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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宋西门庆-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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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算子沉吟道:“这是何意?”
西门庆想了想,冷笑道:“不用猜了!这必是那蔡九知府为了讨好自己的干爹,为奸相蔡京明年六月十五的生辰准备的寿礼!今年可不是癸巳年吗?明年正是甲午年,这狗官却是有备无患,未雨绸缪!”
蒋敬恍然大悟,伸手将箱盖打开,却见其中分成几个不规格的隔断,每个独立的格子中都放着一件珍宝。
蒋敬惊叹道:“了不得!这是龙文鼎,这是商彝,还有这个我认不出来!不过,这些可都是无价之宝啊!”
吕方郭盛凑上来看看,抓了抓头奇道:“这等破铜,也叫宝贝?便是熔来铸钱,也嫌它太寒碜些!”
西门庆赶紧一手将二人揪开,喝道:“去去去,你们这两个有眼不识金镶玉的家伙!别叫蒋二哥笑话你们了!”
这时,蒋敬已经伸手从一个长格子里掏出了两轴图画,打开一看,却分别是王维和李思训的山水画。只见王维的画庄重于水墨气韵,风格飘逸,重皴染,画得比较简洁;李思训的画注重色彩工力,风格刚劲,重钩勒,画得比较工细,真正是各有千秋,均是无价无市的重宝。
赞叹良久,蒋敬将画轴重新卷起,放回箱格,又将防蠹虫的名贵香料绢包细心布置好,这才依依不舍地合上了箱盖。再看剩下的那些箱子时,却只见一个个挂着的玉牌上都分别镌着“乙未”、“丙申”、“辛酉”诸年号,显然蔡九知府马屁绝顶,为讨蔡京欢心,这寿礼早已精心预备下了。
仅此寿礼,便见其用心良苦,加上其它的节礼年礼,那还了得?一个做官的如果把心思都花到了这上面,其不贪腐如何?如果一个国家从上到下都是这样的官儿,而其民众犹自麻木不仁,其不亡国,是无天理!
蒋敬叹了口气,和西门庆对视一眼,摇头道:“四泉哥哥,剩下的箱子,也不必看了,叫兄弟们下手搬取便是。这里的箱子,只要随意一只,足以令百姓人家吃穿三世。只是咱们都估错了一点,虽然知道蔡九这狗官贪婪,但却想不到他竟然搜刮了这么多财宝,咱们这几辆大车,只怕搬不走多少,实为憾事!”
西门庆早已胸有成竹,冷笑道:“既然搬不走,便叫他自己乖乖给你我弟兄送来!”
蒋敬精神一振,问道:“莫不是,四泉哥哥想要绑走蔡九的妻子儿女,以为赎取余地?”
西门庆摇头道:“蒋二哥这回却料差了。蔡九知府这等狗官,除了有藏宝的密室,还有藏娇的外宅,他只恨家中的黄脸婆不死,若咱们替他绑了去,说不定他正求之不得呢!他只盼着咱们撕票,哪里肯将宝库中的珍宝拿出来半分?”
蒋敬呆了一呆,这才喃喃地道:“不会吧?他的儿女也在咱们手里,他就算不为结发老妻着想,难道还不替儿女们打算吗?”
西门庆冷笑道:“蒋二哥,你也是个读书的,你看历史上,有几个为官作宰的狗贼,为了妻子儿女,甘愿放弃富贵权势的?儿女死了,可以再生,钱财去了,还得从头聚敛,若耽搁了他打点上司,求取进步的机会,孰多孰少?”
蒋敬呆在那里,只是道:“不会吧?疼爱儿女,出于天性,怎可因贪恋富贵官位而改移?”
西门庆便解释道:“还有人说‘存天理,灭人欲’呢!对一心想要当贪官的狗奴才们来说,升官发财就是天理,礼义廉耻就是人欲。只要能升官发财,礼义廉耻都可以统统不要,妻儿老小的那点亲情又算得了甚么?”
郭盛在旁听着,忍不住劝道:“蒋二哥,尽信书不如无书,你实在应该醒醒了!”
蒋敬晃了晃头,苦笑道:“罢了!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却不知四泉哥哥,要怎样才能叫蔡九知府那狗官,将他刮刷来的民脂民膏乖乖奉上?”
