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妃常妖娆:上品香妃-第6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如旧的,好好的在那条熟悉的街边开着,而花如柳就在那方寸间的台上轻歌曼舞着。她记东西的本事向来厉害,绝对不会记错的……
曾经疾步奔走的道路,那时却连走稳都做不到了,深闺中,被薛家噂噂教诲了许多年。错把临别最后一眼,看成是短行前的难舍。
前路坎坷何其多,但却在寻不到一个名叫花如柳的女子,来做她的娘亲,在她哭泣畏惧时,以歌声轻抚她……
薛天意忘却的,却是陆七夕舍不得忘的。毕竟有的人,譬如陆老爷那样,他们的一生里,照耀在身上的曙光何其之多,那偶尔出现的一点极光不足以照亮他光明的前路,亦非是他命中的全部。所以他们大多只在事过境迁后,时而唏嘘几句,时而惦记片刻。
陆七夕不同,她的娘亲花如柳,正如她命中仅有的一点温存,时刻想着,只要令这微不足道的回忆占满内心的话,就不必再去理会前路诸多的冷漠险阻。
想来,她以前确实是个不甚聪明的人。一心只愿意回望,死守着那点虚幻,最终才会被前行之人当作绊脚石给一脚踢开。
生命无常,大抵如是而已。凡是落后的,驻留的,残废的,皆要被一点点剔除,换别人一丝清静。原来这弱肉强食之理,薛天意比她早许多年就深谙于心了。
陆七夕惨笑着,手有些发抖。瓷碗内飘起一层浮油,将陆七夕的面孔印的斑驳破碎。她忽的挥手叫了门外的流粟轻声唤道:“这锅汤炖的极好,只是我一时间失神,将它搁置久了。眼下,汤已见凉,怕是不好喝了。可大夫人一番心意,却又浪费不得,你替我端去伙房煨热吧,记得要走稳步子才好,去的路上地滑得很,摔了一锅好汤可就不妙了……”
流粟望着陆七夕眼珠转了一圈,即刻会意之后,便朝陆七夕扬起唇角,露出一抹略显狡黠的笑意,应声道:“是,七小姐!奴婢这就将鸡汤端过去煨热。”
只挑眉不作声的陆七夕似笑非笑,已是默许了。

第29章 引狼入室

流粟再次折返回来,已是黄昏日落之后的事了。
陆七夕倒也颇沉得住气,半句疑问都没有过,只淡然在一旁喝茶消遣。像是这丫头这段时间遇到什么人,做了什么事,根本与她无关一般。
晚膳时,陆七夕并没有前去与陆家众人一起用膳,今日发生的事不少,所以少有能安稳吃完一顿饭的人在。想必大堂里定是空若无物,幽若山谷,倒不如在房内安生等着鱼儿上钩的好。果不其然,半刻后,一个眼生的丫鬟手中端着白日里被流粟端出去的汤炉子,出现在陆七夕面前。
“打扰七小姐清净了,这是流粟姑娘无时落在伙房的炉子。伙房里的几个奴才看到便认了出来,只碰巧到了用晚膳的时辰,不敢耽误老爷用膳,这才耽误了赶忙又给热了一趟,若是送的晚了些,还请七小姐恕罪才是。”
来的自称“奴婢”的女子,看上去二十出头,身上收拾的清爽整洁,哪怕是一件素黄的寻常下女衣着,也能给人一种精神的感觉,看样子怕是个有资历的陆府婢女。
“无碍,流粟办事粗心惯了的,还劳烦你走这一遭,我才觉得面上有些挂不住呢。”陆七夕温和的笑着,撇了流粟一眼,她便立即会意接过来人手中的炉子。
“你有心了,明日我就派人将打赏的银两送到伙房那头去。”嘴角似是深意的笑被茶杯一角渐渐隐了去,陆七夕并没有过问她的名字,在丫鬟走后,两眼就不再朝门外望去。
“你可认得此人?”
“应该是伙房的管事,奴婢不知道她的姓名,但就是觉得她眼熟的很。”
“哦?”陆七夕延长的尾音很容易让人脊背一凉,可她脸上的笑容就像是事先在画上画好,直接将脸按上去的一样,久久不见褪色。
“奴婢这就将汤倒了去!”流粟着急上前一步,不料却被陆七夕拦住,“且慢!我何时说过不喝这汤了?”
