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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香闺-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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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弟弟都叫他,阿彻眼睛都不够使了,喊完睿哥儿,阿彻快步走到刚刚停稳的第一辆马车前,伸手扶母亲。
  苏锦的眼泪哗哗掉,想停都停不下来,心里百感交集。她的阿彻太好看了,苏锦很骄傲,可千杀的老天爷,为何要让儿子这么像沈复,苏锦初遇沈复时,沈复就与阿彻现在差不多的年纪,如今儿子大了,父子俩几乎一模一样!
  苏锦不怕萧震吃醋,她只怕阿彻因为这张脸难受。
  “阿彻,娘的好阿彻。”抱住比她高出一头的大儿子,苏锦再也不想松手。
  阿彻很久没被母亲抱了,虽然长大了,但再次被母亲抱,阿彻还是很喜欢,很温暖。
  阿满继续坐在马车里哭,怕哥哥笑话她,睿哥儿被丫鬟们抱了下来,与胜哥儿并排站在母亲大哥身边,兄弟俩一起仰着脑袋观察母亲天天都会跟他们提的大哥。母亲说大哥小时候特别懂事,从来不淘气,母亲还说大哥读书特别厉害,四岁就能背完《三字经》了,原来那么厉害的大哥,长得这么俊啊!
  睿哥儿瞅瞅弟弟,再瞅瞅大哥,大眼睛里冒出了疑惑,爹爹说他与弟弟长得黑,是因为他们都是男的,可大哥也是男的,怎么长得跟姐姐一样白?
  阿彻扶着埋在他怀里哭的娇小的母亲,目光却落在了两个弟弟身上,见两个男娃娃都目不转睛地望着他,胜哥儿有点认生,睿哥儿只有满满的好奇。第一次被孩子如此注视的阿彻,既觉得有趣,又觉得,弟弟们都很可爱。
  “娘别哭了,我抱抱弟弟们。”阿彻笑着劝母亲。
  苏锦连忙松开儿子,一边抹泪一边道:“抱吧,他们俩都很想你。”
  阿彻便蹲下去,一手抱起一个。
  “大哥,你知道我是谁吗?”睿哥儿傻乎乎地问。
  阿彻笑,准确地报出二弟的名字,然后再冲着三弟喊“胜哥儿”。
  小哥俩都嘿嘿笑。
  阿彻就在弟弟们身上看到了继父萧震的影子。
  抱过弟弟们了,阿彻暂且放下弟弟,笑着朝后面的马车走去。
  阿满刚收起眼泪,姑娘家,哭完之后就要臭美了,阿满拿出她最喜欢的那个胭脂盒,对着里面的小西洋镜整理头发。突然间,有人轻轻敲了敲马车车门:“阿满,出来了。”
  阿满眼睛一红,哥哥的声音都不一样了,可还是很好听!
  迅速藏起小镜子,阿满再次抹下眼睛,这才故作平静地探了出去。
  阿彻站在车前,笑着看妹妹,十二岁的妹妹,有点像大姑娘了。
  “大哥,我好想你啊!”近距离地看着哥哥,阿满又开始掉金疙瘩了。
  阿彻扶住妹妹的手,无奈道:“想就想,哭什么?这边风大,小心哭干了脸。”
  阿满不管,被哥哥扶下去后,小姑娘一头扑到了哥哥怀里。
  睿哥儿、胜哥儿见了,颠颠地跑过来,争抢着抱大哥的腿。
  苏锦站在远处看着这兄弟四个,忽的破涕为笑。
  管外人怎么看,兄弟四个互亲互爱就够了。
  孩子们聚在一起玩闹,苏锦卷起袖子,下厨为久别的长子做他最爱吃的菜。
  傍晚萧震回来时,就见睿哥儿、胜哥儿已经跟阿彻特别亲了。
  “父亲。”阿彻上前给萧震行礼。
  阿彻的脸,给萧震的冲击还是挺大的,不过萧震藏得住,而且他早就能将阿彻与沈复分开了。
  “不错,再过两年,阿彻都要比我高了。”萧震赞许地捏了捏长子的肩膀,他从小看到大的阿彻,一定能比沈复高。
  阿彻看着山岳似的继父,并不认为自己能长过继父。
  “爹爹,为何大哥那么白?”抓住机会,睿哥儿偷偷地问爹爹,小家伙疑惑半天了。
  萧震想了想,一本正经道:“哥哥喜欢在屋里读书,晒不到日头,时间一长就白了。”
  睿哥儿恍然大悟!