“一个字——等!”西门庆悠然道,“等到午时三刻过后,法场一乱,蔡九那狗官若不逃回来保守家眷,我把头割了给你们!嘿嘿!等狗官一进府,咱们便请他和他的妻儿一起上黄门山走一遭儿!当贪官的虽然舍得了妻儿老小舍不得财宝权势,但他们更舍不得自己的命!蔡九的命既然攥在咱们手上,这里的财宝,他只好乖乖派人搬来,献纳给咱们!”
“要绑蔡九知府?”蒋敬听了一惊,但看到西门庆身后的吕方郭盛都是满脸兴奋之色,胸腔中的热血突然也沸了起来,便重重一拍手道,“四泉哥哥好计策!好胸襟!好胆量!既如此,咱们便在这龙潭虎穴中高坐,就等蔡九知府那狗官回来自投罗网!”
西门庆笑道:“蒋二哥忒也抬举那狗官了!这里也算是龙潭虎穴?在这狗窝中犁庭扫穴,弟兄们反掌之易尔!”
大家对视一眼,尽皆放声长笑。这正是:
排开罗网擒贪犬,踏破江州走飞龙。却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023章 腥风血雨闹江州
笑完之后,西门庆道:“现在,距离午时三刻还有一段时间。这段时间里,吕方郭盛和我在蔡府里布置一下,蒋二哥抓紧时间把这宝库里的财宝点一点,粗略列个清单出来,别到时候被蔡家人坑了。若少送来一箱,却叫咱们上哪儿说理去?”
蒋敬见西门庆一边说话一边和吕方郭盛往外走,半开着玩笑在后面叫道:“四泉哥哥,你就不怕我一个人中饱私囊?”
西门庆头也不回,只是挥了挥手:“我信得过黄门山的弟兄!”
西门庆一行人走了,岑寂的宝库里只剩下蒋敬一个人,墙壁上的火把光焰伸缩,映照得呆立的蒋敬脸上明暗不定。过得良久,蒋敬慢慢举手平心,深深抱拳:“苍天在上!从今之后,蒋敬愿为四泉哥哥效死!”
本来,西门庆想的是黄门山四位好汉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陪同自家梁山弟兄们江州一行,在任何一个世味薄如纱的时代,这份义气都是难能可贵的。就算蒋敬拿走一部分财宝,但那也是黄门山四筹好汉用自己的性命和勇气赚回来的,无主之物,见者有份,人家拿得心安理得。所以,西门庆根本没想过要象老母鸡护雏一样,把那些财宝全搂进自己的怀里去。在这一点上,他大方得很。
谁知道无意插柳之下,却鬼使神差地收服了神算子的一颗赤胆忠心,这却是完全出乎西门庆的掌握之外。
现在的西门庆正努力将蔡府操控在他的掌握之中,等他把诸般人等都调拨埋伏好了,眼望着地下越来越短的树影,心思忍不住飘向了法场之上:“午时三刻就要到了,也不知众家兄弟准备得怎么样了?”
此时的江州市曹十字路口,士兵和押狱的禁子牢头各执枪棒,将宋江和戴宗二人围在中央,宋江面南背北,戴宗面北背南,二人两边各站一名红衣刽子手,怀抱着寒光闪闪的鬼头刀,锋芒快刃,杀气沁人。
再看此时的宋江,哪里还有平时半分潇洒的意气?畏缩在定魂桩前,仿佛方才吃下的一碗长休饭、永别酒正在肚里发作,抖擞得魂魄都飞了,两眼无神如痴如醉一般。倒是戴宗还比较镇定,四下里转着目光,最后落在茫然不知所措的宋江身上时,无奈地摇摇头,只能叹气苦笑。
蔡九知府为了杜绝那不胫而走的童谣,只怕来看的老百姓不多,因此放开了法场周围的戒严,只见那江州的百姓和一些耍蛇要饭的、推车挑担的、行商贩货的、使枪棒卖药的都乱纷纷挤来,摩肩迭背,围得个法场水泄不通,何止一二千人?蔡九知府看着,心中好生欢喜,拈着胡须向身边伺候的黄文炳笑道:“莫不是如此声势,朝廷那边,怎见得通判的大功?”
黄文炳笑道:“大人在江州,正如那高悬的秦镜一般,甚么邪祟照不到了?这些跳梁小丑,纵然没有学生出力,以大人的慧眼,也早定鉴他们了。反倒是学生画蛇添足,抢了大人的功劳,惶恐!惶恐!”
