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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婚(薛湘灵)-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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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管隽筠沉思半晌:“没人知道你们去了吧?”
“没有,就是我们进相府的时候,仙儿还没认出来,就差叫人哄了出去。”绮媗起身给她斟了盏茶:“小姐,奴婢在外头的时候就在寻思。大小姐这一回来,小姐就不担心她跟丞相还跟从前一样?要是那样的话,岂不是腹背受敌。”
管隽筠默不作声,只是继续翻看着手里的东西。嘴角偶尔耷拉着,复又微微上扬。叫人看不出她心里究竟是在盘算着什么,绮媗不免想起在外面的时候,何熙跟她说的话。没想到还真是一语中的,小姐还真不是以前的那个小姐了。
尤其是这次的事情,很明显那位南王妃明面上来了相府,看似技高一筹,也占了不少先机。只是没想到这位丞相夫人已经不是早先的管家二小姐,更不是任人捏鼓的软柿子。她做的别人都看在眼里,好与不好人人人心里都有一本账。最清楚的莫过于丞相,哪怕先时还有些许好感,只怕为着这次都消失殆尽了。
“南王怎么个说法儿?”一直没说话的管隽筠,忽然问道:“好好的,又跟绮娟在一处。她能容得下?”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就只是这句话就够受了。还能有别的话?”绮媗脱口而出,连平日说话的敬语都忘了:“当时奴婢就想着,小姐是福大量大,所以才能有菩萨照应着生下小公子。可见神佛总是有的。”
一直埋着头的管隽筠抬起头看了眼绮媗:“怎么学着跟仙儿一样,越来越贫嘴贫舌了。”
“一些日子不在小姐跟前,就没了规矩。”绮媗忍不住笑起来,复又压低了声音:“只是听着南中人说,若是侧王妃若是再生下一个小王子,只怕南王就要转立王妃了。奴婢想着,大小姐这次回来,或者还想着有人襄助一把。”
“求仁得仁,也未必。”放下手里的东西:“这些东西拿去烧掉,没得招人生气。”
第三卷 风起云涌 第八章 再度来临
“丞相。”外面小丫鬟请安的声音刚响起,绮媗面前炭盆已经灰飞烟灭。
“好大烟,屋子里弄什么呢?”诸葛宸推开门,管隽筠站在微微开启的窗边:“一点旧时的账本,留着倒是没多大用处,赶着就叫绮媗拿着烧掉了。”
“嗯。”诸葛宸点点头,绮媗福了一福退出去。诸葛宸就势推开窗户,让外面的风能够吹进书房,靠坐在紫檀交椅上:“好些日子回来,你都歇着了。这么累?”
“谁让丞相忙得很,回来都是三更以后了。”管隽筠顺手倒了一盏菊花蜜茶过去:“今儿倒是回得早,原想着叫人预备一锅山鸡火锅的。”
“还不是能叫人预备。”诸葛宸点头,继而看着她:“这两日看你都是闷着,家里这些事到了年下料理也不是第一次,总是事事操心,吃不消。看人挑担不吃力,自己做了才知道。这些东西还真不是寻常人做得了的。”
“哪来那么多牢骚?”管隽筠笑起来:“忙了一天还不烦?”
“看到你就不烦了。”诸葛宸接过茶的时候,顺势把她拉到身边坐下:“实在是被那些事情搅得头晕脑胀,户部和兵部的两个人更是跟我掰扯了一天。”
管隽筠在他身边坐下,把玩着精致的茶盏:“掰扯什么,难不成还有什么大事是办不了的?”
“哎,总是烦心的事儿多。”诸葛宸摆手,不想再提那些叫人心烦的事情:“明儿休沐,想好做什么了?”
