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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是女配-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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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她现在的情况,林乔这个尽职的医生肯定是不答应让她登山的;麻烦王茽荏,她害怕他采一堆杂花杂草回来;唐妙冲,还是算了吧,他一定会把她当白痴一样看待。

于是她每天幽怨的望着雪山,恨不能有一双翅膀飞到半山腰去采花!

日子就这么一天一天的过去,大家也都跟着蔚然有一搭没一搭的耗着时间。

如果这个世界是一部电影,那么她蔚然就是一个非常非常次要的人物,有时候连个背景墙都不如,充其量就是一个跑龙套的,属性和尸体差不多。

是谁说的,我们在别人的故事里是配角,在自己的故事里就是主角,为啥她觉得在自己的故事里还是个苦逼的小配角呢?

这天,姑墨城下起了大雨,蔚然正和林乔从外面回来,两人用袖子遮挡着雨,边跑边说笑。可是蔚然在抬脚进屋的时候一个不小心绊到门槛,扑通一声摔倒后论林乔在怎么呼喊她,蔚然就像是死了一样一动不动的。

唐妙冲看到从蔚然怀中滚出来的瓷瓶,捡起来看,冷冰冰的脸瞬间就变得又黑又冷。

不容多想,他一把抱起昏迷的蔚然,喝令着一旁王茽荏去城东面的烽火台上燃放狼烟。

西域燃烽火狼烟,一般是一座城池即将沦陷所发出的的求救信号,燃烟是最下策的自救方法。可如今的问题是,姑墨城并没有遭受外敌的侵略,现在仅仅是蔚然不小心摔晕过去了,燃狼烟这种破罐破摔的做法完全没有必要。而且现在还下着大雨,火能点着吗?

见王茽荏犹豫不决,唐妙冲混身立刻带着一股肃杀之气:“你若是耽误了最佳的时间,我定会让你全家来陪葬!”

说起来王茽荏以前可是在吴国宫里当过差,什么样的人都见过,遇见气势强的人开始会心惊胆战,后来久而久之就形成了免疫。自离宫行走江湖以来还没怕过谁,现在却被一个冰块儿的气焰给吓煞住了,他不服气的同时又不能反驳什么,只能冒雨出门火速赶往城东。

唐妙冲把蔚然安放在床榻上,此时他已经看见她脖子上面的霉黑之色,他敛目想了想,转而对一直跟着他的林乔道:“这是一种很奇怪的病状,患者发病之时心脏像是被毒虫啃噬一般疼痛,接着全身会依次出现黑色的霉斑,此间患者则是一直处于昏迷的状态。你是大夫,有没有什么对策来延缓她的寿命?只要三天就够了。”

林乔只是一个小大夫,接个骨,治个伤风感冒不在话下,但这种奇怪的病她从来没有接触过。

见唐妙冲像是把所有的期望放在她身上,她肩上瞬间被千斤重担所压迫着,她不由自主的点头道:“容我试试。”

林乔要脱衣验病,唐妙冲就被请了出去,没多久林乔慌慌张张的拿着一张写满药方的纸跑出来,她说:“这个是在蔚姑娘里衣里面找到的,这写在一起的两味药混在一起就是剧毒,然后好像是在把组合起来称之为毒药的剧毒糅合在一起,难道是要以毒攻毒?”

唐妙冲抢过细看了一番,纸上写着无数的药材,这些药材被一条条的线所连接,虽然猛地一看很复杂,但细心去看,就会发现这个是一个逻辑性很强流程图。这时,他才恍然意识到是谁制造出了鬼芨。

唐妙冲果断的对林乔说:“照着纸上面的图来做!”

林乔怔了怔,接过纸张开始找上面提到的药材,刚走了几步,她又急忙退回来:“方公子,这上面的药材在药店大概都能买到,但是这个雪莲蕊并不是易得之物。”

“那,你可知如何才能得到?”

林乔犹疑了片刻,伸手指着托木尔峰说:“听说在那座雪山上就有雪莲花。”

他顺着林乔的手看向那座大山脉:“好,这个就我交给我。”

“我还听说,在千丈之高的山脉上出没着一些凶猛的野兽,一般都是去者无回,你当真要去?”

