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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是女配-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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蔚然抱着地瓜啃的很欢乐,总觉得现在自由自在的很开心,要是有花不完的钱就就再好不过了。
与大伯在城门口分了手,在城内寻了一家小店住下,洗了个热水澡,滚进暖和的被子里,蔚然感觉现在的一身轻松像是在做梦。要是梦,就别让她醒了吧。
汉中郡离京兆郡并不远,若不是孟姝瑶的事情耽搁,今夜大概已经到了巴西郡境内,明日在赶个路,落日之前一定能到巴郡。荆和还说抽个时间带她去趟培城,让公孙先生为她瞧瞧鬼芨的毒,现在看来只能像其他办法拯救自己了。
此次她的终点是蔚央的家乡夜郎国,那块山清水秀福地,回去算是帮蔚央了愿,也许能把蔚央的魂魄带回家乡,让她好好安息,她蔚然会好好的替她活着。
身上的现钱不多,值钱的东西又不敢随意找当铺兑换,这样也许会暴露行踪。虽然先给赵苻岩打过招呼,但她毕竟是在他没有同意的情况下出走的,所以万事都要多加小心。
第二日蔚然没急着赶路,先买了针线和结实料子油布,花了两个小时缝了一个自制的大个儿的旅行背包。随后又出门买了些汉中特产,一套碎花女装和一套普通的灰布男装,短刀、打火石、护膝、纱布、剪子、几双木屐和草鞋……
七七八八的买下来背包都装不下了,最后只能忍痛舍弃一些汉中特产。
又歇了一夜才背起行囊准备上路,租了辆马车前去巴西郡,坐上马车颠颠簸簸的启程了。赶车的是一个年轻的壮汉,蔚然袖子里一直藏着那把在集市上买的短刀匕首,她就怕万一这壮汉不是好人半路对她劫财劫色,虽然她穿的是男装,但不能说明人家不好男风啊。所幸的是一路上大汉并没有做任何越轨之事,蔚然松口气之时也对自己草木皆兵的心里表示无奈。
因为到达之时已经很晚了,城门早已关闭,城外除了一家还在做生意的茶棚便无其他。茶馆昏黄孤寂的光线显得格外的萧瑟阴森,这让她想到了一些聊斋故事。但是颠簸了一整天,蔚然早就累惨了,情况不容她矫情,背着行囊无畏的进了茶棚。
茶棚内除了一个紫衣老板娘和一个青衣伙计,还有两个喝茶的墨衣的客人。蔚然入内后其中一人手中的茶杯一倾,茶水洒了出来,另外一个要偏头过来看,却被阻止了。
蔚然听见动静,转眼去瞧,只见两个墨衣人穿的都很严实,头上包着头纱,低着头根本看不见脸。她经过之时渐渐的收了目光,对紫衣老板娘喊道:“老板娘,上一壶热茶,再来一斤牛肉,牛肉分成两份,另外一份用纸包起来。麻烦了。”
蔚然这一开口,另外一个墨衣人身子也颤了颤,起先那个人压低声道:“她怎么在这里?”
“难道他们已经到巴西郡了?”另外一个忧虑道。
“小声点,她看过来了。吃完我们走吧。”搁下钱,二人拿起桌上的斗笠带上匆匆离去。
蔚然垂眸喝了口热茶,用筷子叼了一块牛肉送进口中慢慢地咀嚼着,又转头看着刚才墨衣人的位置思量了一番。半晌,她转头对老板娘朗声道:“老板娘,这附近可有供人住宿的地方啊?”
