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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绝世独立:花月皎-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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飘逸,灵动出尘。

纵是云霄天亮之前带她出房时已早于他人近身见过她这样貌,仍是不由得暗赞一声,一旁子骞看着原是自己的袍子穿在郡主身上,若非易了容掩了羞色,定然要叫众人看了自己笑话。(其实羞态遮不掉哈~~)

随着雪松一声轻令,一行人复又上路。

苍龙出穴

“师父,用茶。”面貌清秀的女子面带笑靥将刚泡出的一杯天池茗毫恭敬递上。

“瑾儿,明日切莫心急,为师定会让你如愿。”三十五六岁的男子却有着二十五六岁的面貌,仓龙眸中柔和看着身旁少女淡笑道,此刻房内并无第三人。

“多谢师父。”口中虽道着谢,心下却仍是埋怨着,去毒养伤三个月早已痊愈,那死丫头行踪不定,一时寻不着,可师父却不许她动平东王府,只道一句终会叫自己如愿。

云瑾原先并本不认识去年初相助镇南王之子的几个青年,当时因身边较为得力的几个手下全都不敌被杀或自尽,那对老东西也溜了,她同师兄寡不敌众而败退。等师兄逼出毒追上远远跟了数日却是再寻不到机会下手,没几日接了师令撤了杀令回来,当时派了人去跟踪却都是饭桶,几路人半路都跟丢了。

直到在北门关寻人时遇到其中一人穿着青将领的服饰,才知原来是平东王的属下,师父从不许他们明着在江湖上行走,追查自然无法全面铺开,可倒是可巧给碰上了,本以为就一男一女,这男人还护着女的,想必定轻而易举便可取他们性命,不料那死丫头竟就是那日给师兄下毒粉的镇南王养女(偷听驿卒之言)。

那夜自己中了那死丫头毒箭又死了几个手下,虽都是些蠢货好歹也培养了两年自半年前死了那一批之后提上来的,这新仇旧恨自然要狠狠算!但师父给她解毒养伤,痊愈之后却仍不许她擅自报仇,那死丫头行踪不定等她伤好细探她早已不在王府,报仇倒也需时运,可平东王府的人凭什么不让动!

好不容易元月探到那死丫头与那几人又在一道,可师父还是不许她动,平日再怎么疼自己,自己也抵不上他老人家同京里那只老狐狸的交易!师父这话说得好听,自己不过是蹭了点便宜罢了。

这徒儿心思里想什么,仓龙一眼便明,他笑道:“待明日捉住伤瑾儿之人,为师将她送予瑾儿,作为下月瑾儿十八岁生辰礼,如何?”

“师父此话当真?”云瑾之前听得死令,当是明日要将他们全都除掉不留活口,突听师父要留下那死丫头送给自己,一时惊喜万分。

“为师何曾诳骗过你。”男人抿了一口茶,淡笑道。

下一瞬,男人脸上的笑意已全收,冷若寒谭深不可测便就是如此,不多时门外一人恭声道:“师父,已办妥。”

来人的话简短明了,听不出情绪,此人正是云瑾的师兄君无情,一个为报恩甘愿出卖灵魂的男人。

昨日午时接到鹰书便放下手中本在处理之事赶来,因看记号知晓收到的是第二封,昼夜急行今晨方到阳平城西郊按西城门记号寻到东郊外的这处山庄,原来但凡仓龙发重要之信皆一式两份,前后间隔半日,以求稳妥无失。

“下去吧。”仓龙的嗓音恢复了平日的冷绝,声音不大却是用力内力的,直传到门外君无情胸腹。

“师父,云瑾告退。”云瑾强行掩藏着喜悦,恭声道。

自三四年前起,但凡自己对师兄好些,师父便不高兴,而师兄也更闪避,云瑾以为是师父怕他们生情影响了练武,师兄自幼最听师父的话这才如此,便在老人家面前收敛着,背后又是另一副样子。

仓龙岂会不知,却不戳破。

“师兄,几月不见愈发俊俏了。”云瑾出得师父房门,快步追上师兄,小声调戏道。

君无情配得上无情二字,曾经初初兄妹情分早已消散无踪,如今对这位师妹仅存三分同门之谊,换言之,若师父要自己杀的是她,亦会毫不犹豫,只是看来倘若颠倒过来,她亦会毫不犹豫违抗师命顶撞师父。

既跟了那样一人,手下无辜亡魂早已数之不清,怎配再有情,她难道不懂嚒!

