缓道出一个主意。那主意便是在城中广为宣传,造谣说燕军破城之后,定会烧杀奸淫,血洗邯郸。鼓起民众爱国之心,挨家挨户清查混进城中的燕军奸细。
韩淮楚从未来而来,深知舆论战与人民战争的威力。现代战争中,这种手段司空见惯,例子可谓枚不胜数。
在这人命如同草芥的年代,各路诸侯攻克城池后,往往会抢掠一番。而手下的兵勇,因长期受到战争的压抑,攻进城后,便如一个个饿狼下山,大肆奸淫。对此统兵者往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更有那残暴者,在遇到顽强抵抗后,便走入极端——屠城!屠城过后,便是死尸遍地,满目疮痍。
慢说燕军会不会烧杀奸淫还是个问题,只要宣传得当,引起城中的恐慌,打消民众的投降之念,坚定众人抵御外敌的决心,纵是造谣又有何妨?兵不厌诈,阴谋诡计但使无妨。
韩淮楚从蒯通送来的书信中,已知城中必混入了燕军奸细,要不然怎会自己刚刚进城,信便送到。只是茫茫人海奸细难觅。只有发动民众,彻底清查,才能让奸细无处遁形。这就是人民战争的威力。
这奸细不除,军机泄露,欲想施展手段赢得战争简直是不可能。韩淮楚便纵有万般能耐,想要保城也是枉然。
这具体搜查奸细的办法,就是关闭城中所有娱乐场所如赌馆,妓院,酒楼,封锁集市,让居民各自回到自己家中,禁止在街头走动。清查各处客栈,临时将过往的商旅游客“请”进官府派人监管,号召民众举报异常分子。
如此铺天盖地的攻势之下,还怕那隐藏在城中的奸细行迹不暴露?就算查不出来,面对这铺天盖地的“爱国除奸”运动,那奸细安敢轻举妄动,与城外燕军传递消息?
各大臣听了韩淮楚一番解说,均心领神会,各自回到府中,发动家丁走上街头,开展起一场轰轰烈烈的爱国舆论宣传与清查奸细的运动中去了。
这堂中便只剩下韩淮楚,虞芷雅,司马卬与七位军侯。众人站立一旁,望着韩淮楚,听他下一步指令。
韩淮楚目光投向司马卬,问道:“司马将军,这城中人口多少?丁壮又有几何?”
司马卬诧异地望了韩淮楚一眼,说道:“韩将军莫非想征百姓入伍对抗燕国大军?这是绝无可能。”他顿了一顿,说道:城中居民共计二十五万,丁壮勉强算下来可有五万。但这些人未经训练,连弓都拉不起,又不识军中号令,不明军纪。要他们搞搞后勤还可以,让他们上阵杀敌,无异送死。”
韩淮楚点头道:“司马将军所说不错。周文部西征军虽众,却是一群乌合之众,难挡秦军一击,致有戏下之一败涂地。”司马卬疑惑道:“韩将军既知这道理,为何有此一问?”
韩淮楚摆出一副高深的样子,一字一顿道:“韩某岂会忍心让这些无辜的百姓送死,吾是要用这些丁壮,行空城之计。”
众人均是错愕。战国时自孙庞斗智以来,兵事大家辈出,诡诈之计层出不穷,什么反间计、骄敌计、苦肉计、美人计、瞒天过海、偷梁换柱、将计就计,五花八门,眼花缭乱,就是没有听说过空城之计。
众将皆如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连那俏生生站在一旁的旷世美眉虞芷雅妙目中也现出一丝诧异。
司马卬道:“末将愚钝,请韩将军示下。”
韩淮楚便将自己的计划缓缓道出。一番话讲完,众人面面相觑。
司马卬问道:“这计能成么?”韩淮楚微微一笑:“如今这邯郸几乎已成空城,纵是拼死抵抗,也难守住此城。兵行险着,不如就此一搏。只要能挨过一日,陈余援军一到,便不惧他燕人。”
他略微停顿,又道:“何况韩某深知吾师兄蒯通的性格。他足智多谋,但智者多疑。见吾摆出这空城之计,必然不敢攻城。”
大家或许以为那空城计乃是三国时诸葛武侯的创造发明。其实韩淮楚深知,那空城计实是罗贯中拍脑壳杜撰出来的。他曾读过陈寿写的《三国志》,便没看到这个故事。只因《三国演义》太过深入人心,又因有那么一出京戏,这故事便家喻户晓人人皆知了。
对那故事中智者近乎妖的诸葛亮,韩淮楚也不是盲目崇拜,内心中还有那么一点不服气。他常常在想,“若我遇到诸葛亮,战场斗智,会孰胜孰拜?”