作者有话要说: 嘤嘤嘤,还是对不起仍然是重写的剧情,我会加油的。轻点拍我
☆、24行书翰墨
二十二、行书翰墨
蔚然在城外了一家农舍旅店住了一夜,价钱挺便宜的,就是环境太差,晚上并没睡好,但是出门在外要求也不能太多,能将就便将就。
早饭喝了一碗淘米水和豆子熬成的豆粥,吃了一张金黄的粟米饼,五谷杂粮最是养身体的食物,虽然味道并不如山珍海味一般珍馐般美味,但吃的是肠胃倒是很舒适。
背着包包进城大概是晌午十点左右,春日的太阳并没有出来,倒是阴沉沉的,像是要下雨一般,蔚然沿街买了些热的小吃暖身子。
蔚然拿着梓潼酥饼当零嘴,芝麻渣糊了满嘴,这时她身后不远处驶来一辆黑漆木的马车,马车行驶的并不快,看起来像是有钱的人出来采办之类的。马车从她的左手边不急不缓的驶过,正巧车的窗帘被一袭带着寒气的春风吹了起来。
她正仰头朝嘴里送了一颗迷你的小饼,不经意间竟从窗户窥见一个熟悉的侧影,愣怔间,鼻尖亦浮着一阵淡如水的木兰香。有行人不小心撞了她,小饼一个不慎卡在喉咙里,饼渣滓吸进喉咙里痒的要命,她俯身猛烈的咳着。
车里坐的不是别人,正是失踪不见得孟姝瑶。
秦乡附近有流匪作乱,荆和说在孟姝瑶窗外屋檐上致使他滑到的泥巴是白鳝泥,所以程青阳等人已经率先去了十里以外的金水湾找人了。
可是如今见她端坐在车内,像是一座冰冷的雕塑,往日的幸福的腻死人的笑已经不见了,她看到的只有一片阴霾。到底是因为什么,以至于她不和赵苻岩打招呼就偷偷的跑开?她还有一个侍女,两人逃走多少会麻烦重重,还是说一起带走,半路干掉侍女,自己独自跑掉?
鬼使神差的她跟上了那两黑漆木马车,马车的终点站是巴西郡的郡守府。车停住,一个藕色侍女装扮的女子掀开车帘率先跳下车,这个侍女竟不是她的贴身侍女忍冬,侍女转身去扶孟姝瑶。
一只素白纤细的玉手弹出,接着便是一个倩影弓腰而出,原本周围的一切本是木然黯淡无光的,只因她的降临一切显得蓬荜生辉。
今日的孟姝瑶打扮简单且不失端庄,一种只有豪门小姐才有的气度彰显着不凡的身份。着黛色的右衽交领绫子如意云纹衫,腰束丁香色的缎面腰带,随意挽了个垂髻,头顶别插着一支紫色的梅开八面的步摇,额前缀着一枚紫色的华胜,耳垂两只丁香色的水滴形状的耳坠,如凝脂一般白细嫩滑的肌肤的衬得她格外的出尘脱俗。
蔚然这时觉得自己此番行为委实是闲得慌了,严格来说她算是在逃命,好奇心害死猫,这样瞎掺和早晚害死自己。虽然她这身体状况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了,但也不能学蔚央糟践自己。果断拿起跟踪时顺手买的竹编斗笠挡住自己,鬼鬼祟祟的离开了郡守府。
绕出两棵歪脖子树便是集市,蔚然看着天色阴沉沉的怕是要下雨,便将斗笠戴上。垂着头没怎么注意路,绕过第一棵歪脖子树,不成想竟和一个人撞了个满怀。
‘哗啦’一声,好几本竹简洒在地上,有两卷的麻绳被挣断了,竹简摊了开来。
“对不起。”蔚然扶正斗笠,忙蹲下去帮忙捡落地的竹简,“抱歉。”
“无事,是我没注意你。”淡淡的嗓音带着一点喑哑,蔚然拾竹简的手一顿,随即掀开大斗笠朝说话之人看去。
蔚然看见一个倾身拾竹简的人,身着墨衣,眉目轻淡,仅仅是个侧脸她便认出此人是一直照顾她的行书,一直信任的行书,一直当做家人的行书……
行书见到是她面色闪过一瞬的慌乱,手中拾起的竹简又‘哗啦’的全部滑落,她意识到什么起身要逃,却被蔚然一把抓住手腕,她抓住行书喜极而泣道:“行书行书,真的是你,你怎么在这里?”
行书手腕猛地用力竟然没有挣开,蔚然死死地抓住她的手腕说:“这么久你都去哪里了?”
行书黑衣像是黑寡妇,灰布男装的蔚然像是好不容易见到娘亲死拽着不撒手的毛头小子。
“我以为你出……”蔚然这句话只说了半截儿,身后猝得就袭来一阵短煞的寒风。
“不要!”只是行书这句话出口到底是晚了一秒,蔚然来不及反应,后背就狠狠的挨了一掌。
蔚然松开了行书的手腕,朝她趔趄了两步,身子一个不稳便扑在行书的怀中,她借着最后一点力气道:“见到……你没事……其实挺……开心……的……”
“蔚然,蔚……”蔚然已经瘫软在行书的怀中不省人事了,行书红着眼睛怒斥道,“翰墨,看你都干了什么!”翰墨这时才注意调戏行书的竟是他们在杞国皇宫的主子,当下冲跪在地上看着奄奄一息的蔚然颤抖着声音道,“怎么会?怎么会是她?”
