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霸宋西门庆-第100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了他的一份儿。
看着这些奏章,蔡京不耐烦地“哼”了一声,随手一拂,把这些奏章拂得满地都是。
大管家翟谦在一旁侍候,见状赶紧上前给蔡京抚摸前胸后背,温言道:“老爷保重贵体,休为闲事置气。”
蔡京到底老迈了,喘了两口气才愤愤地道:“看看这些奴才,芥豆般大的小事,也这般来烦人!区区草寇临城而已,他又没有占住城池,竖起反旗,放出改朝换代的话来——偏偏这些地方官倒先大惊小怪,岂是牧民之选?这些无胆鼠辈,待老夫有暇,一个个都参革了去!”
翟谦唯唯,又给蔡京把茶水端过来。蔡京抿了两口,吩咐道:“你叫幕下的人下两个帖子,把高太尉、杨司长给我请过来。”
若是一般人,翟谦打发两个奴才就唤来了,但高俅、杨戬都是与蔡京一般的重臣,私交又好,翟谦不敢怠慢,让门下幕客写了请帖,亲自袖了往高府杨府上去。
听到是蔡京请客,高俅杨戬更不推辞,一时都到,蔡府大开中门,将二位贵宾迎入,便入书房说话。
叙过寒温,杨戬便问道:“老太师唤我等前来,不知有何要事?”
蔡京拈须道:“京东西路这些天多剳子,二公可知否?”
杨戬便道:“见之久矣!”
高俅则嘻道:“蝉。”
蔡京杨戬皆奇道:“蝉为何意?”
高俅笑道:“老太师老司长有所不知,这蝉是如今市井间俊俏话儿,就是‘知了’的意思。老太师问我‘知否’?我就回答‘知了’,直言未免无趣,便射个覆,也是好的。哈哈哈……”
蔡京心内鄙薄道:“轻薄儿!”面上笑容却如春风般温暖,点头道:“好一个射覆!却不知那郓州之事,二公意欲如何啊?”
高俅耸耸肩道:“小子唯二位大人马头是瞻。”
杨戬便晃了晃自己的马头,悠然道:“如今禁中神御殿已经快盖成了,官家每天都在写青词,告上天,正是自诩风调雨顺、国泰民安的光景,若有这一桩大逆事报上去,只怕圣心不悦啊!”
蔡京听了杨戬之言,心内已经有了定计,便点头道:“草寇虽猖獗,但其性流窜,既得了一州之财帛,必然早已星流云散,再无能为矣——我等便派人往枢密院打个招呼,将此事寝了吧!”
杨戬听了,便拊掌道:“到底是老太师,体贴圣情,是咱家晚辈们的榜样。”
高俅沉吟道:“被杀的郓州知府是童贯童内相的人,咱们若草草了事,童相回来时,彼此面上须不好看。”
蔡京笑道:“我已有计了。那个辛卯科的状元叫江南的,这两年来处处与我们作梗,童相受他的气,已非一日。你我正好趁这个机会,将其人抬举为郓州知府,让他往那边治理匪患,必然无往而不利。此举也可聊表你我为朝廷进贤之心,童相知道了,也必然喜欢。”
高俅听了,拍案叫绝,杨戬却恨道:“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劳其筋骨什么的——那江南一介学士,若骤然升任知府,少年人心性未定,若他就此志得意满,裹足再不思进取,岂不是害了他?小弟门下有一人,今做寿张县令,因地近梁山泊,受骚扰已非一日,叫苦已经多时了。不如先将他升为郓州知府,远梁山一步是一步,再让那江南继任寿张县令。以江状元大才,或者平了梁山,亦不足为奇,那时我等再报之以美任,却不是好?”
蔡京拈须微笑,高俅喝彩:“老司长之计,一毬撞下了好几只鸟,却是好也!”
杨戬拂了拂自己胯下,却是没毬,有甚么好的?当红太监一时间悲上心头,就此黯然告辞,高俅也跟着辞了出来。
蔡京送出杨戬高俅二人,回到书房,暗想道:“自与那西门庆分别后,就此音讯全绝。后来此人竟然上了梁山,江州城扰攘了我干儿子蔡得章,今日又闹动了一座军州——他到底是在与我蔡京为敌,还是在按当日之约与我消灾呢?”
