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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宋西门庆-第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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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条大路无遮无挡的,狭路相逢,连个回避的地方都没有。欧鹏便低喝一声,一众小喽啰们便把扈三娘簇拥在中间,退到了道路下面去。扈三娘披着一件御寒的厚披风,正遮住了背剪着的双手,直挺挺地坐在马背上,旁边有人牵着马,看上去倒象个颐指气使惯了的大小姐在出游,只是这寒天腊月的,实在不是出游的时令。

见那队官兵离得还远,马麟把袖子里的匕首往扈三娘眼前一照,低声威胁道:“敢嚷,戳你个透明窟窿!”扈三娘狠狠地白了他一眼,如果眼光无形有质的话,马麟身上必然先多出两个透明窟窿。

那一伙官兵越走越近,看看来到众人马前。只见这伙官兵一个个有气无力,无精打采,不象吃着进行粮饷的兵丁,倒象是一伙穿上了官衣的二流子乞丐。扈三娘看了心中暗暗鄙夷:“这些所谓的官兵,连我家庄上打更的都不如!看来要指望他们给我解围,当真是痴心妄想了!”

这队官兵虽然看着没精打采,但几个押阵的军官倒是很老成的样子。这几个军官护持着一辆马车,从扈三娘马前经过,连眼珠都没往扈三娘这边稍转一下。欧鹏马麟他们正松一口大气时,却听马车里有一个妇人的声音喝道:“停下了!”然后棉帘一掀,一个壮健妇人从马车里跳了出来。

官军队闻言站定,那车中跳出的妇人先是旁若无人地活动了一回手脚,自言自语道:“这大冷的鬼天气,坐在车里不动,却把人的手脚都憋屈坏了——那马上的小姑娘,你那般骑在马上,却不冷吗?”

扈三娘听了,心中只是叫苦,暗想道:“你们好好地走你们的路,多少是好!却没的来我这里搭话,惹毛了梁山的这班煞星,却不是自找死路?”

却见欧鹏上前声喏道:“年关了,我家小姐去亲戚家闲走,乡下人家,骑马惯了,懒于坐车坐轿,一时失了体统,倒叫官人娘子见笑了。”

扈三娘见欧鹏声色俱佳的样子,心中暗啐道:“这厮倒是演得好戏!”

那妇人听了欧鹏的话,连连摇头,口中啧啧有声,神气中满是艳羡:“骑马惯了的乡下小姑娘,这风吹日晒的,却还能有这般水灵的肌肤,这般窈窕的身段儿,跟一朵花儿似的,真是叫人羡杀!小妹子,你叫甚么名字?”一边套着近乎时,一边已经向扈三娘马前行了过来。

如果过来的是个男人,马前的喽啰们自然有理由将之拒于千里之外,但现在过来的是个女人,还是个官宦家的女人,众人略一迟疑间,那妇人已经越过人墙,站到了扈三娘身前。

欧鹏皱起眉头,婉言道:“这位官人娘子……”

话未说完,异变陡生。就见那妇人闪电般伸手,拦腰抱住了扈三娘,轻轻巧巧便把她从马鞍上摘了下来。还没等梁山众人反应过来,那妇人抱着扈三娘一个纵跃,直跳出人圈之外。虽然扈三娘身材苗条轻盈,但终究也有七、八十斤的份量,这妇人抱了恁大一个活人,竟然还能这般飘忽若无物,身手着实了得。

欧鹏马麟大吃一惊,“刷刷”两声,二人腰刀齐齐出鞘,欧鹏大喝道:“兀那妇人,快放了我家小姐!”

那轻捷妇人哈哈大笑:“好一个‘我家小姐’!世上有哪一个千金小姐,手臂是被反绑着的?”说着,一撩扈三娘背上披风,把她反剪着的手腕亮了出来。

旁边众官军看得分明,齐哄了一声。那领队的黄脸膛络腮胡须军官便大声吩咐道:“小的们,给我围住了!”那队半死不活的官军精神一振,便团团向欧鹏马麟这边裹了上来,口中吆喝道:“天杀的人贩子,快快投降,交出身上钱财,饶了你们被擒时的款打!”

这时从大车里递出一把银柄的小刀来,那抱着扈三娘的妇人便接过来往断里割扈三娘手上的绳子。扈三娘这时又惊又喜,暗自思忖道:“想不到救星却在这里!”

