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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婚(薛湘灵)-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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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立在不远处的栏杆处站着:“丞相?”
“去请大夫来。”诸葛宸冷森着脸:“夫人病了,不许任何人打搅。”
“是。”荣立领命去了。诸葛宸抱着她一径回房,乳娘刚给孩子喂完奶。听到门响,诸葛宸已经抱着管隽筠进来:“丞相?!”
“把小公子留在房里,你出去。”诸葛宸紧抿着唇,乳娘赶紧退了出去。
“好了,不哭了。”屋子里没有人,诸葛宸才把她放下,细心地给她盖好被子。管隽筠朝里面睡着,根本不看他。
叹了口气,诸葛宸把她捞进怀里躺下,一语不发只是抱着她。
“回禀丞相,太医来了。”不知道睡了多久,外面荣立叩了叩门。
“嗯。”诸葛宸答应了一声,给她掖紧被子。系上外衣出来,摇车里的孩子被动静惊醒了,黑漆漆的眼睛盯着人瞧。诸葛宸看着儿子的小脸,嘴角微微翘了翘。
拉门出去,并没有让太医进来。在外面站了一炷香的工夫,低声跟太医说着什么,太医不时点头:“丞相放心,微臣这就叫人送来。”
“嗯,有劳了。”诸葛宸点点头,转身进来。摇篮里的孩子不安分地扭动着,看到人进来,居然伸出两只小手讨抱。
诸葛宸还没见过儿子这样子,看着一双白生生肥嘟嘟的小手伸在外面,俯身从摇车里抱起他:“哦,抱抱。”
“呀呜。”小家伙手里拉扯着脖项间长命锁的缎带,小嘴咧得开开的:“啊啊。”
诸葛宸抱着儿子到了床边:“今儿你哪儿都不许去,就在屋里躺着。有事叫人去做,我让荣立在外头守着。”
“不必了。”管隽筠背对着他,眼睛又红又肿。时不时还在抽噎一下,不自觉枕头已经湿了一半。
“你最好安生些。”诸葛宸怀里的儿子看到母亲,一个劲儿要往床上扑:“啊啊,啊啊。”
“这就会认人了?”略带着胡茬的下巴在儿子白嫩的小脸上蹭了两下,小家伙更是要往母亲那边扑:“啊啊。”
“就是不叫人安生。”管隽筠实在是被父子两个闹腾得睡不住,在被子里系紧了系带才起身,接过儿子抱在怀里。
露在外面的脖项间赫然现出两枚淤痕,诸葛宸修长的食指轻轻抚了上去:“还疼么?”
“丞相该上朝了。”管隽筠把裹得伶伶俐俐的儿子搂在怀里,亲了亲儿子的额头。
诸葛宸哂笑了一下,转身出去了。
第二卷 变故 第十六章 稚儿病了
“丞相,夫人这样子待我,爹娘过世只给我五十两银子发送,还说是格外施恩,这叫我以后拿什么脸见人啊。”青鸾给诸葛宸端了盏茶过来:“我纵然是爹娘的螟蛉义女,如今又为着这个身份,就连做女儿都不成了。难道夫人多赏我几十两银子也不成?夫人回一趟娘家,打发奴才们只怕也不止这几十两银子,何况还带了那么多东西回去。一心想着俭省,只是苛待了我而已。”
诸葛宸手里的笔在砚池里点了点:“夫人给了你五十两银子,已经是破例。照家里的规矩,只有四十两。多出来的十两,还有多少双眼睛盯着。”
“我听说上次老夫人身边贞娘的母亲过世就是赏的四十两,难道我连贞娘都不如?”说着,青鸾又哭起来:“这哪里是不给我脸,分明是看着我在丞相身边,夫人心里不痛快,借机开法了我。”
“你想得太多了。”诸葛宸不耐烦地看着她:“回去忙你的去,等会儿带着人回去别少了东西。”
“是。”青鸾答应了一声,偷偷看了看诸葛宸冷森的脸没敢说话,退了出去。
诸葛宸走到窗前,窗外的水榭里正对着那日两人在一处的小书房。脸色越发难看起来,皇太后千秋将至,不止是朝中上下都在忙着张罗,就是她都不得安闲。本来是要上折子请奏从简的,前方将士都在浴血拼杀,带着兵部户部筹措粮草,只怕耽误了军饷。还要看着前方送来的军报,思虑怎样才能永绝后患。
自从上次的事情以后,跟皇帝面上看去还跟从前一样。很多事情私底下好像皇帝更加倚重,甚至还要加封自己为太子太傅。当初父亲就是太子太傅,不过那时候父亲已经是年近不惑,而自己根本就不到那个位份,咋咋给自己这样的恩荣,恐怕不是一件好事。
每逢这些事情,只要想到上次她在皇帝面前说的话,好像是自己沾了裙带的光。这条裙带还是她,她跟皇帝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
只是听人说过,当初先帝商议给还是东宫储君的当今皇帝立后之时,曾经说过若不是年小,恐怕这凤冠不是当今皇后的。当初年小的人,除了岫筠和她,没有别人。先帝不会把这句话用到当今贵妃的身上,至于岫筠在先帝面前远不如她得宠,这是皇太后说过的话。
管岫筠写来的第二封信依旧是在问她是不是有孕了,管岫筠究竟想做什么?这对孪生姐妹之间还有什么事情是自己不知道的?