阴沉沉的天空压抑太久了,终于落下了细小的雨泪,用青石堆成的倾斜弯曲小巷路上渐渐地被雨泪染湿了,墙角的青苔更加的青绿了,歪脖子树似乎是在一夜之间抽出无数颗嫩芽,嫩绿的嫩芽已经染满了枝头,吹来的清风伴着淡淡的青草味……
蔚然想起来了,她有个爱说梦话的习惯。
那还是一个住在忏思宫的夜晚,她被奇怪的噩梦折磨了半天,惊醒后身边站着的满眼闪着奇异光芒的行书,那时候的她只是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具体的却说不上来。如今才醒悟过来,事先屋内明明熏得的是杜衡,醒后却是一种令人恍惚的香味,行书能叫出蔚然的名字定是在那时催眠了她。
所幸的是翰墨那一掌有所保留,不然她真的就得再来一次穿越了。
翰墨还稚气的脸堆着愧意,行书则是面色清淡的没什么表情。蔚然无声的笑了,一不小心自食恶果,笑岔气了,难受的她直翻白眼儿,导致她直接昏死过去。行书掐着她的人中,她手上的力道很大,蔚然痛的嗷嗷直叫。
养伤的几日,行书翰墨这对姐弟俩都是好吃好喝的供着她,总觉得又回到了住在漱玉轩的日子,只是他们不再如以前一般有言语上的交流,气氛也不再其乐融融,这种如同陌生人的氛围让蔚然很悲伤,她怅然若失的快得抑郁症了。
春雨连续下了三日,第四日的清晨终于是放晴了。翰墨从某处冒出来后,瞧见行书正在一口古井前打水,他跑上前来道:“姐,让我来吧。”
行书拭了额头的细汗看了他一眼便让开,翰墨上前躬身用力拉起一桶清凉的井水,水满则溢,井边倾洒着一些水。
行书瞧着翰墨沾了泥渍的靴子,眯了眯眼道:“昨晚干什么去了?”
翰墨步伐稍显混乱,抿了抿唇将水桶提到厨房,转身看着行书探寻的目光,他垂头坦白:“是郡守府。”
行书拧眉,翰墨忙解释道:“不过我有一个重要的发现。”行书看着他等他说下去,“当今尚书令孟骅的公子孟长渊竟然在郡守府,你说孟家会不会是和主人也有来往?”
行书抬手捏着下唇皱眉沉思着,这时翰墨高声道:“她好像要走!”
行书见翰墨指的是屋外,她转眼看见蔚然背着行囊已经朝他们走来,她脸色呈现病态的苍白,嘴唇干裂,人倒是挺有精神的,说话的声音仍是琅琅然:“非常感谢这三天托你们姐弟俩无微不至的照顾,我的身体已经无恙了,是时候告辞了。”
蔚然扯着僵硬的笑脸转身就走,却被翰墨先叫住:“蔚姑娘,你的伤还未痊愈,还需要在休养一段时间。”
翰墨的关心让蔚然凉彻到底的心稍稍回温,可是她觉得的心里还是憋屈的厉害,一百八十度的转过身一双圆眼怨念的看着他们:“说心里话我还是不能原谅你们,我那么信任你们姐弟俩,可是你们……”她顿了顿缓了口气道,“骗我就算了,陷我于不义这个我就真的不能忍了。先前我对晏行书你说的关心的话,现在我全部收回!我这个人应该是很记仇的,以后江湖相见大家都是仇人。”
说她矛盾也好,别扭也好,她当时再次见到行书时心里确实认为她没事就放心了。可是这三天他们有足够的时间和她解释,就算是编个理由来糊弄她也不愿意,对她到底是有多不屑。
反而是她自作多情了,到底是把真心用错了地方啊。
一厢情愿的亲情,不得已放弃的友情,死了无数次卑微到尘埃里的爱情,蔚然认为她的人生简直就是一个可笑的大悲剧。
翰墨看着愤然离去的背影,那背影带着些许寂寥和凄然,他忍不住开口问行书:“姐,这样好吗?”行书眼里有一层淡淡的抹不开的云雾,她反问道,“你说呢?”