面对气势汹汹的众官兵,马麟冷笑一声,将刀往地下一戳,抢出来两手扠腰,暴喝道:“梁山泊好汉摩云金翅欧鹏、铁笛仙马麟在此,有哪些个不要命的,敢来太岁头上动土?”

话音未落,众官兵又是齐哄了一声,声如雷震。眨眼之间,这百余人闪电般转身,撒丫子就往来路飞奔。只一忽儿的工夫,便已经超逸绝尘,跑得连影子都看不见了,只剩下那几个带队的军官和身边的十余名亲卫还留在当地,一个个目瞪口呆,面面相觑,却是作声不得。

欧鹏马麟,与众喽啰哈哈大笑,好不嚣张。马麟便道:“你们这些外来的厮鸟,有眼无珠,四两棉花也不访(纺)一访(纺),我们梁山好汉,也是你们这些无能之辈拿得的吗?快快把那小妞儿还了回来,若敢延挨,惹得老爷性起,将你们刀刀斩尽,刃刃诛绝,却是管杀不管埋!”

那领队的黄脸络腮胡军官气得连声冷笑,恨道:“那些不中用的狗才们走便走了!没有他们,你当我们便拿不得你们这些贼人吗?”

那壮健妇人早已经割断了扈三娘手上的绳索,又帮她推穴过宫完毕,这时便冷笑道:“也不用男子汉们出手,只我一人,便将你们这些毛贼擒下了!”

欧鹏听了,怒极反笑:“好大的口气!”

黄脸络腮胡军官身后便抢出一个黑脸汉子来,眉目和那军官倒有八分相似,手里提一杆铁枪,喝道:“废甚么话?手底下见真章吧!”

那壮健妇人便从大车底下“嗖”的掣出两口雪亮的钢刀来,和黑脸汉子一左一右,猱身而上,刀枪并举,向欧鹏马麟攻来。欧鹏马麟叫一声“来得好”,欧鹏便接住了黑脸汉子的铁枪,马麟便架定了壮健妇人的钢刀,四个人在西北风影里,转灯儿一般厮杀起来。

扈三娘冷眼旁观,却见那黑脸汉子和壮健妇人出手间招数精奇,而两人配合之默契,更是别具一功,彼此呼应间,欧鹏马麟渐折便宜。欧鹏见势不妙,将刀一晃,喝道:“弟兄们,给我上!”梁山众喽啰便齐齐拔刀,猛扑上来。

黄脸络腮胡军官露出一丝轻蔑的冷笑,一摆手,喝道:“都与我拿下了!只要活的,便死一个,也不算功!”

他身畔又有四条大汉飞身而出。一个手舞折腰飞虎棒,抡转间“嗖嗖”生风;一个便把头盔往地下一掷,露出脑后好大一个肉瘤来,倒唬了扈三娘一跳;另外两个大汉都持一柄两股钢叉,身手更是了得。也只是瞬间的工夫,梁山小喽啰们便被放倒了一地,一个个再挣挫不起。

欧鹏马麟见势不妙,待要走时,却被那汉子和妇人牢牢纠缠住了,哪里脱得了身?马麟心下一乱间,就听那妇人一声大喝:“给我躺下!”马麟“咕咚”一声,已经是摔倒在地。欧鹏急忙来救,却被那使枪的汉子伸脚一勾,也扑地倒了——这时锋利的刀枪在二人身上一比,欧鹏马麟也只好束手就擒。

黄脸络腮胡军官便喝叫手下,将梁山众人都绑了,这时扈三娘才上前行礼,拜谢道:“小女子多谢官长相救之恩。”

那军官急忙摇手道:“谢甚么?在下孙立,从登州对调来郓州把守,剿灭草寇,正是我等分内之事,姑娘不必放在心上!”

顿了一顿,孙立却又恨恨地道:“叵耐这些郓州的厢兵,忒不中用!一听到草寇的名头,百十人的队伍居然吓得转身就跑,竟无丝毫斗志!朝廷每年耗多少钱粮,养他们这批废物何用?!”

扈三娘见这位将军对自己颇为客气,便劝道:“官长休要烦恼。现在的官兵,除了镇压百姓得力外,碰上强敌时,是必然要逃走的,却又何足为异?”

