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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宋西门庆-第2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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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场秋千荡下来,所有人都是心服口服,自愧不如,尤其是荡到紧张激烈处时,也不知喊哑了多少漂亮美眉的嗓子。

阚万林挨挨擦擦地挤在美眉群里,见时迁如此拉风,他也不由得动了照猫画虎的春心。眼见时迁下了秋千后无人再敢上去献丑,阚万林义不容辞地挺身而出:“让大家见识一下俺北风的手段!”

虽然阚万林的绰号叫做“北风乱飞”,但现在已经是春天了,乱飞的北风没了市场。而且阚万林在秋千上弄险的同时,还要忽闪着眼睛向四下的美眉们以目送情,这秋波也与现在的春日显得有些格格不入——纵然他是一流好手,但这么心分数用,还是兜揽不住,一个手忙脚乱,就从秋千板上被甩了出去,不用掐诀,不用念咒,就变成空中飞人了。

还好周围有吐蕃的牧马好手早有准备。阚万林人一飞起,四下里套索齐至,这些套索连高原上飞驰的野马都能索到擒来,缉拿一个阚万林更是有如无物。套索临身,化竖劲为横劲,阚万林武功本高,借势一个鹞子翻身,头上脚下,稳稳落地,点尘不惊。

听着四下里善意的哄笑声,阚万林正想硬着头皮吹嘘两句,却听远处号角声呜呜吹响——众人听了甚么都不管不顾了,都往号角响起处涌去——盟誓大会将要正式开始了!

身为主角的西门庆自然不会缺席。当他来到准备好的盟誓会场后,游目四顾,不禁大吃一惊,心中剧震!这正是:

只说衷诚迷人眼,却见凛冽动君心!却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036章 人牲

今日的誓场之上,已经准备好了白牛、牡羊、肥豕各一头——牛因白而神骏,羊因牡而雄健,豕因肥而壮硕——然而这并不足以令西门庆感到惊诧。

白牛、牡羊、肥豕的后边,有耒、耜、棘各一——耒是一种翻土的农具,形如木叉,上有曲柄,下面是犁头,用以松土,可看作犁的前身;耜属于耒的下半部分,形状像铁锹或铧,最早是木制的,后来与时俱进由青铜而渐铁器。

耒和耜都是老百姓赖以维生的农具,安居乐业时以之辛勤耕作,推翻暴政时以之奋勇击敌,算是玄奥的太极阴阳鱼哲学具体落实在民生中的表现。

然而,那一丛棘又算是什么?“朿”字是“刺”的本义,两个“朿”聚在一起,刺旁有刺,象征草木有芒刺,是为“棘”——现在这么一大片棘刺丛堆在那里,看着都扎眼睛。

虽然辟荒为田的耒耜和霸踞荒野的棘刺并排在一起显得很怪异,但这依然不足以令西门庆感到惊诧。

耒、耜、棘后面的东西,就有些意思了——那是一座明晃晃的剑门。

后世的爱国诗人陆游曾经有一句“细雨骑驴入剑门”,但诗中的剑门指的是关隘,而此刻西门庆眼前的剑门却是实实在在用锋利的刀剑扎缚出来的——门形木架的上下左右,排布满了霜明雪亮的长刀短剑,像洪荒猛兽张开了满是獠牙的嘴巴,等着人往里钻。

这座剑门虽然看着有些凶险,但对于手撕婴儿,刀割人首惯了的西门庆来说,一点威慑力都没有,更不足以令他感到惊诧。

剑门之后,是一个新掘的大坑,坑边新鲜的泥土旁,反缚着一个衣裳光鲜的女子,作吐蕃衣饰打扮,本当是一朵鲜花般正该怒放的妙龄,此刻却是面如死灰,只是在看守人凶狠的目光监视下,吞声饮泣,簌簌发抖。

西门庆留意之下,发现那女孩子虽然穿着华丽,但面色黧黑,反缚着的双手掌心手指上都布满了茧子,一派受苦的奴婢像,现在穿上了凤裙也不似公主。

略一思索,西门庆心中已经明白了八九——但正因为这番明白,西门庆的心中才翻江倒海一般惊诧。

看到鸠摩智就在旁边,西门庆上前指着被反缚的女子问道:“大师,这是何意?”

