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穿越之绝世独立:花月皎-第60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烨然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两个时辰是她生气故意不叫师娘出来,最狠不过妇人心……可她到底气得甚么?
烨然谢过郡主一纵身出了园子,身后曦晨耳力不错听了个大概,一拱手闪身也隐了去。
这一双倒是绝配,皎儿扫了一眼百里姑娘的屋子,不禁好笑。
晚膳时分,百里姑娘自然不能拉着身怀六甲的安柯儿挨饿,况且人家夫妻入了夜总要同房,也就将她放了出来……
彩灯重现
安柯儿食素喜静的相公除了成亲那日外整日待在房里甚少出门,同在原先的小屋中无二,按安柯儿的说法是在钻研武学。
自从夫妇搬来沁馨园中住,安柯儿每顿先自己用了膳再给相公送饭去,丫鬟将饭菜端到门外,安柯儿送进去,多数又出来寻人说话,没法子,她怕再过些日子身子更加笨重不方便太多走动,不如先畅快个够。
翠儿见安柯儿与萍儿从百里小姐屋里出来,沁馨阁正厅才摆下晚膳,萍儿取了饭菜给百里姑娘房里送去。
安柯儿一家“三口四人”与皎儿才提了筷子,一口饭不曾入口便听西翼楼那边传来声响。
翠儿去门外探看,回来便附在郡主耳边低语。
原来萍儿去送饭,烨然正巧回来乘机进了屋子,正是百里姑娘在赶人,萍儿忙离开“是非之地”,不多时那屋子便没了声。
二月望日,青州城迎来花朝,虽同是百花诞,却因南北各域气候悬殊,这节也纵跨了近半月。
二月初二云江沿岸与南方多穿件衣裳可到郊外游玩,去年二月十二开封城里却冷上许多,而今在青州城里更余残雪未消融殆尽。
无论是出于天气还是安全的顾虑,自然是安安分分待在府里的好。
尽管如此,沁馨园里如今不视身份来看可是挤了五个姑娘,寅时未过已剪好五色彩纸,朝霞未至院子里大大小小的树枝上已结满了五色彩笺,倒也不亦乐乎。
是夜,小王爷元宵夜送的彩灯又被安柯儿令两个丫鬟取出来点上,有些彩灯上画着花鸟鱼虫却也不乏各色娇花,虽非画着十二花神,但这夜姑娘们权视作是花神灯了。
皎儿上回不曾下楼赏灯,但这日是花朝节,百花诞,岂有独自闭门不出的道理,何况有个不知情的百里姑娘,硬拽也把她拽下了楼,百里鸿元宵夜尚未入府,不曾见过这上百盏彩灯,自然惊叹不已,安柯儿在其耳边低语过后,这姑娘再看向皎儿的眼都直了。
这一年的花朝节,似乎是她离家三年中最热闹,也最少忧愁的一回,尽管王府外风起云涌又是另一片天,但愿一年好过一年。
月末,鸿姑娘已能在院子里舞刀弄剑,陪练的自然是烨然,当然只使了一成功力,与此同时凤之淩在铁砚搀扶下已能站立片刻。
清明在即,不日更是平东王妃忌日,除前两年外,往年沉闷的三月上旬凤之淩定是要出府去祭拜,清明当日必上坟,忌日那天则视凤煜辀是否前往而定,然而今年却已不同往昔,凤煜辀秋日城郊祭祀归途遇刺,而今事事须谨慎,凤之淩在其父劝言下应允了。
碎了一地
三月望日,平东王妃忌日已过去五日,午后皎儿如常至湖心,竟又遇着凤煜辀在儿子处用茶,二人神色间已不复前半月郁沉。
皎儿入室左右各问候过一声,凤煜辀朗声唤她入座,铁砚奉上茶后便去了其主身侧候命。
“皎丫头,那姑娘伤势可痊愈了?”凤煜辀问起百里鸿。
“鸿妹妹自幼习武,身底子甚好,半月前就已痊愈。”如今岂止是痊愈,同烨然二人都快将院子里的花木毁完了!
皎儿心道平东王爷是太忙了不曾问起身边人还是——明知故问?
“如此甚好。”凤煜辀颔首笑应,继而又将目光落到儿子身上:“淩儿,宁远将军之女才貌双全、有勇有谋,不失为女中豪杰,若得此女相辅……为父有意与宁远将军联姻,你意下如何?”