第93章 
  阿彻在北平住了四年多,对北平城已经了如指掌,过了两日,众人都从千里搬家中缓过劲儿来了,阿满、睿哥儿就央求哥哥带她们出去玩。
  在金陵时,苏锦管家养儿无法经常出门,萧震一个月就三日休假,完全满足不了睿哥儿出门玩的旺盛欲。如今来了北平,苏锦、萧震依然忙碌,可睿哥儿有大哥哥了,大哥哥长得那么高,像大人似的,有大哥哥在,娘亲就不用担心了!
  因为这个,睿哥儿越发喜欢大哥哥了。
  孩子们像笼子里的小鸟般一心往外飞,苏锦没有理由再拒绝,她从小就是在外野过来的,轮到孩子们,苏锦并不想管得太严格,只要能确保安全就行。
  于是,这日早上,阿彻与男装打扮的阿满,牵着五岁的睿哥儿出门了。
  哥哥姐姐都不带他玩,胜哥儿都气哭了,可谁让他太小呢?
  “好了好了,娘陪胜哥儿玩。”哥仨走了,苏锦抱着她哇哇乱哭的幺子头疼地哄道。
  胜哥儿泪眼汪汪地望着门口,好委屈!
  。
  北平曾是前朝都城,本就繁华,大周建国后定都金陵,北平有所衰败,但经过最近五年的扩建与迁民,北平变得比前朝鼎盛时期还要繁华,街上百姓们来来往往,商旅混在其中,睿哥儿还看见几个金头发绿眼睛的怪人!
  阿彻笑着给弟弟解释。
  睿哥儿似懂非懂,绿眼睛的夷人走远了,睿哥儿还歪着脑袋望呢。
  阿彻将弟弟的脑袋转了过来。
  睿哥儿嘿嘿笑,很快又被别的东西吸引了。
  主街最为繁华,有人卖艺赚钱,睿哥儿拉着哥哥要去看。
  阿满小时候对那些舞刀弄枪的感兴趣,看了那么多年,现在阿满已经看腻了,见旁边有家首饰铺子,阿满便提议大哥带弟弟去看热闹,她与丫鬟瓶儿去看首饰。春桃、夏竹、秋菊、冬梅那几个老人已经嫁人,分别在母亲身边做事,阿满屋里的丫鬟都换了。
  苏锦挑丫鬟向来注重实用,瓶儿与曾经的如意一样,相貌平平却颇有力气,最适合陪同出门了。
  姑娘家需更仔细才是,阿彻就吩咐他的小厮平安,让平安守着妹妹。
  哥仨分成两拨,阿满去了首饰铺子。
  阿满的首饰都是找有名气的老金匠师傅专门定做的,随便一样放到这种小首饰店里都能作为镇店之宝,不过小店里首饰样式特别多,胜在新鲜有趣,所以阿满低着头,沿着柜子慢慢走,看得也津津有味。
  瓶儿近身跟着小姐,平安在店外守着,守礼地只看门口。
  余光里有人朝这边走了过来,平安抬眼,就见一个身穿玄色秋袍的年轻公子已经到了近前。平安经常跟着大少爷,当然认得此人,刚要行礼,年轻的公子抢先做了个免礼的手势,好奇问道:“你家公子在里面?我看到你,便知道他肯定在。”
  平安知道,燕王自称“我”,便是不想声张,只好简单地行个礼,然后指着斜对面空地上的人群道:“大少爷与二少爷在看热闹,小的奉命保护小姐。”
  周元昉意外地挑眉,往首饰铺里看去,看到铺子最里面,有一对儿男装打扮的主仆背对门口站着,都低着脑袋在看什么,其中穿白色长袍的“少年”要矮一些,大概只能到他肩膀,腰带勾勒出纤细的一圈,如早荷亭亭玉立。
  “都在外守着。”周元昉走到门前,目视前方吩咐道。
  平安与燕王的随从都低头默认。
  平安想,燕王与大少爷是至交,年少时与小姐也相识,进去打声招呼没什么奇怪的。
  。
  逛了半圈,阿满看中了一对儿粉碧玺的耳坠,每条耳坠都是用细细的金链坠了一只水滴状的粉碧玺,粉粉嫩嫩的颜色,一下子就吸引了阿满的眼睛。
  小客人虽然穿了男装,但老板娘一看就知道她是女的,笑盈盈地取出那对儿耳坠,交给阿满。见那边来了一位俊朗非凡的男客,老板娘惊艳过后,刚要招呼,周元昉却朝她摇摇头,食指抵唇,示意老板娘别出声。
  老板娘看看阿满,笑着闭了嘴。
