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丑女如菊(原野)-第1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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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正说得起劲,就见何氏站在后院通道口,冲她叫道:“菊花,快回来。秦大夫来了,说帮你看看脉。”
菊花跟云影对视了一眼,丢下手中的锄头,出去了。
见了秦枫,她微笑道:“秦大夫,云大夫才说要帮我看脉哩,你不是很忙吗?就让她来就是了。”
秦枫点头笑道:“是这样。我不过是来帮你施针的。”
菊花在井边舀了些水,一边洗手一边诧异地问道:“扎针?为何要扎针?秦大夫,你有什么事可不能瞒我。我说句不知天高地厚的话,你告诉我了,我也能心里有数,说不定还能帮着出主意。”
第三百三十六章服用丹药
秦枫失笑,菊花跟旁人不一样,帮她瞧病还得告诉她缘故想糊弄她可不容易哩。
他跟云影对视一眼,轻声对菊花道:“我都将最坏的结果告诉你了,还有什么情况比生死难料更坏的呢?今天给你服用的药很特殊,服后最好睡上一觉,我帮你施针也是为了助你入眠。”
菊花听了这才放心,便引他们入自己房间,按秦枫交代的,躺倒在床上。
秦枫便对云影点点头,云影从怀里掏出一只玉盒,打开,捏出一粒晶莹的药丸,对菊花道:“把这药吞了。这药……”
菊花一看那药的卖相,便皱眉道:“这药很贵吧?先说好了,我可没那么多银子付给你们,顶多把铺子无偿给你们用。我说你们怎么一出手都是贵重的药?弄得我想贪这个便宜,心里又觉得不踏实。”
秦枫莞尔,云影也扑哧一声笑道:“好了,这药也不算贵——你肯定能还得起,往后我就赖你家吃喝了。”
待菊花服下药,秦枫便在她身上扎下数根银针,菊花渐觉眼皮沉重,一阵睡意袭来,睡前犹在跟云影说道:“我……我想起来了,让狗去看着……樱桃……”
这次秦枫和云影都没有笑,静立在床前,定定地看着床上的菊花不语。
待收了针,秦枫对云影道:“你看着她,我下午再来为她施针。”
云影点点头,并无别话。
尽管菊花告诉他们可以通过剖腹产拿出胎儿,可是他们从未做过这样的手术,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完全无法预料,因此两人并未将全部的希望寄托在这手术上。思索考虑多日,秦枫决定按原先自己想的,给菊花服用云真人制作的“养元丹”,并在她服药后为其施针,驱除体内固结的寒气。
云真人收集了好些药材,也不过制作了三粒而已,师徒三人各藏一粒。药当然是珍贵难得的,温补养元,不敢说能起死回生,但某些时候的确是可以用来救命——云真人自己那粒就用来救活了一位濒死贵人,再说,这世上到底有没有起死回生的药还难说呢!
菊花服用这药后,身子到底会不会好转,师兄妹都没有把握,但增强些体质是可以肯定的,这样做剖腹产也就多了些把握。
秦枫提出这个方法后,云影立即表示先用自己身上的那粒药,他也点头答应了——这样师妹心里会好过些。他自己身上还有一粒,要是到时候菊花的剖腹产不成功,或是出现问题,也是可以拿出来抵挡一阵,让他们另外想法救治。
秦枫站在房中,看着已经熟睡的菊花,静静地呆了半响,才转身出去了。
他轻轻地离开,云影无知无觉,仿佛不知他已经出去。她坐在床沿上,透过窗棂看向院子里那株绿叶荫翠的梅树,发了一会呆,目光穿过树隙看向隐隐的院墙和墙外的垂柳。
这个季节一切都很美,为何她心里一片麻木?
是的,一片麻木——既没有生气也没有伤心更没有绝望,师兄并没有对她疾言厉色,她也没有想要到他跟前痛哭流涕地认错,她甚至不再像以前那样日夜想念他,他们平淡地相处着。
这个样子,真的很奇怪,曾经那么浓烈的深情,如今却荡然无存,虽然没有形同陌路,却也让她真正地体会到什么叫做“物是人非”!