“砰——”指尖不慎一滑,一副上等白玉茶盏碎了一地,一室目光齐齐落到口中连声称歉慌忙起身欲拾取碎片的人身上。
铁砚来不及多思,一惊一怔便猛然想起开封城里一幕,背后立起冷汗,边跨步上前边惊呼道:“郡主不必理会,铁砚自会清理!”
正一手提裙下腰的皎儿亦想起去年摔了茶盏割破了手指一事,不禁暗骂自己……两回都是三月,该不会摔东西也成了习惯吧!
凤煜辀伸手招呼她坐,不禁取笑她:“丫头,一副茶盏罢了,你如此惊慌让你父王知晓,岂不要疑我怠慢刻薄了他的掌上明珠?”
皎儿直起身退回座,铁砚如此紧张显然是怕她在这屋子留下剧毒,尽管是事实,但自己意识到了避开与旁人惊恐提醒却又不同,归坐之际心里难免闷闷不乐,这身毒似乎早已成了叫她厌恶的束缚。
这一打断,凤煜辀好似忘了方才话题,转而问了几句凤之淩足疾细况,不多时便起身离去了,凤之淩仅是父王走时才轻道一句。
回沁馨园的路上,心里依然烦闷得很,皎儿心中一个闪念,莫不如去了它,下一刹那却整个人呆愣起来。
“郡主——你可回来了!”百里鸿一个飞身落到刚下轿入园的皎儿身边,一指裙子上的口子状告烨然行凶。
百里鸿未察觉有异,一来与皎儿相识的时日并不长,二来她自幼舞刀弄剑少不得缺点儿心细,随后上前的烨然却有所察觉。
“郡主想必是为小王爷医治疲倦了,离晚膳尚有余时,不妨先请回房歇息。”烨然边道边暗拽百里鸿袖摆。
皎儿暗道或许真是近来心里倦了,才会突然胡思乱想,方才自己一瞬间的心思若是让外婆知悉,恐怕连抽筋扒皮的心都得起……
纷乱
百里姑娘这才忽觉她今日怪怪的,但究竟是哪里不对又说不上来,便连声附和着烨然的话伸手挽着她欲将她送回房去。
皎儿应声道好:“确是有些倦意,回房歇上片刻就好。”
安柯儿闻声迎了出来,正听见她说累了,不禁担忧道:“怎么,你内伤仍未好周全?”
皎儿笑道:“柯姐姐,你可是替我切过脉的,莫不是疑起自己医术来了?不过是昨夜未睡好,今日有些疲倦罢了,不妨事。”
“啊——那你快回房歇着去,晚膳让翠儿给你送房里来。”安柯儿想想也是,忙催促道。
回到房里,皎儿靠着房里的软榻不多时便昏昏沉沉睡了过去,翠儿送来晚膳时正睡得沉,翠儿不敢吵醒她,拿了床毯子盖上,撤去了晚膳,随后只身守在门外等着她醒来传唤,本以为不过个把时辰,却不料这一等却等了一夜。
翌日寅时将尽,皎儿被饿醒了,打开房门竟险些摔倒——不是饿得走不动路,而是,她房门外怎么窝着个丫鬟?
“翠儿,醒醒,你怎会坐在门外……”皎儿蹲下身去推醒她,触及她的身子顿觉一阵凉。
翠儿被叫起,睁开眼竟见郡主正在自己面前,瞬间睡意全无慌忙请罪,急急忙忙起身却因身子麻了险些站不稳。
其实夜半十分烨然就想让她回屋休息,但顾虑到郡主尚未用膳,若是无人留守也不妥,一时忘了三月天夜凉,女子不比男子。
皎儿扣上她脉搏,确定不甚严重方道:“罪甚么,若非因我,你也不会冻了一夜,快回房歇息去,待会儿让萍儿给你送副汤药,今日便放你一日闲,不许再说些罪不罪的。”
“郡主,翠儿真的无事……”翠儿忙推却,半句出口觉察到郡主神色不对,赶紧收了口。
萍儿匆忙赶过来,她这一个半月都在百里姑娘那里,昨夜休息前来问过翠儿一声,今日醒来不见她,道是又起了,还埋怨了句起身也不叫醒她,原来压根都没回去。
萍儿忙拉着翠儿回屋去,可怜了她这一日得在沁馨园里忙前忙后,索性给萍儿煎药的事皎儿揽了,只煎好了令她送过去。
尽管萍儿独自挑起了大梁,面上看沁馨园依旧是井然有序,皎儿却仍觉得一朝一夕间似乎已然纷乱了。
院子里练剑的那一双人,犹不知情,然而凤煜辀当真会不知情嚒?