这下轮到流粟一脸疑惑不解了。
次日,鸡鸣才鸣了几声,就有比它更具杀伤力的声响骤然传来,划破了整个陆府的死寂。
陆七夕病倒了!
这不是最重要的,更为重要的是她生病的缘故居然是因为被人下了毒!
一时间陆府上下议论纷纷,诺大的一个府宅想要关住人倒是容易得很,倘若想要关上流言蜚语的传播,那就不大可能了。
众议纷呈,五花八门说什么的都有。有说是因为陆七夕近来越发受到老爷的疼爱,遭陆家人眼红所致,也有说是三公子一心等着大公子走后坐稳陆家头把交椅,却从半路杀出个庶女陆七夕来,所以狠心下了毒……
奇怪的是,流言无论指向谁,却始终不会跟九夫人柏氏牵扯到半点关系。人人都道是,那位九夫人别看年纪轻轻,却是个实打实的菩萨心肠,平日里嘴虽然毒辣一些,但殃及陆家利益的事,她是半点都做不出的。
只有陆七夕这个受害者硬是闭口不言,急得陆老爷将京城数位名医都聚集到家中,生怕陆七夕有半点闪失,如今陆耀清虽然已经被逐出家门,可九王爷生气怪罪与否却还是得仰仗陆七夕的作为,倘若她眼下出了半点闪失,保不齐九王爷一怒之下真给陆伏治了罪。
大夫人那里也是闻讯就急忙赶来了,一路上一点顾不得陆家主母的形象,枫叶似的疾步过来,才是不到大门里头她训斥下人的嗓音就结结实实传了老远。
就这么一直哄闹到了午后,几位名医皆说陆七夕身上中的毒是江湖中常见的失魂散,服下此毒者,轻则面色发白、浑身无力,呕吐几日躺着休息半月便是能好的;若是中毒颇深的,那就会在十日内五脏俱裂,七窍流血而亡。
之所以名叫失魂散,是因为这毒药有一种能让人慢慢丧失记忆能力的作用,一开始还只是记忆力减退,随后便是味觉失灵,再之后连痛感都不会有。
从前种过这毒的,多半都是死的不明不白,有的连死时都不知自己被人下了毒,因身上感知神悉数失灵,饶是有再大的本事,察觉的晚了毒入骨髓时,谁也没有这个本事挽回。
还好,陆七夕中毒浅,没有伤及要害,休息几日就能恢复如常的。
只是,她却始终不肯说出她缘何中的毒,一再三缄其口,故此陆老爷只得去问她身边的流粟。
这一日里,流粟是最招人“待见”的贵客,包括大夫人、九夫人、三公子之流,都一一在她被陆老爷叫去后,找人叫了她来,流粟不慌不忙,一个一个对付下来。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除了口干舌燥些,倒也没有什么别的不适。
只是一来二去就折腾到了入夜,回来时却见陆七夕已经好端端坐起身来喝着小米粥。不像流粟那么容易将心情全写在脸上,陆七夕面上平静的厉害,一点情绪都看不出来。
“回来了?”陆七夕哑声反问流粟,嗓子因为喝下的那一点鸡汤,一直火烧火燎的疼着,那好歹也是毒物,人吃了不死已是万幸,虽说陆七夕吃少但毕竟毒也入了喉,岂能没有半分毒性。
“老爷他……”
“你一五一十都告诉我爹了?”
流粟面色愕然但随即颔首默认下来,“还有大夫人、九夫人……”
“我知道你是个聪明灵敏的丫头,这些找你问话的人中,有的是误以为有肉可食所以才将行围拢上来的,有的却似猎人下了套,只着急看猎物中了埋伏后到底还余下多少力气。你应该分得清这些人,无用的禀报就不用说了,小心隔墙有耳……反正说到底,这些人里没有一个是真关心我陆七夕的死活的,你若是细细说清了我也不爱听。”
“奴婢不懂……那鸡汤……七小姐缘何要喝下去呢?奴婢到意思是,既然已经假装中计,何不将计就计一次将对方铲除,以绝后患呢?”
