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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绝世独立:花月皎-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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皎儿本愁那时未同雪衣相约时日,但高人就是高人,时日一到自行现了身,虽然他一袭雪衣甚是——煞风景,好在王爷感其阳平城外救下亲子,对其万般礼遇,新官人更是恭敬之中倍显欣喜之情,其一身绝世武功与雪般素冷又让人敬畏不已,谁又敢指责。

照例,凤煜辀先行开口唤儿子,这一回,那可是满心的颤动,老爷子期待儿子能重新喊他声“父王”。

凤之淩未让其失望,那声“父王”虽是轻微了些,到底也是十余年未闻,这让老爷子险些在这大喜日子里当众垂泪……

凤煜辀自听得一声犹如良药的“父王”,那身子才日渐康健起来。

入了冬,皎儿预备同凤煜辀辞行,凤之淩足疾难以见效,也只好道一声“力不从心”。

如今青州城内埋伏多少想取这对父子性命的刺客无从知晓,虽感他二人待自己颇为……亲厚,难免对身处凶险之中的二人颇有不忍,却终也不能叫她一辈子守在此处以防人再施毒手,毕竟各有各的生活。

皎儿将此事先与安柯儿浅言,毕竟手上一些琐事需同她交代,却得来安柯儿一阵“痛斥”!

劝留

“柯姐姐,你这是作甚么?”皎儿不可谓不茫然,自己迟早要回江南不都是早已知晓的事嚒!

“你——你这没心没肝的!当日在王爷跟前怎不说此话?”安柯儿就纳闷了,她这脑袋里的经络是否少那么一根!

“恕皎儿愚钝,柯姐姐此话怎讲?”皎儿蹙眉,她不明白安柯儿指的“当日”究竟是哪一日。

“你这丫头——真是气煞人了!”安柯儿理直气不壮,谁让此言是闲扯时从向侍卫口中无意露出来的,抖出他人太不仗义。

安柯儿气急败坏转身去桌上提壶给自己倒了杯茶,再不歇停一下喝口茶,恐怕得气厥过去,!

皎儿思来想去也不知其意,莫非瞒着她甚么?

“柯姐姐,家中催信不是又来了一封,今年风雪尚未起,不乘此时机返回江南,莫不是要我到了明年春夏……为你接生?”

安柯儿爹娘来时,顺道捎了封皎儿娘的亲笔书信,虽得知她迟迟不返江南的原由信中并未催促,字里行间却也多显焦虑之色。

皎儿心急返家,安柯儿心中又是一番打算,王爷都说得如此明白,她既已知晓如何还能装作不知!

安柯儿上前夺过她手中正整理的衣物,推心置腹好言相劝道:“短短半年光景,王府三位主子先后遇袭,可想如今府外多凶险,当日商议将爹娘接来时还未生如此多事,如此却也叫我一个半月寝食难安,如今接连出了侧王妃与王爷两桩事,怎能叫你再犯险!”

“……柯姐姐多虑了,有雪衣古峰送我,岂能遭遇不测?”她虽不愿给那二人添麻烦,但“盛情难却”,何况若无这二人,恐怕凤煜辀得使些心力,何苦让其提心,又何必连累王府中的侍卫,何况浩浩荡荡耽搁时日。

“啊……小师叔仍未离开?”安柯儿诧异万分,自从成亲那日鸳鸯红盖下听相公口称了一声“师叔”得知他来过外,安柯儿就再没听闻过此人动向,仿佛他从未来过……这丫头怎能笃定这位来无影去无踪的“前辈”会相送?虽说他二人关系叫人难猜测。

尽管安柯儿自成亲那日得知了此人身份,但她印象中雪衣露在连帽披风外的美目委实叫人辨不出年庚,问相公显然问不出结果,她便在心里自个儿给雪衣起了个称谓,那便是“小师叔”……

“……”这,应当是吧,也不排除他间歇性的闭关。

安柯儿仍不死心,蹙眉哀叹一声道:“皎儿,你若是走了,若再有人对王爷与小王爷不利,你叫我如何是好……我只是个大夫,又不善解毒……只怪师父藏着半手绝活不授予我……”

安柯儿当然不是真埋怨师父,说这话无非是想要留她,对这丫头她除了苦求示弱别无他法。

告辞

安柯儿这般委实叫人汗颜,皎儿去意已决,当日便回了凤煜辀。

凤煜辀父子显然已知悉……晌午时分丫头在门外听了一耳朵。

青桐苑内,凤煜辀沉色叹了数声,方道:“淩儿足疾,果真难以治愈?”