皱着眉头在书房中踱了几步,定身在窗前看着檐下花影,蔡京忍不住暗念道:“西门庆啊西门庆,你如今却在哪里?又在做什么呢?”
西门庆现在碰上了故人。
梁山人马回军路上,西门庆一眼看见征尘影里有一人,身长七尺五寸,生得一部扇圈胡须,正在路边张着眼往梁山队列里看。西门庆急忙迎上去,大叫道:“雷都头,一别两年,还记得我西门庆吗?”
此人正是插翅虎雷横。雷横一见西门庆,大喜拜倒:“西门庆兄弟,想煞哥哥了。自别以来,听说兄弟做得好大事,我和朱仝哥哥替你举杯遥祝,酒也不知干了多少!”
西门庆急忙扶起雷横,笑道:“哥哥是都头,却为小弟这个贼头祝酒,却是渎职了!”
此时路上无外人,雷横便不忌讳,重重啐了一口,道:“狗屁都头!哥哥我活得,其实跟狗一样——每天收贿赂,做昧心事,听老娘数落,被老百姓暗地里戳脊梁骨,哪里有兄弟你潇洒快活?——大碗喝酒,大秤分金,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贪官污吏闻风丧胆,就是哥哥见了你,脸上心里也愧得慌!”
西门庆道:“既然哥哥还懂得惭愧,可见迷途已经知返,自有将功补过的一天!这里离梁山已经不远,哥哥若无要事,何不与小弟同往梁山一游?”这正是:
一座危城迎春雨,两路豪杰会故人。却不知雷横去与不去,且听下回分解。
第086章 军歌动梁山
雷横也是个好热闹的,西门庆敢请他,他就敢去,因此与栾廷玉、李应、扈成等一干人厮见了,大家同往梁山。
晁盖众人听说西门庆得胜回山,还引来了插翅虎雷横,当真是喜上加喜。晁盖便向宋江、吴用道:“当年劫了生辰纲,郓城县派人追捕,若不是雷、朱二都头有心卖放,你我哪里会那么容易脱身?今日既有新豪杰上山,又有故友重逢叙旧,晁某人要亲自去迎接!”
宋江、吴用异口同声道:“哥哥说的是!小弟们与哥哥同去!”
于是梁山泊亮全队迎接,声势浩大。李应、扈成见梁山这般礼贤下士,心下感念不尽,从此坚心入伙。这时病好的李应娘子也接了出来,见了李应,自有一番悲喜。
宋江则是迎住了扈太公,恭敬到了十二万分,那腰弯得都是几何学上有名目的角度,口口声声自称“晚辈”、“小侄”,与当日攻打扈家庄时的飞扬跋扈判若两人。到最后更把自家老爹宋太公请出来,陪扈太公说话。
晁盖便吩咐拨定房舍,安排新来头领歇宿。再计点出征人马时,果然不折一人一骑,晁盖大喜,笑道:“好一个三奇公子!果然是咱们梁山的第一智将!”
众人听了,都轰然称是,宋江吴用虽然如鲠在喉,但却也没办法说什么,只好一个劲儿地拉着雷横说话。
当日山寨大开筵席,管待李应、扈成、杜兴、雷横等人。喝得兴高时,雷横便道:“四泉兄弟,吴军师说了,你智计虽高,但只会一味擒贼擒王。在江州擒蔡九知府时,我等人寡,又是客战,弄险倒还可恕些,但现在梁山已是兵强马壮,你却还是这般卖弄智谋,便显得小家子气了;公明哥哥也说了,若是带领千军万马,打一场正面强攻,方显如今梁山的英雄气概——我听了深觉有理,兄弟,你怎么看?”
宋江吴用恨不能扑上去堵了这醉汉的嘴巴,偏偏却是心动而不能行动,只得在那里以酒遮脸,尴尬地笑。
西门庆正眼也不向宋江吴用这边瞟一下,只是伸手拉过旁边一个负责斟酒的小喽啰,问道:“小伙子,多大了?”
那小喽啰还是个初长开的娃娃,唇上刚刚沾了一层细细的茸毛,突然被西门庆拉到众人面前,虽显得略有些紧张,但还是挺了挺胸道:“十七了!”
