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霸宋西门庆-第155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蓖庖

看到卢俊义随在西门庆身边出阵,史文恭眼睛一亮,当下攥紧朱缨丈二枪,催动照夜玉狮子。照夜玉狮子感受到大战的气氛,早已兴奋得直刨蹄子,略得主人授意,当下闪电一般蹿了出去,白光一道,矫健如龙,两军阵上众人看得分明,无不暗暗喝彩:“好一匹神驹良骥!”

西门庆看着横冲直撞而来的照夜玉狮子,面上露出了一丝玩味儿的笑容。久随西门庆的明白人察言观色,就知道又有敌人倒霉将倒霉了。

史文恭一头撞出阵来,单手掣枪,高高举起,向这边大喝道:“今日交战,若不分个胜败,誓不收兵!师兄还不下场赐教吗?”

卢俊义无奈,只得叹了一口气,暗中嘀咕道:“小乙啊小乙,都是你这小厮误我!”勉强提起手来,向西门庆打了一恭,慢慢地道:“三奇公子,我师弟指名道姓,我不得不出阵了。”

西门庆点头,心底却为卢俊义那拙劣的自我辩护而感到暗暗好笑。就见卢俊义将马一拍,来到战场垓心,向史文恭道:“师弟,你我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这般斗来斗去,又有何意义?”

史文恭道:“虽是同根生,但此间各为其主,不得不然。再说,这场比斗或许从未尝过败迹的师兄你看来没有意义,但对我这个曾经一败涂地的师弟来说,却是意义非凡呢!我卧薪尝胆十数年,所为何来?师兄,我不能就此否认我这多年的心血苦功,所以——请你提起枪来!”

卢俊义叹了口气,从鸟翅环得胜钩上摘下自己的镔铁点钢枪,有气无力地道:“要打,便打吧!”

一枪在手,卢俊义晃了晃头,一瞬间好似甩脱了束缚在自己身上的咒符封印,整个人从里到外,仿佛有一重莹光透出来,毅重之容渐渐漂去了先前的颓废之貌,一道英锐之气腾起,笼罩全场。

官军阵内梁中书看得分明,不由得深叹一口气:“大贤虎变愚不测,当年颇似寻常人啊!”

西门庆也是暗暗颔首,心道:“果然不愧是水浒第一高手,良贾深藏若虚,大勇徇徇若怯,说的就是这一类大尾巴狼了。”

史文恭眉峰一挑,喝彩道:“好!这个样子,才是堂堂的河北玉麒麟!师兄,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今日做师弟的挑战于你,却要占你坐骑上的便宜。因为师弟我脚胫上怀着暗伤,若是步斗,决计近不得你,避短扬长,只好在马战上下苦功夫——坐骑越是神骏,我马上丈二朱缨枪发挥的余地也就越大——待会儿若是师兄失手让小弟个一招半式时,却不要怪做师弟的没有出言提醒你!”

卢俊义听了,微微一笑:“师弟,你还是从前那个爽直的性子;倒是做师兄的,再也回不了头,寻不到从前的自己了……嘿!”

一声“嘿”,是因为史文恭已经扬起枪来,一股无形有质的威风煞气,扑面飙升!卢俊义不敢怠慢,眼眉一竖间,也是气势转烈,瞬息后,二人不约而同地断喝一声,两杆枪陡然搅碎了满场的阳光。

观战的西门庆一恍惚间,竟然生出了些许错觉——好象现在已经过了秋末冬初时节,正是春回大地,万象更新。在战场的中央,不正有一树树的梨花在临水照影吗?这些梨花开得是那么美,那样妍,一片片晶莹剔透般的洁白花瓣,鬼斧神工到只想让人去把握在手里,细细探究其上自然澹雅的天籁珈玟。或许,只为了一时的驰心纵意,就忽略了脚下的粼粼波光,波光清影里蕴涵的寒潭永远是那么的深不可测,一个一时的迷醉,换来的就是永恒的失足,灵魂也会执迷不悟地消融在那一场上穷碧落下黄泉的美丽求索里……

“呛啷啷”一声兵刃相击的大响,将西门庆从梦幻中拉回现实,这一瞬间他如梦初醒,这才知道深秋还未曾与寒冬交接时光的虎符,这一场龙争虎斗才刚刚是个开始!

