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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绝世独立:花月皎-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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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王府里下毒,借此留在这里,就算如此也只能一两日功夫,何况这种伤人的事如何能做……

哎,那就——让他怀疑去吧,没有证据,抵死不承认!

花家在二十年前是苏杭首富,经过十多年才成为江南首富,但早在花月皎爷爷手里,作为当时苏杭首富的花家便把店铺开到了京城,虽然京城地皮贵,可达官显贵多,刺绣、织锦、西湖龙井、藕粉、杭白菊,在京城十分畅销。

花家有三位管事,是常年在不同分店走堂的,其中有一位名叫徐天的管事,少时有一位失散的妹妹。

皎儿这晚将对策与湘儿细说了一番。

翌日,凤之清亲自送湘儿她们,出门前凤之清方问湘儿地址,湘儿说在花满堂(花家店铺名),皎儿从凤之清眼里看到了震惊、疑惑。

城东花满堂——

花满堂客似云来,店铺内琳琅满目,店里的众多伙计热情却不卑微。

一个伙计见凤之清等进来,迎了上来:“客官,您想看哪一类的商品?这边儿是饰物,那边是食用的。”

优秀的伙计记人都是一流的,谁来过,谁第一次来,一眼就就分辨,热情的引领这位公子。

凤之清并不是第一次走进花满堂,并不讶异他们的经营模式,虽然他不太出王府,但也进过一两次花满堂,有时也经过店门前。

湘儿自到了中原也没好好逛过,步入花满堂,即双眼放光。

皎儿见惯了,心里没什么反应,但现在的身份是个苗疆小丫头,所表现的要符合外族小丫头的身份,跟着香儿眼冒星光。

真真假假(2)

凤之清请伙计把掌柜唤出来。掌柜的迎出来,皎儿一瞧,咦?何时爹爹把新芫小城的掌柜提拔到京城来了……

皎儿拉了下湘儿衣袖,提醒她说话。

湘儿收回神,笑着问掌柜:“掌柜,请问店里是否有位姓徐名天的管事?”

湘儿初听十五妹妹说起徐天的名字,直觉好巧,她娘亲也姓徐呢,但她娘没有告诉她舅舅的名字(她娘以为舅舅已经不再世了)。但同是扬州人,又都在二十多年前饥荒年走散,直觉不可思议。

男人和女人是不同的,男人有可能会因为无法相信而坚持二十多年,而几乎所有的女人却会经过多年的坚持后接受现实,因为一次次的燃起希望,再被浇灭,这个过程比接受现实更加痛苦。这与王宝钗苦守寒窑十八载不同,王宝钗她这十八年只有盼望,中途没有一次次的失望。

湘儿娘这十几年来早已不抱希望,莫说是天灾时,就是无灾无害的年头,在穷人家,人命是极为脆弱的。

湘儿自然也随她娘,从未想过有一天那个失散二十多年的舅舅突然出现在面前。突然听到有如此巧合的人物,有些不可置信。但转念又想,当年扬州又并非只有她娘一家姓徐,何况当年她娘也寻了好几年未果,也就未作他想。

掌柜的自然认得徐天,徐天是花家三名走堂管事中走的最勤快的,徐天是个孝子,他为了寻找失散的妹妹,常年跑东跑西,如今将近四十岁,家都没成。徐天自然也跑到过他待了十几年的新芫小城。

“小姐,您找徐管事?他现在不在京城里,不知您找他有何事?”掌柜的看看这位姑娘,年龄也不像徐管事走失的妹妹呀,若真是他妹妹,那倒好了。

“嗯……掌柜,我是从苗疆来的。今年秋,我家邻居从中原回来,告诉我娘京城见到一位姓徐名天的人,年龄看似与我娘失散的哥哥差不多,因为我娘当年寻找多时找不到我舅舅,以为他已经……所以没有提过舅舅名字,因此那人并不知晓我舅舅姓名,只知我娘姓徐,有个哥哥幼时失散了,便来告知……我娘的哥哥正是姓徐名天,她本要亲自来寻访,但家中走不开,因此我替娘来探访舅舅。”

