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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香闺-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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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周的第三位帝王,驾崩了。
周元昉扑在正德帝身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他身后,萧震握紧了双拳,沈复双目紧闭。
正德帝去了,他们也老了,这江山,即将是新一代的天下。
三日后,太子周元昉正式登基称帝。
次日,山东传来英王造反的战报!
第113章 大结局中
英王造反也是早有图谋的,他手中有两个护卫队,这就是两万人马,而英王虽然做了很多不法之事,但他极其擅长带兵,身边的两万亲兵抵得上五万普通禁军。除此之外,英王还拉拢了山东都指挥使祁荣随他叛乱,招兵买马,迅速聚拢了一支十万大军,自立称帝,组建了一个小朝廷。
消息传进京,周元昉坐在龙椅上,痛心疾首:“父皇尸骨未寒,朕的二哥便欲夺朕帝位,不忠不孝,怎对得起父皇对他的谆谆教诲!”
“皇上,臣愿领兵讨伐英王!”萧震出列,朗声请命道。闲了太久,萧震手痒痒!
霍维章比他更痒,自从当了这个锦衣卫指挥使,霍维章每天与犯人们打交道,犯人们关在牢狱,他也经常在狱里面待着,早受够了!
两位虎将争着要出兵,内阁首辅沈复缓缓走出文臣队列,朝新帝拱手道:“皇上,英王手里只有十万人马,其中至少五万全是临时组建起来的乌合之众,不堪一击,而朝廷有五十万禁军,臣断定,此战朝廷必胜。”
周元昉点点头,他根本没把造反的英王看在眼里。当年父皇起兵时,手里同样只有几万人马,可父皇起兵前就得到了一批武将的拥护,父皇本人更有雄韬武略,兼惠文帝懦弱无能、识人不明,所以父皇才顺利登基。今日英王造反,既没有大批武将追随,又没有沈复这样的谋士辅佐,英王凭什么与他斗?
周元昉更不是惠文帝,绝不会给英王任何可乘之机。
“既然朝廷胜券在握,臣建议皇上亲征,以扬威名,震慑其余欲反之臣。”沈复望着新帝道。
周元昉正有此意!
他要以帝王的名义镇压反贼英王,更要让二哥知道,他这个弟弟从来都比兄长强!
皇上决定亲征,又有内阁首辅的支持,此事就这么定了下来,跟着,就要挑选随行的大将。
周元昉钦点了霍维章、张进。
萧震脸都黑了,剑眉倒竖,黑眸远远地瞪着龙椅上年轻的皇帝,臭小子,是不是不想娶他女儿了?
周元昉当然不会无故得罪准岳父,散朝后,他将萧震叫了过来。面对萧震铁青的脸,周元昉诚恳道:“岳父,朕初登基,帝位不稳,此番出征,为免有人趁机生乱,故要留信得过的大将替朕镇守京城。放眼朝堂,朕只信岳父能当次重任。”
原来是这样,萧震脸色稍微好看了点,关系到江山社稷,萧震终于接受了这个安排,抱拳道:“皇上放心,有臣在,绝不会叫小人得逞。”
正事说完,周元昉神色微变,咳了咳,低声道:“岳父,朕出征之前,想见阿满一面。”
萧震:……
“这,这不合规矩吧?”萧震尽量委婉地道,女婿毕竟是皇帝,萧震还没耿直到一点都不知避讳。
周元昉早有准备,道:“明晚,朕会随阿彻一起过去,绝不叫他人知晓。岳父,朕要亲征,阿满肯定会担心,朕想亲口安抚她。”
萧震心里是一万个不愿意,却再也无法拒绝。