西门庆又问:“怎么才十七就来咱们梁山啦?”
小喽啰眼圈红了:“家里的地都被贪官刮去了,家破人亡,我命好上了山,这里有饱饭吃,讲武堂还教练功认字,我要谢谢众位头领!”说着不是下跪,而是行了一个讲武堂的新式军礼。
西门庆便笑道:“如果有一天,要下山去打贪官,救受难的百姓,说不定就是九死一生,你敢不敢去?”
十七岁的少年挺得像标枪一样,目光炯亮,声震屋宇:“水里水里去,火里火里去,皱一皱眉头,也算不得讲武堂的子弟!”
西门庆重重一掌拍在少年肩膀上,喝彩道:“妈拉个巴子的!是咱们梁山的兵!下面喝酒去吧!”
少年被西门庆重重一拍,仿佛挂上了荣誉勋章一般,容光焕发地又敬了个礼,大声道:“是!山长!”这才大步退了下去。
虽只是少年,但厅中众人也不禁为那股英锐之气所动,一时间竟无喧嚷之声。
西门庆“呱”的闷了一大杯酒,然后掷杯大笑道:“这就是讲武堂的子弟!这就是咱们梁山的未来!雷横哥哥,你说,都是这样的好男儿,我舍得败家,在错误的战场上在错误的时机把年轻的他们往死境里送吗?”
雷横“嘿”了一声,端起酒碗道:“兄弟,我罚酒!”说着连尽三碗,喝得眼更直了。
西门庆道:“都说一将功成万骨枯。说这话的将军,应当满怀愧意与敬意才是,因为没有那些给你垫枯骨的士兵,你什么都不是!至于那些为了邀名,刻意地去制造鲜血与枯骨的将军,我西门庆能说他们什么呢?反正在我这里,梁山的兵不是枯骨,是人!凭什么在可以不伤人命就得胜的时候,我还要去聚众强攻?只是为了不小家子气?只是为了梁山的英雄气概?这种拿兄弟们的命填出来的面子,我西门庆不要它!有我在一天,谁也别想要这种面子!”
厅中一时鸦雀无声,有侍候的喽啰兵偷偷擦眼睛。
宋江吴用把头埋在酒碗里,说什么也抬不起来。晁盖正绞尽脑汁想着怎样打圆场的时候,突然听到宴会厅外响起了整齐的脚步声。
这些脚步声每一步都踏着节奏,轻快而又沉重,如催阵的战鼓一般响起,将人心深处的血性都调动了出来。
扭头往厅外看去,不知何时,外面已经是一行行一列列的梁山喽啰兵,行动间整整齐齐,都是在宴会厅左近侍候的小喽啰。这些喽啰兵年龄有大有小,但都是立如松,动如风,举止中透着讲武堂出来的干练气息。
喽啰方阵行列整齐,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如排山倒海一般开了过来。待到了宴会厅前时,有领队的士官一声喝,脚步陡止,只有一双双坚定的眼睛,越过宴会厅中众人,向西门庆这边做无声的致礼。
西门庆慢慢起身,郑重回礼。他心里暖融融的,梁山重地,向来都是由讲武堂学兵守卫,而现在,这些学兵们显然是为自己的山长助威来了。
那个十七岁的少年学兵站在最排头,此时突然举手,在头顶连击三掌。掌声一寂后,或粗豪、或稚嫩、或高亢、或低沉的嗓音同时响起,汇成了一阙雄壮的军歌——
“烈士死兮,魂入天脊。枝何蔓蔓,叶何离离。驱云气兮驾虹霓,英灵归来,逐我旌旗!”
这是西门庆为讲武堂写的军歌,虽然学兵们平时也唱,但从来没有象此刻一样,唱得这般激昂热血过。
宴会厅中侍候的小喽啰们为歌声所染,不知不觉间已经放下了手中杯盏,长身肃然而立。当厅外第二段歌声响起的时候,他们也已经和了进去——
“烈士死兮,魂入河阴。波吞日月,浪遏群星。舞蛟螭兮控龙鲸,英灵归来,护我长缨!”
