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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宋西门庆-第19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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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左阵耳右阵耳皆破,只要再破了这中阵眼,三才天地阵就成瞎阵,覆灭之易如反掌。西门庆一声令下,身边司号员按节奏吹响行军的号角,梁山人马尽在西门庆身边列队,旌旗翻卷,随西门庆直取中阵眼。
按理说,中阵眼理当由主帅带着精兵猛将守护,可惜一路冲杀而来,拦截的精兵猛将虽有,却是群龙无首,各自为战,竟不见高俅丝毫踪影。
守护中阵的兵将是老将王焕安排的,王焕虽然也收黑钱,但他收上来的黑钱都犒赏了三军,因此素得军士死力,此时战况虽不利,这里的悍将枭卒还是大呼乱战,并无后退。只是梁山人马锐气更甚,人似虎,马如龙,一时间已经将中央敌阵穿插分割为数段,令敌首尾不得相顾。
困兽犹斗的乱军中,西门庆在前,吕方在左,郭盛在右,卢俊义随后接应,引人马直杀到中阵眼百尺高竿下。只不过看着那高竿,众人都傻了眼——这高竿深埋地中,根底有铁圈箍了粗大的础石镇护,矫立于此白夜之中,真是如巨人一般顶天立地,难以撼动。
也是西门庆等人来得急,手里没有引火之物,一时还真奈何不了这百尺高竿。
西门庆本能地伸手去摸银装锏——对付这么条庞然大物,五钩神飞亮银枪是不行的,还是银装锏这等短兵器得劲,几锏砸下去,如果这百尺高竿是天朝高价采购回来的,肯定能轻松放倒——谁知一摸之下,摸了个空!西门庆这才想起,自己的银装锏被自己扔在车绞阵外边了。那时一见万刃车眼珠子都红了,只想早打开缺口早救人,哪里还顾得上爱护个人财产?当然是怎么方便怎么来,那条锏随手一扔,这乱军之中只怕是找不回来了。
就在众人愣怔的时候,周边官军一阵大乱,一队梁山步军人马撞透重围,杀进来与主帅会合。为首两员虎将,一抡铁禅杖,两丈方圆内人不可近;一挺三尖两刃刀,斩将搴旗,万夫辟易——这二人非别,一个景阳冈曾打虎,水浒寨最英雄,正是灌口二郎神武松;一个倒拔垂杨柳,威震相国寺,有名花和尚鲁智深——他们两个并肩闯出车绞阵后,深以为耻,遂聚起同样不服不忿不乐意的八臂那吒项充、飞天大圣李衮,四条好汉滚地而来,当锋处只杀得官军人人俯首,个个无头。
乱军中武松一眼看到西门庆将旗,唯恐兄弟有失,遂招呼了鲁智深、项充、李衮,四人并力往百尺高竿这边杀来。鲁智深、武松两条长兵器开路,项充、李衮便祭起飞刀标枪取人,满空中一时好似飞鱼乱蹿,银叶交加,官兵当者无不披靡,一路破军斩将,这才与西门庆会合。
一见是鲁智深和武松来了,西门庆眼睛一亮——这才是瞌睡时天上掉下来个枕头啊!当下大叫一声:“鲁大师!武二哥!咱们且放倒这高竿!”
鲁智深、武松齐齐答应一声,二人往上一闯,这才要重施神威,再逞勇烈!有分教:
莫道巍峨能永享,须知腐败不久长。却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060章 最后的覆灭
眼前百尺高竿仿佛撑天而竖,巍然无可动摇,但偏偏就有一帮不信邪的好汉要来挑战一番它的所谓威严。
鲁智深六十二斤的水磨禅杖抡起,势挟风雷,正砸在百尺高竿底部的础石上,咔吧声响中火星乱迸,石屑四溅,首当其冲的那条础石吃不住外来的这股大力,顿时块块炸裂。鲁智深绕着圈儿连进四杖,四块础石一时齐碎,尽显其外强中干的本质。
外围镇护一去,武松竖了三尖两刃刀,大步上前,抱住那根百尺高竿,大叫一声,奋力向外一拔——一时间,众人只听武松全身骨节格格作响,但那根百尺高竿埋得忒深,武松纵然神力惊人,一个人却怎生摇撼得动?
