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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绝世独立:花月皎-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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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面一时颇为失控,这时院内一声“阿籽”更是叫人无限心碎,皎儿回首看去,养母亦是姑母的花娇龙正由俾女搀扶而来。
母女天伦
“女儿不孝,让母妃担心了。”皎儿扬起一抹无奈,双眸含澜满腹歉疚哽声道,这身该死的毒连哭泣也不叫人畅快!
花娇龙早已是泪言朦胧,听她这一声唤,斗大的泪珠一颗颗坠落下来,凤煜轩恐她太过激动忙伸手去扶。
“进屋坐下再说,在屋外哭哭啼啼成何体统!”凤煜轩口出训斥,语调却也早已不同。
花娇龙身为王妃本不该当众失态,方才只因情不自禁,唯恐叫孩子们笑话,众人来到厅中,她拉过皎儿去了自己房里,“砰”地一声将花子竣与凤之祥拦在了门外,任凭两个孩子在屋外拍门不悦,不甘地走开……
皎儿扶花娇龙坐到房内软榻上,慈母伸手欲轻抚她脸颊,皎儿不想拒绝却又不得不背朝身后微退,花娇龙会意却不免心头怅然。
“让母妃看看你身上的伤处……”花娇龙哽声道,尽管今日见她行动自如,花娇龙不亲自查看过仍是不放心。
皎儿左肩在两年多前受过内伤,是叫那名黛衣男子伤的,左臂又在被蒙被那名黛衣女子手下刺以剑伤,更再阳平城外险些丧命,尽管凤煜轩瞒着花娇龙女儿的具体伤情,但花娇龙大约还是猜得出几分来的,这才见面便要查看。
世人都道:生恩不如养恩大,可见对于朝夕相处的养恩更为铭刻于心,亲一人则疏一人,皎儿却得了两份轻重难分的母女亲情。
皎儿鼻尖酸楚,强颜欢笑宽慰道:“母妃,女儿那些小伤早已痊愈,如今能走也能骑,母妃不提女儿倒是忘了……”
“好,好,好,忘了更好!”见女儿如此说,花娇龙连声道“好”,暗责自己不该提起不悦之事。
这厢里母女二人正在行久别之礼,厅中凤煜轩令人奉茶招呼两名王弟义子,顺带了焦白也一并得了口茶。
方才命人带他二人去府中歇息,这二人婉言推拒却又不作释语,凤煜轩心中也猜得几分意味。
非雨与文昊对视一眼,起身道明此行另一目的:“王爷,义父命我二人留于南桐,以备迎亲之事。”
莫非要悔婚
非雨两年前曾护送长清侯返回南桐城,是以比文昊熟悉江南风土,如今虽已拜凤煜辀为义父,亦不敢妄自称凤煜轩一声“伯父”。
凤煜轩略一沉色并未作答,一旁凤之清亦未作声,焦白面露“凶光”起身驳斥道:“堂堂平东王府莫非要上门掳人不成!”
皎儿离开青州城一路心情颇佳,不见有何难舍难分之色,焦白悄悄然问过几句,她的回应虽一概模凌两可,却也不免令他起疑。
这妹妹一向鬼得很,难保为不动干戈地离开平东王府而有意吞吞吐吐叫人不误会,今日已回到南桐城,可不怕他们再有霸行。
非雨、文昊闻言蹙眉,却见镇南王父子充耳不闻,竟是默许焦白无礼之词……这,莫非是要悔婚!