凤煜辀尽管不愿见其归去,但他身为人父,首先问及的自然是儿子的腿疾。

“请恕皎儿无能为力。”皎儿一早便料到他有此一问,自己心中又何尝不惋惜。

凤煜辀也知她已尽力,无论怎样也不能再揪着此事来留人,不以此,那也就只有——

“皎丫头——”

皎儿断下凤煜辀欲出的劝言:“三叔,我意已决,离家已近三年,不见父母兄弟……”

话已说到这个份上,凤煜辀再难措辞,毕竟身为长辈,岂有为难晚辈之理,况且此事当淩儿自己做主。

凤煜辀万般不舍得道了些长辈关切之言,言及派百名侍卫护送她,皎儿急忙推了,同他说了原由。

临了,凤煜辀落下一句:“你同淩儿兄妹二人感情甚好,当亲往告辞才是。”

“……”凤煜辀这棵姜果然是辣得很!尽管他就是不提,自己也会前去湖心告辞。

皎儿清楚地记得,凤之淩曾言,倘若她内伤好了绝不拦她,凤煜辀的算盘可是打错了。

湖心,凤之淩的确没半句留词,前后不过短短三言,其余时候便是闻着他的梅花熏香,其神色叫人琢磨不透。

凤煜辀父子虽未如安柯儿般阻拦,其余众人却诸多不满显于面上。

凤之淩身旁诸位尤以铁砚最为“气恼”,一双鹿眼更是极其哀怨,仿佛让心上人惨遭“抛弃”之人是他。

少年送她出门,几无残叶的梅林间,咬牙鼓气道:“郡主,铁砚以为加以时日主子定有起色,今日断言是否言之过早?”

初生的牛犊不惧虎,铁砚在当世药王毒仙二圣共同的传人面前提出质疑,当然他不可谓不心虚,只是相较种种,留下郡主才是当务之急,哪里顾得那么多。

“……”原本她唯恐凤煜辀出此言,但凤煜辀未道之言却从这少年口中听闻。

铁砚见其语塞,更得了底气:“郡主,主子与王爷初生和睦,戕贼正对咱们虎视,平东王府正当多事,王爷虽骁勇善战,毕竟年事渐高,他日终须主子披甲上阵,若因足疾拖累无法保全国土百姓,想必郡主定不愿见。”

皎儿蹙眉竖耳,她怎觉得此话并非出自这少年之口,前一问尚无可疑,这后一句细嚼像是文昊非雨之词。

“我自是不愿见此一日,但如今我已竭尽全力,确是学艺未精不堪此重担。”

故交

十月初七清晨,马车物资皆已齐备,凤煜辀派了两名侍卫充作马夫,马车驶出了平东王府。

王府东门外,矗立着两道身影,正是半月未见的雪衣与古峰。

好在这大清早王府门外没甚么往来行人,否则这一黑一白还道是黑白无常。

古峰有马,雪衣空身,皎儿招呼雪衣进马车里来,路途遥遥,总不能叫他们一路同挤一个马鞍,又或者他想一路迎风踏雪南下?

雪衣倒不推辞,坦然跃入马车车厢,只是车内暖和许多,让他好一阵不适。

马车旁由飞虹剑古峰随行,他的黑纱斗笠便是最为分明的招牌,见识多些的百姓也多能猜测到其身份,皎儿此行身旁人虽不多,却也当属“大张旗鼓”,有雪衣相伴再多戕贼又何足畏惧!