鲁智深抛开铁禅杖,也跳上来帮手。两条好汉四只臂膀如虬龙般盘绞在百尺高竿底部,扎稳马步后一声猛喝,齐齐发力——在那雄浑的嘶吼声中,百尺高竿微微一晃,兀自高昂不倒。
眼看鲁智深武松神力叠加,亦奈何不得这最后的顽固堡垒,却听一声虎吼,乱军中直涌出一队虎狼之军来。为首三条好汉,一提双斧,一仗阔剑,一抡大刀,杀官兵如砍瓜切菜相似,但只见头飞肢散,骨裂肠穿,一路血雨纷飞,直冲到百尺高竿之下。
西门庆一见大喜,来人非别,正是黑旋风李逵,丧门神鲍旭,没面目焦挺。黑旋风李逵自宋江之创后,整个人性子都变了,每日只是默默无声,茕茕孑立,不但不再赌钱,连酒都喝得少了。西门庆眼看着一条鲁直的大汉失了虎性,知道他心上受着大煎熬、大苦恼,却没办法去劝解挽回,也只好留待时间去抚平其心灵的创伤了。
这回高俅进剿梁山,李逵也是一反常态,并不鼓噪争先,只是厕身于人丛中,静听将令。西门庆唯恐这黑厮生出什么借战求死的古怪来,于是不把他算在先锋人马,只是安排他在预备队,又命丧门神鲍旭跟他作伴,临阵时又安排没面目焦挺随身防护。
后来西门庆亲身破阵,众将皆随,入阵后鲍旭、焦挺本来还暗暗替李逵担心,谁知一临沙场,这黑大汉终于恢复了昔日的决然杀意,刀丛枪林里,但只见虎须倒竖翻金线,环眼圆睁起电光,一声巨吼中,好似要把所有的郁闷痛苦都宣泄出来,宣泄的余烬,则尽数寄托在两柄大斧的挥舞之中。
于是一路之上,李逵当前,鲍旭焦挺左右维护,寻着官兵便杀,真如虎趟羊群一般。天甫黎明,乱军中看到西门庆将旗在中阵眼处飘扬,未等旁人开口,李逵先道:“休再冲突了,先保着哥哥要紧!”焦挺鲍旭听了,暗暗称奇,遂同李逵分开一条血路,直撞到百尺高竿下与西门庆众人会合。
当初沂岭之上,李逵曾手格四虎,有撼地摇天之力,一见他来,西门庆如何不喜?当下道:“铁牛大哥,你可助鲁大师武二哥一臂之力!”
李逵大叫一声:“喏!”然后直扑至百尺高竿之下,武松鲁智深又是一声大喝,四臂用力时,李逵也一膀子拱在高竿之上——那高竿一晃之下,终于略斜了一丝儿。
见一番发力之下未竟全功,李逵发作起蛮性来,甩开身上衣服,露出鬼怪般一身腱肉,铁牛似遍体顽皮,脊背硬靠上了百尺高竿,目眦欲裂之下,又是一声猛喝——鲁智深武松亦齐齐发力——就听“咯吱”一声怪响,这根百尺高竿终于歪了个几何学上有名目的小角度出来。
众人一番辛苦,终于有了回报,无不欢喜。正准备再接再厉时,却不防“咕咚”、“啪嚓”一响,头顶上已经沉甸甸地掉下一个人来,把大家吓了一跳。
原来他们在百尺高竿底下搞颠覆,头顶上给三才天地阵望风的那些帮凶可坐不住啦!于是一个小兵提了强弓,把多半个身子直探出吊斗之外,便要向下暗施冷箭。谁知乱军中冲来了小李广花荣,一眼就看到了这厮的小动作,先发制人之下,花荣一箭飞来,干净利落地先射断了其人的弓弦,长箭余劲不衰,又贯穿了其人的哽嗓咽喉。那个暗算者偷鸡不着蚀把米,死尸一个跟头从刁斗里栽出来,直直地摔到地面上,一时间筋折骨断,肚破肠流,当场便死得透了。
这一来给西门庆等人提了个醒儿,便有人指着头顶上刁斗大骂,刁斗里剩下的七个人慌了,再不敢探头儿,更有人胆战心惊之下,索性连上下通行的软梯都一刀割断了。
从天上掉下来的绳子又给西门庆提了个醒儿——这是什么?这虽然是软梯,但同时也是绳子啊!西门庆上前一枪钩起绳梯来,三把两把理出头绪,大叫一声:“弟兄们!把绳子绕上这高竿,大家一起往倒里拉!”
