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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秦记之我是韩信-第1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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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被那刘邦召见之后,韩淮楚就一直呆在这粮储,再没见过他老兄的尊面。向汉王劝说,是压根也谈不上。

“想是刘邦得了我暗渡陈仓之计,自思攻取关中之后再不须用盐巴换马,故而转过弯来,主动下旨与巴人修好。”

“这白花花的盐巴一到手,又可为我汉军换来数千匹战马。汉军的战力,又将有大的飞跃。”

韩淮楚正在憧憬着未来的战事,那利豨将身一跃,跳到韩淮楚身上,亲亲热热勾住韩淮楚的脖子,大声道:“小兵利豨,向大将军报到!”

韩淮楚笑眯眯将利豨放下来,一拍他的头,笑道:“你这小鬼头,我还没当上大将军呢,这么急着跟我去上战场?”

众人望着那充满童稚气的利豨,皆笑了出来。

樊哙说道:“大家来得正好。俺正备有酒菜,就一起开怀畅饮,预祝韩将军登坛拜将!”

※※※

随着各地镇守州府的军马陆续回都,这几日,到粮储来拜望韩淮楚的将军络绎不绝。刘邦大哥最重哥们义气,封的爵多多。这个君那个侯的,看得人眼花缭乱。

大将军即将走马上任,谁不想在未来的上司面前落个好印象?

于是韩淮楚暂居的粮储,就好像革命圣地一样,日日车马不绝。

又过十日,便有内侍传旨:拜将坛已经建好,明日便是黄道吉日,请大将军准备之。

这一夜,韩淮楚睡得甜甜。

次日一早,便有马车到来,接韩淮楚到那西郊拜将之地。

于是便发生了前文所述的故事:汉王刘邦拜淮阴人韩信为汉国大将军,三军为之听令。

汉王为韩淮楚加冕拂袍,执缰牵马,将从楚营叛逃而出的一个小小的持戟郎中一下子拔高到三军总司令的位置,给尽韩淮楚荣耀,这是千古以来最令人寻味的一张怪牌。

而就是这一张怪牌,为刘邦打出了汉家四百年的江山社稷。

四十章的拜将的故事暂告一段落。

正是:兵仙落魄走汉中,项王错失惊世才。高坛一拜抒壮志,楚汉烽火遍地来。

风云再起,楚汉争锋。欲知韩淮楚如何率领汉军兵出汉中,吞灭三秦,请继续追读此文。

第四十一章 元帅升帐

红衰翠减,稻谷飘香,秋日已经熟透。

翻修一新的西郊军营内,士兵们围成一圈一圈,都在纷纷议论汉王新拜大将军这事。

“你说大王是不是糊涂了,要拜一个不知深浅的外来人做咱们的大将军?”

“是啊,要拜大将军,也该拜咱们的威武侯才对。周勃将军自汉王沛县起事以来就跟随汉王左右,大小血战不下百场,要说功劳这里就没有人比他大了。那韩信何德何能,竟做到周将军头上来了?”

“你这话就不对了。威武侯功劳再大,能大得过咱们的临武侯吗?樊哙将军可是在汉王未斩蛇起义之前就与汉王结拜为兄弟,打的仗流的血也不会比你家将军少。怎么说也要讲个先来后到。要拜大将军,该当拜樊将军!”

“不对!不对!拜大将军不仅要论功劳,还要看武艺。你们的周将军,樊将军,武艺都不及我家灌婴将军。汉王入关时灌将军杀死敌将最多,功劳最大。要拜大将军,应该拜我家昌文君。”

“我看汉王是病急乱投医,想杀回关中想疯了,听萧丞相把那韩信一夸,抓起一个便是一个。你们要知道,萧丞相与韩信本是同门,都来自鬼谷道场。”

“哦,还有这档事?萧何身为一国丞相,举荐大将军也不能徇私废公啊!”

