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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秦记之我是韩信-第2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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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厮已知道我门中绝密计划,师傅怎这样就放他走了?”从绝壁上下来的周逍遥看着韩淮楚的背影,疑惑问道。

“徒儿你哪里知道,这个韩淮楚是你东土绝顶高手,也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难怪说你东土武学博大精深,凭师傅的修为恐怕还在他之下。要想封他的嘴,只有请来你师祖才拾掇得了他。”索玛婆对周逍遥解释道。

※※※

场景切换。

一壶水酒,一尾鲜鱼,一碟花生,浪迹江湖的生涯极其简单。

在牛渚矶下最具人气的临江客栈,那掌柜指着韩淮楚展示的画像说道:“这位姑娘我认得,她曾来过我这家客栈。”

历经两个多月,在江东问过无数人,今日终于有人认出项追,犹如柳暗花明。韩淮楚心中一喜,急问:“掌柜可知这姑娘去了哪里?”

“我哪里知道。这姑娘入住之后,清晨突然不见,连店钱也未付,还把我的窗棂弄断了从窗户逃走,我还正要找她呢。真是奇怪,你说一个大姑娘,衣着打扮也不像穷人家,生得这般貌美,却干赖账的事,羞也不羞。”那掌柜唠叨道。

“追儿生性豪爽泼辣,哪里是赖账之人,怎会住店不给钱突然走人。莫非她夜里有什么急事要走?”韩淮楚听得蹊跷。

“掌柜不会认错人吧?”韩淮楚疑问道。

“老哥我活了四十几年,第一次见到这般美貌的姑娘。眉毛眼睛摆在这里,怎会认错?客官是那姑娘什么人?问一个大姑娘作甚?”掌柜看着韩淮楚潦落风尘模样,疑惑地问道。

“这是我家小姐,一年前来到这里突然失踪。我家老爷命我出来找她。”韩淮楚信口胡诌。

“这就好,我正愁店钱还有重安窗棂的钱没人给。你既是她家中人,这笔账就着落在你身上。”掌柜喜道。

韩淮楚漫不经心问道:“好说好说,店钱多少?”

“店钱五十大钱,加上安窗棂的钱,一共一百钱。”掌柜说着。

韩淮楚从兜中掏出一串大钱递给掌柜。掌柜接了钱,想了一想,说道:“那姑娘走时粗心,在枕头下留了一枚玉符,比那店钱值钱得多。生意人讲究一个信义,老哥我替他收着等她来拿回,等了一年也不见她回来。原本就想把那玉符卖了,客官既然是她家中人,我就物归原主。”

“什么玉符?”韩淮楚问道。

“客官等一等,我这就去拿来。”掌柜一边说一边走入里屋。

※※※

韩淮楚一望见那枚玉符,站将起来,手捧那玉符抖颤不已。

那是一枚名贵的蓝田玉制成的玉符,精雕细琢,仅那玉就要值上千钱。比玉的材料更加有价值的是,上面用小纂字体镂刻的十个字:辛王韩信,西楚霸王项羽赐封。

项羽戏下分封诸侯,封韩淮楚做了个辛王。偏偏韩淮楚不领这份好意,弃楚投汉,那辛王就没当成。当时项追以辛王妃的名义领受辛国,辛王的玉符金册就落到项追手中。

韩淮楚是自始自终没有见过这块项羽为他准备的玉符,但是他见过其他诸侯王的玉符。今日一见,当知项追真的来过无疑。

那戏下分封还是大秦刚亡,时隔五年那弹丸小国辛国早已湮灭在历史洪流中没有几人记起,而项追依旧将这辛王的玉符带在身边,对韩淮楚是怎样一份浓浓的深情?韩淮楚睹物思人,不由泪眼朦胧。