文昊起身拱手,理直气壮道:“焦公子此言差矣,平东王府日前已下聘礼,此事百姓尽知,择日自当迎亲北上,何来掳人之说。”
“聘礼是你们强行留在花家,义父何时应过此事!”焦白说起此事便来气,言罢面色已是怒不可遏。
眼看三人再言便要动起手来,凤煜轩干咳两声,淡色道:“煜辀既收你二人为义子,往后便都是自家人,江南风景秀丽,你二人难得前来不妨到处走走,清儿——你年长几岁不妨替父王好生招待。”
凤煜轩只论及两家兄弟之情,半句未提婚事,表面上待非雨、文昊十分礼遇让长子作陪,实则未弄清女儿心意之前半步不让。
非雨文昊虽听出镇南王之意,却也是无可奈何,二人只冀望于郡主莫要食言……
皎儿与花娇龙叙过母女之情,花娇龙带她前往翠竹轩凤煜轩书房内,走房内密道前往娘家,身在千娇阁厅中的众人全然不知。
皎儿从不知两家之间竟还有条密道,想必是为防不时之需而建,若非大事并不启用。
密道中,花娇龙一手提灯一手牵着她往前走,行了半里多前面转弯处忽然有了些微光亮,看来是弟弟、弟妹等不及了。
花娇龙心道侄儿花子竣也在府里,他们夫妻前来倒是正好,不如在自己院子里摆宴,如此一想花娇龙便驻足不前了。
密道相见
那头花锦龙与海棠见密道有亮光,且脚步声并非男子,夫妇二人对视一眼继而各自大喜,花锦龙压着嗓子唤道:“娇娇——”
花娇龙在皎儿身前,她尚未出声答应,身后的阿籽就已急切回应:“爹爹!”
那头听到回应瞬间无声,继而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皎儿越过花娇龙朝前快步丈余,前面转角处花锦龙与海棠一前一后现了身。
“爹爹,娘亲——”皎儿脚下一顿颤声唤道,两声落罢泪若珍珠言无声,对着海棠,皎儿敢于掉泪,不怕毒了最亲之人。
海棠无声上前,双臂环抱女儿,哽声道:“你这孩子……让娘与你爹好等……”
花娇龙与花锦龙在她母女二人身后亦是难以出声,花锦龙上前静待夫人与女儿一阵泪流,片刻后方才开口劝慰二人。
“如今皎儿已回来,你们母女有言慢慢说,密道阴湿,快擦擦泪出去吧!”花锦龙话虽如此,心中不免担忧起那桩婚事……
四人折回镇南王府凤煜轩书房,翠竹轩与千娇阁仅一墙之隔,两个院子中皆是亲随,侍卫们见了花锦龙夫妇并不诧异。
千娇阁内唯独非雨、文昊略是一愣起身拜见,他们并非诧异花老爷与花夫人突然而至,而是二人初见天下闻名的江南第一公子与秒手回春花海棠,果然闻名不如亲见……
凤煜轩早已请这二人去歇息,但他们却硬是坐了半个多时辰纹丝不动,因先前已道是自家人而不便驱赶,父子二人只得作陪,凤煜轩心道:看来这二人是非要先闹明白阿籽今夜住于何处再作计较……这份无声的虎视眈眈叫人颇为头疼。
花锦龙对平东王颇有意见,面对这二人恭身行礼也不给予好脸色,淡声道了一句:“老夫无德无能岂敢受两位公子大礼。”
气氛一时颇显尴尬,唯独焦白一人暗自叫好,在厅中沉静良久的花子竣忽然面色凝重起身上前。
“姐,江南遍地文武才俊,那人远在北方不说,更是足不能行,别提陪你骑马打猎,恐怕连自家院子也去不得,你别嫁——”
少年子竣
花子竣之言毫无回避,他本就是说于众人听的,之前家中遭平东王府强行下聘,爹娘处虽探听不全,但他在爷爷那里可是听得八九不离十,方才听这二人说到迎亲,少年不禁心生厌恶,若非此处是姑父家,恐怕不等爹娘发话他已先拔剑驱赶这二人!
花子竣之言远比花锦龙难听得多,虽无半字粗言却极是无礼且伤人,莫说非雨、文昊,连皎儿亦觉尤为刺耳,不禁蹙眉。
凤煜轩见妻舅夫妻俱在自己不便多言,花锦龙本当斥责,然而儿子所言句句在理,皆是他心中所虑,虽听闻凤之淩足疾将愈却非亲眼所见,此刻又尚未问过女儿,一时竟也蹙眉不责……
好在海棠“清醒”,斥道:“你一小儿懂甚么,快下去!”
