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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狼-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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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抗官兵,是的,但我的意思是指我们西营在闯营里的盟友。”孙可望冷笑一声:“大将军这个名义,要是没人没枪,那是狗屁不如。但如果闯营大将军手下有兵,而且有几个肝胆相照的兄弟,那就另当别论了。
……
给何马的坟填上了土,整个下葬仪式宣告完毕,即将离去的选锋营残军向他们留在这里的同袍最后一次行礼。近卫营还送给选锋营十二支防身火枪,现在一小队士兵就用它们向天鸣枪致敬。
孙可望和李定国走到许平身边,看着那些在风中矗立不动的士兵,他们用羡慕的语气说道:“许将军,这些可都是好兵啊,如果你不要我可是想要啊。”
“他们在孙兄、李兄手下就未必是好兵了,整天防着他们还不如用我们自己的兵。”许平不愿意出尔反尔。
仪式结束后,张彪走到近卫营军前向许平道谢。许平把何马的佩剑等遗物取出交给他:“拿回去交给何将军的家人吧。”
张彪再次向许平道谢后,大声说道:“许将军,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
许平微微一笑,本打算就此离去,但余光一扫,发现身边的余深河等人看向张彪的目光中无不带着恨意。许平清清喉咙,又加上一句:“张千总,回去告诉金求德,耍阴谋诡计我不行,打仗他不行。”
许平话一出口,众人无不欢声大笑,齐声叫好:“对,让金求德有什么本事都拿出来吧。”
“金求德的宝贝儿子金神通,不是狂得很么?不是从来下巴都扬到天上去么?不是一直自称新军将门后起第一么?有种就来河南与我们许将军过两招,看看德州那仗到底是谁打赢的?”不知内情的陈哲大声喊着,在将门子弟和寒门子弟中一直有两套说法:将门说是金神通救了许平一命,没有直卫许平就是被剁成肉酱的命,他不过是沾了将门新星的光;而寒门子弟则普遍认为如果没有许平的三个时辰鏖战,没有许平把季退思的士气和精锐都拼光还把敌人打崩一次,没有许平及时冲下山阻止叛军整队的话,那金神通就是夹着尾巴逃跑的命。因为新军中寒门子弟的功劳总是被将门子弟拿走,总是不能获得提升,所以他们对这一点更是坚信不移:“我们被攫取走的功劳,迟早要叫你们拿命来还。”
张彪脸上的表情变了几变,再次拱手回礼:“遵命,许将军,卑职一定把话带到。”
选锋营咚咚地敲起他们的鼓,一千多士兵缓缓向东朝着归德离去。
“德州一战,是我和金神通的共同胜利。”选锋营离开后,许平对陈哲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这是金神通和许平的共识。
“许大人你就是太宽厚了。”陈哲把之前那段直卫喝酒的事情对许平他们讲了一遍,听到这个故事后,周洞天等人都是脸上变色。
同样参加过德州一战的余深河恨恨地骂了一句:“金神通这个败类,不得好死。”
只有许平微微摇头:“我不信,这个直卫是在胡说,陈兄真应该向金神通举报此人——不过也好,直卫里这种人越多,现在对我们来说越是好事。”
几个知道许平和金神通恩怨内情的部下脸上都有错愕之色,余深河争辩道:“大人,金家父子,他们做得出这种事!”
“金求德——另当别论。”许平一脸平静,部下们完全看不出他心中的情绪起伏:“不过德州一战,余兄弟当时你也在,金神通那天的表现,是能装得出来的么?”