可惜那时空机器将他带到了两千多年前的秦末年间,若能晚个五百年,将他送入群雄并起,三国争霸的时代,一场好戏便会上演——韩信VS诸葛亮,又会有多少精彩的故事发生。
韩淮楚明知那是不可能的,也只是想想而已。对于他来说,三国时代是古,那空城计虽然是罗贯中杜撰的,却是一本精彩的兵法教科书,内中战例应有尽有,尽可取来为我所用。今日他便要以古借今,在这邯郸城头,上演一出翻版空城计。
大家听了韩淮楚之言仍是忧虑。虞芷雅道:“若彼不中计,仍要攻城,为之奈何?”韩淮楚微微一笑,说道:“如此要劳动钜子大驾了。”
虞芷雅盈盈一笑,说道:“你我之间,何须如此客气,有什么吩咐请讲便是。”韩淮楚便道:“如此,如此——,事不宜迟,赶紧召集城中工匠,按计行事。”虞芷雅螓首频点。
正说话间,只听门外一阵喧嚣。一人高喊:“韩将军,奸细被我们抓到了!”
只见一群家兵打扮之人,推着一个五花大绑的汉子进来。那汉子身长八尺,穿着一件血迹斑斑的羊皮短袄,足蹬狼皮长靴,满脸精悍,目光中流露出一丝桀骜不驯。
把头的家将禀道:“吾等是太史冯大人家丁,按将军吩咐,搜查各处客栈,收押来往旅客。到城东悦来客栈,查出这厮来历不明。正要仔细盘问,这厮忽拔出剑来欲逃。吾等与他厮杀,被他砍翻的就有十名。幸而官兵赶至制住这厮,特擒来给将军审问。”
这家将说得轻松,但瞧他们那副披伤挂彩的模样,想必也是经过了一场苦斗。
韩淮楚听罢,便将目光投向那汉子。一望之下,将他认了出来。
原来此人姓栾名布,本是韩广手下,祁连十二连环坞的一名大盗。
栾布幼时家贫,曾至一富户家中为仆。后主人被仇家所杀,栾布为其报仇,连杀仇家数十人,被官府通缉,无奈去了祁连十二连环坞,作了一名盗匪。因极有勇力,坐上山寨的第二把交椅,也是江湖上闻名的人物。
韩淮楚在万载谷时曾见过栾布,故而识得。见此番栾布出现在邯郸城,料他必是燕军派来的奸细无疑。
遂哈哈一笑,说道:“我当是谁,原来是栾壮士。栾壮士还记得韩某否?”
那栾布见身份识破,昂首高声道:“不错,吾乃上将军臧荼帐下,都尉栾布是也。韩信,你好不识时务!蒯军师念你是同门师兄弟,好心劝你。可你竟执迷不悟,要替赵人守城。只待我燕国大军一到,定会踏破邯郸,将尔等一一擒拿。到时蒯军师想顾及同门之谊也是不能了。”
司马卬粗声道:“这厮好生嘴硬,待吾教训教训他。”作势用掌来掴。却被韩淮楚轻轻一拦,说道:“栾将军是吾老朋友,不可怠慢。”司马卬愣愣道:“可他是燕国奸细——”
韩淮楚笑道:“此人既已被擒,料他翻不起大浪。”转头对栾布问道:“燕王可好?”
