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魅骨-原名百魅生-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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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眨了眨眼睛;难道我的心事这么明显?
  他目光沉沉,道:“如果;我曾经做过伤害你的事情;你可不可以原谅我?”
  这便是承认我是阿衡了吗?我被他握在手心的手颤了颤,想要抽出,可他的力道太大,一双眼睛饱含着千山万水;便这么注视着我:“玉儿,你许了我下辈子,下下辈子的;不可以丢下我。”
  恍惚中真的听到一个陌生又熟悉的声音在说:“我不会抛弃你的,阿衡,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我都不会抛弃你。”
  然后一个小姑娘答:“那你可要说话算数啊,我们拉钩。”
  而眼前的傅钰,目光深深,仿佛我说一句狠话便要心碎的模样。
  我浅笑着将手从他手心抽出,帮他把落下来的碎发拢到而后,一边道:“我不记得原来发生过什么事情,可我记得在溪山的一幕一幕,傅钰,不管我是不是阿衡,我都和你在一起,永远在一起。”
  他覆上我的手背,将我的手捂在他的脸颊上,轻笑了一声,忽然吻了吻我的手心,盯着我的眸子一扫阴霾,又变得似笑非笑:“我可记下了,你不准反悔。”
  他似乎是百忙中赶回来的,因为玉芷的缘故,我一直忽略了他身上的风尘仆仆,听闻他要立即赶回京城,心里蓦地产生几分心疼与不舍。
  只是我不擅长说那些甜蜜的话儿,憋了好一会儿也只憋出来句:“我会想你的。”
  他乐得龇了牙,照着我脸上“吧唧”亲了一口,然后拍拍我的肩膀道:“不会让你想很久的。”然后终身一跃,带着几道黑色的人影消失在江面上。
  我极目远望,也没认出岸上的比肩接踵的人潮中哪一个是他。
  “人都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这还没十年,你心里眼里便全是他了么?”玉芷忽然出现在我身后,声音冷冷的。
  我被她吓了一跳,转身瞅她,她眉目间仍是淡淡的,看不出喜怒的样子。
  我歪头思量了下,觉得还是要否认这件事情:“其实我并非你的姐姐阿衡。”
  她看我的神色忽然有些古怪。
  “傅钰这些年,其实也挺苦的,你不要怪他,我知道我没有立场说这句话,毕竟当初是他伤害了你们一家,可是自从我和他相处这么长时间以来,他对阿衡的感情我也能感同身受一些——”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她忽然打断我。
  我抽了抽嘴角:“你故意把我安排在与你房间相邻的地方,不就是想让我听到你与傅钰的对话么?我觉得有件事你真的误会了,我并不是你的妹妹阿衡,听傅钰说我同她性格有些相似,你认错人也是正常的。”
  玉芷的表情更加古怪了,她望向我眼底深处好一会儿,才嗯了一声认同我的话:“我姐姐虽然表面上看着木讷,可却是个真聪明的,至于你,看着像个聪明的,却真的是个傻子。”
  “她傻不傻又关你什么事情。”昨天才消失的婉兮又出现了,她一剑挡在了玉芷面前,带着防备道,“公子吩咐了,以后我会寸步不离姑娘,还烦请玉大家通融通融。”
  她这个“烦请”也忒有气势了一些,我将目光从那柄寒光闪闪的剑上收回,继续观察玉芷的反应。
  唔,她的反应就是没有反应,完全无视了婉兮姑娘的气势。
  玉芷仍旧若有所思地盯着我,问:“你就这么确信,你不是阿衡?”
  “我是不是阿衡,又同你有什么关系?”
  她瞬间收敛了一切表情,淡淡道:“是了,是和我没什么关系。可你为什么不想想,如果你不是阿衡,你以为他会正眼看你一眼?”
  我觉得这人忒不知趣,平地挑拨人未婚夫妻俩的关系,奈何我脾气好,还是好声好气地回答她:“你也不是阿衡,他就正眼看了你好几眼。”
  很难想象玉芷的面部表情也可以这样丰富多彩。
  回房间的路上,婉兮真心夸赞我:“您真厉害,能把她气成那个样子。”
  她看玉芷不顺眼已久,我十分能体谅她心中幸灾乐祸的滋味,不过感念玉芷这一生坎坷,心下多少有些同情,便道:“我成为魅生将近八年,人世间的冷暖是非也经历了不少,傅钰是第一个对我这样好的人,我能感受得到他的心意。而玉芷用这种方式告诉我那些事情,话里话外透着对傅钰的不满——我也有我的立场与观点的。”
  婉兮听了这话后看我的眼神都变了:“这么长时间以来,您终于说了句中听的人话。”
  我乐呵呵得拍拍她的肩膀:“我说得从来不叫人话,叫魅生话。”
  至于吸食玉芷爱情一事,我心里虽迫不及待地想去京城找傅钰,可仍旧不愿罔顾她自身的意思下手,尤其是听了她的故事之后。
  我有心拖延,那边玉芷却像是已经厌倦了我的存在,说话时明里暗里提示我该离开了。
  比如这一日吃饭,她忽然放下了筷子盯着我道:“我这里不养闲人,你既然帮不了我的忙,那就收拾收拾东西走吧。”
  我的胳膊支在桌子上,手托着下巴:“并非是我帮不了你,是冯昭臣自己不来,我如何帮你?”