蔡九知府听了,微微点头笑道:“通判不必过谦,本府虽然聪察,但亦须有耳目手足,方能展风雷神通,施霹雳手段。而通判你,正是我蔡得章的耳目手足哇!哈哈哈哈……”
听到蔡九知府笑得得意,黄文炳按捺住心头的喜意,毕恭毕敬地道:“苍天在上!从今之后,黄文炳愿为知府大人效死!”
口中虽然说着感恩戴德的言语,但一低头时,黄文炳的眼中,还是流露出一缕深深的不屑来。对蔡九这一类仗干爹之势横行的纨绔,不但是江湖人,就算是黄文炳这种公门里混饭吃的小吏,也是看不起的。
却听有好事的秀才在那里大声念诵芦席上贴着的犯由牌文案:“江州府犯人一名宋江,故吟反诗,妄造妖言,结连梁山泊强寇,通同造反,律斩。犯人一名戴宗,与宋江暗递私书,勾结梁山泊强寇,通同谋叛,律斩。监斩官江州府知府蔡某。”
那秀才念诵的声音,有如催命的丧钟一般,听得宋江更是丢魂失魄,萎靡不振。黄文炳远远看着,心头冷笑:“这黑厮,我倒也多听他名字,却想不到竟只是这点儿胆子——凭你也想‘血染浔阳江口’?凭你也配‘敢笑黄巢不丈夫’?嘿嘿!纵然时无英雄,也没有使你这竖子成名的道理!你这厮既然不安份,便借你项上人头,铺我官场道路,异日我黄文炳真能秉政一方,为万民做些善事之时,我不会忘了在中元之日,给你和这位戴院长烧一炷安魂香的。”
心中正暗祝着,却见人群中分,早跑进一个报子来,大声报道:“午时三刻!”
监斩官蔡九知府便发威道:“斩讫报来!”听得知府相公这一声吩咐,宋江、戴宗身边的公人们便来给他们开枷,拽住二人刷了胶水的头发,将他们揪翻在定魂桩上,抻长了脖子骨,好待下刀。两个红衣刽子各饮一碗壮胆酒,掣起背厚刃薄的鬼头刀在手,斜斜往肩膀上一担,一口气深吸间,却似抽干了周围的嘈杂,四下里数千人众,突然静了下来,鸦雀无声。
在这恍如混沌未辟的太虚一刻,上至蔡九知府,中至黄文炳这类官差小吏,下至平民百姓,都把目光凝聚在映日生光的那两口法刀之上。只要这两柄鬼头刀一落,红光迸现之中,今日的盛事便算圆满。
说时迟,那时快,两个红衣刽子的鬼头刀将举未举时,却听人丛中,“嘡嘡嘡!”突然有锣声响亮!
在这万籁俱寂般的十字街口,这一阵嘹亮的锣声,恍若从无声处听惊雷,其惊心动魄之处,真是振聋发聩!蔡九知府、黄文炳等人颤栗着心脏往那锣声源头看时,却见敲锣的是好一条铁塔般大汉,高踞在一辆江州车儿上,虎须倒竖掀铁线,环眼圆睁起电光,见四下里目光飞来,聚丹田气大喝一声:“梁山泊好汉全伙在此!不相干的百姓人等都与我闪开了!”
