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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婚(薛湘灵)-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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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隽筠眨眨眼睛把眼泪咽了回去,望着水榭那边的斑驳虎皮墙发了一会儿愣:“嫂嫂,别说这个了。不是说了,咱们都不说那些叫人不痛快的事情。”
“夫人,小姐,丞相已经到了前厅。来接小姐和小公子回相府。”碧霄到了两人身边,看姑嫂两人说得正热闹,想了想还是打断了两人的闲谈。
吴纤雪点点头:“知道了,就来。去看看将军在哪儿,跟将军回一声。”
“是,这就去。”碧霄答应了一声赶紧去了,管隽筠跟在吴纤雪身后起来:“嫂嫂,还是我自己去吧。有些事儿避了这么久,总是躲不过。既然如此,还不如直直走过去,说不定比这样还要好些。”
掠了掠鬓边的几缕发丝:“绮媗,看看稚儿又在哪儿跟哥哥们玩儿,抱过来我们过去。”
“是。”绮媗在不远处答应了一声,管隽筠顺了顺裙边的如意绦:“嫂嫂,我先过去看看。”
“好。”吴纤雪知道她的脾气,很多事情都不想别人插手。尤其是在这时候,也不想让诸葛宸觉得家里人有意护着她,然后又让诸葛宸跟管昕昀心生龃龌。
华丽的鞍车从相府角门进去,在二门外停住。诸葛宸先自下了车,管隽筠把儿子交给身边的绮媗,跟在后面下来。诸葛宸朝稚儿伸出手:“来,让爹抱抱。”
“娘抱抱。”稚儿毫不犹豫地摆手,直接朝管隽筠伸出小手:“娘,抱抱。”
“娘的手啊,生来就是抱你的。”管隽筠微笑着伸出手,稚儿已经按捺不住扑过来,沾满口水的嘴巴在母亲脸上亲个不住。
“等会儿,我们去看看太太,记住见了太太要叫人的。要是不叫太太,下次娘就不带你回舅舅家去了。”
“太太,太太。”稚儿对着小手指,在母亲怀里嘟囔着。管隽筠笑起来,抬起头看到诸葛宸脸色始终都是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稚儿只要是对上父亲那张脸,原本笑得很欢实的小嘴马上收敛住。
“夫人,您回来了。”赖嬷嬷刚到了花厅外头,看到管隽筠已经坐在正面榻上翻看着手里的各色册子。
“这些日子不在府里,倒是让你们忙乱多了。”管隽筠微微一笑:“还好,你跟何嬷嬷倒是叫人放心,庄子上的田租和山货都收了回来,看样子今年的收成也还不赖。”
“夫人体恤奴婢们,奴婢们自然要让夫人放心。”赖嬷嬷笑着回话:“奴婢有件事请夫人的示下,自从青鸾和骊珠两人被丞相撵出府去,松云轩就空了下来。是不是就这么空着?里面的东西怎么个处置?”
骊珠跟青鸾都被打发了?这话怎么没听人说起过,就是诸葛宸都是只字未提。这种大大显好的事情能够,就不想着被人说他好?
“先空着再说吧,我这会儿也没工夫去那边看看。”不知道为什么,本能地对这件事就有些排斥。方才在王夫人那边,因为儿子很伶俐地两声太太,加上诸葛宸在边上。本来一心不悦的婆婆没有说任何话,反说自己身子不好就该在娘家多住些时候。当然,这都是嘴边的客套话。真要是继续住下去,恐怕天翻地覆也未可知。
“是,老奴还有件事要回夫人。丞相吩咐,以后府中不会再有侍妾和如夫人,若是夫人没有吩咐的话,松云轩就先封了。不必每日开着,多些不必要的开销。”赖嬷嬷在相府多年,还没听说过这样的新奇话。
早年间老相爷在的时候,虽说明面上只有老夫人一人,也只有老夫人生下丞相和果儿小姐一儿一女,总是丞相忙于国事无暇分身。只是丞相少年得志,又是个散漫的人。当初可是有不少小丫头们环绕在身边的,没想到娶了夫人以后,那些侍妾们倒是没有一个成事的。
说夫人是个容不得人的却也不像,青鸾和骊珠闹得不可开交的时候,夫人都是避开了。甚至还不叫人看出来,说她这个丞相夫人骄妒成性。只是说自己身子不好,不止是别院就是娘家都住了好些时候,要是换了别人只怕闹得所有人都知道丞相府姬妾成群了。
管隽筠刚做好一笔账目,听到这话惊讶地看着她。相府从此以后都要姬妾和如夫人,真要修身养性了?