栾布哼哼说道:“我韩大哥正在蓟城做他的大王,好得很。”韩淮楚道:“栾壮士他日见到燕王,代我向他问好,说韩某感念他陈城大殿仗义之德。”
栾布错愕道:“你不杀我么?”他心想既已被擒,定会被韩信处死。此时听韩信之言,似乎想放了自己,不由诧异。
韩淮楚哈哈一笑:“栾壮士是吾老朋友,怎忍以刃相向。只是要委屈委屈壮士,在狱中呆上几日。”
遂转头高喝:“来人,将这奸细押入大狱,好生看管!”一群军士入内,推着那栾布而去。
韩淮楚看着栾布押走,对众人说道:“今奸细已被查出,诸位可放开手脚,开始准备空城之计了。”
第二十二章 神兵天降
又是黎明前的黑暗,月色之下,天空如同泼墨。燕军大营,死一般的沉寂。
时到初秋,凛冽的朔风将一顶顶灰色的帐篷吹得呜呜直响。在行军褥中酣睡的燕国士兵,好梦不时被那从帐缝渗入的寒风搅醒,又不耐烦地紧了紧褥子,聚一聚褥中的热气,继续酣睡。
也不是所有人都在睡觉,必要的警惕还是要有的。辕门内,一排穿着两重皮袄的燕兵,仍睁大眼睛注视着周围,严防敌人的突然偷袭。
敌人?好像不可能有敌人。明日辰时邯郸城就要开关投降,城中的士兵也会纳入燕国的兵马,成为他们的“自家兄弟”。
为了士兵们不萌生“同室操戈”之想,在战场上不心慈手软,这批士兵均是从白山黑水地广人稀的苦寒之地——燕、代两境募来,连统兵元帅臧荼也是燕人。
对于邯郸的富庶,他们早就听说。到了城中,虽然上峰命令不可烧杀奸淫,但这年头谁还不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说说而已。那邯郸城满地的资财,妩媚的赵女摆在眼前,又怎能禁得住士兵们饥饿与贪婪的本性。
一阵嘹亮的号角,将这批值守的士兵从进城后劫掠奸淫的遐想中惊醒。
“这是怎么回事?何人会吹响号角?”
一匹快马箭一般从营外驰来,却是一燕军斥候。众人高声喊道:“老秦,发生了何事?”那斥候老秦急匆匆道:“不好!有大批赵国士兵,从邯郸城南面进城。”众人诧异道:“老秦,你是不是说错了?这当口哪里来的大批赵军?难道是从天而降?”
那斥候也顾不上回答,急冲冲从众人让出的道中驰了进去。
鸣号,挑灯,起床,集合,召集众将,一连串的忙碌过后,中军大帐内聚满了人。
坐在正中虎皮帅椅上的,是一个高大魁梧的壮汉,胸腹开阔几乎有常人的两倍,一双健硕的臂膀有巨碗粗细,面孔黑黝黝如同锅底,乱发披散,一双厉眼透出能将人撕碎的咄咄气焰。
上将军臧荼,一个令人闻之色变的名字,一个能在十三岁力搏猛虎的望而生畏的野人!
臧荼乃是地地道道的燕国人,本是山中猎户,因其勇猛过人闻名燕代。韩广循燕时招入麾下,一路战功赫赫,成了韩广军中最骁勇的统帅。
那臧荼似乎对军师蒯通十分尊敬,在帅椅旁另辟一椅。头发凌乱,胡须蓬松的蒯通便坐在那椅上。看来军情紧急,那不修边幅的蒯通接到号令后,更顾不得收拾头脸了。
燕赵尚武,燕赵两地多悍勇之徒。除了那军师蒯通,在这帐中的哪一个不是剽悍过人?