唐妙冲点头,转身便去为登山做准备,林乔望着他背影笑了笑,很快想起还有重要的事情等着她去做,马不停蹄的开始奔向城中各个药材店。



阳关,防守在烽火台上的士兵突然看见了西域深处若隐若现的飘着浓烟,他立刻拿起挂在墙上的牛角号对着五里之外的另一座烽火台吹响独特的号角之音。

不多时,五里之外的烽火台便收到信号,也吹响号角回应他们。与此同时,已有士兵翻上马背急速奔向驻扎在二十里外的三十万的杞国大军的军营阵地。

此次挂帅出征的当属杞国的名族英雄,杞国最高的军事领导太尉大人龙青。因为年岁大了,大多是在军帐出谋划策,上战场却是由另外一个被匈奴西戎盟军称之为夺命修罗,同时也被杞国将士们尊奉为杞国的战神,两个月前还默默无闻的盛桂清盛将军。

穿烽火台士兵服可减少几道繁琐的觐见程序,士兵不多时便到了大将军的军帐前,恰巧军帐内传来一个朗朗之声:“大将军,依末将之见,可以将这两万人追击到玉门关的位置,丢盔弃甲之兵,埋伏两千精兵足矣。”

朗朗之音,像是一个还处在变声期的少年,此人便是匈奴口中的地狱修罗,杞国将士们心目中所向披靡的不败战神。

“乘胜追击自是可以扩大战果,可是穷寇之果并不丰硕。”这个浑厚沉着的声音是龙青的。

“所以,我们只取了大军的九牛一毛的兵力。所谓斩草不除根,春风春又生,对敌人仁慈,便是对自己残忍。何况,匈奴屡次侵我大杞的百姓的家园,是该让他们知道我们汉人并不是孬种!”清朗的声音带着满满的自信,但并不自傲,语气也是恰到好处,并不会因此而唐突了身为主帅的龙青。

龙青的侍卫进帐内通报:“大将军,三号烽火台的看守士兵有情况要报。”

盛桂清与诸位同僚交换了个眼神,但听龙青道:“传。”

龙青年岁半百,稳坐与案桌前,双鬓银白,不怒自威。

烽火台的士兵大概是第一次近距离的见到龙青这种大人物,心中难掩激动崇敬之情,入内便是五体投地的拜倒在地下,惹得盛桂清不自然的抽了抽嘴角。虽然最近有很多狂热的崇拜者,但是他还是不习惯这种拜祖宗的姿势。

“大将军,小的有事要报!”他虽然又紧张又激动,但并未忘了自己是来干什么的。

“讲。”龙青深沉的嗓音有种无形的压迫感。

“二号台烽火台传来号音,说,西域某座城池燃起了狼烟,看方位大概是西方位置。”烽火台的士兵都是经过严格的音律训练的,每个声调都有着它独特唯一的意思,和我们所知道的的由点和横线组成的莫尔斯电码是一样的原理。

盛桂清微皱眉头,他不着痕迹的打量着其他几位同僚,最后他的目光落在稳如泰山的龙青身上,龙青沉沉道:“嗯,退下。”

小兵虔诚的起身离开军帐,帐帘一盖住,其中便有人道:“虽说现今我军兵力较为充足,但是有句话说得好,自家扫取门前雪,莫管他人屋上霜。存着力气,让将士们好好地休养生息,然后再去扩展我杞国的领土岂不是更好?”说话之人眉入鬓,一看就是个自私又非常有野心的人。

“话虽有理,但是多个朋友便少个敌人,减少不必要的战争,为国家节省开支。”说话的眼角微垂,声音柔和,一看就是个优柔寡断,儿女情长的人。

盛桂清咳了一下嗓子,主动请缨:“那就让后生去吧。”

所有人包括龙青都抬头看向盛桂清,他有一双清澈的眼眸,淡笑起来的时候竟有种女儿家的清丽妩媚:“就像杨副将说的,多一个朋友少一个敌人,我可以先带五千人去看看,正好可以检验一下我们杞国士兵们的身体是不是能在那种恶略的环境生存。再说匈奴西戎盟军被我们打击的不敢轻易进犯,也就像罗将军说的,打了一个多月的仗,是该好好整顿让让将士们修养一段时间。”