豪迈的歌声直入云天。宴会厅中众人喝得本已兴起,此时再被歌声一催,胸中豪情当真如涛起潮生一般。自晁盖以下,林冲、秦明、吕方、郭盛、黄信、欧鹏……甚至还有花荣——凡是讲武堂中有职司的好汉,纷纷掷杯而起,随西门庆唱和道——
“烈士死兮,魂入山阳。战龙在野,其血玄黄。惊魑魅兮走魍魉,英灵归来,壮我国殇!”
雄浑的歌声回响在梁山,闻者无不动容。西门庆纵酒放歌,心中更是豪情大起:“两年了,我梁山男儿,终能战而不疑,死而不惑!”
扈三娘望着驾驭着酒趣逸兴横飞的西门庆,又看看畏缩于歌声中的宋江吴用,忍不住在哥哥耳边轻声道:“哥,三奇公子好厉害!”
飞天虎扈成捧头做痛苦状:“妹子,这句话,两年来你已经在我耳朵边儿上嘀咕了三百七十八次了……”
一场豪歌之后,梁山上大部分人都醉了,清醒后大家似乎什么也不记得了,只有梁山上上下下喽啰兵们看着西门庆身影的眼光里,更多了数不清的尊敬。
雷横一连在山寨中住了十余日,每日除了饮宴外,都是宋江陪着闲话。晁盖问起美髯公朱仝,雷横答道:“朱仝现今参做本县当牢节级,新任知县对他甚是倚重。”宋江宛曲把话来说雷横入伙,雷横推辞道:“老母年高,不能相从,待小弟与母亲送终后,再图欢聚。”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这一日雷横拜辞了要下山,众人再三苦留不住,于是做个送路筵席,自晁盖、宋江以下,各头领都有人情相送。雷横大包小包的正告辞间,西门庆和武大郎亦来作别,并送上两扇由两位星主亲手加持过的功德炊饼。雷横大喜,拜谢道:“自从地厨星上得梁山,山东路上再不见功德炊饼,老母常以为憾事!今日小弟得了彩头,回家献给老母,她老人家必然欢喜!两位想得这般周到,强似送我金帛,且受在下一拜!”西门庆和武大郎急忙扶起。
雷横走后,宋江突然变得更奢遮起来。以前的奢遮,是他往别人身上使;现在的奢遮,却是自己往自己身上使。
现在宋江每天都要舍命刷牙洗脸,心眼上打的都是俏牌。他还让通臂猿侯健给他量身订做了十几双缎靴,十几件细袍子,硬要一穿上就有英俊潇洒的效果。侯健听了差点儿崩溃,他虽然巧手,但要把宋江这一米四七的黑胖身材弄得英俊潇洒起来,他再投十次胎也没这个本事。
西门庆冷眼旁观等着看笑话。这一天他刚睡醒,玳安就大嚷着进来:“不好了!有人强抢民女了!”这正是:
人心向背军歌里,民女劫掠隐情中。却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087章 扈三娘强抢民女
昨天是由西门庆值日巡山,到晚随便找了个屋子歇下,也不知聚义厅中发生了何事。这时听到玳安如此叫嚷,倒也吃了一惊。
要知道,梁山自从有了铁面孔目裴宣做军政司赏功罚罪之后,宵小辟易,奸邪潜踪,整个梁山的风气为之一变。这就是在好的制度下,小人不得不为君子;在坏的制度下,君子潜移默化着也能成了小人。
现在的梁山,强抢民女乃是必死的厉禁,谁敢触犯?没想到,今天真有脖子硬的,想要去碰铁面孔目裴宣的法刀刀锋了。
西门庆一边起床一边追问道:“怎么回事?”
玳安道:“小的也不清楚内情,只听说已经惊动了裴大人,裴大人都已经往聚义厅左右击鼓鸣钟去了!”话音未落,召集众头领的钟鼓声已经鸣响起来。
西门庆不敢怠慢,急忙整衣而上聚义厅。一边走一边暗想:“难道是宋江那厮憋不住了?所以才精虫上脑跑去强抢扈三娘,犯下了这等低级错误?”
但转念一想,又觉得自己想得太过了,宋江到底是老奸巨猾的角色,任他再怎么色迷心窍,也不至于把自己给赔进去。或许,王矮虎又被他当枪使了?
