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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绝世独立:花月皎-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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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白汗颜,终于知道为何当初每每对他用迷香,都无用了,原先他都以为他太狡猾,闭气躲过……)
古峰道出此言时瞟了一眼面有白纱的少年,见他目光中闪过一丝异样,心中的猜想更为确定。
客栈的两日某女纳闷呐,为何她觉得某人的视线一直盯着她身边的美少年呐……
莫非古叔叔动了春心?雪娃娃未在他面前开过口,未听过他说话,她一身少女服饰,又轻纱遮面,起初拿他当做女子不足为奇……但两日“朝夕相处”下来,她不信古峰这样聪明之人会瞧不出他是男子……
而更为让人不解的是,被看的少年毫不介意,有时也睇去一眼呐?总不会这二人正好“志趣相投”?
她并不歧视这种不同于常人的——情,只是,替世间女子惋惜一声……
不过,好像也不坏嘛,好歹少年有了“归宿”,如今她该想想如何抽身……
要让那三人知道她想的这些,不知会不会吐血?
马车的方向是西南,皎儿不想走远,冬日还未到,她还未看过冰雪红梅……
进入双阳郡内已是半月之后,马车内,焦白瞌睡连连,没法子,实在太无聊了,倒是原先整日整日躺着的少年精神头愈发好了,竟坐到前头去陪某人赶车,话说这一路也确实有三两次看到他们凑在一道耳语来着……
这两人一个绝色,一个“自惭形秽”,干脆都没把身上易容的行头去了,外人瞧着就是一对寻常的祖孙,谁会想到……(某女感叹,爱情的力量真强大~~皎皎:你想远了!)
焦白对于那二人之间的“暧昧”并不意外,在他看来,那不过是“臭味相投”……
所谓名门正派
马车行至山脚下停了下来,古峰的声音传来:“前方有茶铺。”
她已经习惯了他简单的话语,这意思应该是:前面有间茶铺,正好午时,停下稍作休息用些干粮再上路。
皎儿在车内应了一声,马上又起步向茶铺驶去,四人还未下得马车来,店家立刻出来招呼。
焦白磨磨蹭蹭的下了马车,方一露面,老实巴交的店家就被勾了魂,真真是红颜祸水。
这三人一路都不开口与外人说话,遇到什么人都是某女代言,雪娃娃是一向懒得说话,古峰易容成了老翁,本就是个木头似的人,能不开口便不开口,焦白扮作了美娇娘(某人死活不肯把一张脸画花),男人的声音不符他“身份”。
“店家,这是我家嫂嫂——”皎儿提醒发呆状的店家,这是有婆家的“女人”,惦记了也白惦记。
汉子讪讪一笑,挠了挠脑袋,招呼他们进茶铺,立刻便上了热茶,有“美女”就是沾光啊,这茶水品质甚佳。
正品着茶,四人纷纷蹙眉,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飞尘间,马背上,形形色色的服饰,来人,少说百人……
风中,透着凛人的杀气。
少林、武当、峨眉、昆仑、华山、崆峒、青城、点苍……连星宿派都在其中,究竟何事?
