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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蓉帐-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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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不可能每件事都做得十全十美,但在有限的能力里减少错误,就需要细心谨慎,反复检查了。

确认她方才没有遗漏什么,仲冉夏放下双筷,吩咐道:“菲儿,让人把账本都收拾好。”

她很快让屋外的人把榻前查看过的账本搬了出去,却又抬了两个大箱子进来,仲冉夏疑惑道:“这是什么?”

菲儿叮嘱下人小心放下,转头恭敬地答道:“回小姐,这是先前剩余的账本。”

仲冉夏的视线在箱子里一转,嘴角抽抽。这些账本足足有刚才那些的一倍之多,果然不是人干的活,她不由暗叹自己为何要管上这闲事了。

交代菲儿把饭菜都撤了,又让她围着软榻点燃了十数支蜡烛,屋内光亮如昼。仲冉夏这才又捧着账册,在纸上速算起来。

卧室的烛光亮了一夜,展俞锦推开半掩的房门时,看见的便是抱着账本蜷缩在软榻上的瘦小身影。

面色发白,秀眉紧蹙,睡得并不踏实。

一地散落的纸张上写满了许多未曾看见的字符,他弯腰拾起几张,淡淡一扫。榻前的账本凌凌乱乱,展俞锦小心避开,低头拿走了仲冉夏手中还紧握的毛笔。

这一碰,她微微一震,却是惊醒了过来。

睁眼看着跟前放大的俊脸,仲冉夏从迷茫骤然变成惊吓的神色,一个激灵坐了起身:“……展公子,有什么事吗?”

“娘子一夜未睡?”展俞锦抿唇一笑,双目溢满了关切与暖意:“这么多的账本,都查看完了吗?”

“嗯,”她应了一声,抬头见那双黑眸中的震惊一闪而过,仲冉夏立即回神:“展公子,有何不妥?”

“没有,娘子辛苦了。”展俞锦温和一笑,将毛笔置于桌上。

看到他手里写满竖式的白纸,仲冉夏皱起眉,转而笑着,自然而然地从美相公那里取走了纸张:“让菲儿收拾便好,不劳展公子费神了。”

展俞锦依旧浅浅笑着,任由她把纸张都拿了回去:“既然娘子将账本都看完了,店里少不得掌柜,下午便让他们过府?”

“也好,”仲冉夏点头应下,确实有些掌柜从外地赶来,这一来一回已经费了不少时日。多逗留一天,这店铺就得少赚一日,总是不划算的。

钱奴的因子在作祟,她自然不会拒绝展俞锦的提议了。

待掌柜们莫名其妙被叫来仲府,听闻大小姐已经把账本都核对了一遍,惊得人人张大口,险些说不出话来。

先不说这效率,原以为她不过动动嘴皮子,这事大多会交由旁人来办。谁知这位仲家大小姐居然亲力亲为,还连夜看完了账本。

在座的掌柜们震惊之余,不由悄悄往外一瞧,估摸着这天该下红雨了。

红雨没见着,看到仲冉夏眼底下淡淡的阴影,几位老掌柜反倒心下感动。大小姐终于是改邪归正,懂得为老爷分忧,实在可喜可贺。

想到这里,众人的目光不禁纷纷投向跟随而来的展俞锦身上,对于仲冉夏的改变,自然是都归功在这位新入门的美相公了。

仲冉夏没有注意到他们的眼神,困倦地眯起眼,先把好话说在前头:“这几年,有劳各位掌柜仲家的生意才能这般蒸蒸日上。”

“大小姐谬赞了,”掌柜们惶恐地答道,心里思忖着她用意何在。

丢一个果子,接下来自然是大棒子等着伺候了。

仲冉夏示意菲儿让仆人把一小箱账本抬进了前厅,淡然开口道:“只是这账目上若是有了纰漏,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众位掌柜认为呢?”