※※※

非但士兵们这么在想,那中军大帐内的十几个身经百战的沙场老将也是这么想的。

他们都是汉军的精英,深受汉王器重。

当初汉王初见他们,是一人给了一个热情的拥抱的。这种令人热泪盈眶,感人肺腑的场面,他们闭起眼就会想起。

该给的荣耀汉王都给了他们。可不是,封侯的封侯,晋爵的晋爵。总算没白跟刘邦一场,都混得人模人样了。

但一个新来乍到的初贩子,像坐火箭一样一下子窜到他们头上,做了二十万汉军的总司令。他们虽慑于王命接受事实,也曾顺应形势去粮储拜望过即将走马上任的顶头上司,但心里是绝不服气。

十五万汉军云集南郑之郊,今天是那大将军韩信初次升帐,大家都在瞪大眼睛看着,那韩信究竟有什么本事,坐上这人人眼热的大将军的虎皮帅椅?

※※※

“噔噔噔”,沉稳而自信的步伐响起。帐外看守一声高喝:“大将军到!”

众将全部立起,分列两行,等着那大将军进来。

意气风发的韩淮楚走进大帐,从众将之间穿行而过。只听一帮老将照例齐声呐喊:“大将军威武!”却喊得有气无力。

韩淮楚并不介意,直奔帅案,朝那人人眼热的虎皮帅椅一坐。

他眼角余光向众将一扫,只见该来的都来了:樊哙、夏侯婴、周勃、纪信、曹参、灌婴、奚娟、利苍、傅宽、靳歙、郦商、陈武……一个也不少。

按例此时该众将跪拜元帅,可汉军向来不设元帅,这大将军之位一直空置,都是在汉王大哥旗下的兄弟。大家谁跟谁啊?都半斤八两,谁也不用拜谁。座下那些将军一个个还未反应过来,都还站着不动。

韩淮楚剑眉一挑,犀利的目光向众人一扫。

“扑通”一声,那利苍单膝着地,率先参拜道:“末将利苍,拜见大将军!”韩淮楚微微颔首,又拿目光扫向余人。

“原来还要跪这小子!”众将瞬时醒悟过来。

樊哙见利苍跪倒,心想俺娶媳妇的事多亏大将军出的妙计,便也跪下参拜。

那纪信念着当年韩淮楚用换俘之计从甯君手中救得自己性命,也拜了;周勃灌婴想着巴郡一战是韩淮楚提议萧何派来援兵,故也拜了;夏侯婴素来对韩淮楚感冒,心中敬佩,也接着拜了。

其余傅宽、靳歙等轻量级的一看这几位重量级的都拜了,不敢迟疑,赶紧跪下。

帐内乌压压跪倒一排,却有一人任你泰山压顶,他却巍然不动,还兀自站在那里,以轻慢的眼光藐视着韩淮楚。

这位死硬派不是别人,正是极力反对韩淮楚拜将的建功侯曹参。

韩淮楚这时忆起,貌似在自己登坛拜将之前,别人都曾到过粮储来拜望上司,独独这曹参没来。

“啪”的一声,韩淮楚一拍桌案,厉声喝道:“建功侯,见了本帅,为何不跪?”

那曹参也是直脾气,实话实说,昂首傲然道:“大将军休要拿职位压人。你只是楚军一个小卒,凭与萧何同门的关系才坐了这帅位,有何本事要我跪你?”

赤裸裸的叫板!直截了当的挑衅!一出好戏即将上演。这曹参说出了众将的心里话,大家为他担心之余,都暗暗叫好。

“原来是个不服气的家伙。”韩淮楚听曹参一问,搞清了原因,心情反而平静下来。

他微微一笑,反问道:“建功侯又有何本事?且请道来。”

曹参还没有答话,座下一光头长脖酷似长颈鹿的将军抬头抢先替他答了:“建功侯智勇双全,汉王入关他陷城最多,大将军新来,如何能知?”

※※※

原来这将名叫陈武,是刘邦攻入东郡时收编的小诸侯之一。

这陈武也是老革命了,在陈胜起义之后便竖起大旗反秦。虽然武艺出众,可脑子不大好使,不像秦嘉武臣之流打着张楚王的旗号作壮大自己的买卖。他偏要独树一帜,自个作诸侯。这独树一帜的结果是:革命来革命去,手中只有四千人马,占了一个不起眼的小县城。

后来终于开窍,知道自己没有割据称王的命,在刘邦西征之初,便率领他四千人马悉数来投效“赤帝之子”。

那时刘邦还没像现在有二十万军马,手下还是那从彭城带出的一万来号人。一下子多出四千儿郎,可不是小数。刘邦大喜过望,照例给了陈武一个热情的拥抱。做了汉王后,也没亏待陈武,封他为刚武侯。

为何那陈武要称赞曹参智勇双全,难道那刽子手出身的曹参也算智勇双全吗?