此次龙青奉旨带领二十万兵马前去边关讨伐匈奴西戎盟军,虽年轻时身经百战,但毕竟年岁已高,他将所有的期望寄托在他那些他苦心经营多年的龙家军身上。

他率领大军刚至边关,便听闻先他一步到达阳关的无名小辈带领的一万人马俘获了三万盟军败将,俘虏之中竟有西戎国的大王子。

不论是训练有素龙家军,还是征战沙场多年的将士们都对这个半大的少年表示惊叹不已。之后上战杀敌简直是所向披靡,龙青已经多年没再见过这种勇猛无敌的一呼百应的年轻人了,他仿佛看到了年轻时的自己。

自古英雄少年出少年,不败的战神之于他当之无愧,而且最重要的是他和诸位同僚的关系处得极好,尤为的体恤下属,这么一个将才实在是不可多得,龙青心中突然衍生了一个想法。

作者有话要说:  累成死狗了,人果然是被逼出来的,我就是个总受,虐受!!

☆、37安心释然

三十五、安心,释然

盛桂清现在的风头可谓是盖过了此次出征的主帅龙青,不过他懂得什么叫做功高盖主,若是再不识趣适时收手的话,到时被人暗算没了小命可就划不来了,何况抢人风头并不是他该做的。

盛桂清临行前,那个叫做杨垣珂的副将找上他唠叨了一堆有的没的废话。

杨垣珂的梦想是做一个管账的账房先生,只因家中四代都是武将,到他这一代就他一个男丁,因为太孝顺不想让家里长辈失望,所以只能舍弃梦想出来做武官。

其实杨垣珂这个人除了性格婆妈之外,其他地方还是不错的。

就拿边关的姑娘来说,她们是见惯了身材强壮皮肤黝黑的男子,突然间一个外表文弱长相斯文的男子闯进她们的视线,就像是干涸的沙漠被注入了一沟清泓的泉水,无不吸引着姑娘们。之后热情姑娘们前赴后继送来各种贴心小礼物,惹得其他同僚都生生嫉妒了,可他这人不知是天生呆板还是假装清高,这么久了,愣是没和一个姑娘凑成好事。

“阿清啊,那里环境比阳关还差,你真的想好了?”今晚盛桂清已经记不得这是他多少次问出这句话了,他听得耳朵都听出茧了,“只要是利于杞国的事情,我都不会不遗余力的去奉献。”

“可是,可是西域毕竟不是我们杞国的领地,你,我担心阿清你……”盛桂清瞧他瞻前顾后的样子,要不是见过他光膀子和士兵摔跤,他真的要以为他是个女扮男装的女人。

只是,一个男人怎么可以如此的婆婆妈妈?

“你这样顾前怕后,还是不是个爷们儿?何况去西域的是我,又不是你。”盛桂清觉得他在多说几句他老毛病该被逼出来了,为了不祸及无辜,他开始不耐烦的赶人,“不早了,赶紧回去睡觉。”

“阿清……”

“我决定的事,谁也改变不了。”盛桂清生生打断他接下来的说辞,声色俱厉道,“还有!和你说过很多次,我和你不是很熟,不要叫我阿清!”

第二日,午时三刻,盛桂清一身戎装,雄姿英发,在众将士的眼中恍若天神。盛桂清手中的旌旗挥动,将士们的声音震耳欲聋直击云霄,一声令下,五千兵马浩浩荡荡的挺进西域。

殊不知,今晨已有一批百人组成的部队先他们向戈壁深处开进。

千里并不能传烽火,阳关能看到的狼烟并不是从温宿国传出来的,这狼烟像是接力一样一座城一座城的传接下去,直到有能力的人看见肯出力相救,烽火这才停止。

就在盛桂清带领的军队还在沙漠里跋涉的时候,那批神秘的部队已有十几个人先到达了温宿国的都城姑墨。



夜已经很深了,林乔给在药桶里泡了半天的蔚然缠好纱布,换妥衣裳,适才拖着疲惫的身子掩嘴打了个呵欠。似乎听见外室有什么响动,迷迷糊糊地迈出内室,蓦地吹来一阵冷风,接着油灯熄灭,喉咙中的声音来不及喊出,脖颈便是一痛,她瘫倒在地便没了声音。