古峰与焦白对视一眼,古峰没少得罪过这些门派,这些所谓名门正派的弟子作奸犯科被官府悬赏,照样被飞虹剑挑了脑袋拿去官府换银子,但从未见哪门哪派跑来寻仇(那些掌门恨归恨,到底也没脸寻仇)。
焦白郁闷了,他多年来得罪的“正派”可不少,比方说采过峨眉的俗家弟子,比方说为检验自己的轻功在少林藏经阁牌匾后留了点纪念品,可这群人好像不止“名门正派”吧!他不记得跟星宿派结过梁子……
领头的一人一声招呼,身后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纷纷拉了缰绳停下马跃下了马背,店家眉开眼笑奔他的银子去了。
“大师、道长、师太……”汉子热情的招呼着这些领头的进茶铺,没法子,他的茶铺不够大,招呼不了百来号人。不过只要付银子的伺候舒坦就好,其余的人是次要的。
小小的茶铺里,本就只有四张桌,很快,另外三张桌都有了人。
这些人旁若无人的落座,用茶,自顾自说起话来。
“大师,你看是不是那“药”下的轻了?”武当派问道。
“依老衲之见,足矣。”少林大师说着自己的观点。
“莫非他瞧出破绽,并未中……”峨眉师太疑心。
“师太,小女亲手所下,针已入骨……”华山派掌门打断道,身后因侏儒,看似身形七八岁的女子一脸不悦。
“……此药是否真有奇效也未必——”昆仑派质疑。
“哼,三十具骸骨所炼,皆死于赤灵山毒草……”星宿派掌门不悦道。
“即使如此,何以未能当场将他拿下……”一群人陷入沉默。
皎儿汗颜,这就是所谓的名门正派?刨了三十个棺材,挖了人家尸骸前去炼毒,用亲女做饵诱人上钩下毒,就算对方十恶不赦,也无须如此歹毒……
大师好眼力啊
焦白背对着这些个老仇家(否则凭他的美貌,早引起了注意),他心里头那个不耻啊,虽说他曾经采花不少,可都是用了春风一度温柔的采,他可从没虐待过任何一人,哪个不是欲仙欲死,事后十个里头有八个死心塌地……
(皎皎:焦焦啊,扯远了……再怎么滴都磨灭不了采花的事实!)
一旁古峰沉着脸,他在思考他们口中的“他”是否是他心中猜想之人。
唯独少年如往常般淡然,中原武林,竟是些道貌岸然,手段下流,卑鄙无耻之辈,少林也不过如此……
扫兴呐!好好的一个午休破坏殆尽,无心多留,皎儿一扬手,示意在茶铺外张罗其余人喝茶的店家结账。
这一动,却引起了那些掌门的注意,那些人纷纷意识到方才星宿派掌门明言了骸骨,赤灵山毒草等字,而这几人毫无惊恐之色……几位不约而同的互相使着眼色,暗自猜测着那几人的身份。
店家提着茶壶进来,憨笑着问美娇娘:“夫人,有何吩咐?”
“店家,这是茶钱。”这店家未免太上心了吧,明明是她喊得啊!
皎儿将茶钱置于桌上,四人起身欲回马车。
焦白扭着水蛇腰转身,他身后正故作饮茶状的男男女女喷了茶水,不可置信的看向妖娆的“女子”。
直到四人将要踏出茶铺,方听身后老和尚出言:“请留步。”
四人脚下一顿,谁让她是四人中发言之人,皎儿回身问道:“不知大师有何见教?”
皎儿态度淡然,她不耻这些“武林正道”的行径,更恼于他们利用赤灵山的毒。(虽然是间接的……)
老和尚被她的反问一噎,嘴边的话不由得顿了顿,缓缓才道:“施主,老衲看几位印堂发暗,面有晦气,不日必有祸事——”
这大师好眼力啊!他四人易了容都能让他看出印堂发暗……
老和尚出言试探,四人岂会不知,可知道归知道,受不受得住这气是另一码事,显然,焦白不干了,他本就随性妄为,人家骂过来,岂有白受之理。
只见美娇娘白了一眼秃驴,“呸”地一声往地上吐了口唾沫星子……
要不是皎儿拉着,某人正要问候那秃驴的祖宗们。
“放肆!”茶铺口几个年轻人围了过来,红着脸呵斥。(也不知是气的还是贪某人美色而红的脸)
“嫂嫂言行有所冲撞,还望大师海涵!”不想多生事端。
老和尚干咳一声,面色微沉,勉强应道:“无妨——施主若要避开此番劫难,断不可越过此山,不妨向北绕道。”
已经在山脚下了,让他们再多走两天路绕过这座山……显然,这座山有猫腻啊!
“多谢大师提点,只是家中有要事急着赶路,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其实,她很想说“我命由我不由天”,怕吓着几位老人……
错在太过镇定
老和尚未料她有此一答,本就鸡皮似的眉头拧得更不像样了。
“尔等究竟何人?”一旁老道皱眉发问。
没法子,他四人中,焦白有过底子,古峰虽不比焦白,但终究是个杀手,算不得黑,算不得白,亦正亦邪,都同他们正派人士攀不上交情(人家不杀过来就不错了),而某女隐着身份,自然也不会将镇南王府的令牌拿出来用。
“过路人。”这么答不会错吧!
