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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皇商-第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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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七章 许李算计
章惇刚回到家,脱下紫色朝服,将金鱼袋小心地递给了浑家。
“嘶”熏衣炉里的香薰一出,顿时将整个房间弥漫起了香气,章惇满意地接过浑家递过来经过香薰的居家服,“二哥儿呢?怎么这些天都不见他来了?”
章惇的浑家刘氏一边为章惇穿衣服,一边道,“他这些天往那个什么…蹴鞠社跑的勤。”
章惇一听,不禁皱眉,“玩物丧志。”
“老爷也不要这样说二哥儿,你看现如今京城哪家公子哥儿不是加入了那蹴鞠社,要不然就是马球馆。二哥儿不去,还会被人笑话呢。”刘氏不满章惇如此说自己的儿子,连忙帮自己的儿子辩解道。
“哼”章惇冷冷地哼了一声,想起章持他的气就不打一处来,正要继续说话,忽然听得门外传来丫鬟的声音。
“老爷,门房说有位姓童的官人在门口候着求见老爷。”
被丫鬟的话一岔,章惇忽然想起了那个皇城司提举童贯,顿时将教训儿子的事放到了一边,“领他到前厅,我马上就来。”
章惇说完。一抖衣袖也不顾刘氏叨叨不休的话,径直就出门朝着前厅而去。
此时。在汴京城的另一座深宅大院内,一位神采俊逸。面相端正的老人正拿着一副字品赏着,时不时地捋须点头,以示赞许。
“冲元兄,何等稀罕物看得如此入神呐?”
许将被声音一喊,随即看去,正是中书侍郎李清臣,随即一笑道,“邦直兄你也来看看,这是前些天偶得的一幅字。”
“哦?!”李清臣好奇地凑过去一看。果然其字如金石裂浪,秀劲暗透,宛如刀剑之影于纸上。
“确实好字啊!不过有些过于锋芒毕露了,怕是哪位青年才俊的吧?”李清臣问道。
许将笑笑,并不直言而是卖了个关子,反问李清臣道,“邦直兄不妨猜猜此字出于何人之手。”
李清臣倒没想到许将会卖关子,想来想去,思考好一阵。“我只能想到一个人,不过那人此刻身在西北,不可能是他的。若是说他之前所作,我亦有收藏。完全不是这等笔风。”
“哈哈哈”许将大笑一声,“自然不是王邵牧的手笔,王邵牧虽然笔法百变。但老辣沉稳,不似这般锋芒透出。”
“那是何人的?”李清臣好奇心更甚。
许将收敛了笑容。缓缓道出两个字,“画院。”
李清臣顿时面容紧张了起来。京城这些个月出现的很多东西他见过,甚至也还参与过,什么蹴鞠馆、马球社还有画院,这些机构几乎将整个汴京城的三教九流、富商豪贾、皇亲国戚全部吸引了去,而且他还听说,这些个机构甚至有直系皇亲参与其中。是故,许将在今天邢恕失败丢脸之后,说到画院顿时便让他紧张了起来,“还望冲元兄言明。”
“此字乃是出自端王之手!”许将不再卖关子,直接说了出来。
李清臣猛然一凛,自然而然地联想到了赵煦近日的每况愈下的身体,霎时间便知晓了许将的用意,当今天子一味宠信章惇等人,大肆打压挞伐元佑旧党,章惇借此兴风作浪,广植党羽,而自己和许将等温和派完全只得在朝堂上附喏,要是天子……
李清臣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瞬间就收回了自己大逆不道的想法。
许将显然也看出了李清臣的想法,只是淡然地说道,“邦直兄,你我为天下社稷尽力便是,其余事自有天数。”说着,许将拿起赵佶的字笑道,“我予邦直兄看着字,便是让邦直兄心头有数罢了。”
这番话倒是让李清臣明了了不少,在心头暗自比较起赵佶兄弟来。
翻过此页,许将邀李清臣前来,还有更为重要的事,许将把泡好的茶推向了李清臣,叹气道,“没想到邢恕此人竟是如此张狂无礼,断然不该与其结交啊。”
李清臣也有些后悔,原本二人是希望通过收拢台谏的力量和东西两府(宰相和枢密)进行抗衡,没想到御史中丞邢恕竟然会效仿唐垌之举,出如此昏招,“亏得西北传来捷报,否则这一出该如何落得下幕。”
经李清臣如此一说,许将眉头更紧,“那提举皇城司童贯应该是有心而为之。”
“什么?!”李清臣吃惊地看着许将,再一仔细地想想,童贯出现的方式和时间的确耐人寻味,“冲元兄的意思是,童贯有意为邢恕解围?”