看他们纷纷点头,她低笑道:“那么里面的小问题,大伙明天之前改好了,再送入府中吧。若是再出了错,众位劳苦功高,仲府自不会亏待,却也不敢再用各位了。”

说罢,仲冉夏用长袖掩着面,偷偷又打了个哈欠。

侧头瞥见展俞锦嘴边浅浅淡淡的笑意,墨黑的眸子定定地看着她,深邃莫测。

她不由正了脸色,若无其事地瞧了回去。

却见他一挑眉,唇边的弧度更深了,笑得是别有深意。

仲冉夏看得心里一跳,美相公突然笑得更为灿烂:“折腾了一宿也该累了,俞锦这就伺候娘子就寝如何?”

这话说得贼暧昧,仲冉夏余光瞄见底下的掌柜会意的笑容,恨不得上前把展俞锦的嘴巴给撕了。

不过她突然转了性子,重视起这府中的生意,未免让人生疑。仲冉夏索性顺着他的话,娇滴滴地道:“相公有心了,菲儿,送客。”

说罢,她径直就往卧室走,困得眼里只看见那柔软的床了。

正形象全无地往大床上一扑,迷迷糊糊地闭上眼,忽感有人轻柔地解开自己的腰带。以为是菲儿,仲冉夏便随她去了。

可是当那若有若无的药香飘来,她愕然地睁大眼,下意识地抱着被子向床内一缩:“展公子,你怎么在我房里?”

坐在床沿,展俞锦低下头,双手慢条斯理地褪下外衫,淡笑道:“自然是侍候娘子了。”

仲冉夏面色一僵,见他指尖一挑,动作说不出的优雅,却极为迅速,转眼便剩下一件亵衣。

展俞锦大大方方地站起身,就要将这件薄薄的单衣脱下,惊得她立刻跳起来,抓起外袍套在他身上,绞尽脑汁找借口,最后只憋出了一句:“……天色还早,公子不妨随我去后院走走吧。”

原来她是耍刀的

夏日炎炎,仲府的后院绿树葱葱,花香满溢。假山亭台,小桥流水,端得是风雅精致。

两人漫步其中,仲冉夏突然发现一汪清池,在阳光下泛着细碎的亮光,却是空空如也,不由惋惜:“怎地不在这池里种上清荷?”

展俞锦墨黑如漆的双眸望向她,看得仲冉夏胸口狂跳,片刻后才见他开口道:“娘子素来不喜莲,尤其是这白荷。”

仲冉夏眼皮一跳,想起那日她在杏香阁脱口大赞那池白莲,是不是也让风莲起了疑?

压下心中的慌乱,她微笑着问道:“那么,展公子呢?”

他睇了过来,眼神说不出的缠绵深情:“娘子不喜,俞锦自然也厌恶得紧。”

闻言,仲冉夏面皮微烫,再也没了言语。

清风拂面,又得美男在旁,若是旁人,即使面上未曾涌现欢愉之色,也该在心里窃喜。

可惜对仲冉夏来说,却是如芒在背,纠结又费神。

该说什么,该如何应答,该表现出怎样的神情才符合这原主人的性情。不过一刻钟的功夫,她已是薄衫尽湿,筋疲力尽。

加之昨天一夜未睡,只觉太阳穴“突突”的疼,恨不得立刻离开此处,飞奔回房。

本想再用展俞锦体弱的理由打发,仲冉夏偷偷一瞄,却见如玉的面上透着几分红润,双目炯炯有神,先前的病弱之态尽数消失。

这借口怕是用不上了……

幸好钟管家及时前来,算是解救了在水火之中的仲冉夏。

“出什么事了吗?”她微微蹙起眉,仿佛对他的打扰感到不悦,实际上暗地里是大大地松了口气。

钟管家确实不负所望,瞥了展俞锦一眼,低头拱手道:“大小姐,请借一步说话。”

仲冉夏略感歉意地看向展俞锦,尚未开口,便见他主动告辞:“俞锦有些累了,这便回房歇息。”

眉眼一动,他轻轻笑道:“娘子,不要过于操劳了。”

轻柔的话语,不难听出其中的关切之意。纵然仲冉夏心知展俞锦不简单,也不禁有些动容。

待他的身影消失在远处,仲冉夏与钟管家一前一后走进深处的凉亭中,淡淡问道:“此处无人,不妨直说。”

钟管家站直身,脸上原先的恭敬内敛的神色褪了下去,低笑道:“小姐的身子可是大好了?”