“我知道了,看看再说。”管隽筠摆摆手,没继续说下去。赖嬷嬷没重要的事情,便退了出去。
管隽筠盯着手里的笔发呆,他想做什么?
“娘,抱抱。”稚儿被人抱着到了花厅,一下子就窜到脚边,伸着手非要母亲抱。双手拽住裙角,手向上伸着,要是不抱他肯定是不肯罢休的。
“多大一会儿,就这么耐不得?”扔下手里的笔,躬身来抱儿子才发现跟在儿子身后的人是诸葛宸,本来还是存着隐隐宠溺笑意的脸已经冷下来。只是到底是在相府,容不得自己在别院那样冷着脸不理他。
“稚儿到娘这儿来,别误了丞相办正事。”稚儿不会叫爹是她唯一坚持的事情,从头至尾都没有教过。如果有天稚儿叫出这个字,会让她觉得浑身不舒服。
换在平时,诸葛宸肯定会不高兴,甚至又会冷着脸说很多话,可是诸葛宸一个字都没说,只是在她对面坐下:“稚儿还小,你教他什么便是什么,叫他不叫爹,他也可以做到。只是等他大了,是不是还要这样?”
“只顾眼前,顾不得身后。”管隽筠摸着儿子的头发:“能顾着他是我唯一做的,丞相不会只有稚儿一个孩子,但是我只有他。”
诸葛宸冷哼了一声:“松云轩的合欢本是无意为之,你吩咐人好生照管合欢花,枝繁叶茂花叶分明,难道不是另有隐情?”
管隽筠淡然一笑:“丞相也知道了,看来还真是舍不得人间红颜,要不也不会把两个妾室暂时迁出相府,以图后计。既然如此,又何必叫人跟我说以后相府都不会有侍妾和如夫人。只要丞相愿意给她们平妻的名分,这个恩典我去求是再无不准的。”
“你这么期望进宫去求恩典?要是还跟我说,你跟那个人没有私情,我想换做是谁都不会信。你既然想攀上这最高的高枝,又何苦把孩子拘在身边。我想,他跟你哪怕有再多的昔年情分,也容不得旁人的孩子有你带着。想要双宿双飞,我成全你就是。”诸葛宸气得劈手来抱儿子:“你倒是不断人宗祠,既然有了后路又何必抱着这孩子不放。”
第二卷 变故 第四十六章 不忿
稚儿挡开他的手:“娘,抱抱。娘。”看样子要是有人来跟她抢母亲,估计就要哭闹不止了。
“你娘都不要你了,还赖着做什么。”从没有对儿子大声呵斥过,哪怕儿子见了他就哭,也没有叫过一声爹,都比不了这下子的怒气大。
“娘。”夹杂不清的声音顿时跟着哭声一起迸发出来,管隽筠拍哄着:“好了,乖乖不哭了,不哭了。娘带你去玩。”
“把话说清楚。”诸葛宸气得扭过她的脸:“你跟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个不与你相干。”管隽筠挡开他的手,孩子还在怀里哭得一抽一抽:“是,我断人宗祠。我就是不让那些女人生下孩子来夺走稚儿独一无二的地位,哪怕他不叫你,甚至不认你这都不相干。只要他是独一无二就行,你该知道什么叫鸡肋吧!食之无肉,弃之有味的滋味不好受吧。”
“食之无肉,弃之有味!?”诸葛宸怒不可遏:“这些就是你做那么多的目的?”