“稚儿自从上次去了西郊围猎,心心念念全是这个。说是一定要去打只大兔子回家,还要吃烤兔肉。”提起儿子就是一脸的笑:“上次玩得太尽兴,可见这孩子玩心不小。”
“要是明儿去了,只怕猎不到兔子。”诸葛宸看着纤纤十指笑起来。
管隽筠有时候觉得这个做爹的,比自己还要顺着儿子的心思。前些日子,稚儿满周岁的时候,因为跟王夫人不睦,况且又是小孩子,就不想太张扬。没想到这个做爹的,一改平日不跟周遭同僚私交的习惯,在别院里大排筵席,连皇帝都惊动了。送来多少抓周的礼物,儿子也够争气。
一说抓着他父亲的相印,一手去拿象征的大元帅的帅印,那一下就连诸葛宸都愣住。后来试着用他最喜欢的松子糖去换,却抱得紧紧的,不许任何人抢走。直到玩累了,才算是从怀里放下来。乳娘去看,已经睡熟了。
后来诸葛宸感慨,稚儿比他有志气。小时候抓周的时候,据说就是在母亲目光的指引下才拿起相印,玩了一会儿觉得没趣就扔了。真不知道这孩子将来会做什么,毕竟没有帅印和相印于一身的说法。
“该给稚儿取个大名了。”沉默了一会儿,做娘的开口了:“只是我又想着,这会儿就取大名是不是早些?”
“嗯。”诸葛宸点点头:“转眼又是年下,开了宗祠又是烟火不熄的,叫人仔细烟火才行。”
“好。”看看外面时辰已经不早了:“要是再不出去,只怕稚儿就要闹了。”
“叫人传饭,晚上只怕还要出去。”诸葛宸摇头:“这两天前线的军报不少,我倒是想要你哥哥趁着年下的功夫回京一趟,皇上想要年后御驾亲征。”
“你去吗?”其实二哥带兵出征不用操心,唯独眼前这个人,日日在身边不觉得有什么特别的好处,可是听到他要离开的时候,那种忐忑不安是谁都无法体会到的。
“想我去还是不想?”诸葛宸笑着她在脸颊上摸了一把,莹润的耳坠居然是外藩进贡的上品北珠:“这个倒不像是家里的。”
“皇上御赐的。”没有什么忸怩不安的样子:“还有一副上等的珠冠和挑子,一起赏的。”
诸葛宸没说话,手却退了回来。沉默良久:“以后,这样的东西不要了?”
“能辞掉的,我一定不要。”似乎是要证明什么,早已知道除了他以外,不会再有第二个男人能够让自己变成如今这样,可是真要说出口的时候,还是会想起那不堪回首的过往,只好这样子模棱两可。
本来还是一脸和煦的男人,脸色蓦然冷淡下来。挪开手:“先用饭吧。”
有些自悔,是不是说错了话,只是话一出口就不好再给两人找不痛快。只好是起身到了一边,去拉开小书房的门:“摆饭,等会儿丞相还要出门。”
“是。”外面的小丫头应了一声,退了出去。扭过头,诸葛宸冷淡着脸坐在那边一语不发。自己顿时觉得讪讪的,只好是往外面走去。
“谁?”刚入睡没多久,身边多了一具温热的躯体。模模糊糊问了一句,下一刻就被人拉进怀里:“放手。”
“下次不许要那些东西,不论是辞得掉还是辞不掉。就是欺君之罪都不能要。”男人把她的脸紧紧摁在胸前,让她感受到自己的存在:“记下了?”
“放手。”想要推开他的手,好像有些徒劳。还是强硬的扬起脸,瞬间男人松了松手,两人对上眼睛,管隽筠看到黝黑的眸子里有一丝怒火,更多的是不甘心,想要埋怨两句的话便咽了下去:“怎么了?”
“还要问怎么了?”诸葛宸有些恼火,借着斑驳的月光事先转移到耳垂上,已经换了一对小巧的米珠,火气略略好了些:“跟孩子一样,这么健忘?”