众人如梦初醒,于是齐心协力,将绳索在百尺高竿上挽了个结实,然后无数只手分拽两端,众志成城之下,虽然尚未发力,那百尺高竿似乎就已先在晨风中颤栗起来。
密密麻麻的手臂牵引着属于自己的那一段绳索,这些手臂有梁山众头领的,也有不知名小喽啰的,但此时无分高低上下,大家都是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誓要将这最后的顽固堡垒给拉倒!
西门庆也是这些人中的一员,此时的他,心潮澎湃,就在这一瞬间,他感觉到了万众一心时那意志的强大,同心协意下那力量的壮美!这本来普通的绳索,好象已经化成了一条共同的血脉,联结了无数的心脏,砰嘭有力地跳动共鸣着,泵出的血流,将要席卷腐朽,洗荡天下!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西门庆嘶哑着嗓子发出了一声怒吼:“弟兄们!放倒它啊——”
吼声之后,无数个声音组成的雄浑号子响了起来:“嘿!嘿!嘿呦嘿——”
号子声中,鲁智深、武松内力潜运,头顶白气蒸腾,四条铁臂上肌肉坟起,刚猛的力道陡然迸发!
号子声中,李逵仰头发出一声无声的嘶喊,拼尽全身之力,两腿蹬地,脊背向后面的百尺高竿挤靠!
号子声中,无数只手臂发出了施力时噼啪的骨响,如春雷乍破,如天籁初开,给腐朽敲响丧钟,并为即将到来的崭新世纪奏响战鼓!
号子声中,无数好汉宁折不屈的腰弯了下去,曲成了一个个优美的弓形,其中蕴涵满爆炸般的力量——今天的弯腰,是为了明天昂首挺胸的做人!来!让我们的腰弯得更深一些吧!
号子声中,那巍峨庄严的百尺高竿颤抖着,摇晃着,它不甘地左右摇摆,“咯吱吱”地发出了最后的惨嘶与诅咒——但是,这一切垂死的挣扎并不能稍微延缓它覆灭的命运,众志成城之下,那个曾经唯我独尊的身影此时是那样的无依无靠,只能向着毁灭的地狱一头栽进去!
号子声中,第一道初升的阳光打在了这一处空地上,好象天地张开了巨眼,把关注的目光投射在这里,并以自身的赞赏给这些旧时代的终结者送上祝福,温暖的阳光凝结了一座金色的群像出来——众志成城的如林铁臂,埋葬一切罪恶与腐朽!
轰隆隆,如惊蛰的雷声撼动了寒冻的大地,魔鬼的宫殿在这雷声中动摇——百尺高竿终于在无数人的齐心协力下崩然倒塌,依附于其刁斗里的跳梁小丑全部摔死!
荡起的尘埃落定后,西门庆深深地嘘了一口气,轻轻地道:“我还说这玩意儿是永世也倒不了的,原来也只不过是个泥足巨人,嘿嘿——”
冷笑声中,游目四顾,无数人在拉倒这百尺高竿的过程中,因用力过度而赴倒了,但现在大家正重新爬起来,擦擦身上脸上抢出来的血,然后彼此含笑互望着。
蓦地里,森林般的手臂高高扬起,万众异口同声:“我们赢了!”
是啊!终于赢了!
百尺高竿一倒,三才天地阵最后的阵眼已破,这座大阵的覆灭也只不过是时间的问题而已。
百尺高竿一倒,守卫中央军阵的官兵们精神上的支柱也随之崩溃了,一时间狼奔豕突,兵败如山倒,四下里的梁山人马却是追亡逐北,一个个精神更振。
西门庆传下将令:“竖起白旗,降者免死!”
招降的白旗在晨光中竖起,投降的官兵络绎不绝,他们已经受够了,早点儿结束也好。
但远方同时有聚众的号角声响起——老将王焕并没有抛弃他的军队独自逃生,他以剩余的万刃车结坚阵自守,聚拢起最后的勇敢之士,守卫着官军仅存的尊严。
西门庆带着敬意看着官军阵里飘扬的最后的残破军旗,叹道:“老将王焕,真英雄也!”