“金神通就是一个纨绔子弟,全无真凭实学。”陈哲又讲起他和韩大可与金神通同学时,他们二人对金神通的一些看法。
“轻视敌人,就是自取其败。”许平仍是不住摇头,新军中将门、寒门互相仇视,平素以互相贬低为快事。这次战前对赤灼营的轻视已经让许平吃过亏了,他总是暗暗提醒自己切勿不可再犯。不过这种敌视已经根深蒂固,现在因为阵营对立更是越演愈烈,许平知道只能慢慢来而无法一下子解决,他不打算继续在这个问题上争论。
“好了,河南新军还没有被消灭。”许平一挥马鞭,指向北方:“向兰阳进军。”
第十四节 奔波
在路上许平得知贾明河已经把大批粮食运进开封,现在新军驻扎在开封附近而没有返回兰阳,显然对方不敢再在缺少补给的野外独自逗留。得知许平和李定国的大军北上,贾明河自知无法抵挡,他带领山岚营退入开封城里防守,赤灼营残部则向济南撤退,接受正在赶来的五个步兵队。兰阳只剩下朱元宏部,既然如此,许平就带领军队向朱元宏发起进攻,不出所料,后者果然闻风而逃。闯军兵不血刃收复兰阳,再次切断了开封与外界的联系通道。
胡辰等一批参谋被许平找来,他们将被派向近卫营基层:“你们会从把总干起,现在我还没有想好,是让你们干上半年、一年然后调回参谋队,还是让你们中的一部分人在军官位置上干下去,升为千总。”不过这个问题对许平来说还是一个比较遥远的问题,目前为止近卫营只有八个千总队官位置,就算黑保一的新营组建,也不需要多少这种中级军官:“你们在参谋队互相熟悉过了,我想你们会在军中配合得很好的,以后我军所有的军官都要尽可能地来参谋队呆一段时间,而你们则要抓住这个好机会,在军队中检验你们在参谋队中的各种构思,比如我们刚确定的军士制度。”
近卫营连续两战亦损失了不少兵员,兰阳之战以前,许平就已经下令补充五百流民中的壮丁入军,这次他又追加命令再补充五百。在晚间的军议上,周洞天汇报军中出现不少怨言,老兵们抱怨,新兵一入伍就会和老兵享受相同的待遇,而因为条例的约束,他们除了能让新兵帮他们缝缝草鞋外也没有便宜好占。老兵们认为自己为近卫营流过血、贡献大,和新兵一样的待遇未免太过不公平。
这种老兵欺压新兵的事情在明军中很平常,他们的情绪军官们也能理解,一般来说只要不闹出哗变来,军官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新军主要是通过教导队统一训练和严厉的军纪来制止这种行为,不过许平没有那么充裕的时间,闯营身上的叛贼烙印也让军官、军纪的威信较低。
眼下这个问题还不是很大,但如果不能防微杜渐的话,肯定会越来越严重。参谋们对此暂时没有想到什么好办法,周洞天汇报给许平时也没指望长官能有什么好办法,只是对他做个通报。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许平只是稍微沉思片刻就提出一个办法:“我们把官兵的等级细分吧,不同等级的兵拿不同的军饷。”
参与会议的军官们闻言都是一愣。军中所有的兵丁都拿一样数目的军饷,只有军官才有阶级口俸,这不仅是大明的体制,也是千百年来的惯例。有苦劳的老兵对此当然不满,新兵心里也是心虚的。往往老兵会因此理直气壮地侵害新兵利益,明目张胆地要他们孝敬银子,至于到底要多少,一般由老兵自行掌握,军官的判断依据还是不引发哗变就不管。等新兵熬成老兵,自然而然地从更新来的人身上讨回来。这种情况当然会影响军队团结,威胁到军队的战斗力,周洞天他们正是为此担忧。
许平对此倒是胸有成竹,他立刻拿出一套方案:“我们把兵分成三等,一等兵的月银一两五钱,二等兵一两二钱,三等兵也就是新兵一两。”
看下属们都不讲话,许平就道:“这个数字你们可以再考虑,但是这个办法不妨试试。”
“大人高见。”周洞天先是恭维了一句,紧跟着质疑道:“这个办法可有先例可循?”
“没有,不过这不是我的主意,而是侯爷的设想。”
陈哲、余深河对视一眼,追问道:“侯爷到底怎么说的?”