翌日黄昏,阿彻从宫里回来,身边带着一个小厮,小厮低着头,侍卫们还以为是大公子身边的平安,看都没细看。
周元昉成功混入了侯府。
大战在即,皇上微服出宫知道的人越少越好,阿彻直接领着周元昉去了萧震的书房,那里,萧震、苏锦早就等着了,阿满低头站在母亲身后,心里慌慌的。
周元昉一进来,目光就落在了阿满身上。
阿满随着父母,一起跪拜新帝。
周元昉几个箭步冲了上去,虚扶道:“岳父岳母请起。”
苏锦唇角微扬,皇上果然与小时候不一样了,每次见面都很和气,这还没成婚呢,就喊上岳父岳母了。但苏锦还是结结实实地跪在了地上,找了个皇帝女婿,该高兴的高兴,该跪的也得跪,礼法废不得。
行了礼,一家三口起来了。
周元昉无法控制自己的眼睛。
萧震也控制不住自己的眼睛,总想瞪周元昉。
“快用饭了,叫阿彻陪皇上,咱们先过去吧,免得睿哥儿他们着急。”身为岳母娘,苏锦就比萧震宽容多了,笑着对萧震道。
周元昉心里一喜,递给岳母一个感激的眼神。
苏锦更舒坦了,立即拉着舍不得走的倔驴丈夫离去,给年轻人相处的机会。
长辈们走了,周元昉肆无忌惮地盯着近在眼前的未婚妻,阿满被他看得心慌脸热,忍不住偏转脑袋,露出红红的耳朵根。
郎有情妾有意,阿彻轻轻咳了咳,对周元昉道:“天色不早,还请皇上长话短说。”
周元昉勉强分了一丝精神给他,心不在焉道:“朕明白。”
阿彻看眼娇羞可人的妹妹,在心里摇摇头,默默去外面守门了。
门刚关上,周元昉就迫不及待地朝几步外的阿满走了过去。
男人急冲冲的,像要猎食的狼,阿满紧张到慌乱,不由退后几步,低着头结巴道:“你,你来见我,有事吗?”一年不见,阿满觉得周元昉更高了,一身黑衣,宛如一座苍山,站的远都会给她一种压迫感,更不用说来到近前。
小姑娘害怕,周元昉却看呆了,十五岁的阿满,穿了一条白裙子,书房灯光昏暗柔和,她站在灯旁,脸颊绯红如玉,长长的睫毛慌乱地眨着,越不安,越叫人想冲过去,一把抱住她。
可周元昉有心没胆,他停住脚步,目不转睛地看着阿满,低声道:“明日我要亲征了,你,你有没有担心?”
刚登基不久的帝王,已经习惯在所有人面前都自称为朕了,可面对他心里的姑娘,周元昉不自觉用了“我”。
阿满注意到了这个差别,瞥眼周元昉的靴子,听出他话里的忐忑,阿满突然就不怕了。当了皇上又如何,在她面前,周元昉还是那么傻。
母亲喜欢傻男人,阿满也喜欢周元昉的这股傻劲儿。
她飞快看了周元昉一眼,很快又垂下眼帘,贝齿咬唇,摇了摇头,小声道:“我为何要担心?”
小姑娘说的那么平静,否认的那么迅速,周元昉满腔的热情,犹如被一桶冷水浇下,浇得他呆愣在了那里。第一次出征,周元昉踌躇满志,唯一放不下的就是阿满,怕阿满为他担忧,不惜微服出宫来见她,可阿满,居然一点都不担心?
她就不怕他出事吗?
周元昉觉得很委屈,明亮的眼睛都被委屈占满了!
阿满见了,莫名想到了三弟胜哥儿,每次他们出门留胜哥儿在家时,胜哥儿就这么委屈。
阿满忍俊不禁,丹凤眼狡黠的扫过周元昉,她摸着身前的书桌,轻声解释道:“我听父亲说了,英王手里只有四万精兵、六万乌合之众,皇上亲率十万禁军,镇乱易如反掌,必定凯旋,既如此,我还担心什么?”
周元昉这才明白,阿满是在故意捉弄他!
看着阿满嘴角的坏笑,被戏弄的帝王既觉得未婚妻太美,又觉得未婚妻需要小小的惩罚,因此他毫无预兆地跨步上前,一把就将阿满搂到了怀里!
刚刚还在心底取笑未婚夫太傻的小姑娘,被男人的霸道侵袭吓了一跳,直到结结实实地被周元昉搂到怀里,直到抬头对上周元昉乌黑炽热的眼眸,阿满才反应过来,紧接着,她所有的冷静都没了,恼羞成怒地挣扎:“你快放开我。”
说话就说话,他怎么能这样?哥哥就在外面呢!
