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妃常妖娆:上品香妃-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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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从哪里飞来几只不知趣的鸟儿放声鸣叫,在春日里听来这是天籁。若是在秋日那就只能说是丧曲。
薛天意本就心烦气躁,白日里纵使那三个少女纷纷被拉下去砍了头,但那因着青春年少而显娇嫩的脸蛋却不再为二十三岁的薛天意所有。
御花园里每到百花绽放的季节时。不幸未能开出花朵的花儿都要被花匠一一剪掉,以便留给新话互相争奇斗艳的位置。
从未有人会多事去关心那朵枯萎的花最后是什么命运,人们想看的只是美丽的事物表面,内里是烂肚穿肠还是别有一番景致,不会有人介意。
石桌上皆是碧玉镂刻出的盘碟,一壶新出的酒酿放在金壶中。等待着薛天香品尝。宫中真是好,不论是烦恼惆怅还是欣喜若狂,皆有天上琼浆海外珍馐。一一陈列出来供这些所谓的主子们品尝,旁人若是无法全然体会到他们的喜怒哀乐,便只用知道他们的情绪里头也比寻常人多了一丝奢靡之气。
碧水匆忙踏上石阶,薛天意立即起身,“如何了?最后去了何处?!”
“会并皇后娘娘,皇上他自设了宫宴,叫了乐府的乐师来演奏曲子,但是身边并没有陪着的妃嫔……”
“竟是这样么?宁愿自己一个人待在那深冷的宫中寻欢作乐,也不愿意见到我了么?”薛天意冷笑了一下,心内万分愁苦不言而喻,冷镜身边是绮席陈歌舞,花外红楼列管弦,她呢?在这里听这些鸟叨扰的怪叫么?
什么时候他们之间变的这么貌合神离了呢?尽吐场号。
薛天意顿顿的坐下,身上的姣服极丽,面容虽不见了少女时的粉嫩倒是多了一丝庄重,头上的步摇因为她的举动自然开始摇晃起来。那头点缀的珠翠被日头照的耀眼,可她眉目间挥之不去的阴霾却再不断增绕。
这样一个雍容惆怅的皇后,只怕是历代少有的,皇后从来都是为了皇帝而活的人,如若不然者地位就难以稳定,其他妃嫔可以为了位份相争,不择手段,而到了皇后这个位置上之后就会发现,原来攻城容易守城难。
“娘娘要一道过去么?”
“去做什么?停他嘲讽本宫么?你是嫌适才他给本宫的台阶太容易下是么?本宫脑子再不清醒也不会去自讨没趣,……他虽然笑着对本宫,但他心里一定早就厌倦极了我……”
说到冷镜对薛天意厌倦的时候,薛天意再也没有办法一本正经的叫自己“本宫”了。宫殿是皇帝赏赐给后妃的,得要是一宫主位才得以称自己为本宫。
皇帝的恩宠都已经不在了,若是还徒留着一座宫殿自欺欺人,岂不是成了笑话么?
“皇上只是不太会说话。无意戳中了娘娘的伤心处罢了,想必他心中原是没有什么恶意的。娘娘不必太介怀了,宫中上下谁不知道我们陛下对娘娘可是宠爱有加的……”
“这些话拿去骗骗外头的宫人太监也就罢了,何必拿来骗我?碧水……我身边就你最得我信赖,你如何会看不出来皇上对我的态度大不如前。你别看我们这些个女人为皇上的恩宠争得你死我活的,可其实幕后黑手却是皇上他自己。咱们这位陛下眼里,只有那位死了的……连他自己他都尚不放在眼里,更何况是我们呢?”
碧水的好心安慰被识破,一时间不知道改说什么好了。只是服侍了薛天意许多个年头,这是第一次见到她如此失魂落魄。
不论是陷害亲妹妹薛天香还是亲儿子死的时候,她都不曾落下半滴眼泪,可皇上还没有识破她的谎言只是简单试探了几句,她就成了这幅模样,想必薛天意心中还是深爱着这个皇帝的吧,不是对帝王的爱戴而是将他看作了夫君看成生命中最重要的男子去爱的,虽然嘴上说着她的目标很远大,远大到连牺牲皇上的性命都在所不惜,可她心里终究还是记挂着这个男人的,所以他还未做出更恐怖的事来,她就已经节节败退了。
“对了,你顺道去问了御医属的人了没?本宫的玉肌散可做出来了么?”