“在侯爷写的兵书上曾经提到这个设想,那本书叫《征伐之源》。”《征伐之源》这本书里,黄石在新部队的组建一章中,很详细地写到军衔和职务分离的设想,当时许平看到此处,曾经很用心地潜思过里面的道理,因为没有想通所以一直没用。再者近卫营刚建立时许平的威信不够,而且从头组建一支军队要做的工作也很多,所以他没有尝试推广军衔制度。现在许平自认为对军队掌握能力大大加强,余深河、周洞天等人对部队也比较熟悉,所以不妨试试黄石提到过的这种方法,看看能不能消除这个潜在的危机。这是许平第一次尝试将这本书里的内容搬到自己的军队中。
余深河、周洞天等人纷纷摇头:“从来没听说过这本书。”
陈哲若有所思地说道:“卑职倒是听说过,不过侯爷当时说要等我们胜任营官,再干个四五年以后再考虑教不教。”
“是啊,这是侯爷的秘密。”许平长叹一声,不过他没有解释自己是从哪里看到的这本书,几个曾经的新军军官看向他的眼神里都有些微妙变化。
“以我想来,镇东侯很明白老兵的贡献比新兵要大,一视同仁是不公平的,也是祸乱的根源。所以他设想干脆把这种不同待遇制度化,免得老兵自行去欺压新兵,让新兵心怀忌恨,同时新兵也可以因为英勇作战争取到更多的军饷,这对军队也是很有利的。”《征伐之源》这本书和其他新军兵书一样只有条例没有理由。许平潜心思索过刚刚出现的问题,觉得军衔制度不但有这些好处,对指挥体系和组织性也很有益。
经过许平一番讲解后,大家都很赞同在军中推广军衔制度。余深河还有些担忧:“那为什么侯爷不在新军中用这种办法呢?是不是有些弊端我们没有想到?”
“我觉得不是,如果镇东侯认为不好的话他绝不会写进那本书里。”自从许平到闯营后,他的眼光就不仅限于一个战术指挥官:“镇东侯并不是无所不能的,他对大明军制只是修修补补够用就行,太大的改动会引起御史弹劾和朝廷的猜忌。而我们闯军并没有这个顾虑。”
既然这个话题已经开头,许平就把其他一些军衔也向部下们倒出来:“镇东侯还想把军士划分为三个等级,上士、中士、下士。”
已经想通军衔益处的周洞天拍案叫好:“正该如此,不然果长和手下三个军士都拿一样的饷银、一样的待遇,那些老果长心里想必也是有些不满的。”
“不仅仅如此……”许平认为战场上可能遇到各种不测,确立军衔后,即使是不认识的军官、军士,军衔高的都可以指挥军衔低的,而且万一上级军官阵亡,由谁接替指挥一目了然:“在镇东侯的书里,他还曾设想称千总为校官,把总为尉官,也都是分三等,以我想来都是为了用来应付各种情况吧。”
现在队官一律是千总,如果没有翼官在场指挥,几个队官只能根据默契协同作战,其中资格较老、经验更丰富的队官当然比较容易得到其他人的服从,但这是默契而不是制度。而假如军衔是根据经验、功勋和资格得到的,比如一个是中校队官而另一个是少校队官,那么军队就可以确保处于最有经验和资格的军官的统一指挥下。
大家集思广益讨论过校尉制度后,周洞天又问道:“侯爷谈到过将领的军衔吗?”
“有一点,侯爷这本书的条例中,试图将游击改为准将,参将为少将,副将为中将,总兵为上将,”许平认为这只是一个单纯的改称呼,没有什么实在意义:“我觉得这是多此一举。”
……
京师。
黄子君正安静地在房中看书,忽然从走廊上传来由远至近急促的脚步声,她抬头看去,外间的门被推开,一身戎装的金神通走进来。黄子君迎上去要替丈夫接过外衣,却看见金神通紧锁双眉,丝毫没有脱下外衣的意思。她不由得停下脚步,怔怔地看着那张显得满腹心事的脸。金神通低沉地说道:“我有件事要告诉你。”
有所预感的黄子君单手扶在茶桌上,低声问道:“又是河南来消息了?”