阿满急红了脸。
她第一次被心上人抱,周元昉也是第一次抱心上人,小姑娘满心羞涩紧张,周元昉的感情就更复杂了,除了最单纯的喜欢,他还因为怀里娇小的女孩,不受控制地生出了男人对女子的占有渴望。
“别动。”周元昉紧紧将阿满摁在怀里,下巴抵着她脑顶道。
阿满趴在他怀里,被他一说,她真的不敢动了,周围仿佛突然静了下来,她听见他扑通扑通的心跳,那么有力,那么明显。
这是大周的新帝,是天下的主人,也是她的青梅竹马,她未来的夫君,她的男人。
僵硬的肩膀渐渐放松下来,阿满乖顺地给他抱。
周元昉感觉到了,他很高兴,低头看小姑娘的脸。
阿满歪头,不给他看。
看不见她的脸,周元昉试着问:“阿满,你不担心,那你会不会想我?”
阿满马上摇头。
周元昉却没有再犯傻,盯着她红红的耳垂问:“既然不想,你为何脸红?”
谎言被拆穿,阿满气得推他,嘟囔道:“你该走了。”
“阿满。”周元昉抓住她软软的小手,强迫她抬头看自己。
男人的眼睛就像夜晚的星空,深邃而明亮,阿满看怔了一瞬,而周元昉就趁这短暂的机会,一手抓着她手,一手揽住她,低头去亲小姑娘红红的嘴唇。
阿满及时回神,羞臊地躲闪。
第一下,周元昉亲在了她脸上,呼吸一急,周元昉本能地捧回她脸,就要亲她的嘴唇。
阿满只来得及哼了声,就被他得逞了。
心跳快到极致,阿满脑海里一片空白,直到两人的牙齿磕了下,阿满才清醒过来,猛地推开了他。好慌好乱,阿满一眼都不敢再看周元昉,小手捂着嘴,狼狈而逃。周元昉追了几步,可阿满已经拉开了门。
阿彻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周元昉不得不停住脚步,摸摸嘴唇,他有点尴尬,怕被阿彻看穿。
他都摸嘴唇了,阿彻能看不穿吗?
娇花似的妹妹还没出嫁就被周元昉占了便宜,阿彻憋闷,低头道:“不早了,臣送皇上回宫。”
周元昉松了口气,看来阿彻并未注意到阿满的异样。
夜幕已经悄悄降临,周元昉与阿彻一起往外走。
天上有星星闪烁,上车之前,周元昉低声嘱咐阿彻道:“一会儿你替朕转告阿满,等朕回京,朕会立即与她完婚。”
说完,周元昉食髓知味地舔了下嘴唇。
阿彻:……
如果他不帮忙传话,算是违背皇命吗?
第114章 大结局下
周元昉率领十万大军浩浩荡荡地来到山东地界,休整过后,他并没有直接出兵,而是派使臣去给英王递了一封招降书。
那招降书乃大儒所写,情真意切,尽显帝王的宽容与仁厚,英王看了招降书,却一把撕碎扔到地上,瞪着眼睛叫使臣回去复命:“你去告诉老三,就说本王跟随父皇南征北讨时,老三还由太监抱着撒尿,寸功未立,识趣的话早早把皇位还给本王,本王看在兄弟一场的情分上,封他个富贵王爷当!”
