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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皇商-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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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跃江虽是粗人,但是算起账来可不含糊,作为太湖水匪王,他当然知道盘踞苏州数十载的李家有多大的家业,并且只有一个撑着门面的独女。

“他怎么也跑这儿来了?”鱼跃江有些疑惑道。

“这个就不清楚了,但是小的曾见过其人,绝对是他没错。”曾逞保证道,其实他是更想促成鱼映眉和这样的人的婚事,因为从骨子里来说,他还是个读书人,受过正统的教育,理所应当地认为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所以他更愿意朝着这方面靠拢。

鱼跃江思忖了一下,满意地点点头道:“和他做了亲戚很是不错,李家小姐嫁过去之后,李家还不都成了他王家的了。两家联合势通江南,再由我们一串……”

鱼跃江美滋滋地想着,在他看来,既然王诩做了他的女婿,很多事就应当听他这个丈人的,况且他也绝不认为王诩能拧得过他的宝贝女儿。

“只是,眉儿嫁过去之后,这身份……”鱼跃江已经开始在盘算婚后的事了。

“王诩娶的那些都是娇小姐,怎会拗得过大小姐,大小姐不会受委屈的。只不过……如何才能说服大小姐让手,那王诩可是个读书人公子哥,莫要是拳脚无眼,到时候官府还会来找咱们麻烦。”曾逞可没有鱼跃江那么乐观。

“嘶…这是个麻烦事。”

“好!!!”台下如雷般的掌声顿时唤回了出身的鱼跃江,他定眼看去,台上只有女儿的伫立的倩丽身影,乔铁虎已经不见了踪影。

“好!!!!哈哈哈哈!!!乔铁虎那病秧子,还想当我女婿。”鱼跃江忘情地鼓掌道,直到曾逞在一旁提醒,这才想起大事。

“江猛,去把小姐叫过来休息片刻。”鱼跃江满面带笑地吩咐道。

江猛应诺了一声,就将鱼映眉叫了过来。直到鱼映眉坐在椅子上,遮住了台下人群的视野,受伤的大腿才开始不停地打颤。

“眉儿,你…你旧伤复发了?”鱼跃江关切地问道。

“爹爹请放心,这些人女儿还不放在眼里。”饶是疼痛绞心,鱼映眉依旧保持着淡然的神色。当初,若不是她急着要将鹞子的尸体弄回来,以免发臭被人发觉,就不会落下旧伤,但为了兄弟,她不后悔。

鱼跃江咂摸着嘴试探道:“眉儿啊,你听爹说,咱们就不要硬撑了吧,下一场就算了。”说着,鱼跃江给曾逞递了个眼色,曾逞立刻就知道了下一场该叫谁了。

“不行,女儿既然答应了爹上台,但是爹也答应过女儿,在台上就要听女儿的。”鱼映眉丝毫不给鱼跃江留面子,将茶杯一放,重新走上台去。

鱼跃江无可奈何地摇摇头:“哎,瞧我这些年给她惯得。算了吧,咱们再想办法。”

其实鱼跃江并非是将自己女儿完全当做筹码,因为鱼映眉今年已满二十八,虽说身为水匪无甚顾虑,但是传统的思想还是深深影响着他们。所以,鱼跃江也想趁此机会,给女儿找个好女婿,在他眼里,能打得过女儿的,一定差不到哪去。不过眼下,看来是要黄了。

曾逞无奈也只得照着鱼跃江的吩咐做了,拿起名册高声念道:“王诩!”

台下的一众人都面面相觑,不知道还有哪个不知死的人还敢上台,直到他们看到一个看似文弱的书生站上了台,这才知道,这时候还真有不知死的。那个不知死的人自然就是王诩。

从乔铁虎被扶下比武台的那刻起,王诩就在四处张望着,想要寻找苏槿儿,但却最终连人影都没有看到。他深信,从鱼映眉打败乔铁虎起,就应该没有人敢再上台比试了。而如此一来,众人精力没有集中在比武台上,苏槿儿的下手,就会困难得多。苏槿儿又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性子,真要硬来,危险就会大大增加。

所以,王诩此刻站在了比武台上。

“你真的决定要打?”久习拳脚的鱼映眉一眼就能看出眼前的人丝毫不会武功,站上来只能是飞出去的结局,要是一个不留神,极有可能命丧当场。其实鱼映眉对这种她认为的好色之徒是从来不留情面的,不过在自家的地盘上死在自己拳脚下,总归是不大好。所以,她想劝劝眼前的人。

王诩想着此时身处险境的苏槿儿,坚定地答道:“为了我心爱的女子,即便会死,我也必须要打。”

鱼映眉先是一愣,以为王诩是在说自己,随即啐道:“油嘴滑舌!”