  周元昉默默地看在阿满身后侧,带着强烈的好奇,他偷偷地观察幼年的玩伴。他看见阿满的脸蛋很白,又透着淡淡的粉,像春日刚刚绽放的桃花,那种嫩,是他们这些习武的男人绝对没有的。周元昉还看见了阿满长长的睫毛,看见了她红红的嘴唇,好像樱桃的颜色。
  视线像是黏在了阿满脸上,周元昉保持偷窥的姿势,忘了一切。
  铺子里的首饰是可以试戴的,阿满拿出帕子擦擦耳坠,然后熟练地往耳朵上戴。她先戴的右边,接下来戴左耳朵的坠子时,阿满本能地往右侧歪脑袋,这一歪,惊见身旁不知何时多了位年轻的公子,与哥哥相仿的年纪,却……
  阿满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在阿满心里,哥哥一直都是天底下最俊朗的男人,至今从未变过,而眼前的这位公子,论俊美应是要略逊色哥哥的,只是哥哥从小就像个小老头,过于稳重,这位公子虽然也有几分清冷,可他看过来的眼睛,亮得像星星。
  那么明亮灼热的眼睛,看得阿满心里一慌,立即低下头去,觉得他很奇怪。
  “您照照看?”老板娘举起铜镜,示意阿满看。
  阿满便看了过去。
  周元昉不由失望,原来阿满已经忘了他,都不认识他了。
  阿满怎么可能认出他?两人最后一次见面,阿满才六岁,更不消说,周元昉早已从当时稚嫩的三皇子,长成了今日修长挺拔、清冷俊朗的燕王。
  就在周元昉怅然若失时,阿满嫌弃老板娘的铜镜照得太模糊,习惯地将她随身携带的小胭脂盒拿了出来。镶着宝石的胭脂盒,只有掌心那块儿大小,里面的胭脂早没了,阿满也没有继续往里放胭脂,就当做小镜子用。
  举高手,小小的镜片中就多了个肤白唇红的少年郎。
  为了照出耳坠,阿满歪了歪镜子,未料镜子里年轻公子的脸一闪而过,居然还在看她!
  阿满不高兴了,收起胭脂盒,她一边摘耳坠儿一边绷着脸质问那位公子:“你是来买首饰的吗?”
  小姑娘的声音清脆好听,周元昉看着她水润润的丹凤眼,心不在焉地点点头。
  阿满皱眉,指着两侧的首饰柜子道:“那你去挑首饰啊,杵在这里做什么?亮光都被你挡住了!”
  周元昉:……
  原来他妨碍她照镜子了?原来,看起来娇小可爱的阿满,这么容易发脾气了?
  虽然如此,最不喜、也很少被人斥责的燕王爷,非但没有生气,反而觉得很愉悦。
  他往旁边挪了两步,眼睛依然看她。
  十二三岁的姑娘,已经明白什么叫登徒子了,见周元昉厚颜无耻,阿满气得耳坠也不想买了,立即快步朝门口走去。周元昉一愣,刚要喊阿满,瞥见平安,周元昉忽地将“阿满”二字咽了回去,转身对老板娘道:“这对儿耳坠,我要了。”
  老板娘笑着帮他包了起来。
  周元昉将小匣子收进袖中,来到门口,就见阿满领着丫鬟小厮去找哥哥了。
  周元昉唇角上扬,不紧不慢地跟了上去。
  看热闹的百姓太多,阿满不想去挤,命平安去叫哥哥弟弟出来。
  平安领命。
  阿满一边等一边打量四周,视线一转,见首饰铺里的登徒子居然跟了过来,阿满眉毛一竖,狠狠地瞪着对方。哥哥就要来了,这人要是敢欺负她,她就让哥哥打他,哥哥长得像书生,功夫同样了得,前日父亲与哥哥切磋,都夸哥哥了。
  周元昉离阿满越来越近,就在阿满小刺猬似的准备开骂时,周元昉的视线忽然越过她,看向了她身后。
  阿满回头,见到哥哥弟弟,阿满忙跑过去,抱着哥哥胳膊告状:“哥哥,他眼睛不老实。”
  阿彻看向周元昉,周元昉无奈地笑。
  阿彻与周元昉如影随形,深知周元昉不近女色,皇上安排的通房宫女都被周元昉打发了。猜到其中有误会,阿彻朝周元昉点头致意,再正色对妹妹道:“这是燕王殿下,妹妹不认识了?”