“去把昨天叫人拟好的晋呈礼单拿来,我看看还差些什么。”皇太后千秋节不能有丝毫懈怠,管隽筠考虑好久,还跟吴纤雪共同拟定了一份礼单。
“这两尊西洋进献的捧寿屏风还有和田美玉的寿星不能有丝毫闪失。”管隽筠指着礼单上的东西:“要是我这儿都齐全了,就去看看家里,嫂嫂那边是不是也好了。嫂嫂那边算是家礼,益发是不能轻慢。”
“小姐放心就是,夫人已经让人来传话了,说是咱们家里的都已经妥当了。”仙儿年纪比绮媗小了一两岁,人又娇憨得多。说话办事还在跟着绮媗学,不过已经放心多了。
“嗯。”管隽筠点点头:“那就好。”
“夫人,青鸾姑娘已经带着人坐车走了。”专门负责跟着王夫人还有管隽筠出门的黎嫂进来回话:“依照夫人说的,赏了她五十两银子。”
“没闹腾?”放下手里鲜红的寿礼帖子:“不是还到处哭诉,说我待人刻薄的。”
“走的时候倒是没听见说这个。”黎嫂笑着道:“谁敢说夫人待人刻薄,这家里家外谁不说夫人体恤下情,把这府里园子里还有别院里的各处花草树木,都分给了各人打理。年下且不说各处孝敬老夫人丞相和夫人,就是想着夫人疼顾我们这些人,也该多给夫人磕几个头。”
“但愿都知道好歹。”绮媗拿着一摞厚厚的赏单进来:“小姐,这是宫里送来的。皇太后不知从哪儿知道小姐日日都在忙碌千秋节的事儿,说是难为小姐还想着念着。叫人送出好些东西来,都是小姐欢喜的东西。还有赏给小公子的几件玩意儿,特特吩咐小姐进宫的时候,把小公子也带去。皇太后要见见小外孙呢。”
“是。”管隽筠起身答应了:“可是给送礼出来的人打赏了不曾?”
“已经赏过了,出来传话的公公再三说,皇太后有吩咐不叫小姐一本正经进宫谢恩。有的没的麻烦,只消是大寿那天早些进宫就行。”绮媗把礼单送到管隽筠手边:“小姐,您先看看这个。”
“放那儿吧,现在没工夫。”端起手边的茶抿了一口,乳娘却急匆匆跑过来:“夫人,夫人。小公子忽的发热起来,额头上火热。喂奶喂水都不肯吃,一个劲儿的哭。怎么哄都哄不住。”
“什么!”手里的茶盏一下掉在地上摔了个粉碎,茶水把裙子全都沁湿了:“怎么档子事儿?方才还好好的。”话音未落,已经疾步过来。
两个小丫头正围在摇车边,孩子在摇车里哭个不停。小脸涨得通红,管隽筠手探上了额头,一下缩回手:“怎么这么烫,快去请太医来瞧瞧。”说着伸手抱起了儿子,孩子的小脸贴在母亲脸颊边,不像平时那样依依呀呀说个不停。
“这可怎么好!”看到儿子这样子,眼圈都红了。抱紧了儿子在软榻上坐下:“还这么小,好端端的大人都受不得热,他怎么受得住?”