这一方面是因为陈武乃典型的有勇无谋之徒。在他脑子,只要会那么一点计谋的将军,就算是智勇双全了。

另一方面那曹参确实替大哥刘邦争气。

在刘邦入主沛县之后,曹参知道革命可不是砍死囚的头那么简单,敌军的头不会撑着给他白砍,少不了要上阵杀敌。

他武功不及樊哙周勃夏侯婴,凭什么去冲锋陷阵,攻城掠土?想来想去,只有用脑。

于是曹参买来一大堆兵书,每日苦读,还向萧何请教最高深莫测的管理学。那股子认真劲,可追得上三国时吴国大都督吕蒙了。

光独死书还是不行。要是那样,不知会出多少兵法大家。种子要想发芽,小树苗要想长成参天大树,还须名师指导。

那沛县一帮哥们都是那么回事,就没几个人会兵法,曹参哪里会遇到什么名师?幸而张良来到沛县,才教了他那么几招。学来学去,还是个半瓢水。

就是这半瓢水,已经唬得住人。在沛县那帮不读书的兄弟眼中,他曹参满脑子韬略,佩服得不得了。行军打仗遇到难题,总要向他请教:老曹,兵书里怎么说的?现在俺该当如何?

他也一直手风顺,未遇到棘手的敌将。在刘邦大哥的革命事业中,就这么瞎猫子逮着死耗子出了几个计谋,屡试不爽,都给他蒙对了。

在曹参的脑子,沛县老将中就他老曹有才,这大将军之位该他来坐。今日来了个纵横家弟子韩信,坐了那帅位,他如何甘心?

※※※

上任伊始,便遇到挑衅,本在韩淮楚意料之中。

这帅位虽好,也不是人人能坐。想要把这大将军当得稳当,如何征服众将,收众人之心方是当务之急。

韩淮楚“哦”了一声,说道:“失敬!失敬!不知建功侯平生最满意的一战是哪场?”

他这话说得委婉,这“满意”二字该换为“得意。”

曹参脸上浮现出一丝笑容,得意道:“当是东郡与秦将朱彬一战。”韩淮楚一拱手:“愿闻其详。”

这一边陈武又替他答了:“东郡一战,建功侯率军围住郡城,眼见不日城破。郡守张间向四面求援。河间郡守朱邴引一万秦军来援,会我军于成武。是建功侯用龙骧虎翼阵大破秦军,斩杀秦将朱邴,我军遂克东郡。”

“龙骧虎翼阵?名字叫得这么酷?小生这么一个阵法大家,还没见识过呢。不知与我纵横家的孙膑十阵比起来,哪个更酷?”

韩淮楚便笑道:“那龙骧虎翼阵建功侯从何处学来?有何妙用?”

曹参倨傲道:“那阵是曹某攻城略地之时,从一县府库中得获古书,偶尔学成。暗合周天十二时辰,奇正互变,玄机莫测。大将军可听说过乎?”

韩淮楚摇头道:“本帅未尝得闻。建功侯可否撒豆成兵,为本帅展示一二?”

能在纵横家高弟面前展示自己的精妙阵法,煞一煞他的威风,曹参是乐得愿意。当下点头道:“有何不可。请大将军弄一袋黄豆来。”

韩淮楚一示意,便有小兵去通传。韩淮楚一摆手,又说道:“众将请起。”众人即站了起来。

不多久,有伙头军呈来一袋黄豆。那曹参便在地上用黄豆摆出一阵。

只见那阵分左右。左阵用一大堆黄豆摆成虎型,虎虎生威;右阵用十二小堆黄豆摆成蛇蟠之型,或盘或展,或松或弛。蛇走轻灵,虎踞如渊。

曹参傲慢地解释道:“曹某这阵本是用于防守。若敌攻我左面,虎阵坚守,蛇阵迂回缠绕,若敌攻我右面,则蛇阵聚化虎阵,虎阵散化为蛇阵。一正一奇,互为依恃,可说是固若金汤。大将军觉得如何?”