话音犹在耳,就听半空中一声大吼,有一条虎形黑大汉,从十字街口茶坊楼上直飞下来,手中两柄大斧左右开弓,早将两个红衣刽子借势劈成了四片,鲜血脏器,披离在他赤条条的身躯之上,便如替他披上了一件红莲战袍一般。
这猛兽般的汉子仰天一声咆哮,借机吹去口唇眼眉处溅上去的鲜红飞沫,大吼一声,平地有如风生雷起:“黑旋风李逵在此,有谁敢伤我哥哥?”十四个字说完,双斧直卷起一团团红雾,红雾间深处,早横七竖八地抛出一堆堆七零八落的人头肢体来,挡路的官兵皂役敢撄其锋者,人马皆碎。
晁盖一声大吼,将围观的百姓都吓得宛如中了定身法,哪里挪动得一步?待听李逵一声咆哮,四下里众人这才回过魂来,齐声大喊,顿时四下里作鸟兽散。
守在法场周围的官兵见势不妙,有些手脚灵便的弓手便要弯弓搭箭,手刚探到箭壶里,早有等候多时的冷箭闪电般飞来,中者立毙。众士兵正不知所措间,人潮中百余条汉子溯流而上,手舞朴刀,口衔利刃,旋风般直抢过来,更有人或弓或弩,箭无虚发,有不少士兵竖起长枪想要搠士兵衙役丛中杀得正紧的李逵,都被他们射倒了。
早有陈小飞、白胜飞抢到定魂桩前,踩着满地的鲜血碎肉,也顾不得腌臜淋漓,陈小飞便背了戴宗,白胜便背了宋江,二人打个唿哨,转身就走。欧鹏、马麟、陶宗旺、李立带着一众黄门山喽啰、揭阳岭伙家、穆家庄庄丁,在周围遮绕保护。欧鹏是军班子弟出身,一张铁胎弓挽开了,弓弦响处,抢上来的官兵纷纷应弦而倒,就有命好扑到近处的,在马麟的两口赤铜刀之下,好运也要用尽,只能乖乖受死。
那边厢李逵杀得兴起,一旋乱披风横扫过去,只见血雨纷飞,洒开一地朱砂,也不知凝红几世?正砍得手顺间,突然觉得斧上一空,厉目一扫,却见四下里早已没了完整的活人,倒是那监斩官的马前,围成了厚厚的一个蛋,把那蔡九知府像个球一样保护了起来。
李逵大喜,“哇呀呀”怪叫,双斧着地卷了过去,有敢挡的,刀迸枪折,血肉横飞,若无后世城管的本事,哪里能阻得住黑旋风片刻?那蔡九知府早吓得尻子发松,一泡热尿跃跃欲试,就想以怒潮澎湃之势斩将夺关吹涌而出。万幸有黄文炳一把拉住了他的马嚼子,把他拉得转回马去,大喝道:“大人快走!”
蔡九虽然魂飞天外,他的官场本性还是令他把回话说得滴水不漏:“本府身负监斩重责,岂容临阵脱逃?”
黄文炳急道:“大人,这不是逃,这是战略上的转进,乃兵家之妙,不可先传也!”这正是:
难支蔡九潮吹噩,独赖文炳战略传。却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024章 焦挺VS黑旋风
在黄文炳的指授下,蔡九知府拨转马头,开始朝法场之外做“战略上的转进”。
打一开始,梁山众好汉就不乏擒贼擒王的努力——以蔡九知府为目标,也有取出弓弩来射的,也有飞起石子来打的,也有掷出标枪来标的——但蔡九知府亏心事做得多了,身边的安全防护甚是周密,一层层团牌护盾,将他防卫得密不透风,挡住了不知多少重攻击。
但现在这层保护网在黑旋风李逵的血腥冲击之下,显得摇摇欲坠,蔡九知府身娇肉贵,哪敢立于此危墙之下?一边转进一边胆战心惊地想:“由今日看来,这维稳的力度还是不够!若不加强投入,吾富贵特权休矣!”
梁山泊好汉劫法场虽然来得迅雷不及掩耳,但在场的官军中总有些悍将枭卒,和众好汉死缠不退。但惊觉监斩管已经转进后,法场之上众官兵的军心顿时涣散,连知府大人都跑了,你我拼命,所为何来?
军锋一挫,晁盖立时察觉,当下掌中朴刀轮转如飞,砍翻身前敌人,跳出圈外后抄起铜锣,“嘡嘡嘡”,第二阵锣声响起。
南门处刘唐、穆弘两条好汉早已做好了准备,城上城下的要害之处,都伏下了人手,听到二阵锣声响起,知道晁天王众弟兄已经得手,当下一声唿哨,四下里一齐发作,早将南门上下把门官兵杀得干干净净,城门口鲜血漫流,来往的众百姓一阵哭喊,有疯跑的,也有唬软了跑不动的。
刘唐横了朴刀,大声喝道:“众百姓听着,我等梁山好汉,只杀害民的贪官和其走狗,却不干百姓的事。若要得全性命,快快沿街边墙角而行,回家去罢!若还敢留在街中挡道者,无妄之灾临头,那时休怪!”