“娘,我年已十四,哎哟——”花子竣挨了一记爆栗,出手之人正是自己爹爹,令他分外诧异。
“子竣尚且年少,两位莫怪。”皎儿歉声道,替自家亲弟弟赔罪,无论怎样当面捅人痛处岂是君子所为,且这般直爽如何经商。
“世人都曾年少,花公子与小姐……姐弟情深,一时言辞过激只因不明真相,不妨事。”文昊只消得郡主“偏袒”之色即是。
“姐——”花子竣闻言疾呼,得来爹娘与姐姐三个白眼,海棠眼神警告他,再开口就封他哑穴……花子竣败下阵来。
“王爷,今日女儿回来,设晚宴热闹一番如何?”花娇龙乘势转开话题道,原先不能确定女儿回来落脚何处因而不曾提起。
“好,全凭娇娇之意!”凤煜轩巴不得如此,只是碍于妻弟夫妇不便开口,如今两家齐聚一堂如此再合适不过。
凤煜轩一声“娇娇”,旁人听惯了不觉有异,非雨、文昊颇感无言,怪只怪平东王妃早逝,他们不曾听闻义父……
众人正有破涕为笑之态,门外传来侍卫禀报声:“启禀王爷、王妃,徐姑娘求见。”
“娘,可是湘儿?”皎儿欣喜之色倏然而起,随即却又蹙眉垂首,她得换下这身与娘抱头痛哭的衣裳,洗漱一番方能见她。
姐妹夜话
是夜,千娇阁内摆下接风洗尘宴,花娇龙派人将老父亲接到府中,可怜皎儿先遭湘儿一顿埋怨,宴前又遭祖父一通斥责……
散宴后,尽管女儿面色红润未有多少倦色,海棠却道其一路劳顿将皎儿留在王府,一家人这才各按原路返回。
非雨、文昊这才宿于王府,其实遭花家父子一前一后“恶语”相向后,谁都明白铁定不会让他们住进花家,若非王府、侯府便是客栈,皎儿宿于王府,他们自然跟随左右。
焦白赖着不走,非等凤之清起身告退才肯离去,湘儿则求宿于王府,两个姑娘同榻而眠,久别重逢自有道不尽的悄悄话。
洗漱后,湘儿仰面朝天躺在舒适无比的榻上喃喃道:“十五妹妹,这次回来了就别再走了。”
对于湘儿之言,皎儿答非所问:“湘儿,你的好,他迟早会看在心里。”
湘儿一愣坐起身满面羞红结巴起来:“谁,谁与你,说,说这个!”
“好好好,不说就是了,你紧张个甚么!”皎儿略微一试,湘儿心意赫然显现,难为她宴上装得辛苦。
“谁紧张他了!”湘儿低若蚊蝇,辨白无力,静了一静又换言道:“妹妹,那位小王爷不止傲慢、冷漠还……他对你好嚒?”
在南桐城住了两年多,如今湘儿的汉话早已熟练,时不时也能冒出几个日常不闻不言的词句。
湘儿依稀记得在京城时齐王府里见过那位小王爷,面貌的确是俊得很,只是那人比冰雪还冷,对公子极其无礼,那日前后也不曾听他吐出多少字,且又是那样面色苍白、身体虚弱、足有残疾之人,哪里称得上是夫君人选。
皎儿心道,此事父王母妃与爹娘尚未问起,倒是花子竣与湘儿一前一后先劝告她,湘儿未听见子竣言辞,身为女子口舌也慈些。
“湘儿,他那时只是心里苦,我称他哥哥,他待我自然好。”皎儿言罢想了想又补了一句:“平东王府人人待我都好。”
湘儿闻言颇为诧异,秀眉一拧面色凝重道:“妹妹,听你这话,你一直与他兄妹相称,可如今他却要娶你……你答应了?”
初闻千秋楼
“我哪里……”皎儿正要辩白,一想府里留着非雨、文昊,若是一回来便说明白,湘儿藏不住事,又不知要闹出甚么事来。
皎儿路上已打定主意,等住上半月寻个时机支开他们去赤灵山上避避风头,此刻面对湘儿不得不隐了后话,淡笑不答。
皎儿这般神情看在湘儿眼里自是着急,她这是默认了要远嫁北方,这才刚回来就得知她待不长久岂不叫人又气又急!
“妹妹,你可要多加思量……你若嫁去,日后同亲人难聚,我同你年龄相仿若师父不禁能前来看你,师父她往后又该如何!”
