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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莲宅斗日记-第10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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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里笑容虽淡,但却透着自然而然的恬静气息。
窦妈妈看在眼里,再想起去年在观澜阁过年的凄凉景象,不由在心里微微叹息,如今长公主总算有个活人气息了。
只是这话不能说,于是朝合欢等人笑道:“时辰差不多了!反正也没有外人,咱们就早点乐起来吧。”
“是。”合欢喜欢热闹,高兴的领命跑了出去。
******
时辰一到,皇宫里的夜宴有条不紊的开始了。
不知道皇帝出于什么想法,或是年三十多多少少要给皇后一点体面,宴席正式开始的时候,居然偕同薛皇后一起坐到中央。
众人都是有些时日没有皇后了,不免齐齐打量过去。
薛皇后在皇帝身边端坐,一袭真广红的蹙金丝鸾鸟朝凤绣纹朝服,花纹繁复、精美无暇,衣料笔挺肃然,加上她脸上一丝笑容都没有,竟然衬出几分端庄气息。
可惜的是,盛装丽服也掩不住她的憔悴失魂。
特别是一双杏核般的眼睛,不复从前的晶莹透亮,仿佛被人抹去了所有的神采,乌黑之中,透着一股茫然空洞的沉沉死气。
…………如同一个没有情感的精致人偶。
热闹气氛之下,众位嫔妃都生出一抹不自在的惊悚。
盛大的宴席已经开始了。
悦耳的丝竹之音,舞姬们的婀娜之姿,将年夜的气氛一点点烘托起来,随便往哪处一望,都是一片火树琪花、金银焕彩的繁华景象。
徐离陪着皇太后和徐姝说话,身边的薛皇后就那样呆呆坐着,也不吃东西,也不与人言语,底下的嫔妃更是不会去理睬她。
本来这样也算相安无事。
众人都看得出来,皇帝不过是拉皇后出来摆摆样子的。
偏偏公孙柔才得晋封了婕妤,加上皇帝最近待她和颜悦色的,自以为得了宠,因而打扮的十分娇妍,还不时的朝皇帝那边含笑看去。
多看了几眼,皇帝似乎感应到了她的目光,回视过来,含笑问道:“公孙婕妤可有事?”声音温柔,大有关怀怜惜之意。
公孙柔便亲自斟了一杯酒,上前媚笑,“皇上,尝一尝这十二春香罢。”
徐离一饮而尽,颔首道:“不错。”
公孙柔心下不免更加得意了,垂了一下眼帘,复又抬起,神态间透出几分水样的娇妍妩媚,娇娇笑道:“皇上若是喜欢,臣妾再与皇上斟上一杯……”话音未落,手里的酒杯便被薛皇后打翻,不由吃惊道:“皇后娘娘……”
薛皇后骤然拔了头上金钗,朝她脸上划去,顿时一道血珠四溅飞起!
公孙柔顿时一声惨叫,“啊!……好痛!”
说时迟,那时快!
在谁也没有反应过来的情况下,不过一瞬的功夫,薛皇后居然上前一步,再次抓住离得最近的公孙柔,继续朝她身上乱扎,“我要毁了你们!”面目狰狞、表情扭曲,一声声怨毒骂道:“你们这些不要脸的小狐狸精!没有薛家,哪有你们今天在这里做张做乔的日子!都不得好死……”
“杀人了!”公孙柔抱着头躲避,连连后退不已!心下又惊又骇,只想快点甩开疯癫的薛氏,大声惊呼,“救我、皇上救我……”
下面那些吃惊的宫人们,总算反应过来,都忙不迭的上来拉人。
徐离反应最快,距离最近,一掌将薛皇后震到了旁边地上!恶声道:“疯妇!你这是要做什么?疯了吗?”
而这边遭了无妄之灾的公孙柔,正捧着脸,跪在地上吃痛大哭,“我的脸,我的脸啊……”一手带着鲜血,一手慌乱无措的朝旁边摸索,“皇上!皇上救救臣妾,臣妾的脸要毁了……”
她那满面鲜血、淋漓恐怖的模样,吓得众位嫔妃都没了魂儿,都纷纷后退不及!太后和徐姝亦被宫人们挡在后面,退得远远儿的。
然而就在此刻,陡然生出叫人目瞪口呆的惊天变故!
