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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宋西门庆-第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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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闲话着,早回到行营之中。晁盖见宋江花荣回来了,一声令下,拔营都起,护持着车仗,迤逦往前路行来。

正走间,却见前方尘头大起,晁盖便大喜道:“不必说,这定是林冲贤弟来接应了!”

西门庆一边派人骑快马上前哨探,一边吩咐倚车结圆阵以自守。宋江忍不住道:“四泉兄弟,何必如此谨慎?”

西门庆眼望越来越近的滚滚红尘,正色道:“诸葛一生唯谨慎,犹有街亭之失,何况是你我凡夫俗子呢?”

欧鹏是军班子弟出身,自小熟读兵书,此时眼见西门庆临阵调遣,举止俱有法度,手下学兵行事井井有条,心中暗服:“怪不得蒋二弟对三奇公子赞不绝口,果然是文武双全的英才!欧鹏能替这等英雄卖命,此生却也不枉了!”

不多时,侦骑已回,原来却是林冲先引精骑五百,前来接应,大队人马还在后方,四散埋伏于野,以免惊动官府。不多时,林冲早到,下马与众兄弟讲礼时,看着身边的圆阵笑问道:“此何人手笔?”

宋江便有意无意地道:“我说四泉兄弟太谨慎了些。如何?果然是虚惊一场。”

林冲却大笑了起来,携了西门庆的手道:“四泉兄弟,当真有亚夫细柳之遗风。”西门庆连称不敢。

原来,周亚夫是汉朝的名将,其驻兵的细柳营,深得严谨法度,威不可犯。宋江见西门庆锋头太盛,本来想借今天这个机会无形中小挫他一下,却不想被林冲一句“亚夫细柳之遗风”,反而助长了西门庆的气势,宋江心头的郁闷,那是不用说了。

待林冲和宋江正式见礼毕,西门庆抢着问道:“林冲哥哥,前些日子有吕方郭盛他们,护着众家眷先上了梁山,却不知可安好吗?”

这一问正问到了点子上,前番戴宗上梁山求接应,神行太保只顾正事,却忘了问众兄弟家眷的信息,要知道诸如张横张顺的老娘,童威童猛的老爹等等,都是跟着吕方郭盛穆弘穆春等人第一批上梁山的,众人心底谁不牵念?因为这个,戴宗在暗地里没少被众人数落,都说他粗心大意。

现在听到西门庆问出了大家的心声,众人心中,不由得暗暗感激。这正是:

阶前青草缘何绿?尽在潜移默化中。却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045章 头把金交椅

听西门庆问起众人家眷事,林冲却也是个心细如发的,平日里诸事留心,当下便娓娓道来——众家眷如何上山,吴军师如何安置,分配了几间房屋,几位老人家这几日精神如何……都道达了一番。

众人听了,心中都是大定。虽然知道家眷上了梁山必然能得到妥善安置,但不是亲耳听到,终究心下不安。

说到最后,林冲便道:“大家且辛苦一番,再走两日路程,便到梁山脚下,那时就可与亲人相见了。”

说这话时,林冲心中一痛,因为他想到了自己的娘子,别人都可与亲人相会,而自己却再没这个福份了。

暗暗的忧伤中,却听西门庆道:“咱们上千人马,聚众于官道之上,必然惊动沿途官府。偏生这些钱财粮秣,都是粗笨之物,走动实在不快。说不得,也只能委屈兄弟们,再小心谨慎两天,等巴到梁山,我请晁天王大赏三军,让大家都大大发一笔财!”

当下兵合一处,往梁山行来。一路之上,接应人马渐次收队,越聚越多,沿途府县见了梁山人马这等威势,无不心惊胆战,自求多福还来不及,哪里敢来讨野火?

尽管如此,西门庆和林冲依然小心谨慎,丝毫不敢放松警惕。毕竟这一回队伍携带财物太多,若真有那红了眼的贪官被财迷了心窍,发兵来攻也不是没有可能。

还好,一路行来,这种利令智昏的贪官始终没有出现,眼看前方朱贵酒店在望,西门庆和林冲对望一眼,二人腹中都是松了一口气。

离朱贵酒店还远,就听得前方擂鼓吹笛,欢声动地。天音怒放中,守山寨的军师吴用带领公孙胜、秦明、萧让、金大坚,已经从酒店里接了出来,后面还跟着吕方、郭盛、焦挺、陈小飞、穆弘、穆春等人。

吴用抢步来到近前,先向晁盖深施一礼,说道:“恭迎天王哥哥凯旋!”

