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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枝如血-第1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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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苏家收到一封信。
信是给苏叶的,让她前去秋雾山一叙,落款是苏贞。
苏叶看着秋雾山三个字,心里突然有些异样的感觉。
秋华见她神色不对,上前安慰道:“八小姐毕竟先前和府里断了亲的,而且近来事情闹的满城风雨,不想进城被人看见乱说是非也是人之常情。”
苏叶没说什么,让秋华去准备一二,看着远处的夕阳,心里却想着但愿只是如此才好。
然则,当苏叶踏入秋雾山的大雄宝殿的时候,她突然僵住了。
面前的苏贞,不施粉黛一身青衣。
双目轻垂。
那一袭最是让人羡慕的及膝如墨一般的长发……
再也没有了。
山中的僧侣尼姑让开了地方,留下苏贞和苏叶做最后的了结。
苏叶已是泪流满面再难控制。
这个时候,再说什么都来不及了。
苏贞看着她,轻轻一笑:“不必难过,我人就在秋雾山,想见,随时都可以见得到,不是吗?”
“你分明就是故意的,故意等到我阻止不了的时候,才让我来!”
苏贞始终保持着淡淡的笑容:“说起来,我直到这一刻,才觉得我整个人轻松了,从小到大,我从来没有这么轻松过,就连我去进宫检举闵安,我都没有现在这般轻松。我心里,是早就做了这个决定的,并非一时冲动。把你找来,不为别的,是还有许多事,需要让你知道,需要让苏贞,把关于苏贞的事,说完。”
她微微笑着,看着山下的夕阳,轻轻的,迎着风,说着她作为苏贞这短暂而又波澜的一生:“关于我和苏琼的事,你已经知道了。我要说的,是和沈重相关的。当时我人在田庄,闵安过来拿着二姐的遗书来强娶苏家的女儿,他要的是你,这是闵安自己的决定,但是,沈重知道他而要娶你之后也很生气,可后来觉得这样也未必就不可,以你的聪明,必然可以将闵安解决掉,最后再将闵家的一切拿到手中,是以,沈重在那件事上,才会让你如此失望。”
“我也是后来在闵安转而又把目标放在我的身上的时候,才在沈重的安排之下和沈重见了一面。”苏贞微微一笑,淡然地道:“也就是在那个时候,我的人生,彻底的不一样了。”
“我被苏琼牵着鼻子走,做着苏琼的走狗,奇怪的是这个世界上就是一种人,只要是他想知道的事,他总能知道。沈重知道我的一切,知道苏琼的一切,还知道闵安的一切。是他,让我明白了一个人怎么才能真正的站起来,不用再对别人卑躬屈膝,是他,让我明白了一个人对自己曾经做错的事,真正的挽回不是掩饰和受人胁迫。苏叶,”苏贞突然回头看她:“你不要伤心,我做过错事,现在这也是我自己的选择,我只是想让你知道,你心里珍视过的人,他们都没有离弃过你。我曾经对你不起,我也有过自己的小心思,做过一些不好的事,但是我现在真心希望你可以越来越好,你值得越来越好,你坦荡,你理智,你聪明,你重情。不止是我,沈重也从来都没有离弃过你,沈重所做的,只是我们在当时无法看透而已。你知道吗,是沈重暗中相助苏琼一路可以到达京城,只是苏琼自以为是她走运而已。苏琼进了京就直接找我来给她安排一个身份,因为以往就受她的胁迫,我帮她,一点也不会引起她的怀疑。给她的那个叫如烟的青楼女子的身份,也是沈重给我的,如烟,确有其人,但是在早前三皇子那件事发的时候,如烟就已经死了。苏琼只是顶了一个该死去的人名而已……”
