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丑女如菊(原野)-第112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云影不住地哭着,哪里停得下来,听见菊花问话,一边哭一边断断续续地说道:“我爹……我爹……就是被我……气……死了……”
菊花愣住了:不会吧,这老头这么大的气性?
第三百三十零章扣留一辈子
她试探地问道:“就因为你把那药给扔了?”
云影双目红肿,满脸是泪,用力点头,竭力用稍微平稳一些的声调说道:“他本来就……没多少日子了,那天,知道了这事儿,十分气怒失望,就……就……一口气没上来……呜呜……”
菊花真是没想到,原来自己不是最倒霉的那个,这事居然还害得一代医道圣手丧命。哪怕他本来就要死了,那也不能让人释怀——宁静安详地离去跟带着遗憾离开那能一样么?再说,凭着他们精湛的医术,服用些好药说不定还能支持很久。难怪云影和秦枫都如此大的反应了。
看着伤心欲绝的云影,她本不会在这个时候揭人伤疤、落井下石的,可是心里实在气闷,忍不住问道:“我都忘了问你,为何会怀疑你师兄喜欢我?我那时候才那么点大,长得还那么丑,但凡有点脑子的人,都不会干出这样的蠢事。你……你实在是……”
云影没有回答她,只是一个劲的哭泣。
她如今还有何可说的呢?想起小时候看过的故事“疑人偷斧”,怕是对她最好的诠释了。
云影这一哭,足足哭了小半个时辰。
何氏不明原因,听见哭声匆匆跑来,在门口探头张望。
菊花忙对她摆手,示意她别进来,她才转身走了,一边还在想,这丫头准是跟菊花赔小情哩,可怜,哭成这样。唉,药丢了就丢了呗,老揪着这事可不好,待会劝菊花莫要再怪她了。
菊花等她哭得差不多了,才道:“你再哭也没用了。我想你爹更乐意瞧见你从此一心一意地治病救人,而不是后悔痛心。再说,‘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你要是把剖腹产给练习成功了,想想会救多少人?你爹在天上瞧了不知道有多高兴呢!”
云影一听,立即止住哭声,望着菊花连连点头。她吸溜着鼻子说道:“菊花,我定要把这剖腹产给练好。你放心,我也一定会让你平安生产的。我师兄说他有法子,他就一定能弄来尸体,我……我不会害怕,我就用尸体练习。”
她仗着胆子说完这话,心里好过了些。
这时,院子里传来张槐的声音:“秦大夫,上午忙得很吧?”他上午去了地里,故而不在家。
张大栓也跟着打招呼,几人在院子里寒暄了一番,方才进屋来。
槐子一见云影,顿时瞪大了眼睛——这丫头还敢来这?
尽管隔了好几年,他还是一眼就认出了这个假小子,心里生气,便怒视着她,又见她两眼红肿,随即一愣,狐疑地望向菊花,心道该不会是菊花把她训了一顿,训哭了吧?
菊花忙瞅了他一眼,对他摇摇头,示意他不要对云影摆脸色。她笑对张大栓说道:“爹,这位是秦大夫师妹,叫云影。她答应往后就留在咱清南村哩。云影,这是我公公,你就叫他张叔好了;这是我夫君,叫张槐,我们都叫他槐子。”
云影忙打点起笑脸叫了声“张叔”“张兄弟”。
张大栓听说云影往后就要留在清南村,高兴地大笑道:“云小姐,哦不,云大夫,你能留在那可太好了,这样你师兄也不舍得走了哩。我跟你说,咱们小青山这儿美的很,住在这的人也好,你肯定会喜欢这里的。往后你要是有啥粗活,就跟大叔说,大叔帮你做,瞧你这样儿怕是做不来那些——只会拿针,帮人开药方哩。”
云影见他一副爽朗豪迈的模样,心生好感,忙感谢地点头。
槐子扶着菊花的胳膊,撇撇嘴道:“她会帮人看病么?毛毛躁躁的,别开错了方子可就坏事了。药丢了还没啥,要是开错了方子那可是要出人命的。”
菊花听了这话心知要坏事,忙使劲地捏了捏他的胳膊。
果然云影一听大怒,瞪着张槐就要发作,可是一瞧站在槐子身边的菊花,顿时跟泄了气的皮球似的,黯然垂头不言语了。
张大栓将秦枫让到四方桌前坐下,又去招呼云影,听了张槐这话,便呵斥道:“你咋这样说云大夫哩?她爹是咱靖国最厉害的大夫,她还能差了?你就是小心眼,不就是心疼她丢的那药么,老是惦记这茬干啥哩?人家云大夫又不是故意弄丢的。来,云大夫,坐这,马上就要吃饭了。”
云影听了他的话,刚平息的心情又难受起来,眼泪不禁又涌了出来。
张槐见了也不敢再说,心里嘀咕这么大人了还真是爱哭,便转头轻声询问菊花,上午身子咋样,有没有不舒坦,吃了多少东西等。
张大栓见云影掉泪,急忙道:“嗳哟!闺女,你可别哭了,瞧得大叔心里也不落忍。咱们都不怪你了,是吧,菊花?”
