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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地狱那头等我-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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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阿姨朝外看了看,又想起了刚才的事:“现在的人真是太坏了,看上去人模人样,其实一肚子脓水……”
走出便利店,万穗儿用手机拨打这家光盘厂的电话,始终没人接听。
帝夏光盘厂。
地下光盘厂。
她决定去洪湖区寿光路234号探一探,看看它到底存不存在。
洪湖区在南三环,坐地铁过去最方便。万穗儿不知道寿光路在哪儿,只能到了之后再打听了。
不是上下班高峰,地铁上的人不多。
万穗儿在站台上看了看地图,找到了寿光路,那是一条斜街。
地铁来了,她上去之后,找个靠边的座位坐下来。接着,地铁就钻进了隧道中。
她旁边坐着一个寸头男子,怀中抱着一个黑布包裹,总是转过脑袋来看万穗儿。万穗儿斜了一眼那个包裹,不大,方方正正的,好像挺沉。万穗儿把脑袋转向另一边,看窗外,黑洞洞的隧道里闪过红红绿绿的广告。
一个卖报人从另一节车厢走过来,高声吆喝着:“闲着没事儿干!买张报纸看!本月卫城又有11人猝死,惊动市政府!卖报卖报,买一张报纸赠送一张光盘!”
陆续有人买。
万穗儿也想买一份,她把手伸进口袋去掏钱,旁边那个男子的视线立即落下来,盯住了她的手。
万穗儿很不舒服,又把手抽了出来。那个男子随之把目光抬起来,继续看她的脸。她实在忍无可忍了,转过脑袋狠狠瞪了对方一眼,他这才把视线从万穗儿的脸上移开。
万穗儿心里骂了句“变态”,继续看窗外。
卖报人离开了这节车厢,去另一节车厢做生意了。
地铁经过一站又一站,乘客渐渐多起来。到了一个中转站,旁边那个讨厌的男子终于站起来,最后看了万穗儿一眼,匆匆下车了。
万穗儿长长吐了口气,坐正了身子。忽然,她感觉有什么不对头,低头看了看,那个男子把包裹端端正正地留在了座位上,好像专门送给她的。
有个中年妇女走过来,对万穗儿说:“请把你的东西拿起来好吗?”
包裹摆在万穗儿旁边,占着一个座儿,谁都会认为那是她的东西。如果万穗儿说不是她的,好像不愿意给人家腾座儿似的。她没有解释什么,把包裹拿起来,抱在了怀里,那个中年妇女一屁股坐下来。
万穗儿如坐针毡。
这个包裹里到底是什么?会不会是一只微型密码箱?自从上次在野外树林中挖到那个“宝物”之后,万穗儿觉得所有奇遇都可能发生。
好不容易熬到了站,万穗儿携带着这个神秘包裹走出了车厢。本来,她想走出地铁站把包裹打开,可是迎面看到了一个英俊的警察,不知道哪个地方跟朗玛有点像,他笔直地站在检票口,背着双手,威风凛凛。
万穗儿忽然想到,包裹里会不会是毒品呢?说不定那个家伙并没有下车,他从另一个车门又上来了,严密观察谁贪图小便宜,抱走了那个包裹,然后偷偷尾随,到了安全的地方,他再突然出现,要回他的东西。
万穗儿走到那个帅哥警察跟前,说:“先生,我在车厢里捡到了这个东西。”一边说一边把那个包裹递给了他。
那个警察接过包裹看了看,又看了看万穗儿,说:“你跟我来。”
万穗儿以为交给他就完了,没想到这么麻烦。但是,她现在已经走不了了,必须跟警察去说个清楚。这时候,她真的怀疑包裹里是毒品了。
帅哥警察带着万穗儿走进治安值班室,把包裹放在桌子上,对另一个警察说:“这个女孩在车厢里捡到了一个包裹,你登下记吧。”然后就出去继续巡逻了。
登记的警察满脸青春痘,长的很难看。他询问了一些问题,包括万穗儿的姓名,年龄,学校等等,一一做了记录,然后审视了一下那个包裹,小心翼翼地摸了摸,又把鼻子凑上去嗅了嗅,最后还趴在上面听了听……
万穗儿瞪大双眼,紧张到了极点。
包裹系得很结实,这个警察费了很大劲儿才把它解开,露出了一个木质骨灰盒,上面镶嵌着一张照片,正是刚才坐在万穗儿身旁的那个寸头男子!