君无情置若罔闻朝自己卧房走去。

“师兄,你……”云瑾在他身后跺脚,几月不见,竟一字也无,心中不由得再次骂自己犯贱,竟把心丢在这无情的男人身上,云瑾看着那房门合上,双拳紧握,愤恨不已,却最终也只得无奈一叹回了房。

天山旧事

一晃九年,夜风吹拂空荡的衣袖,将她摧毁的右臂早已于当年埋入天山冰雪中。

云锦,云儿,为何你会在他身前,那一掌于他虽会重伤却不致命,你却要奋身护他……

你心里,终究是选他。

那一日,手执天山雪莲回到天池宫,却听得自己的师弟与小师妹表明心意。

那一夜,月下天池,将千挑万选的雪莲送给云儿,亦对其表明了心意。

她一如白昼,一言不出。

她转身要走,他扣住了她纤弱的手腕,只想再道几句话语,却被师弟突然出现出手相阻。

她躲在她的二师兄身后急着要离开,不甘心,满腔妒火使他与师弟动起手来。

她句句话语皆护着她的二师兄,只喊自己住手,她越如此,手下不禁愈发沉重。

当全力发出一掌,刹那间便已悔了,二十年师兄弟,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会出天池一绝重伤于他。

然而那一掌既已出手便不可能再收回,否则重伤自身心脉,却不想一念之差成了撕心裂肺之痛!

温热腥红喷洒在脸上,却是云儿的。

一步十丈上前,她动唇已无声,仅剩一口气却仍在出言护她的二师兄。

纵使心碎心裂至此,明知不得擅闯师父闭关中的冰室,还是抱起她直奔天池宫禁地。

云儿,你愿为他如此,那人却根本不顾你性命,冰室外出手拦截,可曾想过要你活下来!

恩师之死本属意外,按闭关时日算来本不该至第七层,岂料他老人家功力又上了一层。

天池宫外,在那张与恩师一模一样的脸面前被削一臂逐出师门,毫无怨言,只求临走再见一面。

撕心裂肺的哭声响彻天池宫,瞬间遏止。

长长的拖痕直到师父冰床前,你倒在冰面上,身下已成血泊。

云儿,若要抵命绝不该是你,师父救你便是要你活着。

那一日,三人的血混为一潭,断臂模糊的血肉上染了你的血,一生都能流淌在一起。

师弟,为何如此心痛?冰室外出手拦截之时便已不顾她生死,痛从何来。

那一张如花笑靥夜夜出现在梦中,却每每都以当年噩梦般的痛心来临而醒。

师叔,若你当日除了她记忆,云儿怎会自尽而亡。

那日攻破冰室之时,师叔可曾后悔当年未取走师侄性命?

天池宫门禁大开,日日恭候师叔来取。

师弟,你的好徒儿们明日皆要丧于他们师伯之手,可会后悔未同当年跟着云儿般亲身相随。

男人迎着初夏夜风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眸中杀气犹如海啸山崩。

他怎么来了

一行人时刻警惕着过了两日,照着原先的行程到了阳平城馆译,这是自开封城后初次入城中投宿。

在双阳郡内,阳平城规模自然不比双阳郡首府开封城,但城中也是应有尽有的繁荣。

皎儿扮作少年之后便现身于人前了,从昨日起便是跟在霰雪身边的,跟着他这个人前的主子能早些上楼回房,虽说这人如今看着比凤之淩还冷,但他冷的自然没半点不自在,哪天他要柔和个半分倒是比凤之淩更惊天动地了。

回房照例是一番忙碌,泡药,梳洗,煎药,晚膳,再将汤药端去隔壁房里。待到忙完回房已戌时过半,熄了灯,启了窗栏,天际半轮渐盈凸月虽不若满月明亮,却也幽亮动人,屋面上也是一片浅霜。