一切恍若陈旧而又煽情的老调,颤着音将过往的那些画面一一重现在眼前,那些看见的,看不见的,历历在目。
明明这般陈旧恍若幻影,但却又是*裸的现实与真相。
苏叶的眼睛干涩一片,她觉得自己的泪都流干流尽了。
“沈重和白子胥二人后来都做了很多事,他们阻止你介入,是我的主意,苏琼太危险了,她对你的恨太深了,如果不拔除,你真的太危险了。而且苏琼虽然现在人在天牢之中难逃一死,可她进京的时候,身边养了一些对她死忠的护卫,这些人现在混迹在京都,我真的很怕你一旦出现在京都,他们会做出对你不利之事。”苏贞叹道:“苏叶,我现在才真正的明白,以前苏琼跟我说,陈妙姗也跟我说,她们说这个世上没有谁会真的对谁好,也没有谁就会真的领谁的情,知恩图报这种事都是骗人的。但是现在我信了,我自己就是一个例子,为了你,我做这些事,我一点都不觉得不值得,我愿意为你做这些。那是因为你曾经真心的对待过我,我知道那些都是真的,就连你吵我训我,也都是为了我。只是,我明白的太晚了。”
她回过头来,轻轻松松的看着苏叶:“过了今天,我们就是不一样的人了,我再也不是苏贞了,但是我现在一定要说的就是,请你,一定,一定要珍惜你的夫君,白子胥。”她的目光有泪意闪动,但却是笑的:“这个世上的界限都太模糊了,但是白子胥对你的心,却是人人都可以看得清楚。你不会知道白子胥为你付出过多少,牺牲过多少。也许沈重付出的也非常多,可是沈重太沉重了,人的感情,应该是轻松的。就像我现在这样。”
苏叶原本已经干涸的眼泪,再一次疯狂的涌了出来。
“我能做出这样的事来,我觉得这是我身为苏贞,这一生,最大的荣誉。”苏贞说完,突然间笑叹道:“陈妙姗也出家了,虽然她现在还和我不说话,心里对我还有恨意,但是我相信,总有一天,在佛祖的光照下,她会想明白的。”
末了,苏贞拉住她的手,沉声道:“苏叶,人生苦短,来世未必有缘再见,可以笑,就把以前的不快放下吧。不论是你,还是苏青和苏倩,来世,我们都未必还能做得了姐妹,就比如这一世,我就已经和你们不再有这个缘份了。”L
☆、第396章 因果
从秋雾山失魂落魄的出来,苏叶在山门处遇见了苏倩和苏青的马车。
三人站在山中,站在夕阳里。
时间转瞬而过,岁月就像是一双手,轻而易举的就将她们拉扯到不可挽回不可修复的立场。
岁月无情,但是人却有情。
苏青挺着肚子,已经快要到了分娩的月份,额上一层密汗在夕阳下反着淡淡的光。
苏叶远远的看着这两个与她血脉相连的姐姐。
其实不过是两三年的时间而已,她觉得就已经是这般的疲累了。
苏叶长身而立,半晌后,未发一语,上了自己的马车。
她转身离去过后,苏青和苏倩才一前一后的向山中走去,也是未再看她一眼。
杨枫之策马而驰,车轮卷起路上淡淡的尘埃,车轮每转一圈都是那般的坚定和沉稳,就如同坐在马车里,此时苏叶的心。
她坐在车里,目光是那么的坚定,没有一丝的犹豫和后悔。
苏叶后来无数次问自己,如果那天在秋雾山的时候,她主动上前与苏青和苏倩说说话,哪怕是些粉饰太平的话,会不会结局就不一样了。
但是每一次,她能够给自己的回答,都是否定。
她相信,无论是苏青还是苏倩,和她都是一样的。
每个人都很无奈。
每个人都很感慨。
但是事情发生过就是发生过了,谁也不可能回头重新来过。
苏叶常常在想,也许在很早以前,她们几个的姐妹缘份,其实就已经尽了。
回去之后。小双忍不住跟秋华说了几句。
对于苏贞看破红尘出家之事,每个人都感慨万分。
“八小姐如今走到这样的路上,我心里也觉得很难受,但同时也觉得八小姐这次终于解脱可以做她自己了。八小姐和九小姐之间再没了以前那些不快之事,可为什么大小姐和四小姐她们,就不能像八小姐这样,和九小姐之间说个清楚。重新开始?”