“是的。”金神通神情严肃,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但他的声音仍不由得微微颤抖:“选锋营全军覆灭,何叔叔生死不明、凶多吉少。”
“天啊!”黄子君吃惊地睁大了眼睛,她觉得身体发软,随即缓缓坐到椅子上,满脸都是凄然之色:“又是许平!”
……
归德府,
“许平根本就不是什么坐骑下凡,分明是孙悟空反了。”虽然是在知府面前,郁董仍情不自禁地叫嚷起来:“一天黄候不来河南念紧箍咒,我们最好不要去招惹许平,我看出来了,这许平绝对是黄候的大弟子。”
黄守缺连归德城都没有回,直接一路南逃弃河南而去,据称他身边只剩下几十名亲信骑兵。
知府骇得面无人色,现在野战军中郁董实力大损,援汴楚军逃得干干净净,归德府只剩下一些地方部队:“郁帅,这闯贼若是打来归德,又该如何是好啊?”
“知府大人放心,闯贼一时半刻是来不了归德的,”郁董胸有成竹,安慰归德知府道:“许贼和新军两仗,伤亡怎么也快两千了,这差不多是他一半的兵力,他急行军赶回兰阳,估计又得有数百人累到。许贼至少得修正两个月才能把伤病养好,那个时候就入冬了,等许贼恢复了末将的兵力也恢复了。冬季许贼不好进攻,怎么也要等开春了,可天气好了,新军就又会来了,许贼也就顾不上我么了。”
……
这时,归德府宁陵县外,一支军队正朝着县城行进。
为首的两人头戴毡帽,走在这支千余人的军队最前。许平和孙可望和近卫营的士兵一样徒步行军,反复的奔波让近卫营的马匹严重掉膘,这次南返许平就让迟树德带领骑兵留下,免得战马大量死亡,现在闯营还没有太多的马匹资源供许平挥霍。
“今天又有小一百人掉队。”跟随在许平身后的近卫营眼下已经不到一千五百人,李定国所部已经累垮,许平就让败退到祀县的孙可望部跟着自己一起进军:“以往我们行军,总是要自己照顾伤病,速度被拖慢了很多,希望我们这次的尝试能有不错的效果。”
这次继军衔制度后,许平从《征战之源》中抄来的第二个尝试,在动员一节里,镇东侯提到过在友善的领土上行军时,不妨沿途预设兵站,照顾伤员而不是采用明军一贯的自行处理模式。许平对这次试验很看重,本来书中有许多条例是技术条件达不到的,许平因陋就简进行了一些修改,如果成功就说明这种思想是可行的。孙可望根据许平的要求,进行了预先的计划和安排,他也跟着一起行军,以便从中总结经验教训,许平希望能把这种动员一节中的部分条例制度在全河南推广。
这时有一个卫兵追上他们二人,报告有一位商人紧急求见,许平听到来着报上的是陆昱凡的化名后,就向孙可望道声得罪,赶到一边接见这位来客。前些天陆昱凡已经派人来报过信,说最近会有一批军火运到,因为战事紧急所以许平无暇去见他,就让来人回去报告他的主人:把军火运到许州便是,银子也从那里取,就不必来前线了。既然陆昱凡一路追到这里,那肯定是出了什么问题。
“许将军还钱来。”陆昱帆的面色看起来很不好,如果不是面对叛军的大头目,这个气急败坏的商人就要出口骂人了。
“什么钱?”许平听得一头雾水,他已经和后方的留守官员打过招呼,让他们把钱如数付给陆昱帆:“你的枪没有收到钱么?”许平心中奇怪,他可不敢怠慢这位商人,一转念间许平心里就有了打算,若是后方闯营的留守官员为难陆昱凡的话,那他一定会好言安抚、郑重道歉、并惩罚后方那些不服从命令的人。