虽有最后的抵抗,但那也只不过是芥癣之疾,西门庆的目光投向了西边——那里是梁山广阔的水面,一片红莲烈焰,正迎着初升的朝阳,飞腾而起!这正是:
只说陆军击金镫,又看水师奏凯歌。却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061章 水军的败亡
刘梦龙虽然统领着一万五千水军,但他知道自己手下的这帮人都是些什么东西,这些人跟着他在江南给朱勔当走狗,置办花石纲,压榨民脂民膏,那都是如狼似虎的一把好手,但真正剿起梁山这样的剧匪来就未必得力了。
所以初来乍到时,刘梦龙的水军先锋船队被梁山水师来了个迎头痛击,吃了个闷亏,刘梦龙一点儿也不奇怪。他到底是水面上出身的大将,料敌的眼力还是有的,通过这一次接触战,他也发现了梁山的水师似乎人数有些不足?不过刘梦龙不敢太确定。
但现在刘梦龙确定了——梁山水师虽然精锐,人数却不多。
车绞阵困住梁山人马的时候,刘梦龙也趁胜进击,结果发现对面梁山水师连城一样的战船很多是假的!
把无用的苇草废物利用一下,外面裹上一层刷了漆的桑皮纸,上面再弄些惟妙惟肖的稻草人,就是一艘像模像样的大船了——梁山通臂猿侯健、玉臂匠金大坚、玉旛杆孟康等头领的智慧集合起来时,弄出来的山寨产品唬死人不偿命的。
刘梦龙这一下可就抖起来了,梁山水师虚张声势,自己这么多船一压而上,一万五千人一人一口唾沫,就足以把这些水寇给灭顶了!
于是刘梦龙一声令下,他的一万五千水军立即应声而动,挥船直扑上去,大船撞开那些纸糊的山寨苇船,直往梁山的真船队进逼而去。
看到官军气势汹汹的来了,梁山水师抹头就走,刘梦龙紧追不舍,迤逦投梁山泊深处来。前后观望,但只见官军战船樯篙不断,相连十余里水面,黑夜中举火如星,声势浩大。刘梦龙暗暗得意,似这般气势,便是一口气冲进水泊中心的贼巢,也尽够了——那时必然能大大发一笔横财!
正想美事,却听四面八方炮声连响,水面上无数小船如飞蝗般扑来,原本气势汹汹的官兵一见这么多水匪气势比他们还汹,心理上立马就走向了气势汹汹的反面,一时间手忙脚乱,船磕船,桨绊桨,自家队列先乱了。
梁山小船灵活,而梁山水师善于夜战,收拾起臃肿的官兵船队来,游刃有余。不多时,官船大队尽被冲散,首尾不得相救,刘梦龙急令回船时,却叫一声苦——那些前头被冲得七零八落的山寨苇船尽数被聚拢在后方,塞于各处港汊内,见官兵想回头,一把火点着了,熊熊烈焰吞吐出如官员一般贪婪的火舌,哪只官船有那个引火自焚的胆子,敢越前一步?
官兵见四下走投无路,正要效困兽犹斗,却不妨听到一个声音吆喝起来:“走这边!走这边!这边没火没贼啊!”
一听有活路,官兵马上化拼命的胆气为逃跑的力量,争先恐后地往生路上摇船奋进,走别人的路,让别人无路可走——人同此心,心同此理之下,很多船只互相碰撞,船上的人彼此对骂,甚至互相砍杀起来,场面一片混乱。
本性如此,刘梦龙也管不得那么许多,只要这些孙子不砍到自己头上来就好。仗着还有些官威,加上手下锋利的快刀,刘梦龙在混乱的火并中冲开一条路,从梁山的包围圈中逸了出去,有那些没杀红眼的精明人赶紧脱出乱局,跟在统制大人后面跑路。梁山水师并不逼人太甚,只是沿途总有船只冲出,或拦腰、或衔尾地啃上一口,只杀得官兵胆战心寒,只恨船只不能插上翅膀,飞到九霄云外。
水面上摇船,大费时间,眼看东方既明,火光与厮杀的呐喊声渐渐遥远,刘梦龙不由得长出一口气,知道自己的性命算是捡回来了。
正庆幸时,却不防听前前后后船上水军齐声大叫:“不好!船怎么漏了?”刘梦龙急下舱来看时,船舱里水已没膝了。
刘梦龙大叫:“封水密舱!封水密舱!”他别的战船上偷工减料中饱私囊,自己的旗舰上却下了不少血本,水密舱就是其中的一项先进技术——船舱被分割密闭为几个部分,可以将漏水的一部分船舱封闭起来,这样就不会影响到正常的航行。
正当刘梦龙手下的水军七上八下地执行主将的命令时,刘梦龙突然醒悟,大叫一声:“且慢!”——他不是醒悟了船漏的原因,而是想起他那些船舱里的金银财宝来了!