皎儿连着两日“无所事事”,闲到在有些颠簸的车厢里瞌睡连连,没法子,面对雪衣,或许还不及近三两月里的凤之淩有言,人往往如此,不喜欢过多噪舌,却也对长久的无声无息心生烦躁。

初九,卯时天未开,皎儿推开客栈房门,院中诸物覆着一层薄雪,昨夜正是今年所见初雪,此时早已停歇。

安柯儿将她转赠的白熊披风还了她,道是路上风雪天防寒,冥冥中似要她忘不却昔日一截情。

皎儿暗自苦笑,冰雪年复一年,人人不厌,残情长留心中,岂不徒增感伤。

初雪浅薄,日头一照道上的雪便渐渐化开了,一行人未受这场初雪影响,继续往南赶路。

沿途极其安顺,皎儿却不知凤之淩派遣数十人暗中为其开路,这些人离得甚远,且行事甚为谨慎。

初十日,马车行驶在官道上,前方传来马蹄疾驰声,隐约可知有五人。

来人不禁让车厢外的三人提气聚神,尽管其中二人深知沿路有暗中照应的兄弟。

马蹄声渐近,又渐远,原来不过是路过的武林中人,小题大作,虚惊一场。

皎儿靠回车壁,侧首见雪衣纹丝不动由始至终都在静息盘坐,她若是有雪衣的武功,许是也当如此镇定。

此话方在心中落下,道上又传来奔驰声,却是自身后来,这马蹄声——犹似方才经过的几人。来人拉缰下马,只听一个男音道:“古公子别来无恙,敢问姑娘可在车中?”

皎儿猛一闪神,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南宫无极的左膀右臂——无心!

这人突然来寻她作甚?

质疑

显然无心问古峰之言并不望其回话,短短两年间,古峰的沉默虽有“改善”,但旁人依旧难使其开口,这话不过是叫马车里的人听见。

皎儿掀开车帘眼扫来人,五人皆风尘仆仆,满面憔容倦意,见了她眸中却生出——喜色?

“左护法何事寻我?”皎儿话中透露出明显的疏离。

无心闻言面色颇显尴尬,一拱手道:“姑娘,往日多有得罪,望姑娘海涵!”

“……”这又是生了甚么事?

这人见她沉声,方直言道:“姑娘,我等特来请姑娘念及与宫主往日情份——前往相救。”

“他在何处,可是中了毒?”皎儿蹙眉,南宫无极前次中毒是叫个侏儒女子设了圈套,俗话说: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普通百姓尚且如此,南宫无极又怎会再中诡计?

“宫主身在云江北岸,并不曾中毒,只是——受了重伤,吾等……束手无策,特来求助姑娘。”无心回道。

无心此言半真半假,南宫无极在他离去时确在云江沿岸,但此时……南宫无极连月来遍寻不得慕容冰踪迹,在其抛开种种要为自己所做下的事负责时,昔日那个任性的女子又再次叫他苦不堪言。

一面已将自身从心爱女子眸中淡去,一面却又寻不得被他所伤的女子,连月的压抑奔波,旧伤未疗反加重。

无极宫上下就在如此阴郁的氛围中度过了夏秋,眼见就要入冬无心无恒私下商榷后擅自来一人请她。

无心道南宫无极受了重伤,在皎儿看来,尤为不真。

以南宫无极的武功,他若未中毒,这天下又有几人能令其重伤?

雪衣在身边,罗师傅身在平东王府,少林武当那几个七旬老翁已是风烛残年,他的伤又是从何而来!

“倘若他身受重伤,你如何舍近求远,纵是其身在云江北岸也距南桐城较近,如何不去请我娘治?”皎儿此时已无方才急声询问之色,语调淡淡道。

非是她绝情,即是好合好散,如何不能再为朋友,只是眼前此人分明诓骗自己,如何能再好言好语!

无心闻言果然面色难堪,顿了一顿方道:“姑娘,宫主的伤唯姑娘可治!”

无心言至此,其意已是尤为分明,南宫无极的伤——是心伤。

犹记得七夕夜他的落寞无奈与不甘,她心中又怎会无半点感触,只是既已道明言开,就该各自淡忘,岂可再念念不忘徒增感伤?