而这枚对项追如此有重要意义的玉符,就算项追有不得已的原因突然要走,怎会不把它带在身边而遗忘在枕下?一个不详的预感在韩淮楚心中升起。

“那姑娘当时住在哪个房间,掌柜还记得吗?”韩淮楚问道。

“就是楼上靠窗子的第一间。那姑娘爱洁净,那间上房最好。”掌柜说道。

※※※

被带到项追曾经住过的房间,韩淮楚第一眼便向那窗户望去。

这客栈夜晚就要栓上大门,项追不告而别只能来个窗遁。

造纸术没有发明之前代替窗纸的是薄绢,那也是有钱人家才用得起。而民间的窗户是另一种样子。

一排如牛肋巴骨一样的窗棂斜斜安在窗上透过光线,窗沿用来遮挡风雨。平日用棍子撑起窗门,天寒之时则要落下门,屋内就昏黑一片。

也就是说那窗户是钻不了人的,除非把那窗棂弄断。而掌柜声称项追也是破窗而去。

项追不是一般的女子,而是项大侠之女武功高强,要震碎那窗棂也非难事。

韩淮楚却看到靠近窗户摆着一盆花,花钵下垫着一块断木头,牛肋巴骨形状,正是那震断的窗棂。

“绵掌?”韩淮楚一见那窗棂断处的筋络,心中一沉。

绵掌只能是像他这般绝世高手才能发出,凭项追的武功尚发不出绵掌。这景象意味着什么?

一个绝世高手潜到窗外,消无声息用绵掌震断窗棂,突然向睡中的项追发起暗算,将他心爱的追儿掳走。难怪项追连那枚玉符也来不及拿走。

武林中人就是睡梦中也保持一份警惕。而能做到不将项追惊动,世间绝世高手屈指可数,又会是何人所为?

韩淮楚猛然想到日里在牛渚矶见过的那位婆罗门高手索玛婆。

那索玛婆出现在绝壁之上,而项追失踪在牛渚矶下,岂非巧合?

“难道自己的猜测竟是真的,那婆罗门物色的圣女真的是追儿?”韩淮楚心中如同铅坠。

“不会这般巧吧?那圣女周逍遥呼她为辛妃,追儿姓项怎会姓辛?”韩淮楚自我安慰道。

怎么说项追也是遭人暗算,韩淮楚决定对此事彻查清楚。

※※※

到镇上购买香油香烛的神棍周逍遥被韩淮楚悄悄地缀上。

料理这等宵小韩淮楚无须费劲,就在镇子外无人处韩淮楚只出一腿就将周逍遥扫翻在地。

“韩大侠,你我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为何找上贫道?”被剑尖指着脖子的周逍遥惊惶道。

“这个女子你可见过?”韩淮楚右手持剑,左手举着那画卷,画像垂下,厉声逼问。

周逍遥抬眼看到那画中的女子,顿时吓得面色如土。

“韩大侠与画中的女子是什么关系?”周逍遥用颤抖地语气抱着侥幸问道。

“这是我最亲的亲人,她是不是你门中圣女?是不是被尔等掳去?若不从实招来,定斩不饶!”韩淮楚眼中厉芒闪烁。

“大侠饶命啊!这事不是小人干的,是我师傅。小人只是帮我师傅物色一下,以圣女的武功,小人哪是她的敌手。”周逍遥赶紧求饶。

“天啊!那汉家深宫中的辛妃真是自己那心爱的追儿!”韩淮楚闻言如同天旋地转,身躯摇摇欲坠。

“这女子贞烈无比,如何肯听从尔等摆布,做了你婆罗门圣女嫁给当今天子?”韩淮楚悲伧地问道。

“是小人师祖来到东土,用迷心术迷惑她心智。圣女如今已经忘去了所有的记忆,只当自己是一个楚地民间女子。”那周逍遥的回答让韩淮楚更是悲从中来。

一个天真纯情的女子,竟被奸人抹去所有的记忆,做自己绝不想做的事情去侍奉君王。而她最心爱的情郎,为了他们曾经的约定,在茫茫人海中四处找寻她的下落。当她清醒过来,知道发生过的一切,将是何等的痛苦,何等的痛不欲生?

“她本来姓项,如今为何姓辛?”韩淮楚掩不住心中的悲愤,大吼一声问道。

“师祖说她是项羽之妹,与当今天子有不共戴天之仇。要想呆在天子身边,只有改换一个身份。因她曾做过辛国的王妃,故而给她取名为辛追。”周逍遥战兢兢答道。

“辛国王妃!辛追!”韩淮楚喃喃念道,眼睛失神地望着那西北的天空。

就在那长安城长乐宫中,自己心爱的追儿如今成了婆罗门的圣女,身份高贵的皇妃,为那刘邦诞下一位皇子。一道鸿沟隔在自己与她之间。与她结成夫妻,共度十年恩爱的憧憬已成幻影!