薛天意眼内一晃而过点滴光芒,还未看清就不见了踪影,快到让人不曾有半分察觉。她从不在意往自己脸上抹些什么,那是多久以前的事了?那时薛天香还没进宫,宫内只有这一张脸长得像白天香,所以不论上面是结了疤还是老了去,那都是和白天香相似的一张脸。
可后来……她必须要每日每日往脸上抹玉肌散,那是宫内妃嫔御用的养颜药散,是用白芷加一些宫廷秘方配成的,兑以新鲜的牛乳几乎一眨眼的功夫就能使容颜焕然一新。
且气味芳香,可按照喜欢的香气往里头添加,长年使用可使肤色到了四十岁时还白皙光滑,不过……薛天意在薛天香死后就已经忘记了,自己今年才不过二十三的年纪,且未到用药物维持美貌的时候。
说来也是奇怪,薛天香还活着的时候,不觉得它有什么大的用处,只觉得她的存在简直就是碍眼至极的。
可她死了之后,就像是用死前最后一口气捅破了薛天意和冷镜的隔膜,让他们将彼此看的清清楚楚,刚好薛天意性情不似白天香,一靠近就看的明明白白,自然也就致使薛天意失去了最后的保护膜,在冷镜眼里,变的了无生趣起来。
“奴婢去问过了,御医属的御医说娘娘的玉肌散稍后就会送来,因为这几日忙着做太后明目延龄膏,里头的几位珍贵药材恰好是和玉肌散重复的,加之太后那边又催促的紧……所以就先拿去做了太后的,这才拖延到今日才给娘娘送来。”
“哼……”薛天意扯了扯嘴角,“死人要跟我争,活人要跟我争,年轻的死光了之后如今连这个做皇帝娘亲的都沉不住气来跟我争了……宫中那么珍贵的药材她不用的,偏偏跟我要用的玉肌散重合了几味药,这真是赶巧!赶巧得很呐!”
太后一直都不是个省油的灯,可是她身上确实不具备深宫中女子该有的本事。算计人心她略逊于薛天意,阴谋诡计她玩不过薛天意,说到底太后可以坐上太后的位置,先得要感谢白天香这个祸水才对,其次才是她的儿子冷镜。
当年被先皇宠爱的情敌,拿命换来太后的福份,不知道她坐在如今的高位上时可有那么一刻是觉得心虚的。
“焚香吧,今日事多扰的本宫头疼……”最终薛天意还是将这些话烂在了肚子里。宫中生活了这么些年,该发的火和不该发的火她还是分得清楚的。
想当年她还一直以为,有朝一日当上了皇后就可以为所欲为了,谁知人上人亦是要克制自己的,甚至更甚些。
一个无名小卒,要在意话不能乱说,一个功成名就的人则需时刻谨记脾气不能乱发,一个只需要管住自己的口舌,一个却是要为伪装自己的情绪,究竟哪一个更可怕……
碧水听命去端来了香炉,凡是焚香用的香炉大多氛围香官窑、哥窑、定窑三种,既然是宫中用的自是要好的不能再好。
碧水虽然不会制作香,但是焚香在宫中也是个极为讲究的活。熟练的挑出一个宣铜炉,放置在石桌上,在拿出装有龙鳞香的红漆香盒。
她熟悉薛天意的日常,已经到了不必问话就知道一切的地步,这龙鳞香宫中能用的只有皇上皇后二人,薛天意每次焚香都只点这一种,味道虽然浓厚些,可日久天长的焚香之后,她身上的气味也已有七分和冷镜相似了。
一边焚香一边用匙箸往,炉子里添香,这香气不能突然断了,否则就会让人有一种梦魇惊醒的错觉,浑身上下都难受不已。
薛天意用手枕着脑袋,微微闭上双目似是要进入梦乡,只是随着呼吸起伏她的眉头不知为何拧皱的厉害。
那年一心想着入宫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一国之母,所以不计代价哪怕抢了别人的福份也在所不惜的如愿进宫。