“要不丞相以为是什么?”管隽筠从手边的小荷包里拿出一枚磨牙棒递给儿子:“丞相还以为我一再迁就,是对丞相还有任何奢望?我生稚儿的时候,你在做什么?你诬陷我的时候,自己跟管岫筠就那么清白无辜?我不说,不是我不知道。”
“你为这件事闹了多久了,还要纠葛不休?我该怎么跟你说,你才能把这件事放下。是不是非要闹得天翻地覆才算完?”诸葛宸抱不过儿子,又不能动手。只好是干瞪着眼,面前的女人根本就不怕事。
“你不是说我断人宗祠的,这也算是七出之条了。”管隽筠眼睛不敢离开儿子的小脸,虽然咬着磨牙棒,还是担心臭小子不小心吸了进去。
“想要我成全你,休了你就是成全了你跟他,是吗?”诸葛宸简直是口不择言:“你做梦,我就是拘着你一辈子也不会放你走,要么我立刻死了,只是谁敢娶丞相遗孀?你可别忘了,节妇再嫁就是皇帝都不能下旨。”
管隽筠万万没想到他会说出这种话,居然会想要活着一天就不要放手。早知如此又何必当初:“做节妇,我没想过。”管隽筠从儿子手里接过涎水兮兮的磨牙棒:“我犯不着为你做什么,该做的我都做了。”
“该做的你都做了,做的无可挑剔。”诸葛宸再次冷哼了一声:“叫人说不出你的不好,就是一件好事?你能不能活得像个人,好不好你都说出来很难?除了对你儿子还像个活生生的人,其余的时候是不是可以该笑就笑,该生气就生气?”
“娘,娘。”稚儿被拿去了磨牙棒就有些坐不住了,一个劲儿往母亲怀里钻:“要吃,还要。”
“等会儿吃饭去,看看有什么好吃的。”把儿子抱起来哄着,还好儿子听娘的话,或许是知道母亲说话从来都是有一是一,也就不再继续闹下去,我在母亲怀里,大眼睛瞪着剑拔弩张的父母。
“稚儿在闹了。”不想再这样说下去,抱着儿子出了花厅。诸葛宸跟在后面出来,荣立侍立在廊下:“丞相,皇上急诏丞相进宫。”
“什么事儿?”诸葛宸立住脚:“这么急?”
“回丞相的话,兵部来了六百里加急的帖子,已经把骠骑大将军和诸位将军都急诏进宫,都在御书房候旨。”
“嗯。”诸葛宸答应了一声,径自往外书房走。本来抱着儿子往前走的人,也定住脚听到这边说话,很认真地听着。诸葛宸微微一抬眼,看到她的样子,忍不住笑起来又不好让人看见,要是被她知道,等会儿变了脸,就没意思了。
“小姐,已经过了三更了。”绮媗看屋子里还亮着灯,推开门管隽筠在灯下做绣活。不知道从哪里翻腾出一架绣床,上面还绷着一张大大的绢布,上面有刚画好的花样子。
“嗯。”管隽筠点头:“我把这个花样描完。”
“丞相刚回来,到了外书房,看着咱们家将军也过来了,听口气像是要立即出征。”绮媗刚进来遇到仙儿,仙儿住在相府旁边的小跨院,这也是管隽筠给她和荣立置下的房舍,不止是为了荣立当差方便,更要紧的仙儿还有很多事儿要做。
“叫外头预备晚饭送过去,肯定是都没用饭。外头的事情别打听。”手里的笔对着宣纸样子,一点点描画着。
“是,已经叫人送去了。”绮媗答应着:“小姐放心就是,奴婢知道该怎么做。”
“何熙过两日就从庄子上回来了,趁着这些时候有空我该腾手来,给你办事了。”管隽筠看了眼绮媗:“这件事可不能耽搁了,你比仙儿还要大些。”停了停看着她:“绮娟的事儿,你知道?”
