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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蓉帐-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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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小看风莲,是会吃亏的。”仲冉夏轻笑着,懒洋洋地倚着树干:“他的武功已经恢复了三四成,很快就能与展俞锦匹敌。至于一年前被击溃的势力……你以为风莲呆在小倌馆只顾着享乐?”

听罢,展俞翔若有所思:“仲小姐的意思是,风莲明面上在小倌馆接客,暗地里积极联络其它正道人士,正谋划着扳倒展俞锦?”

仲冉夏笑了笑,没有搭腔。这可是他自己猜的,与她无关。

见她一脸自信,笑得高深莫测,展俞翔不得不说,有些心动了。

这世上没有永远的敌人,既然他与风莲有了共同的目标,又何妨联手一并对付展俞锦?

再者,自己只需要退在幕后出谋划策,将展俞锦的一切细细说出,根本无需亲自动手。这样从天上掉馅饼的事,却不是时常能碰到的。

“那么,我们在拼命,仲小姐只打算旁观?”展俞翔的目光紧紧锁着她,唇边的笑意愈发深厚。

仲冉夏后背一冷,神色镇静地说道:“仲府会是你们最大的后盾,打点关节,又怎缺得了银子?仲府的势力或许不足以与展俞锦抗衡,有的最多也不过是这钱银罢了。”

“据我所知,仲府的账目都要展俞锦一一过目,仲小姐这话未免言过其实。”简而言之,只是空口支票,光看不能用。

“这件事就不劳展大公子操心了,小女子是仲家唯一的继承人。而且,你觉得展俞锦会在乎那些身外之物?”仲冉夏哼了一声,假笑道。

自家兄弟是怎么样的为人,展俞翔了解得很,微微颔首:“我很期待,仲小姐的表现。”

话音刚落,他迅速闪入树丛中,转眼便消失了。

仲冉夏转过头,看见的便是明远匆匆走来:“女施主,斋饭已经备下了。”

“嗯,我知道了。”她微笑着答了一句,见小和尚左右张望,疑惑道:“怎么了,小师傅?”

“……没什么,”方才似乎瞥见一道身影,走近了却气息全无,想必是过于敏感了。明远转过身,领着仲冉夏往庆云寺内堂走去。

她走了几步,转头看向刚刚展俞翔站定的地方,笑得眯起了眼。不愧是展家的人,就算断了一条腿,还是跑得比兔子还快。

果真,展家的都非常人来着……

棋局(改错,不用点)

在庆云寺用完斋饭回到仲府,已是戌时。

仲冉夏首先打发掉菲儿,关好门窗,悄悄自木床底部取出一个用油纸裹好的包袱。

如果随意动用仲府的账目,未免太过于刻意,想让展俞锦不知晓,那是难上加难。

之前对展俞翔说的话,也并非戏言。她的钱,谁说就一定要向美相公拿?好歹新时代的女性,私房钱这块倒是相当有心得的。

打开包袱,一张张上千的银票,看得仲冉夏心花怒放。

果然,没有什么人是不爱钱的。

翌日一早,她吩咐钟管家备下马车,说是要带风莲一道去杏香阁赏莲。

若是其它地方,白荷早就该枯萎了。可是当初阁里的旧址便有一眼温泉,地热作用,荷花依旧盛放如初。

走近莲池,清单典雅的香气飘来,仲冉夏转头看了眼自出府后一声不吭的风莲,对小厮说道:“上几盘点心,一壶上好的酒水。还有,别让人打扰我们。”

随手丢出一块碎银,小厮连声应下,殷勤地迅速上了菜,便将院门紧紧阖上。

凉亭在莲池中央,四周景色一览无遗。

仲冉夏低头盯着纯洁的白莲,笑道:“故地重游,风公子不高兴么?”

“这里可不是好地方,没什么值得怀念的。”径直替自己满了一杯酒,风莲微眯着眼,一口灌下。

“上品的竹叶青,就这样被你糟蹋了。”仲冉夏抿了一口,便放下了:“我送风公子的礼物,合意吗?”

风莲眼皮一抬,轻笑道:“夏儿如此尽心,我又怎会不如意?”