是冷镜手指着她说,要她也可以的……是他选了她,而非薛天意自己贪心,才入宫时面对让人沉醉其中的幸福,她每每不安时都要这样安慰自己。
好景不长,冷镜最终还是知道了薛天香的存在,然而她以为相似的两张脸放在一起不会有什么冲突,于是为了铺设她的道路,她又将薛天香骗入宫。
“姐姐需要你,陛下后来知道自己认错了人,懊悔不已,只是一直于心有愧所以时隔一年才会召你入宫,你信姐姐的,姐姐也希望宫中有个亲人陪着,我们像小时候那样互相扶持者,再苦的日子也会过去……我想我们的亲娘看到也会欣慰的,……”
为了陷害薛天香不惜亲手杀死了腹中的孩子,薛天意想,至少这说明薛天香的命还是很值钱的,值得未来皇子同她一起殉葬。她已是很对得起她的亲妹妹了,至少没有让她一个人孤独的上了黄泉路……
她是先于薛天香知道白天香的存在的,但对于那时的她来说这是好事一件,再没有比有一个死了的参照物可以供人模仿的活法简单的事了,不管她的妹妹喜欢不喜欢活成别人的样子她觉得容易就好,也没有必要将这个捷径告诉她,她那么爱多想,想的又是没用之事的人,必定会因为看到了真相而一死了之的。至少在她利用完薛天香之前她还不能自己随意选择死。
人若是因为需要而存在的话,那么那需要若是假的,就不会再有活下去的必要。
或者,那个时候,生死已经没有什么差别。

第45章 交换条件

翌日,不知道到了什么时辰,总之被冷寂带着回到王府时她已经精疲力竭了。
明明一夜里费力的事都没有做过,却总觉得浑身上下软绵绵的再不剩一丝力气可用。也许这就是过去的力量大到隔了多年还能如此威力无穷,伤人于无形。
陆七夕不打算多留在王府片刻,倒不是因为怕冷寂或是别的什么人。一夜都没有回去,想必陆府那边已经乱的不成样子了吧。
她做了什么又或者没有做什么,全都敌不过人口中的流言蜚语来的猛烈。
冷寂也不曾留下下来用膳,也许是错觉吧,总觉经过了一夜之后冷寂仿佛比之前更加冷漠如爽,那寒冷是发自他内心的。所以旁人简直靠近不得。
那感觉就像是昨夜完全是梦境一场,不过皇宫陆七夕已经看到过,其他的她也就不会去在意了。留不留下她吃饭更本不重要,莫非冷寂不留她她就要饿肚子不成?
只是今日恐怕时运不济,才将将准备到门前乘马车回府,就见到了那个久违的多嘴冤家端宁公主……弗音。
说起她那才是真真叫人感慨万分的,想当年陆七夕刚刚入宫时不谙世事,什么都不大清楚。多的是出错和出丑的时候,薛天意自然是不肯教她的,只恨她学的不够少罢了。
而端宁公主是头一个站出来对她示好的人,这在当时有多难得,一对比周遭宫人的态度即可知晓。宫中众人向来都是拜高踩低的,薛天意比陆七夕早来宫中一年,早已在各处都有了自己的势力,而陆七夕当年却可以说是完全依仗着她入的宫。
至少在别人眼里看起来就是这么回事,一家里有个姐姐做了皇帝的妃子另一个妹妹自然要愤愤不平的想着如何取代姐姐,实在不行至少要跟姐姐一样才是。
什么血缘亲情,在久居于宫中生活的人看来血缘关系间的争斗才是最为激烈的。尽吐有扛。
于是陆七夕这个入宫一直白吃白喝却不曾被授予什么位份的人。自然就成了旁人眼里的一根刺。一开始那段时间还好些,吃食什么的全有,其他的也都还不缺。可是日子渐渐长了之后,大家的本来面目就慢慢开始暴露出来,教习宫规的姑姑不知道什么缘故,总是有意不来几次,剩余难得来的那几次却都是以闲聊或者无声结为的。