薛皇后像是失心疯了一般,猛地朝抓住她的宫人咬了一口,挣脱了,从地上爬起扑了过来,举起那打磨多日、锋利无比,携带着无限怨恨的金簪,一声癫狂大笑,“徐三郎,我要亲手杀了你!!”
此刻徐离正蹲在地上,安抚脸上和身上都受了伤,痛呼不已的公孙柔,因为本来就和皇后并肩坐在一张长椅上,离她最近,正好将自己的后背露给了她。
眼看那金簪就要刺入皇帝的后心,众人都是一阵惊呼!
不过徐离是习武之人,不用听薛皇后的那些咒骂,只用感受背后的风声,便是本能的往旁边一闪,…………就在此刻,平地又起滔天波澜!
邓峨眉不顾一切扑了上来,喊道:“皇上当心!”
…………居然硬挺挺的受了皇后一刺!
殷红刺目的鲜血,从邓峨眉的雪白脖颈间冒了出来,对比十分强烈,触目惊心、惊心动魄,她像是一朵被折断花枝的娇花,闷闷的哼了一声,“啪嗒”一下,重重的跌在了地上!
“贵人!”茯苓等人慌忙上前,皆是惊呼。
底下的嫔妃们吓得惊叫连连,场面乱作一团。
徐离二话不说,三步两步朝薛皇后走了过去,冷冷道:“你真是活得不耐烦了!”像拎小鸡一把的抓住她的双臂,在她后脑上面重重一敲,手上运了内力,顿时将人震的晕了过去!然后弃之如屣一般,将薛皇后整个人重重摔在地上!
立即有宫人赶上前来,拖着人下去了。
皇太后原本就是心慈仁和的性子,哪里见得如此鲜血淋漓景象?顿时吓得不轻,连连叫人,“快!快去传太医过来。”
与哭天抢地、痛呼不已的公孙柔相比,邓峨眉一直只是隐隐□着,她的心腹宫女茯苓在旁边哭道:“贵人、贵人,你怎么样了?贵人……”
公孙柔的伤虽然看着吓人的很,但是哭声嘹亮。
邓峨眉这边却是凶险未卜,徐离先朝她走了过去,…………仔细检查伤势,那金簪钉在她的脖颈下方,深深的扎了进去!看着凶险的紧,也不知道有没有伤着咽喉,当即皱眉问道:“还能说话吗?”
“嗯……”邓峨眉的声音听起来很痛苦,但明显比公孙柔能忍耐,牙齿打颤儿,声音含混不清,“能、能……”接着便是一声痛呼,“唔……!”
两道英气的眉,紧紧的皱成了一团儿。
“别说了。”徐离再次看了看她的伤势,安抚道:“既然能发声,那就应该没有伤到咽喉要害,不过要等太医过来做了诊断再说,你不要用力气了。”
“嗯。”邓峨眉轻声吸着气,声音瑟瑟。
徐离这才腾出空儿来,回头再去看公孙柔,温声道:“把手松开,让朕看看。”
“呜呜……”公孙柔哽咽不已,缓缓的松开了自己的双手,哭道:“疼……,臣妾的脸好疼,皇上……”
除了手上的几道伤口,其中第一下没有防备划在脸上的伤痕,伤得最深,那张原本俏丽的小脸上,拉出一道血红血红的长口子,已经有粉嫩的肉混着鲜血翻开,模样真是惨不忍睹!
不过徐离在战场上见多了血腥景象,倒没什么障碍,认真看了看,反倒觉得没什么大事,安慰她道:“只是一些皮外伤,没有伤到眼睛,回头保养一阵子应该就好。”想了想,又叮咛道:“好了,别哭了,你越是用力撕扯伤口,反倒越难愈合。”
对于女子来说,有什么比青春貌美的容颜更加重要?万一留下疤痕怎么办?
公孙柔听得皇帝如此云淡风轻带过,加上先看邓峨眉,再来询问自己,心下不免生出怨怼,可是却不敢表露出来。更怕真的如皇帝所说那样,越哭越扯着了伤口,只得咬牙忍痛,一点点止住哭声。
心下对薛皇后的恨意,简直比天还高!比海还深!