秋华没说话。
半晌过后。秋华微微一笑,把手里的瓷碗放进小双的手里:“砸了它。”
“啊?”小双以为自己听错了。
秋华重复了一遍:“你把它砸了。”
小双比划了一下,看秋华来真的。一咬牙,啪的一下把碗摔在地上。
“碎了吗?”秋华问。
小双不明就里:“碎了。”
“你跟它说对不起。”秋华道。
小双嘴角抽了抽,朝着地上的碎瓷躬了躬:“对不起。”
秋华始终保持着那样清淡的笑容,问她:“那它还原了吗?”
小双的眼眶突然微红。半晌后点了点头:“我明白了。”
秋华却拍了拍她的肩膀:“明白了就收拾干净,别让何然他们看见。否则就该扣你的月钱了!”
小双险些被秋华这突然的转折给逗乐了,一边收拾,一边突然问秋华:“我还以为,你要给我讲杯子和水的道理。”
秋华正在给苏叶挑茶。听闻后头也没回:“那个道理你不是已经知道了,不还是问了这样的话?这个碎杯子的事——你今天问我的这些话,我那天已经问过九小姐了。我摔了一个杯子,才明白。”
小双抿了抿唇。无声的点了点头。
林佩云后来也去过一次秋雾山的。
苏叶让杨枫之陪着林佩云上山。
回来之后,杨枫之说苏贞并不肯见林佩云,倒是陈妙姗,主动要与林佩云见了面。
林佩云倒是没什么,反倒是已经步入空门的陈妙姗非常激烈。
谩骂、诅咒、痛哭……
见到林佩云,陈妙姗这么多年表面维持的淑仪,再也寻不见了。
这些年少了风光,陈妙姗已现老态,出家之后更甚,杨枫之说,几乎都没认出陈妙姗来,完全像一个老妇,唯一不同的是没了头发而已。
杨枫之很感慨,说像陈妙姗这样的,都出了家了还六根不净,只怕秋雾山的山中人不知该有多头疼。
杨枫之说这些的时候,苏叶正在打理她今年开春时新移种下的茶花,此时枝繁叶茂,明年一定会长出繁多的花苞来。
她微微一笑,什么也没说。
不知何时,身边的气息突然不一样了,苏叶下意识回过头去,发现杨枫之已不知何时退了下去,白子胥站在她两步之外。
“闵安死了。”
苏叶浇花的手突然顿住。
“闵安为官的那些年,结下了太多的仇家,他在天牢里,被周围牢中的犯人围打,抵受不住,第二天狱卒发现的时候,他身体都僵硬了。”
半晌后,苏叶抿了抿唇,眉心微微一皱:“闵老夫人呢?”