“不知天高地厚的黄毛丫头!竟敢在此同吾等耍嘴皮子!”侏儒女出生喝道。
为何她说实话真话都能惹毛他们……谁想跟他们耍嘴皮子……她分明想要走了好不好!
为何同他们说话那般累呐……按理说这年纪更年期也过了……
“道长,我等只是过路之人,在此稍作歇息罢了,若是言辞有不敬之处,还望道长见谅。”
尽管对方咄咄逼人,皎儿依旧不想多生事端,本来嘛,她走她的独木桥,他们走他们的阳关道。
对方不肯报上姓名,老道面有迟疑,他不敢擅自断言他们同无极宫无关。
“道长,这四人神色镇定自若,非寻常人,那美妇身形高挑如男子……江湖上正派之中哪有这么一号人物,定是无极宫之人!”华山派掌说着自己的猜测,对身旁老道蛊惑道。
茶铺外早已屏气不出的青年听到无极宫三字纷纷抽出刀剑围拢过来,似乎剑拔弩张,一战难免。(店家晕了)
各大门派掌门纷纷点头,这妖娆的女子要是自己门派的,他们自己会不清楚?
呃,好像是忘了“害怕”,都怪这几人个个面无惧意,她也随了大流,忘了寻常百姓听到“尸骸”、“赤灵山”等词应当有的惊恐表现……
不过,无极宫——那个江湖上两大让人闻风丧胆的邪魔外道之一的无极宫?难道他们下毒的对象是无极宫……
他们四人此刻只不过未露惊恐之色,就被定为无极宫门徒,这般妄断,冤枉,倘若敌不过岂不是要丧命?
看来,无极宫之人也未必十恶不赦,自谓名门正派的未必是英雄。
老道不言语,同老和尚对视,无声的交流着。
雪衣武功尚未全然恢复,只能自保,但他可一点不担忧,她身上的药可不少……
古峰环视众人,他的飞虹剑因一身老翁摸样不便随身带着放在了马车内,若无兵器虽有双拳却总是不顺手。
焦白兴奋异常,他在马车上无聊了半个月,在平东王府又闲了半个多月,虽然也动过一两次手,终究不过瘾,只是此刻身上女人的衣裙,好像有点不方便呐。
皎儿并不担心打起来是否会败会丧命,这一路上采的毒还是不少的,必要时可以拿出来用,她也不怕他们用三十具尸骸炼制的毒物,真要用了,她很有兴致来解……
案底惹的祸
众人皆在等待武林泰山的少林武当掌门一声令下,她也在等,等对方先出手,他日好有个说法,古峰焦白亦在等,对于古峰而言,这是习惯,每每要杀一人,等对方先出手,那即便死了也无怨言,而焦白则被她拧住了袖子……
正当一干人皆以为要有一战之际,老和尚开口道:“依老衲所见,这四人周身并无戾气,想必并非无极宫之人,天地广阔,代有新人,吾等未必都能识得,不愿报上姓名,或许别有隐情——”
老道随即应声称是,老道一挥手,茶铺外八十余人皆收起刀剑,焦白那兴奋的脸垮了下来……
“施主,吾等多有得罪,既有要事赶路不愿绕行,老衲愿诸位一路顺利。”老和尚言毕掌心合十。
“……多谢大师。”皎儿向他虚行一礼,拉过焦白一同前往马车。
马车在众目睽睽之下正欲向山上驾去,突听得一声尖叫响起:“啊——啊——”
一名峨眉女弟子跌坐在地,女子手上的一柄剑连同剑壳一同跌落在地,马受了惊,径自狂跑往山上冲去……
练武之人,兵器不离身,剑从手中脱落,又失仪惊叫,显然事出有因。
峨眉师太已快步走向自己的徒弟,别看老尼六十开外,身子骨可好着呢。
脸色刷白的女子在师傅耳边耳语,峨眉师太一柄拂尘渐渐因愤怒而微微发颤。
“快!快拦住那四人——那妇人是采花贼焦白所扮——”老尼顾不得掌门威严,失声疾呼。
众人闻言大惊失色,纷纷愣了一楞,才寻马跨上,打马追去。
未到半山腰,马车被团团围住,上百骑快马不费多大功夫便堵到了四人。
“采花贼,你作恶多端,今日遇到吾等,还不束手就擒!”武当派掌门喝道。
皎儿汗颜,就算承诺“缴枪不杀”的时代,尚有多数人顽抗到底,何况这一干人犹如要将他生吞活剥似的神情?
