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妃常妖娆:上品香妃-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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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为何,当她抬了抬眼帘既见九王爷身影重归视线内时,陆七夕混然忘了自己方才是何等的难堪,只在此刻无声地笑了。
端宁公主见状却已困窘至极,虽不满九王爷此举,到底不能对他做什么,只好悻悻说道:“说你认真,你还真与我较起劲来了。倒是少见你如此重视一介女流呢,不过问了你这半会儿,你也不同我言语一句,难道是吝惜将这样的妙人儿介绍给我么?”
“这位是京城陆家的千金,家中排行老七的名叫陆七夕,方才已见她向你施了礼,想必你走得急听得不全,她是我特地请来与我母妃研究香粉的贵客,你若是闲极无事大可进宫找些乐子,何须在我府逗留?想来公主必是顺路经过此地,那我就不多留你入府了!”

第13章 有意刁难

几句话之内,此二人关系高下立现。然而来不及多想,陆七夕就被九王爷拉着加快脚步向前庭走去。看他连正眼都不曾朝端宁公主看去,陆七夕暗自揣踱着,九王爷心中只怕对这位公主早就百般无奈了,不过这倒也不奇怪,皇宫中的人若非是看着皇上的面子才会尊称她一声公主,那些正统的皇室成员皆是不愿待见她的。
“阿寂!阿寂!……”
端宁公主再也顾不得形态举止,两只手自然摆动着似张牙舞爪般追上了前头的九王爷和陆七夕。
“慢着!等等!”
“又有何事?”
九王爷被这声音喊住了脚步,转回身去,看定了端宁公主,他身上那一件墨黑的袍子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分不清究竟是他借着光,还是光依仗着他才能发光发热,背上画的那只瑞兽似是就要裂帛而出,叫人看的目眩看的头晕。
端宁公主及时刹住,站定身子冲着九王爷只甜甜一笑说道:“说到香粉我还是略懂一些的,倒不如我先来帮你把把关,且看看这位香粉世家出身的陆小姐是否货真价实,亦或是……浪得虚名。”
四周静的厉害,九王爷垂眼不过思量了片刻,就不再发话,只用他盈盈一汪绿眸抛给端宁公主一个“你随意”的眼神,这一下直看得公主一下子闷红了脸色,遂即洋洋得意的转向陆七夕,好似一个阴谋得逞的孩童般问她道。
“陆七夕是吧?想着好歹你也是出身在以香粉闻名的陆家,今日才是与你初番碰面,也不好出太难的题目考你,这样吧,你就来闻闻看我身上的是什么香气,乃是何种材料所制,倘若你能说的详尽些我自当考不过你,就此认输。”
看似端宁公主是在手下留情的背后,实则暗潮翻涌不断。还好陆七夕也非是头一天认得端宁公主,她知道公主平日的习性爱好,亦知道她会使什么手段,要猜测这些不算难事。
陆七夕与她已有一阵子不见,不想这些老掉牙的把戏还是未曾变更过,真不知道她能凭这些伎俩讨好皇帝到几时。
“劳烦公主殿下赐教!”陆七夕漫声应道。
须臾之间,端宁公主就已来到跟前,她径自绕到陆七夕面前,煞有介事般围着陆七夕转了一圈,脸上得意的神情却是经久不肯淡去。
未被公主的表情震慑,只淡然闭合双目,用嗅觉判断她身上的气味。陆七夕原不懂香道,只在研习黄岐之术的古经卷籍内偶有翻阅到几处,却都是浅尝辄止而已。今时不同往日,有了陆七夕身体做基础,加之对公主的了解,才不过须臾就已得出结论,反而敢浅笑着望向公主了。
“你盯着我看做什么,莫非你是猜不出来想要求饶了么?”
“求饶”?在陆七夕看来却是再没有比这更显嘲讽的言语了,一旁的九王爷的眼中,却仿若下了一场风雪的荒漠,不动声色时仍带着他特有的冷漠。
“公主殿下身上熏的香不过是寻常可见的苏合香,为苏合树中的提炼的树脂所制,此香近身难以散去,凡触及的衣物难免都会留下余香,不过却是女子最常选用的熏香之一,因为它在炎炎夏热还能有提神之效,就是麻烦些……尚须置于水中才可一举多得。”
这时陆七夕背着两手,踱步来回走在公主面前,将她的惊慌之色一览无余,心下更觉畅快不少,但等到公主正欲发话时,她却猝不及防的突然接着说道。
“至于,公主身上的香气时隐时现叫人难以辨别,乃是因着公主你脸上的茉莉香粉所致。茉莉香粉气息清甜,而苏合香却显馥郁浓烈,公主即将这两者兼用自然容易让人混淆,不知民女这等拙见可还合公主的心意么?”
正是夏至暑气稍长的时节,难得有微风拂过,九王爷微微眯住了眼,不知道是不是在对陆七夕做出赞许,他的表情意味深长叫人一时间难以消化。
端宁公主一下子不好答话,只勉强在脸上撑开一点笑容,至此她也不好再拦住陆七夕入府。原以为那点精明的小算盘可以打得如鱼得水,尤其对于这种世家出身的名门闺秀她更是屡试不爽,她们中大多都是些只读《女则》的死脑筋。这样戏弄别人的方式也在今日反令她自己出了丑,她心里虽早已怒火中烧,愤恨难忍,碍于九王爷还未走远却也不好立刻发作,只能对着二人彻底远去的背影狠狠跺脚以做发泄。
也许刚刚踏足九王爷府地的陆七夕不得而知,可她已被端宁公主视为了眼中钉肉中刺,却是不争的事实。