众百姓听了,心下稍安,一个个走得动的走,走不动的爬,都顺着墙角旮旯溜得远远的,南门街道上顿时一片僻静,刘唐穆弘,向城中翘首而盼。
城中十字街口,听到第二阵锣声,众好汉一个个都是精神大振,官兵已经溃不成军,此时不走,更待何时?当下众好汉纷纷围在陈小飞、白胜身边,护着他们背上的宋江、戴宗往南门方向疾退。
晁盖横着朴刀,亲身断后,焦挺护持在他身边,空手不拿兵器,但凡有钻过来的官兵,都被他摧筋错骨,放倒在地,得闲时要害处重重补上一脚,就此了帐。
眼见众兄弟都齐,唯有黑旋风李逵杀性使得发了,哪里收敛得住?兀自抡圆了两把板斧,不分官兵百姓,见着囫囵眉眼的就剁,大杀四方处,浑身上下披挂了一层血肉铠甲,就好象从修罗场中钻出来的恶鬼一样。
晁盖大叫道:“前面那好汉,莫不是黑旋风?风紧!扯呼!休伤百姓!”
尽管晁盖声若洪钟,那李逵这时已经杀红了眼,却哪里听得进耳去?火杂杂抡开了大斧,只是排头儿砍人。
焦挺道:“天王哥哥,我来劝这浑人!”说着从地下捡起几枝长枪,猱身而上,几杆枪力掷而出,将李逵身边有限的几个官兵钉在了地上,然后一伸手托住了李逵砍杀百姓的手腕,冷冷地道:“有种的,杀贪官去!只敢在这里杀老百姓,算什么英雄好汉?”
李逵瞪大了圆彪彪一双血眼,狞声道:“你是哪里来的厮鸟?也敢来坏老爷的兴致?”
焦挺手上一紧:“你是谁的老爷?”
李逵杀性受阻,虽然怒火潮涌,但终究还知道好歹,明白面前人是救宋江哥哥来的,不能伤他性命。因此抛开了双斧,便来揪焦挺。却被焦挺在手肘子上借力一推,李逵蛮牛般的力气便都岔了,身不由己的往外踉跄跌出,焦挺顺势一拳,打得李逵一头摔进了血泥堆里。
虎吼一声,李逵一边抹着头脸上的渣滓,一边跳起来向焦挺猛扑过来。焦挺飞身相迎,看似要彼此揪扭角力,但将触未触之间,却身子一闪,李逵扑了个空,被焦挺在脚下一钩,背心上早吃了一掌,一头摔进了尸首堆里。
李逵连跌两跤,只摔得头晕眼花,又惊又怒之余,从手边拽过两颗人头来,不待起身,便朝焦挺掷来。焦挺身子伶俐,一闪身避开,那人头在李逵大力之下,直横飞数丈,穿破窗户直钻进一家酒楼的阁子里去了,然后就听阁子里一阵哭爹叫妈声,显然这天外飞头吓人不轻。
掷出人头的李逵一蹶劣正要爬起,焦挺早到,抬脚在李逵肋窝里一点,李逵身不由己被踢了个懒驴打滚儿,在一片血肉狼藉里滚得跟个血猪一般。
一边呸着口里的血肉,李逵一边恨着声音往起爬:“好小子!你敢打我?!”
焦挺冷冷地道:“西门庆哥哥吩咐了——打的就是你这等枉杀百姓的凶徒!”
李逵抱着头吃了焦挺一脚,却急道:“且住!你刚才说甚么西门庆,可是那个号称‘郓城及时雨,清河西门庆’的西门庆吗?”
焦挺便退了一步,抱拳道:“正是我家哥哥!”
李逵便喜得坐在血泊里两手拍地:“我的爷!你怎的不早说,也叫铁牛欢喜!——却不知西门庆哥哥现在哪里?”
焦挺见他光着两个红眼睛四下里乱踅摸的样子,便冷哼一声道:“你莫胡乱杀人,随我来时,自然叫你同我家哥哥相见!”李逵听了,欢天喜地,也不计较焦挺打他的事了,从血肉堆中摸回双斧,老老实实跟在焦挺身后。
焦挺见了,心下也奇:“这黑大汉连吃了我三下苦头,虽然我都是借力打力,但也够他喝一壶的。偏偏此人却是跌而复起,行若无事,这一身铁牛般的顽皮,当真了得!”