最瞻目的乃是四个小将,其身躯比那臧荼还高出一尺,浑身黝黑发亮,肌肉虬结,堵在那里好似四尊铁塔。
这便是臧荼之子,臧家四虎:臧擒龙,臧擒虎,臧擒熊,臧擒豹。俗话说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自从投身行伍一来,臧家父子横扫燕代,所向披靡,还未吃过一场败仗。
臧荼端坐在帅椅之上,慢慢听着那斥候的禀告——一批近乎两万的赵国士卒,兵甲鲜亮,旗帜整齐地从南面开进了邯郸城。
“啪”的一声,蒯通在桌上重重一拍,脸胀得通红:“可恶!吾等中了赵人的缓兵之计。”
昨日邯郸城派来上大夫程及,送来受降书,云今日一早便开关受降,正在清理府库,准备肉食美酒来犒劳三军,原来竟是诈降。
蒯通盛怒之下,忽然想到一人,此时那人面孔仿佛就在眼前。→文¤人··书·¤·屋←
“韩信!一定是他,只有他才想得出这主意。”
在鬼谷道场,众所周知,兵法学得最好的不是李左车,而是这位后来居上的小师弟。师傅鬼谷悬策对他最是青睐,要不然怎会将门中至宝《鬼谷子十四篇》传了给他。
在龙武坡一役,韩信那指挥若定,运筹帷幄的帅才展露无遗。蒯通窃地里暗叹不如。若非如此,怎会将他推荐给赵王武臣。
蒯通终于明白,要面对的对手不是那些邯郸城中的一群弱智,而是自己的师弟,有经天纬地之才的韩信。换手如换刀,那韩信文韬武略,焉知这小师弟出手,那赵国上郡邯郸还能不能攻克得下?蒯通不由对邯郸城志在必得的信心产生了一丝动摇。
在蒯通的眼里,乱世诸侯中只有武臣能够实现它争霸天下的理想。而伴随着武臣的被弑,他那理想仿佛瞬间破灭。
燕地,北临匈奴,地广人稀。燕国,在战国史上一直碌碌无为,除了那昙花一现的乐毅破齐之外,其余大部分时间乏善可陈。待到人口众多,人才济济的齐人醒来,田单火牛陷阵,又将燕军逐出国门。
靠燕国这块地盘,蒯通深知是无法争雄于诸侯的。能够苟安一隅便算不错了。他唆掇韩广攻打邯郸,虽打的是为武臣报仇的旗号,真实的目的是能打开燕国的门户——赵国。只有拿下赵国那广袤的土地,才能继而与天下诸侯一较雄长。
自蓟城兴师以来,一路高歌奏凯,势如破竹,一日之间能连下数城。这也难怪,韩广北略燕代,赵人把他当成了自家人,这一线的防守几近真空。而韩广突然自立为王,又有姬风之乱,哪里还来得及布防?外加蒯通搬弄三寸不烂之舌,沿途寥寥无几的守军,哪里还敢直撄其锋?还不乖乖投降?
可惜前日遇到了仙道弟子姬风,那盖世武功委实令人胆寒,蒯通几乎要打退堂鼓了。只是在韩广面前曾说下大话要踏平邯郸,面子上过不去罢了。
忽然喜讯传来——那姬风失踪了,邯郸无主,民心大乱。蒯通简直喜出望外,急忙催师剑指邯郸。为了免遭伤亡,一尽全功,故勒令大军就城郊扎营,送出劝降书一封。
对方临阵易帅,韩信行缓兵之计,一支接近两万的士兵开进了邯郸,这一连串的意外完全打乱了今日进军邯郸的计划。
只是这一支军队是如何来的?却令蒯通百思不得其解。据报离这最近的陈余部还在三百里外,难道能插上翅膀飞过来?
他却不知,这些士兵均是邯郸城平民所扮。
经过铺天盖地的舆论宣传,邯郸城中已掀起了一股空前的爱国热潮。为保家卫国,丁壮们纷纷踊跃报名。
在今日月黑风高的子时,从邯郸城南面城楼,忽然坠下数百条绳索。一大群临时招募来的壮丁,穿着府库中存放的赵军的军服,从城楼攀了下去。又偃旗息鼓伏在郊外。直等黎明前的这一刻,来个“大军入城秀”,给燕军一个巨大的震撼。
自然这一切均是韩淮楚安排。他要导演的空城计,当然不能与诸葛亮的一模一样。
其实这“入城秀”内中藏有一个破绽,一直为韩淮楚担忧,那便是这群“士兵”中没有骑兵。试想仓促之间,如何筹得恁多马匹武装一个两万人的“部队”?而且从城楼上坠下马匹,难度难以想象。
幸而当时马匹奇缺,马价贵得惊人。在此乱世之中,暴徒横击,徒具步兵没有骑兵的草寇比比皆是,又夜色如墨看不清楚,故而那燕军斥候没有在意。
当然靠一群临时招募来的平民还不能完全达到韩淮楚的要求,至少那行军的队列姿态便不像正规军人。于是韩淮楚派了一名军侯,投入了一千名卫戍士兵,作为这批人的领队。其余人只需跟在这些职业军人后面有样学样,倒也成行成列,一丝不乱。
※※※
中军大帐内,争论的焦点便集中在这群士兵的来历。
“难道消息有误,斥候未侦查到这支人马,还是李良部突然杀了回来?”