当初自己还没有入宫为嫔妃时,不过是因为太后设宴邀请,跳了一支舞,就被薛皇后推到了水里,如今……,她又要毁了自己如花似玉的容颜!
…………此仇不共戴天!
太医们很快领命赶了过来。
诊断的结果和皇帝的分析一样,邓峨眉没有伤到要害,只是看起来凶险了一些,公孙柔也是一些皮外伤,不过是看着十分吓人罢了。
皇太后听了以后,连声念佛,“阿弥陀佛!还好,还好。”忍不住有些埋怨,看向儿子说道:“皇后都已经病得糊涂了,就不该……”到底不好当众训斥儿子,只得改口,“总之,往后不要再让她出来了!”
徐离应道:“是,儿子明白。”
徐姝一脸恼怒,冷声道:“那个疯妇,居然还想行刺皇兄呢!”
一语便给薛氏定了滔天大罪!
薛皇后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拿根金簪,去行刺身经百战的皇帝,显然有那么一点牵强,但是薛氏那句,“徐三郎,我要杀了你!!”,却是言之凿凿,不管她有没有行刺的能力,其心已是可诛!
这话顿时提醒了公孙柔,顿时大喊:“皇上!薛氏谋逆行刺圣驾,还要谋害臣妾和邓贵人,简直就是蛇蝎一般的歹毒心肠,如此毒妇岂能母仪天下?!皇上这次您一定不能再心软了,一定要废了薛氏!”
徐离皱眉抿嘴不语。
没有人知道皇帝在想什么,也没人知道他心里是怎么打算的,又会不会就此真的废了薛氏?气氛变得怪异起来,众位嫔妃连大气儿都不敢出,一个个低眉敛目,等待着皇帝开口发落。
片刻后,徐离说道:“先送公孙婕妤和邓贵人回去,压一压惊再说。”
…………并没有说出对薛皇后的处置。
公孙柔万分不甘心,但是一则不敢跟皇帝较劲儿,二则担心自己脸上的伤,生怕多耽搁一刻就留了疤痕,只得恨恨咬牙离去。
邓峨眉一贯的沉着冷静,与皇太后和皇帝道了一声,“请恕臣妾失礼。”方才躺在藤椅上,脸色苍白的由宫人们抬走了。
徐姝似乎还想说什么,皇太后却对她递了一个眼色,摇了摇头,倦怠道:“我们也先回去,今儿的宴席就到此为止罢。”
徐离忙道:“儿子送母后和妹妹回去。”
沈倾华主持六宫事宜,默默跟在后头,其余的嫔妃们则各自散了。
到了太后的寝宫,徐离陪着在里面安抚了一阵,又亲自送了徐姝回去,方才和沈倾华一起出门,两人一前一后往前走去。
随行的宫人们都是一脸战战兢兢,悄无声息跟在后头。
沈倾华不敢与皇帝比肩,落后半步,陪着小心,在皇帝背后说轻声道:“皇上,臣妾今天……”
徐离突然打断她,“朕听说,上个月你想召晋国夫人进宫?”
沈倾华心里猛地“咯噔”一下,“是。”
月光湛湛之下,徐离忽然毫无征兆的停下脚步,眸光如同月色一般冰凉,看着她的眼睛,“何事?与朕说说。”
表情虽然平常,但却带着一种莫名的危险气息。
沈倾华心中有百般猜疑惊慌,强力镇定,回道:“没什么要紧的,就是快要到年下了,有些挂念家里的人,所以……”指甲死死的掐住掌心,不让自己声音发抖,“臣妾想见一见母亲,一起说点闲话,再问问家中的近况。”
徐离勾起嘴角笑了笑,“这样啊。”
沈倾华不自禁的低垂眼帘,不敢出声儿。
上个月初,自己让沈妈妈去传母亲进宫说话,消息却没有送出去,被拦了下来!因而不敢轻举妄动,之后再也没有再传召过母亲。
这两个月一直过得战战兢兢的,不敢主动提起,也不见皇帝发落,心里七上八下的悬着,…………被皇帝训斥事小,要是皇帝起了忌讳可就麻烦大了。
说来自己也甚是后悔,护国长公主怀了孕,皇帝已经对宫中所有人戒备十分,真不该轻举妄动的!别说母亲进不了宫,便是进了宫又能如何呢?难道沈家还能把护国长公主给杀了不成!