鸠摩智笑道:“友邦何以惊诧?不过人牲而已。”

西门庆只觉得一腔野火从心里头直撞上来,勉强按捺住了,笑笑道:“大师忒也会开玩笑了!”

鸠摩智正色道:“此何等大会,岂是玩笑所在?我蕃中习俗,誓场之上,输誓之时,扎剑门一座,酋豪皆集,人人引于剑门下过,刺牛、羊、豕血歃之。然后将此反缚之婢推入坑中,加耒、耜、棘于其上,然后以石砸之,将土埋之,巫师在旁诅曰——有违誓者,当如此婢!尊者须知——此人牲之法虽然残酷,但非此不足以表达我吐蕃部族对盟誓的诚意,隆重之处,无可或缺啊!”

西门庆听了神色不变,只是点点头,问道:“此婢为罪囚乎?”

鸠摩智摇头道:“罪囚不净之物,如何得配盛礼?此婢是豪族奴隶出身,在群奴中最是心灵手巧,模样也生得周正,又是没有经历过男人的纯洁贞女——如此人牲,才称得上这般庄严的盟誓啊!”

西门庆又点了点头,他终于想起来了,吐蕃乃至到后来的西藏,一直都带着浓浓的奴隶制残余色彩,在这里部族头人对奴隶拥有生杀予夺的大权,就象自己肆无忌惮地铲除根绝贪官污吏一样,一切的残酷都显得是那样的天经地义,朴实无华。

但是,西门庆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仅仅是权宜之计,仅仅是暂时的不得己而为之。他的无尽杀戮,仅仅是预证明这把将悬在新国官吏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足够锋利,以警惕后人。

当我必须举刀的时候,那份沉重就已经化作了我灵魂上烧灼的镣铐;当热血飞溅、鲜肉糜碎时,我的心也在与之同哭;只有珍爱生命、敬畏生灵的人,才真正有资格放手屠杀——而不是只是为了一个所谓的盟誓,就取走一条无罪鲜活的生命。

轻轻地叹了口气,西门庆向鸠摩智道:“我佛有云:万法如一,众生平等——此女既无罪无辜,大师何忍眼睁睁看着她就此殒命?”

鸠摩智合什道:“尊者休怪小僧说——小僧虽在吐蕃众中有几分薄面,但一人之力,当不得千年之传统,小僧也曾经想过要改变世界,但最后被改变的,依然是小僧自己。坎坷过之后,才发现世人形在虽异,本性则一——象尊者这样,能给他们带来美好生活时,他们就会将你奉若神灵;但当你想要插手干扰他们美好生活时,神灵就会被立即从他们心灵中的王座上拉下——这种人性之力,纵是我佛至尊,亦无法以大神通大智慧化解,何况你我?”

西门庆理解了鸠摩智的苦衷——他虽然是大德之士,但依然是一个吐蕃人,如果还想留在这处人群里,就只能在理想和现实间做一些无奈的退让,否则就只好躲进荒无人烟的小屋里去译经了。

“好吧!”西门庆仰天深吸了一口气,又如神龙吐水一般,将那口气尽数喷了出来,“正如大师所言,也许将来的我也会被世界所改变——但趁着现在心还没死还在跃动的时候——就让我任性一回吧!”

鸠摩智听着,不由得担心起来,好言相劝道:“尊者切莫做傻事——吐蕃习俗,最重盟誓,如若尊者恃强而悖之,吐蕃万众皆视为莫大的罪恶。若小不忍则乱大谋,尊者先前的诸般辛勤,必然尽数化为流水!”

看着鸠摩智情急的样子,西门庆突然轻轻地微笑起来:“世间岂有恃强之西门庆者?大师尽管放心好了!”

看着他胸有成竹的样子,鸠摩智略一思忖,终于点头道:“如此最好,最好!”当下一俗一僧各施一礼,两下里分开。

方才西门庆和鸠摩智说话,旁边人不敢上来打扰,现在看到两位尊者已经言尽,一群吐蕃豪酋立即见缝插针地围了上来,向西门庆道:“诸事已备,便请尊者委屈一回,随俺们行盟誓之礼!”

有晁盖这位本识大师在身边做翻译,西门庆自然没有任何交流上的障碍,当下微笑点头:“既如此,便请典礼开始吧!”