使臣义愤填膺地告辞,回来面圣时,使臣吞吞吐吐的,不敢原封转述英王之话,又不敢隐瞒。
“说。”周元昉平静地催促。
使臣这才跪在地上,低声学了英王的不敬之词。
周元昉冷笑:“既然他不知悔改,就别怪朕不念兄弟之情。”
翌日,双方正式交战。英王自知兵力总体不如朝廷,他决定擒贼先擒王,就像当初父皇起事,手中兵力远不如惠文帝,但父皇率领精锐直奔金陵,得了金陵就成了大事。如今,英王全军出动,将士们互相厮杀,英王率领一万精锐,专门朝周元昉乘坐的御驾而去。
周元昉与沈复站在御驾上,只见英王率领的军队如同一道利箭,成功突破前面大军的包围,快速朝这边而来。随着距离的接近,英王身边的将士也越来越少,毕竟朝廷的禁军也不是吃素的。距离御驾二十丈远时,英王身边只剩几十人了。
霍维章去迎战英王了,安全起见,沈复劝周元昉先退。
周元昉望着远处与霍维章缠斗的兄长,他那位以英勇扬名的二哥,他非但没退,反而命车前的侍卫统领牵来他的战马。
沈复一惊,凝重道:“皇上不可冒险。”
周元昉看他一眼,道:“朕无险可冒。”
说完,周元昉扯下肩上明黄色的绣龙披风,毫不犹豫地跨下御驾,跨上战马,英姿飒爽。
英王已经与霍维章过了几十回合,英王使长刀,霍维章用的是枪,都是扬名多年的武将,两人短时间难分伯仲。
又一次过招之后,英王勒马,意外地看向霍维章身后。
霍维章回头,就见年轻的帝王策马而来,手持一杆银枪。
“皇上不可!”霍维章皱眉劝阻,万一皇上有个三长两短,天下定会打乱。
周元昉盯着英王,冷声吩咐道:“退下。”
皇命不可违,霍维章愁眉紧锁,却不得不退后几步。此时此刻,英王已经被禁军团团包围,身边没有一个帮手,可以说,只要周元昉一声令下,万箭齐发就能把英王射成刺猬。霍维章想,稍后若皇上有危险,他必当及时营救,皇上输了面子不怕,怕的是丢了性命。
英王自知败局已定,现在他想的也不是帝位江山,看着对面的周元昉,那个他从不放在眼里的乳臭小儿,英王冷笑道:“算你还有种,敢来与我动手。”
周元昉单手稳稳地握着刀,面无表情地道:“二哥若下马投降,朕保证饶你一命。”
英王大怒,策马冲了过来:“凭你也配!”
他不服气!他在父皇身边立了那么多的功劳,凭什么父皇要把帝位留给年幼的老三!
英王恨故去的父皇,恨老天爷待他不公,更恨周元昉只凭一个“嫡”字就占的诸多便宜!
大吼着,英王挥刀朝周元昉砍来。
周元昉自幼习武,武艺过人,但他比英王小了十来岁,身高体型不如英王魁梧,力气也逊色三分,然而武艺比试,比的是功夫力气,比的也是眼力心性。英王满心不甘,又面临必死的绝境,早就没了理智,周元昉胜券在握,京城还有皇位、娇妻等他,他又怎会轻易涉险?
时而迎接英王的袭击,时而敏捷躲避,英王杀红了眼睛,周元昉越战越稳,终于在英王彻底乱了分寸时,周元昉故意露出一个破绽,英王见了,马上挥刀劈砍下来,周元昉却猛地一弯腰,英王的刀堪堪从他头顶掠过,周元昉的枪却快准狠地刺入英王小腹!
秋风习习,两匹战马交错而过,各自跑了一段,再同时刹住调转马头。
周元昉轻轻地喘息着,目光平静,阳光落在他脸上,年轻的帝王英俊、沉着、自信。
英王愣了一瞬,恍惚间,好像在周元昉身上看到了先皇后的影子。
英王从来都不屑幼小的弟弟,但他真心服气先皇后。
他定睛再看,先皇后消失了,对面只有周元昉,只有一个早已长大成人的帝王。
英王低头,看着战甲被鲜血染红,冷意袭来,英王忽然明白,为何父皇要把帝位传给三弟了。
“二哥,朕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英王中的那一枪并非致命伤,周元昉也不是非要英王死,留英王一命,更能彰显他的仁义。
英王闻言,忽的大笑出声,笑着笑着,他仰起头,对着万丈外高远的天空嘶吼:“父皇,你都看见了吗!现在你是不是满意了!”
眼泪从眼角滚落,英王闭上眼睛,手中长刀挥向自己。
父皇,从始至终,儿臣只是你历练三弟的磨刀石,是不是?