再后来,连吃穿用度都大不如前了,甚至比薛府上的一个丫鬟都还不如。薛天意来看陆七夕时,她从不说这些事,只因觉得是一些稀松平常的小事,加之入宫前薛天意早就已经告诉她,路很难走但是她不得不走,诸如此类的道理。
她又是个向来不在意这些东西的人,所以自然不会多加开口要什么。
不过后来情况越发糟糕起来。从刚开始的吃穿用度那点小事到宫女刻意不禀报皇帝的召见……所有的小事全都演变成了足以击垮一个少女信仰的雷击。
于是,很碰巧的一次,她碰见了端宁公主,那个宫中传闻的身世神秘的公主那时正在御花园里发呆。
“你是谁?我没见过你?”刚满十六的女孩明眸皓齿,一笑就能让人如沐春风,那时的端宁公主真的只是个心无杂念的少女罢了。
“她们总欺负你吧,我听说了……没事的,刚来都这样,等到你被皇帝哥哥喜欢后,他们就不敢这么对你了。”
她一眼看穿陆七夕的疑惑,像是安慰似的笑着对她说道,那是个三月里百花盛放的时节,不知道世事何以会变迁到如此面目全非的地步,当时那个陆七夕若是知道许多年后她会厌恶起这个古怪精灵的少女,说出来的话她是打死都不愿相信的。
后来几次,她们都像是事先约好般在御花园的一角碰面,端宁公主细软的声音开始不断的教陆七夕一些简单的宫规,讲的虽然简单但却是必要用到的,所以用处大的很。
说到陆七夕总被人欺负时,她也极其难得提到了自己的身世,这位被新皇第一个赐予了封号的公主,原是个前朝王爷的女儿,真正的身份其实不过是个县主罢了。
“爹爹说皇帝哥哥不该做皇帝,我却不以为然,你看这天气说变就变得,一会儿阴一会儿晴的,哪里是我们这些任可以做主的呢?弄不好的话还要白白搭上自己的性命。可爹爹说一朝天子一朝臣,先皇是被皇帝哥哥害死的,若是不起兵反他的话,只怕死后难以面对先皇的魂灵。”
端宁公主的审时度势其实未必要比那位执拗的王爷好多少,有一些原则是时候舍去时倘若稍有犹豫的话,那都是要赔上一条命的。
至于人死不死的事,陆七夕那时还不曾死过,不过现在的陆七夕可以理直气壮的告诉她,她是多么的正确,确实人死后一闭眼就什么都没有了。
“我百般劝阻过爹爹,可他不听,你说说为了一个已经死了的有什么忠义好尽的呢?说不定流芳百世之后,人们一边夸赞你忠义无双一边嘲笑你脑子生锈了。后来,我就想这一仗皇帝哥哥不能输,毕竟他要是死了也不知道下一任皇帝会落到谁的头上,那些忠臣中除了像我爹爹那样忠诚的人以外,还有更多的则是为了他们自己的利益来的。这样的话爹爹这一仗就会打得没完没了,我不想看到这样的事发生……”
再往后说下去时,才是陆七夕当年真正面临惊讶的时候,端宁公主居然写了一封密函告诉了远在京城的冷镜,就此那些预备起兵的人皆成了出师未捷身先死。
然后端宁公主才由一个小小的没有任何封号的县主变成了如今的端宁公主。
“你不害怕么?”
“怕什么?”
“我是说……你爹爹被处死的时候?”
“人故有一死有什么好怕的,其实爹爹早知会被抄家灭门的,在这期间他完全有机会可以带着一家老小逃亡的,可他并没有……我想他死时大概是很高兴的吧,先前不是一直听他念叨什么下地府时不知道有何颜面面对先皇的么?如今他不是不用再怕了,他可以拍着胸脯说先皇我替你起兵想要杀了他来着,可惜家门不幸出了一个不孝的孩子,不过该替你做的我都做了……这样不正好达成了爹爹的心愿叫他死也死的瞑目了么?”