这时,那壮健妇人笑嘻嘻地过来道:“托这个小妹子的福,伯伯上任伊始,便捉了梁山两个有名贼头——妹子,我姓顾叫顾大嫂,那个同我并肩擒贼的是我当家的叫孙新,这两个使钢叉的是我兄弟解珍解宝,那个护着大车的是我家伯伯的妻弟乐和,还有两个登州的军官邹渊邹润——却不知妹子如何称呼,是哪里人家?”

这一问不打紧,定要教:

撞开金城拔赵帜,填平汤池破萧墙。却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074章 兄弟会

面对着顾大嫂的热情,扈三娘全无抵抗之力,当下将自身来历说了。

孙立听了沉吟道:“独龙岗上扈家庄?那里还有一个祝家庄,却不知姑娘熟悉吗?”

扈三娘便道:“祝家庄现在正被梁山攻打,小女子就是在援救祝家庄时被擒的。”

孙立眉峰一竖,追问道:“敢问前敌战况如何?”

听扈三娘将祝家庄如何倚仗地利,捉了梁山五个头领,如今三日休兵的情况说了一遍后,孙立以手加额,叹道:“谢天谢地,栾廷玉师兄果然大才,有他在彼,自然是万无一失了!”

扈三娘听了,又惊又喜,问道:“原来孙提辖还识得咱们栾教师呀?”

顾大嫂笑道:“我家伯伯,与你们栾教师是同门师兄弟,心中一直记挂。正好我们一家从登州对调来郓州,听到梁山与栾教师所在的祝家庄为难,我家伯伯便请了军马,赶来助阵。”

孙立便摇手道:“再休提助阵话!那郓州的厢军,面对着十几个贼寇,便全体溃逃;反倒是栾师兄练出来的民壮,与几千大寇相持不下——说来岂不叫人愧杀!”

小尉迟孙新往来路一张望,冷笑道:“哥哥,方才走了的那些长腿兔子们又回来了!”

众人一看,可不是吗?方才那些跑掉的郓州厢军三三两两又踅摸了回来,在远处遮遮掩掩,探头探脑,等确立孙立等人无恙时,这才羞羞答答地蹭了过来。

孙立冷着脸,喝道:“临阵逃脱,便当处斩!你们好大的胆子,竟然还敢回来?”

为头的小队长便跪下道:“提辖恕罪!小的们原本是不想跑的,奈何受了原先那个提辖的教诲,说若是碰上梁山好汉,有多远跑多远,免得给本土父老乡亲招祸!因此方才小的们一听梁山的名字,想也不想,马上就跑了。跑出多远后,才想起现在换了提辖,规矩未必是原来的规矩,这才大着胆子,回来接应,还望提辖饶了小的们吧!”

孙立冷哼道:“接应?若不是本提辖还有几分本事,等你们这些饭桶回来,只剩下替本提辖收尸的分儿了!”

小兵们不敢接腔,只是口口声声:“小的们该死!”

孙新便道:“哥哥,现在的官兵十停里有九停都是这样子,你我也只好入乡随俗吧!这厮们肯回来,就是有良心的了,且吩咐他们整队,咱们往祝家庄去吧!”

孙立恨道:“却不带这些废物去,免得到时阵前丢丑!且叫他们押了这几个不相干的小贼,回郓州去,你我一众登州来的旧兄弟,自绑了这两个贼头上祝家庄!兵贵精而不贵多,有栾师兄训练出来的精锐庄丁,还怕破不得梁山吗?”

众人齐声称是。顾大嫂又道:“咱们且先把这小妹子送回她家去才是!她吃梁山擒了去,家里不知急成了甚么天翻地覆的模样,赶紧回去报个平安,方是第一要紧!”扈三娘心中正结计着此事,听了顾大嫂的话,感激到十二万分。

于是孙立便发落长腿兔子们押着梁山小喽啰去郓州,自家一干人与扈三娘绑了欧鹏马麟,先往扈家庄上来。梁山人马已经撤围,一路畅通无阻,到扈家庄上扈三娘一叫门,当真如天上掉下来金凤凰一般,马上就从地下冒出来一窝哭天抹泪的老小,把扈三娘围了起来。

原来扈家太公和老夫人听说女儿被梁山捉了去,悲痛得集体心肌梗塞未遂一次,好不容易才急救过来,便催促着儿子扈成想办法。扈成便道:“咱们扈家和梁山本来无仇,只是被祝家庄拖下了水,才两下里做了对头。今日那祝彪当众对妹子那般折辱,直把咱们扈家视若无物,是可忍孰不可忍?既然他不仁,咱就不义,我这便去梁山营盘里,牵羊担酒降顺了,拼着破了家,也要把妹子赎回来!”