胁迫

皎儿深知南宫无极绝不会出尔反尔,纵是他有意如此也当是亲自前来,无心定非他派遣而来。

无心惊愕地看着眼前绝情女子,急声道:“姑娘——”

“左护法,你当知今时非同以往,我与他皆已心知此生有缘无分,你当在其左右多加开解才是,实不该冒冒然前来寻我。”

“今日我只当未曾见过你,你速速返回去吧,于他面前自行请罪或可省一顿罚。”

皎儿断下他的话,实不愿再与其多言,捏着车帘的手一松退回了车内。

“姑娘!”车外无心扑通一声跪了地,身后四人亦齐声下跪。

“左护法,你这是何意!”车厢内传出女子愠意颇深之言,显然是让这几个男人惹恼了。

“姑娘,当日皆吾等之罪,宫主待姑娘情深似海,一如既往,今日无心在此以断臂谢罪,只求留下性命为姑娘引路。”

无心语气极为悲壮,皎儿震惊无言,车外几道拔剑出鞘的声音传来,只觉一股凉意袭来,车帘一晃,身旁已空无一人。

“铛,铛——”剑身坠地的声音极其紧致,一瞬间五柄剑已自这五人手中脱离。

“雪衣——”掀开车帘,皎儿已面色刷白,浑身气得瑟瑟发颤。

地上五人闻听她急呼声方回过神来,面色极其难看,一副颓然之态。

“你与你的弟兄,滚!断臂又或自刎请君随意,你等性命又非我物!”皎儿颤声斥责,今日之气怕是今生前所未有。

“姑娘——”无心大骇,急声辩解,却遭跟前雪衣雪袖一扬封了哑穴。

“走。”落下简短一字皎儿放下车帘再不出声。

“驾,驾——”车夫挥了一鞭,马车朝前而去,虽是同样在往云江方向赶路,却并非同无极宫有所关联。

马车后,跟着五匹马,五个男人,不敢跟得太紧,恐又使她发怒。

十一日,时隔一日又迎来一场雪,飘飘扬扬地从三更天起延续到了白日,侍卫车夫怕她冻着,一早置了暖炉在马车里。

如此一来,雪衣不得不踏雪而行,孰不知如此方是他最畅快时。

皎儿怎会不知那几人始终跟在身后,他们从南而来,若是依她之言自当已越过他们马车。

赶吧,路是万民路,难道还不让人走,放任不顾又不知日后要生出什么事来,左右两难。

临近黄昏,风停雪止,夕阳映雪,万物莹莹。

一阵马蹄声传来,皎儿先以为是无心几人,再一细听奔马声竟是迎面传来,人数倒是与无心几人相当。

速返

好嘛,这回莫非又是哪位故交?

皎儿略微掀起车帘一角,正值来人拉缰下马,这几人自己并不认得。

为首一人拱手道:“郡主,王爷有令,请郡主速返王府。”

来人语出惊人,皎儿震惊非常,怔了怔方问他:“你口中说的是哪位王爷?”

男子微微一顿,回话道:“回郡主,属下为平东王府外侍。”

果然是指凤煜辀,今日仅是离开平东王府第五日,昨日才出青郡,究竟何事会如此突然要她速返?行走江湖,切忌轻信,摆在面前的或许是戕贼圈套也说不定。

“王爷可与你道所为何事?”皎儿问得不动声色。

“王爷未与属下明细,只道事出紧急。”男子答得滴水不漏。

皎儿蹙眉直问:“敢问公子可有凭证?”

那人伸手自兽皮袄前襟里取出一块折叠起的布巾,一层层掀开,正中包着的是一小块帛,正是一封帛书。

“郡主请看,此乃王爷亲笔所书。”男子两手捧在外包的布巾上,只做伸臂状,却并不上前。

这人是个聪明人,恐身份被疑早做了准备,且知此时捧物上前状似刺客。

皎儿极为不解,依此人行事不似有诈,但凤煜辀何故突然反复!

车帘外一名侍卫车夫跃下车架,将帛书取来呈给郡主。

上面的字的确未言何事,也确是凤煜辀笔迹,皎儿在凤煜辀寝室中见过他的字帖,尤其是密室画像上的提字。

既如此,除了依言速返她还能怎样?

皎儿抬眸环视马车外随行二人,雪衣现身不语,神色无异,古峰则是千年不变地木然,无人反对。

这可当真是“速返”,眼看已是黄昏临近当夜落脚之所,可马车却叫这几名来人拉转了马头,夜幕之中车轮碾雪竟是往回赶路,足足到了亥时方投宿宽衣。

皎儿并非介怀车马劳顿,但越是如此,越叫人加深疑惑,王府中究竟发生了何事!