当下李逵随了众好汉,大家拥着宋江、戴宗直向南门,刘唐穆弘远远看到,都喜道:“哥哥有了!”上前接着,众人同出南门,往江边而去。
离江边尚远,就听路边有人吹起渔哨,然后哨声此起彼伏,直传到江中去。接着早有混江龙李俊、浪里白跳张顺、出洞蛟童威和翻江蜃童猛迎了过来。大家兵合一处,将打一家,同上大船。晁盖校点参阵众多人手,却见不折一人,当真是一场完胜。晁盖便喜道:“四泉兄弟真好算计!”
这时,戴宗周身因久困而麻痹的血脉已开,便挣扎着前来和晁盖众好汉厮见,宋江却是受了大惊吓,寒了魂魄,犹自昏迷不醒。李逵急了,抱住宋江放声大哭。
晁盖眼见李逵今天第一个动手杀人,不避斧钺,出力最多,心下爱敬他是条好汉,便开言道:“李家兄弟不必哭啦!宋三郎只不过是受了惊,性命无碍,顶多服一剂安神的药方,自然好转!”
李逵听了,便抹泪道:“你们都不是好人!不早跟我说,只待铁牛哭了,才来笑我!”
戴宗喝道:“这你黑厮,不得无礼!这位是梁山泊晁盖晃天王,还不快快拜见?”
李逵这才望着晁盖跪了一跪,俯首道:“大哥休怪铁牛粗卤。”
晁盖急忙大笑着将他搀起。李逵斜着眼睛瞟着旁边的焦挺,扯了扯晁盖的袖子问道:“天王大哥,这是兄弟却是何人?恁的好手段,俺铁牛却打他不过!”
晁盖听了,一手拉了李逵,一手拉了焦挺,笑道:“他便是咱们梁山上的好汉,绰号没面目焦挺的便是!你们两个今天也算不打不相识,正好作个至爱兄弟!”
李逵便向焦挺声喏,嘿然道:“焦挺兄弟你好。你手脚麻利,铁牛却不是你的对手,少不得日后跟你学上几招,那时咱们再来打过!”
焦挺听了这浑人的话,一阵好笑,便摇头道:“我家世代相扑,是家传的手段,只教儿子,不传徒弟。”
李逵便摸着头道:“呵呀!我却姓李,你却姓焦,却不是你的儿子!罢了!罢了!这拳脚是学不成了!”
众好汉听了大笑,都喜李逵朴实憨厚。
朱贵以手遮了脸,站出来道:“李铁牛,你还认得我吗?”
李逵听了,上下打量朱贵,又伸手拉下了朱贵遮脸的手,朱贵便妆了个鬼脸出来,众人看了都笑。
虽然朱贵变化百出,但李逵剥开现象看本质,还是大叫一声:“啊哈!原来你是咱们沂水村上开酒店的朱贵!那时我经常去你家店里蹭酒喝,也不知你那个打叉叉记帐的石板还在不在?你兄弟朱富那个笑面虎怎的不见他?”
他乡遇故知,两个人你手握我手,又说又笑,朱贵便叹道:“我在梁山泊入了伙,我兄弟朱富还在沂水老家开店呢!待此间事了,我还要回乡望他一望!”
李逵喜道:“我也恁久没回家去见哥哥与老娘!到时咱们两个结伴回去。”
朱贵点头答应。李逵突然如梦初醒,回头又扯住了焦挺,说道:“焦挺兄弟,你刚才还答应我说,要带我来见西门庆哥哥,这便请他出来,好叫铁牛给他磕头!”这正是:
方得英杰驱血雨,又求龙虎会风云。却不知后世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025章 贪官俯首日
听得李逵要见西门庆,众人这才回过神来——西门庆还留在江州城里没出来呢!
尽管早就领略了西门庆的机变过人,但形格势禁之下,众人还是不免悬心结计,一时间都把眼来看晁盖。
晁盖便道:“众家兄弟莫要心急,四泉兄弟早已安排下了妙计,计成之后,自来同咱们会合相见。”
说着,转头问李俊道:“李俊兄弟,四泉兄弟那边,接应的船只可安排妥当了吗?”
李俊点头道:“天王哥哥放心,张顺兄弟和童威兄弟已经预备下了,保证办得妥妥的!”
晁盖点头,眼望江州城方向,暗想道:“也不知四泉兄弟那边,事情进展得怎么样了……”
却说蔡九知府离了法场那修罗地狱,急急如丧家之犬,惶惶若漏网之鱼,带着黄文炳和自家的一干护卫,七歪八倒地直奔府衙而来。
来到府衙门前时,蔡九知府却是过衙门而不入,直奔衙后自己的家门而来。身边护卫有那不识势眼的,愣着头皮问道:“大人,为何不入衙,指挥捉拿那干恶贼?”