“夫人,先喂些水给小公子喝吧。”乳娘急得也是一头一脸的热汗:“方才只是喝了两口,就不肯再喝了。”
“好,拿来我喂他。”管隽筠接过水盏:“乖乖,来喝两口水就不热了。”
怀里始终扭个不停的孩子就是不肯张口,好不容易哄得张了嘴,才喝了一口说什么都不肯再喝,小嘴闭得紧紧的。
看这样子急得眼泪都下来了:“乖乖,这要是不喝水怎么好呢?!”把儿子贴在脸上,希望把他身上的热度传到自己身上:“这么烫,可怎么办?”
“夫人,太医来了。”黎嫂已经领着太医到了门外,因为管隽筠在房里太医便不敢进来。
管隽筠踌躇了一下:“把帘子放下来,都什么时候了。”
“是。”黎嫂赶紧放下帘子,太医这才敢进来。乳娘抱着孩子到了帘外,太医很小心地给孩子摸了摸脉息:“看看公子的舌头。”
乳娘哄了半天,小家伙才肯张嘴。太医又用手摸了摸孩子的额头:“回夫人的话,小公子是有穿得有些厚实,孩子小了不知道嚷热。又招了点风寒,只要是换了衣裳,擦干身上的汗水,多喝些水散发散发就好了。下官开两剂祛风散热的药,若是小公子爱吃就吃些,不吃就罢了。”
“有劳了,黎嫂送太医出去。”管隽筠隐隐带着不放心,只是到底不好再说什么。
“丞相。”黎嫂刚刚把太医引领到水榭上的游廊,诸葛宸从外书房进来:“怎么回事?”看到太医从内院出来:“谁病了?”
“回丞相的话,是小公子招了风寒,又穿得厚实不能散发,有些发热。”太医恭敬地回复:“已经给小公子看过,开了两剂药。若是爱吃就吃些,不吃也就罢了。”
“没事吧?”听到儿子病了,诸葛宸一手的事情马上放下:“要紧吗?”
“只是招了风寒,疏散一下就罢了。”太医几乎是诚惶诚恐地:“小公子虽说是早产,不过平素照顾得甚好,禀赋极好,不打紧。”
“嗯,有劳了。”诸葛宸点点头:“何熙送出去,把药煎好了送来。”
“是。”何熙引领着太医出了二门。
第二卷 变故 第十七章 父子
刚刚给孩子洗过澡,热度退去了不少。小脸还透着潮红,粉嘟嘟的小胳膊像是一截白嫩的玉藕,看到要喝水一下就把头扭了过去。乳娘想尽了办法,愣是没能喂进去一口。
管隽筠换了条束腰长裙跟着进来:“罢了,我来吧。”看到母亲过来,小家伙马上来了精神,手舞足蹈一点都不像是病了的:“啊啊,啊啊。”
“还啊啊呢。”儿子好些了,管隽筠脸色也和缓不少:“没把人急死。”已经是把儿子抱在怀里,小家伙双手牢牢抓住母亲的衣襟,鼻子就在母亲脖项间蹭来蹭去:“啊啊,啊啊。”
管隽筠把儿子抱到软榻前坐下,看他玩性正隆,正好借机喂他喝了好几口水。
“咕噜噜。”小家伙把水含在嘴里并不咽下去,反而在那里咕噜个不停,好久才肯咽下去。
“这也能玩?”摸着儿子的小脸,从旁边的绣箩里拿出一个拨浪鼓,轻轻摇动着。小家伙马上被当啷啷的声响吸引住,伸着小手就来抓。
“啊啊,啊啊。”看母亲不肯给自己,粉嫩的小脚就在母亲腿上蹬着,伸着小手就往前面抓。
“喝了水才能给你。”管隽筠趁机又舀了一匙白水喂进小嘴里,小家伙不耐烦地全吐了出来:“啊啊,啊啊。”
儿子这个举动像极了一个人,可以对那个人不理不看,却不能对儿子也这样。只好把拨浪鼓给了儿子,看他白嫩的小手抓着东西摇个不停,一面摇一面笑。甚至可以看到正在萌发的小白牙。
“我抱抱。”还没回过神,就听见身边有人说话。转过脸诸葛宸不知什么进来的,朝儿子伸出手:“来,爹抱抱。”
“呜呜,啊啊。”这个人好像也很熟悉,虽然手里还在不住摇动着拨浪鼓,还是朝那边够了半边身子。管隽筠把孩子递给他,诸葛宸挨了挨儿子的额头:“不烫了,吃药没?”