值钱的东西大部分娇贵,和水不兼容,哪怕是梁山泊里未受污染的纯净水也不例外。刘梦龙想到自己一路苦心搜刮来的宝贝正在泡汤中,就急得跳脚,泡坏了这些垫脚石,自己拿什么去讨好朱大人?封个节度使的理想,又要拖后几年了!
“暂缓封舱!先把老子舱里的箱笼抢出来再说!”刘梦龙急得要疯了,“快!把老子的箱笼都弄出来,老子重重有赏!”
七手八脚指挥着自己的亲兵们捞钱儿的刘梦龙一点儿也没察觉到,一片混乱的局势中,一个浑身上下湿漉漉的水兵正向他背后踅摸过来。
此时的刘梦龙,正抻长了脖子,扒在舱口拼命往下透视,嘴里兀自大呼小叫:“快搬!快搬!快递!快递!”不知不觉间,他的头顶上已经掠起一道凉风,一柄雪亮的分水电光刀疾劈而来,一刀把刘梦龙的人头剁下。
这一刀堪称完美。刘梦龙抻长了脖子,颈椎骨骨节大开,刀锋的着力点正落在骨缝与骨缝之间的凹陷处,刀刃与骨头之间几乎没有产生任何摩擦,轻轻快快,就此一刀将刘梦龙人头砍落,因弓身趴着而凝滞的颈血劲冲之下,把刘梦龙的人头直射进船舱深处去了。
几个水性好的亲兵正在船舱中已经没顶的水里扑腾,四下里摸索着淘宝。一个亲兵突然摸到一个圆溜溜的东西,欣喜若狂,两脚一撑浮出水面,大叫道:“你们看我摸到个什么好东西?圆骨碌碌的,还有个挽手呢!”说着,揪着那个挽手把那圆骨碌碌的宝贝提了起来。
在船舱口有限的照明之下,身边的伙伴啧啧称奇:“这玩意儿做工这么精细,看着就跟大人的人头一模一样,肯定值钱啊!我擦——这真的是大人的人头啊!”
那淘到宝的亲兵不到黄河心不死,一边扑楞着自己人头上的水,一边把手里的人头凑近了,脸对脸地看,口中兀自自我宽解:“大人说了,淘到宝贝有重赏的——我好不容易淘到一个,怎么会是大人的人头呢?大人不是在上面吗?人头怎么会下来?”
就在这时,有人在船舱口接口了:“下面的兄弟,麻烦你们,把手里的那个头丢上来好吗?这一刀只顾砍了,没注意到角度,倒掉进舱里深处去了——烦劳几位弟兄把人头扔上来,我不难为你们。”
船舱里的几个亲兵这时终于反应过来了,手里这个刚洗了一水后簇崭新的人头,不是刘梦龙又是哪一个?几个亲兵魂不附体,抖擞成了一堆儿,有那胆大的勉强问道:“你是——不不不!您是哪位?”
上面有人朗声道:“在下是梁山水军统领浪里白跳张顺,奉西门庆哥哥将令,在此恭候多时了!”
这个斯文有礼的温熙声音衬托着周围厮杀的呐喊声、垂死的惨叫声、刀斧摧筋破骨时的清细声、锤棍类重器砸到肉体上的钝响声——混合在一起后,这种礼貌反而更加的恐怖,比城隍庙里那些青面獠牙的瘟神爷更加叫人簌簌发抖。
几个亲兵颤声低语:“梁山草寇——不不不!梁山义军已经登船了,咱们要不要上去投降?”
提着刘梦龙人头的亲兵打个哆嗦:“只怕上去不得!万一刚露头,一刀扇子面儿横切过来,那一颗脑袋就得跟我手里的刘大人去做伴了!”