陆七夕稍显意外的仰头瞅了面前的流粟一眼,哑然失笑道:“原本以为你只是个心思灵巧的丫头,我才让你将汤罐拿出去,你就能听懂我的意思。不想你还是个急性子,真这么等不及要看人死么?”
“七小姐误会了,只是倘若只中毒便不再有所作为……是否该算是一笔赔本的买卖呢?”
“你只关心眼睛里看到的东西,偏你这双眼只肯看那一点目光可及之处,所以看法才会如此狭隘。你我心中都知道是柏氏派人在我的汤中下了失魂散,可陆府中最不缺的就是聪明人,既然你我都知道,他们又怎么会不知呢?我中毒不过是一个引自罢了,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但火势却不是一下子就能燃起来的,还需要我用热油一点点引出来才可。”
流粟似懂非懂,但有一样她可以肯定,至少陆七夕短期内还会有所举动,而这一切都不过只是一个开头罢了。
“流粟,你多大了?””
“回小姐,奴婢刚满十六”
“……十六……”陆七夕皱了皱眉,这花季初始一般的年纪真是易叫人感慨颇多。她遇上那个容颜如铸似的男子时,也是刚满十六的年纪。
懵懵懂懂,连男子都尚未见过几个,就学人家情窦初开芳心暗许,期待着偶遇的夏夜终有一日会成为永恒,那个生冷的嗓音也会重新出现在她门外,高昂着头前来迎娶她过门。
那样的痴梦,一辈子做一次就足够她惨不忍睹的了。

第30章 一箭双雕

同人作对就好似棋盘上的博弈,手执黑子的先出。
人世间的规则也无非如此,凡是谁的心更狠更黑一些,就能稳操胜券。
然而,如果非要有什么是恶人也无法预知的,那便要算是黑吃黑,因为谁都不知道,这一刻你自以为给人下毒,到底是快了别人一步掌握了大局呢?还是顺道掉入了别人的圈套。
陆七夕和柏氏的战争就如出一撤。
此时正是夏日,云春夏二季只要身体顺着季节自然生长,无需做什么特别的保养,就能身体康健,到秋冬时又要反之而行。所以严格来说,陆七夕就是真将那一罐汤都给喝下去也不会有什么大碍。
她此次以身试险,其实真正的目地为的却是直捣九夫人要害。
中毒后的第二日,天刚蒙蒙亮九王府的礼盒就一个一个被人抬着鱼贯而入,陆府里里外外都被看热的人注视着,虽然九王爷出手着实大方,连包裹礼盒用的布料那都是上好的苏州织锻,但奈何这里头究竟有什么乾坤就只有收礼的陆七夕一人知道了。
“来了来了,七小姐,九王爷府上给您送你的礼都到了!”流粟急急忙忙跑进来,却被陆七夕沉沉一眼望的立刻收声捂嘴。
“扶我起来吧。”陆七夕躺着不能动弹,身上早已麻的厉害,好不容易有个机会能让她下床走动,可不能就这么轻易错过了。
借由流粟扶着朝那些花花绿绿的盒子面前走去,左右环顾确定四下无人后,陆七夕方才敢谨慎掀起每个盒子一角,直到看见里头的药材她才长吁出一口气。
微翘起的唇角似在迫不及待等着一场好戏上演,心中却暗暗念道,这可不怨不得她陆七夕阴狠毒辣,所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本是两个毫无利益牵扯的人物,却因为九夫人自视甚高以为可以轻易将卑微到尘土里去的陆七夕肆意碾杀殆尽,如果不趁热打铁,只怕九夫人会像是百年之虫,死而不僵,仍不休的与她纠缠个没完。
自陆七夕中毒以来,陆老爷就没有再进过九夫人的房,从前这可是绝不会有的事,即便九夫人身上有孕,陆老爷也得一日三餐的照看着,恨不得将她捧上天去。
怪只怪柏氏是个沉不住气的人,非要赶着在这个节骨眼上害陆七夕,不过倘若此时不遂了柏氏的愿,那日后要再找这么一个合适的契机可就不那么容易了。