“不肯吃,太医说不吃就罢了。”束了束鸾绦,只要是儿子在身上待了一会儿,衣裳就没了样子。想要说什么,才知道是无话可说。起身进了里面,把给皇太后贺寿的礼单拿出来:“这是皇太后千秋节的礼单,丞相看看可还有什么需要添减的地方。”放在他手边,转身去了屏风后面。
“你自己看着办好了。”诸葛宸蹭着儿子的粉嫩小脸蛋,小家伙同样伸出粉红的小舌头在父亲脸上舔个不停,涎水几乎糊满了整张脸,诸葛宸笑得不行:“脸上抹了蜜了,这么好吃?”
管隽筠从后面出来,看到父子俩这情形简直是哭笑不得。小家伙就见不得母亲的面。不管是在谁那里玩得好好的,只要母亲一出来,谁都不顶用了:“啊啊,啊啊。”生怕母亲没注意到他,叫嚷声音特别大。
诸葛宸本来还想把儿子抱在怀里,可是架不住小家伙一个劲往外扑,非要母亲接过去才罢休。双手摇动着:“啊啊,啊啊。”
管隽筠刚伸开手,孩子已经迫不及待就扑过来,小脸就往母亲脸上蹭。管隽筠一下侧开脸,不想被儿子糊了一脸的涎水。往后面一退,退到诸葛宸身上,被他抱了个满怀。好像是触电似地,赶紧躲闪开。
诸葛宸却不许她躲开:“就这么怕我碰你?谁碰你你不躲闪?”有力的手臂把母子两个紧紧环在怀里,小家伙倒是蛮高兴,一面摇晃手臂一面大叫,额头上沁出满头的汗,连最后一点热度都褪尽了。
“只要不是丞相碰我,都好。”管隽筠看着怀里活泼好动的儿子,给他擦干净满头的热汗。
“你休想。”诸葛宸一把扭过她的脸:“还想做什么,真有个皇后的位子留给你!”
半垂着脸不理他,被他用力挑起下颌:“你就这么不敢看我的脸?”
“你弄痛我了。”管隽筠一把甩开他的手:“我的事儿不劳丞相费心,看好你自己的人,少在外头惹事生非,省得丢了丞相的脸。”
“我唯一要看好的人就是你,别人丢了脸都没什么。大不了撵出去,你不好了,我能怎样?总是胳膊折了藏在袖子里。”诸葛宸伸手去抱怀里的儿子,结果粉白的小手往外一推,小脸贴在母亲脖项间,像是没看见一样。
诸葛宸脸色不好看起来,母子两个居然是一样的举动。有点气恼,强行要从怀里抢过孩子。刚抱过来,就听见一声尖利的叫声,孩子咧开小嘴大哭不止。一面哭一面去扯父亲的衣襟,眼泪夹杂着鼻涕一滴不落全都糊到衣服上。
看到儿子哭,管隽筠心疼地不行。刚好些,这一下非要是把嗓子喊哑了才能罢休。这孩子有点拗脾气,只要是招惹他不痛快了,他有本事让所有人听到他的哭声。
不过看样子诸葛宸是一定要让孩子哭够才算完,眼睁睁看着孩子在他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眼泪婆娑地看着母亲。小手朝这边伸着,嘴里不住嘟囔着:“啊啊,啊啊。”
“丞相有不痛快,犯不着拿孩子出气。热度刚退了,要是多嫌着就别看着。”管隽筠劈手来夺孩子,诸葛宸一手抱进怀里:“那我就拿你出气。”一下覆上她的唇,管隽筠狠狠在他脚上跺了一下,诸葛宸一缩瑟,孩子趁机被抱过去。
回到母亲怀里,孩子不住抽噎着。大眼睛瞪着面前的父母,诸葛宸气急了,把母子两个再次抱进怀里,推到墙角让怀里的女人退无可退,刚才被推开的唇再次覆了上去,含住她略微干涩的唇,灵巧的舌尖舔舐着每一寸芳泽。
泪水还挂在脸上的儿子,从没见过这种情形。摇晃着小脑袋看着父母两人在那里纠缠不休,忽然咧开小嘴笑起来。担心孩子再次被男人抱走,只好抱紧了儿子。就是这点疏忽,男人可以很轻易地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直到低头时看到小家伙在父母双双怀抱中,笑得不亦乐乎,男人的怒气消弭于无形。渐渐放松了力道,如同蝶儿戏水一样在女人唇齿间轻轻啄吻。