“那就好,”她也不晓得展俞翔究竟知道多少关于美相公的事,总归是难得的助力,爽快地以仆役的身份丢去风莲的院落。

“夏儿这般热心,想要从我这里得到什么?”两杯酒水下肚,风莲才缓缓问道。

“图个高兴而已,我想要帮你,不行么?”仲冉夏打着哈哈,含糊地反问道。

风莲盯着她许久,忽然倾身向前:“我无以为报,不如以身相许?”

仲冉夏往后一退,避开了他带着酒香的气息:“风公子……真会说笑。”

此人多疑的个性还是未变,她顿了顿,又道:“既然一定要我说出要求,那便只求仲府上下平安,不再有性命之忧。”

见风莲明显不信的神色,仲冉夏笑道:“要保住府中的人,却不容易。看过你与展俞锦的真面目,如何能全身而退?”

风莲垂下眼,倒是听明白了。她想要自己一个承诺,事后绝不会伤仲府之人的性命:“……事成之后,看在夏儿的份上,又怎会为难他们?”

“如此,我先替仲府上下感谢风公子手下留情了。”仲冉夏站起身,朝他矮身一福。低眉顺眼,礼数周到。

手腕突然被抓紧,脉门被擒,她自然而然地想要挣扎。抬头见风莲丝毫没有任何恶意,挣了挣便不动了。

嘴角噙着玩味的笑意,风莲低下头,薄唇几乎要贴在仲冉夏的脸颊上:“我很好奇,夏儿以身犯险,引展俞翔出现,最后却轻易将人送给了我……”

手臂环上她的纤腰,他调笑道:“莫不是,夏儿终于发现我的好了?”

仲冉夏不退反进,暧昧地眨眨眼,单手勾起风莲的下巴,微笑道:“等风公子成功后,再谈论此事也不迟……”

没有印象中羞涩无措的反应,他看进那双清亮的眸子,倔强而无畏,有种豁出去的坚决。风莲笑着放开了她,转过身去:“有夏儿和展大公子的辅助,成事又有何难?若是你愿意,此后不妨到我身边来,定能保你毫发无伤。”

“风公子的美意,我心领了。”仲冉夏暗地里撇撇嘴,说不定此时笑脸相对,以后转身就翻脸不认人。

她可是间接害得风莲屈居小倌馆,又知道得太多。往后如何,谁又说得清楚?

风莲淡淡一笑,丝毫不在意仲冉夏的婉拒:“与展家为敌,夏儿还是小心谨慎的好。”

这个不用说,她也会注意的。仲冉夏敷衍地点点头,建议道:“风公子不如留在此处练功,毕竟仲府的眼线众多,难以安生。”

“最危险的地方才是最为安全的,在展俞锦的眼皮底下,他才不会起疑。”风莲抬头望了眼天色,神色愉悦:“难得出府,不如在此处留到入夜?阁里有一批难得的宫廷烟火,夏儿可以试试。”

既然他执意要留下,定有必要的理由,仲冉夏没有异议。

这盘棋已经布置得差不多了,剩下来就靠各自的棋子发挥余热,将此局搅得更混乱、激烈和出彩。

她端着酒盏,懒洋洋地靠在软榻上,瞅着一池的白莲,笑得颇有些没心没肺。

不知道这回,美相公会如何应对?

不得不说,仲冉夏十分期待……

偶尔会拉着明远到风莲的院落中下棋,隐晦地探听最近的形势,仲冉夏的日子过得相当舒适惬意。

事情的进展如她想象中那般,展俞锦在府外的势力遭到各路正派人士和少林寺的打压。如今,有一半已是落入风莲的手中。

这天午后,仲冉夏连输三局,听着小和尚的剖析指导,困得趴在石桌上。明远说着说着,声音也低了下去。

没有人听,他还说来作什么?