菊花也不想这件事情暴露,便扯着云影道:“好了,咱都不怪你,槐子哥跟你说笑哩。走,去洗把脸吃饭。”
说着先拉她进房整理了一番仪容,再找出条干净的棉巾带她去洗漱一番,然后才一起帮着何氏端菜端饭。
饭后,菊花将云影也安排到娘家,就住自己原来的闺房。
杨氏喜得合不拢嘴——秦枫师兄妹都来了,她对菊花生产更放心了。再说,秦枫再厉害,也是个男的,总不好进产房,他师妹就不一样了,有这样一个女大夫在旁守着,菊花生娃还有啥可操心的?
因此,她安置云影,色色周到妥当,让她把这当自个家一样。
刘云岚也抱着小葫芦过来瞧这美丽的女大夫,见她这样一个秀美的女儿家,却会医术,新奇不已。
云影则被安静的小葫芦吸引,暂时忘却了伤心事,跟菊花逗起他来。
葫芦见了陌生人,也不哭闹躲闪,睁着黑漆漆的眼珠子,定定地瞧了云影一会,才把目光移向菊花——他已经认得菊花了,见了这个姑姑会跟见了爹娘爷奶一样安心,抱他也不闹,若是旁人抱他的话,虽然他也不会哭,可是会扭来扭去的,一副皱眉不舒坦的模样。
菊花一边接过葫芦,抱在怀里亲了一下,一边对正进进出出忙碌的杨氏道:“娘,你甭忙了。过来坐会。我有些话要跟你说。”
杨氏抱了好几个小小的瓦罐子进来,摆在箱柜顶上,笑对云影道:“这里面是炒瓜子、花生,还有炸的麻条儿—是用山芋粉做的,你闲了没事的时候,当零嘴嚼。咱庄稼人也没啥好东西,这些都是自己种的。等过些日子,那桃子杏子李子都该熟了,吃的东西就多了些。”
云影见她慈祥温和地对自己笑,又嘱咐一大堆,她从小就没了娘,这些日子又备受折磨,因而格外觉得心暖,慌忙对她道谢。
杨氏又从箱子里翻出一床干净的床单,还有枕套等,一边将床上铺的换下来,一边问菊花道:“啥事?你说。娘听着哩。”
菊花笑道:“云大夫年轻,又刚来,怕是大伙不大信她。其实她厉害的很,专在城里帮夫人小姐们瞧病哩。我想先请她帮你跟我婆婆诊治诊治,你们再到村里传扬传扬,回头名气出来了,那些生娃、得病的媳妇们就会愿意找她了。”
这也是她跟云影商量的对策。
杨氏诧异地问道:“可是,娘也没病哩,要瞧啥?”
菊花无奈地说道:“娘,你身上那样还不叫病?非得躺在床上不能动了才叫病么?让云大夫帮你开个方子,煎几副药调理身子。调理好了,往后也舒坦些不是?”