韩淮楚心中暗笑,“原来就是这么一个破阵,小生还当有什么神奇呢。比起王离在巨鹿城外摆的鱼丽九阵来,这简直是小儿科了。连鱼丽九阵都被项羽攻破,这破阵还敢自夸固若金汤?”

要知道攻守之战是意志与锐劲的较量,要诀是拳头收紧,胜负决于一线。攻方须侵掠如火,动如雷霆,一击溃敌。若久攻不下,必然生躁而乱军心。守方须不动如山,难知如阴,务求守得厚实,不露半点破绽。曹参只分一半兵力来防守,而另一半兵力全用来迂回缠绕。看似花哨,实是华而不实。

韩淮楚也不点明,只问:“成武之战,我军投入的兵力是多少?”

众将都记得清清楚楚,答道:“成武一战,建功侯引八千军马大破一万秦军,以寡敌众,当是精妙一战。”

韩淮楚微微颔首,又问:“想是那朱邴分兵来攻,并未全师投入?”

那一战的过程果然如韩淮楚所料,朱邴自恃秦军战力,第一次分两千人攻阵,一入曹参的龙骧虎翼阵,久攻不下,侧后又受袭扰。待想退出,那四千蛇阵楚军哪里肯依?一个通杀,全部米西;随后朱邴又派出三千人攻阵,依然是外甥打灯笼,照旧。朱邴两番攻阵不破,丧师一半军心尽夺。无奈之下只好退兵。这一退可不打紧,秦军皆是府兵,不像章邯的野战部队进退有据,瞬时阵型大乱。曹参引军追杀,大溃秦师,斩朱邴于乱军之中。

众将大奇,问道:“大将军从何而知?是否听说过这一战的经过?”

韩淮楚长笑一声:“灭秦之战大小不下数百,本帅安能战战得闻?若本帅能破此阵,能得建功侯一拜乎?”

将军拜元帅本是天经地义。韩淮楚这一问,貌似信心十足,倒把本是信心满满的曹参问得惴惴不安起来。

“这小子真能破我的龙骧虎翼阵吗?要是如此,曹某方才随大家一起拜了岂不是好。若是斗阵拜了再拜这小子,我建功侯的面子往哪里搁?岂不更长这小子的志气?”

曹参还未回答,韩淮楚已蹲在地上用黄豆摆起阵势来。

这只是一个简简单单的“锥阵”,战斗队形密集,形同一把钢锥,两翼坚强有力提供支撑抵抗击打,尖头向前,劈指向曹参在地上摆出的左翼虎型阵。

那黄豆之数不多不少,刚刚比曹参所用多一点。

但那股劈尖斩锐勇不可当的气势,又岂是曹参那华而不实的龙骧虎翼阵所能匹敌?

那曹参也是行家,一看之下便明白了韩淮楚之意,是要倾全师来攻,一战溃阵。瞬时面色发白,汗出如浆。

何止曹参看出,众将也都看得明白。就算是那有勇无谋的陈武也懂了。

“朱邴若摆出这阵倾力来攻,恐怕建功侯难敌。”陈武是想到哪说到哪,完全不考虑曹参此时难受的心情,搔了搔光脑门说道。

韩淮楚目光投向曹参,默不作声,却是不怒而威。

“扑通”一声,曹参单膝跪地,拜道:“末将曹参,拜见大将军!”

第四十二章 佳音传来

韩淮楚道声:“建功侯请起。各位自归本位,听本帅谕示。”说完,大踏步直奔帅椅坐下。

众将闻言,忙不迭按班站好。这一次一个个站得挺直,再不敢轻视这位新来的大将军。

韩淮楚朗声开讲:“本帅昨日去军营略查一遍,见诸位所带之兵,军伍欠整士卒不严。将虽过百,却不识阵法,不谙进退。各位所立之营,与地形不合向背。此无事之秋无寇来犯,尚且可以。若临阵据敌,将不知兵,兵不知将,不知阵势如何排列人马如何调度,不识奇正如何相生动静如何思伏,若遇大敌决难支持。本帅已令人操写练兵之法十余册送与各位,诸位须仔细研读揣摩,按吾之所书演练部属。有不明白处尽可向本帅请教。吾亦轮番亲巡指导兵训。各位半月之后,便在校场聚集,作一次大型军演,考核诸位训练之效。北伐之战,按考核成绩挑选大将,择优委用,劣则淘汰!”