掌柜的一听,还真是徐管事的妹妹找来了,虽然是他外甥,这回那老兄弟不用再不要命的东奔西走了。

掌柜的乐呵呵的:“徐管事现在不在京城,他常年在花满堂分店走堂,今年春天他与老夫一同来京城,留过两个月。此刻他应该在江南,具体也不清楚在哪里,要问花家总管才知晓,小姐莫急,老夫立刻修书一封回南桐城,请花家总管转告徐管事。”

湘儿一听,连忙道:“……这……若是舅舅知道了,必定又要急着赶来接我,他老人家年纪大了,又辛苦了那么多年,湘儿怎能让舅舅再操心,理应湘儿前往寻他……可否请掌柜修书简要说明原委,湘儿带着信好去拜访花总管。”

掌柜的闻言,这徐管事是个孝子,这外甥也是个孝女,也没啥奇怪的。

真真假假(3)

掌柜乐呵呵的把众人引到后堂,一边走一边道:“湘儿姑娘,京城到江南路途遥远,花满堂每月初五都要回江南取货,本月车马已走,花满堂后堂还有几间空屋,姑娘先在京城住些日子,可以等下月同取货的车马一同回江南。”

凤之清今日穿了便服,只带了两名侍卫与她二人进入花满堂,人多了怕影响花满堂生意。掌柜的并不认识凤之清,以为是与湘儿姑娘一起来的。

皎儿一听,汗……没料到她花家在京城这么贵的地皮上买了那么大一处店铺,连着那么大的宅子……这掌柜还这么热情……哎!失算了。

掌柜的极为热情在的前头引路,湘儿在一听急的放慢了步子给身旁的十五猛使眼色,皎儿心中迅速开始思索对策。

“湘儿姑娘,我母妃正是花家老太爷的女儿,若姑娘不嫌弃,可住在王府里,这一带正是闹市——这里毕竟是店铺的后堂——若姑娘愿意,等过了元旦,随我们一同回江南,送姑娘去花府。”凤之清温雅的声音缓缓的响起。

凤之清的声音不大,除了身前两位姑娘,和他身后的两名侍卫,走的较前的掌柜并未听清。

皎儿一惊——按着凤之清的性格,之前她们要与他同行,他担心害他之人再来,连累了两位姑娘,所以并不愿意同行,只因为皎儿教了湘儿耍了无赖,赖他已经给她们带来危险,当时侍卫身上又有余毒,才会一路同行。

如今到了天子脚下,定是觉得在这里害他之人不敢随意出手,表面上总是安全了,只要送她们投了亲,等他离开京城,害他之人必然会跟着他离开京城,就不会有人害了她们。

没想到湘儿没有投到亲,竟要去江南花家。皎儿料到了这些,本以为她们二人没有投到亲,凤之清定然不会放任二名女子单独上路去江南,毕竟他“连累”了两人,理应会将她们留在王府内,等到太后寿宴完毕,再一同回江南去。

但她没想到方才掌柜的如此热情,这后堂有这么多屋子,还准备顺路带她们回江南。

正以为失算了,要知道花家有自家的镖局,小分店因用不着取太多货物,不用镖师,但大店铺又路途遥远的,那货物都是价值不菲的,所以都有自家镖局押送,镖师虽然不及镇南王身边那几个亲随的功夫,但也与王府中上等的侍卫一般,若是湘儿两人与他们一同回去,也算相当让人放心的。

按理凤之清见她们有地方“收留”,又有花家镖师同路,正好可以抽身却不想他会提出这样的邀请……

莫不是凤之清看出她来了?