“湘儿……”皎儿有口难言,日后她自会明白,现今只得让她念叨自己。
“妹妹……”湘儿见她词穷更是来劲,今夜非要将她这一念头消了不可。
“好湘儿,我赶路半月身子疲乏,有话明日再说吧……”片刻后皎儿使了杀手锏,半梦半醒好似喃喃自语道,房内安静了。
翌日清晨天刚亮,湘儿起身却早已不见皎儿,问了丫鬟才知她去王妃处请安了,她这哪里有半分一路车马劳顿的影子!
一番匆忙洗漱,丫鬟带着湘儿前往王妃处寻郡主,正值王爷一家四口欲用早膳,这姑娘盛情难却又在府上蹭了一顿……
用了早膳皎儿正起说爹娘,侍卫便传焦白登门来访,一见焦白,湘儿蹙眉讥他:“今日倒是奇了,大白天竟也能撞见你!”
焦白昨日跟着凤之清身后走的,那时这女人还在王府,谁知她竟会留宿在王府里,一大早就叫她出言讥讽真是扫兴!
焦白跨步进来,折扇一收拜见王爷、王妃,又将迎上来的凤之祥抱起来掂了掂分量,颇为满意地放下他催促其去书房读书,显然他是在补昨日“混乱”之间未行之事。
待凤之祥走出院门,焦白勾唇夺魂一笑:“徐姑娘若想见本公子,大可随时前来千秋楼,本公子一定沐浴更衣以待姑娘!”
湘儿立刻面红耳赤,张口结舌,甚至于瑟瑟发抖……皎儿好奇焦白口中“千秋楼”是何地,他住在那里,莫非是他开的铺子?
终回家门
凤煜轩干咳一声以示不满,这两年多来他始终想不透女儿如何认得这样一个妖孽,花娇龙亦是面色一变……颇为无奈。
皎儿见三人各有异色更是好奇,便向焦白求解:“大哥,千秋楼是何处,是你开的铺子嚒?经营哪一行?”
去年书信中皎儿曾请爹爹助他成家立业,路上问起他却不肯多言,只道一不偷二不抢,是个正紧买卖。
三人见她问起面色更是难堪,焦白却毫无掩色,笑道:“妹妹看了便知。”
“不可——”花娇龙与湘儿一时不知如何启口,凤煜轩看不下去起身沉色遏止。
皎儿让父王突如其来的一喝吓了一跳,可这心里愈发好奇,隐约猜到了几分却未敢肯定,改天定要偷偷去瞧瞧。
焦白摸摸鼻子不敢多言,皎儿回到房里易容,半个时辰后再出房门已判若两人,容颜只可说是清秀,丢在南桐城里平平无奇。
焦白应凤煜轩之令在城里行走颇为低调,出门必备马车,按两家一贯节俭的习惯,皎儿要回家去自然而然搭了他的马车。
之所以如此麻烦,是因密道本是为不时之需而备,这前前后后三年里方最近用了两回,且全是因皎儿之事,如今又已封上。
湘儿本该回海堂做事,见他们二人独处极不放心,索性旷它一日工,硬是上了她极为不齿的人马车。
非雨、文昊早已在他们跨出千娇阁院门时跟在了身后,这二人今日非但婉拒了长清侯之邀更堂而皇之的随身保护起她来,一路护送也就罢了,而今让两位堂堂平东王义子为其侍卫……何其荣幸!