这些乡村的媳妇们,或因为生活艰苦劳累,或因为生产原因,或因为卫生原因,谁身上没点妇科病?不过是条件不够,不能像大户人家那么讲究,一点不适都要请医用药罢了,只要能动弹,还不都是拖着,随它去了,根本不把它当回事。再说,这类病也难以启齿,就算当日秦枫在的时候,她们也少有找他帮着诊治的。
杨氏跟何氏算好的了,因为生的娃少,近几年菊花又关照她们注意卫生和调养,因此也没那么严重,不过有些腰酸带下。菊花毕竟不是医生,对这些积年的顽疾也不知如何调理。
云影急忙道:“郑婶子,我帮你瞧瞧吧,瞧瞧也不费事。”
杨氏将枕芯换上去年新晒的野菊花,套上枕套,扯整齐了摆在床上,然后犹豫地来到圆桌前。
刘云岚忙站起声,让婆婆坐,自己站在一旁伺候着。
云影仔细地帮她把脉,又问了些问题,微笑对菊花道:“婶子没大碍,不过是些小毛病,吃几副药就能好,保管她往后身上干干净净的。我回头写个方子,你们去抓药回来,我帮她煎。”
菊花点点头,她也晓得杨氏没大病—-—看脸色就能看出来。
杨氏则小心地问道:“要吃药么?”在她的印象中,吃药就是生病了,她没啥病为何还要吃药哩?
菊花知道她的顾虑,便跟她解释了一番,杨氏才放下心来。
接下来的日子里,菊花吃着秦枫配的药丸,又在云影的建议下稍稍调整了饮食;每天云影都会帮她把平安脉,关注她的身体状况。她便安下心来,一心一意等着怀孕期满后就做剖腹产。
秦枫则连续去了山里几次,捉来了兔子、羊、獐子等各种动物,回来后跟云影一起为它们开膛剖肚,不过最后又缝上就是了,弄得郑家后院跟动物园似的。
为了配合他们手术,菊花买了好些酒来,费大力气蒸煮,浪费了好些酒,才用竹管接出几小罐高度酒给他们消毒用。因她不太懂这个,嫌这土法子太麻烦,便让秦枫往后自己蒸,想办法改进,只不要告诉人是她说的。
这天傍晚,菊花听说秦枫又捉到一只鹿,急忙跟张槐一起来到郑家后院观看。
果然有一只漂亮的梅花鹿。她惊异地问秦枫道:“秦大夫,你武功很高么,要不你是怎么抓到它们的?还都是活的,没弄死?”
秦枫摇头失笑道:“哪里说得上武功高强,不过是会几下拳脚而已。我们在外行医采药,十分幸苦,练练拳脚也能强身健骨;经常也会碰见蛇虫虎豹,会几下拳脚,在山林里也能防身。”
第三百三十一章辛勤的准爹
菊花佩服地说道:“那也不简单哩。秦大夫,要是你练的拳脚不是啥不传之秘的话,不妨教教我家张槐。正如你说的,一来强身健体,二来防身,三来他要是能跟你似的,上山就能逮回些猎物,那往后咱们家不是经常有野味吃了么?让我哥也跟着一块学呗。”
听得青木跟张槐都笑了起来。
青木笑道:“菊花,你说了这么一长串,我咋觉得那第三点才是最要紧的?”
菊花微笑道:“都要紧。不说旁的,就说你们会几下拳脚的话,下回再碰见那衙门里的‘焉儿坏,也不会吃亏不是?当然有野味吃也更好。”
秦枫点头笑道:“那往后我早上练习的时候,你俩跟着我一起练就是了。也不是很难,重要的是坚持,不能练几天就丢下了,那就不管用。”
青木和张槐一起点头应了,又说早上怕是不成,他们都忙得很,先学了晚上再练。
说笑了几句,张槐跟菊花回来吃饭,一边纳闷地问道:“秦大夫干啥逮这么多活的野味来,又不杀了吃,把肚子剖开又缝上,折腾啥哩?”
菊花笑道:“想是练手吧。他们帮人接骨、缝伤口啥的,都要熟练才成,要是笨手笨脚地就帮人弄,那还不把人折腾死了?这么先用畜生来练手,再帮人动刀,不是把稳好多?”
张槐点点头感叹道:“哪一行都不好做,不用心是不成的。咱们种庄稼都要摸索好久,才晓得如何施肥,如何灌水;那木耳我都弄了这么几年了,也没摸到更好的门道不过就是种得熟些罢了。”
菊花微笑道:“急啥哩?说不定哪天你突然就发现:原来这么容易就能种出更好更多的木耳哩!”