胡思乱想着一进聚义厅,就看到宋江和王矮虎已经先在那里了。宋江人模人样的,一身光鲜的坐在位子上,正和身边的武大郎说话,反衬之下其人的挥洒倒也有了那么几分英俊潇洒的影子,但再定睛仔细一看,这影子就象冬天往镜面上呵了一口气,略成个晕儿就又散了。
王矮虎则是离宋江远远的坐在椅子上,倒也一派坦然,没半些儿做了毬撞脸活计的惶恐不安。
西门庆见得分明,一时间倒糊涂了起来。如果不是这两个黑矮子,那强抢民女的又是何人?目光狐疑着往四下里逡巡了一圈儿,结果看哪个都象,但却又哪个都不象。
须臾众头领都到,铁面孔目裴宣便直上圆桌中心的议案之中,抄起木槌重重一击,喝道:“昨日我梁山竟有人敢强抢民女,此事情节轻重,我不消说了——众兄弟都在这里,好汉做事好汉当,是汉子的,与我站出来!”
一言既出,众头领却是面面相觑,没人往出站。
裴宣冷笑道:“莫以为自己做得隐秘,须知纸里包不住火,来啊!带人证!”说着,两个小喽啰护着一个老头从外面进了聚义厅。
那老头裹着磕脑儿头巾,穿着一领茶褐罗衫,系一条皂绦,虽然人物猥琐些,但进了聚义厅后,虽然众头领的目光都集中到了他身上,但还能保持镇定,显然见过几分世面,颇有些胆色。
晁盖便道:“这位老人家,我是梁山晁盖,我山上的兄弟若有伤犯了你的地方,你只管说出来,我与你做主!”
那老头儿便下拜道:“见过晁天王。民间都哄传梁山晁天王公正廉明,又有三奇公子西门庆眷顾百姓,今日之事,小老儿我放心得紧,放心得紧!”
宋江听这老头儿言语中竟将自己视如无物,心下有气,当着扈三娘的面,这脸哪里栽得起?便冷笑道:“老儿,你是哪里来的?还不报上姓名?!”
老头儿便道:“小人是东京人氏,唤做白玉乔的便是,生就路柳墙花命,只凭弦索讨生涯。如今年迈,却靠女儿秀英歌舞吹弹,普天下伏侍看官。昨日从梁山下过,打尖时与行路客商弹唱,挣两个小钱。谁知小老儿去吃午饭的工夫,我女儿就失了踪影,听在一起的客商们说,她是被梁山上某个公子头领带走了。小老儿我只有这一女,干系得了不得,说不得只好冒死,往山上来喊冤,只望各位大王行行好心,还了我女儿吧!”说着已经跪了下来。
晁盖听了,面皮气得焦黄,站起身四下里扫视了一眼,大喝一声:“是哪个败我梁山名声?还不站出来领死!”
宋江这时半天玩笑半认真地说:“四泉兄弟,这梁山上的公子头领,数来数去可只有你一个呀!莫不是你昨日巡山的时候……”
对宋江的捕风捉影,西门庆却是听而不闻,他这时只是想道:“白玉乔?他女儿叫白秀英?这不是雷横未来的两个冤家对头吗?没有这两个,雷横也揽不上人命官司了!”
他这一出神思量不打紧,整个人便显得呆呆邓邓,看起来倒象是做贼心虚的样子。
聚义厅中,梁山众好汉都吃了一惊,晁盖和裴宣异口同声地道:“四泉兄弟,莫非真是你?”
宋江便拈须冷哼道:“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呐!”
却听“啪”的一声,有人拍了桌子,跳起身喝道:“这关四泉哥哥什么事?这事情是我做的!”
众人又猛吃一惊,一个个难以置信,连回过神来的西门庆都是瞠目结舌。原来,跳出来承认的不是别人,却是一丈青扈三娘!
半晌后,顾大嫂赶紧把自家差点儿脱臼的下巴颌儿推回原位,这才问道:“三妹,你抢女人做甚么?”
扈三娘忸怩道:“小妹却不是故意的……”
铁面孔目裴宣觉得自家的脑袋大了三圈儿,平日男人抢女人甚至男人抢男人的案情见多了,今日女人抢女人倒是第一回见,于是便问道:“扈家三娘,我方才问罪,你为何不答,要到此时才承认?”