手指划过女人的脸颊,恋恋不舍放开她的唇。伸手接过她怀里的孩子:“臭小子,一点不学好。”微有胡茬的下巴在儿子脸上蹭过,目光随之停留在双颊绯红的女人脸上:“母子两个就是一个样的脾气。”
“回禀丞相,有兵部的军报。六百里加急。”门外有人轻轻扣着环儿。
“知道了。”诸葛宸抱着儿子过去开门,管隽筠眼睛又红又肿。每次都是这样欺负人,还能给自己找到各色理由搪塞。
荣立第一次看到诸葛宸跟儿子在一起,一看就是嫡亲的父子。眉眼间有着无可磨灭的相似,诸葛宸一脸安逸自足的神情,好像这是最近诸葛宸心绪最好的时候:“给我。”
“是。”荣立把封着兵部火漆金印的军报递给诸葛宸,诸葛宸怀里的小子盯着那封军报,黑漆漆的眼睛滴溜溜一转,肥嫩的小手紧接着就要去抓。
“这是个好东西?”诸葛宸看着儿子,好气又好笑:“能吃的,能玩的?”带上门转身进去。
第二卷 变故 第十七章 命妇
诸葛宸皱着眉看完管昕昀送来的加急军报,扭头看着窗外,天已经黑透了。玩闹了一下午的儿子终于睡着了,早先的发热耗尽了小家伙的精力,小脸没有先前的苹果红。
管隽筠侧躺在儿子身边,手还在轻轻拍着儿子的背。嫩藕般的小胳膊搭在母亲脖子上,小嘴不时吧嗒两下,好像是吃到了什么好东西。
“睡着了?”俯下身看着儿子的小脸:“还烫不烫?”
“还好。”管隽筠很快起身,避开身边的人。往常这时候说不准会叫人把晚饭拿进来,不过屋里多了个人显得莫名局促,只要想到他做的那些事情,就会油然而生一股恶心。
“前方的战事不稳,你二哥或者会有麻烦,原说是尽快收兵,只怕会要拖延。”诸葛宸看着她的背影:“先瞒着你嫂子,不要跟她说了。”
“很要紧?”管隽筠住了脚,最近的事情每一件都是压在心头叫人喘不过气。宫里总会有这样那样的赏赐,记不清楚是第几次叫自己在宫里呆到下午,每次都在想是不是最后一次。不止是皇帝,还有人在给自己为难。
还有管岫筠的信,也是一个抹不开的心结。她总在问自己是不是有生养,以她的性格绝不会是偶一为之。一定是有什么事情比任何事情都来得重要,否则绝不会是热络过头的关心。
至于这边的事情,更没有哪一件让自己舒心过。每每想到这些,就像是一道道无形的枷锁让自己心烦意乱。
“至少在信中看到的很棘手。”诸葛宸皱着眉,管昕昀跟她,兄妹两个有个很相似的地方:凡是都很谨慎,尤其是面对大事的时候,没有十足把握是不会轻易下定论的。
管隽筠盯着远处看了一下:“什么时候会有消息,瞒不了多久。”
“我也想他快点有消息,大军在外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诸葛宸不经意间的一抬眼,女人忧郁的神情纳入眼帘,心底没来由的触动了一下。
“能瞒多久就瞒多久。”微微叹了口气,都看着这家人何等风光何等富贵,只是可有人知道从五岁开始就没有父母是怎样的滋味?飞快抬起眼睑,瞬时间已经收拾好自己的心事,早就告诉过自己,不要做不该有的梦,原来真的没错。
“该传饭了。”诸葛宸坐在桌前纹丝不动,一点也没有要走的意思。
“我吃斋,丞相不惯。”管隽筠已经走到门边:“丞相还是去青鸾那边用饭,这边小厨房伺候不了。”
“好好的,吃什么斋?!”诸葛宸皱着眉头,都瘦得只剩一把骨头了,还能吃斋。方才把她抱在怀里的时候,居然比以前更纤瘦。就是儿子的胳膊恨不得都比她要粗些。
管隽筠不想理他,二哥的事情是压在心头的一块大石头。一道清瘦的身影在门边站着,微风拂来,淡青色的衣袂微微起伏。诸葛宸从后面抱住她:“你哥心里知道该怎么办,用不着你担心。”
“多谢丞相吉言。”管隽筠挣扎着摆脱他的手臂,诸葛宸微一用力就把她抱了起来,打横抱到软榻上:“还要闹多久?”