毕竟她与他一起长大,十年——并不是十天。

湘儿突听凤之清这样说,怔了怔,等回了神祥装想了想,便应了。

众人进了屋子,请掌柜写了书信,便告辞回府了。

(注:凤之清虽是庶出,但是按照礼教,嫡母便是母亲,故称呼花娇龙为母妃)

凤之清的思绪

众人回到王府,凤之清并没有什么举动,只吩咐丫鬟带她们回房休息。

湘儿与皎儿心里有许多不解,谢过凤之清后便回了房做商量。

回到房里,湘儿就与皎儿一番分析。

午膳时,湘儿便请送饭来的丫鬟取两套丫鬟衣服来。

湘儿与皎儿用了午膳,丫鬟便把衣服送了来,她二人换了一身粉色的丫鬟衣裳出了屋子,问了凤之清派来保护她们的侍卫公子目前的所在,便前去找他。

凤之清此刻正独立在东厢房院子里,他的身前是一方开的正艳的腊梅。

不远处凤之清的近身侍卫早就习惯了他对花草树木的静赏。

凤之清却并不是在赏腊梅,他的思绪回到了一年前的今日,镇南王府的腊梅前,江南的天湿冷,冬天并不太会下雪,京城就不同了,真正的霜雪寒天,腊梅花黄似腊,浓香扑鼻,开的娇艳。

那一天清晨,他要送给皎儿娘亲的梅花簪,她没有接过锦盒,便匆匆走了。

你可知道,说出那句我喜欢你,需要多大的勇气。

应该是情窦未开吧,你笑得清澈纯真,瞬间将我的表白从男女间的爱恋变成了兄妹之情。

湘儿与皎儿出现在院门口,侍卫通报了凤之清,没多久便带她们进去。

凤之清没有回到屋里,仍旧立在院子里的腊梅前,看着两人走近。

这些日子的相处,每每看到那名绿衣丫鬟,总会想到皎儿,她们的容貌、身高、眼神、身上的香味,没有一样相同,却止不住的让他想起皎儿。

她的背影给他强烈的熟悉感,低头做事时一丝不苟的神情,还有她从未开口的嗓音。他甚至从未听湘儿叫她名字,每每总是湘儿与她走近后两人耳语。

随着时日的增加,愈发让他疑惑。

今日突听得她们要去花满堂,不由得震惊,与皎儿有关联的地方又多了一件,他的疑惑更甚了,不得不让他想要拨开云雾。

在花满堂时听到掌柜要留她们住在店堂后院,又准备带她们回江南,一时竟脱口而出要留她们在府里……

给你做丫鬟,咱不白吃你的

湘儿走到凤之清面前,学着府里的丫鬟行礼。她虽然在苗疆穿汉服,说汉话,却并不曾学过汉礼,性子里总是有一半苗人不拘小节的成分,如今她真正的想做个汉家姑娘。

皎儿跟在湘儿身后,一同行礼。

凤之清见她们穿着丫鬟的衣裳,不解的问:‘湘儿姑娘,为何如此穿着?

凤之清的声音很温柔,不似初识时带有伤感的语调,也不似上午温雅的话语,确实夹杂了一缕温柔在其中,就像面对皎儿时一样。

“公子收留我们在府里住着,又答应送我们去花家,我们苗人讲究有恩报恩,有仇报仇。湘儿自当不能在府里白吃白住,愿在公子身边做个丫鬟,一直到去花家寻我舅舅。”湘儿虽然在说“报恩”,话语中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凤之清身边自从他五岁起便没有过丫鬟,身边都是墨竹与他的书童和几个近身侍卫。

凤之清轻咳一声,“湘儿姑娘不必如此,你先前救了我等性命——如今只是举手之劳。”

“那……也最多只能抵消公子送我们去花家,湘儿怎好在府里白吃白住。更何况虽然公子派了几名侍卫保护我们,但比起来还是跟在公子身边最是安全了。若是我们在公子身边,公子的侍卫也就不用派出去了,公子也多几人保护,而我们自然也随着公子一起安全。”湘儿把十五妹妹教的“歪理”说的脸不红气不喘,“无赖”的很有“道理”。

凤之清觉得他这二十多年人生,头一回遇到说话总能把他噎住的人,心下哭笑不得。

转念一想,留二人在身边,大家有个照应不说,不更能让他看清那个充满迷雾的“丫鬟”嚒!