女儿被贼人擒走,是刻不容缓的当紧事。扈老夫人听了儿子的计较,马上便催促着儿子快去。扈太公却犹豫起来,踌躇道:“普天下的贼寇,有几个讲信义的?莫要女儿赎不回来,反将儿子又赔了进去!”

扈老夫人见当家的瞻前顾后,拉着儿子不叫去,心下牵挂着女儿,便哭天喊地,寻死碰头起来,折腾得扈家庄里鸡飞狗跳。正做没摆布处,却听把门的庄丁跟头把势的前来报喜——小姐回来了!

绝处逢生,这还了得?老夫人命都不要,动若脱兔地跑出来,见到女儿安然无恙,心下一松,便搂住了肝一声肉一声,响彻行云地嚎了起来。扈三娘亦是潸然泪下,一边同父亲哥哥见礼,一边在把得救的情形说了,老夫人便向孙立一行跪倒,谢他们对女儿的再造之恩,顾大嫂急忙抢上扶起。

一番扰乱之后,众人进到厅堂说话,扈太公深谢孙提辖保全女儿的大恩,孙立连连谦逊,然后便要告辞往祝家庄那边去。扈太公如何肯放?定要设宴款待,正客气推让间,谁知扈三娘早将乐大娘子让进里面去了。孙立无奈,也只好暂且留下,并请扈太公差人,往祝家庄栾廷玉处送信。

扈太公陪着孙立在厅上讲话,扈成便招待孙新一干人在外厢饮酒,言语间较量些枪棒,说得入港时,便起身在庭院里比划几招,彼此深相结纳。

过不多时,庄丁来报:“栾教师来了!”孙立一听,急忙接了出来,栾廷玉正在门前下马。师兄弟多年未见,自有一番悲喜,大家入内坐下,酒席已备好,正可飞觞助兴。

把酒三杯,栾廷玉问道:“贤弟一向在登州守把,今日如何到此?”

孙立答道:“总管府行下文书,对调我来此间郓州守把城池,提防梁山泊强寇。前日梁山泊燕顺、郑天寿二人带兵临城,被小弟杀退,阵上得知梁山人马前来这里扰攘,小弟心上挂念着师兄,便带人前来助战。”

扈太公便起身敬酒,说道:“若不是孙提辖念着兄弟之情,巴巴的赶来独龙山与栾教师相会,半路上也救不得我那被擒的女儿——孙提辖和栾教师都是我扈家的大恩人,小老儿敬你们师兄弟一杯!”

栾廷玉听了喜道:“听说三娘吃梁山西门庆拿了,我正心忧,不想被贤弟救了!”

孙立笑道:“也是机缘巧合,半路上相遇。不但救回了扈家女公子,还顺手牵羊,捉了梁山两个有名头领,也算是小弟上任第一功。”说着便问乐和道:“那摩云金翅欧鹏和铁笛仙马麟,可安顿好了吗?”

乐和回道:“已经将他们监在了厢房里,也把些酒肉与他们吃了挡寒。”

孙立吩咐道:“我听说那欧鹏从前也是守把大江军户的军官,后来受不得那些大头巾文官的气,才落了草。他也曾与我是一般武职的体面,且休折辱他,好生管待,若肯招安时,我日后进剿梁山,也是个臂膀!”

乐和点头:“小弟理会得!”然后下去了。

栾廷玉笑着赞道:“更其旌旗,车杂而乘之,卒善而养之,是谓胜敌而益强——贤弟果然善解兵法,这些年威扬登州,实非幸致!”

孙立便苦笑一声,说道:“还说甚么威扬登州,小弟今日,几乎出了大丑。”说着便把百余郓州士兵见了十余梁山贼寇时撒腿便跑的轶事说了一遍,最后长叹道:“幸亏没带这群乌合之众来到这里,否则临阵而逃,丢了面子是小,若弄出大败仗来,小弟可就要万死莫赎了!”