远远见一白衣男子走来,转眼便在身前。明远不由感叹,短短时日,风莲的轻功已经练得出神入化。可惜,这本受世人推崇的秘籍,却为女施主所有。

她既已送给了风公子,小和尚即使再想要,实在也不敢跟仲冉夏开口。

“有好消息?”她坐直身,懒懒地抬眼看向来人,枕在手臂上的脑袋又低了下去。

“无坚不摧的天凌府,已经让我们闯进去,并一举占据了。”风莲春风满面,显然这个消息对他来说,是这段时日来的辛苦最好的报酬。

明远一脸吃惊,难以置信:“江湖中鲜少人知晓天凌府的确切所在,听闻那位府主的武功已凌驾少林寺现今的大长老,如何会这般轻易被占?”

说罢,小和尚颇为遗憾道:“师傅说此人年轻有为,筋骨奇佳,小僧多次想与其过招,可惜一年前听闻他不知所踪,无处可寻……可惜,真是可惜啊。”

闻言,仲冉夏一个激灵,跳起身来,瞪大眼问道:“风公子,莫非那位府主是……”

风莲眼中难掩诧异,眨眼间又笑了:“你果然不是她。”

她神色一僵,不禁懊恼。如果刚才镇定些,回头再向小和尚打听天凌府的事,不就好了。肯定是刚刚还没睡醒,于是脑袋进水了……

好在风莲没有追问,若有若无的视线却投注在她身上,吓得仲冉夏拽着明远丢下一句“告辞”,便丢脸地落荒而逃。

只是,美相公这么厉害的人,居然被原主人扳倒了……

即使并非她所为,也与有荣焉。

就跟瘦弱的小个子让大块头摔跟头一样,实在很有成就感。

势力被打压,老巢被人一脚踹了,一般人没有恼羞成怒,也该兢兢战战,苦思良策。

仲冉夏随意问了菲儿几句,展俞锦不但依旧看书写字作画下棋,该吃的时候吃,该睡的时候照样睡,淡定如常,完全看不出有任何不安。

她按耐不住,装作路过,偷偷摸摸地往隔壁的厢房张望。

“娘子,要进来尝尝新到的碧螺春吗?”展俞锦的声音自房内传出,听在仲冉夏耳中,总觉得带着几分取笑之意。

她想了想,还是抬脚进去了。能光明正大地瞅瞅,也没什么不好的。

简洁明亮的居室,展俞锦一袭蓝衫,桌上赫然是一局残棋。手边的炉上煮着沸水,淡淡的茶香沁人心扉。

仲冉夏径直在他对面落座,便听见他轻轻一笑:“娘子,来一盘如何?”

“……好,”她左看右看,没见着这人瘦了,反而脸色比以往又红润了几分。不由纳闷,难道仲府的厨子还另外开小灶给美相公炖品补身?

“让你六子,怎样?”将棋盘上的棋子收好,展俞锦漫不经心地说道。

“不必,”仲冉夏瞪着他,即使明远的棋艺在她之上,也从未让棋——当然,小和尚曾经提过,被某人厉声拒绝了,以后便再不敢问了……

“也罢,娘子先下子。”

她自然不会跟美相公客气,手执黑子,迅速落下:“看起来,展公子这段时日过得不错。”

黑眸盯着仲冉夏,他随手落下一颗白子:“自然,若是娘子像关心风公子那般在意俞锦,那便更好了。”

她手上一顿,被那双摄人的眼眸看得有些心颤:“……在意展公子的人何其多,不少我一个。”

展俞锦不过笑笑,没有接话。

不过三十手,黑子便开始有了颓势。仲冉夏的目光紧紧锁在棋局上,生怕错了一着,便全盘皆输。

跟明远对弈,至少要六十至八十手才会如此。看展俞锦分明没有尽力,她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难道说,局里局外,自己都不是他的对手么?

仲冉夏指尖捏着一枚黑子,久久没有落下。半晌,垂首叹道:“……展公子,我认输了。”

最后,她还是没能坚持到五十手。

若是美相公尽全力,不知自己能否在他手下走上二十步?

“既是输了,娘子便把桌上这杯茶喝了吧。”

仲冉夏眼神闪烁,当下站起身,拿起茶壶替他斟了一杯:“我给展公子满上一杯,这还不行么?”