有亲兵吓尿了——不过泡在水里大家也发现不了——“夭寿啊!那可怎么办啊?”
正当他们上下两难的时候,又一个火暴的声音叫嚣起来:“里面的贼厮鸟听着!老子是梁山好汉船火儿张横!识趣儿的速速滚出来,否则老子封了这舱口,船沉了时,把你们都淹死在里面——也算你们祖上积德,死后还能享这一口超大的棺材!”
众亲兵一听,魂飞魄散,左右是个死,还不如死到上面呢!于是就有人抖抖索索硬着脖子爬出去——想像中扇子面儿横切过来的一刀并没有发生,于是大家壮着胆子,都爬出去了。
验明刘梦龙的人头后,梁山水师欢声大振。西门庆水路定计,梁山水师诱敌深入,围三阙一,这是阮氏三雄、混江龙李俊等人的功劳;而张横张顺带人在这最后的埋伏地点凿沉了官军的船队,将官兵水军彻底歼灭,也是功不可没。
这时张横问道:“虽然我兄弟砍了刘梦龙,但是高俅呢?那奸贼在哪里?”
被俘的小兵们颤声道:“高大人——不不不!高俅那奸贼根本就没来上俺们水军的船,估计现在还在陆上厮斗着呢!”
张横便拍腿道:“可恨啊!若能捉得高俅,胜过砍上十个刘梦龙!”
轻轻一弹刀,张顺笑道:“四泉哥哥水旱两路都有妙算,高俅便是肋生双翅,今日他也飞不出去!”这正是:
舒展翻天覆地手,擒拿兴风作浪妖。却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062章 走投无路
高俅战略转进的人马一路拣荒僻处乱走,虽然也碰上了几拨梁山人马,但梁山人马急于破阵,谁也没来和他们这些败兵游勇纠缠——当然,这些人马也想不到堂堂高俅高太尉居然仗打到一半儿时就撒丫子跑了——于是高俅等人一路有惊无险的,居然从三才天地阵里跑了出来。
“太尉大人真是福大命大造化大啊!”在党世英等人的恭维声中,志得意满的高俅引人来到了郓州与衮州的交界路口。
眼看生天在外,高俅禁不住仰天大笑。左右问道:“太尉大人却笑怎的?”
高俅道:“我笑那梁山无谋,西门庆少智啊!如果在此埋伏一支兵马,哪里有我辈的走路?”
话音未落,就听一声炮响,一彪人马当路摆开,为首一员大将,轻盔软甲,雉尾铜铃,拈一条长枪,马后一个锦袋,盛着打将飞石,当先拦住去路,此将非别,正是梁山第一个巡哨头领没羽箭张清。
其人上垂首一员副将,脖子上纹了虎头刺青,威风凛凛,正是花项虎龚旺;下垂首一员副将,虽然满面疤痕,却是筋强骨健,圆彪彪怪眼锁定了高俅众人,杀气腾腾,正是中箭虎丁得孙——这一队轻捷人马把道路一遮,何必指名问姓?也知此路不通!
高俅一见,大叫一声,好悬倒撞下马,左右急扶。却见对阵张清向这边提枪一点,喝道:“害民贼哪里去?我张清奉我家西门元帅将令,已经在此等候多时了!”
西门庆在这里安排了张清这一支人马,如果胜了,就是堵截官兵逃路的埋伏;万一破阵不利不得不退时,张清就是接应的奇兵。
张清在这里苦苦等候,终于看到了代表破阵成功的烟花信号,心中正大喜时,高俅居然就提前过来了。张清还纳闷呢——烟花信号刚起没一会儿,高俅这货应该正在半路上逃命啊!怎么这么快就来了?难道他长着通天腿不成?
不过现在不是纳闷的时候,张清一挥枪,埋伏人马一时都起,惊得高俅肾虚胆裂,当下颤声道:“这、这可该如何是好?”
党世英提了口刀,挺身而出道:“太尉大人放心,小人被您养了这么些年,是该出力的时候了!我这就上前拼死,大人您就瞧好儿吧!我一定给您杀一条血路出来!”
高俅如同溺水之人捞到了最后一根稻草,抓了党世英的手深情款款地摩挲着:“狗儿啊!今天我这条命,可就全看你的了!”