  燕王?送她胭脂盒的那位三殿下?
  阿满难以置信地看向周元昉。
  周元昉苦笑道:“我以为阿满能认出我来。”
  阿满听了,顿时涨红了脸,什么眼睛不老实,人家燕王是想与她叙旧,亏她刚刚还那么大声地向哥哥告状!
  连哭都怕亲哥哥嘲笑的小姑娘,这会儿丢了这么大的人,脸皮更受不了了,噌地躲到了哥哥身后,像影子似的。
  阿彻只得提醒妹妹:“快给王爷行礼。”
  关系亲归亲,但礼法不可废,那可是王爷。
  周元昉马上道:“都是故交,不必拘泥。”
  故交?
  阿满看眼装胭脂盒的荷包,想到燕王还把她当朋友,阿满咬咬嘴唇,深呼吸一下,然后尽量大方地走了出去,低头朝周元昉福礼:“臣女眼拙,没认出王爷,失礼之处,还请王爷别放在心上。”
  周元昉看着她残留绯色的脸庞,微微一笑:“阿满这么说,便是见外了。”
  阿满就觉得,燕王笑起来挺好看的,也挺平易近人。
  阿彻的目光在两人身上转了圈,心里却起了一丝波澜。
  好像不太对,他与周元昉在北平住了四五年,都没见周元昉笑得这么,令人如沐春风过。


第94章 
  阿彻很想问问平时不喜上街的周元昉为何今日就出门了,又碰巧地遇见他们兄妹,但他没有问。
  “王爷要去何处?”简单的叙旧后,阿彻这么说。
  周元昉看眼睿哥儿,道:“闲来无事,随处走走,你们还要去哪?不如咱们同行。”
  阿彻刚想说他们正要打道回府,睿哥儿脑袋一扬,抢着道:“哥哥说富贵坊的烤鸭好吃,我们要去吃烤鸭!”
  男娃贪吃,提到烤鸭,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阿彻第一次为有了弟弟感到头疼。
  周元昉却是眼睛一亮,笑道:“富贵坊的鸭子确实堪称一绝。”
  说完,周元昉立即派他的长随去订雅间。富贵坊生意火爆,二楼的雅间等闲富贵人家都难以订到,但周元昉贵为燕王,只要他一提,富贵坊的东家自然会为王爷提供方便。虽然大周现在有三位王爷,可端王、英王今年才过来,燕王却已经在北平住了五年了,督建皇城之余,替百姓们解决了很多问题,立足了威信。
  当然,美名都落在了燕王头上,背后也少不了燕王一众心腹的功劳,其中就包括阿彻。
  富贵坊距离这边有点距离,步行太远,要坐马车。
  “你没骑马?”周元昉意外地问阿彻。
  阿彻心想,他难得陪弟弟妹妹出门,哥仨一起坐马车很奇怪吗?”