这夜,无心几人不明所以,留下二人尾随,自己只得先行返回。

如此冬日又结连两日早起晚休,一日七八个时辰都置身马车,但索性只延长了赶路的时辰,马车并未提速,否则剧烈颠簸起来,那种挥之不去的嗡嗡声,还真不如骑在马背上。

十月十三夜,亥时再见青州城门,此时城内夜禁已启,城门已闭,然而城楼上一人未等城外来人亮出令牌便已下令开启城门。

迷雾

城门重重合上,马车外传来一道熟音:“小姐辛劳,请速返府中歇息。”

说话之人正是云霄,今夜正是他值守青州城夜安。

皎儿在车厢中实在已是困倦得很,轻应了一声,马车也就继续驶动起来,空空荡荡的街上一阵马蹄回音。

屈指一数,前后别了六夜七日,世间事果真世事无常,兜兜转转又回来了。

这三两日,雪衣与古峰一言不发,似乎对何事使得他们枉废了数日工夫奔波往来毫不在意或是好奇。

对于此事,皎儿自然远不如这二位淡然。

离家近三年,本想今年中秋回家团圆,却生了凤之淩一事,先指她有伤不肯放她,后又欲治其足疾。

如今好不容易打算赶在今岁生辰前返家,叫凤煜辀又给喊了回来!

今夜凤煜辀若不给她个说得通的理由,她又怎能舒心?

王府东门内侧,烨然提灯恭然相迎,雪衣古峰依然不入王府,而半道现身拦截车马的五人也止步告退。

道是此间不便说话,皎儿压着心里这股无名窝火,只等回了园子再问他。

估摸着快到了,皎儿撩开车帘,只见前面沁馨园院门大敞,安柯儿正站在那儿张望,园子里头的光亮哪里像是临近子时,沁馨阁正厅六盏灯全点着,比往日里晚膳时分还要亮堂,沁馨阁牌匾下左右立着两个丫鬟。

这番阵仗,皎儿还当是厅中坐着凤煜辀,正好问个明白,再一细看厅中空空,哪里有半点儿王爷影子。

马车行到院门口,安柯儿喜迎了上来,她将马车一堵,皎儿索性就示意在此下马车。

“皎儿,不听柯姐姐劝,这会儿悔了吧!”安柯儿边向她伸出一臂给她搭手,边不知死活地火上浇油。

皎儿无暇同她置气,此时问明此事更是要紧。

“柯姐姐,可知三叔为何事唤我回来?”

叫她如此一问,安柯儿反倒愣了一愣,这——她竟还不知?

一旁烨然先安柯儿一步道:“郡主,今夜已深,王爷请郡主先行歇息,明日再行细说。”

烨然之言已是很明,今夜让她好生歇息,明日势必是要耗损心力,但他却不知将人蒙在鼓里,鼓里人得多难受!

皎儿尚要再问,两个丫鬟已上前来取她包袱,安柯儿伸出胳膊不由分说亲亲热热地挽着她往屋里去。

一回首,哪里还有烨然的影子,如此神秘,纵是她此时早已困倦不堪,又如何能安然入眠!

去疑

卯时,半梦半醒枕了个把个时辰皎儿如常起了身,尽管身子仍是疲惫得很,用冷水洗漱过后人倒是立时清醒了。

安柯儿起得也早,翠儿端着洗漱水出去正赶上她前来,昨夜时辰晚了,安柯儿留宿沁馨园,为了皎儿将新婚相公撇到了一边。

“皎儿,你气色不大好,这几日路上吃睡苦了吧?”安柯儿上前关切道,许是嫁了人偶尔说话显了几分温柔与母性。

皎儿苦笑应道:“三叔下令速返,自然要遵令行事。”

安柯儿思了一思笑道:“你这几日辛苦,王爷定会补偿你,依我看不是今日便是明日,定又送来燕窝。”

皎儿心道,这燕窝的代价可是真不小!