“奴婢在咱们家的时候,也听人说过。绮娟那样子,只怕也是没法子。”绮媗在她面前说话并不担心自己说了什么会让她生气:“大小姐生不出孩子,时时总是望着南王发火儿。从前在家的时候都是别人尽让着她,小姐不就是那样子让着她。可是如今嫁了过去,还想着跟从前一样只怕就难了。所以为了这件事不知跟南王闹了多少饥荒,又担心南王真的找了个什么人来,想着绮娟是自幼的丫头,肯定是跟自己一条心的。没想到南王真的对绮娟上了心,偏偏绮娟有了喜。大小姐说什么也是咽不下这口气的。”
管隽筠放下手里的笔,看着绮媗:“这话听谁说的,我在家里住了这么多天都没听人说。”
“这话如何会传到夫人和小姐耳朵里,就是知道也装不知道了。”绮媗就是想要分散她的注意力,赶快放下手里的东西早点休息。看她放下笔,赶紧收了过来:“小姐,时候不早了,还是早点歇着吧。”
“嗯,是不早了。”管隽筠点点头,过去水盆那边匀脸:“等会儿要是还没散的话,叫人送了宵夜过去。顺便跟哥哥说一声,什么时候要走的话,叫人先来传话。我还有事跟他说。”
“是,奴婢去跟将军回话。”兄妹之间一向是亲密无间,有时候兄妹之间的谈话连吴纤雪都不知道的。
看着绮媗出门,管隽筠睡意全无立在窗下,方才的话一句句都在耳边回旋。如果自己是在管岫筠的位子,会怎么做?把自己身边的丫鬟拱手相让,就为了保全自己的地位?如果不推出自己的丫鬟,难道就任由那个男人一而再再而三的往身边加些女人?
第二卷 变故 第四十七章 习惯成自然
管岫筠虽然从小就是抢阳好胜,而且做的很多事情叫人说不出口。只是这件事,却未必是她一个人的错。或者真的是两个人换换就好了,兴许就不会是现在这样子。
天边泛起鱼腹白,管隽筠套上一件云白色的外袍出了屋子。花径两边开了一丛丛不知名的小花,上面还凝结着晶莹的露珠。看着这些花,管隽筠住了脚蹲下身摘了一朵,好像很久都没有这么闲适过,是不是真的已经忽略掉了很多?
“这么闲?”诸葛宸从没见过她仿佛孩子一样安静闲适的面容,管隽筠有好多种样子。只是在自己面前所能看到的都是冷静甚至冷寂。
管隽筠拈着花,嘴边的笑容瞬时收敛住。很想说些什么,话到嘴边却咽了回去。微微叹了口气,无话可说难道要这样过一辈子?
“如果我跟你哥都是亲临沙场,你会担心谁?”诸葛宸很平静地看着她:“或者我真的有什么,你对我的恨就能少些。这样的话,是不是更好?”
“你要去?”难道谈了一晚上最后就是这么个结局,还没有听说过一朝宰辅亲临前线的,除非是事出突然。如果不是将帅无法做主,需要这样一个人莅临沙场。只是诸葛宸又与别人不同,就算是事情过去这么久,还是心有余悸。
“你希望我去?”诸葛宸从她脸上看到一丝惊诧,转瞬即逝。
“我做不得主。”如果真有这件事,需要看看到底是情势所迫还是皇帝真的要为难他,甚至不知道哥哥在这件事上,是不是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隐秘。毕竟哥哥因为他薄待自己,已经是不能容忍。
诸葛宸叹了口气:“我只是随口说说,没想到会是这么个结果。也罢了。”语气中说不出的寥落,转身离开。
“若真去了,赚个功名回来封妻荫子未尝不可。”管隽筠没有起伏地说出这句话。
“封妻荫子?”诸葛宸转过身:“你还需要我的功名来增光添彩?”
“不是给我。”一夜之间,管隽筠想得很清楚了。尤其是在他说出亲临前线的事情,并不是像他说的只是说说而已,丞相这个位子甚至比皇帝还要谨言慎行,诸葛宸是个惜言如金的人,尤其是在这种事情上面:“我想丞相该有个平妻,或者说应该有个跟丞相一心的人。只是这个人不是我。”
诸葛宸懒得再跟她说这些话,每逢这种时候就是对她束手无策的时候,哪怕是智计百出,在她面前都是不管用的:“我不想听你说这些,还有事要先走了。”
“好。”手里的花不知什么时候掉在地上,管隽筠目视他的背影渐渐远去。悔教夫婿觅封侯,是不是天下盼望着受了诰封的女子都是这样的心思。只是自从父母的事情过后,就觉得这件事真的不是寻常人能够承受的。
“启禀皇上,丞相夫人在外候见。”汪灏算是看懂了,丞相夫人也就是以前的管家二小姐进宫,皇后跟贵妃都是如临大敌。贵妃不止一次说,只要是丞相夫人进宫,就一定要回禀她跟皇后知道,上次丞相到贵妃宫里接人的故事,若是被人知道,恐怕一个擅闯宫闱的罪名,只怕就够受了。
“请她进来。”皇帝从奏本里抬起头,自从上次为了诸葛宸求情的事情以后,她总是在或明或暗的回避自己。
“臣妾恭请皇上圣安。”管隽筠在书案前行了大礼。
“起来回话。”皇帝点点头:“今儿进宫给皇太后请安?”