王侯心念
自古君王为固其江山权势纳臣子之女为后为妃,臣子间为固自身权势地位亦互结姻亲,凤煜辀所言正是此意。
为求稳固,烨然身份上自然比不得凤之淩,只是凤之淩会答应嚒……掠夺兄长之人?算起来,烨然是其近身侍卫却也是师兄!
如今局势颇为紧张,照凤煜辀所言,皇帝害死他娘又刺杀他父子二人,各自九死一生,他背负血海深仇,为大局或许会默许。
无论百里姑娘为正为侧,收在府里不过是多一张口,费一餐饭,却能束缚一个家族,不止百里将军,更有原平城知州程大人一家,只是男人间的事何苦要扯上女子一生,百里鸿刚硬的性子岂能答应!
凤煜辀又为何要当着自己的面与凤之淩商议此事,这大半年来凤煜辀处处显出撮合之意,而今一反昔日之态,若非深觉无望而恰巧转念于百里鸿,便是寄望她能以大局为重接纳百里鸿得个虚名份——如若萧妃?
若是后者,凤煜辀打错了算盘,凤之淩娶妻纳妾与她何干?
于她,不过也只是看着一双有情人无声叹息罢了,但无论于国于家,于公于私,她都无说话的资格。
望着百里鸿练剑的身姿,她忽然又想,此事又或许仅仅是凤煜辀利用百里鸿来试探自己,若是如此一切便好。
百里鸿正拉着烨然练剑,提剑接招之际瞥到了郡主,动作一时迟缓险些给刺伤,烨然不禁暗自抹汗,收剑不肯再练了。
往日要是如此,百里鸿自然要逼他再来,今日却跟着他收剑随即靠了过来:“郡主看咱们作甚么?”
烨然还以为她突然凑这么近要同他说甚么,岂料竟是句傻话,不禁没好气道:“你不也在看郡主——”
百里鸿手上拧了一把断下他的话道:“昨日你不是挺眼明心清的,先回身看看再说。”
叫她一提昨日烨然也没底了,回首却见郡主正转身回屋……神色的确是有些不同。
烨然尚未知悉昨日王爷在湖心之言,铁砚虽当即出房暗中知会云霄非雨,众人却都不知如何与他说起,何况仅是王爷随口一说,世子不曾接话,又怎知不是王爷有意乱点鸳鸯来激将试探郡主?
云霄一路细心察言观色,郡主自昨日出了书房神色间便有些许反常,且往日谁曾见过丫鬟进房也没能惊动了她的时候,昨日一躺下却径直到了今日天明前,而此刻却又肃颜静观烨然与百里姑娘,然而眉宇间却不似失意之态,倒像是十足的惋惜。
正当云霄等人皆猜测此为王爷有意试探之际,是夜,凤煜辀将烨然传至青桐苑密谈,一时间各人心中纷纷不安。
烨然出青桐苑,神情低落心事重重,既是密谈众人不便明问,但如此分明自然猜得一二。
眼不见为净
翌日晌午,百里鸿不见烨然,问安柯儿与丫鬟也只说不知,一生气对着空荡荡的院子喊了几嗓子,欲将暗处的人喊出来问问。
百里鸿喊不出人,安柯儿看不下去帮她叫人,好歹看在相公面上不至于不卖面子给她吧!