“当今天子认识这女子,怎会轻易相信她民女的身份?难道不怕她是为她哥哥项羽报仇而来,故意混到他身边?”韩淮楚将这疑问对周逍遥一问,周逍遥答道:“小人师祖也虑及于此,故以玄功化去她一身功力。现在圣女只是一寻常人,柔弱得很,半点武功也没有。”

“去死!”

英姿煞爽的追儿竟被奸人害得武功全失,韩淮楚听得毛发倒竖,怒喝一声,提剑一挥,斩下周逍遥的头颅。

※※※

那妖道索玛婆也是害追儿的奸人之一,惹上了韩淮楚这尊煞星,便是她死期到了。

在那人迹罕至的牛渚矶绝壁之上,这一天突然响起了一声沉闷的枪响。当时世人皆不知枪为何物,无人知晓那一声为何发出。

索玛婆乃莲花主教座下第二大弟子,肩负在东土传播婆罗门教义之责。却被愤怒的韩淮楚一枪做掉,婆罗门众僧岂会善罢甘休?

汉军大败刘邦被围白登山,一个毫无武功的妃子随大军到那烽火前线。那刘邦危急之时连老婆儿子也狠得下心推下车,如今自家生死都难保,又怎顾得上保护“辛妃”?斩杀索玛婆为项追报仇之后,担忧项追安危的韩淮楚旋即北上来到汉匈交战的那片战场。

欲知后事如何,请继续追读本文。

第十五章 白登之围

高帝七年,汉军以倾国之兵进入太原郡,出战匈奴与韩国联军,取得一连串梦幻般的胜利。广武城(山西省代县西南阳明堡镇)一战,击败匈奴左贤王与韩军联军;晋阳城下,汉军里应外合击败匈奴左谷蠡王,破解晋阳之围;离石一战,再败匈奴右贤王;铜鞮一战;彻底击溃韩军。韩军主帅朱进战死,那韩王信独自败走大漠,其部将两员赵籍将军曼丘臣、王黄另起炉灶以自重,收拢残兵拥立赵王后裔赵利为赵王,据守军事重镇马邑。

匈奴骑兵就像二战时的德军坦克部队,汉军大多是步卒,为何能一胜再胜?那横扫草原无敌手的匈奴铁骑怎这般不经打?

原来天气转寒,一场大雪帮了那刘邦的忙。雪地溜滑,匈奴骑兵不能策马。而汉军有陈仓之战雪地作战经验,备下大量钉子鞋,战马都换上了带钉子的铁掌。以汉军人数之众,匈奴战马飞不起来,岂有不败之理?

汉军赢得的是战场上的胜利,牺牲的是大汉帝国精英战士的手指。此时正值隆冬季节,气候严寒,汉军士兵不习惯北方生活,冻伤很多人,其中冻掉手指头的就有十之二、三。

匈奴军节节败退,那匈奴大单于冒顿亲自领兵陈于代谷(今山西省繁峙县至原平市一带),阻拦汉军北上。而汉军将大本营设在晋阳。

失去的地盘几乎都夺了回来,匈奴人也有退军之意,这仗还打不打?

不打,那被匈奴掳走的数万百姓将沦为奴隶,还有大批的财物被匈奴白白抢去。待汉军大军退后,匈奴还将再度袭扰。打,匈奴各个部落已纷纷向代谷赶来,刘邦将面临的不再是十万匈奴铁骑,将会是二十万,或许还会更多。

刘邦也是老革命一员,深知“兵者国之大事也”不敢轻易与匈奴决战。故而派出使者去代谷议和,商谈两国交好,以财货赎回百姓之事。那使者另外还有个使命,就是探查敌情。

使者派出十几拨,一轮轮的谈判都是为收集情报。收集来的情报一模一样,皆是战马羸弱,士卒均老弱病残,连栏内的牛羊都瘦弱不堪,可击!