“我没闹。”管隽筠挣扎开他的手:“丞相还是到青鸾那边去,我这儿不是丞相呆的地方。”
“你在吃醋。”诸葛宸饶有兴致地看着她。
管隽筠看了他一眼:“丞相相信吗?”顿了顿:“有件事,我忘了。那天回家去,嫂嫂跟我说,管岫筠来信了。问我有身孕没有,我让嫂嫂回信的时候告诉她,我生了个儿子。”
“你疯了!”诸葛宸双手捏紧她的双肩:“你告诉她这个做什么?”
“她不是要知道吗,我告诉她就是了。”管隽筠扭动着肩膀:“你放手,痛。”
“你知道她要做什么?!”诸葛宸盯着她的眼睛:“她一直无所出,要是再没有子嗣,废黜嫡妃或者另立皇储承嗣,都是势在必行的事情。”
“丞相倒是比我清楚得多。”管隽筠一直都在心里描摹一个后果,心里想过了无数遍都不知道会是这样:“看来她倒是对丞相真是跟对别人不一样,这么一件好事都能想到丞相身上。从前她正眼都不看看我,此时却能想到我,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闭嘴。”诸葛宸对上她的眼睛:“这件事以后你不许再管,不管她弄什么东西过来,你都不许再管。孩子的事情也不许再提。”
“难道丞相不想为了博得美人一笑?”管隽筠试图推开他:“没有子嗣就没有嫡妃的身份,岂不是可怜?丞相如何舍得。”
诸葛宸环紧了盈盈一握的纤腰:“这不与你相干。”
“我想她看中的只是丞相的血统,或者因为我跟她是孪生,能够有这样的孩子做嗣子的话,是最好的。”连管隽筠自己都没想到,说出这番话的时候,居然会泪如雨下:“你走,我不想看到你。”
“别闹了,等会儿把孩子吵醒了。”诸葛宸叹了口气,轻轻给她擦去了泪水:“好了,不哭了。”
“你走。”管隽筠哭得无法自抑:“我不想再看到你。”
诸葛宸抽回手臂,看了她一眼转身走了。管隽筠默默盯着窗外漆黑的夜空,泪水糊满了满张脸。
吴纤雪跟管隽筠姑嫂两个人走在长信宫外的甬路上,全是全副的命妇妆扮。两人都有满腹的话,只是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自从上次诸葛宸说起军情不好之后,两人见面的时候管隽筠都不好提起任何一个字
“筠儿,我给岫筠的信被中途劫了回来。说是丞相钧旨,任何信笺未经兵部审查不许离开京城。出什么事儿了?”吴纤雪拉着管隽筠坐下:“你哥写回来的信倒是没说什么,我也不能跟他说这些。”
“哥哥好?”管隽筠好像是想起了什么:“好些时候都没见有家信回来,也不知什么时候能够班师回朝。”
“快了,他说最近忙得很,没工夫写信。”吴纤雪看管隽筠从乳娘手里抱过孩子:“皇太后方才都说是,稚儿伶俐得很,一看就是有大福的。说不准日后还要有大恩典的。”
“好好长大,什么恩典都是多余的。”一时间萦绕在心头的两件心事掉在地上,神情之间便轻松了很多。
“大姑娘。”皇太后身边的老嬷嬷是见到吴纤雪,总是按照吴纤雪在家里的排行:“老太后叫你进去呢。”
“筠儿呢?”吴纤雪笑起来:“难不成让筠儿一个人在这里?”