蒯通忽问道:“栾布都尉可有消息?”一人答道:“栾将军自昨日放出飞鸽,便音讯全无。”
“难道那栾布遭遇到什么意外?”蒯通闻言一怔。
臧荼干咳一声,说道:“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这一支两万人的军队进城,实力不容小视。为今之计,我军该当如何?”
在出兵之前燕王韩广叮嘱,遇到疑难皆凭军师之意。臧荼历练沙场,对这行军打仗的事虽说不一窍不通,可在这纵横家第二大弟子面前,还是谦虚得很。
蒯通高声道:“趁敌立足未稳,赶快召集人马,准备攻城。”
臧荼脸现困惑,说道:“军师不待辰时再攻城么?”蒯通像看白痴地望了臧荼一眼,冷笑道:“敌人使诈,吾等还守什么信用?快趁敌援军刚至,打他个措手不及。”
臧荼道声好,刚下令埋锅造饭,蒯通阻止道:“兵贵神速,诸位就不要吃饭贻误战机了。”臧荼惑道:“如此一来,士兵会不会没力气打仗?”蒯通现出一个冷酷的表情:“我军存粮不多,战死者徒费粮食。传谕三军,待吾军拿下邯郸城,允劫掠三日。”
这邯郸城中,金银财宝无数,美女如云。允劫掠三日,士兵们还不像发疯了一般攻城?那一帮燕将一听,眼珠子都直了,无不摩拳擦掌,恨不能立刻拿下邯郸。
臧荼会意一笑,即传令:“事不宜迟,众将听令!臧擒虎领一万人留守大营,其余诸将随本帅出征,踏平他邯郸城!”
众将轰然叫好,欣然领命。
※※※
“咔咔咔咔”步伐整齐有力,枪戈掩映,寒光簇簇。弩兵,盾手,战车,骑兵,轻兵,重甲,攻城云梯。撞城轒輼车,攻城塔,纵横交错,依次从燕军大营杀出,浩浩荡荡,杀气腾腾。
除了守营寨的臧擒虎一万人马,此次燕军共出动了四万人马,可谓志在必得。
就算真来了援兵,两万人马路途劳顿,投入防区也不是一会的工夫,至少要一个时辰吧。这一个时辰看似不长,却是令对方致命的良机。
趁敌阵势未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给对方沉重的一击,这便是纵横家高弟蒯通的手段!
在鬼谷道场,蒯通虽学的是诡辩之术,但耳濡目染之下,未尝不通兵事。
他懊悔痛失昨日攻城良机之余,哪里还容这一机会从手中溜走。
此时正是寅卯之交,天光初现,大多数人还沉浸在睡梦之中。远远望去,这四万燕军,笼罩在一层朝雾之下,朦朦胧胧好似一大团黄云在地面上滚动。
只待燕军的大旗插上城头,那韩信纵有万般能耐,这一次也要载在这个师兄手下。在蒯通的字典里,绝没有心慈手软这个词。就算是同门兄弟,若能擒获,也会定斩不饶。
※※※
雾色朦胧中,远远望见前方有一团黑影。走到近前,只见原来是一辆马车驻在路中。那马车身后,栓了十头肥牛,兀自“嗼嗼”只叫。
一位老者,身着紫袍,头顶峨冠,老态龙钟驻杖站在车旁,面对那杀气腾腾而来的燕军,神情丝毫不见慌乱。
走在前的弩兵高声喝道:“你乃何人,敢挡我大军去路?”那老者不慌不忙答道:“吾乃赵国太史冯简,欲见你家元帅与军师。”
只见士兵纷纷让道,一群悍将簇拥着一人飞驰而至,那人正是燕军军师蒯通。蒯通一扬马鞭,指向冯简,喝问:“冯太史找我为何?”