  周元昉没有觉得奇怪,他的重点在后面一句:“那我也跟你们坐车罢。”
  阿彻看着燕王嘴角就没有断过的笑,突然很后悔,他该骑马陪弟弟妹妹的。
  可惜此时后悔为时已晚,睿哥儿、阿满上车后,周元昉见阿彻站在旁边,他毫不客气地也上去了。
  燕王身份尊贵,先上车的阿满拉着弟弟坐在左侧的长椅上了,将中间的主位留给王爷。周元昉进来见了,弯着腰看她:“今日这里只有久别重逢的故友,没有尊卑,兄长让着弟妹,理该你与睿哥儿坐中间。”
  睿哥儿不是很懂。
  阿满想谦虚,一抬头,就对上了周元昉那双星星似的眼睛,好像有很多话要与她说似的。
  两人近距离对望,阿彻在外见了,立即道:“既然王爷这么说,阿满你们就坐过去罢。”
  阿满都听哥哥的,红着脸与弟弟移到了主位。
  周元昉便坐在了刚刚阿满坐的地方。
  阿彻上来后,马车就出发了。
  阿满记得她小时候与燕王玩耍过,也记得她随身带着的胭脂盒是燕王送她的,但这么多年没见,燕王的名字她很熟悉,燕王这个人却与陌生人无异了,所以车里多了个“外人”,阿满不由拘束起来,娇美的小姑娘言笑晏晏时像只欢快的百灵鸟,一旦安静,就又变得像朵静花了。
  周元昉想与阿满说话,可阿满这样,他不知该怎么搭讪,而且,人家小姑娘哥哥就在那儿看着,太熟悉阿彻的周元昉,也有所避讳。
  只有睿哥儿,对周元昉充满了好奇,无所顾忌地问着问题,譬如我哥哥读书、功夫都特别厉害,王爷你也很厉害吗?
  周元昉太久没有见过这么单纯可爱的孩子了,不知不觉放松下来,不厌其烦地陪睿哥儿说话。或许是爱屋及乌,周元昉觉得武英侯府的孩子们都比别人家的好。
  “你的王府在哪?我可以去吗?”睿哥儿继续问。
  阿彻正色道:“睿哥儿,不许无礼。”
  周元昉反过来批评他:“你我的关系,何必如此见外?睿哥儿随时可以来王府。”
  睿哥儿开心地笑了。
  阿彻决定回去了,一定要好好教教弟弟规矩。
  富贵坊到了,阿彻第一个下去,睿哥儿迫不及待地往外跑。
  阿彻抱弟弟时,周元昉抓住这短暂的机会,迅速将一直藏着的首饰匣塞到阿满手里,低声道:“刚刚我隐瞒身份,害你误会,气得连东西都没买,现在送你,权当赔礼罢。”
  阿满震惊地看着他。
  周元昉看她一眼,若无其事地下车去了。
  阿满心扑通扑通跳,飞快打开盒子,认出那对儿耳坠,她又喜欢,又觉得收下这份礼物不妥。
  只是,当阿彻挑开帘子来接妹妹时,阿满下意识地用袖子挡住了首饰匣。
  。
  吃完烤鸭,阿彻要带弟弟妹妹回去了,周元昉再没理由赖着。
  翻身上马,周元昉朝阿彻哥仨拱拱手,骑马走了。
  阿彻也带着弟弟、妹妹打道回府。
  马车拐进武英侯府所在的巷子,睿哥儿趴在窗前看外面,突然看见一个比他还黑的小哥哥,不由叫姐姐过来看。
  阿满好奇地探过来,发现路旁走着一家身穿布衣的四口人,夫妻俩应该都是三旬的年纪,一人挎着一个包袱,然后带着一对儿兄妹,诚如弟弟所说,兄妹俩脸都挺黑的。除了黑,阿满还觉得哪里不太对,就在她准备多看两眼时,兄妹俩中的哥哥,十五六岁的肤色黝黑的少年,突然也朝她看了过来,然后,竟愣在了那儿,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她。
  阿满连忙拉着弟弟坐好了。
  马车继续往前走,但阿满的漂亮与睿哥儿的衣着的富贵,都深深地印在了那一家四口的心里。
  望着马车的背影,高氏羡慕道:“堂哥家的孩子肯定也是这样,从小锦衣玉食。”
  她的丈夫,萧广荣点点头,堂哥都当侯爷了,家里日子过得肯定很好。
  夫妻俩的女儿,十三岁的萧玉蝶瞅瞅自己身上的破衣裳,仰头问母亲:“娘,堂叔会收留咱们吗?”家里太穷了,她想穿好衣裳,想吃肉,想变得像马车里的小姐那样漂亮。
  只有十五岁的萧禄,依然直勾勾地盯着马车。
  马车停在了一座府邸前,萧禄突然冒出一股渴望,如果那个府邸就是堂叔的侯府……
  抱着这个希望,萧禄不禁加快脚步,当他看见府邸门外高悬的牌匾,认出上面“武英侯府”四个大字时,萧禄兴奋地攥紧了手。这么说,刚刚的小姐,就是堂婶前夫家的姓冯的阿满小姐?论关系,他可以叫她妹妹的。
  萧禄很激动。
  萧广荣、高氏夫妻也很开心!他们早就知道堂哥萧进宝改名萧震后当了侯爷,可那时候萧震远在金陵,一家四口没有盘缠,也从来没有出过远门,就没去投奔,现在堂哥来北平当官了,距离老家通州只有五十里地,他们就是走也能走过来!