左右顾盼,见很多人也是一副惊魂破梦的样子,少数人则已经完全是目眩神迷、失魂落魄了。反正就是一句话——越是一流高手疯得越厉害,能象西门庆一样从虚幻和现实的分野中挣扎出来的,凤毛麟角。

当然,这并不是说西门庆已经晋入超一流高手的境界了,而是每个人的出发点不一样——西门庆要为一整支军队的前途生死费脑筋,他不可能把自家全部的心神,都耗进对武艺枪法的追求上去;反倒是林冲、杨志、欧鹏……这一众人无事一身轻,只要从西门庆手里接令后执行就对了,闲时聚在一起,说的话题就离不开武艺,此时看到两大高手妙到巅峰的对决,当场喜得抓耳挠腮、手舞足蹈,那是一点儿也不足为奇的。

西门庆不久前非要三请卢俊义,众好汉虽然因为敬重他而不好质疑,但肚子里的嘀咕却是不少,更有心高气傲引以为耻者。但现在卢俊义和史文恭这两阵打下来,所有的人都是真真正正、彻彻底底地心服口服了,西门庆算无遗策的智将形象,经历了小怀疑余震般的微撼后,在众好汉心目中更加高富帅,无比伟光正……

这边儿发疯,对面阵上曾家五虎也都是一个德性。还好如此,否则有那等狗皮倒灶的楞头青见有机可乘,纵兵冲突过来,以现在梁山好多头领这种系统升级般的状态,可真是不易抵挡。

西门庆松一口气的同时,赶紧令人推推搡搡,把一群沉浸在半癫狂半清醒境界的武痴们给敲打醒了。众人茫然若失间,西门庆板起脸,用师傅训徒弟的口吻说道:“今天这一战,神将斗麒麟,可能是一辈子只有一次的观摩机会,于每个人的武学修养都大有裨益——若不想给自己日后留下遗憾,现在就都给我抱元守一,凝神聚气,抬望眼,而不忘情!否则还是赶紧隐居到后阵去吧——修为不到,妄求境界也是枉然!”

如此的精彩当前,众人哪一个舍得离去?当下一个个凝神归元,元灵归心,如临大敌一样瞻仰起场中的比斗来。有那自觉定力浅的,索性拔出匕首来递给身边的喽啰,嘱咐道:“若见我不对时,捡肉厚处,戳我一刀。”

喽啰和他的小伙伴们都惊呆了,一个劲儿地推辞:“头领,这个使不得!使不得!”

有那性急的便一瞪眼:“你不捅我,我就捅你!”

没办法的喽啰只好接过匕首,苦笑着上下打量:“肉厚的地方,当然首选屁股了!”

西门庆冷眼旁观看得分明,对这些家伙的悍勇和虚荣,一时间也是哭笑不得,还是把心思转回到卢俊义与史文恭的比斗中来。

今日这一战,与前日那一场初战大不相同。师兄弟二人分别后,都是潜心苦练,史文恭固然是心无旁骛,卢俊义由李固管生意,燕青长大后又添了羽翼,空闲工夫也是极多,这些时间他没陪贾氏,都花费在了武艺上面。二人都是超一流的资质,这十数年间,武功都是愈益精纯。

青州城下见面初战,二人不知对方这些年来的虚实,因此出手间都还是师门旧路数,一发即收,彼此试探。饶是他们只是试招,但出手之间,还是包藏了精深的武学,颇足骇目。

这一战,卢俊义没出全力,史文恭虽然焦躁了些,但当年卢俊义打断他脚胫的那一棒实在太重,让他长了多少见识,虽焦不乱,也没有尽全力。

而今日二战,经过数日的思索,两下里多多少少都对彼此的高度有了个新认知,史文恭又得了宝马助力,因此一出手,就都是压箱底儿的功夫,十有八九皆是他们独创的心得妙技。这一路推陈出新的功夫施展出来,众人前所未闻,见所未见,岂有不为之倾倒之理?