如同婢女那般斟茶,她已是放低了姿态,这面子给得足够了。但让她喝了那杯茶……谁知道里面是否加了料,仲冉夏说什么也不敢碰的。

看展俞锦单手接过茶水,她微微松了口气,站直身道:“打扰多时,我这便回房去。”

刚迈出一步,膝头一痛,仲冉夏身子一歪便倒了下去,正要伸手稳住身形,却被人抱了个满怀。

她怒极,顾不得形象,抬首就要怒骂一句。不料,下一刻便被吻了个结实。

仲冉夏想要运功挣扎,美相公衣袖一挥,穴道被制,浑身无力。

唇舌中淡淡的茶水被展俞锦渡了过来,她顽固地用力推回去,就是不咽下。

他退开了一点,仲冉夏以为这人要放弃的时候,腰上被大掌一捏,她当下便泄了气,一口茶就这样吞了,呛得人双眼微微湿润,咳嗽不止。

展俞锦单手抚着她的后背,亲了亲仲冉夏的嘴角:“早些乖乖喝下去,便不用受这么些罪了,不是么?”

这人逼自己喝茶,还说得如此无辜和理直气壮,仲冉夏怒极,却苦于无法回嘴,用双眼死死地瞪着美相公。

他捧着仲冉夏的脸,笑意渐渐敛了下去:“没想到你居然说得动展俞翔,只是与虎谋皮,此举并不明智。”

“与你……无关……”身上的穴道没有解开,她只能软绵绵地倒在展俞锦的臂弯里,恶狠狠的表情和结巴的言语实在没有多少震慑力。

指尖轻柔地在仲冉夏红润的唇上擦过,他垂下头,披散的墨发落在她的脸颊上,微凉的触感让她一抖:“娘子仅凭着从明远那里听来的江湖杂谈,再将可用之人集中起来,便布了这盘棋,实属不易。”

“只是,还欠缺些火候……”

睇着那双隐含着愤怒而愈发明亮的眼眸,展俞锦俯身,薄唇便贴在仲冉夏的眼帘上。睫毛如飞絮般划过他的唇瓣,带来一丝搔痒。

若是假以时日,这颗原石不知会打磨出怎样的光彩?

突然如来的念头让展俞锦不由失笑,手指在仲冉夏脸上轻轻一划:“娘子,这一局你输了。”

软肋(修错字)

仲冉夏满脸愠怒,快步走回卧室。

婢女见状,只战战兢兢地侯在一侧,不敢胡乱抬头。却见自家小姐脚步一顿,又转向了另一边。

几人面面相觑,眼神间有了几分了然。西厢除了姑爷,那便仅有一位贵客入住。

对于仲冉夏的到来,风莲已没有半点惊讶了。

只是见她神色微变,眼底的怒意尚未散尽,不由好笑:“怎么,在展二公子那里吃了亏,便逃来我这里?”

“胡说什么,”仲冉夏皱起眉,忿然地在他面前坐下。丝丝缕缕的茶香仍残留在口中,回想起方才那一吻,她颇为不自在。

“事情进展得如此顺利,风公子不觉得蹊跷么?”看到展俞锦的淡定从容,她实在放心不下,故而有此一问。

“夏儿何出此言?”风莲一双丹凤眼直直地看来,语气中似是有些不悦。

“明远小师傅曾说天凌府无坚不摧,不像是戏言。”这人素来孤傲,听到这样的话不免会被惹恼,可是仲冉夏更不想自己筹划多时,就给风莲根深蒂固的自负给毁了。

出乎意料,他笑了:“的确如此,我猜想天凌府内涵乾坤。这几日,正琢磨此事。”

瞥见仲冉夏眼底的诧异和不解,风莲解释道:“我怀疑,天凌府是府中有府,展俞翔知晓的不过是门面上的玩意儿罢了。”

“如此,你还任凭他胡闹?”她有些不高兴了,白花花的银子不是给他们浪费的。原本自己还打算存起来,作为以后跑路的费用。谁知这么一着,转眼少了大半。

“有人愿意当我们的鱼饵,为何要反对?”风莲不在意地笑笑,展俞翔不过是一颗不知轻重的棋子,丢了便丢了,他丝毫不觉得惋惜。

仲冉夏郁闷了,辛辛苦苦把人弄回来,谁知就这样给他糟蹋。可惜既已把展俞翔交给了风莲,她也不能说三道四:“如此,我也是稍微提醒一句而已。既然风公子胸有成竹,我便不再多言了。”