众豪酋躬身退下,叱咤指挥间,号角声呜呜吹响,此起彼伏,渐渐连绵成了一片。

坑边女子面色惨变。她是蕃中奴隶出身,自然知道这号角声的背后意味着甚么,虽然已经屈服于命数,但事到临头时,终于还是忍不住奢望能有奇迹出现。

西门庆看着那女子绝望疯狂的双眼,也是忍不住摇了摇头——生命是何等的脆弱,而人性又是何等的奇妙呵!

这时晁盖问西门庆道:“方才兄弟和鸠摩智师兄探讨了些甚么?我见他合什瞑立,一副深有所思的样子。”

西门庆笑道:“哥哥也想要知道吗?”他的微笑中一派神秘,足以甩下后世的蒙娜丽莎好几条街了,达·芬奇生不逢时,也只能一叹。

晁盖的好奇心立即水涨船高,一时几乎失了本识的所在:“兄弟快说!能打动鸠摩智师兄的机锋,必然是非同小可!”

偏偏西门庆接下来的一句话把情急的晁盖堵了个半死——“欲知机锋如何,哥哥睁大眼睛往下看便是了!”

晁盖正咬着铁嘴钢牙在“力逼”和“语诱”中作着艰难的选择,众豪酋又过来了:“便请尊者随小的们来!”——晁盖轻叹一声,无精打采地给西门庆翻译了,同时他也知道自己已经失去了最快索解的机会,只好按捺着好奇心张大眼睛去看了。

西门庆笑道:“有劳众位了!”

说着,西门庆起身随众豪酋行至剑门前,止步后,一大豪酋庄容道:“先教尊者得知——盟誓之礼,先过剑门,以示千刀万剑临身,盟誓不改之意也!”

西门庆听了,拱手正色道:“入乡随俗。”

众豪酋点头,便在西门庆之前排开队伍,依序向剑门里钻了进去。那剑门扎得中规中矩,而诸豪酋多有身躯高大者,钻剑门之时,惊险到十二万分,致有皮开肉绽者,但诸豪酋皆面不改色,揩去浮面上的鲜血,依旧是神色庄严,行若无事。

待众豪酋都钻过剑门,西门庆也已经把钻剑门的诀窍看精熟了,想来这也是吐蕃人把他这位贵客安排在最后的本意吧!于是西门庆在万众瞩目中来到剑门前,轻轻巧巧地就一穿而过——这座剑门对彪壮的吐蕃人来说显得紧迫了些,对西门庆来说却颇有回旋余地,看来扎这座剑门的人也曾经费过一番心思。

过了剑门,早有长身大汉抄起门板刀,将白牛、牡羊、肥豕头颅尽皆砍下,以陶盆大瓷接血,然后聚作一海碗,端至众人面前。

“便请尊者歃血!”

西门庆听了点头,微饮牲血,先含于口中,次引涂于口旁,以示信守誓言的诚意。众豪酋于西门庆之后,依次歃血,完毕后,人人鬼面,个个花容。

这时,两个形容枯槁的两个部族老巫师越众而出,来到大坑前的女子身畔:“且看人牲之礼!”

坑边女子两眼一闭,身未丧,心先死。就在万念俱灰的一瞬间,却猛听耳边传来暴雷般一声大喝:“慢!”这正是:

易将屠刀挥有罪,难以毒手捻无辜。却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037章 一言生死

鸠摩智见西门庆终于还是出头拔横了,心下暗叫一声苦——这西门庆一代之雄,怎么就是不听人劝呢?为了一个女奴而弃吐蕃一族之好,简直比夏桀商纣周幽王还要不堪啊!

吐蕃众豪酋也是惊得呆了,跟那两个正要下手拾掇人的部落老巫师一样,一时间不知所措,难以置信。

周转里三层外三层观礼的人,不分蕃汉,也尽都成了摸不着头脑的丈二和尚。

好半天后,才有一豪酋反应过来,期期艾艾地问西门庆道:“尊者这是何意?”

西门庆装傻充愣:“如今剑门已过,又已经歃血,盟约已经订立,却反缚了这个女子做甚么?莫不是——想要杀了立威,威慑于我?”