未等蔡九知府开口,黄文炳已经抢着呵斥道:“好糊涂东西!贼人若得势,必来攻打府衙,大人料敌机先,这才过衙门而不入,此正合兵法所云——避其朝锐,击其惰归,非运筹帷幄之大贤,不能有此虑也!”
蔡九知府本意只为带护卫回家,闭门自守以保全家小,哪儿顾得上指甚么挥,杀甚么贼?听到有人见问,他脸上正要讨愧时,却有黄文炳雪中送炭,不但帮他圆了场子,还替他挣了面子,心中的感激,当真是到了十二分之外,又足尺加三,当下向黄文炳投以赞赏有加的一瞥,点头道:“通判之言,正合吾意!”
一行数十人,拖枪曳甲地来到蔡府门前时,远远就见府前把门的家丁跳了起来,将府门推得八字大开,畅通无阻。蔡九知府心下大喜:“这门上的小厮,今天却有眼色!”当下连连催马,马不停蹄,直驰进自家门里去,众护卫也跟着一拥而入,然后就听身后“轰隆隆”门轴响,那两扇厚实的朱漆大门板已经紧紧闭合起来。
蔡九知府听着“咯噔噔”门闩闩上的声音,这才松了一口气,从马上慢慢地爬下来,拍拍心口道:“天罗神,地罗神,人离难,难离身,一切灾难化为尘。阿弥陀佛!——此时这颗头,方是我的了!”
听知府大人大发感慨,黄文炳正欲凑趣,却听旁边有人抢着接口道:“知府大人此言差矣!却不闻走马崎岖,常能无事;放缰平野,最易失鞍?知府大人贪渎不法,万民愤怨已深,即使回到家中的深宅大院,但无妄的天雷早已临头搁着,纵有金城汤池之固,又济得何事?”
此言入耳,蔡九知府和黄文炳尽皆吃了一惊!急转眼看时,却见前方厅厦之下,站着一个青年公子,修眉入鬓,似飞千层剑戟;利眼生光,欲卷万重波涛,仅仅是在那里随随便便地一站,就给人一种气吞万里如虎的感觉。
黄文炳心下大惊,连退三步,蔡九知府却犹自问道:“你是何人?我家中怎的从来没见过你?”
那人笑吟吟地抱拳拱手:“在下复姓西门,单名一个庆字——三奇公子西门庆,如今在梁山泊坐第五把金交椅的便是!”
蔡九知府闻言,恍如旱天里耳边突然响起了一个霹雳,魂飞魄散间,身子便想软倒在地,幸好身边是马脖子,赶紧抱住,这才勉强支撑不倒。
就听一声梆子响,两下耳房中,旁边假山顶上,早有密密麻麻的刀剑弓弩摆布了出来,耀眼生光,看得蔡九知府和黄文炳心上生寒。
蔡九知府的贴身护卫头儿一声吆喝:“保护大人!”话音未落,就听“咻”的一声,天外一箭飞来,从这出头鸟的左太阳穴射入,右太阳穴穿出,一双受到大力压迫的眼珠子走投无路之下,不得不从眼眶里夺路而逃,两颗眼球迸飞之时,水晶体溅得四处都是,当场毙命。
“吱呀”一声响,赛仁贵郭盛鹊画弓第二次拉满,冷笑道:“当年白袍薛礼三箭定天山,却不知今日谁来做这第二箭之下的亡魂?”
被水晶体溅了一脸,蔡九知府肝胆欲裂,再被四下里杀气一蒸,更加抵挡不住,这时却听西门庆冷笑一声,喝道:“抛下兵器,降者免死!”这一声对已经魂飞魄散的蔡九知府来说,无异于救苦救难的纶音佛旨,虽然他没有兵器可抛,但抛却朝廷命官的身段与尊严,还是轻而易举——不知不觉间,蔡九知府已经是双膝跪地,颤着声音道:“下官江州知府蔡得章,愿降大人!”
蔡九知府身边的护卫从人,被锋兵利箭指着,早已心中忐忑,现在看到知府大人已经身先士卒地做了识时务的俊杰,心中无不是如同去了一口大钉一般,再无挂碍。无挂碍故,无有恐怖,大家争先恐后地扔掉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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