丝黄锦缎衣,连着一大片的花红柳绿映衬着这个名叫弗音的少女的美丽容颜,她的脸孔出尘绝世,仿佛像是画匠细心对照着在宣纸上画出的人儿一样,精致到足以让人为之惊叹。
然而,这样的美好面庞加在端宁公主身上实在有些浪费,她在御花园里对陆七夕噂噂教导的宫规是冷镜叫她过来教的,她的无害笑容也是一种在生人面前的伪装罢了。
那几日里时间过的飞快,快到一般无用的小细节里二人之间说了些什么,陆七夕总也记不住,倒是总也忘不了她说到自己父亲死时那一脸毫不在意的笑容。
“人总是要死的,爹爹太笨了死在了某个执念上,否则我这点遗传自他的聪慧根本不及他的万分之一,可惜他偏偏想要做个好人……”
御花园春日里的万般美景都在记忆力渐渐隐退去,鼻尖依然能闻到端宁公主身上的混合香气,她此刻正朝着陆七夕迎面而来,而且丝毫没有要避让开的意思。
时隔多年之后,陆七夕总也想不明白,为何那么谨慎小心,为了活命可以出卖生父的女子却要肆无忌惮的在陆七夕这样一个尚是陌生的人面前说那么多往事呢?难道她不害怕陆七夕会说出去么?
仔细想想,原来每一步她都算的极好极精妙了,在一开始被冷镜派来同陆七夕说话套话时,她就一眼看穿了陆七夕的心事,不论是陆七夕当年心中残留的爱意,还是那一张与白天香极为相似却不自知的脸蛋,无一不在证实着这两者矛盾的结合体诞生出来的必定只能是死亡。
是因为知道陆七夕入了宫,就离死期不远了,所以她才能有机会说一点点真话,不过一个可以讲谋害自己父亲的罪名美化到令人发指地步的女子,必定极少有说真话的时候,就算是真的说了,那也不过是看起来像真的而已。
也是端宁公主教会自己明白了,薛天意所说的宫廷的恐怖之处到底是什么。宫廷真是个可怕的地方,它像是远古的饕餮,只吃下东西却从不排出。
吃人不吐骨头说的恐怕就是这里,将一个个活生生的人心内的七情六欲无限的放大,谁都想要做赢家,然后不论是磨骨画皮都在所不惜,直到最后那些自以为是赢的人,却还是成了怪兽口中来不及咀嚼就吞咽下去的废品残渣。
宫墙外面,笑就是笑,什么样的笑容都随处可见,宫墙里呢?笑容只有一种,那便是微笑,笑起来时不费力气,甚至眼睛都不必跟着眨一下这便是伪善的笑容。
快要接近午后,昏沉的阳光照的人想要沉沉睡一觉,就在这样的光景里,陆七夕看到端宁公主离她越来越近,似乎上约好似的彼此脸上都不约而同的扬起了好看的笑颜。
皇宫是人人都向往去的地方,克陆七夕总说只要是从那里出来的人,就没有一个是完整的,那可是人间最可怕的炼狱,倘若活人去了那里只怕连骨头都不剩,哪里还会余下什么完整的人格呢?
端宁公主只怕是早就忘却了一件事,那便是她曾经告诉过某个将死的人,“我的真名字叫冷弗音,我只告诉你一人……因为我怕日子太久,无人提起我自己都会忘了的……”
冷弗音?陆七夕如何会忘记,这个卑劣名字后头隐藏的巨大秘密,到今时今日只怕也是丝毫未减的。

第46章 棋逢对手

日暮西山,时京城的夜色才刚显出样子来,那是被灯火通明渲染过的荒靡之气,莫说这是天子脚下。若是将皇城比作地狱,那么夜幕降临时的京都就是鬼怪聚集的妖冶之地。
仿佛有一座无形的大门渐开,纷至沓来的有车水马龙。有人声鼎沸,还有淮河后头花街柳巷的歌姬浅唱低吟的声音。
就此这门便是大开到任谁都可以肆意闯入的地步了。
“说吧,你为何在九王爷府上使诈引我来此处却是为何?”