晁盖笑得合不拢嘴,回礼道:“军师守寨辛苦了!”

吴用谦逊几句,眼睛落在了晁盖身后的宋江身上,慢慢伸出了手,叹道:“公明哥哥,你终于来了!”

宋江一把攥住了吴用的手,用力点头:“加亮先生,宋江来得迟了!”不知不觉间,声音已经有些哽咽。

四手用力一握之间,二人心照不宣地点了点头,吴用收回双手抱拳道:“今日山寨又添众多好汉,吴用不胜之喜!众兄弟且请上船,大家聚义厅中说话!”

于是,众好汉一起起的上船,过水泊到金沙滩上岸,然后都乘马轿上山,在关下先把了接风酒,再进聚义厅,便当中焚起一炉好香来。

接着就由旧头领和新来的好汉们重新讲礼,一对对都厮见完毕,晁盖便端起酒来,大声道:“前些时江州一行,令我梁山泊更加兴旺,众兄弟且随我满饮此杯!”

众人齐声应喏,举酒干了。

晁盖便携了宋江的手,来到厅中道:“众家兄弟,听我晁某人一言。想当年,晁盖一帮老兄弟还没上梁山之前,在黄泥岗上劫了梁中书给他丈人蔡京祝寿的十万贯生辰纲,谁知风声走漏,官府捉拿便在顷刻。在这火急关头,却是三郎贤弟飞马报信,才使晁盖众人先得准备,躲过了一劫,从此上了梁山,辟出了这一片好大的基业!这存亡续绝之恩,晁某人无日或忘,来来来,众兄弟举起酒来,共敬三郎兄弟一杯!”

宋江一张紫棠色的面皮上容光焕发,眼望聚义厅中众好汉,用掏心掏肺的腔调道:“义气所在,生死不避!宋江只不过是做了自己应该做的事情罢了!我想在座的各位兄弟,若是处在我宋江当时的那个位置上,定然跟我做得一样,甚至比我做得更好亦说不定!来来来!众兄弟举起酒来,我敬弟兄们一杯!”

西门庆举杯抿了一口,向旁边众人笑道:“公明哥哥号称郓城及时雨,果然是义气风发!”

却听晁盖又道:“我梁山今日能有这般规模,推根溯源起来,若不是三郎贤弟高义,焉有如此气象?今日三郎贤弟上山入伙,正是天意!便请三郎贤弟,来坐这第一把金交椅,晁盖情愿让位!”

聚义厅中,一时间鸦雀无声,大家的目光,都凝聚到了宋江的身上脸上。

宋江虽然心头一片火热,但还是摆出了义正辞严的仁义面孔,摇头道:“天王哥哥此言差矣!江州之事,哥哥不避生死,拯救兄弟于刀斧之下,使宋江免做流落他乡之野鬼,这般恩情,较之飞马报信,却又如何?宋江能从火坑中振拔出现在这条性命,余愿已足,正当收魂束胆,竭尽全力,在哥哥指挥下,为山寨大业效犬马之劳,怎能反客为主,鹊巢鸠占?让位之议,天王哥哥再也休提!”

晁盖拉着宋江道:“三郎贤弟,你也知道我,只是个爱武的闲汉,我无德无能,无谋无略,坐在这山寨头把金交椅上,早已讨愧,若不是四泉兄弟、林教头、吴军师他们帮扶着,这梁山早被我破落得不成个模样。但我知道三郎贤弟你胸怀大志,腹有良谋,郓城及时雨之名,一提起来江湖上谁不钦敬?若你成了山寨之主,众兄弟全力相助,我梁山威名必然更加发扬光大!贤弟且休推辞,便请上坐!”