天色渐渐深到在窗外一片暮色里照不出五指的轮廓时,陆七夕会意流粟将靠左安放好的盒子拿出去。
一轮弯月如勾,靠着窗口,那凉意一股脑席卷过来,陆七夕用力搂着自己细细的胳膊,果然京中的月夜没有想象里大漠的莽原苍凉,没有关山如铁的气概,这秀气如水晶宫一般的都城,也只能用最隐晦的方式去争斗,好似一场没有血的杀戮,嗜杀成性后之余未有半点快感。
她不知道当她还是薛天意时,是出生于何地的,她娘亲不曾说过。只觉得有生之年,在处理完一切的世俗恩怨后,她一定要到陆七夕出生的地方去看看,若真的有仇恨都消亡的那一日,这心愿实现的日子恐怕也不远了。
……偷偷潜伏在柏氏院子的探子来报说,有新的进展需要见九王爷一面。
这会儿子身边尚还有两个准备伺候王爷就寝的美姬在旁,冷寂脸上不见半点不快,只是轻轻朝外挥手,两个羽衫佳人就一声不吭的退了下去。
“启禀王爷,属下在柏氏的院外捡到一些东西,虽然自觉不该呈给王爷过目……只是事关重大……”
“拿上来,无妨,本王不怪你便是了”冷寂想着如此深夜能让探子特意打搅他的,必定是什么重要的证据,他本着帮人帮到底的心态,第一次不介意属下打扰他的良宵美景,没想到呈上来的却是……
“据闻陆家九夫人柏氏已有两月的身孕,照着王爷的吩咐属下日日夜夜都在柏氏院中守着,果不其然发现了异样……看来柏氏应该没有身孕……”
探子怀里的包袱只打开了一个缝隙,却依稀可辨里头带着血迹的布料,据目测这样带血的布料还不少,“这……莫非是……女子葵水来时被不慎弄脏的……”
冷寂原本还少有的和颜悦色,在看完后骤然就从绿眸里隐透出杀起来,“本王问你,今日稍早一些送去给陆七夕的十几个盒子,你可见到过?”
那探子年纪尚小的样子,被黑布遮住的脸上还能依稀见到红光泛出,回神时才战战兢兢急忙回答,“是属下看着送入陆府的。”
“那你难道猜不出里头装的是什么么?”
“属下……实在不知。”
陆七夕问冷寂相帮的第二件事就是关于铲除柏氏之事,大抵是上回走前冷寂告诉她,叫她想好了再来,所以这回陆七夕倒是省事,直接飞歌传书过来阐述了情形,却还不曾说过要与冷寂交换些什么。
只说她需要几个京中最有名的大夫来陆府给她看病,还要冷寂给她一些罕见的药材,需得是信上写的,且务必要冷寂用锦盒装包,大战旗鼓送来。
里头有白薇、牡蛎、牡蒙、半夏、当归,等药材,需要多少陆七夕连份量都相信写在上头,不必劳烦王府上的人再多查一次的。
一开始冷寂还猜不透,不知陆七夕这次打的是什么算盘。后来陆续听说,陆七夕中毒的事,他便有些了然,只是关于药材的他还是不甚清楚。
直到这个傻愣的探子,打搅了他的良宵后,他才转过弯来。世人最常用的不过是无中生有的办法,谁知道陆七夕却是个非同一般的人物,竟要逆向而行,明明在眼前看得见摸得着的,她偏要说是假的。
要知道,证实容易证伪难。
柏氏如今最引以为荣的便是她腹中未出世的陆家老幺,而陆七夕最大的绊脚石莫过于是柏氏的存在。
她要的那些药材,都是用来调节葵水不至的妇科病症之药,尤其难见的珍贵药材则是用来调节气血不足的。一个怀胎二月的女子,若是用了这种药恐怕……
倒不是说陆七夕心狠,这药对胎儿倒是无害的,只是会造成葵水的假象,令人误以为柏氏并未有身孕,这样加上柏氏之前给陆七夕下毒的事便是双重打击,就算陆老爷责罚她,也未必会再见她,如此这般柏氏手里的王牌就形同虚设,到她当真生下孩子的时候,已是半年后的事,只怕届时陆家早已被陆七夕握在手里了,哪还论得到一个弃妇说什么。
从不缺光亮的寝殿里,冷寂的一双绿眸突然暗了下去,转身背对着地上跪了多时的探子,“许奕!”