栾廷玉大笑道:“那是以前郓州带兵的那个提辖无用,今日贤弟来了,必然能练出强兵来!”

孙立摇头道:“我只是伤心我留在登州的那营人马,我好不容易练了出来,如今却落到了这个郓州提辖的手里,只怕用不了三天,便要废了。”

栾廷玉便劝道:“如今这个朝廷,文恬武嬉,出将入相的都是草包,象贤弟这般能征善战的反而靠后。贤弟若连这些也看不破,还混甚么官场?倒不如学我一样,退隐山林,耕读传家,岂不干净?”

扈太公在旁也帮着劝了几句,孙立脸色这才转了过来,笑着举杯道:“听说兄长所在的祝家庄上,与梁山对战了几日,颇占上风,很是拿了他几个头领。兄弟借花献佛,且敬哥哥一杯贺功!”

谁知栾廷玉叹了口气,摇头道:“祸兮福所依,福兮祸所伏。偶然几场胜仗,却又济得甚事?依我看来,终究与大局无补!”

扈太公听着诧异道:“栾教师怎会如此颓丧?祝家庄有栾教师大才维持,今日又有孙提辖前来相助,正是如锦上添花,旱苗得雨一般,可期必胜!怎的说起这般没兴头的话来?”

栾廷玉便道:“老太公是谨慎老成的人,我便把同我师弟的心腹话当面跟你说了,也不打紧——你们都以为今日破梁山必矣?实在是大错特错!”

孙立扈太公听了愕然。这正是:

皆因心中无渣滓,方得眼里有分明。却不知栾廷玉高论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075章 进庄

孙立目光一闪,问道:“师兄,你言下之意是……”

栾廷玉叹道:“兄弟,若梁山都是宋江那一等货色,我倒也不必烦忧了!何故?宋江其人,终究是小吏出身,成不得大事,你看他新上梁山,便弄出个霸占盐路之举,便可知其人眼光之短浅,难脱官场习气,名声虽大,不足为虑——但偏偏梁山还有另外一个人,便是那清河西门庆!”

孙立点头道:“三奇公子名动江湖,我在登州时也听过他的名字——那却又如何?”

栾廷玉道:“自我见过那位三奇公子之后,便不由得暗暗为其风采气度所心折,派人暗中打探其人所作所为之后,心下更是为之震惊。西门四泉自上梁山以来,聚集流民,开垦荒地,梁山周围官府,皆被他软硬兼施,莫敢稍动;其人又广开商路,积草屯粮,京东两路商贾,皆乐为之用——此等人物,岂能以一介山贼目之?”

孙立慢慢地道:“师兄的意思是……”

栾廷玉竖起了指头:“其人号称天星转世,深入民心,一也;其人血溅孟州城,足见杀伐决断,二也;其人足智多谋,远胜梁山名义上的军师智多星吴用,三也;其人善于养士,所练兵卒锐甚,四也;私盐之会,其人力挽狂澜,驳回梁山两大头领晁盖、宋江独霸盐路的绿林箭,无自信者焉能如此?五也——智、信、仁、勇、严,如此五德俱备之人,只可倚为援而不可树为敌,如今这祝家庄却偏偏与他争斗起来,只恐后果大大不妙!”

扈太公在旁边听得目瞪口呆,孙立喃喃地道:“想不到,这梁山竟有恁地了得的贼寇!”

栾廷玉点头道:“兄弟,其人行事,素来藏锋不露,但若他发硎一试,也不知谁能当得?如今你官居郓州,这西门庆必然是你的硬对头!”

孙立举杯一饮而尽,笑道:“总管府内,必然有我孙立的硬对头,所以才将我平调到这郓州,借这西门庆之刀杀人。事已至此,也只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罢了!师兄,这西门庆既如此了得,你可有妙计克之?”

栾廷玉颓然道:“我有甚么妙计?我在祝家庄,也只不过是一个枪棒教头罢了!就像那庙里供着的神,摆在上面只是好看,其实百无一用!”

孙立道:“不说那祝家庄,只说小弟。如今小弟提辖郓州,师兄难道不指教小弟一番道理吗?”

栾廷玉苦笑道:“兄弟休怪我说。若依我的意思,最好祝家庄与梁山讲和,大家从此井水不犯河水,最为上计。便是师弟你,与那西门庆暗约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三年任满后远走高飞,就是你的福!”