他抱着自己的骨灰盒!
警察把骨灰盒轻轻打开,里面是空的,飘出一股新鲜的木头香味。
寿光路是郊区了,人很少,树很多,封闭的环城公路两旁更多是一些企业大楼。车辆在闹市区被憋坏了,永远只能看到前面的车屁股,现在它们终于看到了通畅的大路,每一辆都像嗑了药似的狂奔。
万穗儿一路张望一路打听,终于在一个幽雅的地方看到了“寿光路234号”——那是一座寺庙,庙不大,青瓦红墙,写着几个黄色大字:南无阿弥陀佛。四周打扫得干干净净,花红草绿。
万穗儿怀疑这里就是那家工厂,只是伪装成了寺庙而已。她在庙门外转悠了一阵子,一个小和尚走出来,万穗儿赶紧走过去,问道:“小师父,我跟你打听一下,这附近有光盘厂吗?”
小和尚摇摇头,操着一口浓重的外地口音说:“不知道。”
万穗儿朝庙里溜了一眼,看到了一尊披着红斗篷的金佛,还有一只青烟缭绕的香炉,没发现什么可疑之物。
看来,名片撒了谎,所谓帝夏光盘厂说不定真的在地下。
万穗儿回家了。
在路上,她接到了徐佑佑的电话,徐佑佑问她:“万穗儿,你在哪儿?”
万穗儿说:“嘿嘿,我在追查那张地狱光盘的来源。”
徐佑佑说:“孤掌难鸣,你能行吗!”
万穗儿说:“如果你把你老爸的警服偷出来借给我穿上,我绝对查个水落石出!”
徐佑佑说:“别信口雌黄了。”
万穗儿说:“对了,你跟高玄摊牌了吗?”
徐佑佑说:“是的,他父亲就是那个捡破烂的。”
万穗儿说:“怎么样怎么样,赶紧请我吃麦当劳吧!”
徐佑佑犹豫了一下,说:“其实我对那些漠不关心。”
万穗儿说:“你还要继续跟他交往?脑袋进水了!”
徐佑佑说:“他跟他父亲的关系,并不像我们想象的那么简单扼要。”
万穗儿说:“主要问题是他虚伪!”
徐佑佑说:“他并不虚伪。从他跟他父亲那种长年累月、绝不妥协的对抗中,我倒感觉到了一种更加异性相吸的男人味。并且,我有一种入木三分的预感,只有他能够帮我,帮我们!”
万穗儿说:“哥们儿,你太幼稚了,能成熟点吗!……得,我也不当恶人了,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等你俩结婚的时候,我给你送一袋垃圾去。”
徐佑佑一下就不说话了。
万穗儿觉得这句玩笑有点过分,赶紧说:“逗你玩呢!你找我什么事?”
徐佑佑这才说:“最近我发现了一个推陈出新的情况……”
万穗儿说:“什么情况?”
徐佑佑说:“有两个怪兮兮的人,一个穿着白衣服,一个穿着黑衣服,他们在我家小区里若有若无……”
万穗儿一惊,那两个人在徐佑佑家小区出现了!她说:“若有若无是什么话!你到底看清楚没有!”
徐佑佑说:“我好像看见了,可是往往在我一回头的时候,他们又下落不明了!”
万穗儿说:“你赶紧告诉你老爸,逮捕他们!”
徐佑佑说:“我老爸又不是伪警察局长!他有什么权利乱抓人啊!”
万穗儿说:“我告诉你,佑佑,我也见过那两个人,我怀疑那张地狱光盘就是他们传播出来的。而且,我还跟踪过他们,这两个人来无影去无踪,太诡秘了,我怀疑他们根本不是人……”
徐佑佑说:“万穗儿,你能来我家一趟吗?爸爸在加班,妈妈也在加班,我一个人在家惶恐不安……”
万穗儿说:“别再给我灌成语了,你等着,我现在就过去。”
这时候天刚擦黑。
徐佑佑打开门,见到了万穗儿,好像一下就踏实了。
万穗儿说:“下次,你得给我付工资了,朗玛给豹五年薪一百万,你至少给我日薪五块钱吧!”