凤之清看了一眼默不作声的女子,顿了顿,对湘儿道:“那……好吧。”

湘儿见他答应,笑得嫣然。

湘儿虽不是倾城之姿,却有极好看的笑容,那是纯真无邪的少女笑容。

皎儿虽然不想他认出她来,但凤之清有危险,呆在他身边可以更好的保护他,或者说可以更好的保护他的侍卫,凤之清虽有百毒不侵之体,却也无法阻止对方一刀下来……他身边的侍卫若只论功夫,都是一等一的好手,目前关键更在于保护他们不被下毒。只要他的侍卫们安然无恙,他自然也能安全,她只能在他近身。再者可以给湘儿创造机会。

凤之清指了下她身后的“丫鬟”,缓缓问道:“湘儿,你的丫鬟——叫什么名字?”

“她叫十五。”湘儿见他答应,心中正在欢喜,想也没想,冲口而出。

皎儿心中抚额……因为这哪里像苗人姑娘的名字……这凤之清也真奇怪,他从来都是一副淡淡的性子,对外人总是风轻云淡,一路上从不过问她什么,也甚少与湘儿说话,此刻竟会因为湘儿与她要在他身边当丫鬟,关心起一个不会汉话的苗族丫头的名字了?看来当真是怀疑自己了嚒!

好在凤之清没有纠结这个“汉名”,不知他是装糊涂还是真没看出来,没有再问。

湘儿与皎儿当起了凤之清的近身丫鬟,搬到了东厢房凤之清的院子里住。

说是丫鬟,却并没有真让她们做什么,也没限制她们走动,当然真走出院子身后肯定会跟上两个侍卫。这丫鬟当的太幸福了,那些个侍卫们百思不得其解,不明白为什么一向不近女色的公子何以养了两个“丫鬟”在身边“供奉”,难道会只是因为她们是救命恩人?

皇城,当真遍地王宫贵胄

洪德二十一年腊月十一。

在凤之清身边待了三日的湘儿憋闷坏了,想她从小玩蛊,跟着十五妹妹从苗疆到中原,一路上总遇到些新奇事物,如今又不能玩蛊,凤之清又总是自顾自的看书,作画,完全当她们不在屋子里。更让心里痒痒的是,那日去了花满堂,五颜六色的新奇玩意儿,她还没看呢,就回来了。

这日午后,湘儿将十五拉到角落耳语,撺掇她一同出府去逛逛京城,特别是那花满堂。

一个人好奇心越强烈,其成就往往也越大,许多非凡的成就都源自于好奇心的驱使。

湘儿的蛊毒可以玩到苗疆第二(他爹第一,皎儿之所以制出能高出她的蛊毒完全是仗着自己体内的轩辕血脉与十几年在赤灵山上接触千万种毒物的积累),都基于她有一颗极其强烈的好奇心。

至于她为什么这半年来没有因好奇而追问皎儿的身份,只因为她感受到她的难言之隐,聪明的人知道什么能问,什么问了白问,如果对方想告诉你,你不问也总会知道。

皎儿这边也想出府去,虽然她原本准备来京城就是来游玩的,可如今当务之急却是保护凤之清,直到他返回江南。皎儿因为这几日进了城,无法像往常那样沿路采些免费的草药补充她的药包,正想着出府去药铺买一些店里能买到的药材也好。

可是她们都走了,那人再来该如何是好?

“……我们身边有些药材不足了,要去药铺补一些,今日我先出去买些回来,等明日公子进宫去了我们再一同去街上逛逛吧。”皎儿附在湘儿耳边轻声道。

凤之清每隔一日,正好逢双日,便会进宫去。

今日却是单日。

买药可以一个人,逛街一个人却太无聊,何况怎能放任她一人出去,尽管有侍卫跟在身后,就湘儿那爱管闲事的性子……保不准惹了什么。

这里可是京城,就是在街上随便扔块石头,就算没砸个皇亲国戚,也八成能砸到个官宦子弟。

皎儿午后出了王府,身后不远处跟了一大一小两名王府侍卫,三人皆是便衣。

下了多日的薄雪,今日终于转晴,午后的腊月京城,冬阳普照,透着淡淡暖意。

太后寿辰在即,又适逢年末,京城里大大小小的官员府邸、府衙、民居、商铺,甚至街边小摊都挂着喜庆的红灯笼。

在这座金灿灿的皇城里,遍地都是绫罗绸缎锦衣华服的路人,许多人的身上穿戴的都有她花家的商品,皎儿身上的布裙显得极不协调。

路人相互的寒暄声不断,称呼中有驸马、国舅、尚书、将军。有的坐在轿中,身边手下见了认得的人便对着轿中的主子禀告,主子下轿来寒暄几句。有的骑在马上,见了熟人下马寒暄。有的正从旁边店铺中走出来,遇到迎面同样来光顾的熟人,停下来互相恭维打招呼。