仲冉夏诧异地盯着他,那张平凡的脸面突然转换出不一般的气势,她暗暗心惊,谨慎地答道:“有劳管家关心,我已然痊愈。”

“既然好了,为何迟迟不开始晚课?”钟管家眉头一皱,不满地低喝道。

她愕然,晚课?

不着痕迹地打量着他,寻思着两人的关系非同一般,只是仲冉夏不清楚是敌是友,小心翼翼地推诿道:“近日爹爹不在府中,账目繁多……”

钟管家大手一挥,不耐地打断道:“这一年你不是都将账本送与姓展那小子看的么,怎又自个揽上身了?”

仲冉夏一惊,展俞锦这才入府不久,仲府邸一年的账本,究竟是怎么回事?

心思一转,她支吾道:“相公病弱,这才刚刚有了起色……”

“病弱?”钟管家冷哼一声,径直坐在石桌前,不屑道:“也就是你这傻丫头才会深信不疑,那姓展的分明就是内力折损,受了重创。当初多次劝诫,你却一意孤行。”

他摇摇头,忽又叹道:“只是那些账本,姓展的根本不放在眼内,丫头直接丢与他便是奇+shu网收集整理,浪费那么些时间作甚?”

说罢,抬眼瞅向仲冉夏,钟管家狐疑道:“平日丫头你最烦这些,怎地居然认认真真地核对账目了?想当初,仲老爷三番四次尝试,你还把账本都撕烂了不少。”

仲冉夏一怔,转而苦笑。难怪那些掌柜的脸色如此古怪又担心,原来这身体的主人有过前科。

撕烂账本,也只有原主人才做得出来!

可是展俞锦并非重病,内力折损,又是何人所为?

且在一年前,他便深得原主人的信任……

目光一沉,仲冉夏斟酌着说:“钟管家,这晚课……”

“得了,今夜亥时,在西厢石院。”他挥挥手,这事就这样定下了。

晚课究竟要做什么,仲冉夏心里没底。她早早把菲儿打发去睡了,又叫多了几人守在展俞锦的房前,明为伺候,实际上是行监视之举。

她不清楚美相公的身手是否跟袁大夫所言那般,不过是粗浅的防身功夫。派人盯着,即使是多此一举,总能提前给自己通风报信,好让她未雨绸缪。

白天仲冉夏不经意间向菲儿打听到西厢石院的大约位置,传言此处闹鬼,早被老爹请道士驱鬼作法,列为府中禁地。

她亲身前来,院内杂草丛生,墙壁斑驳水迹,屋顶角落层层的蜘蛛网,显然多年来未曾有人来过。选这样的地方习晚课,确实不易被发现。

钟管家身穿黑色短褂窄裤,干净利落。面目与白天有些微的差别,面目透着坚毅之色,目光迥然而凌厉。

仲冉夏慢慢上前,幸好她今晚也选了一件窄身紧袖的衣裤,不然跟他格格不入,肯定得露馅了。

见她迟疑着站在不远处,眼神飘移,钟管家蹙起眉,狐疑的视线在仲冉夏脸上一转,厉声道:“几天不见,你就忘了怎么跟师傅行礼了?”

仲冉夏一怔,快步上前,神色惶恐,礼数周到地道:“……小徒见过师傅。”

钟管家扫了她一眼,随手将插在地上的一把大刀拿起,扔在她面前:“养病数日,让为师看看你的刀法练得如何了。”

仲冉夏懵了,原主人居然会耍刀?

低头看向她的左手掌,原来这些新旧的茧子,都是刀柄磨出来的。只是,而今自己要怎么糊弄过去?

若说她多日未练,忘记得七七八八,这钟师傅会不会立刻掏出鞭子抽打自己?不然,她该怎么解释自己半点刀法都不会了?

仲冉夏心慌意乱,一时间也没找着适合的理由,焦虑不已。

“怎么,又忘了?”钟管家双眉一竖,就要发怒:“你这刀法学了整整三年,至今却没有半分起色,来来去去只懂得投机取巧。对着三教九流的家伙还能勉强应付,若是遇着高手,丫头你连怎么死都不晓得!”