扈三娘盈盈下拜:“裴大哥,小妹方才失礼。不过并不是小妹存心,而是小妹本身并不是强抢民女,因此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所以才答应得慢了些。”
宋江早已经叫了起来:“误会!定是误会!众兄弟且请归座,让扈家妹子将事情始末说明!”
扈成冷哼一声,向宋江喝道:“你休要胡乱认亲!什么扈家妹子?这是我妹子,不是你妹子!你不亲假亲,不近假近,想做什么?”
自上梁山以来,梁山上的粗胚们都敬服扈成是千人斩的英雄,对他死心塌地的佩服,晁盖、西门庆又看觑得好,扈成混得风生水起,脾气便不免见长。当然,对别人他不会这么骄横,唯独见不得宋江、王矮虎这两人。
被扈成劈脸这么一记山东大擂掴上来,宋江即使受了气,还得讪讪地打躬作揖,连声道:“是小兄……小生……小可失礼了,失礼了!”
扈成便横了他一眼,转身向扈三娘问道:“妹子,究竟是怎么回事?”
扈三娘见宋江吃瘪,心中暗叫痛快,闻言便答道:“昨日有人把驴拴到了咱家内宅里来,叫唤了半日不去……”
众人听了,都似笑非笑。这几日宋江一天跑八回,去内宅给自家老爹请安。宋家和扈家是夹壁邻院,请安的路上不免要碰上扈太公,宋江是谦谦君子,对长上当然不会失了礼数,扈太公出于礼貌当然要请宋江厅中坐坐,宋江长者赐不敢辞,自然要勉强答应,这一去,自然是话逢知己千句少,说破黄河水倒流,扈太公耳聋,倒不觉宋江聒噪,扈家其他人却是受不得。
西门庆终于看上了笑话,此时乐得肠子上都是笑纹儿。却听扈三娘接着道:“……小妹的耳朵却受不得那罪,因此女扮男装,从角门里走了,往山下散心。就在山下不远一处树林里,听到打尖的客商们都喝彩,原来是有位姑娘在说唱曲本儿。小妹不合听了两句,便听住了,一时舍不得她走,便现身出去,将那姑娘带上了山来。只缘小妹是女儿家,带另一个女儿家上山,却万想不到强抢民女上头,因此方才裴宣哥哥问起时,小妹还被朦胧在雾里!”
裴宣点头道:“原来如此!这就是了!”
晁盖便向那老头儿白玉乔道:“白老儿,你也须听明白了,你女儿虽然上了梁山,却不是被强抢来的。不过是我家这个扈小妹顽心重,听你女儿说唱得好,所以才带她上山,倒难为你舍身破命的,来我梁山讨一回公道。哈哈哈……”
宋江也道:“白老儿,我是梁山坐第二把金交椅的及时雨宋江宋公明。昨日让你受惊,我心上甚是过意不去,待会儿与你一百贯钱,给你们父女压惊。”
白玉乔听了,向宋江扑翻身便拜,惊道:“尊驾莫不是人称郓城及时雨的孝义黑三郎吗?”
宋江大有面子,笑道:“然也!”
白玉乔哽咽道:“原来阁下就是仗义疏财、扶危济困的宋江宋公明!小老儿能在穷困潦倒之时碰上及时雨,这正是三生有幸,十世修来!”
宋江听着看着,心里跟吃了蜜一样甜。强忍着不往扈三娘那里看一眼,只是板起搽了珍珠粉的紫脸蛋子淡淡地道:“老人家言重了!既是穷困,我再送你一百贯,回乡做个小本生意,莫要江湖奔波了!”
白玉乔肚内暗笑:“只是一个穷头,便又榨出这瘟生一百贯钱,这买卖大是做得!”这正是:
无才有财买仗义,缺德贪得借虚名。却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088章 白秀英上山
这时裴宣问道:“那卖唱女子现在何处?”