徐佑佑笑了:“像你这样一个行侠仗义之人,要是真的知道要报酬了,那也算进步了。”
进了屋,万穗儿说:“你怎么不叫你家高玄来呢?”
徐佑佑说:“爸爸对我和高玄的交往浑然不知,要是他回来看到了高玄,不揍他才怪!”下。载美少女!
万穗儿换了拖鞋,四下看了看,说:“你家挺简朴的呀。”
徐佑佑说:“爸爸妈妈每天马不停蹄,根本抽不出时间布置这个家。他们是两个不注重生活品质的人。”
前面说了,徐佑佑的卧室在复式楼的楼上,小小的,十分整洁,到处都软乎乎香喷喷的。相比之下,万穗儿的卧室就像杂货铺。
万穗儿刚刚坐下,楼下就传来门铃的声音。
徐佑佑朝楼下看了看,一下有点紧张。
万穗儿说:“不是你家里人回来了吧?”
徐佑佑小声说:“你陪我下去看看!”
下楼时,徐佑佑蹑手蹑足,万穗儿的脚步却“啪啪”山响。徐佑佑回过头,把食指竖在嘴巴前,示意她小点声。
楼下只亮着一盏米黄色的壁灯,幽幽暗暗。两个人刚刚走下来,门铃就不响了。徐佑佑走到门口,从猫眼朝外看了看,对万穗儿说:“刚才你亲耳所闻吧?”
万穗儿说:“什么?”
徐佑佑说:“门铃。”
万穗儿说:“是啊!”
徐佑佑说:“没人,外面没人!这就叫若有若无!”
万穗儿走过去,也趴在猫眼上看了看,说:“肯定是按错了,不要太敏感,你这样我也害怕了。”
两个人没有再上楼,她们坐在了宽敞的客厅里。徐佑佑说:“你喝咖啡吗?”
万穗儿说:“可乐。”
徐佑佑去厨房,从冰箱里拿来一筒可乐,打开,放在了万穗儿面前。
万穗儿“咕咚咕咚”一口气喝完了,说:“为什么不把大灯打开?你总喜欢幽暗的光线,不好。”
徐佑佑望着那盏米黄色的壁灯,专注地说:“幽暗的光线更符合我的个性,安静,深远,诗意……”
万穗儿站起身来说:“得了得了,我们说说那两个人吧!”一边说一边走到窗子前朝外看了看,天阴了,满天的乌云低低地压在城市的头上,让人喘不出气来。
徐佑佑也走过来,撩起了窗帘,说:“这几天,我一个人在家的时候,经常不开灯,就躲在这里观察。我想,总有一天他们会出现在我的眼皮底下。”
万穗儿说:“那又怎么样?”
徐佑佑说:“至少我要看看他们的庐山真面目。”
万穗儿回到沙发上坐下来,说:“我还和他们说过话呢,仍然不能确定他们到底是什么东西。”停了停,万穗儿说:“哎,哥们儿,我打开那张光盘了!不过,我没看到什么十八层地狱,只看到了一张《藏宝图》。”
徐佑佑一愣:“《藏宝图》?”
万穗儿说:“对呀!我按照那上面说的,真去寻宝了,你猜我挖到了什么?”
徐佑佑说:“……更多的光盘?”
万穗儿说:“一只密码箱!我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怎么都打不开。”
徐佑佑说:“什么样的箱子?”
万穗儿说:“银灰色,铝合金的,四位数密码。”
徐佑佑说:“我家也有一只这样的密码箱,我教你,实在打不开的话,你就从9999拨到0000,肯定有个数茅塞顿开。”
万穗儿说:“为什么从大数往小数拨呢?”