“稚儿才不健忘。”理亏在先,说话的时候也不像是平日一样淡漠,多了一丝撒娇的意味:“闷得人难受。”
“那你还不听话?”恼火之余还是忍不住把她搂在怀里,抱得紧紧的:“就不能顺着我一回?非要是跟我顶着干,你就顺心了。”
“下次不要了,还不行?”把脸埋在他的胸前,感受到沉稳的心跳,熟悉的皂角味道叫人放心:“非要人说出口,才行。”
“咱们两个不知道是谁让谁不放心。”诸葛宸抵着她的额头:“我知道你在寻思什么,别乱想。她好不好都不跟我相干,只有你才是我要想着的人。”
“那不许出京,不管什么时候都不许有亲临三军前线的心思。”其实一直都是不安的,哪怕说出来还是一样。不想他走,除了他说的那样以外,还有另外更加说不出口的心思,幼年间父母给与自己的刺激太过于强烈。不论到了什么时候,都无法改变心底对于那件事的恐惧。
“有什么好担心的,也值得这样子?”笑起来,多了一丝安心。说到底,心里还是有自己的。不过是不肯轻易说出口罢了,宽厚的手掌有一下没一下轻拍着她的秀背:“等你忙过了这些日子,咱们真的该有个女儿了。要不稚儿都有了大名了,还没有自己的弟妹。说不过去。”
“嗯。”像一只慵懒的猫,纤细的手臂环住他的脖子:“现在就要,行不行?”说话的时候还是很羞涩,声音犹如蚊嘤。
“行,这个要多少有多少。”翻身把她压在身下:“以后都不许再提那个人,我不许你提。”
“这可要看我高兴不高兴。”被抚弄地气喘吁吁的女人,嘟起红唇便被人含住了:“唔。”
“还在嘴硬。”男人笑着把她拥进怀里:“学得越来越来贫嘴了,真是拿你没法子。”接下来反倒是顾不得要说什么,只是绣帐内传出勾人的声音夹杂着粗重的喘息弥漫在屋子里。
刚提笔在卷本上写了几个字,外面就是一阵纷至沓来的脚步声。紧接着又是一股难闻的檀香味由远而近,管隽筠抬起头:“如意?”
“是,奴婢在这儿。”如意从外面进来:“夫人,有什么吩咐?”
“谁在外头?”管隽筠看着外头:“这么重的香气?”
“奴婢去瞧瞧。”如意刚出门就折了回来:“夫人,是南王王妃来了。”
管隽筠的脸登时拉了下来,起身掸掸衣摆。到了门口,管岫筠一袭厚实的貂皮裘衣站在门外,一脸骄矜自得的笑容。
“臣妾参见王妃,恭请王妃圣安。”没有任何姐妹相见的亲密,只是命妇朝见王妃的礼节:“王妃莅临寒舍,蓬荜生辉。”
“今儿没人在这里,你这样子做给谁看?”管岫筠鼻子里哼了一声:“是我不知道你,还是你自己不知道自己?”
“王妃此言臣妾不解,请王妃明示。”看着如意端了盏茶放到她面前,挥挥手让所有人退下:“王妃数次驾临相府,须知相府原是京畿要地。王妃身份尊贵,又是南中嫡妃。此处实不是王妃游兴之所,还请王妃见谅。”
“老夫人请我来的。”管岫筠微微一笑:“怎么,我来这儿就让你这么不安心?”
“既是婆婆相邀,王妃就该去婆婆起居的正院相陪。这是正经内室,是我夫妇起居之所,王妃猥自枉屈,有失王妃身份和尊贵。”管隽筠顺了顺裙角的鸾绦:“婆婆宴请的客人,自然该是婆婆相陪,请王妃往这边走。”
第三卷 风起云涌 第九章 居心叵测
一副端茶送客的样子,半垂着眼帘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管岫筠顿时碰了一鼻子的灰,不过很快忍住了心底的不快:“顺路来看看,这丞相夫人是不是像人说的那样子,总是不给人好脸色看。甚至连自己的婆婆都顶撞了,换做谁家都是犯了七出之条的。”
“多谢王妃提醒。”管隽筠抿嘴一笑,拈起一枚梅子送进嘴里:“如意,送王妃出去。”
“是。”如意从游廊上过来:“奴婢送王妃去老夫人那儿,王妃这边请。”
管岫筠看着那张跟自己一样,却比自己要强硬许多的脸,忽然觉得要是自己做了丞相夫人,同样被那个人宠着的话,是不是也会是这副形容。是她,把那个人从自己手里毫不犹豫地抢走了,而那个薄幸人,曾经对自己百依百顺的人,对她居然是弱水三千,只饮一瓢。
她一直都是见了人还要害羞不已的,说两句话就想着恪守闺训。没想到这次回来,居然拿她没有一点办法。原以为还能做些对自己有利的事儿,此时才知道她有多难说话。
“仙儿呢?”看着管岫筠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马上问道。
“小姐。”仙儿也不知道是从哪里钻出来的,应声出现在左右:“奴婢已经打听过了,老夫人在皇太后跟前说的,要亲大小姐到咱们相府来赴宴。只是没说是老夫人宴请,皇太后听见这话,还当做是丞相跟小姐相邀,只是不好在皇太后面前请旨,所以马上就准了。”
“这样子?”有点不相信,这件事如此简单:“那边贞娘不会忘了她该要怎么做吧?”