语毕一袭黑影不知从何处钻了出来,须臾间快来到了冷寂身后。
“好生安顿了他,陆家的差事太苦,换个人去做吧,”扬起的眉梢略带倦意,冷寂的嗓音低沉的回荡在诺大的大殿里,徒增了几分威严。
被唤做是许奕的属下拱手会意,在探子以为自己今夜就要高升,千恩万谢冷寂的时候,一道白光忽闪过眼前,许奕立刻收刀,快的那刀刃上不见半点血珠就已取人性命。
良久冷寂才肯转过身,冷冷看了一眼地上的死尸,“你可以不知道药材,可以不学着讨好主子,但若是那一点观表及里的揣测都不会的话,那摆明了你不适合做探子,即使如此……何苦要来浪费本王的时间呢?”
一声似笑的叹息隐隐约约回荡在宫殿内,这夜里有人收尸,有人则开始步步为营,做了欲望的奴隶都仍是不知。

第31章 弄假成真

几日来,或许是一直躺在软塌上的缘故,繁梦徒增,多的时候断断续读能做一宿。
每次醒来。陆七夕的面色就会比前一日苍白一些,梦里复又见到那个少年的英俊文雅模样,甚至记忆清晰到梦境中。他手边的那只青花瓷碗里荡漾的异广都能瞧的一清二楚。
能闻到宫中特有的桂花酒飘来一阵香甜,让人忍不住低下头去探那甘洌清香。仿佛再次仰起头时,就能见到他端坐在金銮殿上时不时蹙起眉头,见到他溢满爱怜的双眸正投向与陆七夕有几分相似的女子。
今晨天还未亮,陆七夕就被这梦无端端吓得清醒过来,那本是个美梦吧。华丽璀璨的宫殿、享不尽的富贵荣华、还有那似谪仙下凡似的俊美帝王……
可惜就是在这梦的催促下。陆七夕眼前不止一次闪过十六七岁时的光景,一切都未曾改变过,漫天银灰飞雪里。她和姐姐的翩然身姿裹着雪蓬,俏皮的学着戏子唱起那一支《长生殿》来,“恩从天上浓,缘向身前种……这一缕青丝香润,曾共君枕上并头相偎依……无定君心,恩光那处寻?……”
这一次,那耀眼的金色轿子来时,却是她取代了姐姐入的宫里。
等到她仰头朝饺子外头看去时,是他微微一笑对她说道:“你可知朕……等候你多时了么?”
那灿烂的艳阳照的陆七夕睁不开眼,发梢叉上的鎏金飞花簪轻柔摇摆着几缕流苏,轻轻拍打着她眼角的笑意,前来迎接她的虽然是个不过十八九的少年,眉宇间的英气和愁绪却叫人看的出神,他纤细的手指朝他伸过来,上面该是有多温暖承载着的?
“为什么……偏偏是姐姐……不是我……”
灯火如昼的屋内亮得让陆七夕闭上了眼,忽然用力一扯将两边的翡窗用力合上。外头的一阵骚乱将她沉沉的叹息瞬时淹没过去,于是陆七夕扯起不算好看的僵笑来,心中默默想着,人呐,就是这样由不得自己,明明心里已经千疮百孔却还不肯屈服,什么都不剩下的时候还有个声音在不断重复着告诉她,人不能以悲伤作为借口,借此来回避那些本该去做的事。
毕竟,伤心死不了人的。
“果然如七小姐所料,九夫人她……出事了。”
“那就好,来,”陆七夕紫色的身影忽然转身正面对着流粟,朝她云淡风轻的粲然一笑,“来。过来替我梳头,你说今夜咱们梳个什么发髻去看这场好戏好呢?”