这平阳城曾与无极小住过半月,那半月间唯一的一次出门遇上了焦白与古峰,那一日他强行收掌自伤,也在那一夜他夺了自己初吻,此刻想来,似乎自那一日起就有了些许不同,那一掌若打在自己身上,立时没命了吧……能当即沁出血来,是他用了全力要除焦白,却为自己宁可自伤,收掌没有半分的迟疑。

渐盈的月仿佛在与她说话,再过几日,无极便该来了。

倘若请他留下帮忙,他定是乐意的,他原就想陪着自己,只是凤之淩定然不高兴,那样心傲的少年,怎愿让重伤自己的人相助,何况还又夹杂着其他情绪……纵使因她的安危而不作声。

正踌躇着,无意中竟瞧见个身影在远处屋顶上起伏前行,一身白色,衣袍轻飘,道不尽地轻灵之美。

刹那间想起雪衣,可来人只是身着白衣,头面上并未有所遮掩,何况雪衣轻功犹如光影,根本无法看清。

那身影在她一念之间已近了数丈,杏眸一怔,竟是那负气离去的……哥哥?他怎么来了!

皎儿一时惊诧得说不出话来,他这扮相可真是跟初见他时一模一样,他这时辰飘在屋面上作甚?

要说盗窃这也太早了吧?哪有戌时未过就出来作案的,这家家户户有一半可没熄灯呢……

皎儿正不可思议着,却见那身影忽而微微偏了方向,竟朝着自己这边来了。

他这是认出自己来了嚒……莫非他使着轻功飘移着还有工夫看侧旁远处屋子里的人?

转眼间来人已身至十余丈外,正对着她的窗户不偏不倚而来。

窗外气息早已变了,焦白却一味靠近,想起那时他将平东王府的侍卫都给得罪光了,甚至于不告而别那夜,点了穴的非雨曦晨正是让他给打晕了,皎儿不由得蹙眉,可别在屋外打起来。

正蹙眉之际,屋外气息复又沉静,是凤之淩示意的嚒?

皎儿见他靠近,便退进房里,一身白衣优雅的翻窗而入,哎……爬窗都能爬的如此有型,果然是有经验啊!

焦白落地挺身立直,他背对着窗外月光,使得妖孽般的容颜虽落入了眼帘,桃花眼中的神情却看不分明。

曾经,以为这世间只有凤之清配得上这份白,这份纯净,不想,遇到焦白,遇到雪衣,还有隔壁房里的少年,怎都如此喜白呢,是心灵在渴求纯净无瑕嚒?可这人为何当年要穿着如此无瑕却从业于采花……

焦白沉吟半晌,他在极力克制自己的情绪,说好的,今生只是兄妹。

一言难尽

“妹妹。”曾经那般邪魅勾魂的嗓音,如今只是轻轻飘飘一声唤,却是带着满腔思念与关切。

皎儿自元宵那日清晨得了他赠的红衫,见了他的留字便不曾再见过他,此刻见他突然现身轻唤自己,不禁又头疼,纵然与他定好今生为兄妹,纵然他努力扮演着兄长的角色,他的隐忍在这轻轻一唤里仍是如此分明。

“焦焦可是路过?”皎儿回过神冲他轻笑道,她可没忘了他是不告而别的,这些人好的不学,偏都学她这一条。

焦白听她如此说,知她生气自己不告而别,心里倒是泛起一丝甜来,立时唇角飞扬,桃花眼里顿时盈满了笑意。

“妹妹莫生气,你爱怎么罚都成,要打要骂都随你。”

见无极不在,又胡言乱语了吧!这话说的如此暧昧不清,真是找颜色瞧呢?

“谁要同你生气。”皎儿白他一眼,回应她的是一阵魅惑人心的笑声。

“你是如何寻到我的?”她比较关心这点,自己易了容,气味也隐了,这人到底凭的什么?

“我走后不久听闻元宵夜开封城外发生疑似上百人的血案,便急忙回来寻你,但客栈早已无人,这些日子不过依旧是大海捞针,今日戌时刚入的城,方才见有人开着窗子也不惊惧便过来瞧瞧,果然是妹妹你。”焦白正色道。

“你是说你一看我就认出来了?”她的易容术啊……有这么差嚒!