蔚然背着背包低着头心情很低落,连走路的心情都没有了,整个人干脆瘫坐在路边的黑石头上。
连续下了三天的雨,蔚然是穿着木屐一路走出来的,此时白色的袜子已经糊了好些稀泥。
她幽幽叹道:“脏了就脏了,反正没人关心我,以前是,现在也是,将来也不会变。唉……”末了气叹的更重了,像是一头生了重病的老黄牛,恹恹无力。
春日的阳光越来越暖了,路边的榕树已经舒展开大片儿的嫩绿的叶子,野草丛也生出几株蓝的白的小野花,晶莹剔透的水珠像是甘露一般灌溉着新生的嫩绿,一切的一切都在告诉人们春天已经完全的走到这个世界。
眼睛只是那么不经意间的一瞄,她直接就从石头上滚下去,倒霉的粘了一身的脏泥。她忙不迭的撑地起身,脚步朝她渐近,蔚然的能力像是受到了极限考验一般,奋力站稳后抬脚就跑。
死命的疯跑,木屐不知跑去哪里了,袜子糊在泥里脏的不成样子,胸口像是被一双手撕裂般难受,抬眼却看见索命鬼一副淡然的站在她路前方。
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蔚然又艰难的咽了口气,苍白无血色的脸多了些坚毅,她从腰间取出短刀匕首:“抓我回去吗?难道我说的还不够明白,我是蔚然,不是那个又傻又笨的蔚央!”
赵苻岩见到蔚然亮出在阳光下刺眼的刀具,眼眸微沉:“我知道你是谁。”
蔚然整个人被整的很毛躁:“那你突然出现在这里是什么意思啊?”
赵苻岩抬脚欲走近,蔚然突地竖起匕首指着他颤声喝道:“你、你别逼我!”
赵苻岩像是知道蔚然没这个勇气杀人,无畏的逼近她,蔚然被这种左右不定的情绪折磨的痛苦的闭上眼睛,手上的匕首骤然滑落,落地之时发出了单调的声音。
视线一片恍惚,身子摇摇欲坠。
赵苻岩把她带入怀中,支撑着她的身子,又垂头在她耳边低声道说:“我不逼你,也不拦你。”
蔚然额头抵在他的胸前,双手抓着他的肩膀:“君子一言快马一鞭,反悔的就是孙子!”
良久他才极轻极淡的嗯了一声。
作者有话要说: _(:3_∠)_各种神展开
☆、25不吃肉能活吗
二十三、不吃肉能活吗?
三月,莺飞草长,柳絮漫天。
赵苻岩摸着肚子说饿了,蔚然指着某处说直走左拐那里有家馆子,可他竟说他出门没有带钱的习惯,蔚然看着他登时无语凝噎。
果然是春天到了,蔚然哀叹,一个个的都耐不住寂寞脱离队伍,孟姝瑶这样,赵苻岩也如此。虽说有些事情独自行动会比较方便些,可是老赵同志您不是要去巴郡做调研的视察工作吗,现在独身一人留在巴西郡还跑到她这里蹭吃蹭喝的算个什么事儿?