二人越斗越酣,两条枪牵搅万人心动。就在此关键时刻,不防却惹恼了一个家伙,这家伙暴躁起来,大发飙之下,这才要威震青州!有分教:

双人争锋飞虎榜,独骑夺锐化龙池。却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144章 马鸣动青州

卢俊义和史文恭斗了半晌,妙招迭出,极尽神奇变化之能事,两军阵上,也不知多少人目不暇接,预支五百年醉意,就此倾倒。

突然间,激战中的二人招数一变,出手竟是越来越迟缓,往往交马一个回合,就要各分左右,勒马凝思片刻,这才再回身冲锋进枪,但招数也是平平,比起刚才那一场如梦似幻的大激斗来,相差实不可以道里计。

不少梁山头领从沉迷中醒来,他们已经觑不出场中二人身手中的奥妙,但看西门庆、林冲、栾廷玉、关胜、呼延灼、孙立等人时,却见他们神情更显凝重,注目场中,更加全神贯注。

原来卢俊义和史文恭本身的修为都到了大成境界,本门流传的各家枪法技艺无一不精,无一不通,这一个随手而出,那一个应手而破,出手殊无意义;而两个人别出机杼的新招在这交锋的片刻间都已使尽,虽然均震惊于对方这些年来的匠心独运,但师兄弟二人都知道,若想要克敌制胜,非得临场发挥不可。

但因敌变化,说着容易,做起来难,尤其当对手是卢俊义、史文恭这样不世出的奇杰时,想要凭一时的随机应变求胜,不敢说难比登天,但却也差不多了。

两大高手此时出招虽慢,但由巧化拙后,却是凶险倍增。二人出手时,两手握枪杆合把的阴阳、枪锋的高低、马匹的速缓……每一个姿势间都蕴藏了不知道多少后着变化,更有宛如力士弯弓、高山滚石般的凶猛反击之劲在其中蠢蠢欲动,只等哪一个人一时不慎露出破绽,久蓄之劲便会如开弓落石一般,瞬息间将其人吞没……

虽然卢俊义和史文恭并无你死我活之意,但斗到这个份儿上,出手间已经物我两忘,自己都由不得自己了,若哪一个有片暇的疏忽,妥妥的命丧当场,实无半些儿缓冲的余地。

前些天两大高手斗得正紧时,西门庆还可以上前找借口分开二人,此时却是连打扰都不敢打扰了。此时妄自上去,弄不好就会引火烧身,把两大高手的攻势都吸引到自家头上来,那时可就神仙难救了。虽然舍己为人是一种美德,但在这种情势之下,却不是将美德发扬光大的时候。

西门庆只能暗自希望,这一对儿师兄师弟可以无休无止地打下去,千万别杯具了哪一个。

史文恭是那种心志坚毅、有大定力的人,卢俊义平时虽然像无主见的墙头草,但一迈入武学的殿堂后,他的神经之韧、意志之强,就绝不在当世任何人之下——看样子这师兄弟两个打个三天三夜也属于等闲事,西门庆要做的是别让宵小之辈来搅局就好。

西门庆可以保证梁山众好汉在自己的统率下,不会使出甚么暗箭伤人的小手段;但他对于官军队伍的纯洁性,却始终抱有坚决怀疑的态度。

在这个世界上,即使是君子,如果不学会以小人之腹度人,也只能落个被小人阴死的下场。

所以西门庆传下将令,阵前一众讲武堂的好手目光灼灼,都盯紧了官军队伍,防备可能发生的人为意外。

西门庆固然是学贯古今,料事十有九中,但总有第十次他没有料中的时候。就象这回,他只顾防备人,却没想到真正要防备的,却是——马!

史文恭的照夜玉狮子,现在已经大大的不满了!

今天史文恭带它回到了久违的疆场,这让照夜玉狮子有些小兴奋,但同时也有些小不满——史文恭竟然没有给它头上戴锋利的精钢撞角,这不是剥夺它阵上冲突的乐趣吗?世上哪有主人这样欺负马的道理?