“小姐放心就是,就是席间多了只虫子都会有人说与奴婢。”仙儿自信满满:“大小姐想着从老夫人那儿听到什么,然后再来让您生气。依着奴婢看,都是白搭。”
“怎么讲?”管隽筠又拈起一粒梅子放进嘴里:“她还会当面应下什么话不成?”
“小姐难道忘了当年大小姐在皇后面前说那些话的情形了,在皇后面前都能说。在老夫人面前益发是没有顾忌的,奴婢倒是担心老夫人原本对小姐就是一肚子的不高兴。这些话听了,还不来给小姐找些烦恼,就算是丞相护着小姐,可是谁架得住天天被人找气生。”仙儿站在她身边:“小姐,要不干脆把这件事一了百了得了,只要小姐到皇上面前求个情,还有不准的。”
“胡说什么。”管隽筠瞥了她一眼:“打量着还是没出阁的时候,有什么都不打紧?如今即便是不为自己想,还有丞相跟稚儿。况且这种小事,还用得着去求皇上?”
“小姐想好了?”仙儿压低了声音笑道:“可是说接下来小姐会有什么好法子?”
“再说吧,我乏得很先去睡会儿。”管隽筠嘴角微微一翘,这种事还用得着出头露面?上次王涟漪不是倚仗着王夫人的娘家侄女儿,就在相府坐着称王称霸的梦,这回只怕管岫筠虽不想要称王称霸,也是不想自己过好日子的。既然是这样,大家干脆都别想好过了。
“有事儿,奴婢给小姐看着就是。”仙儿跟在她后面,进了屋子:“小公子这两日都在果儿小姐那边,小姐也放心?”
“果儿是他亲姑姑,难道还能怠慢了他?再说果儿也是个喜欢孩子的,这么久都没有喜讯。央告我,说什么都要让稚儿去住上几日。我还能驳了她不成?”管隽筠歪在软榻上:“丞相倒是不答应,可是这话也不能说。索性就让把稚儿接了去,还好乳娘都跟着呢。”
“也只有小姐才能做丞相的主,旁人但凡是有这个心思也说不得。”仙儿笑着给她盖上薄被:“这几日也够小姐忙的,多少庄子上的事儿都在这些时候出来了。”
“嗯,还有忙的在后面。”朝里面翻了个身,便沉沉睡去。
仙儿放下绣帏退了出来,叫人拿来一个锦墩在廊下坐着。虽然已经是出了阁的侍女,不能在小姐房中伺候,但是这些差事管隽筠是不放心交给除了她和绮媗意外的任何人,只好是守在廊下做着两件针线。
绮媗从垂花门处进来,一眼看到仙儿坐在这边。笑着过来拍了她一下:“你倒是会给自己找空儿,在这儿做什么大家小姐的派头。”
仙儿笑着往旁边挪了挪,做了个噤声的举动:“小姐歇下了,你说好好的怎么就让大小姐到这儿来了?”