第14章 拜见齐太妃

自右面长廊渐行渐东,便往太妃住处去。沿路回转了数次,陆七夕只要稍不留神,就会被冷寂抛在后头,他走道时步伐出奇的快,竟也不曾回身探过陆七夕一眼。
她埋头紧跟着九王爷,约莫走了几百步的光景,眼前骤然开阔起来,仰头微微向四处张望,那紫木雕花扶手围做成的走廊尽头,是个开满各色鲜花的园子。
原是要绕过园子才能见到太妃的住所,若非前头有人引路带着,只怕陆七夕早就迷失在此处了,陆七夕悄叹了口气,似是庆幸。
这时,九王爷却已只身跨入了一座古朴的院落,她只得忙不迭失的追了上去,顾不上留恋沿途遍地开着的真假难辨之花。
而后,并没有捏着尖嗓子的仆从赶在前头给通传一声,九王爷直接就入内了。此处虽然地处王府,然四下葱郁被林荫遮蔽,又有藤蔓趋附在屋檐上,比起富丽堂皇的深宫倒多了几分雅静。
“是寂儿来了么?”屋内传出一声慵懒的询问,语调竟有几分坚锐,乍一听叫人误以为是个年轻女子在发问。
九王爷像是突然换了一个人般,大步流星的在陆七夕之前进去了,隔着距离恍惚见他眉头略微扬起,那表情竟像是在笑。
“儿臣给母妃请安,母妃的头风可有些好转?”
跨过门槛时,九王爷已安身侧坐于太妃的床榻边上,陆七夕赶忙行礼,片刻后太妃才察觉到她的到来。
“这位是……”
“她是陆家的老七,因对香粉见地颇深,儿臣今次才将她请入府中,预备让她给母妃想些治头风发作的法子。”九王爷说罢,朝着陆七夕挥手,示意她可以起身。
“哦……如此甚好,寂儿总惦记着为娘,我自然也深感欣慰。只是,你每日都寻来一些个大夫,他们亦是绞尽脑汁开了许多方子,仍不能见好。吾儿须知,我这乃是顽疾旧症,心急怕是急不好的。”
这位太妃就是当年宠惯六宫,无人能及的余妃了吧。
借着位置优势所在,陆七夕小心从旁窥量着,面前这位已近天命之年的女人。见她虽躺作在榻上,锦缎背面仍无法遮盖住那不自觉透露出的妖媚气质,叫陆七夕大为诧异的便是她后来回话时,得见的那一双明眸善睐。叫人难以致信,如此周身散发妩媚气息的女人,如何能拥有那样一双眼,可细想也不觉查不出是哪里不对。
余太妃惇惇劝慰着九王爷,倒叫人觉得,那个得了病的不是她而是她的儿子,语气柔和到了一种境界,听久了也会不大舒服。
“你还知道奈何水?”余太妃笑意盎然的问道。
“回太妃的话,民女不过是略有所闻罢了,皆因家中经营香粉事宜所赐,民女耳濡目染,传闻也听了不少,倒叫太妃见笑了。”
陆七夕深知奈何水,对于九王爷母子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且丝毫不亚于他苦心寻觅的龙凤双玉。
太妃似乎很满意陆七夕如此自谦的说法,连连点头后却又兀自陷入追思,沉吟道:“几回听得啼鹃,不如归去。终不似,旧时鹦鹉……”
回来的路上,陆七夕几番琢磨,仍不解太妃情绪陡转急下的缘由,这去往太妃住所的一路上她已隐约觉得怪异,试想倘若是因提及奈何水而伤怀,却也不该同先前的种种形成太大差别才是。
“七姑娘,陆府到了!”
马车外的车夫疾呼一声,陆七夕才回神下车。
她这一去,不多不少也就用了半日的功夫,陆府门外站着的大夫人杨氏却久别重逢一般,老远便不住朝陆七夕挥舞手臂,似是怕她不认得回府的路,或是错进了别府的门。
“怎的,天还没黑就着急着送你回来?莫不是你这丫头不懂事,在王府失了分寸叫人给赶回来了?”杨氏急问。
陆七夕默默咬起了唇,将两侧的咬肌撑的一鼓一鼓的,“九王爷担心天色深了,我一个女子回来不安全,就提早送我回来了。”
“哎呀!这可怎么了得,你这蹄子白读那么些书,九王爷如此说是对你客气,你就不会谦逊些回绝了么?这大好的机会都叫你给浪费干净,还不如不去!”
陆七夕不由得重新端详起眼前的杨氏来。早知道她是个势力小人,只在今日所见她诸多举动之后,就可以由此判断她此前对陆七夕也好不到哪里去。
近观杨氏着装,已与出来前大有不同。如此大作阵仗,想必要接的定是位贵客,但那贵客绝对不是被她于门前就数落一通的陆七夕。