槐子牵着她进了院子,见何氏已经摆好了小桌子、小板凳,准备吃晚饭了,又问菊花道:“今儿咋没见云影那个丫头?她不是说要一直陪着你么?”
菊花笑道:“我又不是小娃子,干啥要她整天陪着?她去村里帮人瞧病去了。她帮人瞧病瞧的越多,历练越多,医术越高明,不是对咱越好么?这些人生娃都找稳婆其实请她是最好最把稳的不过大伙儿都还对她不熟所以我们要帮她宣扬宣扬。
槐子撇嘴道:“也不晓得为啥,我就是不大放心她,我比较相信秦枫哩。”
菊花坐到桌前,扑哧一声笑道:“你不就是在生气么——她那年害你跌了一跤。秦大夫再能干,也不好帮我接生哩,还得云影在旁比较好。”
张槐听了一滞,随即就说道:“到时候在房里拉一道帘子,我陪他在帘子外候着,以防万一。”
菊花听了感动地捏捏他的手心轻轻地说道:“放心吧,槐子哥,我不会有事的,保证给你生个大胖小子。”
这时何氏捧着一摞碗出来,让张槐去后院叫张大栓来吃饭。菊花忙帮着端菜添饭摆碗筷,秦枫这两天是在郑家吃的,就没叫他了。
吃完饭,张槐牵着着菊花的手在前后院子里转悠,围着那些桃树打量又指这棵树上的桃子大一些,那棵树上的桃子多一些,樱桃也要红了等,说笑不绝。
菊花看着一棵棵枝繁叶茂的桃树,主干只有四尺来高,上面被剪去后,生出三叉或者四叉的枝干,横向生长;枝叶间青白的桃子,已经有小葫芦的拳头那么大了,不过还未泛红。桃子结的并不密集,这是因为被菊花整理过——将生长密集的桃子摘掉了一些。
李子和杏子也都结果了,青青的果子看了就让人腮边冒酸水。
待夜幕降临的时候,院墙外的竹林沙沙作响,远近树影憧憧,空气中淡淡花香夹着青草气息,甚至有桃李的青涩味道。只是空中却没有一轮明月——近日都是春雨不断,少有晴空朗月的时候。
槐子半扶半抱着菊花,觉得她身子有些沉了,便柔声问道:“可是腿酸了?咱回去吧。走了好大一会,先去洗洗,躺一会,再吃一碗粉丝好睡觉。”
菊花点点头答应了,她如今都是少吃多餐的,临睡前还要吃一碗山芋粉丝,用新鲜蘑菇汤调出来的。
槐子最近很忙,陪菊花的空闲比较少。
因为他要将家里的事情赶一赶,好去送张杨参加府试和院试。府试若是过了,张杨和小石头他们也不再往回赶,就住在湖州城温习功课,等候院试,一切由丁学政和李长风照应。
这也是为了以防万一,怕小人加害,连这次去湖州也是暗中定下日期,准备偷偷启程。
第二天清晨,他早早地起床,看了一眼还在沉睡中的菊花:侧身歪在大床的中央,条腿架在抱枕一端,另一端被她压在肚子下面垫着,被子早蹬到一旁去了。
自她肚子显怀后,槐子便不敢靠近她——她总是睡不踏实,夜里翻来覆去的——于是便睡在床外侧边沿,将整张大床让给她,任她在床上翻来滚去。
轻吻了她的后颈,顺便帮她搭了一角薄被在胸口,方才出门收拾了一番,在蒙蒙晨光中,去山上木屋里采收木耳。
清晨的山林尚未完全苏醒,鸟儿都还没有开始鸣叫唱和,草叶上的晨露滴答下落,静听好似下雨声;树木枝叶繁茂,四处葛藤攀爬,地面树根处青苔浓淡不一。
槐子匆匆地穿过丛林,一路不断将树枝灌木拨到一旁,到了树林深处的一栋四面漏风的木屋旁,他推开简单的木板门,入目是横七竖八交错摆放的腐木。
他卸下背上的背篓,拿出一把剪刀,开始捡那肥大的木耳采摘。