“师傅,徒儿错了。”仲冉夏一喜,不知该庆幸这原主人太笨,还是她不用苦思冥想再寻借口。

“过来,为师看看你的情况。”钟管家两指搭在她的手腕上,半晌挑眉又要发怒:“你又练了什么旁门左道的东西?经脉阻塞,真气不稳,还少了大半!如果不是仲老爷曾对为师有恩,早就不再理会你这不争气的丫头了!”

“师傅息怒,徒儿一时鬼迷心窍,以后定然改过自新!”她立即言明表志,就差伸手发毒誓了。

见状,他甩开仲冉夏的手臂,单手握着大刀,冷声道:“既然如此,今晚便教你几招入门刀法,丫头你且好好记着,莫让为师再失望。”

“是,徒儿谨记。”她诚心诚意地垂眸答道,将钟师傅舞动的一招一式紧紧记在心头。

之后的几夜,仲冉夏独自前去石院自行练习刀法,却未曾再见到钟管家。

白天在府中偶遇,他也是一副冷冷淡淡的神色,眼神沉着,并没有那夜所见的逼人气势。

她心里有种感觉,白天看到的钟管家,并非是夜里那位师傅。脑海中突然浮现出“易容”二字,想必是老爹为了让师傅名正言顺地出现,才特意安置的管家身份。

仲冉夏不清楚这师傅是否是世外高人,又或是江湖赫赫有名的高手。但见他一手刀法犹若行云流水,心下佩服。尤其是她如今情况未明,多一项武艺防身亦是好的,自是认认真真地埋头苦练。

几天下来,仲冉夏自亥时开始,四更才回屋。早上迟迟醒不来,趴在床上,腰酸背痛。

掌心被刀柄磨出了水泡,左手臂又沉又麻,知觉没了八九成,让她苦不堪言。

最郁闷的是,仲冉夏还得小心防着旁人发现她的不适。首当其冲的,自是突然前来要与她一同用饭的展俞锦了。

好在这原主人平日用得都是右手,也就没有露出端倪。

她还不放心,说是无意被金钗在掌心刮下一道浅浅的红痕,抹药后,自己用薄薄的白布包住了左手。

此间菲儿多次提出要帮忙换药,都被仲冉夏冷冰冰的眼神制住了,还抬出了不愿被人碰触的厌恶神色。

于是,她识趣地再也不敢多事了。

“娘子受伤了,怎地不让袁大夫来瞧瞧?”展俞锦放下筷子,眸子在她的左手上一瞥,语含关心。

“小伤罢了,何需劳烦袁大夫?”仲冉夏不紧不慢地挡了回去,端起盛了汤的瓷碗,当然用得是右手了。

“若是留下疤痕,岳父大人怪罪下来,俞锦难辞其咎。”他对上仲冉夏的眼,轻声一叹。

“爹爹并非不明事理的人,相公无需担忧。”她秀眉一挑,漫不经心地转开了话题:“既然之前的账本都是由相公核查的,剩下的事就麻烦你了。”

“为娘子分忧,这是俞锦应当的。”那日在掌柜面前示威后,仲冉夏就命人把重新改过的账目送去了他的房中,明明白白地把事情转交到他手中。

展俞锦念及以往三个月的账本,他也得两天才能完成,她却只需一夜。他重新查看了出错的账目,细微之处的漏洞,仲冉夏并未忽视。

可见她速度之快,也并非囫囵吞枣,粗粗翻阅。

用饭的夫妻两人默默无语,身边侍候的婢女小厮更是大气也不敢出,生怕得罪了两位主子。

钟管家适时出现,递上一封信函:“小姐,杏香阁送来拜帖。”

仲冉夏展开一看,果真是风莲的邀约。

怕是她几日未曾到杏香阁,与以往的性情不符,让风莲担心少了一位金主,便着急地遣人来请了。

只是彤城何人不知仲家大小姐新婚燕尔,却登门送帖。该说他有恃无恐,还是胆大妄为?

偷偷瞄了眼身旁的展俞锦,只见他眼观鼻鼻观心,默然地品着茗,神色不喜不怒。

这是毫不在意,还是习以为常?