“为兄怎会不认得你的眼瞳与神态。”这丫头变了几回脸,这眸中明珠总是遮不去的吧,何况她又没遮掩神情。

“……”好吧,自认问了个愚蠢的问题。

“妹妹怎会与……他们在一道?”焦白伸出纤长的食指指了指窗外问道。

“……”真是,一言难尽,这位当日要没负气出走,兴许当时局面不至于如此吧。

她垂眸不语,焦白立时急了,可他不知事情原由,她又不肯说,僵了一阵,憋出一句要死人的话来。

“那个魔头呢?”其实方才没见南宫无极,焦白心下还是忍不住有些欣喜的。

他现身之前,皎儿心里本就是正在心念无极的,又是月余不曾见过,而自元宵夜以来倍强行抑制的苦恼,焦虑与近两日来的紧张压抑又早已形同蓄满水的湖堤,一旦有个缺口,自然再掩不住。

皎儿面窗而立,朦胧的月光映在“少年”脸庞上,让他如此一问,杏眸之中立时浮起一片水雾。

“妹妹,你……我宰了那个畜生!”焦白的声音由颤抖变为激动。

显然是想岔了,以为她让南宫无极给欺负之后将她给抛弃了,先前不过强颜欢笑。

“咳咳……”他说甚么,这人怎么满脑子那事儿啊……先不说他打不过人家,无极岂会做这种事!

皎儿呛得一阵咳嗽,原本还不至于凝聚到坠落的晶莹立时滑了下来,硬生生呛出来泪来。

“妹妹……”焦白面对着突然咳到面带梨花的少年公子装扮的她,想伸手给她顺气,一掌伸到半空还是没落下。

这一双欠管的

“……古峰,可是跟着你嚒?”稍稍缓下气,皎儿朝他身后张望。

焦白精致俊美的面容立刻一沉,他始终不明白,这二人怎会相熟起来,曾经两年都未同他说过一个字,第一回听他开口竟是与她说话,这二人之间有甚么关联?

“入了城,他去了城南。”焦白答得懒懒,语气里满是不悦。

她自然相信不必自己开口,这二人定会舍命相助自己,但焦白同古峰到来,心下却始终无之前希望无极在此相护的念头,并非是因二人武功不如无极,今夕已不同往日,如今再不想对任何人欠下什么债来,人情债太难还。

只是这二人追来,定然软硬兼施也赶不走,好比凤之淩想送走自己,却也心知她不会走。

正思忖着,无意间偏着焦白的身子,窗外,皎儿瞧见十余丈外一个黑影落在显眼的屋脊上,直直朝他们看来。

这二人轻功都十分了得,一白一黑,夜里飘来飘去,若是百姓瞧见可别当做黑白无常来。

“你且唤他进来,再作商议。”如今不如听听凤之淩如何说法,那少年该是已做过一番盘算了的,如今横出二人,可别坏了他原先计策才好。

“他又没残废,自己不进来,叫他作甚么?”焦白闻言又是一串嘟囔,可脚下还是朝窗口走去招呼古峰。

此人说话太不分场合,残废二字怎好在凤之淩的侍卫们面前说起,还嫌得罪的不够多麽,若他本人听了……

黑影略一迟疑纵身而来,转眼已稳稳落在屋内。

“先坐下歇歇吧,我去去就来。”皎儿点起桌上灯火,绕到古峰背后合上窗,此刻隔壁那位定是起身了吧。

焦白以为她出去给他们准备晚膳,忙道:“妹妹,可要多叫几个菜。”

可要饿死他了,一天没用过东西。

“……”这两个人都多大了,连吃饭都管不好自己,真是……合该快些娶妻!

出了房,吩咐侍卫取些饭菜送进房去,随即扣响少年房门。

屋内立刻亮了灯火,铁砚前来开门,少年一个反手带上房门出去了,其实本想在门口让铁砚传话进去问的。

凤之淩披了条外衫靠卧在床头,神色并不难看,看来并不介意他们二人突然到访。

“皎儿打扰了,不知淩哥哥看法如何?”