宋江当不得晁盖神力,索性一屁股赖在了地上,只是不起身,同时高声道:“天王哥哥,宋江江湖上虽有薄名,但若是仗高名得尊位,那这世道岂不乱了?别人不说,眼前便有咱们四泉兄弟的威名后来居上,‘清河西门庆’,更在我‘郓城及时雨’之上,莫非第一把金交椅还要四泉兄弟来坐不成?天下焉有是理!若要坚持如此相让,宋江宁愿就死!”

此番话,宋江说得尽显铮铮铁骨。这正是:

枭心獍胆难殿后,规行矩步莫争先。却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046章 座次之辩

聚义厅中,晁盖和宋江为这头把金交椅的归属,争论不休,最后还是宋江道:“仁兄,论年齿,兄长也大十岁,宋江若坐了,岂不自羞?”

再三推晁盖坐了第一位,顺理成章的,宋江当然就坐了第二位,吴学究坐了第三位,公孙胜坐了第四位。

再要细细往下排起来时,宋江却起身道:“如今咱们山寨好生兴旺,弟兄们越来越多,如果细排起来,一则耗时必长,二则争多论少,岂不伤了兄弟们之间的义气?不如这样吧!且休分功劳高下,梁山泊一行旧头领去左边主位上坐,新到头领去右边客位上坐,待日后出力多寡,那时另行定夺——却不知众家兄弟意下如何?”

西门庆听得分明,当场便洞悉了宋江的隐恶居心。这黑厮借着不排座次之名,将从前梁山老兄弟的功劳统统一笔勾倒,又把老兄弟赶到左边去坐——林冲、刘唐、阮小二、阮小五、阮小七、杜迁、宋万、朱贵、白胜,即使加上晁盖,也只不过是十个人而已。

而右边的新人,多了左边何止数倍?这一来却把梁山无形中分成了两派。左边一派是以晁盖为首的寥寥旧人,右边一派就是以他宋江为首的各路新晋,何况日后再有新头领上山,依然要坐于右边,照样是他宋江的囊中之物,晁盖永远力单势孤——别看这黑厮没有大智慧,但玩起这内斗的小聪明来,却是从细微处见功力。

从宋江道貌岸然地开言起,西门庆就暗地里冷笑,思忖道:“宋江啊宋江!你这黑厮竟然敢在我面前操鬼,我岂能容你将这大好的梁山,变成你一人野心的踏脚之石?待我略施小计,给你妆一妆幌子!”

所以当宋江装模作样地问“却不知众家兄弟意下如何”之时,西门庆抢在花荣头前,出列大声道:“公明哥哥此言虽佳,小处却有不当。”

聚义厅中众好汉见西门庆摇头晃脑地出列,拖腔撇调地开言,那神态语气活脱脱倒像是个酸秀才一般,心中不禁感到滑稽,便都轻笑了起来。宋江也笑着问道:“既然四泉兄弟这般说,却不知我言中的不当,却在何处?”

西门庆冷不防从吴用手里抢过了他的折迭扇,“唰”的一声展开,摇了几摇后说道:“公明哥哥方才说甚么‘左边主位’、‘右边客位’,此言岂不差矣?想我中华,自古皆右座高于左座,右上左下,由先秦延续至我大宋,道理始终不易。因此小弟我才说,公明哥哥言语有所失当。”

圣手书生萧让,自上得梁山以来,放眼望去,皆是粗鲁不文之辈,口中不敢言,心中无时不起明珠暗投之叹。今日突然听到西门庆这等礼仪之辩,不由得精神一振,大起知音之感。因此挺身而出道:“四泉哥哥之言,正合古意。《礼记·玉藻》有云:‘左史记事,右史记言。’所以《尚(上)书》为记言之史,《左传》为记事之史。与此同理,当同一官职有左右之分时,则右在左上,地位高者称‘无出其右’,贬官则称‘左迁’,正合礼仪之大道也!”

宋江听了,不禁面红耳赤,锐气大挫。他幼时虽然也读过诗书,但却是水过地皮湿,比不学无术之辈,也强不了多少,到最后科举不成,只好做吏,哪里能分得清上下左右的其中深意?刚才兴头起来,只知满口放炮,谁想却被西门庆捉住了马脚,又有萧让出来凑趣儿。

尴尬之下,宋江虽然面上还是笑嘻嘻的,但却在心里狠狠瞪了西门庆和萧让两眼,暗骂道:“这两个腐儒,只知卖弄自家的文才,却坏了我的大事!”