仲冉夏放下请帖,指尖在桌上轻轻敲打。半晌,淡淡道:“钟管家,库房里不是有一盏七彩琉璃灯?待会便让人送去给风莲。”

那日公然在大白天被轻薄,她还心有余悸。如今还不能撕破脸,寻思着平常男人寻花问柳,不也是送礼哄哄了事,如今自己也就学一学。

钟管家应了,转身便吩咐下去。

展俞锦倒是有些惊讶,笑道:“杏香阁的阁主亲自邀约,娘子好本事。”

仲冉夏听得别扭,这话是夸还是贬?

笑了笑,她靠近了些许,暧昧地张口:“难道,相公不介意么?”

放下茶盏,黑漆漆的双眼眸光流转,他缓缓笑开了:“娘子如今不是还留在俞锦的身边吗?”

仲冉夏一窒,居然被他噎得辩驳不得。

采花贼

半个月下来,那几招入门刀法,仲冉夏练得熟了,虎虎生威,看起来也颇为有气势,便寻思着找钟管家再接着学。

可是亲自去请了几回,都被他匆匆打发了。

最后好不容易去了石院,他眯着眼看了一会,挥挥手呵斥着仲冉夏火候未到。

再继续学其它招式的事,自然是不成了。

不过钟管家看她光有招式没有内力的空架子,面上不悦,又丢了一本小册子过来,说是让仲冉夏好生把内力给练出那么个回事,再来寻他。

她无奈,只得接下了。

这小册子不过十多页,薄薄的一本,仲冉夏还道是内功比这刀法要容易得多了。谁知翻开第一页,便懵了。

半晌,才后知后觉地想起,古人内功都以穴位为重,可她一个现代人,怎么可能懂这些?

郁闷之余,她便想到了那位袁大夫。既是郎中,自是对这些穴位甚为熟悉。

只是以那钟管家所言,原主人不学无术,性情骄躁,如今又用什么理由请教袁大夫?

左手掌的伤口是不能示人的,若说她突然对药理感兴趣,也未免太荒唐。

思前想后,仲冉夏还是先遣了菲儿先把袁大夫请了来。

至于套话的方法,便利用起原主人虐待仆役的传言好了。

袁大夫正在问诊,却突然被仲府的人不由分说请了回去。

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是仲家那位刚入赘的美郎君病入膏肓,看着要伸腿断气,这才慌慌张张地把大夫给劫走了。

只怪仲冉夏没有说清楚,菲儿以为她身子不适,生怕老爷不在,出了半点差错,才让护院和轿夫不管如何在第一时间把袁大夫接回府中。

当仲冉夏躺在院内的软榻上,悠闲地晒太阳时,看到的便是被人半拖半拽,跌跌撞撞走来的袁大夫。

她见着几人神色慌张,满脸大汗,转眼一想便知晓了其中的误会。自然不会开口澄清,打发掉护院,让菲儿送上极品香茗,这才让袁大夫发青的脸色缓了不少。

“不知大小姐请老夫前来,所为何事?”袁大夫这一瞧,就看出仲冉夏面色无异,身子并无大碍。以为她这是戏弄自己,当下语气就有些生硬了。

“我近日翻了些书,心有疑惑,便只好请教袁大夫了。”她笑了笑,不忘哄上两句:“袁大夫的医术了得,在彤城何人不知?”

闻言,袁大夫捻着胡子,虽仍旧板着脸,眼底却有了些得意之色:“仲小姐若有疑问,老夫定然知无不言。”

“甚好,”仲冉夏微微颔首,转头吩咐道:“菲儿,昨儿的甜点你做一份送来。”

菲儿迟疑道:“小姐,此处无人伺候,不如让外院的丫鬟进来?”

“不必了,”她摇头,跟袁大夫的对话,并不想有第三人知晓。

那份甜点耗时耗力,一个时辰之内回不来。仲冉夏有足够的时间,慢慢询问。

不清楚这里是否已经有了针灸之术,她从袖中取出一个枕包,上面几根绣花针闪烁着银色的寒光。

袁大夫眼神一动,不解地看向她,却见仲冉夏不慌不忙地说道:“下人不听话,总是杖刑、夹手指没意思,不知这银针刺入各大穴位,会不会有什么不同的效果?”