可怜史文恭真冤啊!他哪里知道照夜玉狮子当年在辽国时享受的待遇——往马头上装撞角,这种近似于暗算的事情打死他他都想不出来,就算别人告诉了他,他也不屑于去做。

虽然照夜玉狮子在史文恭这里受了委屈,不过一朝认主后永世忠心的战马还是很大度地原谅了主人——没有撞角不怕,咱还可以用嘴去撕马咬人嘛!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叨口新鲜人肉马肉下来解馋,不亦快哉?

于是照夜玉狮子一边咽着口水,一边驮了主人与卢俊义大战在一处。这家伙要玩阴的玩大的,所以一上场先压抑了自己的实力,表现得中规中矩,那低眉顺眼的样子,就跟被骟过的草泥马一样。

大将交锋,讲究个座上人斗人,座下马斗马,卢俊义骑的虽然也是北地骏马,但比起照夜玉狮子来,却显得寒碜了许多。本来那马见照夜玉狮子马高马大的,未战先心怯了三分,但等一冲锋,却发现满不是那么一回事,对面那家伙是属空心大个萝卜的,虽然大,虽然白,却没用!

这一下卢俊义的马可就抖起来了,向照夜玉狮子又踢又咬,做足了小动作。照夜玉狮子心里一边鄙夷“这都是哥当年玩剩下的”,一边扮猪吃虎妆起可怜相,逗弄着那个小水坑里扎猛子的无知家伙。

兴致勃勃地玩了一会儿,照夜玉狮子玩腻了,正准备现出原形,给对面一人一马颜色看,嗬!没想到史文恭把马脑袋上判官头一拉,玩起蜗牛战术来了!

两个人两匹马相距八丈远,隔上个半天才凑近去交手一招,然后马上飘走——照夜玉狮子此时就是有通天的本事,也没法在电光石火间施展呀!

照夜玉狮子恨得牙痒痒,馋得痒痒牙,这一下它对主人从前的不满都组织起了还乡团卷土重来,旧不满新龌龊两股势力一合流,更是轰轰发发,潜流汹涌,保不定哪一会儿就要沸腾了。

对照夜玉狮子来说,忠心是忠心,不满是不满,两者之间什么关系都没有。难道忠心了就不能不满?发泄了不满,就成了不忠心?天下没这等道理——至少在马儿的世界里,没有!

西门庆只顾安排人手盯人,却没注意到,史文恭座下照夜玉狮子的两个眼珠子已经红了。

宝马都有烈性,当烈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就要爆发了——虽然你是主人,但咱们做奴隶的也有起义的权利!

陡然间一声长嘶,裂石穿云,直入长空,两军阵上万马齐闻,无不惊嘶乱炸——这一声长嘶,是万马之王发出的战斗檄文——但性之所起,虽万千马吾往矣!

卢俊义的座下马首当其冲,更是几乎吓破了胆,它这才知道,自己刚才能耀武扬威,全凭马王一时的客气,自己却把这客气当运气,现在报应来了!想也不想,卢俊义的马一个猛回身,撒开四蹄就逃跑!

马儿虽然都是骄傲的生灵,但这骄傲只在同一等级同一层次的马群中生效,面对马王的时候,它们依然会以谦卑来证明自己的恭顺。所以,世上常有成群的骏马,但马群中却只有一个马王——哪一匹骏马不屈的求胜心最强,它就会站在万马丛中的顶点上。

照夜玉狮子刚刚发飙,就见到自己的猎物突然跑了,它哪里肯放?摇头炸尾的,就要追击上去——在跑之前,先贡献二斤肉下来给哥漱口!

史文恭却急了。自己和师兄正切磋到兴头上,却冷不防的座下马发了疯,把师兄的马惊走了,自己和谁打去?感觉到照夜玉狮子浑身攒劲儿,是个暴走的前兆,史文恭想也不想,伸手就勒紧了缰绳:“老实点儿!”

再看卢俊义时,却见他的马跑得飞快,已经快回到梁山前阵去了。史文恭心道:“师兄与我未分胜负,他怎的不勒马回来?”