扈三娘道:“在四泉哥哥房中。”
此话一出,众人都把眼光往西门庆这边转了过来,那眼中的种种不言之意象砖头一样,在西门庆心头的春水中砸出了一片汪洋都不见,知向谁边的縠纹。
西门庆心道:“这帮孙子都不是好银!”急忙举手解释道:“昨天我巡山,什么也不知道,那白秀英更是跟我一文钱的关系都没有。”
便有人起哄的笑,还真有不少人应和。西门庆狠狠瞪了扈三娘一眼,心说这丫头也不是好东西!扈三娘精灵古怪的冲西门庆眨眼,让西门庆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裴宣问道:“扈家三娘,你将一个女儿家安置在四泉兄弟房里算甚么?”
扈三娘这才正色回答道:“只因这位白秀英说唱得好一口三奇公子故事,我和月娘姐姐都听住了,反正四泉哥哥不在,就留她住了一晚。”
晁盖便道:“还是派人将那卖唱女子唤来,叫他们父女团聚吧!”
西门庆便把玳安叫上来,让他回家将那白秀英带到这里来,玳安去了一会儿,领了个花不溜丢的大姑娘回来了。
白玉乔见了,忙上前迎住道:“女儿,你安好吗?”
那白秀英喜道:“原来爹爹也在此,这倒省了女儿多少事情。爹爹放心,女儿一切安好。”
白玉乔想着那将要得手的二百贯,便催促白秀英道:“女儿呀!你赶快向这里晁天王、及时雨两位仁义大王见礼,再谢过众头领后,咱们父女二人就要下山赶路了。”
白秀英便在厅心盈盈下拜,祝道:“小女子白秀英参见晁天王、宋公明和众位头领。”
晁盖便淡淡地吩咐:“起来说话。”
谁知那白秀英却道:“小女子还有一事相求,若各位头领不答应,小女子便不起来。”
众人听着都是一乐,这世道真不得了,卖唱的大姑娘居然胁迫起山大王来了。
宋江便笑道:“这位白姑娘,你有何事相求啊?”
白秀英叩首道:“小女子只求在山寨入伙。”
众人听了面面相觑,连行院女子居然都想来梁山入伙,她把梁山当什么了?当然也有一撮人心头暗喜,看这白秀英生得水灵,又是行院勾栏出身的,若留在山上,闲来无事,也能谋个下半身的幸福。
晁盖抓了抓头,沉声道:“我梁山的兄弟……”突然看见了顾大嫂和扈三娘,马上接道:“……和姐妹,都是各有绝艺,纵然没其它本事,但提起口刀来,斩几个人头也是面不改色的。你一个娇滴滴的小妞儿,哪里晓得甚么是个嚼铜咀铁?还是快快下山去,免得将来受了惊吓,反为不美!”
白玉乔听女儿突然说起入伙的话来,也惊吓得呆了,这时听到晁盖拒绝,急忙打蛇随棍上,便往起拉扯女儿,一叠声地道:“女儿呀!晁天王说的是!你从小学的是手弹琴瑟,指拨筝琶,哪里有梁山众头领一零儿的本事?居然还敢厚颜说要在这里入伙,真是失心疯了!众头领休怪!休怪!小老儿这便带丫头下山!”
谁知那白秀英赖在地上,白玉乔百般的拉拽不起,却听那白秀英说道:“晁天王正眼不看秀英一眼,必然是嫌弃小女子乃春风桃李墙外花,百家姓上任意儿勾搭,所以才心下鄙贱,是也不是?”
晁盖是个直肠汉子,突然被这白秀英一句言语将心腹意道尽,不由得语塞:“这……”
白秀英便垂泪道:“小女子出身不好,不好就是不好,我也不敢折辩。但小女子进这一行,也是没办法,只能随波逐流,做那沉瓜浮李。直到昨日上了梁山,和三奇公子的夫人,还有这位三娘头领盘桓一日,这才知道梁山是为穷苦人说话的地方,因此才动了个跳出火坑的念头。”
一席话说得不少人动容,王矮虎先跳起来:“咱们梁山是响当当的山寨,怎能绝了人向善的念头?天王哥哥还请三思啊!”
很多人本来都想开口说两句情的,但王矮虎这一身先士卒,倒让不少耻于与其同列的人又把话咽回去了。
却听白秀英又道:“小女子自知微贱,坐什么交椅的想头,却是打死也不敢的。只求这梁山上有我的一点立锥之地,让小女子自做自吃,为山寨缝补洗涮,效犬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