“收到了,但小人说得不是这个。”陆昱帆掏出一大堆收条,多则数百两,少也有几十两,他把这厚厚的一沓收条放到许平眼前,气鼓鼓地说起一路来的经历。
不用说,运送军火进入河南是杀头的大罪,就是在明廷控制区里也不能明目张胆地运送武器,即使已经买通沿途的明朝官员也不行。陆昱帆和前几次一样,带着大量布匹做掩护,把枪支夹带在这些货物中。在明军的控制区内还好,进入河南闯营控制区后,陆昱帆突然发现此番路上多了许多收过路费的关卡。
布匹作为除粮食以外另一种重要的军需,孙可望对其征以高税,用他的理论就是,如果布匹价格高的话,别说穷人,即使是有钱人也会省着用。百姓用得少了,那自然闯军就可以多得到一些。现在河南一匹布的价格是以前两匹的钱,虽然闯营抽去大头,织布仍然比以前有利可图。孙可望觉得,就是懒婆娘也会织布挣些家用,而不用说那些原本就勤快的。
结果陆昱帆就不得不为他携带的大量布匹缴税,虽然他争辩说他是为闯军运东西,并且手里有许平的批条,但那些把守关卡的士兵却毫不通融。
士兵的铁面无私和孙可望有很大关系。孙可望担心有人会贪墨这些银子,所以规定每个关卡收税都要开收条,而商队每到一个城镇时,还会有人检查商队是否拥有收条。一旦发现有漏收现象,商人立刻就会以行贿罪名被杀头并抄没货物,而失职的关卡士兵则会以受贿私放的罪名处死。
在陆昱帆原本的算计里,到了目的地,把这些用来夹带枪支的布匹卖掉,可以赚一些钱。但现在长途运输不但赚不了钱还会赔本,而且他还不能随便在交易处把它们随手卖掉。没有布匹商人这个身份掩护的话,陆昱帆私运军火的行为很容易被发现,所以他只有咬紧牙关忍受沿途的苛税。
等到了许州把枪支换成银两后,陆昱帆就开始收购粮食准备回程,这也是他长期以来的一贯做法,毕竟大量的银两太过引人注目也容易招贼。许州的粮食不算很贵,但闯军关卡的税钱比布匹还要高,这一路上陆昱帆心疼得几乎要死过去。等把藏着银子的运粮车送出开封府界后,陆昱帆就掉头回来找许平诉苦。
许平听完事情经过后哈哈大笑起来,这一趟往返陆昱帆缴纳了三千多两银子的过路费,也难怪他心疼。许平把银子批给陆昱帆让他去许州取,后者小心地把凭条收起来后问道:“许将军能不能给个手令,让沿途关卡放过小人。”
三千两超过一个人的携带能力,陆昱帆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还是打算在许州买些粮食夹带着走。
“这个事不是我亲自管的。”许平让卫兵去请孙可望来,对他说明原由后就让孙可望给陆昱帆开个凭据。
第十五节 归德
片刻后孙可望就赶到许平这里。
“啊,原来是陆老板,久仰大名。”听到这个名字后孙可望顿时满面笑容,亲热地走到陆昱帆身边,还拱手行礼:“陆老板义薄云天,知者无不感佩万分,我早就想向陆老板当面致谢,可叹一直不得机会。”
“不敢当。”陆昱帆受宠若惊,连忙逊谢道:“小人只是求财罢了,当不得孙将军如此称赞。”
孙可望不以为然地说道:“求财乃是商家本份,可闯营数万将士、河南亿万百姓,都受陆老板大德,我早想给陆老板立碑,可是又担心这会对陆老板不利。”
“不敢当,不敢当。”陆昱帆自然是谦谢一番。
身边的军队还在滚滚而过,许平生怕两人说起来既没完,他知道孙可望还想进口工具和工匠,便连忙打断道:“这位陆老板运火枪去许州,沿途关卡……”许平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讲给孙可望,陆昱帆在边上解释说他想求一个凭证,运送藏银粮食出境时可以不缴税银。