焦白自遇某人,许久不曾采花,如今,从别人嘴里听到这称呼,已成了他的忌讳,“美娇娘”蹙眉不悦。
雪衣今日方知此人曾为采花贼,不禁狐疑的朝他多瞄了几眼,话说回来,越看越像……
古峰暗自觉得丢人,稍后飞虹剑一出,日后江湖上岂非将他同焦白相提并论……
话说,官府都撤了通缉令大半年,这些人至于赶尽杀绝嚒……(皎皎:撤了通缉令的是凤煜轩,并非凤煜辀……)
不是她存心护短,而是看这些人的架势,不打死他不罢休,好歹如今他改过向善了,佛家不是说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嚒!何时起不由分说赶尽杀绝了?(老和尚此刻闭言不出,全无慈悲心肠。)
“道长,您——认错人了罢!”虽说他脸上未易容,可分明女子打扮,方才言语时尚未发现。如何突然认出他来?
“黄毛丫头!休要再诳吾等,尔等同采花贼一道出入,也绝非善类……”华山掌门怒道。
“……”哎,方才说他们是无极宫的,现在又成了采花贼同党,看来这一次已容不得她否认……
焦白听不下去,单骂他,骂的没错,他忍,只要脖子上没架刀,可骂有些人就不同了!
“臭老头!一条腿都进了棺材……”焦白不顾一身女装,男人的嗓门一开破口大骂。
他这不是火上浇油嘛!这回真要干一架了……
惊现绝世武功
未等某人再言语,华山派弟子率先带剑冲了上来,峨眉弟子随上,华山峨眉两派同纵身跃出的焦白相斗起来,其他门派稍一迟疑也纷纷朝马车涌来,只听一声脆响,飞虹剑出鞘,古峰挺身护住身后二人。
涌过来的人群又有了变化,他们中有人认出飞虹剑,靠前的人喊了一嗓子,但众人只稍一迟疑,又持剑来攻。
好在,那些大门大派的掌门尚未出手,摆着谱端着架子,弟子们人数虽多但尚且不足以一时伤到他们……
不过片刻的功夫,眼见拿不下四人,有几派的掌门提剑来攻。
古峰要护住身后之人,自焦白身份被对方识破,对方仗着“正义”欲为名除害,古峰剑下到底心虚,不愿出杀招,面对几位掌门上前,终究是寡不敌众,眼见于此,他跃下马车拌住众人,示意她们先走一步。
皎儿会意,虽说她看不惯对方赶尽杀绝,但实际上她也有些心虚,说到底焦白确实曾犯案累累,她能容他改过向善,同他做朋友,做兄妹,不代表世人皆能如此。
人一旦心虚吧,出手就软了,古峰不出杀招,她也使不下毒手,能避就避,只求自保,免得同这些名门正派结下更大的梁子,日后永无宁日,皎儿驾着马车先行,此刻不走反倒是拖累他们。
然而那些空闲着的掌门并不打算放过“两名少女”,他们绕过那二人追着马车而去。
不多时,马车在急驶当中滑了轮,翻到在地,正当皎儿以为要冲向地面之际,竟被身后之人拦腰带起,稳稳落地。
厄……没错啊,这是少年的手,冰冰凉凉的,他居然会武功!