徐佑佑说:“一般人设置的密码都是大数啊。”
万穗儿说:“也对。”
徐佑佑说:“小时候,爸爸妈妈都去上班了,我一个人在家里无所事事,感觉好无聊好孤单,偶尔看到了家里的密码箱,就试着想打开它。那时候,我好单纯好可爱,从小数往大数拨,没想到爸爸倒行逆施,设置的密码是0011,我拨了几下就成功了!”
聊着聊着,又有人按门铃。
徐佑佑轻手轻脚地走过去,从猫眼朝外看了看,高兴地说:“是妈妈!”
是的,徐佑佑的妈妈回来了。
她在机关工作,很和蔼的一个人。
万穗儿和她打过招呼就要走了,她却说:“没关系,你们玩吧,佑佑难得有个好朋友。”
万穗儿眯眼笑了笑,说:“我跟佑佑谈好了,只唠五块钱的,嘿嘿。”然后她抱了抱徐佑佑:“拜拜,佑佑。”
徐佑佑说:“外面昏天暗地,你一定要坐出租车回去,听到了吗?”
万穗儿说:“你就别操心我啦。”
万穗儿走出楼门,迎面吹来一阵凉爽的夜风,舒服极了。
一水青来小区真漂亮,全是低层建筑,到处是绿地,飘荡着各种花草混合的香气。路灯下,有几只蛐蛐儿在叫,万穗儿又不安分了,想逮住它们,可是,她刚一蹲下,它们就钻进地缝中不见了。
走近小区的大门时,万穗儿听到一阵争吵声,一辆黑色轿车停在小区大门口,车主正在跟保安大喊大叫。后面堵了很多车进不来,有人在按喇叭,有人下车看热闹。
车主长得高高大大,口气很横,那个胖乎乎的保安吓坏了,连连赔礼道歉。车主却不依不饶,嗓门越来越大。万穗儿走到跟前,终于听出一点缘由来——车主进门的时候,保安跑去上厕所了,车主按了半天喇叭,保安才跑过来抬起了栏杆,于是引发了车主的愤怒。
万穗儿不想围观,从旁门走出了小区。
没想到,一转眼事情就闹大了——保安可能还了一句嘴,车主暴怒了,像狮子一样咆哮起来。万穗儿忍不住回头看了看,一下愣住了——那一白一黑两个男子出现在了人群中!
白衣男子就站在车主旁边,一边拽他的胳膊一边劝架。车主甩开他,冲过去对那个保安拳打脚踢,保安用双手抱住了脑袋。突然,这个车主踉跄了一下,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很多人挡着,万穗儿看不见他倒下之后的情形。围观的人们炸营了,纷纷后退。那个白衣男子和黑衣男子趁乱退出人群,顺着马路一起朝远处走去。他们好像踩在了棉花上,根本听不见脚步声。很快,他们就消失在了黑沉沉的夜色中。
万穗儿马上意识到,那个车主很可能挂了。她返回去看了看,果然,他侧身躺在水泥地上,一动不动。那个保安一边哭一边打电话报警。
万穗儿想给徐佑佑打个电话,告诉她刚刚发生的一幕,看了看时间,太晚了,于是赶紧钻进一辆出租车回家了。
街道两旁依然灯火通明,夜生活越来越热闹了,喝酒的,唱歌的,按摩的,洗脚的,吵架的,乘凉的……
万穗儿坐在后座上,望着窗外,心一直在“怦怦怦”狂跳。她坚信那个车主已经死了,而且,他的命就是被那一白一黑两个男子索走的。她看得清清楚楚,那两个人离开的时候,他们的身体之间始终空着一人宽,那是拖着一个人!
那个车主到底犯了什么罪?难道就因为他对保安的态度太蛮横了?
忽然,万穗儿感觉不对头了,前面怎么坐着两个人?她太紧张了,一直没注意前面。她朝中间移了移,竟然看到这辆车有两个司机,他们分别抓着一个方向盘,开得专心致志。
她颤巍巍地叫了一声:师傅……
两个人同时踩刹车,车猛地停下来,接着,他们回过头来,一张脸像涂了白面粉,一张脸像画了黑油彩。
白脸说:怎么了?
万穗儿呆呆地说:我……在哪儿?