第15章 三堂会审

杨氏并没有继续挨着大门外,训骂陆七夕,反而从面上显出她少有的急促,扯起陆七夕一边衣袖就往正前方走去。
心下一头雾水,陆七夕也默不作声,任由杨氏随意拽着,倒像是有气无力。入了正门便见到陆府中堂立现于眼前。
被人当作陆家的七小姐看待,才不到一日,她就已无比熟悉这个身份了,可惜陆七夕却尚未真正到过陆府的中堂,也不知到这来究竟该算是坐客还是归家。
中堂两扇朱褐色大门大敞着,再往里走些,头一眼见到的,则是那悬挂于堂中正上方处的醒目匾额,上用楷书写着“香像绝流”四个大字,不等陆七夕完全入内,她鼻尖就已被一股怡人淡香萦绕住了。
杨氏沿着衣袖下一角戳了戳陆七夕,她才收回思绪。见杨氏微撩裙摆下跪行礼,陆七夕也跟着她行礼如仪。
正襟危坐在中央的应该就是陆老爷了。陆老爷年逾天命,凭借一双手让陆家的香粉扬名天下,他面上和蔼,手段却用的极端。不认得陆老爷的人,只怕以为他大半生的矜矜业业,所要耗去的时辰,不过是他此刻喝下手中一盏茶的功夫。
名镇天下的陆家香粉背后,竟是那样一个优雅谦和的男人在操持着,全无传闻中在商场厮杀,尔虞我诈的气魄可言,看到的和听到的之间,相去甚远,难免叫人心生怀疑。
“九王爷没有一道送你回来?”
陆七夕躬身作揖,“九王爷公务繁忙,七夕未敢耽误片刻,既是相距不远,也不必劳烦王爷再奔波这一趟了。”
“哟,去了一趟王府整个人都变了样,却是越发没规矩了!老爷不曾发话,谁叫你起身回话的?!”九夫人见缝插针,恨不得在各处挖个洞,让陆七夕顷刻便尸骨全无才好。
陆七夕自点了点头,接着说道,“九王爷命我替太妃研制一味香粉出来,用来治疗太妃头疼的旧疾,女儿想着若是此番能以香粉取悦了太妃,说不定倒卖假玉之事,九王爷也不会多做追究。”
四两拨千斤的话,陆七夕信手拈来。将火线引致大少爷陆耀清身上,想也知道,女人间的口舌争端与家族荣誉之间,是哪一个更为重要了。
九夫人似有不快之意,也不知在陆老爷身边嘀咕些什么,全然不理在座的大夫人会作何感想,之后竟公然侧头靠在陆老爷肩上。
沉吟了半晌的陆老爷,缓端起手边的大红袍,小酌一口。青瓷壁花间难掩他皱紧的眉梢,陆七夕方才进门,就不见陆耀清的身影,那样好高鹜远却无长处的人,遇事之时只怕逃都来不及,又怎敢轻易露面呢?
“去请大少爷过来一趟!”
管家急急忙忙出门找陆耀清,快跨到那道门槛时,仍不忘贼眉鼠眼的朝陆七夕所在的方向望了望,自己的把柄正被别人牢牢捏在手心,这感觉想必不会好受。
故作不知的陆七夕,只顾在管家找人的间隙同陆老爷闲谈。