凤之淩见她站在门口说话,知道她急着回去招呼那二人,便道:“可使他们换装易容后随行。”

“……”他倒是答得真干脆啊,可她要怎么说服那个爱美到极致的男人易容成他的侍卫……

前次不就是死活不肯易容才男扮女装惹了卉山一劫,想说让焦白坐进他的马车里,想想这似乎比叫焦白易容还难。

还有古峰,之前两次易容皆是背着人自行扮得七七八八,再强行扣着他来做修缮,让他一双褐瞳直愣愣的瞪着半晌,还真是怪别扭的。

“淩哥哥歇息吧,皎儿知晓了。”她的房,今夜还让不让人睡了……

来者何人

一夜软硬兼施将二人改装易容,卯时出城,她左右便是这二人的马,尽管起先细听能听到一旁磨牙声。

城外东郊二十里,官道上异常静谧显得尤其诡异,接近正午十分,本该停下歇歇的时辰,众人却心照不宣继续前行,渐渐地风里隐隐透着一种似曾相识的味道,竟像是火药味,众人皆早已紧扣手中兵刃。

本就在车马身前的六名侍卫,其中一人无声出列走到前面四五丈外作先锋探路,以防人马踏进陷阱之中。

前日夜里,听云霄简言过龙纹甲,许是因被无极轻易刺破过,他只道虽非无坚不摧,抵不过内力强者直刺,但能妨一般刀剑伤,拿来一件给她防身,看样子便知同样做过改动,只是前一夜改衣袍时来不及赶出来。

皎儿双手低垂在马鞍处,一手握着缰绳,一手已握紧上好三支弩箭的红弩,吸香石虽可预防中毒气迷烟,但只适用于明敌,若敌在暗,武功高强者隐去气息,用了此物便更难以发现敌人所在,好在云霄几人不受迷香控制,其余人也只能自行小心了。

探路的侍卫仔细留意身前一丈地面及官道两旁可疑之处,寻着机关陷阱,皎儿心想莫非地下设了类似地雷之物,一旦前面踩中,引线连着身后数丈?火药自古被用来制烟花等物,尚未曾在大凤之前史料中看到用作大型杀伤性武器,至多用作信号弹或脱敌时临时拖延之用,毕竟材料难以采集,要达到强大的威力也需要多番试验以得出最佳配方。

马蹄声突然响起,远处突然驶来一匹空身快马,朝人群飞奔而来。

探路的侍卫欲上前截住快马却听身后一人将他喝住叫回,那人转身回跨出七八步,其身后三丈开外一声隆隆巨响,立时那匹快马的身躯由地面迸发出的强大力量炸得尸骨四散满地腥红,浓浓的黑绿色烟雾铺天盖地席卷而来。

众侍卫包括凤煜辀的二十名暗卫皆立时屏气不吸往马车四周靠拢。

皎儿急急解开吸香石袋,古峰见状亦取出他从未当众开启过的褐色袋子,因毒气浓烈凶猛,唯恐一颗吸溶不及。

黑绿色烟雾渐渐淡了,一阵飘渺的掌声传来,那一击一击的声音回荡在四周,一时分不出方位,仿佛来自天上。

“轩辕世家果然名不虚传。”一个飘渺的男子嗓音缓缓和着掌声响起,一句言罢仍是辩不出方位。

是谁!会认得轩辕家的吸香石?方才是拿毒气来试她嚒?

众人虽对他这句话疑云重重,却知不是思忖问询的时候。

“敢问尊驾何人?”雪松为人沉稳持重,他语调不卑不亢。

掌声一顿,传来一阵不屑令人毛骨悚然的讥笑:“令师不曾提及前尘往事?”

插翅难飞

“既是前尘往事,前辈不屑提及,家师亦不愿回忆,何不由其随风而去。”烨然冲口而出。

只听那人停了口中讥笑,瞬间四周极致静谧,滚滚杀气自八方而来。

一声女子娇笑自远方隐约响起,那声音若隐若现竟是从官道前方三里开外传来。

有多少人正朝他们围拢过来,百人还是更甚?