黑脸说:你在上车的地方躺着啊,是不是想回去告个别?
万穗儿一下醒过来。
不是故意吓唬人,万穗儿从一水青来小区回到家,真的做了这个梦。在此之前,她确实去了徐佑佑家,确实看到了那个车主突然倒地身亡,确实在现场看到了那一白一黑两个男子,最后她确实是坐出租车回的家……
天一亮,万穗儿就给徐佑佑打电话,她却关机了。
等到中午,还不见徐佑佑开机,万穗儿等不及了,决定去找她,顺便去跟保安打听一下昨天晚上那个人的情况。
她坐公交车来到一水青来小区的时候,大约是下午两点多钟。小区门口换了个保安,也是胖乎乎的。车辆出出进进,好像什么都不曾发生过。小区内,花草飘香,一个小女孩正在捉蝴蝶,她的奶奶或者是姥姥戴着一副老花镜,坐在旁边的长椅上看书。
万穗儿绕过几座楼,来到徐佑佑家的单元门前,按响了门铃。里面的人给她开了门。她乘电梯上去,在徐佑佑家门口看到了很多花圈,大大的“奠”字触目惊心。
万穗儿真的傻了。
昨天晚上的那个车主,难道是徐佑佑的爸爸?
屋里有很多人在走动,在说话。万穗儿犹豫了半天,终于没有敲门。人家在办丧事,肯定悲痛欲绝,万穗儿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觉得,痛失亲人的人是不需要安慰的,说什么都是噪音。
她不想添乱,退回电梯里,悄悄地离开了。
第二十五章 永远的寸头
在公交车上,万穗儿越来越感到事情蹊跷。
徐佑佑的父亲是怎么死的?他死的时候,那一白一黑两个男子为什么出现在了现场?
她掏出电话打给朗玛。
没人接。
再打,还是没人接。
他去哪儿了?
万穗儿紧张起来,想了想,今天还不到8月22号啊!
她继续拨打朗玛的手机,终于被接起来:“朗玛!”
朗玛的声音有些嘶哑:“嗯,怎么了?”
万穗儿问:“你在哪儿呢?”
朗玛说:“我回汾水了……”
万穗儿说:“你回汾水了?怎么不跟我说一声啊!”
朗玛迟疑了一下才说:“我家出了点事儿,太匆忙了。”
万穗儿赶紧问:“出什么事了?”
朗玛说:“跟你没关系,过几天我就回来了。你有事儿?”
万穗儿说:“徐佑佑的爸爸死了!”
朗玛有些惊讶:“死了?怎么死的?”
万穗儿就把昨天晚上的事讲了一遍。
朗玛说:“你怎么不报案?”
万穗儿说:“我说黑白无常把公安局副局长抓走了,人家不把我关进精神病院才怪!”
朗玛说:“我要是在现场,肯定会冲过去抓住他们。”
万穗儿想了想,突然问:“朗玛,你有没有亵渎过神灵?”
朗玛说:“你问这个干什么?”
万穗儿说:“不是担心你吗!你好好想想,有没有砸过佛像,有没有在庙里胡说过什么,有没有打过出家人……”
朗玛说:“你把我当恶棍了。虽然我不信仰什么,但从来没有亵渎过神灵,不为别的,就因为它是很多人的信仰,我亵渎它就是亵渎很多人。”
万穗儿说:“那我就放心了。”
朗玛说:“你总是瞎操心。”
万穗儿说:“你一回来就给我打电话,听到没?”
朗玛说:“好的。”
万穗儿说:“你重复一遍。”
朗玛说:“我一回去就给你打电话。”
万穗儿又说:“还有,你必须要在8月22号之前回来。”
朗玛问:“为什么?”