流粟先是怯怯退后几步,紧接着咬唇把心一横走了过去,但她却是低着头不敢看陆七夕的。今夜的陆七夕那一笑令她不由得生出怖意来,面前的该是个和她年纪相仿的天真少女,是她自己眼花了了么,怎么忽然觉得陆七夕身体里住着个几百来岁的老怪物,那样的表情本不该在一个少女脸上出现……
这夜注定漫长的不像样,陆七夕来前早有彻底的准备,所以只是梳头并未上妆。
九夫人的院子里一改前日被冷落的惨景,在这夜里热闹的就像是地狱释放出百鬼狂欢时的序曲。不知道柏氏一生会否难忘这夜,若是如此陆七夕便可以说她的一生算是圆满的,开始时哭着被众人笑着迎接降生,结束时又有一大群人笑着看她出丑,看她百口莫辩……于是她只能哭……
多么前后呼应的人生,比起她亲手杀了一个不中用的继女的故事,是要狗血精彩多了。
等到陆七夕佯装一脸不知情的吃惊模样来到柏氏院子里时,该到的人一个个都来的比她早,看来有人有些急不可耐了呢。
陆老爷的背影在人群攒动间时隐时现,看得出来他应该是有些不知所错了。
“是真的么?”
“老朽行医少说也有二十多年了,从未诊错过一个病患,据老朽看来……九夫人腹中胎儿尚未足月,加之夫人这几日心绪躁乱……尚未足月的孩子更是容易小产一些的,还请陆老爷节哀。”
年迈的大夫捋着胡须煞有介事的如是说道,除非当真有人拿着把刀架在他项上,他才可能会说谎,偏巧这把刀刚好就被陆七夕握在手里。
如果已知的两月身孕一下子变成了尚未足月,这……足以说明太多问题,然而九夫人这一胎原不用小产的,想必是她见自己腹下有类似葵水的迹象所以私下又开了一些药,一旦和陆七夕的药相互作用,必会伤及腹中胎儿。
这也不足为奇,既然一开始就想要除去柏氏,必要的牺牲就早已上预知的。都是本着一颗灭敌的心态开战的,期间死了一两个人就为之伤感,也不见得会改变什么。
这条路一旦踏上就没有办法再回头了,恶魔也不是流几滴眼泪就可以成佛的。
半晌后,几个牛高马大的随从纷纷入内,陆老爷再三追问柏氏她腹中的孩子究竟是谁的,以及她为何要说谎之类的事,不管怎么问,柏氏亦不肯吐露实情。
陆老爷的眉头拧起,扶着额头,身姿有些摇晃。下一刻便爽快的一挥手,一时间几个随从就朝着柏氏直直过去,将她半拖半拽着拉走。
柏氏一声不吭,一直持续到事情告一段落为止。
与她相好的管家竟连看都不敢抬头看柏氏一眼,那句话怎么说的,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夫妻都尚且如此,更何况是一对见不得人的狗男女之间的情份呢。
只要柏氏不在此时反咬管家一口,临死还拖个垫背的,管家就该谢天谢地了。
柏氏被拖到门边时,挣扎着回过头来,凄然的目光穿过拥挤的人群直朝着陆七夕射来,一字一句道,“老天有眼,我是个该死的人,可我的孩儿……有什么错?为什么?为什么!……”
那个平日将长发梳的一丝不苟的女子,此刻只任由稍显凌乱的在夏夜微风中飘来飘去,盖住了她的精致面孔,却遮不住她疯狂而又无奈的眼神,令人触目惊心。
不论柏氏有多美,有多受宠,然而她这艘船却是实实在在的翻在了阴沟里。这本是她自己挖出来坑,到了此时她却仍是不清醒,怨恨着不该恨的人。
人可以拥有很多,这是福气,但是不惜福的人,上天能给你的也终将有一日将这福气给收回去。既然决定要这个孩子,就不该仰仗着陆老爷的宠爱,继续跟管家纠缠不休,连为人妾都做不好,谁又能奢望她做得好一个娘亲。
“将柏氏带下去……用陆家家规处死,以儆效尤!”