他却不知,卢俊义不是不勒马,是不舍得勒马。卢俊义可不比史文恭在曾头市一住十数年,见识过的好马如过江之鲫,面对照夜玉狮子这样的宝马时都能保持平常心。要知道大宋缺马,更缺良马,卢俊义座下马虽然比不上照夜玉狮子,但也是万中选一、千里无双的好马了,卢俊义平时鞭子都舍不得加力打一下,更别说下死劲勒马了。

史文恭和卢俊义是两个风格,照夜玉狮子虽然更加宝马,他也能下得了重手去勒。一勒之下,照夜玉狮子一声惊嘶人立起来,眼珠子更红更不满了。

毕竟认主才两天,彼此的脾性还没有互相契合,因此才有这等不如意处。照夜玉狮子见到嘴的肉被主人生生给放跑了,委屈得再也受不了啦!当下前蹄落地后,弓着背转了半个圈了,蓄足了力后猛昂头,“唏律律”就是一声暴叫。

如果说第一声长嘶,只是马王展示自己的存在感,其威严就足以令万马齐喑;到了这第二声暴叫,就是马王发出了造反令——号令群马,莫敢不从!

官军阵上和梁山阵上,彻底的乱了。刚才是小乱,现在是大乱。

呼应着照夜玉狮子的暴叫,两军阵上万马齐鸣,声势震天,此时连骟过的马仿佛都回了势,精神抖擞得赛过发情,似乎把它们所剩无几的血性,都在这一刻预支了,还用得着说那些没骟过的健马吗?

一时间,拴着的马炸槽,跑着的马炸营,官军阵里和梁山阵上都是人喧马嘶,乱得跟两锅打翻了的粥相似,西门庆和梁中书就是有三头六臂,此时乱势已成,他们也没了办法。这时哪里还顾得上打仗?先把自家的狂马之灾平定下去再说吧!

骑兵都在忙着安抚自己的马儿,平时拉车的马只有几个马夫照管,现在却哪里顾得过来?四下里乱窜间,踩倒踩伤了何止一人?或有马从梁山阵上跑向了官军队里,或有马从官军队里弃暗投明一头扎进了梁山的怀抱,反正一笔糊涂仗,算都算不过来。

一场大乱,只看得史文恭目瞪口呆,今天这场武,是无论如何比不下去啦!回头再瞧始作俑者,照夜玉狮子眨巴着清澈的大眼睛无辜地看着主人——不满发泄完啦!我很忠心的!

好不容易,西门庆和梁中书草草收拢了行伍,这时双方再也没那个看比武的闲情逸致了,双方齐齐收兵回营。

西门庆回到营中,统计损失,不多时有管马的饲养员喜气洋洋进来禀报——原来梁山虽然有不少马跑进了官军阵里,但官军阵里也有不少马跑了过来。官军前阵是曾头市人马,曾头市的马都是百里挑一的良驹,其资质远胜梁山泊的普通马。这一回掐头去尾算起来,梁山泊不但没损失,还小赚了一笔呢!

众头领听了,无不欢笑。西门庆抚掌道:“果然上天有眼,咱们梁山当兴,赵宋当败,打个乱阵,还有恁多的好马送上门来!”众好汉听了,齐声称是,士气更足了。

梁中书那边,几个兵马都监商量好了,将自家阵上战马跑入梁山阵中之事一字不提,只是异口同声地恭维梁中书道:“大人今日领军,就有梁山的战马临阵倒戈,投降过来,此乃大大的吉兆!如今朝中有蔡老太师指授机宜,再加上大人足智多谋运筹帷幄,破梁山草贼、取青州叛匪,必如反掌之易!到时大人指日高升,拜相封侯……”

不等他们背完,梁中书就挥手打断了他们的马屁,然后传令道:“请史文恭义士入见!”

几个兵马都监对望一眼,大家打个哈哈,没羞没臊地退到帐两厢,摆出金刚天王的架势立在那里,比泥胎也不差分毫。

不多时,史文恭进见。梁中书问道:“史义士,我见你今日所骑之马颇为不凡,临阵嘶鸣,风云变色——却不知此马是何来历?”

洳州兵马都监马万里听了,心里“格登”一下——梁大人莫非是要查我抢马的后账?

同他沆瀣一气的六个兵马都监心里也跟着“格登”一下——天朝的官儿虽然肯定是合格的,因为不可能不合格嘛——但屁股都少有干净,一查之下全是屎痂子尿痂子怂痂子,大人你可万万查不得啊!