万穗儿说:“你别管了,反正你要答应我。”
朗玛说:“嗯。”
离8月22号还有四天了。
万穗儿的心情十分糟糕,她在网吧玩了一会儿,总是心神不宁,很快就出来了。
一对情侣走过来。男人搂着女人的肩,那只手朝前探了探,一边走一边向前探,女人一次次推开;一个老太太走过来,手里握着一根葱,疑似捡的;三个中学生走过来,其中一个笑嘻嘻地踹了另一个一脚,另一个捂着腰追打对方;一个寸头男子走过来,贼眉鼠眼的,不像什么好人……
万穗儿突然停了下来。她感觉这个寸头男子很面熟,却想不起在哪儿见过。寸头男子看到万穗儿之后也停了下来,双眼闪闪烁烁地和她对视。
这张脸在万穗儿的眼中越来越小,终于变成了一张照片,贴在骨灰盒上,朝她微微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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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微微笑起来,走到万穗儿面前,说话了:“美女,你还记得我吗?”
那对情侣走过去了。那个老太太走过去了。那三个中学生走过去了。人行道突然空旷起来,只剩下了万穗儿和这个寸头男子。万穗儿警惕地看着他,没说话。
寸头男子说:“在地铁上,我们曾经坐在一起,忘了?”
万穗儿想起他丢弃的那个黑布包裹,一下有点反胃:“你想说什么?”
寸头男子凑上前来,小声说:“我能请你喝一杯吗?”
万穗儿说:“孟婆汤?”
寸头男子讪讪地笑了笑:“你真会开玩笑……”
万穗儿说:“那个骨灰盒是什么意思?”
寸头男子怔了怔:“你打开那个包裹了?”
万穗儿说:“废话!”
寸头男子说:“其实,那个遗像上的人不是我……”
万穗儿冷笑了一下:“不是你是谁?”
寸头男子说:“呃,那是我父亲年轻时的照片。”
万穗儿哈哈大笑:“你跟你爸还真像,下巴上都长着痦子!”
寸头男子四下看了看,然后说:“你跟我走,我告诉你真相。”
万穗儿说:“想的美!”
寸头男子朝爱民便利店背后的小区指了指,说:“就在那儿,很安全的。”
正巧一辆110巡逻车开过来,万穗儿说:“我们去车上说不是更安全吗?”
寸头男子看了看那辆巡逻车,突然压低了声音:“万穗儿,你还会见到我的。”说完,他深深地看了万穗儿一眼,转身就走掉了。
万穗儿半天都没有回过神来。一个陌生人突然叫出了她的名字,这让她全身一冷。
包阿姨正在朝店里搬矿泉水,寸头男子走掉之后,她快步走过来,在万穗儿耳边说:“小姑娘,你离这个人远一点儿……”
万穗儿立即问:“你认识他?他是什么人?”
包阿姨小声说:“这个人去年就死了!”
万穗儿大惊:“他不是好好的吗!”
包阿姨说:“后来他又活了……”
万穗儿说:“又活了?”
包阿姨不敢在外面多说,把万穗儿拉进店里,这才详细讲起来。
寸头男子姓陈,带个女人租住在便利店背后的小区里。他老婆经常来包阿姨的便利店买东西,通过闲聊,包阿姨了解到,她跟这个陈某偶然相识,很快就同居了。
此人不务正业,靠小偷小摸维持生活。他老婆曾经试图离开他,每次都被他抓回来,毒打一顿,继续过日子。时间长了,他老婆也就认命了。
一天夜里,陈某又出去了。凌晨的时候,他老婆听到窗外有动静,打开门一看,他趴在门口一动不动,翻过身来,发现他已经断气了。他老婆吓坏了,赶紧报警。
警察来了之后,给尸体做了鉴定,不是他杀,而是猝死。他老婆并不悲伤,觉得苦日子熬到头了。天亮之后,她把尸体送到了火葬场。
没想到,在尸体被推进火化炉的时候,装尸体的那个黄色尸袋突然动了动,火葬场的工人吓坏了,打开尸袋检查,陈某竟然伸手掀掉了脸上的黄表纸,直挺挺地坐了起来……
在包阿姨的讲述中,有一点令万穗儿惊异:陈某的死亡时间是去年8月16号,她回忆了一下,她在地铁上遇到他那天也是8月16号!他为什么在他的“忌日”里,抱着自己的空骨灰盒四处游荡呢?