白子胥看着她,迟疑了一下才道:“还有什么事是你想不到的?闵老夫人得知后,在家中悬梁自尽。”
苏叶点了点头,淡淡地道:“那还是家吗,不过是换个地方坐牢罢了。闵安是作孽的罪名已经坐实,就等着定下日子之后,全家都要抄斩,若不是闵老夫人年纪大,娘家中人曾经在朝中立过功勋,早就直接被带进天牢里了,闵老夫人等的,无非就是午门斩首时还能与自己的儿子见上一面一起上路,闵安现在死在狱中,她必然也不会苟活。”
“你……”白子胥看着她现在这样的平淡,心中越发不忍,他倒希望苏叶可以痛骂,或者大笑,总好过这样无波无澜。
“我以前一直盼着他死,盼着他遭到报应。”苏叶叹道:“等到这人真的遭到报应的时候,我又在想,属于我的报应,又要到何时才会来。”
白子胥的心突然一跳。
但他很快镇静下来,接过苏叶手里的花洒,替她浇灌那株茶花。
“人世间的恨意,大多因为原本老天爷没有判给你的东西,你以为自己可以抢到手里,等到竹篮打水一场空时,有的人会醒悟,但有的人却是执迷不悟。其实这个世界很简单,很公平,只有恶因,才会有恶果。一个人何以会有恶果,那就要看看他浇水的过程。”白子胥言罢,手也停下,他平静的看向苏叶,静声道:“如果你坚持无法渡过你自己心里的那道坎,那就无论是什么果,我和你一起承受。”
看苏叶又要说些刹风景的话,白子胥这次直接竖手打断了她:“别说那些什么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的话,别说是我,我们白家就从来没出过这样的,要是真在我这儿开了这个先例,我回头进了白家的门,也得被扒成皮摘了这一身的光鲜丢出来。你说因果是吧,有果必有因是吧,我这样跟着你守着你,这个果,你怎么不想想是不是也有个因呢。你想不明白,只是因为咱们还参不透这其中因果罢了。”
苏叶看着他,半晌后露出了甜蜜的笑意。
白子胥这才心满意足的跟着笑了。
迎着夕阳,两人在向阳苑,照拂着向阳苑的绿植,时间似乎过的很慢,又似乎凝止了,一大片余辉斜斜的洒下,将二人的影子打在葱郁的绿植上,甚是和谐美满。
远处站着秋华和月七。
月七一边给秋华打着扇,一边瞧着向阳苑那二人的影子,皮笑肉不笑的讥讽道:“你说他们俩是不是傻,这天儿热的,还是咱们更聪明些,再怎么着也得找棵大树乘乘凉才是……”
秋华瞪了他一眼:“你懂什么!”后而重重的拍了他一下:“用力点扇,一点都不凉快!”
“是是是……”
闵安死了,苏叶去秋雾山找到苏贞,把这件事告诉给她。
苏贞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
苏叶却仔细的看着她。
半晌后,苏贞微微垂了眼。
“人总是要为自己做过的事,付出代价来交换的。”
苏贞说完,就让苏叶自便,飘然离去。
看着空无一人的大殿,神态庄严的佛像。
苏叶只觉得有一股无力的感觉一丝丝的蔓延上来。
但是同时,白子胥的身影却又清晰的浮上了她的心头。
她不动声色的,将这一切负面的情绪,狠狠的压了下去。
苏叶近来已经将生意上的事情一点一点的放下。
兴许是发生了太多的事,纵然有些关系有些人再也不能像从前一样,却仍然还是放下了。
这些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东西,其实顺其自然就好。
她能想得通,白子胥最高兴不过,苏家的生意有苏亦诚打理,也是越来越好,发生了那么多事,苏亦诚也成熟了很多。而苏叶和白子胥这边的生意,苏叶终于也慢慢脱了手,全权交给张妈妈和秋华还有苗文初三人做最高决策。
而她,白子胥在桐州的时候,就和白子胥养养花,偶尔去几个产业那里逛一逛,泡泡温泉,养养花。
白子胥回京的时候,她就和小双还有林佩云坐在一处,说说体己话,做做女红。
苏叶觉得,自己的手艺明显进步了,用不了多久,就可以给白子胥绣个像样的荷包了。
而日子,也不知不觉在这样平静的生活中,慢慢的靠近了苏琼问斩的日子。
人人心里都应该是明白的,但是,却像是说好了一般,竟没有一个人提起。L
☆、第397章 死亡
越是距离那个日子越近,苏叶不知怎的,心里就越来越不安了起来。
张妈妈过来跟她汇报近来生意上的事情,公事谈完,自然而然的,张妈妈就问起苏叶近来的情况。
张妈妈最是拿苏叶当女儿来看待的,从帮苏叶打理生意之后,跟在苏叶身边的时间就短了,每次过来,都难免问长又问短。
苏叶对张妈妈有些很莫名的依赖之情。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蓝嬷嬷走了之后,张妈妈就接替了蓝嬷嬷,在苏叶到了这个世界以来,身边的人,都是伺候着跟着原先的苏叶的,只有张妈妈不同,是后来才进的府,是以张妈妈对苏叶来讲,是来到这个世界之后才认识的一个亲近她的人,不需要计较过往,那种感觉,很微妙。
她忍不住说出了自己的紧张。
张妈妈皱着眉,安慰着她:“我明白你的心情,苏琼确实太厉害太本事,几次三番都能逢凶化吉,总有人替她顶包,这次终于绳之以法,难免会让人担心这次还会不会让她再一次逃之夭夭。”
这种说辞,苏叶这些日子也拿来这样安慰自己,但是张妈妈此时这般说就,却并没有成功的安抚的了她。
见她依旧不安,张妈妈叹道:“她人在天牢里,还能翻出什么花样来,她现在没有名没有地位,她头上的这个罪名,不会有人给她翻案的,都到了跟前了,难道还会像戏本子上写的那样,到了刑场,再来个刀下留人?”