许将遥遥头道,“不一定,当时文德殿中,谁人不被参谁人不被弹,邢恕在表面上是最得势之人,连陛下都无可奈何。童贯要帮,也不会帮他邢恕。”
“那就只有曾布或是章惇了。”李清臣默默地念叨。
“不!”许将再次否定道,“皇城司乃是陛下耳目,深的陛下信任,即便是童贯有意投靠东西两府任何一方,我们都不能坐视。”
“冲元兄是想要主动拉拢童贯?”李清臣试探性地问道。
许将点头,“西北的战事关乎到曾布的宠信增减,而章惇自持陛下恩宠,地位牢固,咱们须得想想办法,不能让这朝堂被他们一帮人搅得乌烟瘴气。”说着,许将再叹气一声,“元佑党人虽有过,但罪不至死,刘挚、梁焘被章惇一伙诬陷,继而莫名其妙地客死岭南,实在让人唏嘘。”
李清臣也不由得叹气,同文馆冤狱构陷刘挚梁焘等旧党、宫闱传谣罢黜皇后等等章惇等人的一系列手段亦是让李清臣感到不齿,“哎,这朝堂上何日才能弭平党争,涌现清流之气啊?”
许将心头想着还有一个处心积虑,智谋诡诈的蔡卞兄弟,不由得产叹一声将目光投向远方。
第二百三十八章 再战没烟峡
太后梁氏接到嵬名阿埋和妹勒的奏报,狠狠地扔在御案上,一双凤眼怒扫一圈殿中的臣子,“哀家瞧着这紫宸殿不仅名是别人宋人的,兴许哪天还得真成了宋人的了。”
梁氏见殿中一众文武皆哑口不言,立刻该变策略,面露戚戚然道,“宋人兵强马壮,我孤儿寡母艰难守护着先帝留下的江山,却找不到一个可信可靠之人。”
梁氏的一硬一软的招数倒还果然奏效,皇族大将枢密使嵬名阿吴出列道,“陛下,太后,非是他宋人兵强马壮,更非是我大夏国中无人,而是…自天佑民安(西夏皇帝李乾顺年号)四年(宋绍圣元年)来,宋人屡屡犯边,各个部族疲于应付,早已怨声载道,眼下嵬名阿埋和妹勒两员名将受挫,军民信心更是低落。此时再动员出兵,恐怕…难啊。”
梁氏不悦地看了嵬名阿吴一样,心里暗骂,老东西要不是帮助哀家除掉梁乙逋有功,就冲你这句话,哀家就得贬了你。
梁氏掌权以来,就通过不停地对宋战争来巩固地位,打压皇族,在除掉了野心勃勃想要篡位的侄儿梁乙逋之后,权欲更是达到了一个顶点,心里不能容忍任何人挑战自己的权威。
太尉撒辰显然读出了梁氏的用意,他虽不是皇族,但也反感梁氏专权弄政,本以为和嵬名阿吴以及仁多保忠一到除掉梁乙逋之后便能削弱外戚势力,没想到梁氏却以幼主年幼未满亲政年纪为由加强了自己的专权,不过于对宋策略上。却有截然不同的看法,“陛下。太后,横山一线乃是我朝粮田所在。产粮极大,如今被宋军在没烟峡修筑两城,横山地区的产粮必然受到严重的侵扰,边境静塞、嘉宁、西寿保泰三军司的粮食补给势必堪忧。再者,没烟峡乃是扼守宋朝泾原、环庆两路侵扰我大夏的咽喉,如今被宋人占据,则我大夏国今后再难有安宁之日。”
梁氏听的心头舒坦,不对宋朝战争,怎能体现自己的权威。怎能打压皇族,怎能压服悠悠之口。
梁氏眉开眼笑地道,“太尉说得极是。”说完,便朝着自己的心腹侍中赫仁钦试了一个眼色。赫仁钦立刻会意地站了出来,附和道,“臣闻诸多边境贵族酋豪和土豪地主甚至平民百姓皆言,‘唱歌、作乐田地,都被汉家占却’,更有人言‘宋人夺我饭碗’。由此可见。宋人窃我膏腴之地,此举乃是人神共愤,还望陛下、太后英明决断,为我大夏百姓讨回公道。求一日太平啊!”