曦晨硬着头皮现身,却是守口如瓶,但他的确只知烨然出府,不知所为何事几时回府,此事多半是王爷交代,不好妄加揣测。
安柯儿暗使眼色退了曦晨,对百里鸿安抚道:“鸿妹妹,小四定是出府去办要紧事了,赶不及与你说一声,等他回来好好训他。”
百里鸿一听暗生闷气却也不再多问,沉着面色回了房,午后细细一想,他匆忙中未与自己招呼的确叫人生气,但比起公事显然微不足道,先前闹脾气使性子反倒显得自己蛮不讲理失了颜面,这里到底是平东王府,怎好叫人看扁了自己,如此一想又懊恼不已。
晚膳前,安柯儿道是百里鸿仍在生气便吩咐萍儿待会儿将晚膳送过去,不料这位小姐如常来厅里用膳了。
是夜,皎儿将安柯儿请入房,更给她倒上一杯茶,安柯儿暗道不妙,俗话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柯姐姐,如今淩哥哥足疾已愈五成,针灸已逐减至三日一回,只需持续汤药,六月前当能恢复行走,铁砚早已熟悉可相助,那时距柯姐姐七月末生产仍有两月余时,于你母子定是无碍,我月末辞行,这是几副我提前开的方子,这几日你随我一起——”
“你——你是叫我挺着肚子往来湖心?”安柯儿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随即哀怨之色尽现。
安柯儿的反应在意料之中,皎儿好言提醒道:“柯姐姐,淩哥哥可是罗师傅最疼爱的徒弟,况且你身为平东王府的大夫……”
“皎儿,你我姐妹情深,你定然不忍心弃我不顾,况且——况且你还曾言要为我接生,就——就留至八月末,柯姐姐做完月子,那时正值秋高气爽再走不迟。”
“柯姐姐!”皎儿今日见识了她的扯话功力,谁应过她接生了,当日不过一句反问拿来瞪她,她今日竟反过来说。
安柯儿不作理睬,自顾自垂眸道:“皎儿,我娘年纪大了,身子骨不比从前了……”
“柯姐姐,翠儿萍儿手脚麻利心思细腻,月子里并不需安大娘操劳,至于接生,王爷会从府外请来产婆。”
“你——”安柯儿不禁吞了吞口水,神色一改认真道:“皎儿,柯姐姐元宵夜与你说得话可记得?”
“柯姐姐莫再说了,此事我意已决。”皎儿冷言打断安柯儿的话,今日烨然突然间离府,百里鸿因此而不悦,安柯儿不知情,她却猜到是凤煜辀有意所为,不日沁馨园里就该一片混乱,她知情却无可奈何,为今委实不愿在此多留,都是熟人,眼不见为净。
终究要离开
三月十八,安柯儿午后随皎儿一同前往湖心,无需明言一看便知是何用意,凤之淩见到师娘不禁微愣,看向皎儿心头一窒。
凤之淩收敛心神道:“师娘请——”
安柯儿干笑道:“多日不见,小王爷气色愈发精神了。”
凤之淩淡笑不答,凤眸一转落到她身旁红衫姑娘身上,她心里到底是无他,终究也要离开。
铁砚奉上两盏茶,皎儿垂眸不去看他自顾自抿茶,他既默许了他父王的意思再来看自己做甚么!
“噗——”刚入口的茶水叫她一闪而过的想法惊喷了出来,湿了裙子更险些又摔了茶盏,“咳咳——”皎儿呛得不住咳嗽。
安柯儿忙起身上前轻拍她的背给她顺气,不禁诧异道:“这是怎么了?”
铁砚一愣赶忙取了干巾上前递上,口中连连赔罪,道是热茶烫着郡主了。
皎儿放下茶盏,摆手道:“是我用急了——咳咳——与你无关——”
“就算喜欢小王爷这里的茶,也无须这么急着饮,不是尚有十余日呢嚒!”安柯儿碎碎念道。
刚顺过气来的皎儿不禁让安柯儿的话给气得又再连连咳嗽,才不多时娇颜已然通红,不知是呛得、气得还是……恼羞,所幸面前安柯儿的身子挡住了凤之淩的视线。
缓过劲来,皎儿压低了嗓子瞪道:“柯姐姐,你胡说些甚么!”
安柯儿撇了撇嘴,咽下了回顶之词,见她已无碍便归了座,她这一走动,令凤之淩得见皎儿神色,四目相对令皎儿倍觉尴尬。
“让淩哥哥见笑了……”皎儿硬着头皮打破沉默,心道定是昨夜未睡好才胡思乱想来着。
凤之淩缓缓勾起唇角,淡笑道:“你若喜欢,只管带些回沁馨园去。”
分明亲耳听到了安柯儿之言,凤之淩却依旧故作不知,无沉声,亦无冷颜,他究竟是何意?