经过文景两代积累直到汉武帝才能实现的强国梦那刘邦就想做到,接连的胜利刺激着他的神经。“像当年的蒙恬大将军那样,重创匈奴,让胡人不敢南下而牧马!”听了使者回报,刘邦按捺不住就要进军代谷。

最后派遣的使者回来,就是奉春君刘敬,谏刘邦迁都长安的那位随驾郎中,却提出异议。

“两国相击,此宜夸矜见所长,今臣往,徒见羸瘠、老弱,此必欲见短,伏奇兵以争利。为臣以为匈奴不可击也。”

刘邦不听其谏,大骂刘敬道:“耕夫,靠饶舌而得显贵,安知军国之事,敢妄言沮吾军?”将刘敬抓起来囚禁在广武城,准备凯旋后进行处罚。

这情节与三国时官渡之战前有点相似,袁绍谋士田丰因谏被囚,都是真言逆耳惹的祸。

谈判谈了十几轮,有什么事谈得这般艰难?不要说是一代枭雄冒顿,就是有一点头脑的士兵都会怀疑。刘邦在冒顿眼皮底下玩手段,反而是自家被人玩弄于鼓掌之中。

刘邦想的是效那蒙恬建下丰功伟绩,那匈奴大单于冒顿同样也想扬威吐气。“活捉汉天子,将中原臣服在匈奴铁蹄之下!”对这一战冒顿期盼已久。

刘邦发动的是一场雪地长途突袭,准备神不知鬼不觉出现在代谷给匈奴军致命一击。能承担突袭任务的只有骑兵。汉军三十余万,那骑兵却少得不对称只有四万。

“兵贵神速”那也要对手没有察觉,而匈奴人已经设下圈套。刘邦雪地里的急行军刘邦依然嫌慢,急于功成的他不停地催促御用车夫夏侯婴全速赶路。

他却不知,将要面对的不止是二十万匈奴军马,而是多出一倍。调遣四十万匈奴骑士,对匈奴也是倾国之力。这一战冒顿是志在必得。

刘邦率骑兵先到达平城(今山西省大同市),此时汉军步兵还未完全赶到。刘邦急于奏功,率骑兵北上。一进入包围圈,早有准备的冒顿立即挥动军马对汉军来个拦腰斩。步卒截断在后,突得太前的刘邦的骑兵被围困在白登山。

谁说匈奴马瘦?漫山遍野只见那一匹匹战马膘肥体壮。西面的是清一色白马,东面是清一色青马,北面是清一色黑马,南面是清一色红马。谁说匈奴皆是老弱病残?那控弦策马之士,哪个不是身形矫健的铁血勇士?阵容之齐整,匈奴人展现的强大实力,让匮乏战马的汉军将士好不心惊胆颤。

好在是雪地不利骑兵的发挥,好在汉军先登上了白登山占据地利。要不然刘邦早就玩完。

冒顿并不想强攻做无谓的牺牲,只将白登山团团包围。汉军内无粮草外无救兵,天寒地冻,不怕你刘邦不投降。

这一围就是七天七夜,刚刚做天子一年的刘邦频临绝境,《汉书—匈奴传》记载:平城之下亦诚苦!七日不食,不能彀弩。大汉江山岌岌可危!

※※※

凌冽的寒风,漫天的飞雪,呵气成冰,白茫茫的世界。

白登山脚下,匈奴大寨前,飘忽着一个白色的身影。身形鬼魅,足底踏过,雪地上不留半点痕迹。

踏雪无痕的上乘轻功,非等闲之人能够做到。先天真炁已快突破第九重的韩淮楚,这一年来轻功又有大进。

冰天雪地之中,白色不易被人发觉。韩淮楚故而换了一袭白衫。

来到太原已经两个月,目睹了汉军与匈奴军的几场战役,韩淮楚却一直无法得见那深藏在汉营大帐内的“辛妃。”

以前出入那刘邦的金帐如家常便饭,而今身在草莽,才知道要见到心爱的追儿一面是那样的艰难。韩淮楚只有耐心地等待机会。

刘邦是个享受派,这厮行军打仗身边总有妃嫔侍奉,这一次突袭代县到那最危险的烽火前线,天寒地冻,居然还带着辛妃。他压根就没有设想一下若是兵败,那倾国倾城的美人落到匈奴手中,会受到怎样的凌辱。

结果辛妃也随他一起,被匈奴大军围困在白登山。

山上是戒备森严防备匈奴的进攻,山下是连营百里团团围困。韩淮楚依然难以见到他心爱的追儿。

凌晨时分,天蒙蒙亮,在韩淮楚的视野中,从匈奴的一座营寨,悄悄走出一位土人。一身毛皮,头戴毡帽,脚底是长可及膝的深筒皮靴。只是那骄骄不群的丰姿,看出他绝非一般的土人。