众将听得明白,大将军要练兵,开始动真格的了。北伐三秦,还要依练兵成效选将,不是像大哥刘邦一样是人是鬼都统统重用。

挑选不上只有呆在家中吃俸禄,那建功晋爵的好事是绝对轮不到自己头上了。

身为将军,谁不渴望杀敌立功,鞭敲金镫响,高奏凯歌还?在家吃老本,那还不如一头撞死算了。

只是这新来的大将军有何能耐,把军队训练得像模像样?

众人一个个仰着脖子,等着看韩淮楚的册子里写些什么。

韩淮楚喝一声:“传王吸!”即有小兵出帐通传。

那王吸还是一个编外人员——治栗副都尉,这大将军升帐他是没份参与的。

不多久,王吸手捧一大堆竹册进来,两手抱得满满。

韩淮楚一示意,王吸将竹册按人发放下去。

众将接过一看,册上刻的乃是平日所集队伍之数,队伍出入进退之方向,营阵调度之常规,前后攻据之谐调,左右穿插之机巧,操演战斗之铁纪等练兵细则。

这些都与平常汉军的练兵之法不同,按步兵分行军,埋伏,冲锋、布阵、拒马、撤退、箭阵、遭遇、渡河、搜索、扎营、夜战、攻城十三个科目;按骑兵分机动、结阵、突击、骑射、埋伏、偷袭、渡河、搜索、夜战、露宿、追击十一个科目,有条有理,合孙吴之道,法度深严,一看就是大手笔书写。

纵横家杰出弟子写的岂是一般?在这些带兵的将军眼中,简直像《圣经》一样。众将平日哪见识过这些,均是暗叹不如。

再往下看,册上最后写下十七条军规,洋洋五百字,那《三大纪录八项注意》都没这么严,看得那平日懈怠惯了的将军们一个个头变得老大:

闻鼓不进,闻金不止,树旌不起,按旗不伏,此为悖军,犯者斩。

呼名不应,点卯不到,违期不至,动作乖馁,此为慢军,犯者斩。

夜传刁斗,怠而不报,更筹违度,声号不明,此为乱军,犯者斩。

多出怨言,怒其主将,不听约束,桀傲难驯,此为横军,犯者斩。

扬声笑语,相互斗殴,蔑视禁约,驰突军营,此为轻军,犯者斩。

弓驽绝弦,箭无羽镞,剑戟不利,旗号凋败,此为欺军,犯者斩。

谣言诡语,捏造鬼神,假托梦寐,蛊惑吏治,此为妖军,犯者斩。

尖舌利齿,妄言是非,挑唆将士,令其不合,是为谤军,犯者斩。

所到之地,凌侮其民,奸淫妇女,私结滥交,此为匪军,犯者斩。

窃劫财物,以为己利,夺人首级,以为己功,此为盗军,犯者斩。

军营之中,聚众议事,私近帐下,打探军机,此为探军,犯者斩。

或闻所谋,或知号令,泻漏于外,使敌知悉,此为奸军,犯者斩。

调用之际,蹇舌不应,低眉缩首,面有难色,此为浪军,犯者斩。

出越行伍,搀前越后,高声喧哗,不遵训戒,此为滥军,犯者斩。

托伤诈病,扶伤假死,因而逃避,以避征伐,此为诈军,犯者斩。

掌管钱粮,给赏之时,循私舞蔽,令使怨生,此为蔽军,犯者斩。

观寇不审,探报不详,到不言到,多则言少,此为误军,犯者斩。

不管是悖军慢军还是乱军横军,只要犯了,统统斩首。众人暗思自己要按这条款,自革命以来,早被斩了千百回了。

韩淮楚写的点卯,顾名思义,点卯是在正卯时,也就是早上六点钟。而汉军的点卯是在巳时,与卯时差了四个钟头。

更有一条,叫众将都是面面相觑,那便是不许携带女眷入营。

军营严禁女眷入内,这条军规好像离大家已很遥远了,依稀记得只有在治军极严的秦国上将军蒙毅军中,才有这么一条规定。秦末年间反秦浪潮风起云涌,大小诸侯如过江之鲫,哪一支军队不是疯狂地劫掠女色逞欲妄为与匪军无异?连那项羽的楚军,大小将军也是枕边夜夜不虚。现在韩信作了汉军大将军,又把这条作古的黄历翻出来了,叫大家如何吃得消?