今日花子竣未入王府念书,昨日让爹娘斥责了一番,晚宴上见他饮了一些酒,海棠走时,皎儿嘱咐娘亲回府后就给弟弟醒酒,这孩子莫非是气着了,赌气不服醒酒汤醉到此刻……
一里路,马车转眼便到了,皎儿昨日入王府未走正门,方才经过王府大门时挑开车帘才瞥了一眼,此刻跃下马车光明正大地仰望那扇朱红大门上的花府门匾,方有种回到家中的感觉。
皎儿此刻虽是生面孔,但衣着式样是镇南王府婢女模样,又与焦白、湘儿一道来,且方才明令二人将她当作王府来催课的丫头,花家应门的小厮没入过王府哪里认得人。
半夜酒疯
但凡常见焦白、徐姑娘的都知道两人不和,人前常闻徐姑娘冷言奚落之词,背后就更是不得而知,然而这二人一道前来寻少爷也非初次,今日又有王府里人同来更是无疑,守门小厮仅是如前次般多看了两眼。
副管家木砚听闻通报前来迎客,大老远外一眼便看见小姐,此时夫人已去了海堂,老爷正在少年房里十分头疼地好言相劝。
“焦公子,徐姑娘,少爷正在房里,两位请——”木砚明白小姐易容回来的目的,在下人面前并不点破。
木砚说得是“两位”,显然皎儿身后那二人并未受邀,但二人昨夜已商议过,今后诸事充耳不闻,只管于她左右护其万全便是,只需其心意已定,还怕婚事有变?况且弟兄们昨日都落脚在了花家,这家人今日总不至于撵人。
花子竣房门外,花锦龙无奈拂袖而去,正出院子遇到来人,“义父——”,“师爹——”,焦白与湘儿纷纷朝其施礼。
碍着身后尚有丫鬟小厮经过,皎儿盈盈福了一福,道了声“花老爷万福”,身后二人拱手施了一礼。
花锦龙因拉扯不动装醉的儿子去王府念书心中颇为无奈,此时见了女儿又喜又忧,昨日尚未过问她与平东王世子一事,只因女儿久别归来'TXT小说下载:。。',两家人一时谁也不愿立即问及此事,生怕她回来之日便道远嫁之事确实无疑。
“快去劝劝你弟弟,昨夜撒了半夜酒疯。”花锦龙此话是对女儿说得,但皎儿在焦白侧身后,就是让一般下人见了也无妨。
焦白一笑:“子竣年少面子薄,想必是昨夜酒后失态有失颜面,义父不妨令院中下人退去,再宽慰几句便是。”
花锦龙会意朝木管家道:“传话下去,任何人不得来宝园打扰少年休息。”
此言一出,非雨文昊被木砚“请留步”在了院门口,院子里一名十来岁的小书童也退了出去,花锦龙随即带三人返回儿子寝室。
焦白与湘儿留在了屋外,花锦龙带女儿进屋后退了出去,尽管下人打扫过,仍看得出室内曾一地狼籍,且酒后熏人的气味仍萦绕不去,床榻上挂了幔子,里头传出花子竣粗粗地喘气声。
子竣控诉
“子竣,快起来。”皎儿走到榻旁催促,到底男女有别,弟弟大了又自小极要面子,皎儿不便拉开帘子以暴制倔。
花子竣气鼓鼓的喘气声一顿,少年压抑许久的情绪在一道深吸之后迸发了出来——
“你一走三年多没个影子,我和爹娘日日想你盼你回来,哪知你一回来就要嫁人,那人身在江南体弱些倒也罢了,让娘给他调理调理就是了,只要你欢喜,可那人远在青州城还身有残疾,你真狠心抛亲背井一辈子不回来——”
花子竣一股脑地发泄了心中怨气,原本就正在变声的嗓子饮了酒又一夜未眠甚是难听,但皎儿却觉得这是天底下最好听的。
花子竣因过于激动嗓门提得挺高,房外焦白听得尤为清晰,其余二人隐约也听得七七八八,花锦龙不禁暗叹,女大不中留……
片刻后,花子竣不哭不闹起了身,只是面色憔悴有些沉闷,他出房向父亲认了错、给爷爷请过安后随姐姐出门去王府念书。
花子竣的变化委实快了些,皎儿在房里说话轻声,花家墙壁门窗又格外结实,这让习武的焦白也没听见她究竟说了甚么……
上了马车湘儿笑话花子竣跟个姑娘似的,原意是叫沉闷的少年开口说话,惹来美少年白眼加以回敬,最是讨厌被人说他像女人!
“湘儿姐学医今日得以出师了?”谁捅他致命痛处,花子竣才不管亲疏远近,一概羞辱回去,他料湘儿今日铁定没跟娘告假。
湘儿让他噎了一句,只得红了脸结巴着辩白,是因他未见去王府念书,自己担心他才跟来看看,稍后就去海堂。
湘儿之所以心虚,是因这理由是个其次,她更担心的是妹妹与贼人独处……
如此一来,湘儿不得不赶去海堂,马车在镇南王府门前停靠放下了花子竣,皎儿动身时却让焦白暗暗拽了一把衣袖,侧首一看这人桃花眼一眯暗示颇明,今日父王命令不许去他的千秋楼,顶风作案必伏诛,想去也得等过几天风头小些。
皎儿拉住身前欲下马车的湘儿,笑道:“大哥,送送湘儿吧!”