赫仁钦本就是阿谀拍马之徒,见梁氏受用,更加极力表现起来。“臣还听闻,那宋朝皇帝。竟然给予没烟峡两城赐名平夏城,以及灵平寨。其野心贪欲,想要侵夺我大夏王朝之心昭然若揭,此丑恶而不知羞耻的挑衅行为,是可忍孰不可忍。”
赫仁钦的话果然起到了极大的效果,虽然其人品言语招人厌恶,但不少武馆朝臣内心却十分认同,绝不能受制于宋朝。
梁氏舒心了一展眉目,对着李乾顺道,“陛下,宋人欺我太甚,若不予痛击,难平民愤。”
李乾顺心底虽然有一百个不愿意,但是摄于母后权威,只得喏喏道,“全听母后安排。”
“好!”梁氏展颜一笑,对太尉道,“撒辰,传懿旨,命嵬名阿埋、妹勒为左右先锋召集两军司兵马,屯驻没烟峡,策应大军,戴罪立功。即刻动员各部族兵马,召集重兵四十万,支取没烟峡。”
说着,梁氏顿了顿,又对嵬名阿吴和赫仁钦道,“嵬名枢密以及赫仁侍中监国辅政,为复我大夏国土,扬我大夏国威,哀家决定亲征平夏城!讨伐不义!”
渭州城外的大营里,章楶看着枢密院的命令,眉头几乎要皱成一团。平夏、灵平两城已筑,随之而来除了朝廷的嘉奖,更大的则是西夏人疯狂的抱负。
章楶将手中的札子扔在案头,对着一众部将道,“枢密院有令,嵬名阿埋和妹勒两军司重兵虽在泾原路附近屯驻,但进攻目标很难确定,要求陕西诸路不能轻举妄动,一旦一路受攻,其它各路马上攻击西贼后军侧翼。”
此次得胜,王文振坐镇镇戎军调度指挥,算是有功,但是经历上次一案之后,心性收敛了不少,面对大胜,也是持着谨慎的态度,“属下以为,枢密院所言很是,据探子来报,西夏此番集结重兵,由梁氏亲率,其势甚猛,不可不防啊。”
章楶皱着眉头摆摆手道,“一切消息未经证实,万不可随意散布,以免动摇军心。”
虽然嘴上是这样说,但是章楶心头也是知道,西夏这番来势汹汹,不是虚张声势,而是要动真格的了,上次对阵嵬名阿埋和妹勒两军司兵马,有吕惠卿从旁协助,才惊险地取得了胜利,这次面对梁氏倾全国之力而出,他心头也没有多少把握。
巡检方剑带着轻伤坐在王诩身边,调度指挥他有一手,但是揣度局势和上级心思却是嫩得很,很不合时宜地开口道,“经略,我听逃亡回来的士兵说,西贼此番动员一百五十万人之……”
王诩一听,就知道方剑说错话了,章楶极力避免人心恐慌,此时这般,方剑显然开口得不是时候,用手一拉方剑的衣袖,方剑立刻就闭上了嘴。
果然,章楶一听,立刻转向方剑道,“方巡检,命你即刻着手调查,是谁在造谣传谣,抓住此人,当众严惩不贷,平息谣言!”