一个仿若幽灵的身影走至榻前,看着榻上昏迷不醒的人,深如寒潭的双眸像是被荡起了涟漪。

他从怀中掏出一个布包摊开,里面是一根根在黑夜里泛着森冷之气的药针石。

第二日清晨,王茽荏如往常一般敲响林乔的房门,敲了半天没回应他便来蔚然的屋前,谁知他力气大,门一下被他敲开了,入眼便是躺在地上的林乔。

王茽荏连忙用手把林乔给拍醒,她悠悠转醒,大眼迷茫的盯着憨实的王茽荏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慌忙的从地上爬起来,跌跌撞撞的跑进内室。

还好,蔚然仍是如往日一样全身裹着纱布安静的躺在那里,也许是她太累了,产生了幻觉。

每日给蔚然例行捏脉,这一捏林乔惊讶的发现她的脉象竟然比昨日好了许多,呼吸的频率趋于正常,身上的伤口也在以惊人的速度愈合。她以为是这几天她努力的成果,满心欢喜想要去告诉唐妙冲,一出门就和一个人撞个满怀。

她慌张的向后退了几步,低着头羞红着脸说:“唐、唐公子,蔚姑娘看起来是要醒了。”

“哦。”唐妙冲淡淡的应道,好像有点心不在焉。他眼神有点木然,双颊有着少见的红晕。

林乔上前为他探脉,随后右手不避嫌的覆上他的额头,唐妙冲慢了半拍才移开头,林乔愣了愣才道:“这是伤口发炎所引起的烧热,我给唐公子开个药方,熬好送你屋子里。”

林乔又忙了一整天,可是蔚然还是没醒来,她只好失望的回屋休息。

后半夜,蔚然才悠悠醒转过来,她是被一种金属刺痛给弄醒的。

找回意识的时候,她发觉自己正仰躺在床上,容不得的她多想,太阳穴便是一痛,药针石穿过纱布准确无误的刺中穴位,双眼忽闪了几下,视线就模糊下来,她只能透过交错的纱布细缝,模模糊糊的看见一个熟悉的轮廓。

施在身上的药针石已经汲取了满满的黑色毒素,他开始有条不紊的拔掉她身上的针石,又将她扶坐起来,右手熟练的覆在她的心口。胸口顿时传入一股暖暖的热流,然后这股热流从心脏的位置向四肢蔓延开来,原本不规律的呼吸渐渐地恢复正常,刺痛的全身好像缓解了许多。

此刻她心中有着说不出的安心和释然,原本排斥惧怕的心理渐渐地成了一种感激。

最后他将手拿开,蔚然来不及吭声,就他抢先一步点了昏睡穴。她倒在他怀中,隐隐之中她感觉这个怀抱很狭窄很陌生,心情没由变得惆怅,胸口有种被碾压的钝痛,渐渐地划破她的梦。

今夜的星空忽明忽灭,前半夜空气闷热,后半夜就吹着丝丝凉爽的轻风,向宿觉一个人闲适的倚靠在一棵白杨树下,怀中揣着一小壶青稞酒,时不时的嘬上一小口,这种感觉让她很惬意。

老远瞟见有熟人走来,她赶紧拧上塞子,叉着腰挡在路中间蛮横道:“都后半夜了,你这是从哪里回来?”

熟人漠然的看了她一眼,冷冷道:“走开。”

宿觉恍若未闻,凑近鼻子在熟人身上嗅了嗅:“药味儿?霉味儿?还有,灵香草的味道,咦?这味道不是蔚……”她一惊一乍的没由得让他心脏一跳一跳的,“天呐,难道说你患了那谁说的,死什么尔摩什么症,就是人质情结,你爱上了曾经伤害过你的人!”

‘叮咣’一声,宿觉手中的酒壶掉在地上,塞子蹦出,青稞酒撒了一地,而她的前襟被熟人猛地抓住:“说话的时候小心点,不要因为你是我同父同母的妹妹,而不敢把你怎么样。”

宿觉有点被他狰狞的样子吓住,傻愣的瞪大眼睛,之后被他狠狠的推开,几个踉跄她险些摔倒。她气恼的拢着前襟:“真小气,开个玩笑不行么。”这么大的反应,她才不信没鬼!