二人边说着话便下楼用早膳,到了厅里才发现,安柯儿可真是小看了凤煜辀,哪里是今日送来燕窝,根本就是已上了桌。

用过早膳后,自己周围的人都叫他们下了“封口令”,皎儿欲往青桐苑问个明白。

一出沁馨阁皎儿却叫烨然现身拦了下来,道是王爷片刻即到。

片刻后,凤煜辀果然踏入青桐苑,数日不见老爷子气色倒是更见好了,真是“风水轮流转”。

“皎丫头,路上累着了吧!”凤煜辀的嗓音更是显了几分去年夏秋时候的洪亮。

尽管皎儿觉得凤煜辀的问话十分——可恶,可依旧如常上前一福:“三叔。”

“好,好,快进屋说话,外头冷。”凤煜辀自她面上瞧不出不悦与烦躁,这叫他甚是惊喜与欣慰。

皎儿跟着凤煜辀身后入了厅,凤煜辀不掩其内心喜乐,一扬手退了翠儿与萍儿,这回安柯儿倒是有幸留了下来。

尽管明知凤煜辀原本就是来道明“真相”,但看其不似要直言了当,尚要先行寒暄。

皎儿决定开门见山:“不知三叔因何事唤回皎儿?”

凤煜辀一笑,道:“皎丫头,此事说来颇为突然,许是莹儿在天有灵,你离府后第四日夜间淩儿不慎烫伤,伤处正是右足——”

皎儿脱口打断道:“淩哥哥可是有了知觉?”

见她甚为严肃,凤煜辀收笑道:“正是,只是这两日用了伤药——又不分明。”

皎儿看向安柯儿,凤之淩的烫伤自然是她医治的,她显然比凤煜辀更为清楚。

安柯儿接话道:“初十夜里,云霄来……叩门,我急忙起身随他去湖心,烫伤处索性袍袜褪得快并不太糟,但等我上药时……”

安柯儿将事情始末一通道尽,她可是憋了一个晚上了,谁让王爷不许说呢。

他也不知

辰时,皎儿同安柯儿一同去往湖心,轿子只一顶,往来两次才将二人送上湖心。

铁砚自光秃的梅枝间穿过来,走路有些怪异,似有外伤……莫非主仆二人一道给烫伤了?

少年上前又喜又羞,结巴道:“郡主,安,罗夫人,快请……”

皎儿侧首问安柯儿:“才几日不见,他这是怎么回事?”

安柯儿撇了撇嘴不便回答,只见少年闻言立时现了哭音,一双鹿眼里噙满了水波。

“铁砚粗手……让主子受伤……自去刑室……请八十板……行至十余板……王爷与主子……仁厚,烨然哥哥来领我……”

铁砚断断续续解释起自己的伤,尽管极为无地自容,一千一万个不愿叫郡主知悉,可自己不说早晚也叫她知道,与其旁人口中出,不如自个儿坦白,好歹也不至于添油加醋。

原来凤煜辀口中所说凤之淩不慎烫伤是他闯的祸,但如倘若凤之淩果真因此回了直觉,他岂不是歪打正着成了功臣?

“你也无须太过自责,人无完人,又非神仙,岂能事事无错。”皎儿淡笑安抚他,这要日后有了阴影,王府中谁替他那份工。

安柯儿也帮衬着戏言道:“你都多大了还掉眼泪,小心日后难说亲……”

此话一出,铁砚忍得极其辛苦的眼泪从眼眶里迸了出来,真是越说甚么来甚么……只不过他是叫安柯儿“落井下石”气得。

凤之淩不在书房里,他烫伤了腿脚,这几日卧坐在自己寝床上,安柯儿已为人妇又身为师娘,加上往来了几日已熟门熟路。

这点皎儿自不如她,尽管开封城中她还曾与他共处一室日夜照料,可那好歹也过去好些日子了,而自从上月在凤煜辀房里让他圈靠过,总觉着自己得……更注意些。

皎儿随安柯儿身后入了凤之淩寝屋,先听里头唤了一声“师娘”,紧接着却是无声惊诧,原来他也不知情。

皎儿见他如此暗道凤煜辀不知使得甚么名堂,她先打破了沉默:“淩哥哥。”

凤之淩方回神给出千年不变的回应:“坐。”