短短一句话,陆老爷看似沉稳,却用了两次才将话说完,他对柏氏的情谊到此已是足够了,也许在他看来,他这一刻的犹豫会让人觉得他是个有人情味的主子,但在陆七夕看来,陆老爷的心早已死了多年,用在柏氏身上的这一点伎俩,无非是拿来打发时间的消遣罢了。
回到屋内时,天边已露出一点微光,像是死去的鲤鱼翻过来的白肚皮,醒目、刺眼,却是那么的真实。
到此时陆七夕本该松一口气才是,她在陆家最大的隐患算是消除干净了,可此刻她疲惫极了,哪怕知道睡下去会是一场新的噩梦开场,她也不愿多清醒片刻。
今日,天气阴郁的诡异,应该不会是个晴朗的日子。
处死柏氏的所谓陆家家法,听起来冠冕堂皇,实际上问过了大夫人才知道,那就是用陆家上好的“三日醉”将其口鼻堵死,就这么……处死。
三日醉是一种及其罕见的香料研制出来的香,点燃后会使人昏昏欲睡浑身乏力,像是喝下了几缸酒那般,面上泛红,神智不清。此香,也只在陆家使用家法时才有机会闻到。
这要算是最仁慈的死法了,分不清现实和梦境就这么昏睡似的丢了命,当初若是陆七夕知道世上还有这么个东西,恐怕死时也不必受那些苦。
“那孩子也是七小姐……”
流粟战战兢兢却仍是问了出来。
“我若说不是,你……会信么?”
陆七夕挑眉,目光却呆滞无神,不肯看流粟一眼。
这答案已经在一阵嘎然而止的死寂里给出了交代,流粟自此便没有问过陆七夕半个字。也许流粟心里是明白陆七夕的,倘若真是她处心积虑害得柏氏一是两命,那她充其量也只能叫残忍;但若不是……那陆七夕心里想必也不会好过到哪里去。
九夫人柏氏从此以后就不会再出现在陆家,更不会被人提及,这已是无法更改的事实。无用的问题,既然个人心里都有个答案,那么当事人说或是不说也不见的有什么区别可言。尽吐刚技。
这事过了之后,陆七夕便全身心投入到研制香粉的正事中去了,府上的人说到陆七夕时无不赞叹她是个勤勉、和善的好小姐。柏氏的死也大大加快了陆七夕的名声大燥的进度,这事本就适合世人闲谈,由此陆七夕也一跃成为京中颇有名气的人物。
凡是提到陆家的,就不会不想到她家这位突然崛起的七小姐来,而她自己手上真正研制出的香粉却是寥寥无几,手上有工房的门锁,所以借由职务之便干脆就没日没夜的守在工房中。白日里看那些女工们制香,夜深人静时就独自一人边翻阅古书,边亲手制香。
在工房里也没有想像的那样无聊,反倒成了陆七夕唯一能看得进书的清净之地,无人打扰的地界里,所有人都一门心思的制作香粉,哪怕是甚微的工序都不敢出现疏漏。这么一道道过程下来,最后能看见各色粉末成型时的喜悦必定不言而喻。
她们做的和陆七夕做的其实也没有什么不同,所有人都是小心谨慎严格按着计划执行,然而陆七夕最后的喜悦却不是在粉末将出的那一刻,而要等到再次踏入北面的宫城内,重新用陆七夕的这张脸面对着那些人时,收获旁人眼里的惊讶方能有所感触。

第32章 名镇京城

再次名正言顺的步入王爷府时,陆七夕心里已经没了初次来时的那种忐忑。
她用了十四日的时间,精心调出的香粉绝对不会给人半点找出差错的机会,这一点她还是有信心的。
虽说姐姐薛天意的阴谋轨迹和毒辣心肠。她是半分都没有学到,可她有个为与不为的原则却是时刻铭记在心,凡事要么不做。要做就要到有绝对的把握才可,这一点自始至终从未变过。
太妃院落外的花不知何故,似有凋零的迹象,不过那些掉落的花瓣已经被懂事的丫鬟整齐扫到了两边,在九王爷来之前就已收拾妥当。尽吐刚弟。
试香的过程大概需要半个时辰左右,从最简单的烧炭、戳孔。到最复杂的添香等步骤,陆七夕无一不是亲力亲为,事无巨细都做到最好。
半个时辰过后。陆七夕出来时已是满头香汗淋漓,微微敞门从门缝间钻出来,就见到冷寂的目光朝她探来。
“如何?”
“太妃娘娘说她的头风已得缓解,身上也觉得轻快了些,不过用香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事,还请王爷稍安勿躁,此时若是见效的话,想必照这样下去不出月余,太妃就能完全康复的。”
陆七夕本来低头答的滴水不漏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