第16章 见缝插针

陆七夕年幼即入了学士府,直至及笄之年也不曾和她爹爹说过几句话,饶是应付起来觉得生疏,她倒也做的从云流水般自然而然,未给人看出瑕疵的机会。
让坐在陆老爷近旁的九夫人亦吃了哑巴亏,中间插不上半句话。
一炷香的功夫之后,陆耀清才肯现身。
“老爷!”管家恭敬的作揖道,那样一张衷心不二的脸上,找不到丝毫背叛主子的痕迹。
陆七夕和陆老爷的谈话就此便被打断,九夫人挑眉朝陆七夕看了一眼,抛过去的眼神则直接被陆七夕喝茶的举动干净略过了。
陆老爷骨子里虽还留有些闲雅居士之气韵残余,但好歹也是个生意人。说话办事不拖泥带水,开口一来便是质问陆清耀。到底陆清耀还是陆家长子,在人多时陆老爷自然要顾虑到他的面子,因此言辞中并无指责之意,即使是如此,陆清耀看上去也吓得不轻,连站稳都显困难,更别说回话了。
几次下来,陆耀清磕磕巴巴不能把话说全,无奈之下陆老爷扭头问起了陆七夕,如此一来陆七夕在旁人看来更是占尽了上风。
“这么说……九王爷是要彻查追究此事?九王爷对太妃的话倒是言听计从,不知你可从太妃处听到什么风声没有?”
“就她?如此卑贱粗鄙之人,能入得了王府大门不被阻拦,那就是她福大命大了,老爷可不能病急乱投医,要是投了个蹩脚的庸医,那我们陆府只怕就再无安宁之日喽!”
九夫人先一步抢过话头,苦心寻求一个得以挖苦陆七夕的机会,被晾在一旁许久,这下才大出了口气。
“九姨娘教训的极是,七夕受教了。”陆七夕貌似谦卑的起身欠身,然后才浅笑着接道:“女儿有幸自幼被我娘亲,也就是大夫人给带大,她时常在我耳边叨念的一句,便是做人要有自知之明。是什么身份说什么话,否则大众出丑自己都不得而知,岂不是贻笑大方了么?”
杨氏暗暗对陆七夕投来赞许的目光,九夫人浑然不知自己正在被人取笑,跟着点头称道。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娇嗔扭捏着晃着陆老爷的肩,“老爷,你看她!如今,一个府中最卑微的庶出女都敢当着老爷面上,对我指手画脚,定是欺负我腹中有了骨肉,不敢辩驳动怒才会如此……”
“好了好了,你一个快当娘的人,跟一个孩子置气就略显失仪了,眼下家中方有更要紧之事,不可再胡闹下去!”
陆七夕心知肚明,今次陆老爷此举不全然是为了顾及陆七夕,陆老爷只有一个,可在场要给面子的人却又太多,自然要先权衡利弊一番再做定夺,九夫人已经坐于离他最近的位置,若是再不考虑考虑杨氏,只怕他心里过意得去,大夫人也要积怨成恨了。
这之后,陆七夕极尽所能将事态往严重的方向说,如何让人听信你只所言?或许在别处不见得如此,但要是在陆府,却也只需在每句话中间提到九王爷即可。