香气飘散的那端是站在楼岸边上背对陆七夕的端宁共祝贺,她一袭赤色的衣裙狠狠夺去了夜幕的光华,在那个不经人发觉得角落里,兀自敞亮着释放着她独有的辉芒。
陆七夕不慌不忙走上前来回话。这里是京城街巷中稍位僻静的一处,却是最能够将京都夜景收揽于眼底的地方,大夏人氏尝尝挂在嘴边的。极目望尽一是万世安,踏去胡翎千帆远,说的就是这座胡翎楼。
这是个极为怪异的地方,明明世人皆知这座楼宇颇有看偷,但是真正能入内一览京城夜色的人缺是寥寥无几的。
自然好地方都是被人上人征用去了,胡翎楼也不能例外,无端端因着一句诗成了京中名流趋之若鹜的地方,却不知道他们到底知道不知道这后头两句“燕雀难觅安乐窝,一朝暸望残阳落”,若是知道的话当今天下只怕少有人有这么大的胆子,胆敢找天子的不痛快。
这本是一首借物讽人的打油诗,却奈何被人理解成了抬高价格的许可证,实在是令人哭笑不得。
胡翎楼本是个夜夜笙歌的飘香柳地,听名字就知道这里多得是充满异域风情的胡姬。早些年还没有那句诗时,随处可见的景观无非是女紫摆动裙纱,旋转在柱台上。摆出各种媚态来博取一个大方的恩客降临。
后来,这里便不再有什么胡姬,虽然身份的尊贵的人譬如端宁公主这样出手阔绰的,每回来少说也要给个百两银什么的,可当年的曲调和调笑却已经消失了踪迹。
一个国太平与否是要拿什么来佐证的,陆七夕不知道,但是倘若连卖笑为生的胡姬都不能在这里得到安宁的话,这个国只怕早晚要完。尽吐有血。
可百姓眼里却没有那么多的情绪,他们只看到高人一等的人们征用了这座楼,赶走了胡姬,不管他们后来到底拿这楼宇看到了几多风景,也不管那些胡姬最后是饿死的,还是流落他乡,只要抢得不是他们的东西,大夏就还不算太坏。
纵使她们长得有多么美。那舞姿又是多么令人感到惊艳,卖笑为生的始终都不是什么善类,这便是许多人心里的想法,纵使那些胡姬是受害者,纵使她们从未伤害过什么人,在旁人眼里她们也不过就是如此。
“七夕想要跟公主殿下做一笔买卖。”陆七夕的声音沉稳到滴水不漏,既没有胆怯也不会慌张,她这么沉着的说出来,倒让面前的端宁公主回了头。
“哦?原来你假装自己受伤想要令王爷误会上我弄伤你的,为的就是跟我做笔买卖?陆七夕你好大的胆子!如此戏弄我,你是嫌自己的命太长了么?!”
端宁公主会愤怒,陆七夕早就知道了,当时在午后的王府里,在公主靠近她时,陆七夕是先一步加快了脚步凑到公主身边,然后趁着她还有些不解时,陆七夕轻声在她耳边说道:“跟我一起出府,我有话对你说。你若是不从,我的腿可是随时会受伤的,届时谁伤的我,那可就不好说清楚了……”
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大约是因为陆七夕如今要算是网页的同谋了,所以依稀觉得冷寂会站在她这边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端宁公主始料未及,从来都只有它出其不意的害人,还从未有人敢在她前头的,今日却被陆七夕算计了,刚要扬声大骂,确发现陆七夕手上不知何时已经拿了一只簪子对准了膝盖,与此同时冷寂身边到随行许奕刚好朝这里走来。
纵使心里再有些不甘愿,但却不得不屈服在陆七夕的诡计之下,毕竟她高傲的资本里冷寂从来不能算是其中一样,就算是世人都知道皇帝身边有位貌美如花的公主殿下,就算人人都盼着有朝一日能获取公主的芳心,可冷寂却是个例外,不过那一刻端宁公主对冷寂的形容只怕还会更深刻些,应该说他是她的败笔才对。
可以立刻就抓起陆七夕的手转而象许奕求救,扬言说陆七夕要行刺她的,但心里有层厚厚的障碍无法逾越过去,那声音告诉她,如果跟陆七夕硬拼,便会输的什么都不剩。
此刻转身过来的公主自然是在看向陆七夕的,眼光里混杂着复杂的欲望和蔑视,一边恨毒了她一边又对它无可奈何。
“公主殿下稍安勿躁,不妨告诉公主,七夕不日起将要被九王爷安排入宫,所以今日此举实在是不得已而为之的若是有冒犯的地方,还望公主海涵才是。”
冒犯?这简直是对端宁公主的极大侮辱,区区僭越的罪名已经不足够形容陆七夕的行为的,不想她居然还能若无其事的挂在嘴边说出来。
“入宫?做甚?”