一串鞭炮声响,一辆无人驱使的无顶盖马车出现在前方道上,朝着他们急急驶来,显然因车上物重,一鞭不足以叫它靠上前来,有过先前一次经历,众人不自觉地立时屏住了呼吸,实则两颗吸香石根本未曾收起。

马车在十丈开外缓缓停下,众人大骇,马车上正是三具尸体,尸身皆已血肉模糊,衣物尽染,若非吸香石吸去了尸身散发出的尸臭,定要叫五官承受双重冲击。

纵使尸身破败不堪,满面血污伤痕,但尸身一旁三柄染血的长剑却是如此醒目,杀人不过头点地,这些人竟是将生不如死发挥到了极致。皎儿自认为的最狠刑法莫过于生不如死,只是即便如此,人还是活着的,而眼前……

用剑挑开一人半身衣袍,若忽略血污细看,这人理应是受了重创后自尽而亡,身上八成外伤皆是死后立刻添上,是泄愤还是故意如此以便今日扰乱我等心神!

凤之淩三日前在她截得鹰书后派出的三人皆被这些人所截杀,那么此刻便只有身旁半百人,已无后续之招?

一片浮云缓缓遮起初夏正午的灿阳,随着一道腥红攀升天际,四面八方原本无声前行的来人立时如洪水般毫无顾忌的涌来,因之前毒气尚在从炸烂的血肉上漫出,一时皎儿分辨不出人数,再一想,早知晚知又有何差别。

雪松等八人紧紧护在马车八方,三十余名侍卫将马车分三层圈起。

皎儿此刻早已下马,被围在马车前人群正中,左右有焦白古峰相互。

半柱香未到,皎儿等人已被两百来名黑衣人团团围住,密不透风,一时间刀光剑影,风起云涌。(一柱香=5分钟)

这些黑衣人双目通红,面上毫无表情,犹如尸人一般,攻击并无特定之人,但凡见人就攻,手中兵刃并不相同,更不乏暗器横飞,武功并非如何高深,但出手招招夺命,所攻之处皆是死穴,甚至于兵刃上皆喂了叫人痛不欲生又不致死的毒物,不多时刀剑声中便有咬唇磨牙仍无法隐忍的痛苦呻吟声传出,随即变成撕心裂肺的喊杀声压抑遮掩起来。

显然他们主人已是变态到极致,给爪牙们服食过五食散,只求今日事成,此刻极其享受着猎物们的哀嚎!

然而同样,黑衣人中亦有人中剑倒下,因皎儿恐伤及自己人,此毒并不致命,只是很强的麻醉液。

这些人招式各异,杂乱无章,显然不是同门,倒像是死牢里的凶犯,突然给他一次生机,成便是生,败不过仍是死,纵然前人倒下,亦有后人不断涌上,可谓前仆后继,连绵不绝,只管叫他们插翅难飞!

新仇旧恨

硬撑断不是法子,敌众我寡,何况背后之人根本尚未现身,这些尸人不过是用来消磨他们精力与心神的垫脚石,若不立时解决,先不说侍卫们身上奇痛难忍降低了防御力,三十余人对抗两百余人,早晚体力消耗殆尽。

但来人先于她用剧毒烟气,逼她为保自己人无法收起吸香石,此刻身边可燃性挥发性的毒物毫无用处,使得当下侍卫们剑上用麻醉液还是撒毒粉并无差别,同样无法立时解决这些人,只能眼睁睁看着侍卫们嘶喊着拼死对抗。

这里毕竟是凤煜辀辖内,皎儿并未料到会有如此大规模的截戮,也未料到天下间除轩辕家外竟有人配出那等剧毒,她的吸香石此刻早已滚烫无比,那毒气比起她的血来,或许仍差三分,但若要同无极所中之毒相比绝对胜过许多,要不是那时他毒发久了,一时需用重药,那时也用不着动用赤灵花。

皎儿抬袖便朝前方空隙间连发三箭,立时三人毙命,在焦白古峰相护下垂下红弩迅速换上弩箭,心道,显然从方才那人之言看来,起因应是与凤之淩的师傅有关,他们之间有血海深仇,无法想象那个水一样的男人曾做过什么伤害别人的事,或许雪衣同样认得此人?