作者有话要说:某颜:“几十斤萌都卖完了,库存告急,今天没有萌卖了~~”
小包子:“你们看我,你们看我,天然萌对不对?(@﹏@)~~~~今天撒花的姑娘,获赠包子味儿香吻一枚~~~=3=~~~~”
☆、206、冷风
月色清凉如水,沈倾华心里却凉不下来。
“既然是想家了,见一见家人也是应该的。”皇帝的声音再次在耳畔响起,不过转瞬,突然变得十分温和起来,关怀问道:“方才皇后的疯癫无状,吓着你没有?”
“没有……”沈倾华脸色有些发白,笑容勉强。
“那就好。”徐离笑了笑,一副温柔的安抚语气,“别怕!就算薛氏是中宫皇后,就算她是薛家的人,只要犯了错,都是与庶民一样同罪。”声调平缓悠长,却带着莫名的淡淡寒意,“朕……,从来就不是心软的人。”
沈倾华忍不住一颤!
她是一个聪慧灵巧的女子,不会听不出来,皇帝话里隐含的意思。
与薛家救徐家于危难之中的恩情相比,沈家又算得上什么呢?皇帝能够带兵杀了自己的岳父,囚禁自己的妻子,沈家和自己又有何值得他心软的?
大冬天里,额头上忍不住冒出一层细细的汗——
自己真是太糊涂了。
还好没有顺利召母亲进宫,还好没有透露半个字,否则的话,皇帝可不就是疑心和警告这么简单!沈家……,只怕会有滔天之祸!
自己现在没有儿子,不说别的,只要惹恼了皇帝,再也不给自己生儿子的机会,那么一切的一切,都不过是镜花水月罢了。
一瞬间就清醒起来!
“好了。”徐离在她的肩上拍了拍,温声道:“朕还要去看望公孙婕妤和邓贵人,就不送你回去了。”
沈倾华吓得身子一抖,强自镇定行礼,“臣妾恭送皇上。”
徐离背负双手,头也不回的大步流星走远了。
“娘娘这是怎么了?”沈妈妈并不知道内情,虽然瞧见主子神色紧张,还以为是担心今天皇后惹出来的祸事,因而劝道:“今晚的事实在是太突然、太意外,出了那种状况谁也想不到,娘娘别太自责了。”
沈倾华却是脚下发软,用力抓住她,低声道:“妈妈扶我一下。”
“娘娘……?”沈妈妈越发摸不着头脑,赶忙搀扶。
抱琴看着皇帝远去的方向,回来小声嘀咕,“是去了邓贵人那边,啧啧……,护驾有功呐,怕是要大大的赚上一笔了。”
沈倾华连喝斥侍女轻浮的精神都没有,只是无力道:“我们先回去罢。”
身后有冬日的寒风吹过,加上本来就出了一点急汗,顿时觉得凉飕飕的,往回走了一小段儿,居然还打了一个喷嚏,感觉越发不好。
当天夜里,沈倾华就鼻塞头疼的发起热来,又不敢在年三十惊动太医瞧病,免得让人觉得晦气,更不想惹得皇太后和皇帝不喜。
次日早起,去给皇太后请安的时候人都是飘的。
如今薛皇后再次被严密囚禁,公孙柔和邓峨眉受伤躺在床上,除了沈倾华,还剩下邓美人和管氏姐妹。因为昨儿夜宴才发生了祸事,众人都是恹恹的,皇太后的眼角亦有憔悴之色,强打精神,“昨天的事已经过去,往后不许提了。”
众嫔妃了一句,“是。”
管贵人接着道:“去年是去年,今年是今年。”她陪着笑,“晦气都是在去年里,今年又是新的一年,自当有好的开始,太后娘娘只管放宽心好了。”
皇太后听着这话十分顺耳,颔首笑道:“你说的不错。”
管贵人知道自己容貌不算出挑,虽然会做几首小诗小词,有那么几分才女名头,可惜皇帝兴致并不在这上头,真是无可奈何。
偏偏跟自己一起进宫的这批嫔妃们,没有一个是吃素的。
既然皇帝那边难以讨巧,便格外加重奉承太后这边。
让小宫女端了一个托盘上来,朝太后笑道:“昨天夜里大伙儿都受了惊吓,妾身和妹妹连夜赶了这些平安坠子,虽然只是个小玩意儿,到底讨个好彩头。”把给太后的那个亲手奉上去,“太后娘娘、皇上、两位公主,以及诸位姐妹们一人一个。”
皇太后拿起来看了一眼,紫棠色、梅花金线,都是自己素日喜欢的颜色样式,不免带出几分满意,笑着点头,“你这孩子,素来都是最有孝心的。”
管贵人抿嘴一笑,“得了太后娘娘的夸奖,妾身今晚可是睡不着了。”
逗得皇太后越发开怀,笑意盈然。
旁边站着的小管美人是她的庶妹,此刻微垂眼帘,心下冷笑,——这十几个坠子,姐姐何曾编过一根线头?自己眼圈儿都熬黑了,反倒还要涂脂抹粉的遮掩着,一句多话都不敢说,然后再看她在太后娘娘面前抢功显摆!