“我找筠儿有事呢。”张薇也从长信宫出来:“嫂子就别担心了,这不是有我呢。”
“交给贵妃娘娘啊,我就放心了。”吴纤雪很高兴地答应了,张薇笑着上前挽住管隽筠的手腕:“咱们可是好久没见了,这些日子可好?瞧你瘦多了,是不是哪儿不好?”
“谢娘娘关心,挺好的。”管隽筠想要抽回手,张薇的手抓得越发紧了:“到我那儿坐坐去,我还有好些话要跟你说呢。”
“抱着你们家小公子在这儿候着,我们一会儿过来。”张薇转脸吩咐跟在后面抱着孩子的乳娘:“别叫孩子着凉了。”
“是。”乳娘赶紧垂首答应着,怀里的小家伙方才昏昏欲睡。忽然被不远处皇太**里的乐曲惊醒了,看到母亲站在面前,免不得像是在家里的样子,朝母亲伸出手:“啊啊,啊啊。”
“这是怎么了?”张薇看到这样子,有些惊讶。多大的孩子就知道黏人?管隽筠习惯性地接过孩子:“要我抱他。”亲了亲儿子的额头,再把孩子交还给乳娘:“舅太太一会儿出来,要是我没过来就跟着舅太太一块儿先回去,别在风地里站着,仔细别磕着碰着了。”
第二卷 变故 第十八章 劝酒
“奴婢知道了。”乳娘答应了,看着母亲渐渐走远,还在朝母亲伸手:“呀呜,呀呜。”
到了张薇住的建章宫外,管隽筠住了脚看着上面的匾额:“娘娘今儿预备叫我在这儿坐多久?皇太后千秋,可不能耽搁日久。”
张薇原本和煦的脸色就因为这句话,有些挂不住:“前几次真是有事,怎么说起这话来?难道咱们姐妹间还有什么说不得的话?”
“臣妾不知,请娘娘明示。”管隽筠把手帕掖在衣襟下:“娘娘若要臣妾如何,毋须屡次这般,只消吩咐一句,万无不可之理。”
“瞧你说的。”张薇笑起来:“我这儿可是预备了一桌精致的酒菜,就等着你来。母后那边今儿未必真能跟你说什么,就在我这儿用饭,咱们可有好些话要说呢。”
管隽筠整了整裙裾,不好继续挂着脸。只好是跟在张薇身后进了建章宫,东边寝殿里果然是摆放着一桌精致的宴席。
“是不是,还想着我又跟上次那样逗你?”张薇强拉着她坐下,管隽筠挣扎着要坐到下首去。张薇摁住她:“咱们以前一桌吃一床睡,这会儿又跟我讲起这个规矩来了?就坐这儿吃,要不是看着孩子小的话,也要带了来。”
“小孩子什么都不知道,只会哭闹,吵闹着人不好过。就算是娘娘不怪罪,也不好看。”管隽筠手边的放着一杯刚烫好的酒,张薇从来不喝酒的。平素也没有宫眷宴客饮酒的礼数,就算有酒也是温润的果酒,这种闻起来就是酒香四溢的烈酒是绝不会上宴席的。
张薇不会不知道这个规矩,但是往自己手边放酒也不会是无心之举。“今儿是皇太后的千秋,咱们在这儿先干了一杯,敬祝皇太后千秋万福。”张薇望空举杯,然后满满喝了一杯。
这样子反而是叫人没了章法,不喝是不行的。但是自己是在这深宫里,稍有不慎可就没有后路可走了。
“祝皇太后千秋万寿,娘娘福体安康。”管隽筠举起酒杯跟着喝下去,拿起手边的帕子擦擦嘴角,将嘴里的酒尽数吐出来浸湿了帕子,就势塞进宽敞的袍袖里。
张薇身边的宫女好像是看好了似地,一下又给两人斟满了酒:“这酒还真不赖,竟比往日喝的都要好得多。”张薇笑着又举起酒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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