这皇城,当真遍地王宫贵胄,大半的时间都花在走走停停上,也不知他们逛个街累不累。

又被扑了

逛了两家药铺,有几味药虽不贵重却较少有人用,皎儿带着写好药名的单子走了两家都没有,上一家的掌柜指手画脚的告诉她城东的保安堂里有,便前去城东。

途径花满堂,进去给湘儿买了些姑娘用的东西,花满堂向来都是将所有顾客群一网打净的,尽管在京城,店铺里也是有普通百姓用得起的商品。好在大户人家经常都会派丫鬟到店铺里头取东西,旁人也并没有在意这个穿着布衣毫无姿色的小丫头。

出了花满堂,再往前走了片刻,远远便看到了那保安堂。

左手猛地被人一撞,先前买的药材包掉了一地,幸好没有散开。

一名穿着布衣的少女摔在地上,显然摔破了手脚,却一边回头道歉一边挣扎着想爬起来。

几乎同时,身后一群重重的脚步声,一个粗哑的嗓子压低了声:“在那里,快!”

皎儿转身看去,七八个壮汉正朝这边奔来,这模样一瞧便知是妓院打手,是在追摔倒的女子。

皎儿退开两步,此刻女子已经站了起来正要再逃,可哪里跑得过几个五大三粗的壮汉,顷刻间已被拖住。

这条道是东城门前主道,多是有钱有势的主,再说太后寿诞在即,谁敢闹事,他们自然也不敢喧哗。

这名女子显然是处于生死攸关时,歇斯底里的哭喊起来:“啊!救命啊!放开我!放开我!求求你们……”

一名壮汉捂住她的嘴,女子哭喊声变得含糊不清,另一名拿了块布条便要往她口里塞。

女子乘捂着她口的手放开之际,猛的咬了一口伸过来塞布条的手。

那人吃疼,猛的甩了她一巴掌,女子身子犹如春日里的柳絮一般轻飘飘的甩出几步,却正跌在皎儿脚边。

女子嘴角流出腥红,身子微微靠到身后的皎儿,瞬间犹如落水的人遇到一根稻草,猛的转身扑抱住皎儿双腿,小小的身子竟然爆发出惊人的力道,人的潜能果然是巨大的,或者说是穷途末路逼出来的。

“姑娘救我,我愿意为奴为婢,一辈子伺候你!”女子激动的全身颤抖。

看热闹的人们围了上来。

打手们看了一眼皎儿,随机露出讥讽的表情。你要求也求个达官贵人,说不定走个狗屎运,哪个脑子不好使的老爷真把你带回去做个同房丫头,命好些的做个小妾,居然去求这么一个穿着布衣的女子……

皎儿被她抱住,低头瞧她,被抱着的皎儿明显能感到女子一身骨头硌着她的腿,她的脖颈里、手臂上满是针扎的细小红点,双手是干惯粗活的。

这是一个怎样的女子,瘦成这样,竟还有这般求生的意志。

打手们嘲笑两声又上前来拉她,肮脏的手即将触碰到皎儿的裙摆,即被一个掌风镇开。

镇南王府的一等侍卫可不是吃素的,虽然对付不了人下毒,可明着较量,以一当百,不在话下。

皎儿看了看那名出手的侍卫,一脸不知所措。

在镇南王身边待了二十多年的人,当然心领神会。她可是个“苗疆”丫头,虽然能听懂一些简单的汉话,却不会说汉话。

“姑娘,要救她?”