苏叶抿唇不语。
送走了张妈妈。苏叶却觉得心情异常的烦燥。
白子胥看着她,心里也不是个劲。
“再等等就好了,三天后她就要在京中受刑,不会再有异了……”
苏叶点了点头,早早的就躺下,不想让白子胥为她担心,闭上了眼。
白子胥躺在她身边。直到听到她呼吸渐渐沉了起来。这才悄悄的起身去熄了烛。
一片云雾。
雾中,朦朦胧胧隐约似乎有个白衣人影。
背对着她。
苏叶不知自己身在何处,也想不起来自己怎么会走到这里。下意识的就想找白子胥。
可是左右看去全是迷茫的大雾,除了前方那抹白色的人形,什么人都没有。
但是,潜意识里。她总是不想靠近。
可不知怎的,心中升起的恐惧感让她不敢发出声音。
甚至。不敢去唤白子胥。
可是她不动,那人似乎却离她越来越近。
那一身白,那披散着的长发……
她只觉得自己呼吸艰难,下意识就想往后跑!
突然。那原本一动不动的如死尸一般的人突然向她冲了过来,手里提着一个模糊的东西,一刀就扎进了她的心脏!
一切快到让她都来不及反映。
但是她却清楚的看到面前的人正是面容已经极度扭曲的苏琼。
她觉得自己快要不能呼吸了。她看着周围越来越浓的大雾,她想。或许她就要死了。时间似乎突然间静止了,她恍惚间想起了她的上一世,上学、读书,从小就过着虽不富裕却也衣食无忧的生活,再是普通不过再是平常不过。然而却又像什么都没有经历过没有活过,直到出了意外,来到了这个世界,一抹幽魂,伴在苏荣身侧。
她突然想大声呼唤苏荣。
她想,她要死了,那么苏荣会不会过来接她。
然后又突然想起自己做为苏叶活的这几年,那么多那么多的过去,她突然间觉得自己是那么的累,疲倦至今,有风吹过她的面颊,她隐隐的竟想着就这样死了其实也挺好。
然而,心中似乎有着隐隐的牵绊,那个姓白的男子。
所有的绝望在想到那个人的同时,瞬间就飘散了一般。
然后,她就看见苏琼正疯狂的冲她狂笑不止,手上的手还滴着从她胸口流出的鲜血,而在她觉得自己终于死去之前,她清清楚楚的看到,苏琼手里提着的,是那已经紧闭的桃花眸——白子胥的人头!