说完,比开拳脚,朝着王诩而来,她不想这个纨绔之徒在台上多呆一刻。

此时,不仅王诩不知如何应对,就连鱼跃江也看得心神直跳,王诩刚一上台,他对这个容貌长相都很是出色的人有很大的好感,再加上其家世,让鱼跃江有些认定的感觉。

王诩可没有这么多心思,一心应付着眼前的状况,好在以前踢过足球,打不过,还不能跑?

于是,一幕滑稽剧就上演了,王诩跑到哪,鱼映眉就追到哪。

台下的绿林群雄全成了戏院的看官,先是一头雾水,最后全都反应了过来,不知是谁先领笑,迅速地台下都笑成了一片,就连担心连连的鱼跃江也忍不住笑了出来。

“你站住。”鱼映眉驻足怒喝道,两道柳眉倒竖,面色霞红,煞是好看。

“你这算是什么,要打就打,不打就滚!”鱼映眉没想到眼前的人腿脚还很灵便竟然像泥鳅一样滑,十几招下来,只中了一二。

王诩是有苦难言,不用看就知道身上已经有好几处乌青,他也不想如此狼狈丢脸,但是为了苏槿儿,面子只能先放在一边了。

“你要是能把我打下去,我就下去。要是你做不到,就别废话。”王诩此言意在拖延时间,他也不想挨打,也想立刻下台,但他不知道苏槿儿此时得手了没有,看着台下捧腹大笑的人群,他心中忐忑不已。

“无赖!”鱼映眉银牙咬碎,思忖着要不是自己腿上有伤,又经过几场打斗,行动有些滞,岂会让此等无赖留在台上这么久。

王诩见鱼映眉已经摆开架势,不得已只能默默地退到台边,心想着若实在招架不住,就主动落水。

鱼映眉双腿一蹬,迅速地朝着王诩而来。

就在此时,忽然听得“嘭”的一声,从台下传来,霎时间,台下一阵大乱,人群纷纷朝着枪声看去。

“是火枪的声音,槿儿得手了!”王诩心头大定,原本混乱的思绪也开始清晰了起来,灵犀所至,从腰间拽下一个玉佩悄无声息地扔在了自己身前,然后将其踩在脚下。

鱼映眉听得枪声亦是一惊,这声音她再熟悉不过,就是这声音带走了她的一个兄弟,又让她身负重伤。她停身转头一看,似乎在行商会聚集的方向,正想过去探个究竟。忽然听见身后人喊道。

“鱼姑娘,你跑了就算是认输了!”王诩大声喊道,试图将人群的注意力重新吸引到台上来,他知道苏槿儿和鱼映眉打过照面,所以一旦鱼映眉舍了他而去,保不住就有遇上苏槿儿的可能。

王诩的声音成功地吸引了部分注意力,鱼跃江低头嘱咐身边的江猛几句,也将视线投回到了台上。

“哼!”鱼映眉冷冷一哼,朝着王诩飞奔而去,她想尽快解决掉眼前的人,好去查探那边的情况。

鱼映眉冲到王诩身前,见其不闪不避,心中大喜,也未多想,料定其是已经放弃,抬脚便是一击飞腿,朝着王诩脸上扫去。

王诩双臂一挡,钻心的疼痛顿时从手臂上传来,也顾不得双臂麻木,侧身抓住鱼映眉的小腿便往台下扯。

“休想!”鱼映眉瞬间窥破了王诩的意图,挥手便是一拳,直奔王诩脑门。王诩也顾不得太多,趁着鱼映眉身体靠拢,贴近其大腿,生生受了一记铁拳。他只觉脑袋“轰”地一响,似乎天地都在打转,但手上却已经按住了鱼映眉的旧伤。