孙立怫然道:“我是朝廷命官,岂能养贼自重?师兄这话,再也休提!”

栾廷玉叹道:“我就知道,你十九听不进去,我说了也是白说。但现今世道不同,官府凌逼百姓,反倒象匪,那西门庆所在的梁山抚衅百姓,反倒象官——民心向背明矣!不是师弟你独夫之力,可以稳得住的!”

孙立便道:“师兄之言虽是好意,但小弟却得细细思量了,才能定夺。今日咱们只叙旧谊,莫提那些烦恼事吧!”

扈太公也道:“对对对,两兄弟多年不见,多少话要说,正当好好叙旧,何必自寻烦恼?来来来,小老儿敬两位恩人一杯!”

于是饮宴了一日,当晚孙立一行人便在扈家庄歇了,其时祝家庄听说有郓州兵马提辖来了,派了好几拨人前来与栾廷玉商量,要请孙立往祝家庄上走走。栾廷玉和孙立说了,孙立见推辞不得,便点头应允,约定第二日往祝家庄去。

祝龙得了准信后,满心欢喜,唤了两个兄弟来到父亲书房中议事,开门见山便道:“咱们祝家改运的机会来了!”

祝朝奉诧道:“此话怎讲?”祝虎与祝彪也不知所云地看着兄长。

祝龙便徐徐言道:“爹爹,咱们祝家贩卖私盐,已积两世,如此下去,何时是个了局?常言道,三代看吃,四代看穿,五代看文章,咱们祝家,也得为后世打算才是!”

祝朝奉沉吟道:“依你便如何?”

祝龙道:“如今却有个机会——栾师傅的师弟,新任的郓州兵马提辖孙立听说梁山攻打咱们祝家庄,唯恐师兄有失,亲身前来助战,半路上正好救了扈家三娘,此刻就在扈家庄上歇马。我派人与师傅说了,明日咱们祝家庄把这位孙提辖请进来,放着手边五个梁山泊的贼头,正好把来做孙提辖上任的贺礼,孙提辖平白得了这一个大功,对咱们祝家还有另眼相看吗?”

祝虎听了问:“哥哥不是说,想要同梁山约和的吗?”

祝龙道:“此一时,彼一时也。与梁山约和,只不过把私盐买卖做大;但如果得了孙提辖的欢心,借着这个机会,抬举兄弟们做个武官,岂不是光宗耀祖?爹爹身上虽然捐着个官,但却是有职无禄,花架子好看终究无用,官府走动得虽然殷勤,但都是拿钱喂熟了的,只有咱们自身做了官,腰杆才能真正硬起来!”

祝彪却道:“大哥,本朝的武官不受待见,咱们兄弟若做了武官,却不是自寻烦恼?比如说报空头喝兵血吧,官官都做,若咱们不做,立身不牢;若学着做了,上头追查起来时,咱们又无根基,必然被当成出头的椽子砍了——那时岂不冤枉?”

祝龙道:“这个却不然。咱们做武官,图的是为后世打算,便在那些大头巾文官面前做小伏低,大丈夫忍辱负重,又有甚么受不得的?说到捞钱,咱们祝家还差那些个小钱不成?只消有了个正出身,日后子孙争气,也考个三鼎甲,便是我祝家的福了。那时再教儿孙们拜个当今蔡太师一样权势滔天的干爹,便名正言顺地堆金积玉起来,旁人又哪里敢道个‘不’字?咱们祝家如今不缺钱,不缺势,还图什么?只求个子孙长进,强爷胜祖罢了!”

祝朝奉听了,踌躇道:“龙儿所言虽是正理,但若将梁山那五个贼头交予官府,便是与梁山结了死仇,那时冤冤相报起来,却当如何是好?”

祝龙哈哈大笑:“爹爹放心,孙提辖此来,是要剿灭那梁山的。如今梁山钝兵于我祝家庄坚阵之下,求胜不得,若再有孙提辖袭其后路,断其粮道,其败必速!届时咱们助着孙提辖,趁热打铁便平了梁山,正好做我们三兄弟晋身之阶,岂不是斩草除根,一举两得?”