成王败寇,儿臣认了。
英王战败自尽,圣驾凯旋回京。
来时周元昉想着要镇压英王的叛乱,回去之时,周元昉已经在考虑朝廷大事了。
皇帝的马车宽敞豪华,就像一间有桌有榻的书房,马车稳稳地行进,周元昉坐在榻上,默默地看着跪在桌案对面奏事的首辅沈复。
沈复有才,周元昉承认,但,随着他登基,阿彻也将在朝堂上占据一席之地,父子俩这么像,周元昉不想阿彻尴尬。阿彻是他的人,周元昉肯定要用,至于沈复……“咳咳……”
安静之中,沈复突然以拳抵唇,剧烈地咳嗽起来。
周元昉回神,假意关心道:“这几日沈卿经常咳嗽,还是宣太医看看吧。”
沈复继续咳,过了一阵,他才一边拍胸口一边摇头道:“多谢皇上关怀,只是臣这咳嗽是老毛病了,太医也治不好,只能靠养。”
周元昉心中微动。
沈复喝口茶,看着帝王,他苦笑道:“皇上,实不相瞒,先帝在世时,臣便上书请求辞去首辅一职,求先帝给朕安排一份清闲的差事,臣都想好了,臣想去国子监教书,替皇上培育人才,可先帝不允。皇上刚登基,英王便造反,臣只好继续等,现在英王已死,江山稳定,臣恳请皇上开恩,准臣去国子监养老。”
周元昉觉得这主意不错,调沈复去国子监,既能免了阿彻的尴尬,将来国有大事,他解决不了的,也可随时找沈复商议。且,沈复是聪明人,他主动要求离开朝堂,应该也是为了成全亲儿子阿彻。
心里同意了,周元昉却道:“先生大才,父皇临走前再三叮嘱朕要重用先生,朕怎能委屈先生去国子监?先生还是好好养病,继续留在内阁辅佐朕罢。”
沈复再次恳请调职。
周元昉再次拒绝,第三次时,周元昉终于妥协一步道:“兹事体大,在朕找到能取代先生的大才之前,还请先生受累些,继续担任首辅。”
沈复马上道:“次辅杨昭恭慎谦和,远见卓识,堪任首辅。”
周元昉当太子时的三位老师之一就是杨昭,他心仪的首辅人选也正是杨昭。
沉思片刻,周元昉道:“朕再考虑考虑。”
沈复低头,眼里一片平和。先帝是他的伯乐,伯乐已死,新帝对他有芥蒂,他何必强留内阁?更何况,江山代有才人出,沈复辉煌过了,如今年过四旬,权势于他便如云烟,剩下的岁月,沈复另有所求。
周元昉回了京城,第一件事是昭告天下英王的罪行,第二件便是重定他与阿满的大婚之期。
天子守孝可以日代月,也可以日代年,周元昉选择前者,故而将婚期定在了来年三月,春暖花开。
日子挑好了,了却一桩心事,周元昉单独将阿彻叫到身边,问阿彻想要什么官职。若依周元昉的意思,他想直接将阿彻放进内阁,可阿彻太年轻,没有资历,他一下子重用阿彻,反而容易让阿彻陷入难以服众的局面。
“吏部郎中如何?”周元昉退而求其次,想先安排阿彻进六部,怕阿彻有顾虑,周元昉又对阿彻说了沈复的决定。
阿彻看着周元昉的眼睛道:“皇上,您初登基,朝局仍未稳定,首辅不宜换人,何况他在内阁多年,最熟悉朝务,有他辅佐,皇上才能尽快掌握朝务。”
周元昉盯着他:“那你怎么办?”就算没有阿满,周元昉也不会叫他的心腹受委屈。
阿彻早有计划,偏首,望着窗外道:“臣一直陪在您身边,见识有限,所学多从书中所得,并不知人间疾苦。现在皇上左右有文臣武将辅佐,臣想去地方历练,从知县做起。”