鱼映眉旧伤被触,刚想将王诩扫落水中,顿时浑身脱力,疼哼一声,被眩晕的王诩一拽,眼看就要倒入其怀中,右腿上前一步,想要稳住重心,不料踩到了王诩事先准备的玉佩,瞬间失去重心,从王诩的身上滚落到了水里。

王诩头脑轰鸣,蓦然昏了过去。

第八十七章 相互利用

“大当家不好了,行商会乔大当家暴毙了,韦三当家被人暗算身亡了,白二当家受了重伤。”江猛探明了情况,急忙回来禀报道。

“什么?”王诩获胜的喜悦顿时被此消息冲淡。

“祥飞,快去,把小姐和王公子给安顿好。”鱼跃江朝着身后另一个面色沉默,好不惊慌的年轻男子吩咐道。

“是。”

“记住了,王公子从今儿起就算是我鱼跃江的女婿了,别给我怠慢了。”鱼跃江叮嘱道。

祥飞依旧是简单地应诺了一声,随即朝着王诩而且,一旁听着的江猛却是脸色一惊,忽问道:“小姐落水了。”

“江猛你今天是怎么了?这么一惊一乍的,跟我过来!”鱼跃江呵斥道。

江猛眼神复杂地看了看王诩,随即跟着鱼跃江朝着行商会的船而去。

“曾先生,这是怎么回事?”鱼跃江低声问曾逞道。

“大当家放心,我已经着人把行商会的人和其他人分割开了,好在白二当家是清醒的。”

鱼跃江虽是粗人,但心思却不粗,觉得曾逞话中有话,蹙眉问道:“曾先生不妨言明。”

“此处不易多说,大当家还是先去看看,慰问慰问白二当家,待回到风水凉亭坞我再给大当家细说。”曾逞回答道。

既然自己的诸葛已经有底,鱼跃江也就放下了心来,毕竟在自家地盘,招亲的时候出了这么大的事,也需得给绿林豪杰一个交代。

鱼跃江风风火火地走到行商会的大船上,众人自动地给他让开了一条路。

船头,躺着乔铁虎和韦不和的尸体,而白天南则被几个弟兄拿布按住了血流不止的胸口。

“白兄,这是怎么一回事?”鱼跃江了此状才知事态严重。

白天南喘着沉重的粗气道:“海…海里的人做的。”

“二当家!二当家!二当家!”周围一众行商会的弟兄见白天南一开口鲜血就咕咕地外流,忍不住喊道,他们知道若白天南再一死,他们这群人就彻底地成了无头之鸟,不知该往何处飞了。

“不多说了,快送你们二当家去风水凉亭坞。鲶鱼,快带他们去风水凉亭坞,误了事老子砍了你的鱼头。”鱼跃江朝着水里一喊,话音一落,一个水鬼便从水中跃起,抱拳道:“是,大当家。”

行商会的船缓缓动了起来,在不知名的力量牵引下开始朝着芦苇荡而去。

“在下向仇,多谢鱼当家仗义出手。”跪在乔铁虎身旁的汉子站起身来道。

鱼跃江看了看身旁说话的男子,呲眉咧须,一道青龙纹身直接纹到了颈脖,就知道了他应该是行商会青龙堂的人。

“不必言谢,在我鱼家的地盘,我鱼家当然要管。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鱼跃江问道,他想要知道来龙去脉,也好证明自家的清白。因为众人皆知,此场比武招亲,乃是他鱼家上岸的第一步,而此次不和行商会作亲,那么上岸后的第一个对手便是行商会向仇面上一抽,沉痛道:“大当家比试下台后,旧疾复发,于是便命人上药,哪想那药刚进口没一会,大当家就口吐鲜血。众兄弟见状,就赶紧围了过来,二当家和三当家也跟了过来。就在此时,只听一声莫名奇妙的巨响,三当家就倒在了地上,二当家也惨叫了一声,萎顿了下来。”

向仇哽咽了一阵,平复了心情,又才说道:“见此惨状,兄弟们都四下散开,等我们散开,才看清楚,二当家跪在地上,手里抓着一个弟兄脖子,我上前探查,才发现这个人已经咽气了。二当家身受重伤,不能轻易开口。”