“好”与“不用”在她耳边左右齐响,在皎儿看来,这就是湘儿不对了……
星夜纳凉
洪德二十四年六月初二,皎儿回到南桐城已五日,因王府戒备森严,这几日皆宿于王府之中,两家知情人始终也曲指可数。
平东王府到花家下聘已近一月,城内百姓多有关切,寻思在外静养的郡主何时回城,凤煜轩与妻弟这日商议派人走个过场。
凤之清除那日外只回过一次王府且来去匆匆,焦白平素并不常到王府,恐外人生疑也“只”来了两次,湘儿更是忙得脱不开身。
皎儿闲得发荒,尽管行动自由,然而出一趟府需牵动暗卫数十人,想那日搭乘焦白的马车回家时仅是一里路,马车外的暗卫便可见一斑,这几日委实不敢再兴师动众,甚至连千娇阁都没怎么出,一来王府里的人终究也分亲疏,二来千娇阁外守着两人……
这天愈发炎热,皎儿沐浴频繁起来,用过晚膳在院子里与母妃一同纳凉,猛然间想起再过半月又要入伏,也不知雪衣去了没有。
尽管知道雪衣一直都在护着自己,但自去年初冬让凤煜辀半道叫了回去后,皎儿再没见过他半点影子。
雪衣轻功当世无双,他若要藏身便无人能有所觉查,且他定是辨了风向又离得甚远,皎儿不闻他半点气息,他是有心不见自己。
花娇龙唤女儿不答,侧首看去才知她已失了神,这几日他们夫妇仍未问过她如何看待平东王提的亲事,只为恐她点头答是。
花娇龙起身上前,轻拨女儿几缕发丝,柔声问道:“阿籽在想些甚么?”
皎儿在母妃靠过来时便已回神,正要为自己失神而致歉,却听母妃问起自己想些甚么。
雪衣性子清冷,皎儿不愿说起,正垂眸欲寻个借口搪塞却听母妃一声叹息。
“母妃真想把阿籽留在身边一辈子,只可惜清儿无福……他若能一心一意待你,你真喜欢……就嫁吧,只要阿籽过得舒心。”
花娇龙神色颇为黯然,好在此时身在院中背着夜空星光,夜幕将其感伤掩藏了几分,否则这一幕倒更像是以退为进之态。
花椒龙之言颇为突然,皎儿方才思的是雪衣,闻言想了想才明白母妃所说的“他”是指凤之淩……
初谈婚事
“母妃——”皎儿正要作辩白,一声童子音传来打断了院子里的母女谈心,凤之祥拉拽着父王的手来到院中。
花娇龙收起黯然之色,转身慈眉道:“今日师傅吩咐的功课让你父王阅过了?”
“父王阅过,还赞祥儿书得好。”凤之祥小脸上比往常更为得意,因为如今姐姐听着呢!
花娇龙见他得意洋洋之余偷眼看向姐姐,心下不禁好笑,心境也散了些开来,颇有些好奇道:“祥儿还记得小时候姐姐抱你嚒?”
她原以为女儿出门时祥儿还年幼,对阿籽许是没多少印象,儿女之间多半会有几分生疏。
“记得,姐姐香!”凤之祥虎眸眨了眨咧开嘴笑应,随即又赶紧躲到父王身后,探出半个头,一副小童羞态……
这孩子说话不消人教总是这般讨人欢喜,天生嘴甜如蜜,同子竣幼时不相上下,皎儿愈加喜欢他。
说笑了一阵,半个时辰转眼即消,凤煜轩令凤之祥回房休息去,小之祥意犹未尽抗令不遵,花娇龙会意起身“送”他。
因那桩婚事委实一言难尽不知从何说起,这几日皎儿见父王母妃与爹娘未问起,自己也未提及,一知半解之人还当是僵持上了。
方才母妃已问起凤之淩,稍后一家人的谈笑间皎儿对父王母妃的神色颇为留意,她已感觉到父王今夜有意与自己倾谈此事。
凤煜轩待母子二人进了屋才轻唤女儿随自己到书房中去,父女二人一前一后各怀心事,悄无声息地只管行走。
书房里,父王沉声片刻不语,此事皆由自己而起,皎儿深吸一气打破沉默道:“父王,王叔派人来下聘之事女儿事先并不知晓。”
凤煜轩闻言毫无诧异,颔首示意她续言。
“女儿以为此事王叔糊涂,往花家下聘未必就高明,天下皆知花家长女已过继镇南王府十余年,是由皇上亲封的郡主,赐享国姓,女儿也一直称呼他为“叔父”,同姓同宗如何婚配,固然南北子民淳良无议,天子脚下礼学者诸多,岂会坐视旁观!”