“是,来给皇太后和皇后请安。”上次的事情以后,竭力避免见到张薇。刚才在皇太后面前恰好遇到了,两人还是装作无事人一般,甚至还是有说有笑的。做戏这样的事情,都已经是游刃有余了。
皇帝端起手边的御茶抿了一口:“你这些日子好?京兆尹有折子上来,说是诸葛宸的侍妾打着丞相夫人的幌子在外,居然还闹出人命官司。幸亏诸葛宸还算知道国法为上,要不朕就要替你问问他了。”
“臣妾多谢皇上回护。”管隽筠福了一福:“臣妾兄长此次回朝,不日又将离京。与臣妾说,只怕丞相要一同前去。只是不知此事真假。”
“朕倒是有这个心思。”皇帝没有丝毫隐瞒的意思:“你面前,朕从来不打诳语。朕看他那样对你,恨不得杀了他。”
“皇上杀了他,我算是什么?节妇,还是孀居?难道皇上是想我这个时候就带着孩子在丞相府守节,直到终老?”管隽筠早就知道会有这个回答,皇帝驭下宽仁,惟独诸葛宸,本该跟皇帝毫无芥蒂的君臣一体,其中却已经暗藏杀机。要是没有自己的话,是不是就不会这样?
“朕不计较,只要你能到朕身边。”皇帝打断了她的话:“只要你来,皇后朕都不要。稚儿,朕会视他如同己出。”
“原来皇上早就替我想好了退路。”管隽筠抬头看着他:“只是皇上可曾替我想过,真若是这样我也只有死路一条。皇上若是真的替我着想,还是跟丞相一心共遇强敌的好。家和万事兴,国事也是一样。”
“你还是在护着他。”皇帝微微叹了口气:“朕拥有天下,却不能得到你分毫。筠儿,为什么要变成这样?”
“事已至此,皇上何必为了昔年的一点旧事念念不忘。我已为人妻母,皇上何不将对我这点情意用到旁人身上?”原来很多事情早已是命中注定。
皇帝看了管隽筠良久:“筠儿,你这样对他。百般护着他,你来给朕请安,不过也是希望他不要去军中。筠儿,这件事朕不能跟前次一样依着你。国事为重,他的安危看他自己的造化。”
“臣妾谢皇上恩典。”管隽筠跪在皇帝面前,皇帝默许了不会伤他性命。刀剑无情却可以防备,唯有人心是看不见摸不着的。
“也罢了,时候不早了。先回去吧。”皇帝摆摆手:“过些时候是朕的万寿,你别忘了。”
“是,臣妾不敢。”管隽筠福了一福:“臣妾先给皇上磕头,等皇上万寿之时自然是要给皇上进宫贺寿的。”
“那就好。”皇帝笑起来:“汪灏。”
“奴婢在。”汪灏弓着腰进来。
“外藩进贡的那匣子首饰,拿过来。”皇帝面无表情地吩咐。汪灏熟练地打开墙角的紫檀大柜,看到皇帝所说的那个匣子。这匣子东西,皇后知道。也说过这里面的东西中原少见,单单是那对凤簪上的北珠,就比皇后凤冠上的北珠大了不知多少。
“万岁爷。”汪灏小心翼翼把匣子放到皇帝面前。
“这匣子首饰,朕瞧着还不赖。带回去戴着玩吧。朕倒是挺喜欢稚儿的,得空的时候带来给朕瞧瞧。”
“谢皇上。”皇帝慷慨的赏赐,管隽筠毫不迟疑地接受了。汪灏退到一边,皇帝心中孰重孰轻这一刻就很清楚,除了这位管二小姐以外,没有人能让皇上毫无架子,不拿自己当皇帝,只想要她展眉一笑就足够了。
“回去吧。”皇帝想了想还是起身了:“有些事,朕心里有分寸。不是你想的那样。”
“是。”管隽筠福了一福,跟在汪灏身后退出了御书房。
皇帝凝视着管隽筠的背影,每次都不能狠下心把诸葛宸置于死地。不想筠儿伤心,筠儿总是在护着他。甚至情愿被人误解她跟自己不清不楚,就是这样她都不在乎。但是诸葛宸又为她做了多少?