“啊——”
噌的一下,苏叶惊坐起。
白子胥几乎同一时间坐起,连忙就将她抱了住。
感觉到身后紧紧的怀抱,苏叶这才苏醒,一身冷汗。
她惊的失声痛哭,紧紧的将白子胥抱住。
“没事没事,做了个噩梦而已,我在呢,我在呢……”白子胥吓坏了,连忙轻轻拍着她的背,慢慢的安抚着。
但是苏叶却抱的他越发的紧。
白子胥的眉深深的锁起。
他抚着苏叶的发,心也在怦怦的跳。
他突然想起,那时与苏叶像较劲一般的彼此都无法入睡的时候。
那时苏叶的压力那般的大,却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过。
“你梦见什么了……”
他分明的感觉得到苏叶听到他问的这句话后,身体瞬间的僵硬。
“没有没有。”苏叶突然挣开了他的怀抱,嘴上这么说着,眼睛却是不敢看他:“已经忘了是什么了,睡吧。”
看着她又躺下,白子胥叹了口气,掀开被子准备去拿热毛巾来给苏叶擦擦汗。
他才一动,苏叶竟是惊的再次坐起:“你要去哪!?”
这不像是问句,这更像是命令。
白子胥顿住:“去拧个毛巾给你擦擦汗……”
“不,不用!”苏叶赶紧抓住了他,方才惊醒时那种恐惧的神色再次浮上了她的面容,看的白子胥的心都揪住了。
白子胥深吸了一口气:“好。”
两人再次躺下,苏叶却是紧紧的抓着他的手臂不放,一直拥在她的怀里,也不知过了多久,听见苏叶似乎又睡了,白子胥就想活动一下被苏叶勒的有些发麻的手臂。
可是才轻轻一动,苏叶竟是再次惊醒,紧紧的抓住了他:“你干什么?”
白子胥震惊极了,但是连忙装作睡迷糊的模样嗯了一声,苏叶见他只是睡的发昏,这才踏实了些,笑了笑轻声哄着他:“没事没事,快睡吧。”
苏叶再次躺下。
白子胥却是再也睡不着了。
这么些年来,他见证了苏叶是怎样一步步走到今天的地位,而这一刻,他也见证了这样的一个女子,在经历过那么多锤炼之后沉淀下来的辛酸。
苏叶在他身边,紧紧的抱着他的手臂渐渐睡去了。他却在黑夜里清醒的醒着很久久,心里是山风呼啸过后的平静。没有怨愤,也没有疲累。夜风轻袭,窗上有树影在微微晃动,打在地上是轻碎的月光,这初秋的时节,连轻轻袭进来的夜风,都是温和的。他却恍惚的再一次想起了初见苏叶时的样子,明明已经过去很久了,但是那一幕就像刻在了他的脑海里一般清晰如昨,连色彩都不曾斑驳。
他想要给的,就是让她温和温暖,就像那天温暖的阳光和恰到好处的宁静与平安。
而他,从来是不需要她知道的。
如果可以,他愿意自己躺平成路,送她去平安宁静的所在。
他知道苏叶在恐惧什么。
可是他希望让她明白,人的希望是掌握在自己的手里的。
他从来没有这样期盼过一个人早一点死。
如果可以,他真想立即去京城的天牢,把苏琼解决掉,再也不让苏叶受这般磨折。
但是他也知道,这样是无用的。
一切,就像是有安排的。
一切的预感,就像是命运给你的暗示。
就在苏琼行斩的当天,京中传来消息——当天早上,提苏琼出牢时,发现五名狱卒全部惨死,全部都是一刀割喉当场毙命,而苏琼,逃出生天。
苏叶的茶盏当场从手中滑落摔在地上,摔了粉碎。
滚烫的茶水泼洒在她的脚面上,都浑然不觉。
秋华还没从苏琼从牢中逃出的事情中惊醒过来,立即赶紧扒下去帮苏叶处理脚面的烫伤。
苏叶却是瞬间崩溃了。
她完全都没有发觉秋华在她的脚下,激动的惊坐起,失控的道:“她怎么会逃出来,她怎么会逃出来!!”