匆匆离开院落,她寻思着单靠风莲,恐怕有些不稳妥。思及此,转身又前往东厢去了。

从明远口中再没套出关于天凌府的事来,这地方并非仲冉夏想象那般,颇有些亦正亦邪的味道。

随性而为,偶尔会出手帮忙正派打压魔教与邪派人士,有时却也反过来而为。甚至会视而不见,任由两方闹了个天翻地覆。

就不知展俞锦怎么得罪了正道,让他们下定决心铲除天凌府了。说不定,就是因为这种漠不关心的态度,令正道有些管束不住的感觉。既然不为他们所用,便要灭之,仲冉夏可以理解得了。

有天凌府这样的隐患在江湖之中,正道人士怕是要寝食难安了。谁也不知道这只手什么时候助他们一臂之力,什么时候又会倒戈相向,在背后刺上一刀,着实令人头疼。

她倒没觉得展俞锦是个阴晴不定的人,此番作为定有他的理由。说不准,也跟天凌府的利益有关联。

不论如何,仲冉夏还不愿认输。

想起方才她坚决地声称这一局还没结束,展俞锦的结论尚且为时过早。那人只不过笑笑,便解开了仲冉夏的穴道,大有一副继续看好戏的模样,让她恨得咬咬牙。

如此轻易认输,那也不是仲冉夏了。

“女施主,这天才刚亮。”明远无奈地说着,仲家小姐大早把他从被窝拽出来,不由分说就拉着他上马车出府。迷迷糊糊中,他就给这样弄出来了。

这会,实在说不上愉悦。

“一时情急,请小师傅谅解。”仲冉夏安抚地笑笑,双手抱拳,一袭锦衣长衫,显得温和有礼。

每回出去因为容貌的关系,她都得戴上面巾和纱帽,委实不便。后来,也就索性换成男装。

“女施主这是带小僧去何处?”小和尚莫名其妙,瞅见车窗外不见半个人影,疑惑地问起。

“小师傅昨儿不是曾说,江湖说有个贩卖消息的地方?”仲冉夏笑眯眯地说着,两眼放光。

明远被她看得浑身一寒,顺便抖了两抖:“女施主,小僧的确说了,可对方会不会卖消息,全凭喜好……”

“我明白,试试又何妨?”她就不信,卖消息不就是为了赚钱,有人看见白花花的银两还会把买方推出去。

经验证明,现实是残酷的。

仲冉夏兴致高涨地独自出去,转眼面无表情地上车。小和尚双手合什,低声安慰道:“这九重楼的楼主性情乖僻,喜欢时一文不给也可得到消息,厌恶的话纵使金山银山亦不看在眼内。”

她扭过头,上上下下地打量着明远,忽然笑道:“小师傅长得如此讨喜,定能让那位掌柜的松口。”

看他面露难色,似是不愿,仲冉夏挑眉道:“平日我对小师傅如何?要不然,我还是让爹爹多送几个美貌热情的婢女去东厢,给小师傅解闷吧?”

明远他不怕别的,就怕那些不断缠上来的女子。他一个激灵,急忙点头道:“师傅说了,滴水之恩理当报答……女施主,婢女就不必了。”

仲冉夏含笑道:“也好,这两天爹爹正物色人选,我自会把人安排在别处……有劳小师傅了。”

小和尚泪汪汪地下了去,一副从容就义的神情惹得她不住偷笑。

看不上她仲家,总得给少林寺几分薄面吧?

如她所料,明远一脸吃惊地拿着封信函回来,显然没想到九重楼居然会接下他的请求。

仲冉夏乐呵呵地接过信,若不是如此,她又怎会大老远把小和尚带出来?