若道安柯儿胡言好似指他的茶不好,若推辞又费口舌,皎儿不欲再添麻烦便只得应声道谢:“那便……谢过淩哥哥了。”
安柯儿见状不由得似笑非笑,暗道:若非是让自己说中了心虚,她急个甚么!
铁砚迅速收拾过后又奉上新茶,只是接连在凤之淩面前用茶失手失仪,她哪里还敢再触碰,最终还是干忍了半日。
安柯儿这日初见着小王爷直立起身来,暗道往日他坐着看不太分明,原来看似清瘦文弱的小王爷竟也是副欣长的身板……与小师叔倒是极像的,且俱是白白净净的眉眼。
这日出了书房,铁砚笑吟吟递上一大包花茶,安柯儿接得倒是比她还快,皎儿不禁怀疑莫非是她利用自己讨茶……
俗话不可信
转眼已至月末,烨然无音无讯的时日渐增,又正巧谷雨时节连日阴雨,百里鸿不得以练剑宣泄愈发地焦躁,皎儿则欲言辞行。
屈指一算,皎儿不禁咋舌,除去前年深秋不告而别,这已是自己第四回开口辞行,阳平城内首次辞行不了了之,其后又遭强留,再次离开不足五日便被追回……俗话说事不过三,但愿这回能顺顺利利,若是如愿定要烧柱高香拜拜诸神,可谁知俗话也不可信……
午后,烨然回府直奔入青桐苑,皎儿来到青桐苑辞别之际,正迎面撞见他。
“郡主。”烨然一怔侧身拱手施礼道。
她略一颔首,于他面前匆匆行过,只字未言。
经侍卫通禀进入书房皎儿欠身一福,凤煜辀正面带喜色,朗声招呼她入座,吩咐上茶。
抿过一口茶,皎儿徐徐缓言道:“三叔,皎儿自去年秋初来府中叨扰,一晃已大半年,而今淩哥哥足疾已大有好转,不日便可痊愈,皎儿已通柯姐姐商议过,往后便由柯姐姐前往医治,故而今日特来辞行。”
“你这丫头——”,凤煜辀蹙眉一顿叹道:“若非有你,本王性命早已休矣,淩儿又岂可有望痊愈,何来叨扰之说!”
皎儿仅是垂眸淡笑并不接话,随其说道几句便是,于自身又不缺斤少两。
凤煜辀见其不语又长叹一声道:“这两年本王待你视同淩儿,终也抵不过江南生养你之人亲厚——哎——罢了,罢了!”
皎儿暗道:他这话说得“过”了吧,若说胜过凤籽瑶倒是……但若要比之凤之淩恐怕差之千里。
“三叔待皎儿视如己出,皎儿铭记于心岂敢忘怀,日后自当前来探望,只恐那时三叔忙于含饴弄孙,有所不便。”
皎儿话音一落便已后悔,任其说道便是,何必一时不忍回了一句让他更有言辞。
凤煜辀一怔,挑眉暗道,她是当真要辞去?可为何她话中却似有酸意?是当局者迷未有所觉,又或是……
凤煜辀隐神蹙眉假斥道:“你这丫头——即知本王待你如何,又怎说出这等话,往后平东王府便如镇南王府亦是你一处住家,儿女归巢期之盼之尚且不及,岂会有你口中‘不便’之理!”
皎儿只得硬着头皮敷衍道:“三叔所言甚是,是皎儿一时口不择言了。”
凤煜辀才满意舒眉,却忽又思及一事面色为难,正欲开口却听半敞的门外传来向侍卫急声求见声。
“启禀王爷,属下有急事禀报。”
凤煜辀闻言当即神色一变,肃声道:“何事?”
向侍卫跨步入书房,皎儿正起身欲回避,却听其并不避讳道:“王爷,世子不慎摔伤昏迷不醒,罗夫人请王爷与郡主速往湖心!”