当下恭恭敬敬地向西门庆和萧让拱手施礼,宋江满脸诚挚地道:“宋江三杯之后,一时口滑,便疏忽了左右,幸得四泉兄弟和萧让兄弟提醒,使我免于贻笑于方家,二位诚可谓是我宋江的一字师了!”

萧让听了,受宠若惊,急忙谦道:“哪里!哪里!公明兄太谦抑了!”

西门庆却摇着折迭扇道:“公明哥哥这左右之分,虽然佳妙,但仔细想来,却还是有些不当!”

宋江听了,心里又是“当啷”一下,暗暗叫苦道:“却不知这西门庆的乌鸦嘴又要说些甚么?”

旁听众好汉都好奇:“却不知哪里还有不当?”

西门庆道:“若依公明哥哥所言,右边主位上坐梁山老兄弟九人,左边客位坐新头领,竟有四十三人之多。各位兄弟请看,这聚义厅能有多大?右边九人还好坐,左边四十三人,却不是要直排到聚义厅外边去了吗?若是下起雨来,厅外的兄弟们岂不都淋成了落汤鸡?”

众好汉一听,尽皆哈哈大笑起来。

宋江听了也是一怔,他只说暗中分帮结派,以多压少,却没考虑到人多也有人多的麻烦,此时听西门庆一说,这才反应过来,便说道:“这有何难?便将左边四十三张椅子,分成数列,兄弟们坐了便是。”

西门庆摇头道:“却不知谁坐前?谁坐后?谁坐左,谁坐右?若只是一味的乱坐,终究不成个体统。”

圣手书生萧让便又卖弄起来:“四泉哥哥所言有理。即使是在朝廷家,都堂和寺观百官的坐次,也是有讲究的。唐时颜真卿与左仆射定襄郡王郭英乂书云:宰相、御史大夫、两省五品、供奉官自为一行,十二卫、大将军次之;三卿、三公、令仆、少师、保傅、尚书、左右丞、侍郎自为一行,九卿、三监对之。自古以来,未尝参错。可见这座次之间,也是有学问的,丝毫错乱不得。”

宋江沉吟道:“既如此,便请众家兄弟论年甲次序,互相推让着坐了,却又有何不可?”

此时吴用冷眼旁观,心头自以为雪亮。这正是:

聚义厅中争左右,英雄腹内画方圆。却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047章 圆桌

看着聚义厅中的纷争,吴用想道:“公明哥哥啊公明哥哥,你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你上山之前,那西门庆坐的是第五把金交椅,你现在弄出个新旧之别,再按年甲次序排座次,却岂不把他西门庆丢到了爪哇国去?怪不得西门庆今天要处处跟你捣蛋。你初来山寨,不争第一把金交椅,这是对的,但你却想暗中打压西门四泉,这步棋却差了!”

吴用以己心度人,自料已经号准了西门庆的脉,当下便笑道:“公明哥哥说以年甲决次序,这个却有些不当。年甲大的,功劳未必也大,这一来失了公允,岂能服众?”

这一说,宋江猛地醒悟,便看着西门庆笑道:“如此说来,倒是我宋江鲁莽了。却不知四泉兄弟有何妙计,可解山寨座次之难题?”

聚义厅众好汉中,便有黑旋风李逵大叫起来:“只不过坐几把椅子,便恁的麻烦,岂不鸟乱?若依俺铁牛说,大家随意乱坐了,多少是好!若再争上三天三夜,耽误了咱们兄弟吃酒,铁牛恼将起来,一顿斧头,将这里的椅子都剁成碎片儿,把来当柴烧了,那时休怪!”

众人哄笑声中,西门庆亦笑道:“铁牛哥哥之言,正合我意!”

聚义厅中众好汉听了,都是一惊。李逵的胡言乱语,大家只拿来当笑话看,此时一向足智多谋的西门庆却随声附和起来,其中莫非有甚么古怪?

欧鹏转头向蒋敬低声问道:“二弟,你怎么看?”

蒋敬摇摇头:“大哥,此事必有蹊跷!”