有人会说,现在还不是战时,大家还可在训练之后回到南郑府邸与家眷亲热吗,这有什么关系?问题是南郑城门夜里是不打开的,而点卯的时间现在已改在了正是芙蓉帐里梦香甜的卯时。

抗议?无效。现在韩信是大将军,这军营不近女色本是战国以来各国军队遵守的军规,是这些草寇出身的家伙自己坏了规矩。而今人家要拨乱反正,论起道理来一定说不过人家。

那樊哙急得满头大汗,叫苦道:“俺刚与媳妇成亲没几天,媳妇正与俺如胶似漆难舍难分。不许女眷入营,俺能忍得,就怕俺媳妇忍不得。”

话一出口,便引来一阵哄堂大笑。

“这话樊屠子对我私下里讲也就罢了,他竟敢当众说出来?”韩淮楚是哭笑不得。

他便笑嘻嘻道:“本帅是为你作想,临武侯你这腰痛病也该治治了。”

樊哙还是叫苦:“大将军这话说得不对。现在虽说是为俺作想,可等俺腰痛病好了,隔三岔五总要来那么一回。你这练兵还不知练到何时,哪能长年累月不干事?”

韩淮楚微笑道:“大家的难处吾也知道,本帅并不是不近人情。临武侯可将你媳妇接往营外就地安置。军营内不近女色,军营外嘛,你想怎么干事尽管去干。”

樊哙一拍脑门:“对啊!俺怎没想到呢。看来俺这个大老粗,脑子就是没有大将军好使。”

众人又是哄堂大笑。韩淮楚一句话,虽是对樊哙说的,他们又何尝不会如法炮制,也把女眷接到军营之外?皆是喜形于色。

趁着高兴,那陈武问道:“大将军这点卯的时辰太早,能不能也通融一下,把卯时改为辰时?”

这次韩淮楚可不答应,正色道:“一日之计在于晨。不起早,如何能保证练兵质量?刚武侯要是想辰时起床,干脆就不练了,呆在府中啃老本得了。”

“这怎么行!我陈武还等着杀敌建功报效汉王呢。”陈武吓得一身冷汗,赶紧说道。

韩淮楚便道:“兵训从明日开始。浩然君留下,其余众将,无事请回。”

于是众将纷纷告退。那利苍被韩淮楚喊住,独留帐中。

※※※

利苍躬身问道:“大将军留下末将,不知有何谕示?”

韩淮楚目光悠悠望着帐外,问道:“子房先生被扣彭城,有多少时日了?”

利苍屈指一算,答道:“子房先生身陷楚都,已有百日。大将军为何提起这事?”

韩淮楚轻叹一声,说道:“利苍兄,本帅这是挂念子房先生的安危。她身陷敌营,危机四伏,所处的环境十分险恶,可谓生死难卜。若没有一个人在她身旁保护,我实在难以心安。”

利苍恍然道:“原来大将军之意,是要末将潜入楚都保护先生。可我那军马正待受训,末将正渴望随大将军征战三秦——”

韩淮楚的心思又岂是保护?遂打断他的话,说道:“子房先生是我军的主心骨。比起练兵杀敌来,她的生命更加重要。你那江州军马,暂交由王吸训练,攻灭三秦之事也不劳利兄费心。如今有一件要事托付你,那便是救子房先生脱困。待我汉军还定三秦兵出关东,正要先生这样的顶梁柱归来振奋军心。”

利苍听得明白,慨然应喏:“末将遵命!”

※※※

这边汉军每日在飞沙走石,如火如荼地训练士卒。那边楚都彭城,也是厉兵秣马,准备出师。

将士们快一年没打打仗了。刀枪入库可不是个办法,这样刀会生锈了。只有经过战斗的洗礼,那刀才会越战越亮。

但目前有一个难题,那就是与谁战,到哪里去战?