“你说甚么!”向侍卫话音未落,两道急声重叠而至,竟是异口同声。
突生变故
皎儿与凤煜辀赶至湖心,事发已近半个时辰,凤之淩早已移至寝室中,只因其昏迷前下令不得惊动他人这才以致铁砚延迟禀报,若非安柯儿同他道“颇为棘手”,恐怕他仍左右为难不敢告知屋外兄长们。
见王爷与郡主前来,铁砚扑通跪倒在地口中哭音颤声述说此间经过。
安柯儿忙退立一旁让二人上前细看,事发于其面前,却未及时禀报,毕竟自己有别于铁砚,她身为长辈可是更为心虚。
铁砚道他午后如常搀扶其主习步,凤之淩令他退开两步,起先一盏茶的功夫虽脚步缓慢却也算平稳,且凤之淩有紫檀木杖在手,许是因此有所懈怠,凤之淩初显异样时他不曾察觉,这才搀扶不及以致其主撞上案角,血溅当场,昏迷前只道不得惊动他人。
皎儿边查看其伤处,边在其腕间落指,凤之淩的伤在其侧前额发迹附近,伤口并不深重,周边也非人身要害,上了药并未包扎,此时早已止血,然而他的脉象却让皎儿极为震惊!
望着这张久违的苍白面颊,心头不觉已窒然,有多久不曾再见其如此面色?那些微红润来之不易却在瞬间无踪。
“柯姐姐,这几日你可曾觉察淩哥哥脉象中是否有些微反常?”
安柯儿一怔,作蹙眉沉思状,随她来湖心没几日她就只管于一旁观看,昨日起更是不再前来,算来这七八日的确是自己在诊治。
脉象莫非早已有异而自己未察?说起来昨日她未前来,小王爷神色低落,又正巧不是行针的日子未曾切脉,今日他急于习步……
原以为自己惊慌不定错诊了,或是今日突发导致脉象不明,如此看来多半在今日之前已有些微异样,只因自己一再疏忽而未觉。
“……如何?”安柯儿暗自抹汗,吞了吞口水艰涩反问。
“这——”凤煜辀进屋后一言未发,此时也难再按捺。
“三叔莫急!”断下凤煜辀之言,皎儿缓言道:“淩哥哥并无大碍,只是近日习步过多,身体一时难以承受,昏迷为疲乏所致。”
皎儿说得沉稳冷静,凤煜辀与铁砚自然无疑舒了一口气,安柯儿却心知绝非如此简单,若仅是疲乏,自己岂会无策?
安柯儿直言道:“皎儿,你回江南也不差这几日工夫,暂且再留数日,待小王爷伤愈再行吧?”
凤煜辀自然希望如此,只是碍于安柯儿的面此刻不便明言,既然安柯儿主动说起岂不正好。
皎儿沉声不答,她正垂眸思方,虽听见了可哪里顾的上其他,待她回首却见身旁凤煜辀与安柯儿正双双盯着自己。
面对“虎视眈眈”的二人,皎儿忽觉自己似乎是被下了套……但此事又显然非他二人设计便能造成。
动怒
安柯儿的提议皎儿只作未闻,顿了一顿,缓和面色好言安抚道:“三叔,淩哥哥迟些自会转醒,修养两日便可,无须过于担忧,若是不甚放心可到书房中歇息片刻,此间人多气滞……”
不等凤煜辀启口皎儿便侧首蹙眉朝伏地的铁砚催促道:“还不快起身扶王爷去书房?”
铁砚一愣赶紧起身,却因双膝跪麻了险些一个踉跄,凤煜辀这才偏过视线细看亲子,沉吟一阵方移开了步子,这二人出了门安柯儿拉过她压着嗓子细问起来。
“柯姐姐,你这两日把脉未觉有异?”皎儿百思不得其解,汤药针灸习步一概循序渐进无一错漏,怎会突然停滞不前更有逆反?