晁盖一翻译,吐蕃众豪酋急了,赶紧七嘴八舌地解释起来:“尊者休得误会,这个女奴只是一证明盟誓诚意的人牲而已——巫师将其捽下坑里去,然后在其身上覆盖以耒耜,寓同盟的丰收硕果;再镇压以棘刺,象征背盟的惨毒痛苦。然后再用石头将女奴砸死,以其血沃誓,如此一来,天地必佑,鬼神必喜,这盟誓必然能成就终生,从此牢不可破!”

周围吐蕃众子民听着,均觉理所当然——因为老祖宗千年以降就是这么过来的——因此无不欣然点头。

梁山、明教、大理人虽然多有不以为然者,但入乡随俗,也不能强出头指摘人家的不是,想要犯众怒的话,这人的脑袋一定被驴踢了。

谁知,西门庆的脑袋就好象有被驴踢了的趋势——只听他大声道:“岂有此理!中华联邦既然成立,蕃汉自此当如一家,从今之后,理应互相扶助,彼此和睦友爱才是——盟誓歃血未干,如何就先杀戮起自家人来?这女子虽是女奴,但终究是吐蕃子民,盟誓未成,先杀吐蕃子民,正好比一个人左手拿刀砍自己的右手,还说什么天地保佑鬼神欢喜——这不也是太荒谬了吗?”

西门庆内力浑厚,嗓音清朗,这一番话吐气开声之下,万众皆闻,听者无不动容。又是好半天后,四下里才“嗡”的一声,低低的窃窃私语回荡起了轩然大波。

场内吐蕃众豪酋这一会儿工夫的惊愕,比他们一生所感加起来还要多。西门庆这番话虽然指责得尖锐,但字字句句,都是将吐蕃视作了亲兄弟的肺腑之言,所谓爱之深责之切,饶是吃了针砭,众吐蕃人心里还是热乎乎的,对西门庆的尊仰之意不减反增。

虽然感动,但眼前挑理的西门庆看似不好打发啊!众豪酋你眼看我眼之下,终于有上议院一大豪酋苦笑着站出来圆场道:“尊者的话虽然说得有理有据,但是——祖宗这千年来的旧法就是如此传下来的,如何能变得?再说了,这女子只不过是一个卑贱的女奴而已,让她将自己的血献祭在这场高贵的盟誓里,实在是她的光荣——尊者又何必计较这么许多呢?”

众人也急忙跟着葫芦提地点头,想要将这插曲蒙混过去。

他们倒是想化实为虚,可那也得看西门庆答应不答应。听那大豪酋这么一说,存心找碴的西门庆反而抓着了理,马上大声叫嚷起来:“这场高贵的盟誓,我西门庆无比的看重,盟誓前三天,我就沐浴斋戒,清饮素食,以示虔诚——可你们倒好,在这庄严的誓场上,弄来一个卑贱的女奴,如果真让她的血流出来,那简直就是玷污了这一场神圣的仪式!岂有此理!真真是岂有此理啊!”

他这么一撒泼,把吐蕃大大小小,上上下下全震了,当场就有吐蕃子民胳膊肘朝外拐——“尊者抱怨得有理啊!”“如此神圣的盟誓,理当由贵种自告奋勇做人牲才对啊!”“就是说嘛!祖宗的旧法自然没错儿,但那也只适合于用在咱们吐蕃内部的盟誓上,如今却是咱们吐蕃自治区成立,又加入了中华联邦,新事就当新办,再套用旧法如何使得?也怪不得尊者会生气了!”……

七嘴八舌之下,说甚么的有,舆论一面倒地指责上下议院的这些人都是饭桶,好心办坏事,没的惹得尊者生气。众豪酋平时颐指气使惯了,现在却是众怒难犯,一个个面面相觑,都是惶惶不可终日。

还是某人急中生智,急忙向旁边的鸠摩智拜倒:“明王尊者,指教俺们这些老粗则个!”众豪酋如梦初醒,急忙朝着鸠摩智的方向集体拜了下去,哀恳大轮明王尊者冕下一定要拉小的们一把。

这时的鸠摩智又好气又好笑。他还在担心西门庆以什么迂腐的道德正义来硬碰吐蕃古老的传统,那可就是虽万千人吾往矣,纵然看着威风,到头来却非把事情搅黄弄糟不可——谁知西门庆却摇身一变,一屁股坐在了吐蕃的立场上,横加指责,夹枪带棒,不但没有激起吐蕃众怒来,反而将所有人的向心力更凝聚了一步!