周元昉张嘴,阿彻及时堵住他后面的话,笑道:“待臣历练归来,臣相信,臣能更好的为皇上效力。”
周元昉顿时无话可说了,从小到大,阿彻始终都是考虑最周到的那个,他总是学阿彻。
“皇上,您为君,我为臣,今日起,咱们各有各的路要走。”阿彻笑着道,桃花眼清澈澄明,好似一位正要离开学堂,去游历天下的书生。
周元昉受他感染,重重地拍了一下阿彻的肩膀,朗声道:“好,你安心游历,朕也会学好明君之道,等你游历归来,咱们再同朝治理天下。”
阿彻郑重点头。
转眼就到了阳春三月,阿满要出嫁了。
宫里派了女官来主持帝后的婚事,苏锦想帮忙人家还不用呢,于是闲的没事干的苏锦,就在旁边看着女官为女儿打扮。
阿满十六岁了,出落成了水灵灵一朵娇花,什么都不用说,只需静静地站在那儿,便艳丽逼人,苏锦一边沉迷于女儿的美色,一边忍不住地骄傲,她苏锦做的包子好吃,生出来的孩子也是男的俊秀女的漂亮,全都是京城顶尖的。
明日女儿就要出嫁了,苏锦翻来覆去睡不着。
萧震也睡不着,苏锦转来转去闹得他更心烦,便将小妇人拉到怀里,不叫她翻身。
“你说,以后皇上会不会变心?”苏锦担心地问。女人当了娘,就没有一日不需要担心的,哪怕孩子出嫁了,母亲也要操心女儿的婚后事。
萧震沉默片刻,才闷闷道:“现在说这个有何用?”当初先帝赐婚,娘俩都开开心心的,他才说一句周元昉将来欺负阿满怎么办,苏锦就骂他乌鸦嘴,不许他乱说。如今女儿都要出嫁了,小妇人倒来问他了。萧震忍不住哼了一声。
可是低头,瞧见苏锦皱着的细眉,好像女儿已经被欺负了似的,她比女儿还难受,萧震就又心疼了,将苏锦抱得更紧,他亲亲她额头道:“阿满像你,皇上一定舍不得叫她难过,放心吧,别整天胡思乱想。”
苏锦一时没转过弯来,还当萧震说女儿与她一样聪明,不由叹道:“阿满是不傻,可,不是所有男人都像你这样老实啊。”
萧震握住她手,看着她依然美丽的脸,低声道:“我老实,内阁有不老实的,还不是被你迷了一辈子。”
苏锦一愣,终于明白,萧震是说女儿像她一样美,男人动了心,一辈子就忘不掉了。
想到老光棍沈复,苏锦觉得萧震的这个安慰确实有点道理,不禁有点得意。
小妇人嘴角高翘,仿佛被沈复念念不忘是多美的事,萧震脸色一变,突然就翻到了她上方。
萧震四十一了,正是男人最有魅力的时候,脸庞越刚毅,锦帐里看起来就越叫女子着迷。
苏锦是很喜欢萧震,可明天要早起呢,她就不乐意陪他胡闹,躲来躲去不叫他如意。
“怎么,想你的老相好了?”一种怪异的感觉袭来,萧震故意绷着脸将苏锦脸朝下摁在那儿,然后在她耳边问,那语气带着一丝轻佻、一丝惩罚,一点都不像萧震。
与他做了这么多年的夫妻,苏锦第一次被萧震用话弄红了脸,莫名其妙就红了。
第二天醒来,看着床边一本正经穿衣的萧震,苏锦回味一番昨晚,身心舒畅,媚眼如丝地望着他。
萧震看她一眼,提醒道:“再不起来,阿满都要化好妆了。”
苏锦听了,噌地跳了起来。
一刻钟后,苏锦来到了女儿的闺房。
睿哥儿、胜哥儿都在,霍温清抱着虚三岁的六斤,也在。
“祖母!”六斤兴奋地叫道,小胖手指着梳妆镜前的姑姑:“姑姑好看!”