片刻功夫,两百来名黑衣人已倒下半数,而自己人也大半伤痕累累,除雪松八人,焦白古峰与皎儿之外,无人身上不带红,却依旧在抵抗着,那人到当真是沉得住气,莫非不将另一百人放倒,他便不打算现身嚒!

然而皎儿手中早已没有了弩箭,前两日赶制的二十支箭此刻都已在尸身上,她的弩箭上淬的不仅是强毒,她对准的还是眉心、咽喉、心脏,例不虚发。另八十余人得了血口子多数人只是麻痹晕厥,少数人中的是致命伤当即身死,他们剑上因沾染了多人鲜血,使得上面麻醉液散的七七八八,愈发无效了。

显然此刻已陷入持久对抗,再拖片刻,定要拖垮了这三十几名侍卫不可。

忽听马车后一骑快马飞驰而来,马上之人数丈开外离开马背纵身跃起,手持长剑直攻向马车后壁处,落地之际便挥出一剑挡开二雪同时攻去的两剑,云霄烨然立刻上前相助,四人在狭小的地域上围攻此人。

不出十招便惊觉曾经见过此人,他同样易了容,如此说来要杀世子的人与杀长清侯的乃是一人!

云霄四人合力本在君无情之下,何况已战片刻有余,自然耗了三分体力处于下风,皎儿尚未开口,一旁古峰便道了一声“你护好她”,一个纵身从马车顶上翻了过去,报其新仇旧恨去了。

习武讲究骨骼、天赋、悟性及机遇,君无情与云瑾恰恰是中上之人,习武也早,云霄八人除少年子骞在轻功上有所天赋外恰恰是常人之姿罢了,能有今日一身武艺全靠自身刻苦与紫藤尽心教导,因为才会授予天池剑阵,以遁甲之术八人之力齐心胜敌。

云霄烨然见状撤回原位守卫,古峰武艺确逊于君无情二三分,可此刻还有两人从旁协助,他更记得前次此人将轩辕打伤,又险些令自己失信于她,飞虹剑下无一不是自己绝杀,就如同当日那般,一时显得势均力敌。

反诱敌之计

焦白因古峰不在身侧,为确保她周全,渐渐护着她后退到马车侧前,将她护在自己与马车之间,至少身旁与马身另一侧前有两人与他照应。

本以为自保定不成问题,岂料拖了他人后腿,对方先用了毒气,使她毒不能用,箭又用尽,自己便是废人一个。

马车帘里突然伸出一条胳膊,扣上皎儿右肩,回头一看正是铁砚,对了,自那匹被炸开的马出现,铁砚便退进了马车到凤之淩身旁去了。

少年搭了一把手一看是郡主连忙松开,他伸出握着东西的左手朝着天空,右手一拉,一只信号弹飞向天际,天空立时滑出两道光芒。

原来他在那三人之后另再派出了人传信,是要顺水推舟亲身诱那人现身,再行里应外合,反将这些人围剿!

是因那人迟迟不肯现身,他才提前召唤援兵前来?但若要让这些人不知情而招来人马,援兵必定是乔装谨慎分散而来,更不能过于靠近,怕是此刻发出信号,他们赶来至少也得片刻工夫吧!

眼前如此景象,皎儿不禁担忧身边这些侍卫不知能否撑到援手。

实则截到鹰书凤之淩便道是当年之人亦想此番证实十余年心中所疑,才顺风而为设下反诱敌之计。

在听得那人只言家师之际,凤之淩便知这些人并非与当年害他残疾同一批人,看似两不相干,然而敢于北国如此猖狂害他,两者必然存在关联抑或者背后根本一人主使,借刀杀人、虎狼勾结何足为奇。

当年他伤残之际,雪松八人虽已有五人被其陆续收进府里,却是在四年后前去平东王妃忌日扫墓途中遇到了他被人误当乞丐偷窃打骂却不还手也不辩白的师父及另三人,前次并不是因师父之故害他。

随即闻听来人如此之多全不似前番隐秘猖狂至此倒是确有一诧,两次手法天囊之别,似乎暗示与那次之人无关,但这些人是如何躲过官府及散于各地的探人耳目,拥有如此权势,反倒愈加证实他心中所疑,退一万步说即便前次不是,此番定然与那人有关。

闻听厮杀声这般惨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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