“……”安柯儿拧眉百口莫辩,一切确是照着她原先的疗法按部就班,唯独这两日不曾切脉,偏巧就生了事。
“柯姐姐勿须自责,此事定有环节出了纰漏,且并非你我能料到之处,三叔年事渐高于此事受不得反复,暂且瞒过几日,待看是否有回旋余地,倘若全力无果再行禀明。”
安柯儿闻言毫无异议,二人便商议其后如何疗法,但思来想去汤药的处方也未有多少变动,而针灸亦待凤之淩醒来视效而定。
天色渐暗,皎儿至书房请凤煜辀先行回去歇息,凤煜辀见其神色较先前更为自若,想必确实无碍,又入寝室看过方才离去。
皎儿亲往后堂为凤之淩煎药,安柯儿身怀六甲留在寝室里“值守”,铁砚见状便吩咐厨房准备她二人晚膳且亲自为其主熬粥。
酉时过半凤之淩转醒,安柯儿出门唤人,寝室与书房一东一西,正中的厅屋本空无一人,可她对着空厅喊出一嗓子立时几道身影便自屋外落到了厅中,几人急声上前道:“师娘——”
“都在啊……”安柯儿不禁又是一阵心虚。
“柯姐姐,可是淩哥哥醒了?”皎儿正好端着汤药自后堂出来。
“砰——”敞开房门的寝室内传出一声硬物掷地声。
皎儿蹙眉端药跟着众人入室,待到面前之人让开道来,云霄非雨已将跌坐于床榻边正中踏脚上凤之淩搀扶起来回到榻上躺下。
显然凤之淩醒来欲起身,他双足落地欲站立起来取榻尾的紫檀木杖,却因一个不稳摔坐下来。
“淩哥哥有伤在身,自当明白近日不可擅动,若再伤着哪里如何是好!”皎儿这话恐怕是至今与凤之淩所言中最重一句,说话间面色已不复往日温和,已然颇显怒意,凤之淩正闭目调息闻听此言惊在心头,众人微愣,随即纷纷无声退出。
最迟入室的铁砚稍显犹豫亦跟着兄长外退,却听郡主沉声吩咐:“速取粥来。”
咫尺亲近
不多时,榻旁摆上了碗红豆黑米粥徐徐冒着热气,正是铁砚熬给他主子补血的,而旁边正是皎儿亲熬的汤药,凤之淩闭目不视,皎儿却也窝了一肚子火未寻到宣泄之所而闭口不言,抑或者唯恐再开口指不定能把话说得更重。
米粥渐凉,皎儿依旧不动声色坐于一旁,凤之淩久等不得其言,缓缓睁开双眸侧首寻她,眸光落定,但见娇颜冷然视而不见。
四目遥遥相对,看似无声无息静若寒潭,实则各自早已思绪万千,或无奈,或苦涩,或……
凤之淩垂眸,薄唇轻启道:“听闻你今日向父王辞行……何时启程?”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皎儿蹙眉缓言道:“此事容后再定。”
房内一问一答又已无声,屋外有人附门窥听,此刻早已是心急如焚。
皎儿心道,莫非真是前世与他有仇,今世才总是纠缠不清割而不断?罢了,先用了米粥服下汤药要紧,余事再道。
无奈放低了语气,皎儿温言催促道:“淩哥哥,粥要凉了。”
“双臂无力,取食不得。”本该应声道“好”,然而此刻脱口之词却与他平素言行截然相反。
“……”这话怎像是撒娇或赌气的孩童?谁方才逞强下榻来着,这会儿喝粥的力气都没了,等着他人喂送?
凤之淩料定她欲唤铁砚前来,果真听她开口召唤,但显然此时此刻哪里会有人听召,凤之淩心中一笑。
既然唤不来人,显然此刻即便去门外寻也不会见着那些人影,皎儿无奈起身上前,凤之淩垂眸不动声色。
端起榻旁那碗红豆黑米粥,尚有余温还能凑合,皎儿手执调羹将一勺米粥送至凤之淩面前,凤之淩略作迟疑启口食用。
她已七八日不曾这般靠近自己,那股沁人心脾的药香重又萦绕鼻端,叫人心静神宁,他纷乱的心神瞬间沉静于此刻静谧之中。
米粥用完,皎儿放下瓷碗将汤药递给凤之淩,这药苦得很当一饮而下才好,想必这力气总该有吧!
凤之淩接过汤药一钦而尽,却因饮得太急呛着气管而咳嗽起来……
皎儿忙接下药碗放置一旁,一手取来榻旁干巾递予他,一手轻拍其背为他顺气。
凤之淩渐渐捋顺了气息,皎儿收回手转而搭上他腕间脉搏,细细探过无碍方收指,然而凤之淩却突然反手扣住了她的腕。
他双臂确似无力扣得并不紧,但他突如其来的举动令皎儿怔在那里,一时没了反应。
凤之淩并不抬眸,目光仅仅侧落在她腕上,他静待着她的反应,连日来他所等得正是此刻,咫尺亲近,一问究竟!
一问究竟
皎儿回过神来欲抽回手腕,凤之淩白皙纤长的五指看似扣得松动,仿佛仅是轻握着,谁又料到竟坚韧如丝,令她动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