皎儿看看抱住自己的姑娘,她正颤抖着抬头看她,骨瘦如柴的她,颈骨是如此醒目,早已泪流满面,满眼哀求。

(鸨母一般不会将姑娘打出外伤,多半是饿着或者用针扎,伤口小,不影响她赚钱)

你买了,当然归你了

皎儿三人身穿便衣,打手自然不觉得他们会有什么来头。

未等皎儿有所表示,那几个打手便已一拥而上,此刻他们早因愤怒而忘了太后寿诞在即,不能闹事的茬儿了。

围观的人迅速退开,小圆瞬间变成了大圆。

刚才那位出手的侍卫伯伯,一个挺身,与他们在街道上打斗起来,说是打斗,无非是一人一掌,瞬间四个倒地了。

皎儿心下抚额,至此为止还未说过一句话,也能惹了是非,京城当真是是非之地。

“什么人敢在此喧闹!”一个冷冷的声音呵斥到。

话音刚落,一个打手被侍卫伯伯一掌甩开,正弹到了远处一辆马车前,惊了的马前蹄飞起,长嘶几声,震动了整辆马车。

那打手本来就受了一掌,又紧接着差点死于马蹄下,瞬间脸色犹如宣纸,眼一瞪,昏死过去。

皎儿抬头望去,方才说话的人正是那日迎他们进京的大内侍卫。他的身后是一辆外表看似普通,颜色毫不显眼却比一般马车大出许多的马车,有三匹马……

大内侍卫当然不是吃素的,在皇帝跟前办事,认人是一流的,不仅仅要认“主”,大大小小的“仆”也要认得。虽然这人此刻身着便衣,也一眼就看出这个出手的正是几日前见过的镇南王公子的侍卫,按着习惯,目光开始在他身后搜寻凤之清本人。

不止皎儿看出这正是那日的大内侍卫,侍卫伯伯也同时瞧出来了,他们同是侍卫,这认人的功夫当然不相上下。

马车旁几名侍卫打扮的骑马人正与侍卫伯伯等人互相打量。

突然其中一人下马走来,作缉道:“金兄,多年不见。”

侍卫伯伯回了一礼:“向兄。”

原来这位姓金的侍卫在十年前正是送百翼燊前去青州城的侍卫之一,当年曾在平东王府住过月余,彼此认得。

侍卫伯伯与那位向侍卫简单说明了眼前之事。

向侍卫转身回去在马车窗口处向内说了几句,没多久马车内奔出一个十四五岁身手矫捷的少年,手上拿着一张银票走到某个还没倒地但早已吓懵了的打手面前,冷声道:“我们主子买了这位姑娘,你立刻回去取了她的卖身契送来齐王府。”

围观的众人皆是一惊,那少年说齐王府,那马车之中就是那奉旨入京的平东王世子!有些年长的便已开始回忆起曾轰动京城的绝色齐王妃。

说来也真奇怪,这一年秋雨、冬雨、冬雪连着来,南方雨势虽不大,但连绵不绝,北方冰天雪地,一片白皑皑。

平东王府比镇南王府离京城近些,但从京中发出的圣旨由于北国风雪晚了两日,两家同是在十月下旬接到进京参加寿宴的太后懿旨。

南桐城相比青州城自然是要远些,虽三天中有一日雨水,但比雪地要好行一些,但凤之清等人是骑马的,如果没有遇到那次被人下毒,就算行两日,被雨水耽搁一日,十一月中下旬也能到达京城。

平东王世子凤之淩自幼残疾,虽先接到圣旨,一路坐马车,冰天雪地里,行的又十分缓慢,足足多了一倍十日,今日正好到京。

那打手一听有钱收,立马回过神来,一看那银票面额……一千两,赚发了,还打什么呀,连连称是,与其他几个受了伤的赶紧扶了那个昏死的连滚带爬的跑开了。

金侍卫上前几步,向着马车作缉道谢:“谢小王爷。”

马车内没人回应。

方才那名少年回到马车前向金侍卫道:“前辈,那名女子您可以带走了。”

(原来金侍卫对向侍卫说自己身上没足够的银票……)

“……即是小王爷买下的,在下怎好带走。”金侍卫这话让皎儿心里一赞。

如今他们身边危机重重,怎好再带人回去。你买了,当然归你了。

那少年平素口齿伶俐,却也噎住了,摸摸鼻子,转进马车。

不多时,传来那少年的声音:“把那女子带上回府。”