可是还能怎样呢?
除非自己生了皇子,至少也得生个公主,在位分上晋一晋,否则自己庶出,在宫里的位分又比姐姐低,父亲的天平是不会倾向自己的!更不用说,还有姨娘和弟弟又被嫡母拿捏着,便是混到老、混到死,也依旧被姐姐吃得死死的!
要不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真想把姐姐那人前乖巧,人后恶毒的样子给众人展示展示,——这些年来,死在她手里的丫头一双手都不够数了吧。
小管美人的心里憋着一大口恶气,最终……,还是只能自己悄悄咽了。
依旧一副低眉顺眼的怯懦样子。
那边管贵人讨好完了太后,又去奉承徐姝,“这个葱绿的给乐宁长公主。”再拿了另外一个藕荷色的,“这个给护国长公主,就由公主殿下捎带过去罢。”
徐姝根本就没有兴趣,不过从小受过严格的闺训教导,加上母亲在身边,眼前这位又惯会的哄得母亲高兴,因而勉强给了几分面子。
拿起来象征性的看了看,勾起嘴角,“做的不错,颜色挺好的。”
后宫嫔妃都习惯了她这般不冷不热的态度,管贵人心里有数,更不可能表现出对公主不满,满面欢喜笑道:“公主殿下喜欢就好。”转头又拣了一个鹅黄色的,转身看向沈倾华,“这个是给惠嫔娘娘的。”
“真是难为你们了。”沈倾华客套道:“连夜赶制这么多坠子出来,还个个精巧。”
管贵人低眉一笑,“不值什么。”又道:“嫔妾和妹妹不过是做点小玩意儿,不像惠嫔娘娘还要忙着后宫琐事,成天千头万绪不知道多辛苦呢。”打量了一眼,“娘娘是不是没有睡好?瞧着眼圈儿都有些发青了。”
大年正月初一,沈倾华怎好当着太后的面说自己病了?那也太触霉头了。
因而只能强撑笑道:“没事,就是夜里睡迟了点儿。”
小管美人趁机怯怯插嘴,“可是两位公主又闹人了?所以才让娘娘没歇好。”恰到好处的,替沈倾华晚睡找了体面的借口。
沈倾华朝她笑了笑,“正是呢。”
倒是惹得皇太后一片担心,问道:“好好儿的,这又是怎么了?”
“没事。”沈倾华随口撒了个谎敷衍,“听乳娘说,玲姐儿白天睡多了些,所以晚上不打瞌睡,她一闹人,珑姐儿也跟着不睡了。”又道:“不过太后娘娘别担心,她们闹了一会儿也就睡了。”
皇太后点了点头,“小孩子,睡颠倒了也是常有的事。”说起孩子,话题自然就跑到自己抚育儿女上头,还拿着皇帝做了例子,“别看皇上现在万般沉稳妥当,当年还是一个奶娃娃的时候,可真是没少折腾人呢。”
徐姝在旁边笑道:“母后,三哥听见不依的。”
皇太后也笑了,拍了拍女儿的手,“好好好,是我这个老婆子多嘴,不说了。”
经过这么一打岔,殿内的气氛才稍微好转一些。
管贵人忙不迭的趁机说笑,沈倾华跟着陪笑了几句,加上徐姝在一旁插科打诨,说说笑笑,又有几分和睦温馨的样子。
正在热闹,一个青衣宫人走了进来回道:“方才皇上下旨,邓贵人护驾有功、忠心可嘉,故特旨晋封为瑛嫔。册嫔仪式等瑛嫔娘娘伤好了,再择吉日。”
一语惊得几位嫔妃都是呆住!