“这个来者不善的事儿,小姐会不知道?再说小姐会让这件事就这么了了,那也太小瞧我们小姐了。”绮媗撇嘴:“我看大小姐整个是把身边的人都得罪光了,听何熙说,原本这次回来,南王都不预备叫全副銮驾伺候,只是绮娟说了不少好话,还说要是不让銮驾伺候的话,日后绮娟自己都不好做人,已经是夺了宠爱,这要是让外人看着连王妃气派都没了,岂不是要让人戳绮娟的脊梁骨,南王这才应下了。其实大小姐心里清楚得很,回来又端着个架子。还要来找小姐的晦气,哪有这样做姐姐的。”
“不就是为着气不忿。”仙儿放下手里的针线:“小姐也说了,叫她不要多做纠缠,可就是不愿意。”
“小姐饶是好性儿,被他们逼急了也好不起来了。好容易丞相如今跟小姐不再跟从前一样,难道大小姐就是容不得这个?她真以为丞相会为了她跟小姐闹翻?”绮媗很是不平:“还真把自己当做是天下第一的女子了,咱们小姐不是比她好得多?”
绮媗话音未落,贞娘从月亮门处沿着花石子路一径过来。大家彼此心照不宣也不是第一次,仙儿有些意外,大白天贞娘难道不怕被人发现,就敢往这里跑?
“怎么了?”两人一起迎上去:“这会子不在上边伺候,到这儿来做什么?”
“老夫人请夫人过去陪着一起用饭。”贞娘落落大方说道,后面的小丫鬟始终跟着紧紧地,没有丝毫懈怠。
“这会儿夫人刚睡下,说是乏得慌不叫人吵闹了。”仙儿看了眼后面的人:“你们到外边去,夫人不喜欢院子里这么些人站着。等会儿梳洗好了,就跟着贞娘姐姐一起过去。”
“是。”小丫鬟每月都是在仙儿手里支领月银,听她发话谁也不敢耽搁,都散开了。
贞娘压低了声音:“那位王妃可真不是省油的灯,在老夫人面前说了好些话,直说是自家教导无方,冲撞了老夫人,还要老夫人看她三分薄面别跟夫人计较。老夫人索性就把前面几次的事儿都给翻了出来,我就闹不明白,怎么会有这么不省事的人。嫡亲的姐妹用得着使这些招子?”
仙儿跟绮媗互看了一眼,拉住贞娘的手:“难为姐姐处处想着夫人,夫人一定不会辜负姐姐的,这会儿我去请夫人出来,一道过去。要是去迟了只怕人生疑。”
贞娘点头,看她起身便坐在先时她坐的垫子上,跟着绮媗一起做那未做完的针线。
仙儿进去,管隽筠熟睡未醒。轻轻咳了两声:“小姐,可醒了?”
“嗯,什么事儿?”翻了个身,语气中有着很多不耐烦:“刚睡着。”
“贞娘过来,说是老夫人请您过去一处用饭。”仙儿斟酌着说话,不想因为一点小事惹得她生气。
“还有呢?”宴无好宴,这个主意多半是管岫筠的意思:“没说什么?”
“说是大小姐一个劲儿跟老夫人赔不是,家中教导无方冲撞了老夫人,看她的薄面就不计较了。老夫人索性是把前几次的事儿都说了。”仙儿蹲下身给她穿好鞋袜:“小姐也别为了这些事儿生气,气坏了身子不值当。”
“我才懒得生气,一天不生事就不痛快。”管隽筠披好外衣下榻,在妆台前坐下:“告诉贞娘,我必然不负她就是了。”
“奴婢已经说了,贞娘一个劲儿说不敢当呢。”仙儿帮着她慢慢梳头:“小姐,等会儿去了别跟大小姐一般计较了,这才是真的不计较。”
嘴角微微一翘:“我不计较她就不计较了?不过是想着在人面前多多显示自己有多贤惠懂事罢了,我就闹不明白了,既然是千万般的贤惠,怎么就让她一个人孤零零回来,那位南王连这点颜面都不给她?”