  “这位军爷,我们是武英侯通州老家的亲戚,您看,我丈夫是侯爷的亲堂弟,劳烦军爷去通传一声吧?”高氏拉着丈夫,热情地对侯府守门侍卫道。
  侍卫看向萧广荣。
  萧广荣高大强壮,五官周正,确实与萧震有五六分相似,只不过萧震冷峻威严,萧广荣种了半辈子地,一看就是那种村里常见的庄稼汉,土里土气。
  侍卫不敢擅作主张,瞅瞅一家四口,叫门房去通传。
  苏锦正在与阿彻兄妹几个说话,已经嫁人的如意梳着妇人发髻走过来,偷偷递了夫人一个眼神。
  苏锦心领神会,叫阿彻送弟弟妹妹回房歇晌。
  孩子们都走了,如意这才神色复杂地道:“夫人,外面有一家四口求见,说他们是侯爷在通州老家的亲戚,亲堂弟。”
  苏锦心里咯噔一下,想当年她刚嫁给萧震,她的大伯父大伯母一家就找上门了,现在她与萧震刚到北平,萧震老家的亲戚又跳出来了?萧震确实是通州人,可这么多年萧震只对她提过亲姑姑的好,从未谈及他二叔一家,可见萧震与他二叔一家有很深的罅隙。
  “只有一家四口,没有老人?”苏锦一边寻思一边问。萧震少年离家,那时候他的堂弟还是个孩子,萧震恨的主要是长辈吧,苏锦也更怕长辈,一来老人心眼多,二来老人天生就握有“孝道”的礼法大旗,难对付。
  如意摇摇头:“就四口,夫妻俩带着俩孩子,哥哥也就十五六岁。”
  亲戚登门,不见是不行的,萧震的身份越高,就越得谨慎行事,当了这么多年的官夫人,苏锦也越来越明白臣子“名声”的重要了。皇上器重臣子,臣子有些小污名也没关系,一旦皇上觉得你没用了,又找不到为官上的错处,那时候,名声就成了皇上的杀器。
  “请到前院厅堂吧。”苏锦叹道。
  如意去前院了,苏锦不紧不慢地换了一身见客穿的衣裳,来到前院,就见那一家四口都落座了,当家的男人低头喝茶,面相比较老实,三十出头的妇人与她女儿正在东张西望,被侯府的陈设迷了眼,还有个少年郎一动不动地坐着,不知在想什么。
  一眼看过,苏锦跨了进来。
  苏锦没有特意打扮,头上戴着一根赤金簪子,耳朵一对儿金坠子,可她一进来,一家四口便都愣住了,好像天上的王母娘娘下凡似的,尤其是萧广荣父子,眼睛都直了。
  苏锦笑了笑,径自在主位落座,然后才问仍然愣在椅子上的萧广荣夫妻:“敢问二位如何称呼?”
  萧广荣傻愣愣地道:“我,我叫萧广荣,是进宝哥的堂弟。”
  苏锦一呆,进宝哥?
  高氏忙解释道:“进宝是大堂哥以前的名字,后来大堂哥改名了,夫人可能不知道。”
  苏锦恍然大悟,原来萧震以前叫萧进宝!
  忍着笑意,苏锦点了点头。
  高氏拉起一双儿女给苏锦介绍,然后教孩子:“这是你们大伯母,快叫大伯母。”
  箫禄、萧玉蝶兄妹乖乖地喊大伯母。
  一看萧广荣的脸,苏锦就相信这家是真亲戚了,她微笑着与之寒暄:“家里二老可还好?”
  萧广荣神色一黯。
  高氏拿出洗得发白的粗布帕子,一边低头擦泪一边哽咽道:“公公婆婆命苦,早年一场灾荒二老都去了,家里就剩我们四口人,这几年地里收成不好,我们实在是过不下去了,才厚着脸皮来投奔您与大堂哥。”
  说到这里,高氏拉着孩子们扑通朝苏锦跪了下去:“堂嫂,您是大慈大悲的菩萨,求您收留我们一家吧!”