尽管邓峨眉并没有真的护到什么驾,皇帝也用不着她来护,但是总归表了忠心,加上还受了十分凶险的伤,众位嫔妃都猜到她的位分会晋封。
然而贵人之上,还有婕妤一级,谁也没有想到,居然就直接升做嫔位!
想当初沈倾华封嫔,还是因为生下了一对双胞胎公主,加上皇后不能主事,需要有这么一个嫔妃掌管六宫事宜,所以才破格晋封的。
而邓峨眉无子无女,别说生个蛋,就是怀孕的消息都没有过呢。
这下子,把曾经小产的公孙柔也给比下去了。
不光嫔妃们十分吃惊,皇太后同样有那么一点意外,觉得皇帝有点过分抬举了。
毕竟邓峨眉不曾生育子女,也没怀过孕,而且进宫的时间不长,年纪还小,只是不好说皇帝册封的过头,只能颔首,“嗯,知道了。”侧首看向洪妈妈,“替哀家找点好的首饰,送过去给瑛嫔道喜罢。”
管贵人心里又酸又涩又恨,还要在太后面前做出贤良淑德的样子,强撑出一抹笑容来,“妾身等人也过去恭贺瑛嫔娘娘,给她道喜。”
瑛嫔?瑛,乃是玉的光彩。
小邓氏哪里就配比作美玉光华了?也不怕折了福,折了寿!
管贵人心中愤愤,不过视线掠过沈倾华的时候,却生出一丝快意来,——有人与沈氏比肩为嫔,她的副后尊荣不复,将来再管理六宫事宜的时候,只怕有得头疼的呢。
继而又想到公孙柔,好好儿的,一张女子最要紧的俏脸都给毁了,却什么都没有捞着。之前又是小产,又是出卖自己嫡母所生的姐姐,也不过才封了个婕妤,往后见了小邓氏,可是要行大礼自称嫔妾的。
那滋味……,想来只有她自己能够体会了。
想着有两个人比自己更加难受,更加折磨,管贵人心里总算舒坦了一些,继而恭恭敬敬的给皇太后行礼告安,领着庶妹一同离去。
******
而说到难受,只怕此刻没有人会比叶东海更难受了——
怀孕了!她怀孕了,怀了徐离的孩子!
好像一直掩耳盗铃一般,突然有人挪开了自己的双手,让自己清楚听见,这个难以接受的消息!即便痛饮了一夜的酒,还是没有迷失神智,借酒浇愁愁更愁,反倒让自己身心都更加难受,难受得快要不能呼吸!
叶东海看着桌面上的几个空酒坛,头晕晕的,还想要伸手去倒酒,身体却已经软的没有力气,不由摇摇晃晃怒道:“汤圆!给我倒酒……”
汤圆哭丧着脸,哀求道:“二爷,二爷你真的不能再喝了。”
大年三十,叶东海一个人关起门来在书房喝酒。
黄蝉过来被他撵走,李妈妈过来也被撵走,甚至听说自己亲爹要过来,干脆只留下汤圆帮自己拿酒,然后一把锁把大门给锁了。
如此折腾了一夜,二房的人上上下下也是没有睡好。
上次徐姝让人来赏了簪子,借着太后之名,说了那一番是是而非的话,恐吓得长房的人不得不放弃叶宜,然后灰溜溜的走了。
叶大老爷、叶大太太,带着心肝宝贝福哥儿,一起回了岐州。
而那所供叶家三个房头同住的大宅子,原本是叶东行买下的,叶东海和长房彻底决裂以后,索性彻底的封了起来。不但整个二房的人搬了出去,就连三房,也打发了些银子,让他们自行另外购买房子居住。
自此,叶家总算彻底的分了家。
本来黄蝉应该高兴的,少了长房和三房这两个包袱和麻烦,不知清爽许多,——当年她招架起来都十分吃力,自己就更不想去招惹了。
哪知道清净日子才过了两个月,不知何故,丈夫突然又发起酒疯来了。
难道是年夜饭上,因为没有看到她的身影,所以伤心了?可是……,她现在已经做了护国长公主,自己才是叶二奶奶,才是安顺侯夫人啊。
耐心、耐心,要有耐心……
母亲的提醒又在耳边不断萦绕,黄蝉觉得痛苦、难熬、委屈,更不知道这种折磨要到什么时候,——成亲一年多了,二爷都还没有跟自己圆房呢。
人都说,没有感情的夫妻只要有了孩子,再加上天长地久的相处,自然而然就会有夫妻之情了。
但……,自己连生孩子的机会都没有。
李妈妈从外面进来,皱眉道:“二爷一晚上呆在书房,吃没吃好,睡没睡好,你还在这儿愣坐着做什么?解酒汤我已经让人煮好了,你快送过去。”
黄蝉恼道:“是我不想去吗?连他爹都管不了,门都锁了,我怎么进去啊?”