果然,任何时代的开国之主都是集英雄、流氓、智者于一身的大材啊!

于是,鸠摩智款款而出,向着把脸仰着搁在天上生闷气,兀自不肯摘下来的西门庆合什一礼道:“西门尊者请了,老衲这厢有话说!”

西门庆马上就坡下驴,文质彬彬地向鸠摩智回礼道:“大师恁的客气了,有话尽管吩咐!”

鸠摩智叹道:“尊者啊!你的荣华富贵、富贵荣华,却休要使得尽了!难得百年不遇的一场盟誓大典,却硬生生被你撬开了一块儿,你还要怎的?听老衲良言相劝,还是把你那些泼皮本相兜揽起来吧!再洒就过头了!”

这话,鸠摩智用汉语说得低声,除了西门庆、本识大师晁盖,再无第四人闻得。三人六目相望,心意相通,突然间齐声哈哈大笑。

周围的众豪酋和吐蕃子民们尽皆松了一口气——果然不愧是大轮明王尊者,只是片言之间,就让西门庆尊者转怒为喜。非大圣大贤,如何能有这般回天之力?

瞻仰着鸠摩智高大的身影,无数吐蕃子民的孺慕之心均是油然而增。

笑声中西门庆问道:“还会杀人吗?”

鸠摩智摇头嗔道:“你厉害!在你那一番话之后,哪个还好意思再杀人?”说着,却又向西门庆深深一礼,喟叹道:“多谢尊者,保全了一命生灵,善莫大焉!”

身为一个吐蕃人,鸠摩智对人牲制度无可奈何,虽然用祖宗旧俗来开解自己,但身为一代高僧,是非自知,心底终究不能无愧,也是一段心魔。而今日西门庆装疯卖傻的兵行诡道,不但救下了一条人命,也化解了鸠摩智心底的一缕心魔,确实是功德无量。

西门庆急忙回礼道:“大师休要折杀小子!唉!为歃血而折一牛一羊一猪,已经太过,何忍再杀无辜之人?”

晁盖、鸠摩智听着,皆叹息点头。

谁知树欲静而风不止,还真有要把杀戮进行到底的奇葩——有一大豪酋,此时挺身而出,向鸠摩智、西门庆顶礼道:“以一卑贱的女奴作神圣盟誓祭典的人牲,确实是我们考虑失当了,怪不得尊者会生气,小的们知错了——小人有一女名丹珠,脸庞儿象祁连山上的雪莲花一样,歌喉象草原上的天铃鸟一样,她是我吐蕃部中一枝花,白牛过市时,多少壮健的小伙子为她迷醉——今日小人愿将这个纯洁的女儿,献做神圣盟誓的人牲,以高贵的处女之血,来见证我蕃部对盟约的忠诚!”

鸠摩智、晁盖、西门庆听得分明,三人惊愕之下,你眼望我眼,一时作声不得。

四下里却是赞声大作,都夸这豪酋大公无私,如此一来,既不违背先祖的风俗,又彻底挽回了尊者的愤怒,便是草原上的神箭哲别,也再不能如此一箭双雕了啊!

鸠摩智向西门庆苦笑摇头,心中叹息:“这千年积习,却不是你一番巧言就能虚饰过去得啊!”

晁盖也在暗中沮丧:“唉!我家四泉兄弟救人一命,好不容易刚造出一座七级浮屠,谁知马上又被拆掉了!”

西门庆却是感慨万千:“都说虎毒不食子,所以老虎最后都进了动物园的笼子,而人类却做了笼子钥匙的掌控者。”

耳听四周欢呼声大作,显见将高贵的部族之女做人牲献祭,已经将万人野性的兴奋全部点燃,流血已是在所难免——西门庆心念电转之下,缓缓将手高举过顶。

他生就长身玉立,挺拔之姿,冠于众人,此时一举手,更如青松矫立,纵是无声亦动人,一时间,场中的喧嚣渐渐安静下来。

那献女的豪酋上前请示道:“小的这就派人将女儿带来?”

西门庆看都不看他一眼,只是突然扬声道:“要血祭见证今日神圣的盟誓之约,部族之女依然不够高贵!”

声如金石,一时万籁俱寂。

那豪酋有如受了天大的侮辱一般,大声道:“若我女儿不配,还有哪个有这资质?”