说着,看了一眼鱼跃江,似乎有些责怪他刚才引得白天南开口之意。

“那兄弟死得异常凄惨,两眼似乎还不相信似的。不过,后来我们从他身上搜到了鱼龙佩,哼,才知道他是叛徒。”向仇说得咬牙切齿。

“前些时候,咱们也对上了海里的,他娘的,折了我们好些兄弟呢。”江猛接口抱怨道。

“海贼势大啊,还望向兄弟节哀。不过三当家是怎么一回事?”鱼跃江不解地问道。

向仇叹气道:“我只闻到了一些黑火药味,三当家被后血肉模糊,似乎被打入了一枚铅块。”

“黑火药味?铅块?”鱼跃江听着怎么有些像之前曾逞向他介绍的火器。

“鱼大当家你可知道什么?”向仇急急地问道。

“向兄弟不要太过着急,我们对上海里的,也遇到过这个东西,哎,鹞子便是丧在此物之手,回风水凉亭坞,我便拿出与兄弟瞧瞧。”说话的却是曾逞,他不动声色地站到了鱼跃江的身后,扯扯他的衣袖。

鱼跃江不知曾逞何意,怎么会把上次鹞子死在杭州的事和这个扯在一起,但他还是配合地敷衍了向仇几句。

“大当家,由我送送向兄弟,台下还有一众人等着大当家。”曾逞提醒鱼跃江,暗示他要及时地澄清此事,收拾场面。

鱼跃江道了几句客套,便回到了台上。

“诸位!诸位!诸位请听鱼某一言。今日我鱼某得婿,但却又逢行商会乔大当家和韦三当家遇害,白二当家身受重伤。”鱼跃江语带悲戚地说道。

台下一众人听得哗然,开始众说纷纭,窃窃私语。

“但是!鱼某已经从白二当家的口中得知,此事乃是行商会内鬼所为,其人已被白二当家当场击毙。”鱼跃江及时地将己方和行商会的事撇清,以免受人非议。

“鱼某也将帮助白二当家进一步查明真相。虽然,今日是我鱼家大喜之日,但是却是江湖的哀日。所以,鱼某决定小女的婚事照常进行,但取消庆祝。同时,也请在座诸位,共往风水凉亭坞,一则为小女贺喜,二则共慰行商会两位当家之灵。”鱼跃江此举两得,一来没有误了女儿的婚事,二来借着行商会的丧事为自己赚取了大把声望。

“鱼大当家果然仗义!”

“好,鱼大当家不亏是一方豪杰,佩服!”

“今后鱼大当家有何事,我孙二还第一个来。”

“……”

鱼跃江见效果斐然,面色悲怆,内心却是欣喜,邀着一众人朝着风水凉亭坞而去。

风水凉亭坞非是一般的依傍在岸边的水坞,而是由数艘巨船拼接而成,依靠在岸边的修筑而成的巨型水上堡垒,远远看去,犹如群山叠嶂,在水气缭绕的太湖上,宛如皮甲斗士,虎视一切来犯者。数十根手腕粗的铁链将大船挨个和岸上的高耸寨子钉在了一起,只要砍断铁链,几艘大船就能及时入水。

此时的风水凉亭坞虽无乐鼓喧天,红灯高挂,但亦是不乏人声鼎沸,宴饮翻天。

鱼跃江迈上主舰的船头高台,举杯朝着人群高声道:“诸位,这第一杯水酒让我们共慰行商会两位当家,干!”

“共慰行商会两位当家,干!”台下一众人佩服鱼跃江的节义,共声高和,一同举杯。

鱼跃江饮完,又从身后的盘子中端起一杯,高举道:“这第二杯水酒,愿诸位英豪所图之事无有不成。”

“愿所图之事无有不成!”

干完两大杯水酒,鱼跃江又举起第三杯:“第三杯水酒,贺我鱼某人喜得贤婿!”

“恭贺鱼当家喜得贤婿!”