方剑哆嗦了一下,连忙点头称是。
坐在下面的折可适算是对西夏人了若指掌,对西夏人的战力更是有清醒的认识,也知道这次事态很是严重。“经略,属下以为。西夏人抱负心极重,而我泾原路杀敌最多。平夏城又是战略要地,此次西夏人来者不善,目标极有可能是平夏城。”
经上次一战,折可适连西夏人的影子都没看到,心中憋着一股劲,提出西夏人要攻打平夏城的设想,当然是希望章楶能任命自己为守城大将,酣畅淋漓地战他一场。
折可适这番话算是说到了章楶的心里,他自然也是如此想的。和西夏接壤的熙河、环庆、鄜延三路在上次战役中均未有任何损失,可谓是以逸待劳,兵粮充足,西夏人不会蠢得去侵犯以上三路,而最有可能的便是损兵折将的泾原路,平夏城!
想起上次筑城之战,章楶就一阵痛心,郭景修、折彦质两员大将身负重伤,至今仍卧床不起。更让章楶感到棘手的便是,既然知晓了西夏人的目的极有可能是要攻城,那么该派谁去守城。
章楶一扫在场众人,目光短暂地停留在了王诩身上片刻。随即又收了回来,他实不愿意王诩再冒任何危险了,经历筑城一役之后。王诩在西军中的地位甚至比折可适只高不低,那是用生命和实力换回来的威望。这么年纪轻轻便能有如此威望,不仅罕见而且珍贵。
章楶深深知道。平定西夏不是一年两年能完成的事业,而自己已经垂暮老矣,收复西夏必然要交给年轻人来做。而年轻人当中,熟知边事,文武精通的人屈指可数,恰恰王诩乃是其中翘楚,不仅政绩优于常人,战功出类拔萃,出身三甲状元,更是深的朝廷赏识,加之经历过几番生死在西北军民中培养起来的威望,王诩将来必然是统帅大军平定西夏的不二人选。
不能再让王诩冒任何危险了,这是章楶的决定。
排除了王诩,章楶继续看着,扫过折可适时,碰见了一缕灼灼的目光,但是章楶知道,折可适善战,不善守,用其定不能行。心中实在无人可选,遂转头问向王文振,“武墨,你心中可有守城人选。”
王文振听到章楶点到自己,仔细琢磨之下,还真想到了一个人,“身在原县的泾原副将郭信之(郭成字)。”
“郭成?!”章楶顿时脱口而出,顿时展颜点头,他怎么把郭成给忘了。
郭成的提议一出来,众将纷纷点头表示赞同,就连折可适也无话可说,他也不可否认,郭成是比自己好的选择,郭成曾经参加过征讨交趾的战争,灵州战役,深知兵法,更谙守城之道。
章楶闻众将俱都推荐郭成,立刻拍板,“即命郭成为平夏城守将。”说完,又对王诩道,“邵牧,平夏城所需物资粮草,须得在三日之内送达。”
“属下领命。”对于运输的活王诩现在算是手到擒来了,有了方剑帮助,更是得心应手,而且西夏人几十万大军动员还需时日,这段时间运输物资应该是最安全的时候。
“王副总管,命你点齐泾原路神虎、保捷、制胜及清边弩手五指挥一万五千人,再修书一封予秦凤路孙经略,请求其调派一万五千人,尽数交由郭成指挥,在嘴短时间内奔赴平夏城驻守。”对王文振命令之后,随即对折可适道,“折都指挥,命你领蕃落一军三千骑兵驻扎镇戎军,若西贼有窥视镇戎军继而进犯之势,立刻通报熙河、环庆两路进行求援,并阻击西贼来犯。”
“属下听命。”折可适虽然没捞着守城的差事,但是心知章楶的这个下达的这个任务也是非同小可的,因为泾原一路所有的步兵全部押在了平夏城上,泾原路的防御此刻便是最为空虚的时候,若是西夏人选择避开平夏城,进攻泾原本路,就非同小可了。
“往诸将精诚协作,共卫平夏城。”章楶说完,一挥手,一众将领便准备离开,王诩也跟着起身,却被章楶叫住,“邵牧你且留下。”
王诩闻言又复坐了下来。
待一众人等全部离去之后,章楶才笑将王诩招至身边道,“邵牧啊,平夏守城一事的安排,你可知我的心意?”章楶准备把话说透,以免王诩心生误会。
王诩不解其中缘由,便安自己想法答道,“郭副将知兵善守,当然是最好选择。”
“哈哈哈”章楶忽然大笑道,捋着胡须,“难道邵牧没有做守城之想?”