汉王刘邦还是霸王的兄弟,并未公然造反,表面还恭顺得很。总不至于去攻他,把队伍又带到万里之外的汉中去吧?

就算想去,那如天堑一般的蜀道也不是那么轻易能逾越过去的。

剩下的便只有两个大的敌人。一个是赵王歇,一个是齐王田荣。

那赵歇虽收复了赵国大部分土地,也并不安分,还记挂着河内那块本是赵国的地盘,一度向原为赵将现为殷王的司马卬伸出橄榄枝,让他再次回到赵歇那宽阔的怀抱中来。说什么司马将军本忠臣良将,祖上皆是赵人。若重投我赵国,那张耳留下的左丞相之位舍将军其谁?

瞧这话说得多好听,可人家司马卬偏不上当。老子当王爷当得这么滋润,干什么要去做你赵国的丞相?你赵歇心胸狭隘,能容得下老子吗?

那司马卬也是干脆,当场便将赵歇派来的使者轰了出去。

这一轰不打紧,惹来了赵国的十万大军。赵歇是先礼后兵,见司马卬霸着河内不降,遂派广武君李左车与成安君陈余两位纵横家师兄弟来攻河内。

司马卬自份不是李左车与陈余的对手。他也有办法,早就想好了对策,那就是求援。

寡人是你西楚霸王项羽立的,你不救寡人谁救寡人?一封告急书送入彭城。

上次不援张耳害得张耳亡国,这次项羽是重视了。他远在彭城是鞭长莫及,但钟离昧的军马还驻扎在大梁。于是令莒城侯钟离昧率军入河内以拒赵兵。不仅如此,项羽还令河南王申阳领军北上助战。

棋逢对手,都是同门师兄弟,知根知底。李左车与陈余见钟离昧来,料难取胜,遂罢兵而去。这一头事情算是了结。

但那一头不听话的齐王田荣,仍然是横在项羽心中的一块大石。

上次田荣攻灭田安,令彭越攻打大梁,这种深仇大恨,焉能不报?

但齐国并不是那么好打,彭越虽败,齐军却好像越招越多,听说最近发展到三十万了。还有圣剑门两位长老罗啸封皓为他撑腰,腰杆是硬得十足。

这是去侵略人家地盘,而不是巨鹿之战兴义师援助。要与齐赵两国交兵,便可能卷入两国的人民战争中,无休无止。最可怕的是,你去攻这头,那头抄你后路,来个腹背受敌。

西楚朝堂上,群臣争论不休。这棘手的难题,就是老头子范增也拿不定主意。

※※※

一间馆舍外,依然有军兵把守,但看守似乎不那么严了。

艳阳下,院落里,伊人张良正倚靠在墙边,悠闲地看着满园暗香浮动的菊花。

菊花盛开,张良的病经过她自己亲手调理,也好转了不少,已经能下床走动。但她身子骨还很虚弱,站得久了便觉难支,只好倚靠着墙根。

她那如盼的俏眸,紧盯着花间那群嗡嗡乱叫穿来飞去忙个不停的蜜蜂,愣愣地出神。

“蜂儿,你若是能跨越万水千山,把小妹的思念带给信郎,那该多好。可惜你并不是鸿雁,不能傲游九天之上,替我传音。”花下的张良,一想到下落不明的情郎,禁不住喃喃自语。

门外一声咳嗽,打断了她的思绪。

“是那讨厌的老头范增,他又假意探病,来请教疑难问题了。”张良心中升起了一丝愤恨。

故主韩成斩于曹市,虽是项羽下的令,但拿主意的还不是这亚父范增?这不共戴天之仇,张良如何能忘怀?

但愤恨归愤恨,她还要捧出笑脸,去面对这个年纪虽老,却目光毒辣的仇敌。

张良一摆衣角,就地坐下。

她的病情好得越慢,替仇敌效力的时刻便会拖得越久。装病就是她对付仇敌的武器。

日见老态的范增,驻着杖步履蹒跚地走进来,显得很关心地问道:“子房先生病好得如何?”

张良展颜一笑:“多劳上柱国关心,子房已能坐起。不知上柱国今日来此,有何事相询?”

好直截了当!一语便道破范增来此的目的。

那范增是老江湖了,既然被张良道破,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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