“哈哈哈,请各位随意吃,随意喝!”鱼跃江好不容易念完了曾逞给他准备的台词,一口气松了下来,即刻暴露了本性。

“曾先生果然读书人,厉害,厉害啊!”鱼跃江满带敬意地说道,这些场面话虽说他也能想到,但是总觉着自己想出来的话出来没有曾逞想到的那么好。

曾逞却是面色凝重,拉着鱼跃江道:“大当家,我们借一步说话。”

鱼跃江即刻明白过来,朝着一旁的江猛道:“去看看小姐和王公子怎么样,洞房准备好了没有。嘿,我说你今天丢了魂是怎么的?快去啊!”

江猛猛一低头,便退了下去。

“你说说这江猛,平时也憨,但是没这么木,今天不知道是怎么了。”

“大当家当真不知?”曾逞见其说道江猛,出言问道。

“什么知不知?”鱼跃江一愣,不知他为何说到了江猛。

曾逞直言道:“江猛喜欢大小姐,难道大当家没有察觉?”

“嘶……这不可能,眉儿从小和他们一起玩儿到大,有些情谊是难免的,但是要说这方面的想法,曾先生还是多虑了。”鱼跃江给曾逞宽心。

曾逞也没有实据,再说鱼映眉的婚事已经是板上钉钉了,所以曾逞也就不再多言,四下看了看见周围无人,便说道:“大当家可知今日行商会之事究竟是谁人所为?”

“不是他家反水的人做的吗?人都给白老二毙了。难道曾先生知道什么?”

“我看没这么简单,我觉得这件事定然是白老二一手策划的。”曾逞低言细语中透露着森森的阴谋。

“曾先生有何推断?”鱼跃江对曾逞一向倚重,见其如是说,便凝神问道。

“首先,乔老大和韦老三之死,最大的受益人便是他白老二,整个行商会就这么落入了他的手中。他今天在此,又演了一出身负重伤,手刃叛贼的戏码,行商会上上下下就不会怀疑到他身上,反而会对他更为服服帖帖,原本乔老大和韦老三的人也找不出理由来反对他,久而久之,一样会归入他白老二的麾下。”

“厉害呀,经先生这么一说,好像是这么回事,但是这白老二胆子也忒大了吧,在老子的地盘唱这么一出戏,还差点儿把自己的小命儿搭上了。”

曾逞摆摆手道:“无毒不丈夫,成大事者必受一番挫折奇险。那唐太宗李世民不也是弑兄逼父最后夺了皇位的吗?至于借大当家的地盘唱这出玄武门,那就更是其精明之所在了。”

“姥姥的,这个白老二竟然这么狠,他就不怕老子杀了他?”鱼跃江有种被人算计了的感觉。

“诶,大当家且听我说。此事对大当家也是有利的啊。”

“有什么利?”

“首先,咱们要上岸,首当其冲的便是他行商会。所以,行商会此次才倾巢而出,三大当家齐聚太湖。大当家你想想,除了这个机会,还有什么时候能把他仨聚在一起?白天南要的就是这么个机会,能把他三兄弟聚在一起,自己又不会背名。出了事,再演一出苦肉计,哪个会想到是他白老二下的狠手?”

“说半天,咱们得了什么好处?”

“大当家勿要心急,待我慢慢说来。大当家你想想,既然我们上岸会蚕食行商会的利益,那么白天南在我们地盘上来上这么一下子,然后栽在咱们头上?咱们说的明白?不管软硬,咱们都动不了他。说软的,他白天南精心策划,那反水的人可以是海里的、可以是官府的、当然也可以是咱们的。来硬的,当着这么多绿林豪杰的面儿,咱们把姓白的做了,那传出去,以后咱们还能在岸上待得住?行商会在岸上那么多生意,没了头,那些和官府勾结的商人们也得找咱们麻烦。”曾逞一一分析道。

“照曾先生这么一说,他白天南赖给海里的,是想向咱们示好?”鱼跃江推测道。

“当然是,大当家你想,咱们和海里的有过节,敌人的敌人那就是朋友。吴蜀能联合,原因不就是有个曹孟德吗?他俩个弟兄死在咱们地盘上,又不是咱们做的,那就是送了咱们个大礼。大家当你瞧瞧刚才那一手出去,绿林豪杰谁不佩服大当家的节义,冲了自家女儿的喜,还给你行商会办丧,此举堪比关二爷华容道义释曹孟德啊。为咱们赚了大把大把的名望。”

“嘿,还真是这么个理儿。”鱼跃江有些骄傲地摸着胡子。

鱼跃江想想,似乎有受人恩惠之嫌,话锋一转道:“不过,曾先生,这些都还只是推测,咱们就能凭此感谢他老二?”