就如同一堆燃烧炽烈的火焰,被一瓢冷水浇透了,任你再拨弄,也难让它恢复熊熊燃烧。
再点火,再加薪?她没有火种,也没有柴薪了。
可是无论她怎样麻木,只要一想起云真人临终前那失望和心疼的眼神,立即心如刀绞。
每一次回想起这些,她都觉得心力交瘁,疲惫万分。
别说菊花已经嫁人了,就算秦枫真的喜欢她,云影觉得自己也没那个精力吃醋了。有一点她可以肯定,师兄待菊花确实是不同的,不过看起来不像男女之情,可是想这些又有什么意思呢?她已经无所谓了,她都弄不清如今自己对师兄的感情到底还在不在呢!
菊花这一睡就睡了三天三夜,中间秦枫过来帮她施了六次针,云影则一直在房里守着她。
张大栓跟何氏非常不安,郑家一家人晚上也都过来瞧菊花,他们看着躺在床上的菊花沉默不语。大家虽然是庄稼人,但也不是傻子,秦枫这样费劲折腾菊花,她的身体肯定有大问题。
最后青木实在忍不住了,问秦枫道:“秦大夫……”
秦枫不待他说完,就笑道:“你们真的无需担心。菊花身子弱,我早就跟你们说过。若是她没有怀孕,我就有把握帮她调理好身子;可是她如今怀孕了,不管是用药还是用别的手段都必须万分小心,所以我才跟师妹这样帮她治。不信等她睡醒了,你们就会发现她精神好很多。”
青木等人听了不好意思地笑道:“我们也是担心。真是难为你了,秦大夫!你这样费劲帮菊花,我们都不知怎样感谢你哩!”
秦枫笑眯眯地说道:“菊花说了,挪一间铺子免费给我用,我这也是在还债呢!”
说得众人都笑了起来,又急忙敛息收声,怕惊动了菊花。
云影微笑对青木道:“菊花睡之前还惦记那樱桃哩,说是让狗去看着那鸟,不然樱桃都让鸟给偷吃光了。”
张大栓急忙道:“我明儿就想法子赶鸟,用扁筛子罩几回,它们就不敢来了,再放狗、放猫吓唬一阵。”
青木笑对秦枫道:“明儿有烧小鸟吃了。”见他疑惑,就跟他说抓了小鸟如何弄来吃。
秦枫微笑道:“这个我也会呢。
两人就小声地商量如何弄了小鸟来烧了吃,冲淡了些刚才沉闷的气氛。
即便有秦枫的保证,两家人见菊花一睡就是三天,也是忧心忡忡,不过,出于对秦枫的信任,把这份担忧压了下来,焦急地等着菊花清醒。
一直到第四天上午,菊花才清醒过来。
她睡醒后,只觉肚子饿得不行。抬眼见云影还坐在床边,正捧着一本书在无聊地翻看,便坐起身,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一边埋怨地问道:“你咋不叫我一声哩?睡了这么长时候,该吃晌午饭了吧?我肚子饿的很。”
她的思维还停留在三天前。
云影见她醒了,忙过来欣喜地问道:“你醒了?觉得身上如何?”
菊花纳闷地说道:“身上……很好啊!哦,肚子饿的很。”
云影忙道:“婶子炖了骨头汤,就等你起来喝呢。菊花,你有没有觉得身上有劲了,精神头也好了些?”
她问完期盼地望着菊花,仿佛她要是说不好就会大受打击——这可是她爹留给她的药,要是给菊花吃了啥用处也没有,那不是白费了么?
菊花愣了一下,抬腿下床,笑道:“当然!你瞧我这样子像不好吗?如果要更好的话,先吃两碗饭就会更好了。”她饿得不行了,句句不离吃。
云影郁闷不已,又不知如何再问,只得跟在她身后转来转去的,像个丫鬟似的关注着她,不停地打量她。
何氏正在井台上洗衣裳,见菊花从屋里出来了,顿时喜出望外,丢下那盆衣裳,两手在围裙上擦着,一溜小跑来到她跟前,笑问道:“菊花,你起来了?可想吃啥?”