“什么他爹!”李妈妈赶忙低声呵斥,“你已经嫁到叶家,就是叶家的人了,那是你正儿八经的公爹,别你啊我啊他啊的,回头让人听见,可是你一辈子的把柄!”有些恨铁不成钢,“你跟在小姐身边这么多年,那些聪慧灵巧,怎么就半分都没学到?还是一个乡下丫头的模样。”
想说一句,“也难怪二爷看不上眼。”
到底不好太过打击亲生女儿,只得忍住了。
不过刚才那句话,已经足够打击黄蝉,当即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似的,跳了起来,“她好,她好!那娘你怎么不跟着她过啊?人家现在是千金万金的护国长公主,娘就是想要攀高枝儿,也还攀不上呢!”
李妈妈气得发抖,“你……,你个死丫头!胡说什么?!”
黄蝉一时气愤之语,说完便察觉失言,对母亲那样到底过分了些,可是心底仍然有着挥不去的委屈,索性哭道:“二爷看不上我,连娘你也看不上我……”呜呜咽咽哭了一阵,越发伤心起来,“从前娘说四夫人对小姐偏心,可是娘呢,还不是一样,一颗心都偏到她那儿去了。”
李妈妈心里原本有满腔怒火的,被女儿这么一说,倒是泄了真气。
小姐要比女儿大五岁,在怀上女儿之前的几年时间里,颠沛流离、担惊受怕,即便后来嫁给黄老三,自己跟他不过是半路夫妻,同样惶惶不可终日。
那时候,小姐就是自己活下去的唯一盼头。
偏她打小又比别的孩子懂事,比之前的那几个孩子都懂事,一想到从前的丈夫和儿女生死不明,白天夜里不知道流了多少眼泪。甚至还记得,小姐才三、四岁的时候,就会懂事的劝解自己了。
在最艰难、最痛苦的那段岁月里,是小姐和自己相依为命,要不是有那样乖巧懂事的小姐伴着自己,陪着自己,只怕早就活不下去了——
怎么可能不倚重偏爱她?
李妈妈想着想着,忍不住浮起一眶泪水,哽咽道:“你这个死丫头,从小到大,什么时候不是小姐惯着你、让着你,她还救你的性命。你却……,亲自跑到她面前说要嫁给二爷,伤透了她的心。”
黄蝉的气势不免一弱,强辩道:“她要是一直陪在二爷身边,我当然不敢,可是她都不要二爷了,为什么我就不能嫁?二爷娶我,总比娶了外头那些野三路的强吧。”
就算二爷待自己如此冷淡,自己也没碰过七七和宥哥儿一指甲,没起过任何歪门邪道的心思,——要是外头娶进来的,能比自己做得更好?早就不知道下什么黑心了。
可是二爷,却一门心思的沉溺在过去回忆里面。
“那你就好好做你的侯夫人!”李妈妈收了眼泪,啐道:“如今二爷不痛快,你不说想法子好好去安慰,还在这里跟我怄气,哪里像是个做人家媳妇的?!别磨蹭了,快把醒酒汤给送过去。”
黄蝉只得收起眼泪,跺脚道:“行,我这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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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三十,那一场惊心动魄的夜宴聚会。
到了徐离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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