“人人都知道一字并肩王乃是可与皇帝并驾齐驱的高位,可是即便是这么高的位置,也保不齐要受到动荡的。既然要保住这一份安乐,自然要稳住帝王的心,当然七夕是被王爷派去施展调香之才的,不为其他。”
“你既然说次去宫中不为别的,那么与我作交易岂不是与你所言相悖了么?”
“那是王爷的意思,并非是七夕自己的……我家中向来没有值得托付的靠山,独有的那一个还是个宦官,即便是稍稍有些机缘,又不能用做对食的方式加深羁绊……既然彼此间羁绊不够深,说起来也只是表面上的靠山罢了,并不是真的可靠。可放眼天下,又有哪一个靠山能比得过皇上呢?再一想天底下最了解陛下的除了太后之外,就只有公主殿下您了……”
端宁公主顿时大笑起来,夹杂在水火之间复杂难辨的目光里全被嘲笑填满,她以为陆七夕此刻说的全是真话,若是陆七夕在她眼里成了个贪慕虚荣的女子,这样有利的一方就会彻底演变成陆七夕自己,然而聪明如她,却是被短暂的高傲冲昏了头脑。
“你的意思是要与我交换皇帝哥哥的消息么?我自然是最了解他的人,只怕真要说起来我对他的了解还略胜太后一筹的呢,不过……你要拿什么来交换这么宝贵的讯息?”
“九王爷的一举一动,只要公主想知道,七夕愿意知无不言!”
陆七夕身上的青绸衫让她看起来显得青嫩了不少,只是这样一幅天真无邪的少女面孔,竟能完全参透人心,实在叫人浑身寒毛都倒立起来,觉得那丝不染半点尘念的气质原来不过是种错觉罢了。
“公主殿下仰慕我们王爷,这一点七夕早就知晓。可您也知道,王爷是个喜怒无常的人,他的一切都是不定的,难以被人猜测。若是有个人替公主时时在旁监视着王爷,想必对公主殿下来说是个有利无害的提议,就是不知道您愿不愿意与七夕做这笔买卖?”
“阿寂只叫你入宫讨好后妃的,若是他知道你背叛了他必定不会饶过你的,陆七夕……你难道就不会因为这一次的背叛感到羞愧或是畏惧的么?”
“为何要羞愧的?入宫只不过是我与王爷做的买卖罢了,跟公主没有丝毫干系,二者也并不冲突。七夕替人办事,不求报酬至少可以完成自己的心愿才算是划算,不是么?我会完成王爷的吩咐,而自己的事是在那之后才进行的,何来背叛之说,既是互相利用就该留个心眼才对,您说呢?”
“我答应你!说吧,你想知道关于皇帝哥哥的什么消息?”端宁公主想着陆七夕无非是要知道皇帝的日常习惯和喜好,却没有料到她会提出那样的要求……
“白天香这个人公主殿下一定认得,劳烦公主告诉关于她的事,事无巨细都要知道的一清二楚。”
“可……可你适才明明说要的是皇上的消息……”
?公主殿下何必装糊涂呢?您不是不知道,在宫中对白天香了解的十分透彻也就等于掌握了皇上的一颗心,您要是反悔现在还来得及……”
陆七夕挑眉朝着端宁公主面上探去,那一道目光吓得公主隐隐向后退了一步,此时它才感觉到陆七夕这个女子有些不简单,可惜为时已晚,她心内的欲望之门早已在这胡翎楼上开启。
“我……我答应你……”公主微颤着答她。
“这样就好,还请公主以后一定要字字句句将白天香的一切都告诉七夕,倘若入宫后七夕发觉有哪里不一样,即便是临死前寄出一封信给王爷,在里头写上几句莫须有的话,也足以将公主的一世英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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