冯简拖着老腔责备道:“蒯军师,你我曾同殿为臣,说话怎这般不客气?”蒯通倨傲道:“如今两国交战,休拿旧日交情攀吾。汝等冥顽不灵拒不投降,便是吾蒯通之敌。快说!为何挡住我军去路?”
冯简哈哈一笑:“韩将军早已料到尔等会于此刻攻城,特派老夫在此等候。备下汾酒十坛,肥牛十口来犒劳贵军。”
“对手果然是韩信!他竟然料到吾会于此刻攻城!看来自己心中盘算他了如指掌。”蒯通心中一震。
他不露声色道:“吾师弟还说什么?”冯简笑道:“韩将军说,已在邯郸城中布下天罗地网,正等候贵军前来送死。”
第二十三章 小河淌水
蒯通神色一滞,手中高扬的马鞭颓然垂下。
“那韩信诡计多端,莫非在城中设下埋伏,诱我军进城?那城中布置已方可说是一无所知,若对方仗恃熟悉地理,布下了什么陷阱,倒不得不防。
虽说我军人数占优,对方倘若援军是真,算下来也有二万有余,外加上那不容小视的数十万邯郸百姓,其力量足以能与我军周旋。
若陷入街头巷战,我军在明,敌人在暗,吃亏的还是自己。若拿邯郸不下,我军损失惨重,陷入邯郸城数十万军民的汪洋大海之中,再想抽身便难了。
这一仗究竟要不要打,邯郸城到底要不要攻?”
蒯通正在犹豫,忽有一骑趋前,一人状似铁塔,说道:“军师休中了敌人奸计!”说话之人,乃是臧荼长子臧擒龙。
那臧擒龙虽长得五大三粗,却也不是个大无脑之人。在臧荼的四子之中,数他最有心计,曾为其父出过不少主意。
蒯通抬目道:“臧将军此言何意?”臧擒龙高声道:“军师岂不闻弦高犒军之故事么?”
前627年,春秋五霸之一的秦穆公未称霸之前,志在东方,派出大将孟明视率军趁郑国国君新丧偷袭郑国。郑国乃区区小国,未提防之下,拿下自不在话下。不料途中遇一郑国商人,赶着一群肥牛前来,云郑国新君已知秦军到来,念大家车马劳顿,特派自己犒劳大家。孟明视一听,心知这军机泄露,再想偷袭已是不能。于是打着哈哈道:“吾军不是来攻打贵国,是来攻打滑国。”
于是孟明视转道灭了滑国,归去的路上中了东方霸主晋国的埋伏,全军覆灭,自个也成了晋国的俘虏。
那商人便是弦高。他并非郑国国君所派,而是路上碰巧遇上了秦军,情急之下诈称使者,用一车牛的代价挽救了祖国。这便是弦高犒军的故事。
这故事蒯通自然知晓,一听之下猛然醒悟,“险些中了韩信奸计!看来那城中还未及提防。”
蒯通遂厉声高喝道:“老匹夫,胆敢用计骗吾!若不是看在你年高定斩不饶。休在此啰嗦,速速回去告诉吾师弟,看吾如何踏平邯郸!”
冯简冷笑一声,说道:“汝若不信,尽管攻城便是。”
蒯通手一挥,道声:“众将休再延误,继续攻城!”
话音刚落,陡听“轰”的一声炮响,一只大石挟着震天的呼啸,伴随着士兵们的一阵大哗,从前方飞射而来。如流星飞坠,正好砸在一辆轒輼车上。刹那之间人仰马翻,那辆精心准备专为摧城拔寨用的轒輼车被砸了个稀烂。
燕军一阵惊慌乱叫,那井然有序的队列瞬时乱作一团。那大石似乎从邯郸城楼上飞来,如此威力巨大的大石他们还是生平仅见。就算是投石机,似乎也只及这大石射程的四分之一。
蒯通貌似也被那大石震慑住,惊道:“这是何物,竟能飞得如此之远?”
冯简哈哈一笑,说道:“这是墨家钜子虞芷雅专为贵军准备的迫石炮。似如此物事,邯郸城还多着呢,蒯军师可想尝尝滋味?”