为了显示出自己的冷酷,她唇边含着浅笑,心里却被这几句话寒得暗地里抖了抖。

袁大夫明显被吓到了,怔忪了许久,才支吾着答道:“……回小姐,银针刺穴,是以重病之人不得已而为之。这穴位一错,恐有性命之忧。”

“嗯,若就这么一下就丢了性命,倒是无趣至极。袁大夫可否把穴位给我说说,免得以后一时失手……”

失手之后如何,自然不用她多说了。

袁大夫垂下眼,脸色一僵:“人身穴位有数百余个,老夫一时之间也说不清。不如老夫回去详细写下,再让童子送与仲小姐。”

仲冉夏求之不得,当下便允了。

袁大夫也是守信,三天后便送来全身完整的穴位图,统共有七百零二处之多。

不看不知道,里头有一百零八个要害穴,其中有七十二个穴一般点击不至于致命,其余三十六个穴是致命穴,俗称“死穴”。

看这些“死穴”上,袁大夫用朱笔描了又描,仲冉夏不由失笑。一看就知他怕自己手中的银针一歪,就这样糟蹋了一条性命。

有了这穴位图,她翻看小册子,终于是瞧出些眉目来了。

琢磨了两三天,便感觉到腹中有一股微热的气息慢慢上涌。立刻依照册子所言,在全身行了一周天,这才吁了口气。

仲冉夏想象到自己以后能凭着这内力飞檐走壁,愈发积极地投入到练功上面来。

可惜,不久后她就被钟管家泼了一桶冷水,心里拔凉拔凉的。

“飞檐走壁,没有十年二十年,丫头你是不用想了!”看她练得如此兴起,居然只想学轻功,气得钟管家胡子就要竖起来。

轻功确实要学,可这是逃命的功夫,只守不攻,不就是挨打的份?

他恨铁不成钢,自己难得收的这徒弟居然如此不争气!

“有了内力辅佐,你的刀法如虎添翼。”钟管家压下心中就要窜起的火苗,心想这丫头难得上进,虽说不知这一头热能维持多久,总比以前的懒散要好。

“内力需循序渐进,别过于着急,不然只会适得其反。”细细叮嘱,不难听出他的关切。

仲冉夏心里一暖,感激地笑道:“多谢师傅,徒儿晓得的。”

“先前为师离开一月,丫头你究竟修习了什么功夫?不说这内力少了七八成,连身子骨也弱了?”背过身,钟管家皱眉问起。

她心下苦笑,天知道原主人偷学了什么功夫,把小命也给折腾没了……

抿着唇,仲冉夏沉思着,这段时间的相处,这位师傅确实是真心待她的,便坦言道:“徒儿那天醒来,便忘记了许多事,先前究竟研习了什么功夫,确实没有印象了。”

钟管家大惊失色,转身闪电般地伸手替她把脉。片刻,神色古怪:“内力凭空消失,若非走火入魔,那便是……”

“是什么?”仲冉夏对于原主人的死仍是心有余悸,整天提心吊胆,就怕再死一次。难得她终于寻到了同盟,自然是急于询问了。

“江湖邪教功夫向来被正派不耻,其中有一门功夫更甚。”钟管家深深地盯着她,叹道:“那便是……男女双修。”

双修?

仲冉夏嘴角一抽,不会是她想象中那般,一男一女嘿咻完,然后两人都内力大增,所向披靡?

却听他继续道:“这门功夫为师并不甚了解,传言有人在女子身上种蛊,而后通过双修,男子可吸食她身上的内力,|Qī…shu…ωang|化为自己所用。”

仲冉夏背后一寒:“这女子被吸食了内力之后……会如何?”

“轻则如常人无异,却再也不能习武;重则,性命难保。”钟管家摇着头,轻叹道:“此门功夫已经失传已久,为师怕是多虑了。”

她灵光一闪,忽然想起书房内满柜子的春宫图,莫不是那些其中有可能为双修秘籍?

思及此,仲冉夏垂眸道:“徒儿有一物,请师傅移步书房。”

推开书房的门,她有些难为情。

一屋子的春宫图,希望别把这位一脸正气的师傅给吓到了。

果不其然,钟管家从书架中取出一本,随手一翻,“啪”的一声便丢在地上,怒喝道:“荒唐!为师以为丫头你天资愚钝,谁知你的心思都在这些旁门左道上!”