时隔多年,大帅哥陈平也步入而立之年。也不知他是如何保养的,那倜傥的模样几乎没有什么变化,故而极易得女人的欢喜。

这是匈奴大单于最宠爱的朝霞阏氏的营寨。那朝霞阏氏也是位巾帼奇女,能骑会射,武功颇为了得,是那草原上第一美人。十六岁时芳名便传播整个草原,慕名前来求亲者挤破门槛。她却心志奇高,非大单于不嫁。

而今她终于如愿以偿嫁给了草原上的雄鹰——伟大的撑犁孤涂大单于。那冒顿对她十分倾倒,一个月里几乎有半个月都是宿在她寝帐内。对此朝霞阏氏已经十分满足。

哪知陈平送来的一幅画让她大惊失色。那画中的汉家美人,让自恃貌美的朝霞阏氏自惭形秽。那谪仙般的姿容,自己是个女子尚且动心,别说男人见了一定会心旌动摇不能自持。

陈平口称这只是大汉朝美人中的一位,中原似这般的美人还有许多。若是大单于吞并汉家天下,恐怕她专宠的地位不保云云。

女人真是好骗,尤其是心地纯真的女人。这幅画上的美人早已亡故,就是那西楚霸王项羽的爱妃虞姬。朝霞阏氏其实大可放心,佳人旷世,如今已经是香魂一缕,中原哪里还能找到第二人能与她相比?

那朝霞阏氏听了陈平说词,受了陈平的重贿,为了维系大单于对她的专宠,答应向冒顿吹吹枕头风,求他网开一面,放汉天子一条生路。

※※※

“这个陈平师弟,就是这格调,招数上不得台面。有时却偏偏能管大用。上次整死那老头子范增,也是他出的阴招。”韩淮楚望着那鬼鬼祟祟的陈平离去,心中暗笑。

这段情节连正史也没载入,只有野史中有记载。

“那冒顿听了他宠爱的阏氏求情,真的会放刘邦一条生路吗?”韩淮楚此刻十分怀疑。

冒顿雄才大略素有吞并中原之心。早在巨鹿之战就敢亲自潜入中原观战。怎会因一个女人的枕头风放过这千载难逢的机会放走大对头刘邦?

而史书上刘邦这一次并没有挂掉,汉高祖还是汉高祖。到底是什么原因让冒顿放走了刘邦?雪地中逡巡的韩淮楚默默沉思。

※※※

“嗒嗒嗒”,风雪之中一员将军在扬鞭催马奋蹄赶路。

这是韩淮楚的老朋友,信武侯靳歙。绰着一杆大刀,从平城而来,经过白登山南麓,向西而去。

从地图上看来,白登山、平城、马邑构成一个三角型,那靳歙去的方向正是被赵将曼丘臣、王黄占据的马邑城。

马邑城中是敌非友,靳歙急着赶去马邑作甚?而白登山下有匈奴军把守,靳歙冒险通过又欲何为,在路旁窥见的韩淮楚疑惑不已。

一阵呐喊响起,从靳歙杀出一彪人马,呼啸的箭矢追逐着靳歙。那为首的匈奴大将,使一条丈六长流金铛,正是匈奴名将右大将查干巴拉。

“兀那汉将,要往哪里去?”查干巴拉大声呼喊,离靳歙是越来越近。靳歙不敢作稍许停留,将那马鞭猛冲,飞快而逃。

“看箭!”查干巴拉大喝一声,弯弓射出。就听“嗖”的一声,应弦而倒。不是身中箭,而是马腹中箭。射人先射马,查干巴拉想的是只要那马扬不得蹄,逃走的汉将寡不敌众就插翅难飞。