史文恭则是无官一身轻,听梁中书问起,就把照夜玉狮子的来历详详细细说了一遍,只是最后隐去了马万里抢马那一节。他这个人是很大度的——对几个或者是一群行将就木的准死人,值得在梁中书面前打小报告告状吗?

听了史文恭所言,梁中书又惊又喜,起身道:“原来义勇营中又来了高人!史义士你怎的不早说?若不是本官今日问起,岂不是当面错过了吗?”

史文恭见梁中书一派求贤若渴的样子,心下又感动了一番,躬身道:“皆因他们都是无名份的山野之人,所以才自惭形秽,不敢惊动大人。何况大人是清高之人,也不适于接见他们这种……”

话未说完,早被梁中书打断道:“史义士不必多言,本官自有分寸——你快快回营去,请那位皇甫义士、段义士前来见我!如有皇甫义士坐镇军中,纵有时疫,军马亦可稳如泰山;而段义士竟然盗来了辽主御马,大灭契丹威风,虽然官方不能宣扬,但本官敬佩他,须当摆宴,好生敬他三杯,才是正理!”

史文恭听梁中书说得意诚,于是出帐飞马,回到自家营盘,请来皇甫端和段景住,将梁中书要接见他们的事情一说,二人都惊得呆了。

段景住首先跳起来道:“这个却是生受了小人!小人平生只会盗马,算甚么义士?就是一个小毛贼而已。这梁大人那是多大的官儿啊?少说也是天上的文曲星转世,若这般人物给我敬酒,没的折了我的草料!史大哥,小弟这里是住不得了,择日不如撞日,咱们就此别过吧!梁大人那边,你替我说,就说我早走了,省心了多少!”

史文恭和曾家五虎、郁保四一齐不依挽留,但架不住段景住执意要走,只好将他送出营来。临别时,郁保四捧出一盘曾长者早已备妥的金珠,算是聊谢段景住赠马的大恩。段景住固辞不受,只是笑道:“有小人手脚在,全天下贪官污吏、土豪劣绅的马厩里,都有我吃不完穿不尽的衣食,要这些劳什子何用?藏在身上盗马时,若叮叮当当乱响起来,必然送了我这条贱命!小人还是走个空身的好!”

说完话,段景住同众人一拜而别,洒然自去了。史文恭目送他走得没了踪影,这才向众人叹息道:“段兄弟虽然武艺不高,行的也是旁门,但他心地光风霁月,却是胜过世间多少所谓的君子了!”

曾家五虎、郁保四、皇甫端齐声称是。史文恭又拉住了皇甫端:“皇甫先生,已经走了一个段兄弟,却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你再走了!梁大人非那些腐败官吏可比,皇甫先生冲小弟的面子,就见一见其人吧!”曾家五虎、郁保四诸人也在一旁帮腔。

皇甫端却不过众人情面,就道:“也罢!这位梁大人是河北第一人,若我有幸得入他青眼,只消他一声吩咐下去,今后谁还敢以通梁山的奸细反贼目我?就请史兄荐我去拜梁大人吧!”

众人听他答应,无不大喜,史文恭便引皇甫端往中军帐来。这一见不打紧,才要教——

皇甫端一施开花计,西门庆三擒梁中书。却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145章 梁山屯粮地

史文恭带皇甫端到了中军帐,梁中书离座相迎,以他方面大员的身份,如此礼数也算是仁至义尽了。七个兵马都监在下面看着,心中都不悦:“大人对这帮没功名的草民如此推爱,真是有失朝廷家的体统!”

现在的梁中书哪管他甚么体统不体统的?谁能帮他阵上阵下立功,他就高看谁一眼。和史文恭、皇甫端客气了几句,梁中书诧道:“盗辽主御马者不是还有位段义士吗?怎的不见了?”

史文恭便回道,段景住是个闲云野鹤之人,住不惯军营,今日一大早,他就告辞了,梁中书的邀请却是迟了一步。

梁中书听了,叹息道:“唉!还是我的福薄,与奇才俊士失之交臂,实可憾也!”