“当然不是,大当家你看这个。”说着,曾逞将手中的一枚玉佩摊开,放到了鱼跃江眼前。

“这……这是鱼龙佩!”

“大当家你再仔细看看,像不像咱们从海里的死尸那里搜到的?”

鱼跃江蹙着眉接过仔细一端详,还真是找着了破绽:“娘的这是西贝货!”

“这就是刚才我送向仇回来时,从他那里要过来看看的,也就是从那个所谓的叛徒身上找到的。”说完,曾逞将假的鱼龙佩拿过来,又从怀中掏出了一枚看似一模一样的玉佩。

“曾先生这是干什么?”鱼跃江不解地看着曾逞的举动。

“当然是要帮他白老二一把,坐实了那叛徒的身份。待会我就将这枚真的交还给向仇,不管他再去什么地方查,也都不怕了。”

果然是读书人的坏水儿多,鱼跃江暗暗地想着,还好曾逞一直为他所用。

“曾先生如此帮他白老二,咱们有什么好处?”

曾逞笑着道:“大当家还记不记得向仇说韦不和是怎么死的?”

鱼跃将细细地想了想:“说是被铅块……对了,好像眉儿也是受了那种伤!”他忽然反应过来,自家女儿和鹞子都是被其所害。

“大当家说得没错,大小姐杭州一行,恐怕对上的极有可能就是行商会。但是不是白天南还说不准。”曾逞是很想促成两家联盟,所以话中给白天南留足了余地。

“而且,大当家的乘龙快婿王诩,据我所知,便是杭州豪族,行商会常年和江南四大家做生意,所以,我敢断定,王诩也是白老二带来的。”

“等等,曾先生把我弄糊涂了,白老二费劲巴拉地弄这么一出,还把一个大商贾捎上,究竟是要干什么?”

“咱们人强马壮,前些日子和海里的斗了一斗,也不见得吃了亏。所以,白天南心知肚明,咱们上岸已成定局。他接受也得接受,不接受也得接受。”

顿了顿,曾逞又道:“白天南不同于乔铁虎和韦不和,他是七分商人三分匪,算得精呐。与其和咱们两败俱伤,还不如和咱们一道携手,共图未来。”

“他又怎么知道咱们一定会看上他?而且这江南就这么大,我们上了岸他不就吃得少了?”

曾逞不由得叹息鱼跃江作为水匪的短视,口中却说道:“所以,他才在咱们这儿借台唱戏,暗地里示好,同时还拉来了江南大族。行商会有经验,能走南闯北,熟悉地理,能和很多商人乃至蛮夷打交道。他王家有钱有势,有人脉,在官府吃的开。而咱们呢,有人手,在江湖有威望,敢冲敢拼。经此一大乱,白天南恐怕一时半会儿掉不动很多行商会的势力,这就需要联合咱们,帮他弹压,压服以前属于乔铁虎和韦不和的势力。王家需要拓展他们的生意,到处去做买卖赚钱。咱们呢,有了体面的身份,就不用在过这种担惊受怕的日子了,还能养活一大帮子人,吃得穿得都会比现在好。”

“嗯,对,这还真说不上谁利用了谁,彼此利用。哈哈哈哈。”

曾逞为鱼跃江仔细地分析了局势,打消了他和行商会合作的顾虑。同时,也是为了他自己的私心,虽说要报恩,但是曾逞无时无刻不再想着能红榜高挂,重入仕途光宗耀祖,也能告慰自己的列祖列宗和仙逝的父母,而和王诩合作则是一个捷径,他知道王诩在杭州所做的学院和办的报社,这一切都似乎让他看到了未来的光明,让他欣喜不已。