震惊啊!这简直无法用言语形容……有这么好的功夫,他难道还不能自保,这段时日还赖着她干嘛……
不过,她此刻没功夫细究这些芝麻绿豆,她要取回她的包袱,摔的面目全非的马车下,千万别碎了一地药……
可有些时候偏偏事与愿违,好不容易出了青州城攒了半个月的药碎了一大半,幸好,从家里带出来的那些个瓷瓶品质甚佳,比路上买来的要好过数倍,只不过,一地粉末,还是心疼……
待她将地上一堆又是毒又是药掺和在一块的粉末处理干净,收拾妥当,循声看去,少年正一人与少林武当两大掌门交手,离他们不远处的地上,横七竖八的倒着几位掌门正在哀嚎……
平日里一声不吭就知道吃喝睡,还真没看出来这少年不仅绝世容貌,武功还这般了得,莫非真是天山仙童?上一回天山,寻到的雪莲得而复失,没想竟救了块宝……这笔生意似乎很划算呢!
看似美轮美奂,毫不费力的招式,实则已近雪衣底线,他如今仅复元三成,对付一干杂门杂派不过是招式里取巧,但对付注重内力的少林武当联手,招式运用的再过巧妙,无非也需要拼内功,已快入冬时节,他的衣裳已经湿了……
雪衣突然发难,一挥手散出上百冰片,一个旋身,带起她跃上一匹马,策马夺路,他本长年住在天山,不善骑术,又接了老和尚一掌,用了玄冰术损耗了本就尚未复元的真气,昏昏沉沉的少年慌不择路间渐渐偏离了原本的方向。
离去的美少年
少年瘦小的身子愈发烫热,皎儿蹙眉暗道不妙。
许是被他奇异的武功惊吓,身后一时并无人追来。
皎儿唤他下马,由她来策马,少年应声拉马跃下,却未等她动弹,突地一鞭子抽上马尾。
马受惊向前狂奔,皎儿手中无马鞭,一时停不下来,待到停下马来,纵马回头,哪里还有少年的影子……
地上,只剩一条马鞭。
分明此刻没有追兵,分明带着伤,何以突然不告而别!(皎皎:人家分明学的你……)
这个比天山雪莲还神秘珍贵的少年,出现的莫名其妙,消失的莫名其妙,来无影去无踪,真是伤脑筋,还不知他姓甚名谁,还不知他伤势是否要紧,就已分道扬镳了?
孤身一人单骑在山林间,她是想独自上路,但却不是经历这样一回生死劫难,不知他人是否安好……
如今也只能等那二人寻来,自投罗网往回寻的事,她是断然不干的。
雪衣用尽最后一口真气跃出她的视线,跌跌撞撞欲寻一处地方疗伤,终因身体渐渐起了变化倚倒在一棵树旁。
古峰焦白迎面赶来,二人只见他一人,焦白顿时急了,上前欲抓少年胸襟追问。
古峰伸手拦住焦白,怒目斜他一眼,若非因他,如何能被众门派围攻……
他曾听师叔说起过,他被叛徒所害损了真元,如今不过恢复三成,见他全身发烫显然又大损了真气,他同轩辕分开,应是怕连累她。
雪衣知他二人赶来,徐徐睁开沉重的眼睑,向焦白指了方位,示意他前去,留下古峰为自己护法。
身子起了变化,他人看得见的是浑身的燥热,看不见的是骨骼间钻心的疼痛,他同她分开,只因不想吓着她。
他损了真气,此时身体突变,身子复原的几率低微,而不能复原,结果只能是——骨骼涨裂经脉尽断而死。
山中,焦白仗着一身轻功沿着少年所指的方向寻去,他攀在高耸的树枝上前行,不知她是否受伤……
他哪里知道,许久不动筋骨,竟被几十个无名之辈拖住那么多时刻,那黑蝙蝠手上有剑却婆婆妈妈……
半死之人
山中,无人在身旁,皎儿取出红弩以备不时之需,空气中飘散着一股奇异的味道,像腐尸,却又带着鲜血的味道。
山脚下那些名门正派曾说过有人中了毒,而那毒是用三十具死于赤灵山毒草的尸骸所炼,莫非让她遇上了?