听祝龙说得有理,祝家人再无异议,计较既定,便安排人手,庄里四下收拾,准备迎接贵客。

第二日,祝氏三杰浑身上下结束整齐,亲自带队,往扈家庄上迎接孙立。孙立引了家眷,押了欧鹏马麟,别过扈太公,与栾廷玉说笑着,祝氏三杰在前边开路,一行人迤逦往祝家庄来。离得还远,便听得锣鼓喧天,到得庄前时,只见庄门大开,吊桥放下,祝朝奉穿了官衣,亲自在庄前迎侯。

孙立赶紧下马,上前与祝朝奉相见,双方客气几句,祝朝奉便请孙立进庄。一路上只见黄土垫道,净水泼街,连各家的狗都被拴了起来,待得甚见隆重,孙立便道:“这礼太过,却叫小弟如何克当?”

祝朝奉忙道:“非如此不能表俺庄户人家孝顺之心。”

一路谦让着进了祝家,孙立一行人安顿车仗人马,更换衣裳已毕,栾廷玉便引孙立等上到前厅来相见。两下述礼之后,栾廷玉使对祝朝奉说道:“我这个贤弟孙立,绰号病尉迟,任登州兵马提辖。今得总管府调遣他来,镇守此间州郡。”

祝朝奉笑道:“如此,小老儿亦是治下了。”

孙立急忙道:“卑小之职,何足道哉?老太公名列绅衿,是一郡之望,孙立早晚还要请朝奉提携指救。”

说着话,众人都落座。孙立便动问起梁山泊扰攘的话来:“听得这里连日相杀,征阵劳神,却不知胜败如何?”

祝龙答道:“仗着提辖的虎威,颇捉得梁山几个头领。那厮们见折了便宜,便使了个缓兵之计,只推要休兵三日,暗地里恐怕是回老巢搬兵去了。不过他便有千军万马,这里有提辖坐镇,我等又惧他何来?”

孙立听了大喜,笑道:“我这里来时,亦捉了两个贼人,且便借宝地监押,届时捉了贼头宋江,都解上州去,好叫祝家庄列位尊兄天下扬名。”

于是两辆陷车,又监了欧鹏马麟。送入囚房时,早见秦明、杨雄、黄信、时迁、王矮虎都在陷车里坐着。秦明便笑道:“两位兄弟如何也进来了?”

欧鹏亦笑道:“小弟是因为四泉哥哥的妙计,所以才进来的。”

秦明黄信听着,不由得精神一振。这正是:

只因公子施谋略,便教猛虎破牢笼。却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076章 大交兵

这边囚室中大家心照不宣的时候,那边孙立正吩咐顾大嫂和乐大娘子妯娌两个进后堂拜见宅眷,又唤过孙新、解珍、解宝来参见了,说道:“这三个是我兄弟。”又指着乐和道:“这是我的妻弟乐和,因唱得一口好曲儿,人都称他铁叫子。”又指着邹渊、邹润道:“这两个是从登州随我来郓州的军官。”

祝家庄一个管家突然指着邹润叫嚷起来:“我认得他!他是登州云台峪里的大盗,有名独角龙邹润!若不信时,除了他的头盔,有脑后肉角为证!这人甚么时候变成登州的军官了?”

孙立听着,暗道:“想不到这祝家庄里竟然也有这等仔细人!”正要想个善法儿遮掩,却猛听邹渊哈哈大笑起来。

正当众人被笑得莫名其妙的时候,邹渊将笑声一收,抱拳道:“这位尊价好眼力,认得我侄儿独角龙邹润,在下不才,便是登州云台峪里另一大盗出林龙邹渊,如今是郓州兵马提辖孙立麾下勇毅副尉,我侄儿是果毅副尉。”说着,勾起了嘴角,脸上颇有得色。

祝朝奉恍然大悟,心道:“还没有芥豆粒儿大的不入流没品武官,也敢在老夫面前卖弄!”口中却恭维道:“原来两位好汉受了招安,已经为朝廷出力,这正是迷途知返,弃暗投明了!”

邹渊听了心道:“若老子受了招安,那才叫返了迷途,弃明投暗!”嘴里却笑道:“常言说:要得官,杀人放火受招安;要得富,赶着行在卖酒醋。我叔侄二人终究不能永远栖身绿林,于是听孙新兄弟良言相劝,便受了招安,随孙立哥哥来郓州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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