她偶尔脑子一热没上没下的对他大吼大叫,至今虽没把她怎么样,但这并不能否定他有将仇恨值累积起来,到时候对她十倍报复的可能。
蔚然无奈,能做君王的定是有极深的城府,她这种智商平平的小白是望尘莫及的。
她为了将来能死的舒坦一点,只能忍痛带他下馆子,虽然他点的都是些素食,但也能把蔚然口袋里的仅有的钱给消耗光。一顿饭下来,饭没吃几口倒是生了满肚子的窝囊气。
因被翰墨劈了一掌,致使她原本的行程计划被打乱。身体就如他们说的还需要调养,现今没亲没故的她自是不能不把自己当回事,最起码要等身体好点再说,去夜郎国的计划可以往后搁几天。
接下来蔚然找了一家当铺死当了一枚翡翠戒指,换了一百金铢和五百银铢。再来她又周到的或者说她就是个老妈子,在几番打听下她给赵苻岩找了一家环境不错的客栈住下,一切亲力亲为,称职的就如赵苻岩的贴身保姆。
收拾完床铺蔚然累的快要吐血身亡了,心里狠狠地把自己的从里到外的鄙视唾弃了一番,她都是为了什么这么折腾自己,她完全怀疑自己是不是有受虐的倾向。捶着腰杆子,颤颤巍巍的撑坐在床沿喘气歇息。
此间赵苻岩推门而入,只是他不曾抬头看蔚然一眼,他一直低头专注着手里的一卷颇有年代的竹简。竹简瞧着眼熟,只是她体力有点透支,实在是没什么精力去管他在哪捡了一堆破竹条当宝贝。
自从把蔚央曾经的记忆捡起来后就不在如以前一样惧怕赵苻岩了,阖眼抵着床柱子哼哼道:“一个手脚健全外加身强体壮的成年人,还怕生活不能自理?我真是婆婆妈妈的,瞎操心。”
眼前又四五个赵苻岩晃来晃去,揉了揉眼睛起身:“我回屋了,你要干什么就干什么吧。” 又补充道,“没什么事最好别再劳驾我了,我大病初愈需要休息的。”
“嗯,好。”赵苻岩仍是专注着手中的竹简并没有抬眼看她。
不以为然的态度让蔚然着实不爽,她可是累死累活的为他张罗,你不说谢谢就算了,总该看几眼她的成果吧。她瞪着他的侧面咬牙切齿道:“像你这样的人注定就是个悲剧,想要的得不到,就算得到了也会马上失去,因为你这种人根本不懂得什么叫做珍惜!”
蔚然愤然出门,手中的竹简正好看到最后一竖行,他慢慢的合起来,有条不紊的从袖子里抽出另外一卷竹简,摊开来继续看着。半晌,他将手中的竹简摊在桌上,抬手揉着太阳穴深深的叹了口气。
回到屋子的蔚然拉上被子倒头便睡,直到屋内黑麻麻的才醒来。喉咙很干,趿着鞋子在屋内的桌子上摸到茶壶和茶杯,倒了杯凉茶喝下。突的就有种回到现代刚毕业时找不到工作的那种黑白颠倒的颓废状态,口渴的时候连一杯热水都喝不到。
有人敲她的房门,她仰头喝茶没顾回答,门外的人语调淡淡:“醒了吗?出来吃晚饭吧。”
蔚然被这个意外声音惊得喷出一口茶来,甩掉手中的茶杯惊慌失措的迈向床榻,因为太过着急,不小心被椅凳绊住脚,整个人摔趴在地下。
房门是从里面闩上的,外面的人只要不用蛮力是进不来的,但这世上毕竟还存在着一些不懂得爱护公物的奇葩。只听‘砰’的一声,门闩直接折断,飞奔起来的小木块儿飞砸到蔚然的头上。
蔚然撅着屁股起身的动作一滞,她赶紧收了不雅的动作直接跪坐在地上,拥着袖子遮住脸。
客栈走廊的灯附了进来,他的影子拉到蔚然的膝盖前方,他收了欲抬起来的脚,直直的站在门口沉吟片刻道:“如果可以,我可以教你一些简单的易容术。”
蔚然呆了一瞬才明白过来,甩开袖子猛地站起来:“我这点小伎俩果然还是是瞒不过你的火眼金睛啊,我就像是一个拥有拙略演技的戏子,到处都是令人捧腹的笑料和破绽。”侧眼看着损坏的门,拢了一下深衣的衣领,“吃个饭而已,公子无需这般大动干戈,何况小女曾经可是一名低贱的奴隶,没有这个福气劳您大驾。”
蔚然干脆的换了一身准备的碎花布的女装,将长发挽起,用梳篦做固定,整个人看起来清丽俏皮,简单大方。先前态度不冷不热的店小二见到这样的她,惊诧的下巴掉在地上捡不起来了。
晚饭还是素菜,连个鸡蛋都没有,吃在口中寡淡不已,她放下筷子看着一桌子的素菜喟叹道:“是人怎么可以不吃肉?肉中含有丰富蛋白质、脂肪、维生素和碳水化合物等对人体有益的物质,简直难以置信,不吃肉能活吗?”
赵苻岩悠然的抬眼与她道:“如你所说,寺庙的和尚岂不是都死得早?”