那靳歙乃汉军骁将,眼见逃不了索性往一株树前一靠,手持一柄大刀准备与追上的匈奴人作一死战。

追赶的匈奴骑士近一百人,那查干巴拉在匈奴勇冠三军,靳歙这么做,也只是做最后的拼命。

哗啦一下,树前涌出一群骑士。各般兵器一起向靳歙招呼过来。眼看那靳歙左支右吾,即将丧命在匈奴人围攻之下。

却见一道白影从道旁跃出,一名白衣男子右手舞剑直向匈奴骑士身后杀来。只见寒光闪烁,当之披靡,匈奴众骑士竟无人能挡其一合。

半路杀出的白衣剑客当然是书中的男猪脚韩淮楚。以韩淮楚如今武功之高,百名匈奴骑士只当他是练剑的玩偶。

那查干巴拉眼见部下纷纷毙命,气急败坏,舞动一杆流金铛骤马向韩淮楚冲驰过来。

只见韩淮楚足尖一点,身躯跃起一丈余高,如大鹰翱空,剑光直划而过。

一蓬血箭迸起,查干巴拉那栲栳大的头颅从项上滚落。其余匈奴骑士一见俱惊,拨马掉头就跑。

股上被刺了一枪的靳歙望着一百匈奴骑士须臾工夫败走,惊讶万分,不知是何方高人救了自己,竟忘了相谢,站在那树前一动不动。

韩淮楚轻轻一笑,牵过一匹无主的战马来到靳歙面前,问道:“将军还能走乎?”

靳歙头一颤,仿佛清醒过来。

“多谢大侠救命之恩。不知大侠高姓大名?本侯回去之后将长铭心中。”靳歙感激道。

“吾乃长沙韩淮楚,路过此方,见将军与胡虏以死相拼,身为汉人,焉能不救。些许小事,何足挂齿。”韩淮楚淡淡地说道。

“大侠之名,本侯记之也。今军情紧急,容他日相谢。就此别过。”靳歙拱了拱手,脚向上一抬,就要上马。不料匈奴马匹皆不配马镫,靳歙这习惯动作竟踩了个空。一个趔趄,摔倒地上,大股上创口迸裂,汩汩鲜血直往外淌。

“此去一路上还有匈奴人拦截,看来本侯是难以到马邑也。本侯性命是小,主上安危是大。难道天要亡我大汉么?”靳歙以痛苦的表情看韩淮楚一眼,仰天长叹一声。

“那马邑有叛军占据,将军要去马邑作甚?”韩淮楚关切地问道。

“唉,这军国大事,原本不该对你一百姓透露。事到如今,也只有将此重任拜托大侠。大侠可愿替本侯去马邑走一遭么?”靳歙试探着问道。

“有何不可?将军请明言。”韩淮楚爽快地答道。

靳歙见韩淮楚答允下来,喜着解释道:“大侠也知皇上被困这白登山,我汉军大军集结在平城,想要救驾,却难以逾越匈奴阻隔。只得虚与委蛇答允那叛将的条件,只望那叛将在马邑穿插到匈奴军身后断其后路,乱敌军心,如此白登之围可解皇上可救,我大汉不亡也。本侯本奉太尉樊哙之命送书信与叛将与之相约,奈何如今身受重伤已去不得。大侠若肯代本侯前去,就披了本侯这身盔甲冒本侯之名而去。大侠可愿意乎?”

“原来如此!原来那冒顿肯放刘邦一条生路是担心后路被抄,并不是只听了朝霞阏氏的枕头风。”韩淮楚闻言恍然大悟。

想如今汉军大军集结在平城,若是火拼下来尚不知孰胜孰败。匈奴以倾国之力投入这场决战,绝对是输不起。这一次围住汉家天子已经大扬匈奴之威,灭汉人志气,那冒顿就要急着退军清理一下门户收拾那与汉人勾结的赵利了。

“追儿嫁与刘邦,自己一生幸福都毁在刘邦手中,那厮自己想着都恶心,这一次到底该不该去救他?”韩淮楚心中迟疑了一下。

“刘邦,看在那时空不得错乱的份上,这一次就再救你一回!”韩淮楚对自己说道。

答应那叛将的条件就是与虎谋皮。而事在危急什么条件都得答应。韩淮楚想不出来汉营中还有如此高人会想出这条奇计。

问那靳歙,靳歙说道:“是留侯张良飞鸽传书送来的计策。”

韩淮楚闻言一呆。

那伊人张良虽在万里之外的长安,这一场大战因病不能参加,却依然能运筹帷幄救那刘邦一命。刘邦何其有幸!竟得奇才张良辅佐。

第十六章 色胆包天

书信用火漆封好,信囊很轻,貌似装的不是竹简。

与那靳歙告别,一路上韩淮楚就在猜测,那书信中究竟答应了叛将曼丘臣、王黄什么条件?能让那二位从背后插匈奴人一刀?