菊花忙道:“想吃饭哩。娘,你忙你的,不用管我。我用早上我哥送来的香椿炒个鸡蛋,再配些酸笋,就能吃两碗饭了。你们吃过晌午饭没有?要是没吃我就多炒些。”她也不知自己睡了多久。
何氏忙道:“那香椿吃完了哩。一会我再去你娘家勾些下来。菊花,你睡了三天,这是第四天了,还不到晌午,我们刚吃了早饭没一会儿。”
菊花听了目瞪口呆,不相信地问道:“我睡了三天?这怎么可能哩?”她转头看向云影,难道她在床边守了三天?
云影点点头,证实道:“准确地讲,你睡了三天三夜。菊花,你觉得身上怎么样?”她始终放不下这个问题,逮着机会又问道。
这回菊花没有敷衍她—睡了三天可不是正常情况,一定要好好地回答大夫的问话,于是,认真地感觉了一下,对她道:“睡了这么久,我也没觉得身上酸,倒有些神清气爽的感觉。就跟……就跟以往有些日子一样:一夜无梦,睡眠好得让人感觉不到过程好似眼睛刚闭上就醒过来了。嗯,身上也有劲儿,就是肚子饿。嗳哟!我都三天没吃了,怪不得哩。娘,可准备了啥吃的?一个香椿炒鸡蛋可不成哩。”
她忽然反应过来:自己几天没吃东西了,一个香椿炒鸡蛋万万是不够的,不过何氏肯定也会准备一些好菜等自己醒来好吃。
云影听了她的话十分高兴,刚想再问几句,就见菊花又在说吃的,忽地想到,这不正是生机蓬勃的表现吗?于是兴奋地说道:“别担心,婶子准备了好些吃的呢!还有些野味。我陪你一块吃。”
她一高兴,觉得自己也有些饿了。
何氏提了个小篮子,兴冲冲地跑到郑家去勾香椿。
杨氏听说菊花醒来,要吃香椿,忙抄起一根绑了镰刀的竹篙,将那棵香椿树梢上剩余的嫩芽头都勾了下来,然后跟着何氏一块过来看菊花—她这几天可是整天悬心,连农活也没心思干。
第三百三十七章服药后果
半个时辰后,菊花趴在厨房的小方桌上,对着一桌的美味放开肚皮大吃,杨氏跟何氏就在旁边乐呵呵地瞅着她,云影也添了一小碗饭陪着她吃,却被她下箸如飞的速度给吓住了。
菊花吃了两口香椿炒鸡蛋,又搛起一块红烧獐子肉吃了,眼睛又瞟向鹿肉,觉得嘴里有些干,忙端起鹿骨汤喝了两口,忙得没空说话。
好不容易海塞下些东西,觉得肚子没那么空了,菊花停下来歇了口气,一边问云影道:“那些野味都不要了?”
是不是秦枫和云影利用完了它们,就顺手宰杀了?毕竟这些野物不大好养。
云影点点头,微笑道:“伤口一长好,师兄就把它们杀了。我觉得怪不忍心的,又一想人们打猎还不都是抓这些来吃,也就不假惺惺地了。”
菊花问了几句,又埋头吃了起来。
秦枫进来就看到这样一副情景:菊花嘴里包得鼓鼓囊囊的嚼动着,筷子还搛了一块鹿肉放在嘴边随时准备塞进去,眼睛在桌上巡梭不停,左手护着一碗汤,好像也要随时喝的样子。
杨氏跟何氏在一旁眉开眼笑地望着她,十分欢喜;云影则目瞪口呆地看着她,有些不可思议。
看着菊花狼吞虎咽的样子,他心里一松,接着好笑地咳嗽了一声,见大家都抬头看他,便好心提心菊花道:“你可不能吃得太饱,饿了几天还是先忍忍,吃个半饱吧。”
云影如梦初醒,急忙道:“嗳哟!我倒忘了这回事。菊花,你不要再吃了,你吃了这么多,太吓人了。”
菊花听了有理—她也是知道这道理的,便依依不舍地放下筷子道:“真是怪了,我明明吃了不少,为啥总觉得饿哩?”
秦枫微笑道:“这几天恐怕都会想吃东西你不能放开了量吃,不然非得撑死不可。要是觉得馋得慌,就多吃些果子吧——我瞧你们家桃子和樱桃都熟了呢!”