蔚然拿起筷子戳着盘子里的菠菜辩驳道:“你怎么就知道和尚一定就遵守戒规,而没有去偷腥荤?”他垂着眼眸喝了口茶,不紧不慢道,“心无杂念,便可做到无欲无求的境界。”
“心无杂念,无欲无求?”蔚然似乎听到一个很搞笑的笑话,放肆的冷嗤道,“试问这世间又有几人能做到?就算是入了佛堂,也会在意三餐温饱,也需要筹备资金修缮佛堂,还要和当地政府官员接洽……在我的认知里,这个世界上是没有这种无欲无求的人。要是真有这么种人,那就是对这个世界生无可恋,生活在绝望中一心求死的人,这样的人才会什么都不求,什么都不在乎。”
蔚然无奈的挑起菠菜塞入口中,赵苻岩倏地笑出声来,她莫名地看着他。他的笑声清凌如璞玉相击,笑颜如晨雾一般淡漠虚渺,此番情景雾里看花终隔一层。
她也跟着笑了:“你笑什么?”
赵苻岩淡笑不语,蔚然撑着下巴眯着眼睛探究着看着他:“咦,莫不是……”
“食不言寝不语,今日你的话未免太多了吧,吃饭。”他打断她,又顺手夹了一筷子冬葵毫不客气的塞进她半张的口中。
“唔……”蔚然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搞的猝不及防,睁大眼睛惊愕的看着他,牙齿下意识的紧咬着他的筷子不松口。赵苻岩扯不动手中的筷子,只能松了手,转头对跑堂的小二唤道,“小二,再来一双筷子。”
蔚然吐了口中的筷子,怒视着他:“你恶不恶心,给我吃你的口水!”
因为白天睡够了,夜晚便没了睡意,碾转反侧千百次蔚然终于拥着被子坐了起来。木然的坐了许久,伸手捞上一件外衫穿上出了房间,一抬头竟是在赵苻岩的房门前。
他俩的房间是挨着的,下楼就必须经过他门前。在他门口顿了顿,抬脚欲离,右耳便传来‘吱呀’的开门声,转眼看到仍是一身荼白长衫的赵苻岩。
她反射性的问道:“还不睡?”
赵苻岩的淡漠的形容浮现一些憔悴之色,他见门口站着蔚然,微微一怔,继而蹙眉疑惑道:“你在我门口做什么?”
蔚然暗自翻了个大白眼,撇嘴如实道:“白天睡多了,晚上睡不着,想出去走走。”本想在客气一句就走,可赵苻岩先她一步道,“正巧我也睡不着,想出去走走,你不介意陪我一下吧。”
介意,她非常非常的介意。陪吃,陪喝,如今还要陪散步,她什么时候堕落成做三陪的地步了?
她佯装打了个呵欠,而后堆起盈盈的笑意道:“实在抱歉,你看我开始困了,所以就不出去了。您若是要出去呢,还请小心点。”
他子夜的眼眸是忧,眉宇间是清愁,语气是幽幽的:“可是,我睡不着,陪我一下,可好?”