担待不起
相处十年,皎儿岂会不知父王心向,尽管在平东王府中许久未闻天下事,却亦能凭借一人性格与其遭遇来揣测某些事走向。
凤煜辀纵然是不谋江山也定要独立,南北联姻的确是不二之选,正因此他才孤注一掷设下瞒天过海之计,瞒她亦瞒着亲子,但父王不愿天下起战事,她更是不愿做这破坏三方权势平衡的红颜祸水遗臭万年。
常言道:旁观者清,当局者迷。
离开青州城后,不必见着那对父子,皎儿得以心平静气调理思绪,方觉此事根本容不得她再细细分辨心中是否对凤之淩有情。
凤煜轩闻言极为平静,看了女儿功课十年,知父莫若女,知女莫若父,他又怎会诧异她此刻言论,女儿这是不愿为苍生罪人。
凤煜轩轻叹一声道:“国事有父王应对,你无须理会,只须告诉父王——你心中可有他?”
平东王府十里长聘江南首富花家,大半个月已过,如今大凤天下除那些偏远山村外几乎已人尽皆知,战与不战几无悬疑。
纵然这桩婚事最终未成,此事一出君心定然动荡,设身处地,但凡皇帝非懦弱无能之辈定会行削藩之举,何况深谋如凤煜珲。
皎儿闻言蹙眉,心中默念父王所问,却实在不知如何回答,此事数月未想明白,而今又意识到担负着苍生万物,岂是片刻能解。
皎儿沉吟一阵,无奈道:“父王,此事事关重大,怎可听凭女儿一人之念,女儿着实担待不起……”
皎儿不愿作答,是因心中无解也不敢细思求解,然而此话在凤煜轩听来就更为确定她心意如何,此事已不必再问。
凤煜轩面色略是缓和,温言道:“父王并非要难为你,罢了罢了,此事日后再议,时辰已不早,你回房歇息去吧。”
微一迟疑,皎儿起身上前一福:“父王早些歇息,女儿告退。”
皎儿退出书房时,凤煜轩端坐独思,她一人在翠竹轩返回千娇阁的道上,夜风抚竹,发出阵阵诡异的沙沙声,却有人毫无所觉。
雪衣归去
翠竹轩原是凤煜轩居所,也是镇南王府中最先建造的院子,当年侧妃林攸儿有孕在身与凤煜轩一同住进翠竹轩待产,原本待其生产后搬入新建而成的梅园,却不料林攸儿难产而故,之后梅园改为了清风阁,而带有伤痛之色的翠竹轩事实上仅当作了书房。
自娶花娇龙后凤煜轩便长居于千娇阁内,千娇阁内多半欢声笑语,一墙之隔的翠竹轩却是素来清静,若无召唤平地见不着一人。
竹林间一个身影背身伫立其间,从无到有仅仅是一眨眼的工夫罢了,出于人的本能皎儿低呼道:“是谁——”
下一刹那皎儿不由得暗骂自己笨得离谱,有谁能一袭雪衣悄无声息眨眼间落到镇南王爷的院子里来!
看来,负责翠竹轩与千娇阁的侍卫们明日又要跪罪领罚,此刻定是让他点了穴道,只求他离去前替他们解开。
一个长久避而不见之人,主动来见多半求去,极少言好,更何况去年他亦是盛夏伏前告辞。
皎儿心头不免感伤,他虽言辞极少,但彼此相识日久,更得他无声相助年余,想当初不过雪中救他一命,而今他还得岂止一命。
一袭雪衣凭风吹拂,一贯地毫无回应,皎儿上前几步轻声道:“雪衣是要回天山了嚒?”
面前之人蓦然回身,皎儿伫足看去,星辰下他未掩绝代无双的容颜,尽管昔日隐约可见白纱下的轮廓,真切地瞧见却是初次……
墨瞳静谧无比,一如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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