他试了很多种方法,也不知如何提高产量,最后不过是在树上砍出口子来,再撒上碎木屑;或者是在树上挖洞,填上碎木屑,好歹都长了木耳。
匆匆将长大的木耳都采了,装了满满一篓,压紧,足有三十多斤,他才下山。这时山林中已经是热阄一片,鸟鸣啾啾,溪水潺潺。
快步回到大院,丢下背篓,不及喝一口水,槐子就背上另一套家伙——一个背篓和一个小篮子,外加一杆挖土的钉耙,转身又上了山。
这回,他去了另一个方向,那里有好大一片野莓子,俗称“栽秧泡”的野果,他要采给菊花吃的。
那野莓子是枝条上长着小刺的荆棘灌木,形如草莓,不过要小很多,也就花生米大小,果子成熟后红艳艳的,远看如一片星星点点的红星,他就不由得欣喜起来,放下背上的竹篓,提着小篮子,围着那片荆棘采摘。
野莓子极为红嫩,要捏住它轻轻地扯或是掐断下面的细梗,若是手重了,便捏成一软烂的红泥;有那格外熟透的,轻轻一碰就破皮流水,他便塞进嘴里,不然,在篮子里压坏了还带累其他的果子。
摘了大半篮子后,槐子望着那片荆棘中央,那里的莓子又大又红,可是他进不去哩。眼珠一转,他勾起地上的钉耙,使劲粗暴地扒开荆棘丛,开辟了一条通道出来。
一条红皮花纹蛇被惊动了,迅速地向前延伸,想要溜进更深的灌木丛中。槐子手快地一钉耙下去,将它脖子砸了个稀烂,牵着尾巴扯出来,比手中的钉耙把手细一点儿,提在手里沉甸甸的,足有好几斤。
他瞅着这条肥蛇心想,等家去剥了皮,给菊花炖汤喝。
忽然发现那蛇肚子鼓鼓囊囊的——竟然也怀孕了。嗳哟!这蛇蛋可还没人吃过哩!算了,还是不要给菊花吃的好。他心里掂量着,丝毫没觉得杀了一条怀孕的蛇心里愧疚,扯了几根细草,将蛇缠紧了,扔进背篓里。
忙完这些,转身又顺着那新开的通道,去荆棘丛中采那些野莓子。摘着那些比四周边沿显然要大不少的果子,他心情愉悦,嘴角漾着若有若无的微笑。
摘完了野莓子,他又背上竹篓,扛起钉耙,往下一个目的地走去。一路上见到不少的蘑菇,也没心思采——他有更重要的事儿哩。
前几天上山的时候,见到一株老树根,很是古朴不凡,因为菊花是喜欢这个的,还说要挖些植株回来养盆栽哩。于是他就想抽空来将这树根给挖回去,养在院墙根下。
转悠了好一会,才找到那株老树根。瞧着那块头,他有些担心,只怕那个背篓派不上用场了,这树根全挖出来的话,肯定好大一堆哩。
实在不成就扛回去吧,他想,遂甩开膀子挖了起来。
菊花早起后,一番呕吐折腾,好不容易定了下来,就见槐子歪着脑袋,一手挽着小篮子撑着腰,另一手扶着肩上的背篓,里面装着一个黑不溜秋的大家伙进了院子,看见自己老远裂开嘴笑。
菊花见他很吃力,急忙跑下廊檐,迎上去问道:“这是啥……嗳哟!好大的树根!好漂亮哩!你连泥巴也一起弄回来了?这得多重啊?”
她一边惊叹一边心疼地嚷着,又接过他递来的篮子,再次惊喜地笑道:“是栽秧泡?都熟了?我还以为没到时候——这都还没栽秧哩。”
她眉花眼笑地捏起一粒莓子,轻轻咬去上面的果肉,吧嗒了下嘴巴,说道:“酸甜酸甜的,味儿不错。”
第三百三十二章一切为了娃他娘
槐子侧着身子,微微下蹲,小心翼翼地将肩上的背篓放下,长长地吐了口气,这才对菊花道:“莓子用温热水洗洗再吃,山上虫子多,这东西也不干净哩。”
菊花忙点头,上前问道:“你早就出去了么?我都瞧见那木耳了。你跑了两趟?”