安柯儿在小王爷这里比在王爷那更是谨慎,面对着个几不见笑的小主子尽管喊她“师娘”,那也是不敢造次的。

今日皎儿回来了,安柯儿预备旁观,她的安静使气氛颇显“尴尬”,铁砚又是红肿着双目前去备茶了,一时间叫人倍感压抑。

“淩哥哥……”自然又得由她来一次次打破沉默,皎儿问起凤之淩这几日怎样的痛感。

亦喜亦忧

凤之淩稍作停顿三言两语简洁明了地答了她的问话,不多时铁砚端来了刚泡的热茶,他上的是两盏茶,却在落下茶盏之际暗示安柯儿外出,当然这回他有个好借口——讨伤药。

安柯儿瞅了瞅手边那盏热茶,难免心疼,开玩笑,世子的茶得多难得品上一回,她身为大夫自然不能为茶咒人得病……

但安柯儿还是极不情愿地干笑着以给铁砚治伤为名“带”着满脸通红的少年出了屋子。

皎儿真是无言,凤之淩神色间似乎也显得与以往有些不同,室内茶香伴入梅香,香气怡人。

皎儿端茶抿了一口,暗自调整心绪,数日不见罢了,怎就除了问伤又与他无话可说了……这心里慌个甚么?

“叫你受累了。”良久,凤之淩破天荒地先开了口。

皎儿心道的确是累人,但身上的疲惫却比不上被瞒的心郁,白白窝火了几日,早说不结了。

但瞒她的是凤煜辀并非凤之淩,凤之淩竟为了当日之诺任由自己南归,他就不想痊愈恢复站立行走嚒!

“淩哥哥见外了,好些日子不去郊外,权当散了散心。”皎儿轻描淡写道。

凤之淩微垂的凤眸轻抬,望了她一阵才道:“你——清减了。”

“……”凤之淩若非寡言,恐怕还将道她气色不大好,皎儿暗道他今日做甚么突然说这些奇怪话!

凤之淩垂眸径自又低声续道:“我这双——残足怕是难愈了,你思家心切,父王不该将你唤回来。”

“淩哥哥,凡有一线生机,自当全力求取,三叔爱子心切望淩哥哥他日得以康复,相较我思家之心自是贵重得多。”

凤之淩闻言又陷入了沉默,皎儿索性也不再多言,起身上前行至榻旁排除了杂念为其诊脉,看伤,这烫伤的幸亏也是全在膝下,否则依凤之淩的“心结”,许是还不肯给她来治。

这屋子里都上完了药重新包扎妥当了,安柯儿和铁砚俩人还没个踪影,茶水也凉了没人续换,这到底是凤之淩的寝室并非书房,皎儿有意不管安柯儿先行回去,凤之淩似看穿了她般先她一步开了口。

“这几日你路上劳顿,早些回去歇着吧。”凤之淩温言道,对于皎儿去而复返,他心中亦喜亦忧,情绪未曾收敛。

面对凤之淩今日“言语颇多,十分示好”,又看穿了她心事,皎儿干笑着应声,临行亦叮嘱他需好生歇养着。

皎儿回到沁馨园时,安柯儿早已回来,一脸的心虚……

冠字

自此,皎儿与安柯儿联手为凤之淩诊治,安柯儿虽垂涎小王爷处的茶水,却并不想去碍人眼,但她毕竟是平东王府的驻府大夫,如今爹娘又住在了沁馨园里添了两张口,不久将来还会再添新丁,不多表现着委实也过意不去,皎儿喊了她就更没理由推辞。

直到半个多月后,子月初一,安柯儿面带娇羞地拉她进房,吞吞吐吐地伸手抚上小腹,皎儿拉过她右手腕脉,得,今后又得她独自去湖心了,安柯儿怀了身孕,正是一月有余。

怀孕的女人体质弱,安可儿又是怕冻的身子,罗师傅那两间小屋既偏僻又四季“凉爽”,皎儿让烨然将罗师傅请来沁馨园中住,令安柯儿在园子里好生养胎。

毕竟安柯儿的年岁在世人眼中以初胎来看是大了些,皎儿每日除去湖心的时辰外更亲自给她切脉煎药,阳平城里自己喝了她不少汤药,这会儿两个姑娘颠了个儿。

子月初三,筮日,得子月初八,凤煜辀让云霄提前将卦得的筮日送至湖心给儿子看。

虽说这父子二人如今见面有了一两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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