第17章 无耻之徒

陆七夕回想起,年幼时自己曾有多渴求一个人丁兴旺,可以将空旷庭院坐满的大家庭。她年幼丧母,所以从不知家的寓意究竟何在。可今日所见,已叫她了断了心中的念想,倘若面对亲人所言有所怀疑,还需要靠着一个毫不相干到外人佐证才给予信任的话,这样的亲人还不如不要的好。
面对陆老爷的询问,陆清耀不能及时作答,却赶着在九夫人吃瘪时插上几句辩解之言,妄图将事态转小。
还不是说一些司空见惯之言,譬如他如何无辜,又是如何遭人蒙骗以至于买下了假的玉器,还恬不知耻的越过自己的父亲,欲向九王爷邀功请赏。
世间若真有如此愚笨之人,恐怕也只肯在陆清耀那张嘴里出现了。
陆七夕心里倒是没什么负担,至少她看见的、预料的,她都说全了,余下,便只有看陆老爷作何决断。
就在此时,一直闷声不响的三少爷陆清炀骤然开口,“爹爹,我觉得七妹说的甚对。九王爷是个王爷不假,说句不好听的话,他要是跺跺脚,整个京城囊括皇城在内的土地,皆要抖三抖。平日里,大哥做的那些个混账事也就不提了,可如今他惹恼的可是我大夏朝位高权重的一字并肩王,此事该当如何,烦请父亲大人仔细斟酌再下决断才是。”
他顿了顿目光忽地转向陆清耀,“我可不愿看到,他日,这块仅有的容身之所也被人抄家抄了去!”
陆七夕不由得轻抽了口气,陆家两兄弟不合此乃路人皆知之事,往常还会顾及家丑不可外传之说,稍有收敛。可以一到了涉及利益时,便是剑拔弩张、争锋相对之时。
陆三公子表面上毫不在意,直到所有人都以为事情该就此告一段落,他却出其不意的显露出他的真面目,未加掩饰的将刻薄尖酸之言给说尽了。
“爹爹,你不可信陆清炀所言呐,爹,你是知道三弟素来对我就有积怨,还有那个陆七夕!他们,他们都是嫉妒我嫡出的身份,想要将我从陆家长子之位上拉下来!爹爹你也看到了吧,他们巴不得我被你重罚,你可不要中了这帮奸人之计啊!”
一下子跪地不起的陆清耀,拖着膝盖朝陆老爷脚边走去,他也直觉到眼下的情形于他不利,自然不必再人前顾及什么面子、尊严之说,呼天抢地的将矛头指向陆清炀之余,也不忘拉上陆七夕这个“罪魁祸首”。
“你这个没用的东西,还嫌给为父丢的脸不够多么!我如何教你的?男儿膝下有黄金,你倒好,跪的如此轻巧,全无半点骨气可言!快给我滚回房中待着,静思己过去!没有我的吩咐,不许擅自出门!!”
陆老爷狠心一踢脚,将地上抱着他腿不放的陆清耀踹开来,大夫人不为所动,面色淡然的跟瞎了一般。九夫人则直白多了,还想的起用丝帕掩嘴窃笑。
陆清耀愣了片刻,忽然猛地起身,顾不得擦拭面上未干的泪痕,哭笑不得的边说“谢谢爹……谢谢爹”边背对着大门踉跄的退步离去了。