  同样是前来投奔,但不得不说,萧家这四口的态度,比苏家大房的好多了,好歹知道要哭求,而不是颐指气使的。


第95章 
  苏锦暂且将萧广荣一家安排在了跨院,并派了两个二等丫鬟过去,帮忙安顿。
  “你们这一路过来挺辛苦的,且先休息,侯爷回来我立即告知他。”苏锦和善地道。
  萧广荣、高氏就先随丫鬟们去跨院了。
  苏锦自去歇晌,醒来简单地对孩子们提了提,睿哥儿想去看看新亲戚,苏锦随便找个借口拦住了,如何招待这些亲戚,她得等萧震的态度。
  那边萧广荣一家初次来侯府,什么都不懂,不敢四处乱走,老老实实地待在跨院,眼巴巴地盼着萧震快回来。毕竟萧震才是他们的血亲,如果萧震不承认他们,或是不肯收留他们,那一家人巴结苏氏也没什么用。
  等啊等,黄昏时分,萧震终于回家了。
  苏锦在前院等他,帮萧震换官服时,她提及了此事,三言两语,交待地清清楚楚。
  萧震半晌没言语。
  老家的亲戚,他很久都没有想起过了。
  他对堂弟萧广荣没什么印象,心中恨的只有二叔、二婶。萧震小时候,父亲先意外身亡,后来母亲病重,最该休息,二婶却用话逼着母亲下地干活,酒鬼二叔更是抢了母亲的药钱买酒喝,萧震上前抢,被身高体壮的二叔一把推到了地上。
  母亲死后,萧震义无反顾地离开老家,去投奔出嫁的姑姑。
  没想到,当年欺负他们母子的二叔二婶,连五十岁都没活到,早早地去见阎王了。
  苏锦默默地观察丈夫,萧震一直不说话,苏锦当他记起了伤心的往事。猜测萧震不喜堂弟一家,苏锦轻轻地抱住自己的男人,安慰似的道:“你若不喜他们,咱们就掏点钱,送他们回老家。”
  苏锦觉得,萧广荣一家比她的娘家人好打发多了。
  萧震拍拍她肩膀,想了想道:“我先去见见他们。”
  苏锦嗯了声,本家亲人团聚,她就没跟着过去。
  萧震一人来了跨院。
  萧广荣一家都在堂屋里坐着,看到萧震,那脸庞那身板一看就是萧家人,萧广荣激动地站了起来,一边往外赶一边紧张地道:“进宝哥,是你吗?我是广荣啊!”
  萧震老家那边,孩子间习惯连名带哥这样一起叫,譬如进宝哥,桂花姐。
  萧震浑身一震,进宝,那是他离家前的名字,后来萧震嫌土,自己改了,如今再次被人这么叫,萧震全身上下哪里都不自在,并暗暗地庆幸,幸好苏锦没在身边。
  不过,看着萧广荣与他相似的脸庞,看出萧广荣是真的很高兴见到他,而非为了荣华富贵才表现出来的谄媚巴结,萧震脸色就略微缓和下来。父辈们都去了,那些陈年旧怨也跟着走了,萧震并非心胸狭隘之人,只要萧广荣品行过得去,他不介意照拂一把。
  堂兄弟相认后,萧广荣拉着一双子女给他介绍。
  萧禄肤色黝黑,人也有点木木的,一木就显老实,老实人最容易叫人怜惜。
  冯实老实,所以当初萧震愿意照顾冯实,现在轮到有血缘关系的侄子,萧震更不可能袖手旁观。再看侄女萧玉蝶,到底是姑娘家,比哥哥稍微白净点,拘束忐忑的样子也挺叫人揪心的。萧震过过穷日子,知道穷人家孩子乍见富贵时的羡慕与畏惧。
  至于堂弟妹高氏,萧震没细看。
  高氏见丈夫只顾得高兴,她着急了,再次拉着孩子们跪下去,求萧震收留。
  若堂弟一家与二叔二婶一样刻薄歹毒,萧震定不会管,但夫妻俩与孩子们还算纯良,也确实可怜,萧震堂堂英雄,就做不出将人赶回通州的事了。看看侄子萧禄,萧震正色道:“你们先在这边小住两日,我会派人在城里买处宅子,届时你们再搬过去。”
  高氏没苏锦大伯母那么贪心,她觉得有自家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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