菊花点点头,低头将碗里的汤一勺勺地喝净了,才对秦枫道:“这个已经盛出来了,不好倒回去的。”
云影和秦枫听了忍俊不禁,一齐笑了起来。
秦枫笑完了,对菊花道:“好了,过来这边,我再帮你把把脉。”
菊花乖乖地跟着这师兄妹一起去了厅堂接受检查。她如今可佩服这两人了,也不知他们给她吃的是啥灵丹妙-药,估计不会平凡,睡三天三夜,爬起来生龙活虎——这是相对于以往来说的——还有比这更邪门的么?她也不敢多问,知道内情对她并没有好处——她可没那么多钱付给人家,只好装憨了。
秦枫仔细地为菊花摸了脉搏,又问了她睡起来的感觉,满意地点头道:“不错。除了饮食要按我刚说的那样控制,你这些日子还要多动动。不过这个无需吩咐了我瞧你整天就没有个停歇的。”
又告诉她这些日子都要早早地睡,早早地起,饮食不可太油腻等。
“多喝些清淡的汤像你上回用泥鳅炖豆腐汤就不错。鹿肉吃些也没事。我跟你哥哥说了,将半边鹿肉都腌了存在地窖里,让你每天都吃一些。半个月以后就可以恢复正常了。”
秦枫又叮嘱了菊花一番,再跟云影商量了一下药铺的事,方才离去了。
菊花吁了口气,问云影道:“我躺了几天,家里人都急坏了吧?你们是怎么跟他们解释的?”
云影微笑道:“是师兄跟他们说,你怀孕了不敢随便诊治所以用了这种服药温养的法子。要是我说肯定不成,师兄一说他们就信了。”
菊花点点头道:“你师兄在我们这一块可是很有名气的大伙不知多么尊敬他。我那天的提议你考虑好了么?可有什么筹划?”
云影抬眼注视她道:“我暂时还无心想其他,等你生下这个孩子再说吧。”见菊花愕然地望着她怕她多想,又轻笑道:“到时候你也能帮我一把么。”
菊花忽然明白,她背负了这个心理包袱,要是不等自己平安生产,她也不会沉下心来好好教徒弟。于是不再多说这事,转而郑重地谢过她这几天对自己的看护,又起身邀她去摘樱桃。
“樱桃该红了,桃子也差不多了吧?”菊花找了个小篮子提着,忙忙地往后院去了。
云影抿嘴笑道:“樱桃红了。那些鸟儿可倒霉了,被张叔捕捉了好些,还有一些也不敢来了—你们家的狗凶着呢!”
几天的时间,后院又是一番新景象,那些桃子有不少红了尖儿;樱桃树上最是动人——绿色的叶子夹着一簇簇红色的玲珑果子,光看着就经是享受了;李子和杏子又大了些,不过离成熟还早。
菊花来到樱桃树下,仲手搭上一根枝桠,轻轻地将它拽下来,然后挑那些个大色红的果子摘了起来;云影也含笑采摘,说这果子比玛瑙还要光亮晶莹。
摘了半篮子,菊花就停了手。到前边院子清洗过后,留下一些给何氏,提着剩下的就跟云影往娘家去了。
刘云岚正在喂猪,拎着一桶猪食往后院猪栏送;桃树下,小葫芦坐在改良版的学步车里——不能三百六十度旋转——安静地瞧着他娘来来回回地跑个不停。
每当刘云岚提着桶往后院去了,他就一直盯着那条通往后院的通道,待她提着空桶出来,他便又低下头玩弄车上的一个小布偶——这是他菊花姑姑做的,猫不像猫,虎不像虎,他却抱着不撒手,他娘后来做了更好看的,也不能将这个换下来。
菊花进来的时候,正是葫芦眼巴巴地盯着那通道的时候,她心里一软,叫道:“葫芦,乖宝宝,娘喂猪不睬你么?”
葫芦听见声音转头,见是菊花,立即从学步车里站了起来,眼中流露出兴奋的神色,嘴角似乎噙着笑,对着菊花张开了手臂,小手上还紧紧的揪着那布偶。
菊花紧上前两步,端过旁边的小凳子搁在屁股下面,将那车拽到自己跟前,然后掀开面巾,捧着葫芦肉乎乎的小脸,用力地亲了一下,笑眯眯地对小娃儿说道:“葫芦,姑姑抱不动你哩,乖乖地坐车里跟姑姑说说话儿好么?”