第18章 狐狸尾巴

堂子里,稍稍趋于宁静。陆耀清的仓惶离去,更像是得到了某种赦免,恐怕在座的人皆知如此,个个都将不言而喻的神情摆于面上,似在等着看谁出丑。
“你的兄长虽脾性顽劣了些,骨子里却还是有我们陆家的血统,陆家人向来都是乐善好施,与人为乐之辈,做不得坏事。我看着他如何长大,必知他有几分胆量,冒犯皇家这种大事,他是不敢做的。”
略过众人的目光,陆老爷侧身同陆七夕说道。听他的口气,亦是帮着那位适才逃窜了的陆家长子开脱。陆府中唯一不需要仰仗从旁势力,就能肆意开口混淆视听的人,恐怕也只有陆老爷自己了。
“女儿定会尽我所能,为哥哥在王爷面前说些好话,只是兄长犯下的乃是辱没王爷的大不敬之罪……”
“大夏朝之律法,爹爹定要比我清楚,倒卖先皇所属之物是何等罪过,只怕女儿纵使尽了全力,也不过是杯水车薪,远帮不上什么忙。”
陆七夕面色凝重起来,言谈间时不时伴有几声叹息。
“这话我怎么听得这么别扭呢?当时在场的还不止你一人,你以为凭你言语几句就能给大公子定罪了?我从旁听得清楚极了,九王爷从不曾说过什么罪责,皆是你一边说一边瞎揣度的罢了。难不成,你与九王爷只见了一面,不出半日便成了他腹中蛔虫?”
“你稍安勿躁,这孩子也是就事论事罢了。再说我们中还能有谁,比七夕更明白九王爷之意的?眼下,想要趁着九王爷回京之际,趁机与他攀上关系的人,可是不再少数。王府大门将门关严实极了,可人家偏偏邀请七夕入府。这可是我们陆家莫大的荣幸,想必你也知道,缘分深浅是时辰衡量不了的,既是七夕有福气碰上了,那旁人多说什么也是无用的,七夕能做的虽是甚微之事,却也恰恰是有些人做不了的。”
大夫人少有的一展老牛舐犊之情,叫九夫人顿时没了脾气。
自打十多年前,在那个苍凉雪夜里,接过陆七夕那双微颤着发凉的手时,她又何尝不是在与命运博弈,她势要乘风破浪,却也早做足了破釜沉舟的准备。
大夫人望在陆七夕身上的每一眼,都似在望一颗树,若是不能在风雨来临之际,为她遮蔽危险,也就失去了再让她盲目生长的必要。
微妙的气氛回旋于堂上,陆老爷之前从未好好同陆七夕说过半句话。二人之间,曾有过最多的交流,不过是以陆七夕的欠身行礼起头,陆老爷点头示意而结束。
接触的时长相加,也未必赶得上陆老爷喂鱼所需的光景。不过,陆七夕这样一个人微言轻的人,现下却摇身一变,成了陆老爷口中常提及的“乖女儿”,这事简直就如一记耳光般,响亮的拍醒了每一个想要往更高处走的人。
原来真正所要忌惮的对手,未必是木秀于林的苍天古木,而是隐蔽在树林间,以奇花异草做遮掩的一株新芽。

第19章 截然不同

七姑娘得九王爷相中,入王府为太妃诊治之事,一下子就在陆府传的沸沸扬扬。先前敢当着面叫陆七夕为七姑娘的下人们,如今也肯一本正经的称她一声“七小姐”了。
称谓改了口,地位也就不能同日而语。
陆七夕在婢女谦卑的注目下,被引着朝她房间的方向走去。直到双眼目视着这间“闺房”的全貌,陆七夕抑制不住,终于在唇角流窜出一抹笑意。这巴掌大的房内,处处都透露着一种突兀,尤其将之与陆府其他房屋装横做了对比,这种感觉就更甚。
两张简陋的床铺、一张旧木造的方桌、两把椅子,看细些似乎还有几个匣子搁置着。哪个女儿家的闺房会是如此,既没有褥子,也无梳妆台,连夏日用的蚊帐都不曾挂上……
引路的婢女也是第一次来,原本还想着能同七小姐讨些赏赐的,如今却只剩下目瞪口呆的份了。
适才才从中堂出来,陆家的财力是否到了如此境地,陆七夕还是可以判断的。况且出来的路上,听杨氏念叨中已是提到陆家现在的状况。陆七夕上头的几个姐姐,与她皆非同母所出且早远嫁他乡,多数不在京中居住。
眼下,府中的人看她的眼神,就像她手指日月,都能说给就给般诚恳。日月尚且离的太远,饶是一间安身之阁都破烂至此,又何谈其他呢。
“七小姐!”婢女看到陆七夕随意就坐在床边,一下子就咋呼起来。
“奴婢是想提醒七小姐,可别随意就坐下,这屋子看着霉气熏天的,不定有多少脏东西呢!”
陆七夕哑然一笑,“哦?我日日住在这里,却也没有得什么病症,倒真是我陆七夕福大命大了!”
婢女语塞,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回答才好,还好陆七夕也没有继续为难她,只呆呆凝视了这屋子一会儿,就离开了。
大概是屋子偏小,统共也就那几样物件,陆七夕也不愿再搬动。临走时吩咐了一句,“此后,若非我亲自过来打开这扇门,其他人一概不许入内,若逢初一十五,记得问我要锁,派人打扫一下,切莫弄乱了里头的摆设。”
吱呀作响的朽木门窗,被关了起来,外头另附着一把新锁,牢牢锁住。
从旧门入新门,未必是件好事,陆七夕虽无从得知这具躯壳此前,究竟受了多少苦楚,然而,不知却也不能轻易忘却,至少这一间陈旧的屋子是陆七夕留给自己的心里的退路,一旦锁上,决不轻易打开……
杨氏顾虑的周全,简直到了令人匪夷所思的境地。不出一日,她已叫人,将西处临花园亭台的房间整理妥当,这坐北朝南的地方,便是陆七夕的日后的小憩之地。
新得闺房,她脸上却并无喜色可言。陆耀清倒卖玉器之事,非同小可,若是不能借此机会,乘胜追击,只怕陆七夕很快就要被打回原形了。
倚窗沉默了许久,眉头骤然舒展开来,似是有了主意。陆七夕身边原也没有什么婢女伺候着,此番大夫人倒是善心大发给她派来一个,却又更像是来盯梢的。陆七夕需做到,事事小心谨慎,以免一招不慎被纰漏绊了脚。