“师傅别急,徒儿想问,这些是否为双修秘籍?”仲冉夏缩了缩脖子,弯腰捡起那本春宫册子,小声地问。

钟管家面红耳赤,应该是气的,咆哮道:“分明就是下作地方送来的册子,丫头你这是唬弄为师么?”

说罢,他急冲冲地甩袖离去。

仲冉夏听着用力被关上的房门,深感无力。她不是没见过双修,所以才问的,谁知这师傅居然被气得头顶几乎要冒烟。

甩甩手里的册子,想着这还是小儿科,若是被钟管家看见更火辣的图,恐怕她以后的日子要不好过了……

说起这事,她念及那晚随便将那本“芙蓉帐”塞在一角,如今却是无处可寻。

原主人如此小心谨慎地把“芙蓉帐”收在那么密实的锦盒里,莫不是那本才有可能是双修秘籍?

心动不如手动,仲冉夏一个个书柜慢慢查看,试图把那书找出来。然后,再拿去给钟管家瞧瞧。

只是若又猜错了,钟管家的脸色恐怕又要不好看了。

上上下下的,仲冉夏整得满头大汗。用袖子胡乱擦了一把脸,她索性在桌前坐下来歇息一会。

谁知走近时不慎被凳子一绊,趴在地上半天起不来。

仲冉夏正叹倒霉,头一抬,骤然发现桌下被人藏了东西。

拆下一看,里面用油纸包着整整一叠的银票。粗略数了数,足足有六位数!

书房从来没有外人进入,那么这些钱自然是原主人藏下的了。只是仲府为彤城首富,老爹也不像是刻薄的人,这位仲家小姐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还偷藏那么多私房钱做什么?

转念一想,难道是她怕老爹不给展俞锦入门,于是打算金窝藏娇。又或是携手私奔,此乃路费生活费?

不管如何,这么大笔钱,不要白不要。

以后在仲府过不下去,她还能带上这些跑路……

仲冉夏把银票往怀里一塞,美得冒泡。拍拍衣袖上莫须有的灰尘,丝毫不在意跌疼的腿脚,高高兴兴地站了起来。

突然感觉到身后一冷,她研习内功后五识更为清明,心知不妥,立刻往旁边一滚,躲开了偷袭。

瞪着来人,全身黑不溜秋,只露出一双明亮的眼眸,清澈如水。

仲冉夏看得出此人身手不弱,远在她之上。原以为是入府偷窃的小贼,刚刚看到她自己取出银票,便起了觊觎之心。

但一对上这人的双眼,她心里立刻九否定了。

不染纤尘,如此纯净的眸色,大奸大恶之徒又怎可能有?

又或是,此人有难言之隐,不得已为贼?

仲冉夏正暗自猜测,那人似是不耐,刻意压低声线威胁道:“赶紧把‘芙蓉帐’交出来,那我、我就饶你一命!”

她一愣,险些笑场。

这人的声音清脆,即使捏着嗓子,仍旧能听出是个不大的少年嗓音。说是威胁,言语却有犹豫,气势全无。

根本就是个生手,可以俗称“菜鸟”一枚。

这个小屁孩一张口就要“芙蓉帐”,原来不是小偷,而是采花贼。

只是“芙蓉帐”上的内容直逼十八禁,这小破孩成年了么?

花和尚

仲冉夏慢慢抬起头,对着一个少年,又是如此单纯,她的心总算渐渐淡定了:“不知这位小兄弟为何急着索要‘芙蓉帐’?又可知这本书是什么?”

想来或许被谁蒙骗来偷,又或是被人耍了,她的语气颇为温柔。

听在那人耳里,却像是哄骗小孩一般,不由恼了:“我当然知道是什么了,快拿出来,不然就……”

“不然怎样?”仲冉夏微笑着,大胆地向前迈了一步。

却见对方连连急退,几乎要撞倒身后的书架,眼底是掩饰不住的惊慌失措。

她无言,难道仲家大小姐的形象在外头已经如此不堪?看这么个小孩见着自己,也害怕成这个样子……

“并非我不愿,只是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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