仙儿没敢接话,跟在后面帮着她换了件厚实的桃红色灰鼠褂子,看她在首饰匣子里翻检出一对莹润的翡翠耳坠戴上:“走吧。”
“是。”仙儿答应着跟她一起出了房门,外面绮媗和贞娘都是站在一侧等着。看她华丽光鲜的出来,比起管岫筠的王妃大妆一点也不逊色,贞娘甚至觉得这姐妹俩生来就是为了互相克制才有的。
做姐姐的当面想要给人难堪,恐怕又是一场白忙活。一段时间相处下来,就知道这个做妹妹的不是好惹的。想要得到什么好处益处,颇有些白日梦。
第三卷 风起云涌 第十章 没讨到好
王夫人院子的花厅里,花团锦簇正在大排筵席。而管岫筠居然就让王夫人做了首席,自己在下相陪。一副谦恭谨慎的样子,眉间带着安和的笑意。管隽筠有些觉得陌生,只怕这样子平时在人面前都是做惯了,一点都不觉得生疏。
“给您请安,王妃万福。”依旧是平时的样子,福了一福就退到一边。
“看到王妃来了,就叫王妃孤零零一人在这儿坐着,也太失礼了。”王夫人声音僵直得就像是一条直线:“不知道的,还当做是咱们相府素日也是这么没规矩。”
“王妃是婆婆宴请的上宾,媳妇岂敢僭越。”管隽筠在一边立着,看着丫鬟们往来把盏上菜,一股腥气扑鼻而来。换做平时早就叫人撤下去了,不过还不想叫人看出什么来。管岫筠做梦都想要有个孩子,如果知道了岂不是要把人给生吞活剥了?这件事连诸葛宸都还瞒着,除了自己以外没有第二个人知道。
“有什么僭越不僭越的,咱们亲姐妹哪有那么多虚礼?”管岫筠从椅子上起身,过来亲热地攀住她的胳膊,管隽筠往后面微微一退,撇开她的手。
如意在旁边有点心急,自从上次她的胳膊受伤以后,诸葛宸就交代下去,不许再有人碰她这只手,就连小公子都不许要夫人多抱,王妃这样子碰她的胳膊,看着就叫人触目惊心。
“王妃垂爱,臣妾不敢当。“管隽筠推开她的手,依旧在原处站着。不肯往前走一步。
王夫人冷眼觑着两姐妹,这做姐姐的不知道有多贤惠可人,当初也是一念之差就把这么好的一门姻缘给断掉了,而这个小的除了尖酸刻薄不说,还是一口的大道理,在婆婆面前除了依礼行事,多一句的奉承都没有,就跟那个白眼狼的儿子一样,眼睛里除了富贵两字以外,什么都不要了。
“寻常过日子,哪有这么多礼数?”管岫筠依旧是有些不死心,用力去拉她的手。
“放手。”有些吃痛,管隽筠皱着眉头推开她:“王妃请归位,如此亲密确属不该。”
“论理,我不该说你这些。”管岫筠被她的冷漠弄得很不高兴:“老夫人跟前,难道素日也是这样子冷淡不堪?做人家媳妇的,哪有这样子不懂事的,被人知道了还不嘲笑我们家家教无方?”
“什么时候又变成我们家了?王妃素来都是皇太后之女,这么尊贵的身份可是寻常人 可望不可即的。王妃如许说,倒是叫臣妾无地自容了。”在一侧侍立着,从不会想到她还会纡尊降贵到坐在王夫人下手,还要处处仰人鼻息。这绝不是管岫筠的作风,除非有求于人,否则绝不会放下她长公主的架子。
“不论到了什么时候,咱们不都是一母所生的孪生姐妹?”被人当面戳穿自己的谎言,很有些尴尬。
管隽筠抿嘴一笑,明知道是假的还能说的振振有辞,甚至让别人听了,都会觉得她是真的在关心妹妹,这样的姐姐难道还有什么不好:“王妃说笑了,臣妾焉敢高攀。王妃是皇太后膝下娇女,臣妾出身焉能比得。王妃出身高贵,满朝上下谁不侧目?还请王妃不要再多推辞,也免得臣妾落下一个目无君上的名声,那就是王妃体恤臣妾不易了。远比王妃说臣妾与王妃同出一母要好得多。”一席话不卑不亢,说得上面坐的两个人都有些挂不住。
王夫人平日给惯了颜色她看,细想想反倒是有些后怕。这张嘴说到谁身上都不好听,尤其是根本就不怕人,凭你坐的人是谁,只要是想说就不害怕,还真不是寻常女子可以办到的。