听陆昱帆说起来意后,孙可望皱眉思索片刻,摇头道:“此事恐怕不妥,首先,陆老板若是畅通无阻恐怕会招人耳目;其次,各关卡的小兵怎么能分清到底是不是我的手书?再者,若是今天我给陆老板这个方便,日后说不定会有奸商伪造我的手书鱼目混珠。”
许平觉得孙可望这番话非常有道理,陆昱帆顿时怅然若失。只是孙可望还有后文,他掉头对许平说道:“大将军,末将觉得无论如何也不能让陆老板吃亏,以陆老板的意思,运粮出境自是上策,这一路大概又要花七、八百两银子,末将以为不如多批给陆老板一千两好了。”
陆昱帆听得不好意思起来:“五百两便足矣。”
孙可望笑道:“路上难免会有损耗,陆老板不必客气。”
于是许平就批给陆昱帆四千两银子,等千恩万谢的陆昱帆离去后,孙可望脸上的笑容也随着他的身影消失而消失:“哼,黑心的商人。”
许平宽慰道:“总归是于我军有利。”
“若非如此,我岂能容他?”孙可望脸上的怒容中夹杂着鄙夷:“此人唯利是视、全无廉耻,既无爱民之心,又不能忠于君父,一杆火铳竟然卖四十两银子!”
许平拉着孙可望继续和军队一起前行,两侧的士兵们看到两位将领后纷纷向他们致敬,许平一面忙着回礼,一面对身旁的人说道:“刚才我还担心你会和陆老板谈起生意就没完,会急着向他买工匠和器具,耽误了行军就不好了。”
“这个是许兄弟多虑了,我怎么会让一个商人掐住我们闯营的全部命脉,还洞悉我们的需求?”这几天为了鼓舞疲劳的部下,许平跟着军队一走就是一天,孙可望和他总是这样边走边说:“这次拿下归德,大将军就该把教导队给我了吧?”
“孙兄说了多少次了?”许平苦笑道:“自是如此。”
……
宁陵失守的消息传来,归德顿时一片大乱,知府任伯统接到的报告是只有千多闯军抵达,不过城内守军毫无斗志,见到闯军旗号后就一哄而散,还有人干脆开门投降。不过不管任伯统在邸报上怎么辩解,他知道城内明日一定会谣言满天:不是说闯贼来了五十万,就是来了一百万。
“快请郁帅。”不等那个报信人说完任伯统就急忙叫起来,因为担心郁董骚扰地方所以不敢让他的手下进城,不过既然是被河南巡抚倚为干城、声名赫赫的大帅,归德知府当然也极为重视,让这支部队靠着归德驻扎。眼下事急,知府就打算从权放郁董的部队进城共同守御,同时他还抱着一丝希望追问道:“这消息可否确认过了?”
“老爷,千真万确啊。”赶来禀告紧急军情的归德府兵丁哀声叹气,刚才只说了个开头就被任伯统那句去找郁董的命令打断,后面的还没来得及说:“老爷有所不知,郁帅已经跑了,早在宁陵的消息传来前他就逃走了,当时我们还奇怪大白天的郁帅怎么突然拔营,说走就走连招呼都不打一声。”
“郁帅……”任伯统觉得自己脑仁开始发疼,他记得清清楚楚,就在前两天,郁董还信誓旦旦地告诉他什么冬天不会有战事,等开春了新军的增援就会抵达河南:“郁帅名震河南,怎么可能临阵脱逃?一定是去拉练部队了吧?”
报信的归德是士兵只剩苦笑连连,郁董走得无影无踪以后,宁陵那边的消息才传到,这时一头雾水的守城官兵才恍然大悟:“大人啊,郁帅这些天每天都要往开封府那边派出三、四波探马,不分昼夜时刻有人紧盯着闯贼的动静。是不是许贼一进归德府郁帅就知道了?这个小的们不敢说,但宁陵那边失守,郁帅不可能不早早知道啊。”
“郁董这厮……”任伯统顿时变色,呵斥道:“为何不早早禀告?”