想要知道一年前的真相,除了靠这样的渠道,别无他法。就算风莲和展俞锦这两个当事人愿意说,她也是不敢全信的。

这九重楼确实敬业,去掉形容词,字字珠玑,寥寥几句便说清了事情,问题就是——太过于简单了,细节全无。

原主人确实在展俞锦的授意下与风莲结盟,而后却反咬一口。累得这位前武林盟主重伤,落荒而逃,又在重要关头,对展俞锦下手。后者一时不察,或许看轻了她,便中招了。

这其中,却也记下了美相公夺得天凌府府主之位的经过。难不成古时做买卖,还有买一送一的好事?

仲冉夏越往下看,越是心惊。

阖上信函时,手心里已被汗湿了。

天凌府,素来是强者为王,败者为寇,全无兄弟父子之情。

展俞锦原是第三子,即是么子,却一反常态,十余年一直与二哥展俞齐交好。后来府主之争,美相公先下手为强,除掉了展俞齐,成了展家二公子,继而用计杀了前府主。

展俞翔也在风莲地协助之下,终于是伤了展俞锦。

代价是,他赔上了一条腿,风莲亦是伤重。

若非如此,原来的仲家小姐又怎样能伤了美相公?

仲冉夏指尖无意识地点着“展俞齐”三字,交好十余年的人,也不会手下留情么?那么她这个“假娘子”,美相公确实一而再,再而三地姑息。

如果有一天展俞锦厌倦了这样猫捉老鼠的游戏,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仲冉夏又看了一遍,把信函丢在水中,盯着纸上的字迹慢慢模糊直至消散。她的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丝念头,自己是否该趁机倒戈,投靠展俞锦。与他为敌,实在举步艰难……

甩甩头把这个荒谬的想法丢掉,她怎能这么快就气馁?

若无其事地回到仲府,仲冉夏清早起来,这般折腾已有了些困倦。送走了明远,便直奔卧室。

却在西厢门前,看见一道熟悉的身影。

灰色的仆役棉袍,平板的脸孔,行动有些不便的腿脚。倚在门边,站没站姿,让钟管家见着又得一顿好训。

仲冉夏低笑着望了过去,问道:“这会不在院里做事,来此处作甚?”

来人看着她,许久才撇来脸:“此次行动,风莲已经将结果告知你了?”

“不错,”仲冉夏点头,含笑道:“我不介意,展大公子再说一次。”

展俞翔站直身,人皮面具虽然惟妙惟肖,却因为材料有限,继而表情有些微的僵硬。她看不出这人的神色,他的眼底却有种一抹若有所思的亮光一掠而过。

“没什么好说的,原来我从小住的秘密院落,到头来不过是天凌府一处暂时的居所,一个让兄弟相争的牢笼。真正的所在,也只有历代府主能知晓。”

“这么说来,当初展俞锦弑父之时,就已是继任下一代府主了?”仲冉夏前后关联,得出了这么个结论。

展俞翔冷笑道:“的确,前府主早就知道,我们兄弟两人皆不是展俞锦的对手。他欣赏完齐弟被杀,身亡时只怕是笑着的。因为,我将会是展俞锦唯一的障碍了。”

是障碍,却不是对手。自从他被迫丢了一条腿,展俞锦更是对其不闻不问,由着他自生自灭,连动手的兴致都没有了。

想到这里,展俞翔心底有股难以抑制的戾气涌了起来。

纵然确实有些方面并不如展俞锦,但他也有自己的骄傲和自尊,被轻视至此,展俞翔暗下决心。看小他,那么展俞锦就得付出代价!

“展大公子倒是有运气,展府上下已无活人,起码你还活着。”仲冉夏这话发自肺腑,如此逃过一劫,需要多大的能耐?

可惜,在展俞翔听来,却像是笑话他在展俞锦的眼皮底下苟且偷生。

她很快就察觉出这一点,看见他捏紧的拳头,似乎随时都要挥过来的意思,仲冉夏撇撇嘴。果然败北一次,变得异常敏感:“你既然已经一无所有,不会再比现在的情况更糟糕的了,为何不放手一搏?”

目光一凛,她盯着展俞翔冷声道:“你既不愿尽力,我们的合作便到此为止!”