金侍卫得了便宜当然要卖一下乖:“多谢小王也,我等改日登门拜谢。”

皎儿的双腿终于得了自由,目送那女子离开后,捡起地上的药包,向保安堂走去。

平东王世子

金侍卫回了王府后,将府外之事回禀了凤之清。

凤之清微微皱眉,决定明日一早拜访齐王府。

翌日凤之清提前了半个时辰午膳,午膳后,凤之清带着两个丫头和数名侍卫前去拜访凤之淩。

因带了两个丫头在身边,凤之清没有骑马,而轿子也不方便,索性三人换了辆马车。

两座王府相距并不太远,马车还未行到齐王府前,一名侍卫便先前去请守门的侍卫向内通报:“请向小王爷通传,镇南王大公子前来拜访。”

守门的侍卫答应一声,其中一个便向府内跑去。

不多时,一名少年便出门来迎。

皎儿认得,正是昨日说话的少年。

少年见了凤之清,恭敬的请他进府。

皎儿与湘儿跟在凤之清身后。

少年将他们领到正厅,请他稍坐,转身退去。

皎儿与湘儿站在凤之清身后,侍卫中除了金侍卫,其他人皆停在厅外。

府里的丫鬟很快上了茶。

当年父王去江南时府中并未留一人,因为先帝遗诏的意思就是封为藩王,永不入京。

看来,这齐王府果然与楚王府一样,皇上都派了专人管理两座空王府。

凤之清收到消息,昨日太后得知他进京,念他身体不便,舟车劳顿,下旨令他休息一晚,今日午后再进宫。

一阵淡淡的梅香袭来,众人抬头望去,一名身穿华贵金衣,五官俊美、肤色白净、如冠玉风的束发少年端坐在轮椅中,静若处子,点尘不惊。

他神情冷清、清瘦凌峻、面蕴病容,眉宇间带着不可穿透的愁云,浑身散发出阵阵孤傲之气。

只一眼,皎儿心里便泛起一阵阵莫名的心痛,说不清道不明。

在他的身后正是方才那名书童模样的少年,正在推动轮椅。

凤之清起身行礼:“小王爷。”

少爷微微颔首,右袖一挥,示意他坐,竟没吐出半个字来。

皎儿这些年来一度认为,凤之清是最闷的,当然这排除了某些职业的人,比如侍卫、杀手,现在看来凤之清的寡言不算什么,至少他该说的时候还是会说,并且不会吝啬对人的称呼与必要的礼仪,只是他的性子里没有废话二字。

这位小王爷来自北方,似乎性子也犹如北方的冰天雪地一般。在他的衬托下,凤之清显然温和多了,就像江南的春风。

昨日这少年在马车中,也未发出一个声来,原以为他不屑搭理一名侍卫,没想连自己的堂兄都没法让他开口,虽说凤之清是镇南王府庶出的,到底也长了他几岁,惜字如金在他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凤之清并未生气,他平日极少动怒,惹他最多当属花子竣那毛孩子,大不了也就是瞪瞪他。

凤之清轻轻颔首,坐下,缓缓道:“小王爷,昨日我的侍卫与丫鬟冒犯了小王爷,还望海涵。”

惜字如金的凤之淩

心口依旧泛着阵阵莫名的痛。

皎儿突然想起初见凤之清时,凤之清站在夏日的初晓里,他的忧伤微微扯动了她心底原始的疼痛,前世的记忆随着时光年轮的滚动以及潜意识的不愿回忆如今早已渐渐模糊,但曾经心痛的感觉却埋藏在心底深处,从未消逝。

此刻的心痛显然比那年更为凶猛,有种纠结的感觉。

是因为他眉宇间那不可穿透的愁云?是他极力掩藏伤痛和脆弱的冷清神情?抑或是那隐隐透出的无可奈何的仇恨?或者——全部都是。

皎儿看着那少年,这个惜字如金的少年,会吐几个字出来呢?

只见少年微微摇首,身后书童模样的少年便道:“清公子不必客气,举手之劳,不必挂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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