管岫筠僵硬着脸笑笑:“这么说,倒是我失礼了。”
“王妃焉有失礼的时候。”不辨是非的笑容看起来很无辜,只是比起管岫筠那种洋溢着大家风范的神情,更加凛然不可侵犯:“自然是臣妾失礼,臣妾告退。王妃婆婆慢用。”转身带着如意出去。
“王妃可别见怪,她就是这么个性子。”王夫人有些坐不住,遇到这样不省事的儿媳妇真是家门不幸。别说在人前长脸,不丢脸都不行。
“自家姐妹难道我还不知道她的脾气,倒是老夫人担待她太多了。也亏得是老夫人大人大量,换做别人还真是不好说了。”管岫筠回过神:“老夫人方才说的事儿,我也知道是她不对。自然是不该这么做,这涟漪妹妹到底是自家人,说什么都是自家人好。老夫人别急,万事都有转圜的余地。”
“那可就是全都要仰仗王妃做主了,日后必然有重谢。”王夫人一心想要王涟漪进了相府,万事还不是自己做主。到时候说不定还能说动诸葛宸休掉那个不省心的儿媳妇。到那时相府依旧还是自己这个老封君说了算,什么夫人不都是王家的人。至于眼前这位王妃,真要是摈弃王妃之尊不要,来这相府做个平妻未尝不可。
各怀鬼胎的两个人觥筹交错间,显得格外骨肉情深,好像是嫡亲的母女都没有在这样深情款款的说笑。外面站着的贞娘几次探头进来,看到这个样子都有些不过眼。只好是依旧侍立在帘下,预备王夫人叫她。
诸葛宸晚间回来,听到何熙将整件事说了一遍,脸色铁青。原本想先到外书房去的人,来不及换了朝服,就赶到了内院小书房。
管隽筠在书案前翻看庄子上送来的年下孝敬的单子,诸葛宸哗啦一下推开门倒是把人吓了一跳:“回来了,怎么也不换了大衣裳?”转身取下紫檀屏风上挂着厚袍子:“这衣裳也不觉累赘?”
“管岫筠今儿来了?”诸葛宸看着她跟平时一样的脸:“谁又想出来的新奇点子?”
“早间来的,说是婆婆在皇太后面前请旨,皇太后以为是我请她过府赴宴,想也没想就应了。”给他束好腰间的玉佩和绦子:“刚走不过一个时辰,闹得我脑仁疼。”
“没事吧?”诸葛宸看她脸色比平日差了不少,一下触碰到冰冷的指尖:“炭盆挺暖和的,又是这件褂子,怎么手就冷得这样?”
“方才拿着笔写字儿,就冷了。”管隽筠笑着给他倒了盏热茶递到手里:“等会儿有空,去把稚儿接回来?”
“几天就想得这样,怎么没见你这么念着我?”诸葛宸在她脸颊上捏了一把,继而正色道:“是不是又说了那些有的没的的话,非要给人添堵才放心?”
“也不是第一次了,一些时候说话不那么痛快,难得痛快一次。罢了。”给他整好脖项上的毛领:“大节下,就别跟婆婆别扭了。有多少事儿,非要赶在这时候?”
“不行,这次说什么都不行。”诸葛宸摇头:“我在家的时候都能这样,万一哪天不在,岂不是要翻天了。要真是这样子闹下去,干脆搬回乡间好了。一了百了,来得清净痛快。大家省心。”
“要真是让婆婆回了乡间,传将出去我成什么人了。”管隽筠用火筷子拨弄着炭盆里熊熊燃烧的木炭:“是婆婆容不得媳妇,还是媳妇容不得婆婆。总是我不好,原就有人说我的不是了,再多这一条,就可以马上休回家了。”
“胡说,这话是谁说的?”诸葛宸喝了口茶:“少听那些没舌头小人的话,难道我自己心里没有一点准谱?”
“偏生这话是管岫筠说的,还是当着几个大丫鬟的面,就在花厅外训我。”语出无意的口气,其实说出来的时候心底还是不平的。即使跟她已经没有姐妹之情,可是体内到底留着父母的血脉,就是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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