对毒物的好奇心驱使她下马,仔细一寻,竟是源于一处隐蔽的山洞。
丢了块石子进去,山洞不大也不深。
拂开树枝杂草,浓烈刺鼻的气味扑面而来。
掩面之际,脚腕处突然被一物卷住,低头一看,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
这一身黑衣,头发散乱,双手发黑发臭之人,还没死?
细探脉搏,他的体内本身自带着一种毒,若非因此,撑不到此刻。
他已全无意识,只是依靠人求生的本能往山洞外爬,遇到有人走近伸手拽住,已分不清来者是敌是友,又或者他根本已不知遇到了人,只是拽住一样“物品”。
某男这一世最最狼狈的瞬间,落入她眼中。
无须过多判断,那些正道人士追杀之人,显然就是此人,此刻脑海里仅有一个念头:救。
不管是出自对毒物的研究,还是出于对那些所谓名门正派行径的不耻,又或者自己方才被那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追杀,害她与他人走散,害的少年受伤……
要救此人,没有水断然不行。
皎儿用轩辕独门点穴法封了他身上十八处穴道,取了凝血之药于他服下,暂压剧毒,强拖着他出了山洞。
她欲将他放上马背,可显然马儿极厌恶他身上的毒气,折腾了一盏茶的功夫放将他附上马背。
没有了树枝杂草的遮掩,这人身上的气味毫无阻碍的飘散在空中,惊走了途中的鸟雀。
天上惊恐的鸟雀惊动了山上渐渐缓过气来的名门正派、无极宫门众以及只身的焦白,他们从不从的方向寻来,地面隐隐传来不易察觉的震动。
皎儿暗道不妙,打马向前,也不知是这人倒霉命该如此,还是她今日背到极点,前面竟无路可走。
谁会想到看似连绵起伏的山体之间竟有七八丈宽的断裂,骑马越过去是断不可能。
断壁下似有水声,但白雾缭绕,瞧不分明,掷了石块下去,许久才听到回声,看来这悬崖断壁足有百丈。
一阵山风扑面,风里带着些微瘴气,竟然有瘴气!
分明只有南方湿热之地才会有的瘴气,竟在这北国秋寒之时,那么这崖底的白雾应该就是……
若要让那些正道人士追上,她捡了他们要害之人,这回是断断无法说清了。
她身上的迷药在策马颠簸时丢失了,而包袱里的也都已同其他毒药碎于马车下,被立刻当场销毁了,而一般伤人之毒,究竟毒少敌人,总不能用上天下剧毒赤灵花……
若是为求自保把他交出去,救人救到一半反将人害,连她自己都不耻,再说就算交出此人,未必能放过她。
一瞬间的功夫,已有了决计,若是下到崖底,既有地热水源更便于解毒,而湿热的崖底更容易生长各种毒草,又能避开追兵……
马鞭落下,马受惊向侧旁奔去,马背上沾染了刺鼻的毒气,兴许能稍稍混淆一时。
取出捆龙锁,将那人拦腰系牢,另一端环上自身,纵身向下攀去,这半死不活的人还真是沉,险些拽不住连同她一同摔下去,好在断壁上并不光秃,许多老树盘曲着,更好在捆龙锁够牢固。
若非有这件宝贝,她可不会为个半死的陌生人只身犯险,还是那句话,这辈子没把握的事可不揽。
崖上崖下
皎儿并不知晓,悬崖上,先到之人并非那些武林正道,恰恰是另一群怒发疯狂之人。
断壁之上有刺鼻的毒气,有他的味道,还有一丝陌生的芳香,却不见一人身影。
一名男子欲下崖底,被另一人拦下,崖底有瘴气,他们彼此都很清楚,身上未带足解药,就算带足解药,凭借轻功能下去之人也不足一成,而追兵已逼近,倘若让宫主知道他们不顾属下安危,只怕……
既然有人带宫主下了崖底,绝非敌人,否则何不直接将他交于那些人。
能下崖底之人,自有解瘴气之法,能解那毒也极有可能。
(这些人不知道,其实,某女纯属死马当活马医,谁让他中毒已久,身边又无足够的药……)
武林正派蜂拥而至,将几十名男子团团围住,无须多言,厮杀便起。