第二卷 变故 第四十八章 受伤
一向跟诸葛宸关系密切的吏部尚书从朝房内暖阁出来,看见大内总管陪侍着管隽筠从御书房那边过来,管隽筠一身命妇常服打扮,身后还有两个盛装的宫女。宫女手里捧着一个明黄锦缎的包袱。
丞相夫人跟宫廷主位关系非比寻常是早就知道的事情,没想到跟皇帝也是一样。上次丞相被皇帝拘束在兵部不许回去,后来据说就是丞相夫人进宫以后,皇帝才消了圣旨。这次丞相有亲临前线之议,也还在筹划阶段。怎么丞相夫人又出现在御路上?
诸葛宸背着手立在相府外书房,听到外面车驾声响。看来是从皇宫中回来了,方才吏部尚书跟自己说的事情言犹在耳,她又去了御书房。
“夫人,丞相有事跟您商议,在外书房等您。”荣立恭候在花厅外,刚换好衣服的管隽筠走到门外便被拦住了。
“有事商议?”管隽筠让绮媗打开那个匣子看过,都是很僭越的首饰。不止有帝后御用的北珠,那些花鸟鱼虫每一个都是栩栩如生的,甚至连簪子上蝴蝶的触须都能随风而动。皇帝的举动很明显,恐怕诸葛宸又是收到哪个耳报神的密报。
“夫人这边请。”荣立跟在管隽筠身后,压低了声音:“方才吏部尚书李大人跟丞相谈了很久,走了以后丞相脸色就不好。”
“我知道了。”管隽筠转过身:“吩咐下去,今晚不论是谁,都不见。”
“是。”荣立答应着退下去。
外书房的门虚掩着,管隽筠推开门进去。诸葛宸在书案后看着刚送来的军报,听到门响抬起头,管隽筠站在面前:“回来了?”
“是。”管隽筠答应着在一边的交椅上坐下:“荣侍卫说,丞相有事找我商议?”
“去跟皇上讨口谕,可是要我死在两军前线?”诸葛宸放下手里的军报:“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是有去无回了。”
管隽筠束了束腰间的如意绦,抬起头看着诸葛宸:“皇上允准了,丞相还去吗?”
“我在这里,也是碍眼。”诸葛宸在奏报留下印记:“不如去的好。”
“既然丞相知道,又何必一本正经把我找来问这些。”管隽筠起身离开,诸葛宸放下手里的东西,过来把她抱进怀里:“你就这么狠心,一心盼着我死?我真的有什么,你怎么办?”