第八十八章 洞房花烛

夜色朦胧,在江风烛火的映照下显得格外撩人,若不是轩窗外远处传来的阵阵喧哗声,一切便符合了洞房花烛夜的意境。

“怎么…会是他,这样一个无赖!”鱼映眉咬着红唇暗恨。

虽然她百般地不情愿,但是,出尔反尔的事她是做不出来的,加上鱼跃江的推波助澜。所以,此时此刻,花前月下,鱼映眉凤冠霞帔,红唇粉腮,难得地展现出了一副女儿独有的柔媚态,但是眉间却抹不去那一股子英武气。

回想起落水的那一刻,鱼映眉恼恨不已,不明不白地就输给了这样的人。虽然她生得男儿性情,但是俗话说哪个少女不怀春,她也有过对夫婿美好遐想,在夜深人静的孤独夜里,也曾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可是,绝不是眼前的这个人,他不会拳脚,死皮赖脸,甚至当着那么多人面竟然落跑,连男儿应该有的骨气都没有。

“可恶!”鱼映眉粉拳狠狠地捶在桌上,她不知道为什么爹爹还要如此撮合这门亲事。

“槿儿…槿儿…”伤愈但却还在昏睡中的王诩梦呓着。

哼!他竟然还在念叨着另一个女子!鱼映眉心中一阵气苦,心中动了很多次想要杀死眼前这个无赖的念头,不过,她总算还是克制了下来。

两杯水酒下肚,她有了盘算,等他醒了,好好谈谈,让把自己休了吧。

嗯,就这样。鱼映眉打定主意,心头也好受了许多,看着王诩在烛火下若隐若现的英俊脸庞也不是那么厌恶了。

“嘤咛”一声,王诩捂着脑袋,朦朦胧胧地挣开了眼睛,鱼映眉见状大喜,赶紧坐到床榻便将其扶起,正想着该和他谈谈休自己的事。忽然一下,她赶紧浑身一紧,竟然是被那个无赖抱住了。

“我好担心你…”

鱼映眉没好气地冷哼一声,猛地将王诩分开,紧紧地抓着他的膀子冷声道:“看清楚了我是谁!”

王诩只觉肩膀一疼,顿时清醒了不少,定眼一看原来竟是浓妆艳抹的鱼映眉,这让他眼前一惊艳,随即道歉道:“对不起,鱼姑娘你这种打扮还真好看,原谅我认错人了。”

鱼映眉从未听别人称赞过自己的美貌,刚想开口怒斥,却见其神色诚恳,不像是轻浮挑逗,遂也讪讪地放开了手,心里却有了一丝异样。忽然想起了正事,收敛心神道:“王公子,你有没有家室?”

王诩不知道她为何这样问,点点头道:“确有家室。”

“那好,你休了我吧。”鱼映眉单刀直入,毫不避讳地看着王诩,语气中透露的是要求而不是商量。

王诩笑笑道:“好,鱼姑娘不介意,王某自然遂你的意。”

其实王诩只想得到行商会的帮助,在和白天南以后的交手中占据一些主动,而当时上台比武,更多的则是为了掩护苏槿儿,吸引注意力,让她更安全。对于鱼映眉他确实没有什么想法。再说,他一入仕途,这样的妻室也不知道会在今后带来什么样的麻烦,既然鱼映眉自己提出,他也乐得同意。

鱼映眉没想到他竟然如此爽快地同意了,心中大悦,对其之前的讨厌也烟消云散了,又忽然想起什么,问道:“既然你这么爽快地答应休了我,那为什么还要上台,还要想办法赢我。”

王诩想起了苏槿儿说道:“在台上,我便告诉过鱼姑娘,王某上台,是为了自己心爱的人,为了证明王某有能力保护他。”虽然事实如此,但王诩委婉地换了一种说法,并未说明背后的计划。

“哦”鱼映眉应了一声,这时候才回味过来,原来当时在台上王诩是为了另一个人,此刻她的心情不知怎么的有些莫名的失落。自揣王诩是为了打败自己向心爱的人证明自己的拳脚功夫。

“其实王某没想过能斗得过鱼姑娘,只是抱着侥幸心试试。”王诩不想让鱼映眉误会自己把她当成了证明什么的筹码,免得引得她恼怒。

“王某答应了鱼姑娘,还请鱼姑娘也能答应王某一件事。”王诩不知道苏槿儿那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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