这时晁盖也问道:“四泉兄弟,你莫非又有了甚么妙计不成?却不知计将安出,快快献来。”

西门庆便哈哈一笑,从袖中取出一卷阔纸来,托在手中道:“好教哥哥得知,兄弟已经准备在这里了!”

吴用便含笑向宋江那边瞄了一眼,心道:“看吧!人家可是甚么都预备好了!”

吕方郭盛焦挺陈小飞四人各拉一角,将那卷阔纸展开。聚义厅中众好汉定睛一看,却见上面笔墨纵横,绘着一张极大的圆桌。

众人看了,无不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晁盖便问道:“四泉兄弟,这是何意?”

西门庆拱手道:“天王哥哥,如今咱们梁山好生兴旺,四下里英杰投奔,如百川归海,若不早做准备,岂不冷了天下好汉的心?因此从江州一路上回山之时,小弟早已在心下思忖,画了这么一张图出来。”

众人都是“哦”了一声,神算子蒋敬便抱拳道:“四泉哥哥果然智计殊绝于人,走一步,想三步,真山寨之福也!却不知这张圆桌,其中有何奥妙?”

西门庆指着图上圆桌,正色道:“这圆桌,不仅仅只是一张桌子那么简单,其中代表了一种新的理念。待小弟说来,大家参详。咱们梁山好汉,来自五湖四海,成份驳杂——有天王哥哥这样的富户、有公明哥哥这样的能吏、有假亮先生这样的读书人、有一清先生这样修道的高士、有林冲哥哥这样的军官,更多的是出身草莽绿林的各路英雄好汉!”

众人听了,尽皆默默点头。

西门庆又道:“咱们弟兄,虽然出身不同,但多是被腐败的贪官污吏逼上梁山,大家敌忾同仇,正当亲如一家,不分尊卑贵贱,彼此同心协力,为这萧条的世道开创出一个新局面才是!若只是顾着分座次、定派别,岂不失了咱们聚义厅前那面杏黄旗上‘替天行道’四字的本意?”

晁盖、林冲等人听着,面面相觑,脸上都有愧色。

却见西门庆指着图上圆桌道:“一念及此,于是兄弟才画了这么一张图出来。大家请看——这张圆桌,依着周天三百六十度,湛转如意,却没甚么北尊南贵东宾西侍的讲究。依样做上一张,搁在聚义厅中,众兄弟随来随坐,少了多少拘束,却不潇洒畅意?便是议起事来,因大家坐得随意,畅所欲言之时,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正是论事不论人,也免了多少朋党之间的针锋相对。”

李逵看了半天,这时说道:“这个却是简单也!也免得俺这样的笨人用心去记自己的椅子该摆在哪里。想坐就坐,省了多少鸟事!俺铁牛喜欢!”

公孙胜指着图上的几处细节问道:“这里却似有甚奇妙之处,还请四泉兄弟解说。”

西门庆笑道:“兄弟在这里,留下了通往圆桌中心的甬道,若遇上议事之时,便请主事之人从此处进入圆桌中心就坐,主持大事,四下里听从众兄弟的意见,岂不便捷?”

公孙胜便点头道:“这个却是新奇,颇有太极阴阳鱼的道意,不坏不坏!”

宋江皱着眉头道:“四泉兄弟这个图样儿虽然新奇,但在我看来,却有不妥。”

西门庆便拱手道:“便请哥哥指教。”

宋江道:“指教不敢,我只以常理而论之。常言道: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兄弟这圆桌,却显得我梁山太散漫了,举止间弱化了山寨之主的威严,却不是反失了上下?长久以往,必然乱了山寨的法度,此风绝不可长!何况从古到今,所用皆是方桌,今日却来这么一个圆桌,如此标新立异,终究不是正道。”说着连连摇头。

西门庆听了,便失笑道:“公明哥哥之言,却显得有些杞人忧天了。山寨自有法度,得失弛废之间,只看一寨之主的行事,却关圆桌何为?岂不闻‘其身正,不令而行;其身不正,虽令不从’?人主之威严,在修己身,而不当求于外物。再说这标新立异,须知我梁山一众好汉反上山来,本身就是冒天下之大不韪,若循规蹈矩,在山下忍气吞声即可,何必冲冠一怒,逼上梁山?我等所做,皆是世人不能为、不敢为之大事,岂仅此一张圆桌而已?”