既然与段景住失之交臂,和皇甫端可不能再交臂失之,于是梁中书吩咐下去,大摆便宴,款待当世伯乐。酒席上说起照夜玉狮子的来龙去脉,众官儿皆惊,梁中书还要考较皇甫端本事,命人牵了自己骑乘的几匹战马上来,皇甫端只是眼睛一瞄,便把每匹马儿平日里的习性、脾气、长处、缺点,如数家珍一般,列举得明明白白,梁中书的马伕听着先五体投地,大赞皇甫先生好尖眼睛。

七个兵马都监不服,禀过梁中书,也把自己的战马拉上来,要难一难皇甫端。谁知却是难者不会,会者不难,皇甫端右手夹菜,左手饮酒,眼中看马,口内批词,目光所至之处,当真是一览无余,再无疏漏之处,就是说书先生也没这般好钢口。七个兵马都监此时不得不服,心中都道:“原来这大胡子还算有几分旁门左道的本事!”

梁中书见皇甫端果然是伯乐之才,便招请他做自己军中的马医。皇甫端见推辞不得,只得依从了,梁中书大喜,笑道:“得皇甫先生相助,吾军马无忧矣!”

皇甫端这时道:“大人既请我掌马,须得依我一事。”

梁中书问道:“却不知是何事?先生尽管说来。”

皇甫端便侃侃而谈:“军中万马千军,蹄口杂乱,是疫病多发之地,调理之要,在防而不在治!圣人有言——不治已病治未病,不治已乱治未乱,此之谓也。若大病已成然后药之,大乱已生而后治之,犹如临渴凿井,急斗铸刀,不亦晚乎?”

梁中书听着,心中陡生知音之感,暗道:“这位皇甫先生果非常人,这番话虽然只说医马,却何尝不是治世之箴言?梁山如今大乱已成,我此来纵能平变,但国家经此一役,也不知耗费了多少国帑钱粮,元气已是大伤——当日梁山初乱之时,衮衮诸公却在哪里?唉!莫说梁山,只看这天下扰攘,也不知有多少‘未乱’被置之不理,待变成‘已乱’时,甚么都迟了!”

想到丧气处,不由得意兴索然,但还是强打起精神向皇甫端道:“先生所言,令人顿开茅塞,却不知这预防之道,却当如何?”

皇甫端道:“还请大人分拨人手,四下里采买合适药材,或饲马以增其抗力,或熬煮洒于马厩绝疫病根本,虽舍小钱,军马却得泰山之固!”

七个兵马都监听着,心头顿时雪亮:“好啊!果然是千里做官只为财!这个大胡子看着道貌岸然,这下终于把狐狸尾巴露出来了。咱们军中战马虽然不多,但攒鸡毛凑掸子,要花的‘小钱’还能少了?只消这大胡子从中上下其手,打完这一仗后他就是两袖金风了!”

这时,却听梁中书说道:“先生说得有理,就依先生之言,人手钱粮,由先生所欲……”

睢州兵马都监段鹏举听得心头火热,当下挺身而出,慷慨激昂地正色道:“大人!皇甫先生初来,未能深知军中之事,末将不才,愿做皇甫先生副贰!”

其他人亦是争先恐后:“大人!我等愿共襄盛举!”

史文恭见皇甫端得了梁中书重用,心中暗暗替他高兴,此时见群情振奋,他是个直性汉子,哪里识得其中的奥妙?心道:“连这些饭桶都踊跃上前,我岂能不助皇甫先生一臂之力?哼!若说到弄马,哪个能比得了咱们曾头市的男儿?”

当下出列向梁中书拱手道:“大人,皇甫先生总摄军马,麾下不能没有得力之人,我们曾头市的男儿最善养马,我便给皇甫先生调拨百十人过来,包管滴水不漏!”

皇甫端听着心中一凛,暗道:“糟了,若这梁中书纳了史文恭之言,我事如何能成?”

当下抢在头里开言道:“各位莫要自告奋勇了!助我养马之人,虽以识马性为先,但亦要通晓各处军情人脉,如此做起事来方能事半功倍。史兄的好意,在下心领,但这人选问题,还是由梁大人从军中选拔吧!”

梁中书看着七个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