党世英回应了高俅一个充满男子汉气概的坚定眼神,然后吼声如雷,飞马而出——“杀不尽的刁民草寇!认得统制老爷党世英吗?”
张清大骂道:“党世淫?炒你八辈儿祖宗!”二将怀两腔怒火,烧一天忿气,枪刀并举,战在一处。
狗急跳墙,兔子急了咬人,眼看党世英越战越勇,张清拨马就走,党世英不舍赶来,想要撵在张清马后,趁势在梁山队列冲开条路出来——却不提防张清轻舒猿臂,款扭狼腰,回手闪电般一石,正打在党世英脸门上,只砸得党世英眼冒金星,终于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了。
挨了一石的党世英涕泪交流——眼泪想不流也不行,这一石砸在鼻子上,牵动了泪穴,就跟乌龟鳄鱼的眼泪一样,不由自主就下来了——党世英弃了兵刃,一手掩面,一手拨马伏鞍而走,尽显其逃命的精湛本领。
张清一石奏功,快如电光石火;可等他拨转马头,党世英却早已跑出了两丈五尺之外,再想追已经来不及了。就在这短短的一瞬间,两将各逞绝艺,都展现出了对速度的完美把握,令众三军叹为观止。
张清点将叫阵:“哪个还来?”
高俅噤若寒蝉,往自己身边一看——刚败回来的党世英血流披脸,眼睛都被打斗鸡了,想学夏侯惇却没那个本事;闻焕章虽然也惊惶,但还是比较镇定的,毕竟他是读书人,没那个包打前敌的本事,轮也轮不到他上场;高俅的另一心腹步军校尉牛邦喜替高俅押运钱财车子,他虽然一身鬼见愁的好本事,但那些本事只体现在帮高俅敛钱上——能刮天地暗,善榨鬼神愁——临敌见阵,却是无用。
不得已,高俅把最后希望的目光,落到了清河天水节度使荆忠的头上。可荆忠是太师蔡京的人,在这里肯不肯替自己卖命,还是两说呢!
还好,一见对面的高俅看过来,荆忠不待太尉大人开言,就绰了大杆刀,很精忠报国地道:“大人,待小将上前冲突一番,大人给我观敌瞭阵!”
这时的高俅,恨不得许下三万卷经,五百座寺:“荆节度小心,杀退了贼人回到东京时,本大人官家面前上保本,荆节度你封公拜相,都在我高俅的身上!”
荆忠答应一声,一骑绝尘直扑张清而去,两个人刀枪再一次并举,大战二三十回合,张清渐渐折了便宜,最后大叫一声:“好厉害的敌将!我不是你的对手,这便去也!休赶!”一边叫喊着,一边把马头一转——张清施施然回归本阵。
双手举大刀,作威风凛凛状,荆忠大叫道:“敌将走哪里去?”象征性地刚追两步,就见梁山阵上旗幡左右一分,一排排强弓硬弩层次分明地摆开,雪亮的狼牙箭头在初升的阳光下放射着森寒的光芒。
于是荆忠见好就收,拉马也自回本阵,向高俅道:“大人,对面都是强弩,箭如飞蝗之下,关羽再世也过不去呀!”
高俅见荆忠战退了张清,心刚安了一半儿,看到拦路的弓弩后又悬了起来,带着哭腔道:“这可该如何是好?”
荆忠诚恳地道:“事急矣!衮州是暂时去不得了,不如我们保着大人去郓州,郓州东平府知府程万里对朝廷忠心耿耿,大人入东平倚坚城自守,上书向朝廷告急,官家必发救兵,那时里应外合,破梁山贼人必矣——这是小将的一得之愚,请大人和闻先生参详。”
闻焕章听荆忠在这兵荒马乱的时候居然还能照顾到自己足智多谋的面子,不由得心下大生知己之感,于是点头帮腔道:“太尉大人,荆节度所言有理,我们这便往郓州去吧!”
高俅指了对面梁山人马,踌躇道:“可是这些刁民草寇……?”
荆忠便把胸脯拍得震天响:“小将亲自给大人断后!谅那张清是我的手下败将,如何敢追来?”
高俅大喜,哽咽道:“荆节度,你的大恩大德,我记下了!你真真是我重生的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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