众好汉听了,纵然心无偏袒,却也暗暗点头。这正是:

只把妙计沮奸胆,且借圆桌布新思。却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048章 失意的童谣

听宋江和西门庆言语争锋,互不相让,晁盖便大笑道:“两位兄弟不必争了!四泉兄弟只不过画了一张圆桌而已,又不是甚么劳民伤财的大工程。咱们梁山上,有的是木头,三不值二,就把这张圆桌做起来啦!若说失了威严甚么的,哈哈!我晁盖本来就没什么威严,倒要看它从何失起!哈哈哈哈……”

西门庆听晁盖既如此说,自然住口不再争讲,宋江却是愀然不乐,心中暗道:“我只说借排座次的机会,不动声色地把自己的势力初步培植起来,却不想西门庆这厮搞出了一个甚么圆桌,却硬生生地把我的图谋破了去,岂不可恼?偏偏晁盖却对此人言听计从,看来若不快快收服此人,于我独尊梁山的大计,实属不利。”

想到此,宋江低了头,心里好生盘算,等一下要怎么样折服西门庆,化之为自身的臂助。

晁盖既然准了西门庆圆桌的议案,那众好汉的座次也就不用排了,大家随意散坐了,便摆上庆喜筵席,自有小喽啰在下面大吹大擂助兴,大家吃喝起来。

一边吃喝,一边说起江州之事,宋江便对众人借题发挥道:“小可酒后,在浔阳楼上题了两首诗词,不合口气大了些,因此吃官府物色了。拿到蔡九知府座下时,那知府却说宋江上应着东京来的童谣,是甚么——耗国因家木,刀兵点水工。祸乱梁山泊,扰攘在山东——耗国因家木,家字头加一个木字,乃一‘宋’字;刀兵点水工,水字旁加一工字,乃一‘江’字,硬说我宋江将要倚梁山泊而起,纵横山东,撼动这大宋天下——这却是从何说起?”

宋江言语间似有遗憾,但脸上却不由得露出骄矜之色。如依童谣谶语之言,他宋江乃是得天命之人,连皇帝都有份做得,区区一个梁山泊第一把交椅,又算得了甚么?今日在这里坐了第二把交椅,实在是受天大的委屈了!

说完自己上应天命的童谣谶语之后,宋江偷眼打量座上众人,却见江州和黄门山的众兄弟,无不脸色大变,看着自己的目光中,九分九都是恭敬,剩下一丝是畏惧,便是李逵那等浑人,都有些目荡神移起来;反倒是梁山泊众兄弟,脸色变幻间却显得有些古怪。

西门庆把杯而起,向宋江道:“公明哥哥,且满饮此杯,小弟有话要说。”

宋江见西门庆向自己敬酒时,低眉顺眼,神态间无比谦恭,不由得心中一喜,暗道:“看来,这西门庆听到我上应天命,已经被我折服,且待我再施展出那条妙计,其人必然死心塌地,为我所用!”

心中想得快乐,宋江便将杯中美酒一饮而尽,外谦内傲地道:“四泉兄弟有何言?尽管说来,难道小兄我还会怪罪你不成?”

西门庆举壶又替宋江斟满,正色道:“公明哥哥是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的大丈夫,既然说不怪小弟,小弟我就放心了,请哥哥再饮一杯!”

宋江听了心下得意,这第二杯酒喝得加倍的痛快。饮尽后,见晁盖吴用等人,看自己的目光都有些躲躲闪闪,忍不住心里犯起了嘀咕,问道:“众家兄弟,你们如此看我宋江,却是何意?纵然我宋公明上应天命,但我这颗心,还是和从前的宋江一样,都是个真的!”

西门庆早又替宋江斟起了第三杯酒,笑道:“公明哥哥稍安勿躁,天王军师他们那般看你,其中却有个缘故。公明哥哥且饮了这三阳开泰的第三杯,再听小弟我与你慢慢说来如何?”

此时,不但宋江心下好奇,旁人也是急不可待,黑旋风李逵便敲着桌子道:“我的娘欸!西门庆哥哥还不快说,真想要急死俺铁牛不成?”