西门庆深吸一口气,这才要教:

只以数语平风雨,又将片言起风雷。却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038章 圣石

盟誓场中蕃汉大理,足有数万人,此时均听到传说中的转世天星西门庆声如雷震——“若非要以血沃盟誓,吾当以吾血荐之!”

在万众惊骇的目光中,西门庆缓缓脱下上盖衣衫,光着脊梁行至坑边,向左右两个老巫师点头一礼,然后伸手下去,左右一分,将坑边女奴身上反缚之索扯得寸断,同时沉声道:“我赦免你!”

“呼”的一声,西门庆已经揪起那女奴,一记“大摔碑手”将之向梁山人众那边直掷了过去,出手间威势煊赫,有如天神。当是时,巨力横空,万人屏息,都想着那女奴在这刚猛的一掷之下,少不得筋骨被摔得寸断,最轻也要头破血流——谁成想那女奴排云驭电一样猛飞出去,却是象腾云驾雾一样轻飘飘在人前落地,竟是毫发无伤。

鸠摩智、晁盖等诸人当然是心下雪亮,西门庆这一掷之间,举轻若重,似刚实柔,用的是极上乘的内劲;但吐蕃子民却不识如此精妙手段,大家齐哄一声,先入为主间便在心底口底咬准了这是尊者神通,属天神赐予之力。

万众瞩目之下,那死里得活的女奴呆怔了半晌,突然泪流满面,向西门庆方向五体投地下去。

众人也跟着将目光转向西门庆所在的坑边,却见西门庆仰天吸气如长鲸,那身形说不出的伟岸。秀完高大形象之后,西门庆身子一晃,一个垫步,轻轻巧巧地跳进了大坑里去。

两个老巫师大叫一声,面如土色,拜倒在土坑边。当西门庆说“吾当以吾血荐之”时,他们已是不知所措,等西门庆真的跳下去了,两个老巫师这才反应过来,一瞬间只吓得魂飞魄散——开天辟地,吐蕃的尊者也没有自下坑坎的记录,今日这般破例,若天神计较起来,那还了得?

虽然天神并没有当场计较,但所有吐蕃子民还是如同遭了五雷轰顶,一时间呆愣在那里,鸦雀无声中,竟不知何以自处。

却听坑中西门庆扬声道:“焦挺何在?”

没面目焦挺一阵风般抢到坑边,大叫道:“小弟在此!”

西门庆喝道:“你将那耒耜荆棘,覆于我身吧!”

焦挺再实心眼儿,也知道西门庆不会真的拿自己的命去献祭,吐蕃人也没那个胆子敢接受西门庆的舍命献祭。但是要他把耒耜荆棘堆到三哥身上——那耒耜倒也罢了,那荆棘加身,却是苦楚难当啊!

一时间踌躇不定,焦挺哭丧着脸道:“三哥,真要做到那般地步吗?”

西门庆以极神圣的腔调徐徐道:“尽管来——我虽然没练过睡钉板滚刀山的硬功夫,但一时的披荆戴棘,还伤不得我!”

坑边两个老巫师不通汉话,只见到那晦气脸汉子不情不愿地向坑里说了些什么,然后坑中的尊者以大无畏的语气回答了几句,声音中满是悲天悯人的情怀,实叫听者伤心、闻者落泪,一时间全身热血沸腾,泪眼朦胧中,却见那晦气脸汉子皱眉咬牙,将耒耜荆棘依次堆入坑中,然后在坑边黯然长跪,垂泪不起。

坑底的西门庆先把耒耜披在背上,铧头犁头宽厚,象两面小盾牌一样护住了他的脊梁。虽然如此,但把那一堆针棘往背上一搁的同时,西门庆还是一呲牙——卧槽泥马勒戈壁!这世界上自讨苦吃的滋味不好受啊!

接着,坑边的两位老巫师就听尊者神圣高贵的声音又从坑底传来,晁盖很适时地气运丹田,翻译之声轰轰发发地回响在盟誓场上——“尊者有令,且向坑中投石!”

刹那间,两位老巫师眼前涌现出菩萨罗汉割肉饲鹰、投身饿虎的画面,并渐渐与坑底的西门庆影像重合。

一老巫师突然颤巍巍站起,戟指着旁边那群不知所措的豪酋们厉声喝道:“你们这群亵渎神灵的家伙,做得好大的黑业——你们还敢学圣母峰一样立在那里?!还不快快前拜,请尊者上来?!”