向岚冷漠道:“你最好想出怎么才能让涂归亲自来姑墨城。”

涂归,乌孙国的大王子,也就是下一任的乌孙国国王。

宿觉蹲下身捡起酒壶,语调淡淡的:“这是在西海卓玛大姐赠送给我的礼物,我平日都舍不得喝一口,如今你就这么轻易地毁了它。”她起身,冷眼看着他,“向岚,你讨厌我这个妹妹,难道我就喜欢你这个哥哥?如今的你,和赵苻岩真是差远了,至少他还懂得珍惜我这个朋友。”

向岚双眸泛起一层冰雾,宿觉当做没看见:“作为越国的公主,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越国,为了父王。而你,只不够是一个满口不离要杀我的兄长。若不是越国的国君必须是男人,我定会取你而代之。”

“呵,那还不容易,你大可女扮男装,声称自己是父王在民间的私生子。”

宿觉很惊愕他说出这番话,但这句话却是让她气愤了:“父王这一生仅仅只有母后一个女人而已,我是断然不会毁了父王的一世清白!”

向岚突然笑问道:“仅仅只有母后一个女人?”

他话里有话,这令宿觉心头凭添了一丝不安,她问:“你这话什么意思?”

他并不回答她,只是垂着眼,满脸阴沉。

一时之间气氛冷凝了下来,好半晌宿觉才想起她忘了件事,猛地一拍头大声道:“糟糕,就顾着和你吵架把正事儿给忘了!倾城骑已在半个时辰前全员抵达姑墨城,叶倾城说想见您。”不由分说,她一把抓住向岚的手,拖着就跑。

蔚然是被渴醒的,她伸出舌头想要舔嘴唇,却意外的舔到纱布上:“乔乔……”

林乔正在屋中配药,原本寂静的屋子被蔚然这个破铜锣嗓子突然一震,吓得她浑身抖了抖。

蔚然艰难道:“我,口渴,水。”

林乔不可置信的抬起头,连忙扔下手中的东西,疾步走到榻前,当她真的看见蔚然正用她那双圆澈的眼睛巴巴的望着她时,她终是忍不住捂着脸,哭了。

她终于不用再没日没夜的照顾别人了,双手再也不用被那些难闻的药水侵泡了,再也不用被一堆晦涩难懂的药材所困扰了,她终于可以安心睡个好觉了。

混沌黑夜破出一点光亮,东方浮出一抹肚白,不多时朝阳平地而起,天地一线。

不论是茫茫无垠的西域戈壁,还是广阔的苍穹,此刻都在瞬间被染成了红橙黄三种颜色,无数云朵像是上了色不停翻滚的烽火浓烟,好不宏伟壮阔。

作者有话要说:  呃……向岚喜不喜欢蔚然我还在待定中,说实话我一直在避免他对蔚然有感觉,可又总是要给二人一个冰释前嫌的机会,写着写着感觉就有点不对劲了。嘤嘤嘤……

☆、38军营遭投毒

三十六、军营遭投毒

朝霞不出门,晚霞行千里,有朝霞就代表着将有一场降雨,这场雨是在巳时降临的。

雨不大,淅沥沥的下着,声音听起来有股难淡淡的难以言喻的忧愁。

蔚然特想出去观雨,怎奈她现在被裹成粽子。她只能让林乔开一会窗,她躺在床上观雨,听雨。

不知过了多久,林乔悦耳的声音响起:“唐公子,感觉好点了吗?”蔚然早就发现林乔对这个唐妙冲特别关注,做什么总是要问一下他的意见,大概是这个小妞看上了唐妙冲了吧,不知道林乔能不能镇住唐妙冲这个冰块儿。

“嗯,好多了,这些日子麻烦林姑娘了。”唐妙冲的声音听起来竟有些力不从心。

蔚然暗自纳罕:他不是万能的机器人么,这样有气无力的样子是出门忘记充电了吗?而且他说话的口吻怎么听着比以前友善许多?

唐妙冲步子轻缓的走到榻前,蔚然眼睛一下就瞟到他的左臂膀,竟是——空空如也。

此时,唐妙冲才注意到蔚然的眼睛是睁开的,他突然惊得向后退了几步,在顺势侧过身子,逼近林乔质问道:“她醒了,你怎么不说?”