宋江一口吞了第三杯酒,照杯道:“四泉兄弟,这便请说!”

西门庆冲着晁盖吴用那边点了点头,这才开言道:“此事还得从今年闰四月说起。公明哥哥刺配江州,路过梁山,兄弟们留你入伙,你却百般不从,没奈何,小弟我只好施展出一条釜底抽薪的计策来。”

众人都知道西门庆智计多端,听到西门庆使计,无不精神一振,齐声问道:“却不知是怎样一个釜底抽薪?”

西门庆看着宋江,用九流演员的身段躲出了三步,这才道:“小弟禀过了天王哥哥和假亮先生,乔装改扮成一个测字的江湖术士,便上东京走了一遭儿。那开封府是天子脚下,万物繁华之地,小弟在那里厮混了一个多月,每日弄些糖果,勾搭着城中小儿,传唱童谣多首,那几句‘耗国因家木,刀兵点水工。祸乱梁山泊,扰攘在山东’,其实就是小弟我流传出来的!”

“啊?!”江州和黄门山的众好汉听了,无不愕然。再看宋江,已是失魂落魄一般。

过了好半晌,宋江才涩声道:“原来……原来那童谣,却是四泉兄弟你……你编出来的?”

这几句话听在众人耳中,充满了被欺哄后的愤懑,只有宋江和西门庆知道,那其中更多的是真相挑明,幻想破灭后的无奈与失望。

西门庆按捺下心头的冷笑,毕恭毕敬地抱拳道:“哥哥休怪,那童谣正是小弟所编。哥哥既然不弃朝廷,小弟只好让朝廷弃了哥哥,这才能把哥哥赚上山来,同聚大义!”

宋江在刚才西门庆给他斟酒之时,已经从座位上站起身来表示敬意,以后就一直站着。这时听了西门庆所言,忍不住颓然摔坐回椅上,惨笑道:“好一个‘耗国因家木,刀兵点水工。祸乱梁山泊,扰攘在山东’!好一个足智多谋的四泉兄弟,你杀得我宋公明好苦哇!”

晁盖急忙将吴用一拉,二人来到西门庆身边,三人并肩而立,向宋江齐齐一揖。这正是:

只道奸雄得天命,实为公子展奇谋。却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049章 吴用的让位

宋江见晁盖、吴用、西门庆一齐向他施礼,强打精神跳起来,双手相搀道:“哥哥,这是怎的说?兄弟若受了你如此大礼,却不折了宋江的草料?”

晁盖便道:“这童谣之事,虽是四泉兄弟出谋,但小兄和军师从中推波助澜,亦脱不得干系,三郎贤弟若怪,便请怪我三人,莫让四泉兄弟一个受了委屈!”

吴用亦笑道:“公明哥哥,若非四泉兄弟此计,焉能将兄长赚上山来,同心归义?小弟只憾此计非小弟所想,若有得罪之处,还请哥哥海涵!”

西门庆则道:“公明哥哥是一言九鼎的烈汉,既然先前答应了不跟小弟我计较,安能失信?只是小弟在公明哥哥面前施展这诡谲心机,实在惭愧,说不得,也只能厚颜恳请哥哥宽恕!”

三人盛意拳拳之下,宋江也不得不纳了这口气,便叹息道:“哥哥兄弟们虽是好意要留宋江,但闪得我却忒也苦了些,你们却也忍心!”

聚义厅上众好汉中,秦明听了冷哼一声,暗想道:“四泉哥哥仅是赚你一人上山,你便如此叫苦;青州城上你毒计断送了我一家老小,却又如何?”

西门庆便又斟起酒来,给宋江赔礼道:“正因为小弟心下有愧,所以江州城一战,这才身先士卒,刀斧不避,一意要把哥哥抢出来。侥天之幸,哥哥虽然吃了些苦楚,但到底还是修成了正果,在此便请哥哥满饮此杯,大家忘了旧怨,且一心振兴咱们水泊梁山如何?”

到了此时,宋江也不得不举起杯子,象喝药一样把酒给喝了。这次第,怎一个“苦”字了得?

见宋江饮了酒,公孙胜便笑道:“宋三郎休怪贫道说,你在江州吃了大苦,皆由你在浔阳楼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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