宛如一石激起千层浪,周遭的吐蕃子民一齐喧哗,声如怒海潮生,振聋发聩。

被雷呆了的诸豪酋终于在当头棒喝般的叱咤声中醒悟了过来,一个个忙不迭地跪倒,膝行而前,至坑边泣下道:“尊者的慈悲,俺们蕃众都明白了——还请尊者快快上来,免了小人们的罪业吧!”

西门庆咬着牙问道:“可还欲祭以人牲吗?”

坑边的晁盖要给四泉兄弟长脸,却不照章翻译,而是自行演义起来:“尊者说了——他舍下了大慈悲大宏愿,要以一腔热血,浇灌中华联邦的团结之花,以证今日盟约之诚意——废话少说,便请各位老爷们投石吧!”

拿石头去砸西门庆?谁有这般生毛的胆子?耳听众帐民鼓噪声越来越壮怒,吐蕃众豪酋急得眼泪借道,从嘴巴里往外冒:“尊者开恩!小人们万死,亦不敢伤犯尊者!只求尊者快快上来,莫要再增小人们的恶业,待尊者上来后,小人们愿一步一拜,叩往圣庙中洗罪!”

众豪酋在坑边哭天抢地,坑里的西门庆也忍不住呲牙咧嘴,暗中祷告晁盖:“好我的天王哥哥欸!小弟现在是实实的芒刺在背,度秒如年,您就少废话两句,赶紧搭个梯子让兄弟上去吧!”

谁知晁盖的耳朵不属于特殊构造,听不出西门庆的心声,他要助西门庆彻底收服吐蕃众之心,如此良机,哪肯轻放?于是本识大师抖擞精神,冠冕堂皇的说辞一套套继续白话,如滔滔江水之连绵不绝,又如黄河泛滥一发而不可收拾,妙语纷呈间,只恨没有天花落不尽,处处鸟衔飞来做陪衬自己。

坑底的西门庆不得不披着满脊梁的荆针棘刺咬牙配合着晁盖演话剧,辛苦之余,他才感叹原来基督耶稣不是那么好当的,除了宗教狂热份子和受虐狂之外,一般人实实在在只能是高山仰止。

而坑边环跪的诸豪酋们也是心头滴血,想到自己这些蠢人一再坚持人牲旧习,以至于把尊者逼到如此地步,无不捶胸痛悔。也不知是哪一个机灵的先开口,然后众口相随——“尊者舍身教化,小人们开悟了!吐蕃自治区必当发起议案,从此蕃中再不敢以人牲祭祀了,否则辜负了尊者的这一片血诚,小的们必堕血池地狱,还想有出头之日吗?”

一直在旁边冷眼旁观的鸠摩智听了,振衣而起,合什庄容道:“善哉善哉!尊者今日一舍身,却终渡脱了未来千万人之性命,功德无量,老衲既悲且喜!”

说着抢步上前,从地下捡起小小一石,向坑中掷下,正打在西门庆头上。打得西门庆一愕之时,鸠摩智已经朗声道:“尊者欲我辈投石,如今石已投,尊者不出坎陷,更待何时?”

万众齐声高呼:“便请尊者收了神通吧!”

晁盖见时机已到,亦朗声道:“民意既如潮涌,天星何不归位?”

余音尚绕坑,早已迫不及待的西门庆双脚点地,凭风凌虚,从坑中冉冉升起,背上兀自披着耒耜荆棘。万众欢呼声中,无数人尽皆死心塌地的拜倒,莫敢仰视。

西门庆抚着额角,向鸠摩智低声苦笑道:“大师,你那一石打得我好!”

鸠摩智亦低声正色道:“这是罚你在神圣的盟誓大会上花言巧语,胡说八道!”

西门庆“嘿”的一声,正搔头无以自辩时,鸠摩智却已经纵身跳入土坑,捡回那块砸了西门庆脑袋的小石头,然后重新从坑里跳出,高高举手,吐气开声,喝道:“吐蕃众子民看真了!今日有尊者舍身,以大慈悲大勇气,化解伤残生灵性命的人牲之礼,证明中华联邦蕃汉一家之诚意,一片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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