章楶的话让王诩一愣,他还真没有这种想法,“回经略,邵牧乃一文臣,不知兵法谋略,更不懂带兵打仗,自然没有这等想法。”
听了这番话,知道王诩并未心生芥蒂,章楶便放心了下来,“邵牧不要妄自菲薄,没烟峡一战便是你谋略的最好体现。”顿了顿,章楶收敛了些许的笑容,“如今,不仅是西军将士,连西北百姓也对你王邵牧敬仰有佳啊,那些民夫回来个个都说你王邵牧乃是兵略奇才,救命恩人呐。”
王诩颇有些无奈地摇头道,“邵牧无德无才,不敢自持。不过是破釜沉舟,耍些个小聪明罢了。”
这番话还真是王诩心声,弓骑兵的游射法,刀斧手的砍马腿,都是剽窃前人作为,捡来就用的东西,至于组织民夫抗击西夏骑兵,这在王诩看来就更不是什么兵法谋略,是个有些许常识的人就知道,骑兵最大的杀伤力便是其在平原上的冲击力,只要不让其冲起来,就没有太大的威胁。所以,王诩这才用车货搭建起防御圈,而且还得得益于方剑的指挥调度得当。
还有便是最后那场筑城战役,只需拖延守住,便算是成功,也谈不上任何的军事才能,若真要算的话,顶多有个攻心之术。王诩如是想着,算来算去,觉得自己还真该抽时间好好学习一下古代的战阵兵法。
“战场之上瞬息万变,有时候小聪明才是大智慧。”章楶说完,言语一转又对王诩道,“邵牧,你在军中宣讲的儒魂七律我看过了,确实很好,而且没烟峡一战也说明了它的作用。之前你在军中传播学术学说,倒是无碍,不过经此一事之后,便须得慎重了。筑城战役已经在西北传开了,若被有心人利用,你在军中传播学术学说之事就会有些麻烦。”
王诩明白章楶的意思,在北宋只要涉及到军队的事,就是个大禁忌,不过好在泾原路的官兵已经成了他的“好学生”,经历了此役,相信就算他不再宣扬,儒魂七律也会对他们来说刻骨铭心的。
章楶见王诩不答,以为其有些想不开,随即开导道,“邵牧,你在西北做的一切,我看得明白,朝廷上下看得明白,西北军民更看得明白。所以,在你未能登上庙堂之前,一切都要小心,否则你做的所有都会化为泡影。”
王诩恳诚地点点头,谢过了章楶的教导指点。
章楶见王诩确实听了进去,这才把曾布写的东西交给王诩看,其实上面还有些内容他刚才并没有念出来,再对王诩一番指导之后,才递给王诩看,可见章楶的爱才之心有多重。
王诩有些不明所以地接过来一看,这才发现,原来章楶刚才还有一些没有念出来,就是曾布点名批评章楶擅自请求吕惠卿出兵一事,而且隐含地附带上了自己。
看完之后,王诩才知道,显然是吕惠卿出兵策应一事,被枢密院知晓,曾布害怕吕惠卿凭战功还朝,威胁到他的位置,这才批点章楶,而章楶将自己留下来教导一番便是为了此事。
不过王诩也明白,章楶肯定是不知道自己篡改过他写给吕惠卿的信,而是误认为曾布点自己名字是因为自己在军营中传播学术造成的。
王诩并不打算解释清楚误会,认为此事过了便算是过了,但没想到自己的一时疏忽却为今后埋下了隐患。
第二百三十九章 收获
两天时间里,两女自然是曲意逢迎,倍加温存,由于冉儿要照顾孩子,所以留给雅丽梅朵的时间便多了,雅丽梅朵这些天看着冉儿母子的亲昵,心中越发地羡慕,是故王诩在家的时日,使尽浑身解数,风情尽释,为自己也是为了善喀部,把王诩倒累了个浑身疲乏。
这天早上,王诩还在用早膳,婆子便来说医馆传来好消息,郭景修醒了。王诩扔下筷子,风风火火地冲出了宅院,跨上马就朝着医馆而去。
经历上次没烟峡一战,泾原路损兵折将超过一大半,如今严重的些的兵将都被送到了秦州好生调养,不大严重的就在渭州的医馆。虽然现在扎木吉在南归城,但是好在医馆已经走上了正轨,大夫和药材提前已经准备充足,处理起来伤员也是得心应手。
王诩骑马到了医馆,进进出出的伤兵就认出了他,纷纷围上前来,或是感激涕零,或是夸赞称诵。应付了好一阵,王诩才进得医馆,硬抓住一个大夫就问道,“请问郭景修郭都指挥现在哪里?”