第20章 一臂之力

次日,–王府,–捻心湖畔清晨的湖边,一抹墨影与白衣并肩而走。
右边的陆七夕,显然比冷寂矮了几寸,倘若想一直保持这个状态,做到与冷寂亦步亦趋,不用太久她便要觉得腿酸。
冷寂根本无心放慢步伐,还以为只在见太妃娘娘时,他才疾步如飞,原来平日里就是个急性子。也不知是中了什么邪,竟会自作主张的来求九王爷冷寂的相助……
被甩在后面的陆七夕,颇为沮丧的侧身拍打着小腿,也不再跟上去。
“你……想除掉陆耀清,一改你在陆家的位置,对么?”
冷寂的嗓音略带磁性,尤其在如此清静的湖边更为明显,他问话的语气难得的温和,似乎不带什么恶意。
陆七夕偏在这时才准备正身迎接他的疑问,她娇小的身体迎风一摇一摆,又因脚酸难耐略带颤抖,看上去倒是与田间伫立的草人有几分相似。
今日着一身素白前来的明明是陆七夕,可当她迎上冷寂的目光时,竟在那一抹盈绿间看出了素洁无匹。
饶是冷寂此刻眼中,确实带有寻衅的意味。也无法让陆七夕即刻警觉起来,她只是仰头朝他淡然一笑,良久才开口道:“我只想寻求一个容身之处,并未存半点害人之心。”
“但你可知,如若有人有了愿望,就需要旁人委屈成全。譬如你的不易,相对的却是在成全你的亲人,一旦局面互换,就会有人要为你的安身立命做出牺牲。届时他人牺牲的是性命还是其他……早已不再由你掌控。”
他一双绿眸中一闪而过了什么,陆七夕来不及捕捉,能感受的惟余他满目的苍凉。说这些话的时候,陆七夕竟恍惚生出错觉,仿佛面前的秀拔少年一下子就老了几十岁。
“就算是这样,你……也要继续求我帮忙么?”
有风于此间吹来,吹动陆七夕的衣袂飘动的似要飞离此处。
她想了一会儿,微启朱唇喃喃说道:“照王爷这么说,如今他们所得的安乐美满原本就是我我该的,既然如此我不过是拿回我该得的东西罢了,物归原主的事自然不必犹豫,即如此,此后,我便不会再委屈自己半分。我要的是上天给我,却被别人夺去的。天不应我,那我就自己要回来!”
人都说善有善报,可若非亲身历经了这死而复生之劫,想必陆七夕无论如何都不会有机会,去证明这话原来是天底下最大的谎话。
静寂清凉的空气中,冷寂仰头望向面前,唇色惨白的陆七夕,他不易捕捉的目光散出凛冽寒意,眼中似有一团压抑的火焰,没有热度,却仿佛能将一切焚烧。
须臾间,那目光却又莫名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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