蔚然望着他登时词穷语尽,他的口吻令她无法拒绝,她蠕动了嘴唇却只能说:“好。”
半轮的月挂在天边,夜露深重,恍似有虫鸣之音。
赵苻岩走在前面,蔚然默然的跟在他身后。抬头看着他的背影,应景的就忆起一些以前的事。
那时他来到流华宫要求她单独为他煮茶,记得那也是一个生机勃勃的春天,桃花纷落,暗香盈袖,翩然间,卷起阵阵淡淡的清风。
她很紧张,手心都是湿汗,手指发凉总是不住的发颤。他盘腿坐在她对面,手执一本经书给她念经文,他的声音淡淡的、低低的,好似春风拂过,沉沉之音令人十分的惬意、安闲、自在。
待她要呈茶与他的时候,惊觉他的手触到她的额头。她心头微微一动,睫毛轻颤,尔后才知他只是替她拂开掉落在额头的桃花花瓣。
呈茶的指尖发冷,手臂隐隐的在发抖。
他双手接过紫砂杯细细的观赏着茶的汤色,末了还不吝的还赞扬了她几句,那时的她根本没听进去,双眼直直的看着他手中的紫砂茶杯。待他欲饮用之时,她才慌张的抢过他手中的茶,茶盏倾洒在草地上,嫩绿的春草均变成黑死的摸样
他看着地上的草顿了许久才惋叹道:“阿央,你此番倒是毁了这么好的茶了。”
他并非愚笨可随意糊弄之人,没多久她被贬到无品阶的宫女,虽说这件事是陈锦曦着手做的,可若他不松口陈锦曦是断然不敢碰她的,她也明白这是他给她的惩罚。至于后来被木槿等人强行灌下丹砂,她也清楚那是陈锦曦打着他的幌子来欺辱她,他也许根本就不知道这件事。
那段时间她的情绪很低落,一边对不起赵苻岩对她的信任,一边又恐惧着没有成功投毒而造成的无法得到鬼芨解药的后果。还是后来她很卑微的跪在地上扯着唐妙冲的衣袍苦苦哀求着他,求向岚给她一条活路,她罪孽深重死不足惜,但死并不能洗脱她以前所犯下的错误,所以求他留着她这条贱命,活着才能受尽苦难折磨,而死却是一种解脱。
作者有话要说: 好久好久的更新,我每天几百字的慢慢屯,好懒,好累,还有这么久才更新一章实在是抱歉。
☆、26非奸即盗
二十四、非奸即盗
往事重现,心情一下子变得低靡起来,蔚然低垂着头,脚上的步子沉沉地越发的慢了下来。
赵苻岩停下脚步,像是在等她追上来。冷不丁的,蔚然就撞上了赵苻岩的后背,她向后退了两步,捂着额头很纠结道:“能不能,问你个问题?”
“什么?”
她本想问他对蔚央是以什么感情存在的,可仰头与他平静且淡漠的眼眸对视时,她只能抿唇摇头道:“没有,你走的太快了,我有点跟不上。”
有没有感情又如何,很重要吗,答案自然是否定的。
“并不是我走得太快,我一直在原地,从未离开。只是,你不愿追随我的步伐才会觉得我快。”
蔚然看着他呆了呆两秒钟,随即不满的拔高嗓门嚷道:“睁眼瞎是不是你的特质啊,你明明一直在挪地方,什么时候在原地了?”
赵苻岩澈然的眼眸一瞬不瞬的的看着她,倏地,他抬起食指,指尖轻轻的点在蔚然的额头。
她愣愣的看着他,周身的空气好似在一瞬间静止的了,留下的只有萦绕鼻尖悠然溜走的淡淡的绿檀香。
“为什么,我也不懂。”他的眼眸微眯,清淡的嗓音像是春日午后的暖阳一样慵懒。
蔚然蓦地回过神儿,脸颊微热,嘴上开始打磕巴:“你你、你干、干什么啊,男、男女有别的,你知、知不知道!”
“男女有别?”他反问,“严格来说,你可是我名正言顺的妻子。”
他不提还好,一提起这个她的火气瞬间噌噌的冒起来,说话也不结巴了:“妻子个毛线!你别忘了,我们已经离了,而且还是你主动把我休掉的!蔚央这个名字大概在宗册里面已经除名了吧,何况你们只是利益关系吧,名不副实的怎么可能是你的妻子,现在我是蔚然,我还是一个黄花大闺女你别不要脸诋毁我的清白!”
蔚然突然霹雳啪啦的说这么一通话,倒是令他情一滞,她以为他会沉默不言或者扮深沉,可他却是开口道:“并非诋毁,在你毒发之时,与我可是有肌肤之亲……”
“这怎么能,怎么……”蔚然怎么也料不到他会拿这茬来说事儿,顿时有鲠在喉,无法言语。
看着蔚然他嘴角扬起惬意的弧度,子夜的眼眸像是浩瀚的夜空中闪烁着几颗灿亮的星星。
蔚然算是摸清赵苻岩的恶趣味了,他很喜欢看她炸毛跳脚,只是这次她偏不如他愿。所以她不怒,却是奸诈的笑了一声,圆眼促成一条细缝促狭道:“哎哟喂,按您的逻辑来走,那向岚也见过我没穿衣服的时候呢,您说这是不是也要算个先来后到啊?”
果然,他脸上的笑渐渐淡了,闪烁着的星辰像是燃尽的油灯渐渐地熄灭了。
觉得他的反应很有趣,她继续添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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