“你这个人看样子还是读书人,怎么这么粗鲁,这里是医馆,全是伤兵都需要休息,咋咋呼呼的。”上了年纪的大夫吹胡子瞪眼,对王诩的行径很是不满意。
王诩急于要见郭景修,想要知道他身体怎么样了。没闲工夫和大夫讲礼貌,遂马着脸道。“我是签判王诩!现在找郭都指挥有紧急公务,你若耽搁了。你来负责?”
话音刚一落,大夫立刻瞪大了眼睛,嘴唇哆哆嗦嗦半响才抖出几个字,“你…你…你就是王诩!”
“哎呀!医馆的将士们都在称道你呐!说你能文能武,指挥大军击退了西贼,救了大家的命!”说着,大夫眉飞色舞地开始拉着王诩说起了西军将士们褒扬王诩的话。
王诩摇头苦笑,没想道这古人还这么八卦,眼见围拢的人渐多。搞不好一会又要逐一应付,不知猴年马月才能见到郭景修,王诩随即拽着大夫就朝里面走,来到一个清静处,对着依旧喋喋不休的大夫道,“好了好了,我全都知道,现在请您带我去找郭都指挥,我有要事!人命关天!”
“啊!”大夫一愣。“人命关天的要事签判您早点说啊,走走走我这就带您去。”
我早点说?!王诩心头苦笑,跟着大夫一路来到了后院的单独的隔间,此处草木清幽。窗明几净,除了偶得的几声鸟鸣,便再无其他的嘈杂。当初哈伊尔也是住在这里的。
“吱呀”大夫推开了郭景修住的房门,“签判您请进。郭都指挥就在里面。”
王诩很是害怕这个八卦的大夫又多嘴,“多谢大夫。您回去吧,有事我会来找你的。”
“好好好”大夫喏喏地点头,关上了门,就离开了。
王诩一踏进门便闻见了一阵浓烈的药香味,忽然想起了定境灵香似乎还在这医馆里,这次守护平夏城应该派得上用场。
“邵牧,你怎么来了!”坐在窗边休憩的郭景修被开门声惊扰,扭头过来,正好看见了王诩,苍白的脸上顿时绽笑,柱着拐杖就站了起来,有些摇摇晃晃地朝着王诩走了过来,才迈了两个大步,两眼一花,便只觉天旋地转,眼看就要倒下去,忽然就被王诩扶住了。
“伯永兄,身体要紧,赶紧回床上躺着吧。”王诩搀着郭景修,见其状态,料想那一箭伤得不轻。
郭景修咳了几声,摆手道,“都躺了好几天了,再躺这骨头都软了。还是坐会吧。”
王诩随即将郭景修扶着坐到了窗边,自己也搬来一张凳子,坐到了郭景修对面。
“伯永兄,这些天可好些?”王诩还没坐下,就给郭景修递上了一杯茶。
郭景修摇摇头,苦笑道,“我还真小看了西贼的箭,险些要了命。这么多天了,待着医馆养伤,现在还不能大步走上几步。”顿了顿,又看着王诩道,“说来还多亏了邵牧,我听说没烟峡战后的很多兄弟都在医馆安顿好了。”
“哪里的话,我王诩也是西军的一份子,自当竭力为西军效劳。”
郭景修本想大笑,但是笑容一出,牵动伤口,赶紧又闭上了,只得苦笑着摇头,“邵牧切勿这么说,要不是这医馆,这次事又要闹大。对了,我还听说,我昏迷后,是邵牧指挥着将士们抵抗西贼,守护住了平夏城?”