林乔望着他很想说:我本来想说的,可是你也没给我机会啊。

“呃……她醒了。”现在说了,算不算晚?话说回来,这还是唐妙冲第一次主动离她这么近。

唐妙冲盯着她,之后一句话也没说就离开了,林乔想追上去看看他,可是蔚然却叫住她,问:“乔乔,唐妙冲的手,怎么了?”

林乔正在脑子里组织怎么说,屋外身强体壮的王茽荏用浑厚的嗓音说道:“唐公子,前厅有个姑娘说是要找你。”

林乔立刻就冲出内室,耳朵贴着门偷听,只听唐妙冲淡淡道:“我知道了。”

然后王茽荏不知天高地厚的拿他打趣:“这姑娘,该不会是唐公子你在哪里惹得桃花债吧?”

唐妙冲虽然因为受伤变弱了许多,但是发射一枚暗器绝对不在话下,于是林乔清楚的听见金属刺进*的闷响声,接着是唐妙冲远去的脚步声,最后才是王茽荏破喉的惨叫。

唐妙冲已经猜到是谁来找他,白驹过隙,眨眼已经过了四年了,现在的向宿觉再也不是曾经那个任性骄纵的金枝玉叶了,时间将她修饰的愈发的美好。

宿觉见唐妙冲空空如也的左臂膀惊诧不已,她直接省去了问候:“阿七,你这是……”

“被天山上的雪豹子叼走一个手臂罢了,无碍。”他说的很轻松,宿觉听得却是心惊胆颤。

记得是在一个大雪纷飞的寒冬,她救回了被小混混欺负的奄奄一息的唐妙冲,也就在同一天向岚捡回来和亲人走散的怀赢。

一切是那么的巧合,却又像是有人故意安排好的。

“向岚已经不是原来的向岚,阿七你都能一直唯他马首是瞻,为什么对我却越来越疏远?”之前唐妙冲还是和她很要好的,可是自从怀赢死后,整个世界的人和事都变了,她几乎成了所有人的天。

唐妙冲原本冷若冰霜的脸像是遇到了夏日的骄阳,脸上僵硬的线条渐渐地化开,变得柔和:“五姐救过七弟的性命,七弟一直都铭记于心。”

这话,越来越像是用来敷衍她的客套话。

“只怪我,当时我只顾着追求海市蜃楼的爱情,却忽略了我最该珍惜的东西就是亲情和友情。”宿觉深叹了口气,随后陷入了对过去的缅怀和怀伤。

忽然,她拍了一下脑袋:“哎呀,我这个脑子最近越来越不好使了,总是忘记事情。”她对唐妙冲说,“向岚让我告诉你,你可以回去了。”

唐妙冲的眼眸暗了暗,但听宿觉又道:“其实向岚让别人来叫你,不过却是我亲自来了,四年不见,我们去喝点东西吧。”

唐妙冲并没有拒绝:“外面下雨,我去拿把伞。”



就在蔚然在姑墨城安心养伤时,盛桂清却在来往温宿国的路上遇上了麻烦。

晚饭前每个士兵都还精神抖擞的,之后便出现呕吐四肢抽搐的现象,堪堪五千的将士就有八成人中毒,紧接着陆续出现几个体质不好的人撑不住去世了,如此全军陷入一片死气沉沉的恐慌之中。

盛桂清最近有些水土不服,已有两天没进食了,因此他才能逃过一劫。他强忍着不适,带着几个没中毒的手下来到安置伤员后方。

邓军医在剩下的晚饭里检测到毒物,很明显是有人居心不良,以此来祸乱军心。众人都觉得这事儿八成是前些日子被他们打得惨败的匈奴做的,想到这里大家都是气愤不已,若不是盛桂清及时喝住他们,没准儿这些热血青年会弄巧成拙,从而坏了大事。

盛桂清用手帕捂住口鼻,蹲在一具尸体身边,皱眉仔细的看了看,这时那个老军医带着个人,踏着尘土急忙赶过来。

他起身问:“邓军医,查出来是什么原因了么?”