云影好笑地望着她道:“他根本不理你,你还说一身劲呢。”嘴里这么说着,却也忍不住上前逗弄小娃儿,又挑了粒熟透的樱桃,挤出樱桃核,将樱桃肉喂他。
小葫芦身子已经长硬了些,趴在学步车里站得稳稳的。他肤色白皙,两眼漆黑粲然,小脸跟他爹一样方正,看上去虎头虎脑的;一头柔软的黑发贴在圆扁的脑袋上,牙齿也出了两颗,裂开嘴,瞧着格外喜人。
刘云岚从后头出来,见她们来了,笑道:“菊花来了?我还在想待会抱了葫芦去瞧瞧你哩。你睡了三天,觉得身子还好?”
菊花笑道:“好的很,就是饿了,狠狠地塞了两碗饭。云岚姐姐,宝宝跟前最好不要离人,喂猪等娘在家的时候喂也是一样的。”这要是来个人把娃儿给抱走了可不是要哭?再说猫儿狗儿也要看好,畜生懂啥,要是一个不注意伤了小娃儿也不好。
刘云岚心中凛然,急忙点头道:“我晓得了。今儿也是心急了些。亏得你提醒我,要是宝宝有了啥事,可不得了。往后不会了。”
菊花微笑不再说,自己先吃了好几颗樱桃,然后掰了些果肉,递到葫芦的面前,引诱他喊姑姑:“葫芦,叫姑——姑,姑——姑。来,吃这个。”
不厌弃烦地教了好多遍,葫芦并不吱声,只睁着漆黑的眼珠子定定地瞧着她的嘴巴,见她吃得香,不禁抿着小嘴儿咽了下口水。
菊花和云影见他吞口水,一齐笑了起来。菊花不忍心,便将那点果肉塞进他嘴里。
想是从未吃过那酸甜的味道,小葫芦蹙起眉头,吧唧了几下嘴,露出两颗新米牙,待吞下樱桃后,似乎觉得味儿不错,便把目光投向云影手上的篮子。
云影笑着跺脚道:“嗳哟!吃了一个就盯着篮子里的了。也是,这里面还多着呢!”
于是又逗他喊人。葫芦总也不理她们,却拽过菊花的手,两手一起上,掰开她的手指,从手心里抠出两颗樱桃就要往嘴里塞。
菊花忙抢了下来,一边去核,一边乐呵呵地对他道:“不能这么吃哩!”又将掰出来的桃核给他看,当他的面扔老远,只把果肉塞他嘴里。
葫芦盯着那滚远的桃核看了好一会,才转头看着菊花手中另外一枚樱桃,果然菊花又将核丢远远的,果肉喂他。
菊花开心地对云影道:“你都瞧见了?这小子多聪明。才这么点大,就知道自己动手拿吃的。别看他不说话,心里清楚着呢。我原来还担心他不爱说话,愣愣的反应慢,谁知他精得很。咱们的葫芦,就是懒得嗦哩。”说完又凑上去“吧嗒”亲了小娃儿一下。
小葫芦被偷香,并没有不高兴,反而一副享受愉悦的样子,居然也用嘴唇碰了碰菊花的脸,喜得她又亲了小娃儿两下,抱着他脑袋不撒手。
第三百三十八章乡下来的穷酸
云影瞧着她得意的样子,跟所有夸赞自家孩子的长辈一样,有些好笑。不过这小小的婴儿确实让人见了就心生欢喜,因此她也丢掉惆怅,跟菊花一块逗弄葫芦,一时间院子里欢声笑语不断。
这葫芦太厉害了,自己不发一声,愣是将身边的人逗得手舞足蹈、嘻嘻哈哈地自圆自说,他则老神在在地无声指挥,要这要那的。
云岚见大小三人玩得热闹,微笑着抓紧时间忙碌,喂完了猪,又叉开几捆柴草摊开晒——连续的阴雨天,这些柴草有些潮湿沉重,不大容易着火,跟着又到园子里揪了好些菜,过来桃树下坐着,一边择菜,一边瞧菊花逗儿子玩。
葫芦见娘过来了,忙张开两手,满脸雀跃地望着她。
刘云岚笑看着儿子,柔柔地哄道:“葫芦乖乖,娘择菜哩。择了菜煮饭给爹和爷爷奶奶吃,再蒸个蛋给葫芦宝宝吃。葫芦跟姑姑玩好么?”