管隽筠身子一僵,早就不习惯他这些举动。触手可及的脸异常陌生,告诉自己不要继续玩这种猫抓老鼠的游戏,他自他我自我,只要他好好的,不论他做什么,能做到的仅此而已。至于别的事情,不想再去追究。
“放开我。”推了推他的手:“丞相还有什么话要说?”冷下来的脸没有任何可以商量的余地:“稚儿一天没见我,估计闹得不行了。”
“其实你挺傻的,把稚儿时时刻刻抓在手里,最后他还是我的儿子。”诸葛宸很刻薄地笑道:“你既然这么恨我,大可不必把稚儿看得这么紧。”
管隽筠心狠狠揪痛了一下,这是她最后的软肋。就因为很多东西这辈子都不会有,才会去加倍珍惜目前拥有的,偏偏这拥有的也只是昙花一现。
“好。”管隽筠点头笑了一下,抬起眼帘看着他:“你就这么相信稚儿是你的儿子?恐怕没人比我更清楚这件事了。”
诸葛宸脸色顿时变了,本来就没打算放她出去,所以才说出那句话。可是她接下来说的话让任何一个男人都坐不住,很多事情是做不了假的。明知道是为了堵自己的嘴,还是受不得这个窝囊气。
“好,稚儿不是我的儿子。那就再生一个好了。”诸葛宸把她打横抱起来,不管是不是在外书房,用力摔在书案后面的软榻上。
管隽筠疼得呲了一声,眉目有些变形。诸葛宸毫不在乎外面会不会有人,撕拉一声撕开她的外衣:“我知道你爱吃那些药,尽管吃好了。在我走之前,我是会让你怀上孩子的。”
“走开。”管隽筠想去去推他,手臂说什么都抬不起来。诸葛宸这才发现她额头上全是细密的汗珠,本来去解亵衣的手一下顿住:“手痛?”
扭过头不理他,左臂已经是一点力气都没有,刺心的疼痛从手肘处袭来。噙着泪水不让他看出来,诸葛宸把她抱着坐好,手指一点点从肩胛滑下来:“我摸到哪里痛,你就说一声。好让正骨大夫来瞧瞧。”
刚刚触碰到手肘处,管隽筠紧咬的唇瓣沁出血来,诸葛宸住了手,刚才不仔细恐怕是伤到了骨头,看到她苍白的脸还有紧咬的唇,懊恼和心疼袭上心头:“还有哪里疼?”
“只要看不到你,就全好了。”嘴唇上沁出斑斑血迹,诸葛宸解下自己的外袍披在她身上:“不闹了,先抱你回房去。等会让正骨大夫来给你看手。”
抱起她也不管外面有多少人看着,旁若无人地绕过水榭回房。荣立见状赶紧跟上来:“丞相?”
“夫人摔了手,去请正骨大夫来。”诸葛宸努力不让自己碰到她的手,仅仅只是往前走两步就能很明显地觉察出怀里的女人,很明显地吃痛。
“大夫来了就没事了。”很自私地想,要是她总是这样在自己身边,甚至比什么东西都来得都重要。只是等她一旦回到自己那个壳里,所有的一切都会变得跟从前一样。
“娘,娘。”稚儿刚跟乳娘在外间屋子里躲猫猫,母亲被人抱着进来。稚儿也不玩了,奶声奶气地跑到诸葛宸脚边:“娘,抱稚儿。”
“你娘受伤了。”诸葛宸把女人放到榻上,转身看着乳娘:“让小公子在这儿,先下去。”
“是。”乳娘福了一福退出屋子,诸葛宸把儿子抱起来放到管隽筠身边:“别挨着你娘了,仔细碰到了她的手。”
“稚儿吹吹,吹吹。”稚儿大眼睛看着诸葛宸,然后爬到母亲身边。小胖手摸上母亲的左臂,管隽筠缩瑟了一下:“龇。”疼得呲牙,看着儿子:“稚儿,你到外面玩去。”
“娘疼疼,稚儿不走。”稚儿把小脸挨在母亲脸上,诸葛宸愣了一下神。谁说孩子小就不知事的,不过儿子很明显的跟他母亲一样,都是性格太过敏感,很容易感知周围人对自己的影响。
“好,那就挨在娘这儿。”管隽筠右手还是摸在儿子头上,轻轻摩挲着儿子的眉眼。没来由的,泪水像是管不住似地落下来。
“咸咸的。”稚儿的手指点上母亲的泪水,送到嘴里吮吸起来。这个举动让人看着好气又好笑,诸葛宸忍不住抱起儿子:“好了,等下你娘会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了。”
“丞相,正骨大夫到了。”荣立在门外道。
“嗯。”诸葛宸点点头,把挂在一边紫檀屏风上外袍给她披上。稚儿趴在母亲腿边:“娘的衣衣有洞洞。”
管隽筠摸摸儿子的脸:“等会儿娘就去换了。”
第二卷 变故 第四十九章 原系旧伤
诸葛宸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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