苏锦笑眯眯地走到女儿身旁。
阿满还没有涂胭脂,小脸蛋已经红红的了,水盈盈的丹凤眼透过镜子与母亲对视,既紧张羞涩,又好不舍。
苏锦竟不敢多看,怕眼泪不争气地落下来。阿满是她在辽东生的,过了几年,她把女儿从辽东带到金陵,又过了几年,她把女儿从金陵带来了北平,娘俩一起走过多少路,当年喜欢捏包子玩的女娃娃,今日就要出嫁了。
苏锦有好多话要说给女儿听,然而屋里忙忙乱乱的,苏锦根本没有机会。
“娘……”吉时已到,礼部来接皇后了,女官过来帮阿满盖盖头,阿满环视一圈身边的亲人,最后看着母亲,落下泪来。
苏锦吧嗒掉了眼泪,冲动地扑过来,抱着女儿咬牙切齿地道:“阿满别怕,放心大胆地嫁,将来他敢欺负你,娘替你……”
阿满赶紧捂住母亲的嘴,知道母亲担心她,阿满努力憋回眼泪,笑着对母亲道:“女儿会好好的,娘不用挂念我,有空时常进宫去看女儿便是。”
臭丫头这么懂事,苏锦越发管不住眼睛了。
阿满强忍泪意,在女官的搀扶下,一步步走向花轿。
帝后大婚,礼仪繁琐,当夜幕降临,阿满好困,只是周元昉一出现,这困意就被赶跑了。
阿满紧张。
周元昉更紧张,也更想。
“阿满,阿满。”周元昉抱着他的小皇后,全身都热了。
阿满哭红了眼睛,小手掐着他:“周元昉,你答应过我只有我一个的,将来你敢反悔……”
“我敢反悔,叫我天打雷劈。”周元昉喘着保证道。
帝王发了毒誓,阿满却依然很气,因为他嘴上说的好听,可心思明明都在别处!
“你……”
阿满想控诉,周元昉猛地堵住她的嘴。
傻姑娘,两人的新婚夜,她胡思乱想什么?
他周元昉,这辈子都只是阿满一人的。
别的新娘有三朝回门,皇后没有,所以苏锦进宫去看女儿了。
阿满羞答答的,眼角眉梢都是新嫁娘的春情。
苏锦心想,这么美的女儿,真是便宜皇上了。
女儿婚后甜蜜,苏锦放心了,马上又难受起来,因为阿彻要外放去扬州任职了,还要带着媳妇,与她最宝贝的孙子。
苏锦的心就像被割掉了一块儿肉,想自私点留下孙子,又不忍儿子儿媳与骨肉分离。
“好了好了,睿哥儿也快娶媳妇了,到时候你就有孙子抱了。”萧震笨拙地安慰妻子。
“滚!”苏锦气得骂他,睿哥儿才九岁,娶媳妇早呢,当她不会算数?
萧震看着她笑,意味深长道:“要不,你再给我生个女儿。”
他身强体健,苏锦也只三十五岁,能生呢。
苏锦撇撇嘴,瞅瞅肚子,倒也没反对。
再不舍,阿彻都要走了。
苏锦、萧震带着睿哥儿、胜哥儿出门,送长子一家三口。
送别总有尽头,必须放儿子走了,苏锦突然扑到儿子怀里,低声道:“到了那边,记得去给你爹上柱香,告诉他阿满当皇后了,他肯定高兴。”
当年她搬到金陵,也把冯实的坟迁回了扬州。
阿彻拍拍母亲瘦弱的肩膀,道:“儿子知道。”
苏锦恋恋不舍地松开了儿子。
阿彻先扶妻子、儿子上马车,再朝父母辞别。
车上六斤趴在窗口喊祖母,苏锦受不了,哭成了泪人,萧震搂着妻子,叮嘱阿彻照顾好妻子。
阿彻心情沉重地上了车,他有他的抱负,就是苦了母亲。
苏锦是挺苦的,儿子孙子一走,她是日日想夜夜念,萧震没有办法,只能一次比一次卖力。
盛夏时节,池塘里的荷花开了,知了连续不停地叫,苏锦刚看完阿彻寄来的家书,胜哥儿突然举着一只烤麻雀过来:“娘,这是我烤的,你快尝尝!”
苏锦瞅着孝顺儿子手里那只烤得黑乎乎的可怜麻雀,“哇”的一声,吐了。
胜哥儿吓呆了。
闻讯赶来的萧震,望着媳妇笑了。
苏锦幽怨地瞪了他一眼,低头时,嘴角却高高地上扬。
多子多福,她苏锦的福气,远没到尽头呢。
作者有话要说:
正文完结啦,仙女们可能觉得没甜够,可大家都很圆满了啊,周元昉、阿满青梅竹马,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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