包阿姨说:“过去,这个男的对老婆总是凶巴巴的,可是,自从他死而复活之后,好像换了一个人,变得特别和善、体贴,你说怪不怪?”
万穗儿的神经越绷越紧。
包阿姨又说:“还有,他老婆跟我说过一件更吓人的事儿……”
万穗儿连气都不敢喘了。外面起了风,吹开了小店的窗户,却关上了小店的门。
包阿姨瞄了门一眼,继续说:“他老婆发现啊,一年多来,这个男的从来没有理过发,却一直是寸头……”
万穗儿猛地一哆嗦。
第二十六章 地狱到底什么样
大红门广场是卫城最大的广场,到了晚上,很多人会聚集到这里来,老年人乘凉,中年人跳舞,年轻人谈情说爱,小孩子玩轮滑……特别热闹。
广场一侧矗立着LED电子显示屏幕,面积为150平方米。跟往常一样,这个“大电视”正在播放节目,突然黑屏了,广场上一下安静了很多。
一些人抬起头来。
另一些人也抬起头来。
很快,几乎所有人都抬起头来。
大家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吸引了大家的注意之后,黑屏中响起了一个震耳欲聋的声音:按照地狱的标准,99%的现代人都要下地狱。想想你过去的所作所为,再问问你的良心,你是那1%吗?
接着,“大电视”突然一闪,出现了一组十分古怪的画面,正是十八层地狱的实况,画面宏大,声响震天。
广场上的人纷纷瞪大双眼,都不说话了。
这个屏幕的收视率从来没有如此之高,下面挤满了密匝匝的脸,张张惶恐不安。
一个老太太好像在里面看到了死去的亲人,她仆在地上,号啕大哭。大家只顾看屏幕,没有一个人去劝慰。
屏幕太大了,太高了,在漆黑的夜色中,十八层地狱好像显示在天上。
我是本书的作者。
我看过那张光盘。
直到今天,我还没有彻底从里面走出来。故事讲到这儿,我始终没交代光盘里到底是什么内容,因为我一直在犹豫,到底是应该如实描述,还是应该避而不谈。
没想到,这张光盘由民间传播变成了公开演示。既然那么多人都看到了,我就没必要再隐瞒了。
不过我提示你,如果你认为自己的心理素质够强,那么就继续看下去;如果你对自己的心理承受力缺乏信心,那么,请跳过下面的内容直接阅读下一章。
第一层地狱:
一个中年男子,被囚禁在一个圆球内,空间并不算小,但是他只能站在球的最底部,四周都是光滑的弧形,无法移动。圆球360度都在缓缓变化着各种图案,鲜艳、单调、古怪,无穷无尽,没完没了。此人被封闭在这个奇特的万花筒中,永远不能摆脱,只见他双手狂乱地抓挠着眼睛,一声接一声嚎叫,已经崩溃。
第二层地狱:
一个年轻女子,赤身裸体,头发都被剃光了,被关在一个方方正正的房间里,除了一面墙,另外三面墙以及天棚地板都是透明的,房间内空无一物,光线明亮刺眼,像一个舞台。房间之外黑糊糊的,影影绰绰有很多人,他们在围观这个女人——她的生活只剩下了吃喝拉撒,被众人尽收眼底。那面不透明的墙好像屏幕,上面播放着一些古怪的画面,飘然一闪,出现了一个乱糟糟的街景;飘然一闪,出现了一张男人的脸,眉毛又黑又粗;飘然一闪,出现了一个网络QQ对话框;飘然一闪,出现了一张看不清五官的模糊面孔,步步逼近;飘然一闪,出现了哪个公司的办公室,一些脑袋正在格子里办公;飘然一闪,出现了一男一女在床上做爱的场景,那个房间十分简陋,单人床“咯吱咯吱”地响;飘然一闪,出现了这个女子本人,她发疯地撞向透明的墙壁,“哗啦”一声,墙壁破碎了;飘然一闪,出现了几个不知含义的数字——4,1,3;飘然一闪,这个女子扑进了一个人的怀里,号啕大哭,从长相看,那个人好像是她的母亲……
有的画面很清晰,有的画面很模糊,很明显,都是年轻女子大脑里的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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