槐子点头,含笑望着她道:“我早就想去摘莓子和挖树根的。今儿就去了。”说着动手将那树根从背篓里搬出来,背篓早就被压烂了。
菊花看着地上的树根,上半部主干粗壮,苍劲有力,树皮沟壑纵横,看去竟然像个形态龙钟的老人,笑得满脸褶子;几根枝干横向伸出,粗的如盘龙弯曲,细的似灵蛇探首。
这么一截枯木,本是古朴浑厚的,可是那主干和枝干的顶端,各生了几丛绿油油的叶片,柔嫩光滑,轻轻摇曳,洋溢着别样的生机,带给这枯木丝柔美。
好一幅枯木逢春图!
再看树根部位,泥土湿润,苍苔遍布,其上细草野苗丛生,甚至有裉细藤缠绕、攀爬向上,另一边居然还生长了几个圆球状的小蘑菇,十分可爱。树根的中间,烂了大块,不知被什么东西啃啮出一块形如山坳的小洼地,里面聚集了些清清的浅水,不知是晨露,还是从地下渗出的。水里也是青苔细细,野草丛生,几片如铜钱般的油绿叶片探出洼地。
菊花扯着槐子的胳膊,欢喜地说道:“槐子哥,我好喜欢这株树哩。不要用盆栽了——要是养不好死了多可惜——咱挖个坑,将它栽进去,就栽在那院墙根下,跟野菊花长在块吧。旁边的桃树还能帮着遮阴——这树不能晒的,看样子就是喜阴湿的。”
槐子温柔地瞧着她笑道:“都依你。”又道:“种在地上也好,这树还蛮有灵气的,不能拘着它。我挖的时候,它旁边长了好些花草哩,可惜没法子整个地移过来,就挖了中间一小块。就这样背回来还碰掉了好些泥,根也挖断了不少。好在最粗的根都没弄断,不然怕是种不活哩!”
菊花点头,歉意地望着那树根道:“按说咱们不该挖了它的——移了个地方怕是对它不好哩。回头好好当置它,早晚浇些清水,那些草都能再长起来的。”
槐子笑道:“不妨事,我吃过饭。再去把那泥土花草背回来,就埋在它一块,只怕它就没那么不自在了,活起来,容易。”
菊花点点头心里不免为自己的占有欲惭傀了一番。
槐子提起那只烂塌的背篓,笑对菊花道:“菊花,你来瞧,我抓到啥好东西了。”
菊花看着他笑道:“又有啥好东西?你今儿可是检到宝了。”说着凑上前,两口子头碰头瞧那篓子。
槐子提起那条长蛇。悬在面前,笑眯眯地对菊花说道:“这蛇长得这么肥,待会剥了皮炖汤把你喝。要不要杀只鸡一块炖?”
菊花端详着那蛇,身上一阵发凉,又想着蛇汤的美味,吞了下口水,挨近槐子一些,抱着他胳膊说道:“不要杀鸡——太油腻了搁点腊肉骨头一块炖吧,咸津津的,味儿肯定好。再放点新鲜的蘑菇和小白菜。”
两人正商量着,就听身后声尖叫,何氏慌张地从厨房门口跑过来,呵斥张槐道:“你把这蛇弄回来干啥?瞧吓着菊花可怎么好?快扔了。”
槐子忙道:“我正要剥了皮炖汤给菊花喝哩——这蛇补得很,扔了多可惜。”
菊花也跟着说道:“娘,这蛇死了,没啥好怕的。蛇肉烧汤味道也好。不信我炖了你待会尝尝。”
何氏张大嘴巴瞧着儿子跟菊花,儿子舍不得那条蛇,要给菊花熬汤喝;菊花看着那蛇也跟没事人似的,根本就不害怕难受倒是自己浑身起鸡皮疙瘩。她可真是瞎操心哩!
忽地瞧见蛇肚子鼓鼓的,她马上又叫道:“这蛇……这蛇也怀了哩!嗳哟!赶紧扔了,不能吃哟!”