白子胥上前握住苏叶的手,安抚着她的惊慌失措:“你听我说,京城已经全面封死,三皇子的余党,不会让她逃出京城的,这等于是皇家的耻辱,她不可能躲得过层层守卫的……”
听到白子胥的声音,苏叶这才稍稍的镇静了些许,激动、恐惧,让她的眼眶充满了泪水,半晌后,她紧紧的拥住了白子胥,失声痛哭:“你不要离开我……”
“我不会的,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
白子胥说着,一边向月七和杨枫之递着眼色。
而杨枫之和月七,面目异常的怪异,两人甚至是慌张紧张的,对视了一眼之后方才下去。
出了正厅,杨枫之四下里看了看,这才拉了月七到角落去说话。
“真的要瞒着九小姐,苏琼已经逃出京都的事,真的不告诉九小姐吗?这样好吗……”杨枫之很是焦急:“九小姐的性子你们不是不知道,她向来都要掌握事情的全部,这样她才会安心啊……”
月七看了一眼厅堂,也是很担忧,但还是摇头:“九小姐现在这个状况,真的不能再给她添任何压力了,我们这边会谨慎小心盯着的,这段期间一定要保护好九小姐……苏琼没有路可走了,我们都担心苏琼不是逃命,而是要鱼死网破同归于尽啊……”L
☆、第398章 波澜
后来谈到细节问题,杨枫之和月七的话有些含涩莫名,回答苏叶的话有几分躲闪之意。
苏叶当场就急了眼,杨枫之这才垂着首将事情始末道来。
“那五名狱卒死相极惨,下身皆被砍的血肉模糊,杵作检查出那些伤口都是死后留下来的,真正致命的就在脖颈处那一刀,而且……”杨枫之的声音压低了几分:“而且,这些人在死前,曾经……曾经与人发生过……发生过……”
“发生过关系?”苏叶不敢相信的接过话来反问杨枫之。
杨枫之脸都红了,沉声点了点头。
苏叶震惊的跌坐在椅中。
就像平地里滚起一个惊雷,所有的一切都被震撼了。
还有什么事,是苏琼为了目的可以做不出来的。
一个女人,是怎样做到压上自己可以用得上的所有的资本,付出这样大的代价,并且最后不仅将五名狱卒杀死,还在这五人的尸体上疯狂的发泄……
苏叶突然觉得浑身发冷。
杨枫之进来汇报之前,就让小双回避了,秋华坚持要留下的,听到这话之后,震撼极了。
这还是人吗?
这不是人,苏琼已经不是人了,这是一个疯子,一个魔鬼。
就连秋华都忍不住攥紧了双拳,双目发狠。
又是这样,又是这样!
为什么每次都是如此,她不明白,为什么苏琼做恶那么多,可为什么苏琼总是最紧要的关头,就是可以逃得过最后一劫。
她看了看苏叶的脸色。也是煞白没有血色。
所有人都很紧张苏叶,尽管一切看起来与往常无二,但是苏叶感觉得到,她生活的范围,气氛不一样了。
为免让大家更加劳累,苏叶本来出门就已经不多,现在是越发的少了。
而秋华和小双。总是会换着花样的陪着她。生怕她在府里觉得发闷,一方面也想缓和这紧绷的情绪。
别人不说,隐瞒。不代表苏叶感觉不到。
看着日出日又落,杨枫之和月七没有再禀报过任何进展,但是现在这种情况,不是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
苏琼色诱狱卒逃出天牢。这对朝廷也是一件耻辱之事,全城封锁。至今未有下落,而苏琼,已是全国通缉的重犯。
那又如何。
压抑。
这种情绪在苏叶的心里,她觉得这种情绪就像缠在她身上一般怎么也甩不掉。她让白子胥派些人手去秋雾山保护苏贞的安全,毕竟把苏琼害到这步田地的,苏贞的责任推卸不得。
苏叶这段时间常常会发呆失神。她想着苏琼这么些年来害过的人,甚至到最后亲手杀了人。这一切的形成,这一切的恶果,到底是谁一步步的让苏琼变成了这样的一个人。
或许,人的一生就是一局看不透的棋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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