“大人,这个多派探马监视闯贼,也是郁帅职责所在啊,当时小的们佩服还不及,哪里会想到郁帅是为了趁早逃跑啊。”
任伯统也知道错不在这些守城兵丁身上,既然最大的依靠郁董不在了,任知府只能退而求其次,把他委任的归德四壁指挥杨将一找来紧急议事。
听说许平连整编都不做,不顾连战辛苦杀奔归德来以后,杨将一也是大惊失色,不过看到提拔重用他的知府大人那焦急的眼神后,杨将一当即拍着胸脯保证:“大人放心,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我们归德上下万众一心,定能虎口震牙!”杨将一想了想,又补充道:“马上就要到冬季了,我们坚壁不出,料想那许贼也无法长围,再说开封巡抚大人那里还有数万雄师,许贼首尾难顾,定要让他铩羽而归。”
虽然郁董跑了,不过他说过的话任伯统还是记得的,见心腹大将的说法和巡抚大人口中的擎天玉x柱不谋而合,任伯统稍微安心了一些:“可现在城中兵力不足,又如何是好?”
现在归德城内只有数千地方官兵,剩下的就只有衙役、民团了。杨将一略微思索,便再次进言道:“大人,就是末将方才说的:强龙不压地头蛇。大人来归德后善待父老、人思效报,末将保举咱们归德城的唐守忠唐大侠。唐大侠一身十三太保横练,刀枪不入;手下弟子三百,个个有飞檐走壁之能,现在正是用人之际,末将以为不妨给唐大侠一个参将、游击的加衔,让唐大侠出来为国效力,为大人分忧吧。”
归德大侠唐守忠绰号中原仁义,这两年来风头正劲,在河南绿林的名气直追开封城的中原大侠,顾不得等匆匆赶到的唐守忠叩首完毕,任伯统就急忙唤他起来,接着就把眼下的危机形势如实相告。
和刚才杨将一的反应一样,中原仁义脸色苍白:“小人听说,那许贼乃是黄候的得意弟子,当世虎将,有万夫不当之勇……”
杨将一将唐守忠生生打断:“唐大侠,知府大人待你如何?”
任伯统到归德上任并不久,河南匪患严重,人人视为险途,千方百计不到这里上任,崇祯天子也不知道到底谁有治才、谁有帅才,就在朱元璋的画像前抽签,抽到谁那谁就是朱元璋替当今天子选拔的英才。作为被太祖皇帝在天之灵选中的良臣,任伯统只好硬着头皮来归德上任,到这里后他对绿林好汉很是优容,尤其是唐守忠这种与朝廷合作的好汉,对他经营的各种生意任伯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唐守忠长叹一声,站起身向着任伯统又一次大礼跪倒:“与黄候的得意弟子为敌,小人自知凶多吉少,不过滴水之恩、涌泉相报的道理小人还是懂的,知府大人放心,小人但有一口气在,就不会让许贼踏上归德城墙一步。只是……只是若是小人还有小人的弟子们有所损伤的话,还请知府大人厚待他们的家人。”
任伯统连忙站起身,伸手去扶:“唐大侠放宽心,只要抱得归德平安,捐躯的义士一定后顾无忧,本府发誓、发誓!”
唐守忠又有一声长叹,连谢字都没有一个,就告辞离去:“小人本是个无赖汉,别的话也不会说,这便去召集子弟了。”
“大节大义,多托于市井之辈。”唐守忠走后,任伯统感慨不已,他看看边上的杨将一:“兄弟记得杨老弟有三个儿子吧?”
“知府大人明见,”杨将一错会了意,又是一通拍胸脯:“末将父子齐上阵,誓与归德共存亡。”
“杨将一,有你守城,我心安矣~许平小儿不足为惧!”任伯统顿了一顿,正色说道:“杨老弟的老三还未婚配,兄弟有个小女也到了该出阁的年岁了,若杨老弟不弃,兄弟倒是有意和杨老弟攀个亲家。”
杨将一这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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