菊花和槐子无奈地对视一眼,坚决地说道:“不能扔哩,扔了多可惜,好几斤肉哩。我想吃蛇肉,听秦大夫说蛇肉最补了。娘,你哪来那么些忌讳?要是往常没东西吃,这蛇可不是能烧一锅好肉么,你舍得扔了?”她搬出秦枫镇压何氏。
何氏听了没法子,只得由着他们去。
吃过早饭,张槐先将那树根栽了,又去山上将那些泥土花草背下来,倒在树根四周。忙完这些,就去清理那蛇去了。他飞快地将蛇扒皮,刨出软软的蛇蛋扔了,剪成段段的,洗净跟腊肉骨头一块炖上。
云影就是在槐子扒皮的时候进来的,她怔怔地望着两人,那么亲密,那么自在。
小两口个蹲在院墙拐角处理那蛇,一个抱着只粗瓷碗,碗里装了些野莓子,坐在梅树下吃着。
槐子低头干会活计,就抬头瞧瞧菊花,脸上带着温煦的笑容,跟她说些山上蘑菇、木耳、香椿-啥的。菊花边吃边听着,不时地问些问题,如野笋子还有么,蘑菇多的话找一天去检等等。
正说着,菊花看见云影,忙招呼她进来,喊她吃野果子。
云影微笑道:“这东西我也常吃。在哪摘的?”
菊花道:“就在这后山上。槐子哥一早去摘的。”见她狐疑地望向张槐那边,又笑道:“槐子哥还抓了一条蛇,我们准备炖汤喝;你瞧,他还挖了一株树哩,栽在那边。你觉得。那截木头像不像个老头儿笑嘻嘻的样子?”
她献宝似的跟云影介绍着。
云影看着桃树旁边那株古朴的老树根,嫩叶轻轻晃动,再看看低头认真剪蛇的张槐,不由心里一酸——师兄以前不也经常带着她抓蛇捉兔的?
她转头对吃着野莓的菊花强笑道:“是有些像。看着很有些古朴的味道,又带着些清新的意趣,的确不凡。难为他怎么找得到。菊花,野果子你每次少吃些。”
菊花点点头,将剩下的递给她道:“喏,这些给你吃吧。你今儿准备去采药么?”
云影踌躇了下,拣起一颗莓子慢慢地吃着,一边对菊花道:“我今天要跟师兄出去一趟。我们不在身边,你要小心点自己的身体。”
秦枫准备带她出去干啥,还是不要跟菊花说的好,连她听了也难受哩,何况菊花还怀着身子。
菊花点点头,微笑道:“我知道,一定会小心的。”
云影轻声对她道:“菊花,这个剖腹产我如今已经有些眉目了,我想保你平安应该不会太难。可是,那也要你平安怀孕到生产的时候才行,平常万万不可出事,磕着碰着坚决不行,大喜大悲也不可。本来我跟师兄定要留个人在你身边的,可是次非去不可。等我们走了,你别到处乱跑了,就在家呆着,以防万一。”
菊花也慎重起来,点头答应道:“我知道了,这几天我会注意些。你们大概要去几天?”虽然云影没说,但菊花也能猜到他们去干啥事。
云影道:“快的话两三天就能回来,慢则要四五天。”
两人又闲话了几句,云影告诉她如何熬制蛇汤,蛇胆不可乱吃等,又帮她把了脉。叮嘱了几句,这才告辞出去了。
菊花看着她萧索的背影,叹了口气。自己也没拿她扔药的事大做文章,可是秦枫和她之间却很微妙,不生气不吵闹,却说不出的怪异别扭。
只是这事本就是因为云影嫉妒自己而起的,她是断断不会插手他们之间的事,否则再误会了那才叫说不清呢,所以她只做看不见。恋人之间的疙瘩还得他们自己解开才成。
槐子忙完了这些,正好张大栓挑着湿淋淋一担水浮萍回来,爷俩又将这水草剁碎了拌上橡子果、玉米渣,调配一天的猪食。
如今家里可是已经喂了十头猪,不像原先几头猪,一个人就能喂养、打扫,这会儿的工作量大了一倍不止。每天张槐早早地将猪食调配好,何氏只管喂就行了,不然她又要煮饭又要弄这些,肯定忙不过来。
菊花将木耳摊开在晒簸晾晒,又去菜园摘菜,回来洗菜。家人不让她干重活,她总要帮着做些力所能及的活计,好减轻何氏的负担,不然她也太忙了。
槐子看见她提着菜蓝子过来,就急忙帮着打了几桶井水,将大木盆、水桶都装满,又端了根小板凳放下,笑吟吟地对她道:“你坐这边洗。”
菊花点头——她已经被多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