小葫芦见娘没有抱自己,并不哭闹,笑看了她一会,忽地仰头望着桃树,呵呵地乐着,嘴角流下一条银线。
菊花忙上前,牵起他胸前的围兜,替他擦了口水,叨咕道:“葫芦要吃桃子了?等爹回来摘好么?来,咱先吃樱桃。”
她一边自己吃着樱桃一边喂了颗给葫芦,又喂了几个给嫂子吃,问道:“云岚姐姐,葫芦能吃饭了?”
刘云岚点头道:“嗳!我蒸了鸡蛋拌饭,喂了他一点,他吃得蛮高兴的。娘说,这么大该喂些饭给他吃了。早上咱们吃玉米糊,他也吃了一小碗哩。”
菊花瞧着小侄子头上乌黑油亮的头发,脸上也是气色红润,这娃儿真的很健康,不由得赞道:“云岚姐姐你把葫芦喂养得很好,瞧他长得多喜人。”
刘云岚听了满心欢喜,瞅着儿子打心眼里乐呵!
云影看看她们母子,又瞧瞧这农家院子收拾得干干净净,太阳下晒着被褥、枕头等物;院中几棵桃树郁郁葱葱,枝叶间的桃子泛着诱人的红晕,前面院墙边翠竹森森,龙吟细细,左右两边墙根下,一丛丛的野菊正迎着阳光伸展绿色厚实的叶片;一黑一灰两条大狗横窝在院门口,盯着院外,好似守门的将军。
她忽地心生羡慕:这样的生活也很好,不用出去到处奔波,与人周旋!
杨氏、郑长河跟青木晌午从地里回来,见闺女和云影陪着小葫芦玩阄,高兴得唤道:“葫芦,奶奶的大孙子,有没有想奶奶?”
葫芦看见三人,站在车里踮脚一阵折腾,弄得那车摇晃不停,往前移动了一截,杨氏就说孙子是想她了,所以见了她这么高兴。
于是,院子里又多了几个自说自话、自得其乐的人。
青木飞快地打水洗了一把,然后将儿子从车里抱了出来,爷俩大眼对小眼地对视了一回,然后头抵头笑阄。
郑长河则端了根小板凳,坐到菊花身边,慈祥地瞅着她的肚子,笑问她道:“听你娘说,早上你吃了好多?这会儿还饿么?”
杨氏接过话茬道:“饿也没法子,秦大夫和云大夫都说不让吃多哩,只好让她忍忍了。秦大夫说那泥鳅豆腐汤不错。槐子不在家,让你哥明早上捞些泥鳅回来。
青木点头道:“我明儿就去捞。菊花,你还想吃啥?”
菊花微笑道:“还想吃啥?这些东西就很好了,样样都是好吃的,往常想吃也不容易得哩。”她觉得很满足,并不想那些自己没有的东西。
不管是娘家人还是在婆家人,都对菊花呵护备至,那笑语喧哗的气氛也很令人沉迷,可是菊花总觉得少了点啥,她十分地想念槐子。
其实,槐子也在想念她!
成亲这么久,他也就两次离开菊花。上次是送张杨去清辉考试;这回则跑得更远,来到了湖州。
他又不能送到后就回去,还要待他们几个小的参加过府试才能走。若是府试过关,则留下他们在这里自行攻读,等待六月底的院试;若是府试不过关,还得将他们带回去才好。
于是,张杨他们忙着考试的时候,槐子便和刘三顺、赵三在繁华的湖州城到处转悠,尤以卖粮卖肉菜的街市转悠最多,比较一番农作物的价格,看看土产的行情,混过这些日子。
他又去书店里泡了一天,挑了好些书。有传奇脚本,还有历史故事,有地方异志,想了想,又挑了两本诗词——他听菊花教赵清背诗词,觉得她是喜欢这个的,想着买两本回去晚上跟她一起看,将来也好教儿子和闺女。
书店的小二见他一身粗服打扮,却挑了这么多书,十分奇怪,可是生意上门,也不能不接待不是,于是打点起满脸的笑殷切地应对他。
在遍地繁华的州城逛了几天,几人的新鲜劲头过去后,都想家起来。槐子跟刘三顺才成亲,媳妇又都了,自然惦记媳妇;赵三也放不下家里的妻儿和庄稼府试完毕,又出了一桩事,更是让几人对这贵人云集之地反感起来,想念那自由自在的乡野生活。
原来,考试结果出来,三个小的都榜上有名。谁料张杨和小石头再次高居榜首,激怒了那些诗书传家的学子—被两个乡下穷小子给比下去了,这事如何能忍?