焦白赶到之际,崖上,一片混战,血腥味掩盖了所有的气息,寻不到她的身影。
闻不到丝毫她的气息,焦白并不确定她到了此处断崖,毕竟他追来,仅是因见了惊鸟,得知这一处有动静。
她那般精明之人,怎会轻易引来旁人追杀。(某人高估了她,世事难料,谁让那毒气熏天,惊了飞鸟……)
换作平日,焦白非要前去掺上一脚,好歹坐山观“猫”斗是人生一大乐事,但今日可无闲情逸致,都怪这帮可恶之人,否则怎会丢了她!他要忙着去寻她,他不信这么一座山,当真会丢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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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往下攀,瘴气愈发浓重,身上并无瘴气解药,倘若不是轩辕家人,吸入他一身毒气加这崖底浓重瘴气,不知还能否有命,兴许方才所骑的马儿已去黄泉……
不知是累出来的汗水,还是被身后崖底那口沸潭熏人热的,身上已是汗流浃背。
落到崖底时,已是全身无力,粗略的环顾四周,崖底湿热异常,毒草遍布。
那口沸潭并不大,但潭面冒着滚滚热涌,水雾缭绕,蒸气氤氲,将崖底的瘴气挥发到极致。
俯身朝倒在地上那人看去,他全身毒气,崖底小小瘴气反倒被毒气吞噬,方才她带着汗水的手碰到的肌肤(如果还能算肌肤),竟反倒比旁处稍微轻了半分毒。
没有器具,总不能直接将他置身于沸潭……
细细一看,一旁山壁上有个山洞,洞口毒草丛生,微微一探,隐约能瞧见一处废弃石室,皎儿越看越欢喜……
原来此地原有先人在此避居?
拔了一地毒草,向石室内探去,一具男人的白骨赫然眼前。
从齿龄看来,此人死时至少七旬,白骨无伤,应是寿终正寝。
石室之内常用之物齐备,虽都是石具,又覆盖了厚厚一层灰尘,洗洗倒也不妨使用。
暂时挪过白骨于一旁,将那人先拖进石室置于石床,取了器具到沸潭中打水。
室外,天色渐渐有些昏暗,因缭绕的水汽,看不分明,但算算时辰从午时上山,未时遇到此人,此刻应近酉时。
这人还真是命大,中了半日毒,浑身毒气熏天,还能活到此刻。
以毒攻毒
漆黑的石室内,石桶中,一人光溜溜置身其中,水,已换过三次,然而凭借水中气味,便可知依旧浓稠不已。
她用上了一颗血醉芙蓉为药引,但身边赤灵山上带来的药缺了几味,不足以解毒,崖底寻到三种毒草能稍作代替,却始终配不齐全。皎儿蹙眉,莫非不用赤灵花以毒攻毒别无他法?
赤灵花天下毒花之最,一片花瓣即可葬送万人性命,但若用的恰当却可解世间多种剧毒,可这分量……
她不确定手上的分量是否能把握好。
再者此刻漆黑一片,也根本无法用毒,暂且压一压毒,明日天亮再行他法。
夜半无人的崖底,心中不免替那副白骨悲凉,取了石器挖着土,无棺无裹,至少也使其入土为安。
将白骨掩埋好,天色已渐渐明亮。
腹中空无一物,瞅了一眼四周,这老人能独自生活于此,崖底定然有果腹之物。
果然,往前行数十丈,离沸潭渐远,虽依旧白雾缭绕,但显然瘴气较弱,有一片因受阳不均衡而奇形怪状的果树立于山壁之间。
取了地上成熟脱落的野果用银针验毒,有微毒,好在她本就一身的轩辕毒血,这些毒丝毫不在话下。
捡了一地野果,饱腹之后,回到石室,那人尚在昏迷。
石桶中,水已凉,复又换过潭水。
取出一只精致瓷瓶,手不由自主地微微发颤,一旦失误,非但救不了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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