“墨家钜子竟然身在邯郸,为赵人守城!”蒯通又是一惊。
自许城一役莫庄战死,虞芷雅接任墨家钜子的消息便伴随着她的艳名传播天下。蒯通之惊,倒不是在乎她那美如天仙的容貌,在乎的是墨家造械的绝技。
墨家钜子亲自为赵人造械守城,似此类战械邯郸城还有许多,要想攻下这赵国上郡,难矣!
冯简一拱手,说道:“老夫在邯郸,恭候贵军。”话毕,转身扬长而去。
一匹马飞驰而至,马上之人手持一杆丈六长三尖牛头叉,状如荒原中走出的野人,正是那燕国上将军臧荼。臧荼来到蒯通马前,高声问道:“发生了何事?大军为何停下?”
蒯通脸一阵青一阵白,说道:“墨家钜子身在邯郸,刚才这大石便是她为赵人准备的迫石炮。”
一旁臧擒龙昂首道:“那迫石炮只能砸伤一片,吾大军四万,何惧之有?”臧荼遂问:“军师,这邯郸城到底是攻还是不攻?”
蒯通一咬牙,说道:“传谕众将,继续攻城!”
※※※
大军迤逦前行,来到邯郸城下。一列一列,如一条条长蛇,将邯郸城围得如铁桶也似。
攻城者为防对方箭雨,通常是将队形尽量疏散,以纵队突击。
那晨雾仍然未散,依然弥漫。
一阵清越的琴音,如泉水淙淙,从城楼上直泻而下。曲音缭绕,令人回荡无穷。
只见在那雾气环绕中,在夯土垒成的城楼之上,一风姿俊雅的青年男子身着一件青衫,端坐在木案之旁,正手抚一张木色斑斓的古琴,在气定神闲地弹奏。
他似乎沉浸在弹奏之中,琴音纹丝不乱,仿佛那万千兵将的到来,并不能打断他的思绪,那即将来临的杀伐屠戮,与他全无关系。
一位如谪仙也似的美姝,雾发风鬟,妙姿卓态,俏生生站在他身旁,柔情千种,风情万斛,只将她一双秀眸,含情脉脉地在那男子身上凝睇,眼光的余角,却扫也未扫城下那万千燕军。
一阵如珠落玉盘般的音符之后,一阵浑厚而带有磁性的歌声从那男子口中飘扬而下。
那歌空旷辽远,曲调婉转,众人从未听过,却是一首情歌。
歌声唱道:月亮出来亮汪汪亮汪汪啰,照见我的阿妹在深山。每当月亮天上走天上走啰,想起我的阿妹情悠悠。月亮出来亮汪汪亮汪汪啰,想起我的阿妹在深山。一阵清风吹山坡吹山坡啰,山下小河淌水清幽幽。——
在此大军攻城之际,血肉横飞在即,竟有人如此悠然自得地弹琴,唱着“哥啊妹啊”的情歌。委实令人诡异莫名。
只是那歌声委婉动听,声情并茂,荡气回肠,四万燕军一听之下,顿生思乡之情。
韶韶白发思儿泪,悠悠青丝盼郎心。在这异国他乡,为大王抛颅洒血,而家中高堂老母,娇妻稚儿正在翘首期盼自己的归来。不知何时能够生还,若战死沙场埋骨异乡,荒冢一堆,好生凄凉!
万千兵将听着听着,不知不觉间,眼眶潮湿,泪光闪烁,现出凄切之意。
“我那韩师弟在搞什么名堂?”蒯通一望之下,心中惊疑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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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淮楚要搞一出翻版空城计,为了翻版得十足,这古琴是少不了的道具。那两位童子,便换了身边这位旷世美眉虞芷雅。
想那燕军中以“小白”居多,韩淮楚若弹奏如“高山流水,阳春白雪”那般高雅的曲调,难以引起共鸣。他一时找不到合适的曲子,也不知道罗贯中拍脑壳杜撰出的空城计中,那妖人诸葛亮弹的是什么曲子,便临时起意,弹起了这首靡靡之音——《小河淌水》
只有用“哥啊妹啊”的情歌,才能瓦解燕军的斗志,萌生对杀伐的厌倦。谁说歌声不是战斗力?日后张良用四面楚歌,让西楚霸王的楚军纷纷出营逃亡,实有异曲同工之妙。
而面对美如天仙的墨家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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