亮出试卷比试,却让人无话可说:张杨文风严谨,又不失大气豪迈,俨然一派名家风范;小石头赵耘的文章则处处透着新意,立意新,格调新,跟他本人一样,灵透得让人无法忽视。
这两份试卷往那一摆,那些做得四平八稳,却死板无趣的文章就无法见人了。当然,也有几个学子文章做得不错,但跟张杨和赵耘比还是有些差距,就想偏袒也不能够。
文章被比下去了,这并不能让那些学子敬佩乡下来的三个穷酸,于是,在李长风为张槐等人设宴饯别那日,双方在酒楼相遇,顿时冲突起来。
对方以巡抚之子马亮为首——他本是最有希望夺魁的,此次得了个第三,当然心里不爽了。不过,他也是满腹诗书、傲气凌人的少年,并未主动挑事、仗势欺人。
他不出头,身边却有人代他鸣不平。
他们这群人刚进酒楼,正好遇上李长风他们吃完出来,一个刘姓学子看着小石头蹦蹦跳跳地边走边跟一个庄稼汉子说笑,忍不住冷哼了一声道:“乡下来的就是不一样,走路都没个正形。若是这种人也能进府学,那不是让人笑掉大牙?”
张杨听了眼一翻,肃然质问道:“乡下来的又如何,可曾找你借钱?可曾向你乞讨?”
另一个姓魏的学子嗤笑道:“好大的口气!不曾问人借钱,不曾向人乞讨,足以自豪自夸!不过任你装得如何清高,也不能掩饰那一身穷酸的小家子气。”
张槐等人大怒,李长风更是横眉立目,就要发作。
可是小石头却笑嘻嘻地说道:“这位学兄说的没错,咱就是穷酸,穷得叮当响,哪里还要装清高?杨子哥哥,我长这么大,第一回来州府,我都没见过这么漂亮的酒楼哩。要是这酒楼在下塘集,我家的鸡蛋就有地方卖了。”
众学子听了哄然而笑,只有马亮和身边两个少年警惕地望着小石头——这小子看上去就不是省心的主,一定在耍什么花招。
张杨一见小石头那模样,虽然不知打的什么主意,但按他平日里对这小子的了解,肯定有后招,于是微微一笑道:“我哥昨天问了,这儿的鸡蛋比下塘集卖得还要便宜,你别眼皮子浅,以为这地方样样都好。”
小石头嘴一撇,说道:“我当然不会认为这里样样都好了,最起码眼前诸位学兄就很奇怪,不好好学习君子之道,倒有闲心嘲笑乡下人。也不知他们读过圣贤书没有。”
马亮等人听了顿时色变。
刘四顺也是个机灵淘气的,闻言立即接道:“怎会没读过圣贤书呢?诸位兄台一看就知道是胸中有丘壑的,慧眼如炬,看出我们很穷酸,好眼光啊好眼光!把我们嘲笑的体无完肤,诸位觉得很舒爽、很荣耀?”
张扬不屑道:“我们是身上穷,他们是心里穷。若不是眼光短浅、心胸狭窄,为何要跟几个乡下人斗气?若是志气高远的,自然会把目光往上移——有本事就挣个功名回来,报效朝廷!就算不服气,也该跟那些名门士子、状元榜眼去比,拦住几个乡下人奚落,真是好威风,好风度!实在让人佩服!”
小石头笑眯眯地说道:“杨子哥哥,这你就不晓得了,真要是襟怀磊落君子,自然不会干出这无聊的事情,只有势利猥琐的粗俗小民才会如此行事。诸位府学的学子,这风度实在让我等乡下来的小子大长见识啊。
他说完这话,还原地转了个圈,乐呵呵地对着大堂里注视的人拱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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