“我不懂兵法战阵,不过是激励了士气罢了,不值一提。”王诩说着,心头却是想着郭景修前半段话,若是没有医馆,究竟是什么事要闹大。
“邵牧你也不要过谦,我都听说了。”郭景修缓缓地说着,颇为赞许欣赏地道,“文才武治,你王邵牧可是一样都不缺啊,兵法有云,上兵伐谋。你在没烟峡那一曲惊骇天地的《国殇》着实了得,岂不正是伐谋的表现。我听大夫说如今的泾原路将士,只要提到你‘王签判’三个字,没有不说好的,没有不佩服的。”
“哪里哪里,倒是你伯永兄身居孤室,倒也关注天下家国事啊!”王诩调侃着,继而哈哈大笑起来。
看着王诩大笑,郭景修反倒是神色严肃起来,“邵牧有著学术之才,未登科之前便有诸多著作,此番将儒家文化精炼之后用以治军,深得奇效,何不禀明朝廷,加以推广。将来禁军更精,厢军也能成为禁军,岂不是更好。”
王诩何尝不想,但是眼下自己只是一个小小的八品官。朝堂之上派系斗争,云波诡谲。形势极不明朗,若是被否。将来再提恐怕会更难,而且王诩更是担心,自己没掌权,将这些东西交给他人来做,会不会歪和尚念坏了好经,那就得不偿失了。
“眼下还有许多事要做,此事从长计议吧。”王诩找了个借口敷衍过去。
郭景修并不知道王诩心头在想什么,确是觉得思想学术的传播不能急于一时,“平夏城先如今如何了?”
“已经修筑起来了。不过…”王诩看了看郭景修,最终还是决定告诉他,“西夏太后梁氏已经开始动员军队了,若不出意外,应该是会直奔没烟峡而来。”
“经略可已经安排了守城大将?”郭景修急匆匆地问道。
“泾原路副将郭成。”
王诩一说完,郭景修便立刻皱起了眉头,似乎在想什么,好一会又问,“没烟峡一战。泾原路兵将折损了多少?”
“步兵死伤一万多人,大小将官十余人。”说着,王诩忽然想起了折彦质,这番看到郭景修。倒是高兴得把折彦质忘了,“仲古如今伤势如何了?”
“哎!”郭景修重重叹了一口气,“损失太大了。仲古已经被送往秦州的医馆,据大夫说。被送走的时候还是昏迷着。”
两人顿时沉默不语,周遭的气氛变得有些伤感起来。最终还是郭景修大破了沉默。“郭成知兵,更加善守。不过可能会遇上一个麻烦事。”
“哦?什么事?”
郭景修并未立即开口,而是看着王诩,目光有些失神,“邵牧可还记得,当初我去秦州迎你的时候,你被习三刁难,我给你说的一番话。”
王诩不知郭景修为何重提旧事,仔细想了想,也倒是全部的还记得。
郭景修还未等王诩开口,就自答了起来,“西北局势复杂,首先是对付西贼,咱们没有什么好的办法,除了步步筑城蚕食,守城巩固意外便没有其他的招数。这已经是多年累积下来的顽疾了,没有好马,这事解决不了。其次,便是咱们西军内部的问题。”
这番话让王诩有好些琢磨。
“上次的苗、王二人谎报军情,险些致使折可适被杀,便是一例。好在许侍郎明察秋毫,章经略和邵牧你们也宽宏大量,否则追究起来,也会牵连甚重。哎,说来说去,都还是朝廷闹的。”郭景修叹息道,“朝廷历来重文轻武,好大喜功,只想听喜不愿听忧,西北诸多边将出生入死,有功则赏轻,或是赏长官。出错,那么就会重罚,罚将兵。长年累月下来,就造成了西北诸将士视功如渴,恐罚如虎,将校欺压小兵,长官窃取下官功劳比比皆是。”
郭景修看了看王诩,诚恳地道,“之前并未告诉邵牧,是怕影响邵牧你对西军的看法,害怕你对西军有所偏见,所以只是提醒了几句。出了苗、王的事,捂也捂不住了。索性今天我就全部告诉你了。”
王诩也不知道该如何接口,西军的这等顽疾不出,打起仗来人人贪功惧过,小兵小校冲锋在前,面上刺字,升迁无望,战斗力只会越来越低。究其原因还在朝廷的政策,这亦不是一两天能解决的问题。
见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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