这是军部的机密文件,换了别人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拆了偷看。那火漆封得牢固,想偷看也偷看不了。对韩淮楚这位特种兵来说,极其简单。

韩淮楚是不管三七二十一,先看了再说。到一无人之处,将那信囊底部一根麻线慢慢挑出,从囊中搜出一帧黄绫来。只见是一封血书。

兹闻马邑诸公有弃暗投明重回天朝之意,朕与诸公约定,赦免诸将之罪,册封赵利为西赵王,曼丘臣、王黄为左右丞相,永镇雁门代郡二郡。愿诸公早日发兵句注山扼守胡虏归路。朕解困之后,绝不背约。某年某月某日。钦哉!

这是一道圣旨,书上有传国玉玺(和氏璧)盖上的大印。也就是说这信是刘邦书就,用飞鸽传回平城。

那刘邦会咬破自己“龙指”给叛将写一封血书吗?未必。白登山上肯代刘邦流血的汉军将士不计其数。

想来也是,那樊哙只是一个太尉,如何有胆答应叛将的条件封人家为王?只有刘邦亲自书写,那些叛将才能吃下定心丸。

刘邦居然册封那赵利为西赵王,还要把封给二哥刘仲的代郡拿过来转送给人家,这桩事对刘邦就是奇耻大辱,史书上是从所未闻。韩淮楚看后是惊讶万分。

各取所需,地地道道的政治交易。据韩淮楚所知,这交易并没有成功。

人说天子金口玉言,圣旨上有传国玉玺的大印。既然答应封那赵利为王,就该兑现将雁门代郡封给人家。可是韩淮楚的记忆中,从来就没有什么西赵王。

是刘邦脱险之后不认账,还是那些叛将没有去抄匈奴人的后路?韩淮楚暗自猜测。

刘邦发起誓来就当是吃饭拉屎,从来就没有金口玉言这种概念。相信他的什么约定,到时保准是后悔药都来不及吃。

无论叛军是否出兵句注山断匈奴归路,只要他们与汉军有所接触,韩淮楚相信消息一定会传到冒顿耳中。叛军拥立赵利为王,本就是首鼠两端没有与匈奴一条心。而今叛军与汉军暗通款曲,那冒顿如何静得下心?

刘邦被围本来是一块到手的香馍馍,那冒顿是烤着吃还是蒸着吃皆随他心意。如果叛军倒向汉军这边,刘邦就变成了一块烫手的山芋。

这话怎么说呢?将刘邦做掉不难,可对冒顿吞并中原的雄图并无裨益。那刘邦若死在白登山胡人之手,平城的大队汉军一定会来拼命。而那退路句注山被曼丘臣等占领,得知后院起火,匈奴将士恐慌之下,未必敌得过这支在楚汉烽火中身经百战的汉军。将倾国之军押宝在这一战,冒顿绝对是赌不起。

赌不起就收手,不如就此解开一角,放刘邦一条生路?先挥军马邑料理清楚后院再说。

想通了这些,韩淮楚对马邑一行能否说动叛军出兵断匈奴后路也就不怎么在意。

韩淮楚接着想到,那些史家当然不会将天子的奇耻大辱载入史册,而将笔墨一股脑泼向陈平。这段历史就烂在刘邦的肚子里,湮灭在历史滚滚洪流之中。只有那曾参与过这场汉匈大战的几位高级将领才了解真相。陈平成了功臣,那献上奇计的幕后功臣张良却无人提及。

※※※

匹马单刀,路上遇到的几路匈奴军拦截均被韩淮楚轻易闯过。

匈奴劫掠过的雁门郡一片萧条。年轻力壮的汉子都被匈奴军掳走做了奴隶,有一点姿色的妇女也被匈奴军抢走成为发泄兽欲的工具,村落里被匈奴军焚烧余烟未尽,只剩下老人与小孩。韩淮楚从白登山一路走来,听到家家户户哭声一片。

“苦难的大汉子民!受那胡虏掳掠还不知要苦多少年!”韩淮楚望着这悲惨的景象,发出悲天悯人的叹息。

以韩淮楚之能,若是能让他领兵与匈奴决战,或许也能创下后世那霍去病创下的辉煌。但结束这苦难还要等到汉武帝打败匈奴之时,只是一个过客不能干预历史分毫的韩淮楚对此也是有心无力。

店不开门市不开张,好不容易在一座小镇中找到一位裁缝,将那信囊细心地缝好。韩淮楚这才来到马邑。

那马邑城已是空前戒备,提防的是汉军袭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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