作为展家的人,他又如何会像表面上那么简单。

展俞锦说对了一点,与虎谋皮,就像是踩在半空中的钢丝上,摇摇欲坠。

风莲不在乎展俞翔私底下的小动作,并不代表仲冉夏会纵容他。既不为她所用,赶尽杀绝的事又做不来,那便只好弃之。

他显然没料到仲冉夏会这般轻易舍弃自己,沉吟着这是否以退为进,但看见她的眼神,霎时改变了主意,坦言道:“……你突然与我联手,让人不得不怀疑,是展俞锦想要将我手上最后的一股势力夺去。”

仲冉夏睨了展俞翔一眼,没好气地问:“既然如此担心,那便守着你手上那些继续过活好了。”

展俞翔没有接过她的话头,忽然笑开了:“仲小姐放心,我已经是找到了三弟的软肋……这一局,展俞锦定然一败涂地。”

反目

仲冉夏警惕地盯着展俞翔,他眼中笃定的神色让她心底闪过一丝疑惑和不安:“若展大公子早就知晓这软肋,又岂会一败涂地?”

此话,分明是不信他。

展俞翔也不恼,含笑道:“三弟对仲小姐总是另眼相看,上次冒险出府救你,这回也亲手解决掉你身上的小麻烦。”

宽袖中的匕首滑至掌心,仲冉夏目光一冷:“你在我身上动了手脚?”

他坦然承认:“若非如此,又怎知三弟心系仲小姐?”

展俞翔又轻笑:“放心,只是一点小毒。不过这世上能解此毒的人,除了我,也只有展俞锦了。”

仲冉夏咬着唇,美相公突然逼她喝茶,居然是因为自己中毒了。那么,解药便是下在茶里?

展俞锦难得做好事,竟然这般偷偷摸摸不吱声。

只是,就算他明言,仲冉夏恐怕也要不信的。

看着眼前有恃无恐的人,她捏紧匕首,心里没有底。那日在庆云寺,展俞翔转眼就消失了,足以看出他武功之高。即使瘸了一条腿,这人始终是展家的长子,仲冉夏不敢掉以轻心。

“展大公子究竟意欲何为?难不成你还想将我绑到展俞锦面前,让他束手就擒?”她一面说着,一面悄悄观察四周。离这里最近的,似乎只有风莲的住处了。就怕这个人与展俞翔联手,默许了他的动作。

到时,她真是呼救无门了。

这话一出,仲冉夏自己便忍不住笑了。并非愉悦,而是荒谬。试问一个连十多年的手足兄弟都不会手下留情的人,有可能会为了区区一个无足轻重的女子就范吗?

“听闻仲小姐的身子奇特,对练武之人最为有利。若我将你送给风公子,必能实力大增……”展俞翔慢悠悠地说着,听得仲冉夏浑身冰凉,却只能压下心怯,神色镇定如初。

“道听途说的话,展大公子居然信了?”她嗤笑一声,虽然仍旧随意站着,却是全身紧绷,暗自运起内力,以防不测。

“是真是假又如何,仲小姐三番四次对风公子示好,不也是为了谋得一个安身立命之地?”展俞翔低低一笑,话语间满含不屑。

仲冉夏一惊,转而真是苦笑不得。

将风莲安置在西厢,只是为了方便就近监视;把《芙蓉帐》送与他,是为了让他有足够的势力与展俞锦抗衡,以便令她能争取时间,也好转移掉美相公的注意;把府里大半的名贵药材花在风莲身上,不也怕他练功太猛,还没成功就把自己折腾死了,她还指望着这人撑场面,顶住展俞锦这尊大佛。

不料,这么些事在旁人看来,却变成了仲冉夏要巴结风莲。可想而知,在众人心里,她也只是个胆小如鼠的怯懦者罢了。

仲冉夏承认,她很怕死。这条小命是上天赐予的,就这样丢了自己实在心有不甘。于是绞尽脑汁地谋划,费尽心思地部署,也不过是为了能活得更长更好。

如今,却也成了别人眼中的贪生怕死之徒。

她没想过让人理解自己,也就懒得跟展俞翔多费口舌,倒不如将计就计:“既然展大公子已然明白,我也不藏着掖着了。风公子答应,事成之后让我到他身边去。你现在动我一根指头,是想腹背受敌,功亏一篑?”

仲冉夏低笑着提醒他,自己提供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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