邓军医是军队的老资格,他这些年一直跟随着部队东奔西跑,经验很丰富:“禀将军,大家所中之毒是一种西域特有的毒药,叫做烟花冷。”

“烟花冷?”盛桂清顿了顿问,“此毒可有解?”

邓军医面露难色,他愧疚道:“将请恕卑职见识浅薄,卑职这大半生都未接触过此毒,这还是卑职在西域生活过的小徒弟告诉卑职的。”

盛桂清眉间满是阴郁,他垂眸看着躺在地上的五具尸体沉沉道:“还劳烦邓军医将令徒请来。”

邓军医忙拱手道:“将军言重了,小徒就在卑职身后等待将军传唤。”话罢,一个白袍少年从容的走出来,他垂头抱拳朗声道,“见过常胜将军。”

盛桂清一门心思都在这烟花冷上,并没有抬头去看邓军医徒弟的脸,他蹲在尸体旁朝他招手道:“你过来看看,你既然知道这种毒叫烟花冷,大概知道怎么解毒吧。”

“先让在下看看。”他半跪在地上,伸手捏了一下死者的脖子,又拉开死者的袖子查看了一番,然后盛桂清就听见他轻笑道,“也许,在下有个法子管用。”

恐慌阴霾的气氛因邓军医徒弟这句有法子瞬间缓和起来,瘫痪的大军终于可以快速正常起来。盛桂清这才抬头看向和他蹲的很近的人,正巧少年向他看来。

少年俊美的脸上带着温和友善的笑,他的笑就像是春日午后无比舒爽的阳光,而盛桂清原本就没什么血色的脸却僵了。

他猛地起身,怎料一股血气直冲脑门令她眼前一黑,脚上踉踉跄跄身形不稳,眼看就要摔倒。只见邓军医的徒弟轻盈的跳过阻隔他们的尸体,一把揽住盛桂清的腰,于是他们那个子并不高大的盛将军直接扑进少年的怀抱。

随行的将领士兵们均是一惊,一时之间他们有点搞不清眼前的状况,等回过神却见那个少年二话不说,一把抱起盛将军直奔军帐。

众人站在原地都傻了,邓军医想起来徒弟还没告诉他解烟花冷的方法,整个大军已经瘫痪,再耽搁下去很可能会全军覆没,年过半百的邓军医为了大局着想,提着袍角蹒跚的去追他的小徒弟去了。

少年看盛桂清这情况,已经知道他这是水土不服所造成的脱水,现在恐怕他全身已经水肿了,可是这么热的天,他还把自己裹得这么厚。他一边埋怨着盛桂清作为一个一军首领不好好照顾自己,一边把他的战袍给脱了。

他的战袍并无不像其他将领一般有股子汗臭味,反倒是有股淡淡的清香。他没多想,伸手去脱他贴身穿的里衣。

他不经意见瞥到盛桂清的脸,手上的动作顿了顿,他将信将疑的伸出手,就在指尖快要触碰到他的下巴时,盛桂清的眼睛倏地睁了。

他大惊的同时,却发觉那双清灵的眼眸像极了他认识一个人,整个人木木的看着他忘记了自己该说什么。

而盛桂清发现自己只剩一件黑色的里衣时,顿时恼羞成怒,他用尽全身力气推开少年,冷绝的喝道:“滚开!”

大夫的脾气一向都是最好的,只是盛桂清不愧是传说中杀敌无数的猛将,就算是虚脱成这样力气也不容小觑,他突突向后连退了好几步,不巧迎上了随后跟来的邓老军医。

所幸,他灵敏程度较高,没有将半百的邓军撞倒,不过他自己倒是一头撞在军帐内的一根碗口粗的柱子上,军帐顿时惊天动地的震了震。

“将军!”外面的守卫甲听见动静掀帘冲进来。

守卫甲于是看见一个白衣的少年捂着额头蹲在地上,邓老军医一副惊魂甫定,他们的盛将军则是衣衫不整的坐在榻边,脸色极其的不好看的画面。另外,他没看错的话,盛将军的脸是通红的。

盛桂清喷火的双眼突地向他扫射过来,守卫甲浑身一颤,连忙退了出去。守在外面的守卫乙见战友出来后样子如丧考批,他按捺不住好奇心小声问:“你怎么了?里面发生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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