  她正夹饭菜的手一顿,抬抬眉梢瞅我一眼,接着继续吃自己的饭:“你若是真有心帮我,那就应该去寻找冯昭臣,而不是日日守在我身边欲言又止,你已经耽误我少接好几桩生意了。”
  “我这是为你好,你的身体已经经不起这般折腾了。”这话不假,总归是傅钰欠了她的,我理应多为她着想。
  玉芷听了这话皱眉,索性搁下筷子挥挥手示意丫鬟把饭撤了,待上来一盏茶,她端起茶盏饮了口方眯眼瞧着我道:“有什么话便直说吧,莫要说这些虚虚假假的东西,我看人心虽然不如你透彻,却也是少有人及的。”
  我扼腕长叹,自己扯话题的本事果然不如傅钰,思绪转了一转,只能老老实实地承认:“涟沐让我帮他完成三个任务以报他的再生之德,这第一个便是吸食你的爱情。”
  玉芷再次眯眼:“我倒头一次听说,追着人要报答的。”
  我点头附和:“显然,涟沐的思想修养没达到助人为乐不图报答的层次。”
  一旁的小丫鬟没端稳茶壶,一不小心就跌地上碎了,她惊慌失措地跪在地上认错,玉芷一直拥有不被旁的事打扰的定力,仍将我望着,等我继续。
  我轻声咳了下,续道:“他让我吸食你的爱情。其实我觉得你的过去挺悲惨的,不如忘记,还能开始更好的生活,那个叫冯昭臣的,不是一直等着你呢?”
  她轻笑:“原来是这事。”她忽然伸出手来,袖子稍短露出一截皓腕,这只手覆上了我的手,道,“你且试试。”
  我不明白这有什么好试一试的,将神思探进她的身体里,才惊觉她心中空空,竟什么颜色都没有。
  玉芷一直观察着我的表情,见我惊讶,便道:“我上次找来那个食爱的魅生,其实并不是为了让她吸取冯昭臣的爱情,我也想重新开始的,奈何……”她苦笑了一下,只一瞬间又恢复了淡然,“我同他总归是有缘无分,你若是有心帮我,便找到他,取走他的爱情吧。”
  造成这种情况的原因只有一个,她的爱情已经渗到了骨子里。所以,即便是她想丢弃过去和冯昭臣开始,也成了不可能的事情。
  我忽然有点迷惑,上次偷听到的谈话里可以确定涟沐同玉芷是相识的,既然相识也就知道挡在玉芷与冯昭臣之间的便是那一段残酷的过往,他让我来取走玉芷的爱情,就是为了成全玉芷同冯昭臣?显然,涟沐不是这种能够舍己为人的。
  左思右想了会儿,忍不住将心底的疑惑问了出来:“你认识涟沐,你也知道他是魅生,你甚至知道我是涟沐做出来的魅生——那么,他寻找你肯定是件容易事情,为何还绕了弯让我千方百计地来寻你?”




☆、46第二十四章(2)

  玉芷道:“知道你是魅生;是因为我感觉到了你身上的死气。”
  死气这种东西,只有将死之人才能若有若无地感受到;我蓦地瞪眼:“你——?”
  杯子里的茶水已经凉透,她端起来饮了一口后道:“我马上就要死了;或许明天;或许几天后,就快了。”转头看窗外,窗外是氤氲着雾气的金陵城,有些不真实的朦胧。
  静默了一会儿后;忽然从怀里翻出个东西:“这个送给你吧。”
  那是一块暖玉,成色很好,雕着并蒂莲花;只可惜是一半,损了价值,我略略感慨,恐怕这玉佩有着不一般的意义,连忙推回去。
  玉芷似是没看到我这动作,只道:“你不信是我的姐姐,我却信自己是你的妹妹。当初涟沐找到我说要送我一份大礼,我问他大礼是何,他只说到时候见到就知道了,见到大礼,我会心甘情愿地彻底摆脱冯昭臣,不会再这么像汲取最后一丝温暖似地,缠着他不放。”话到这里她嗤笑了一声,好像在嘲笑谁,然后抬眸盯着我的眼睛道:“我见你第一面就知道,你就是他嘴里的这份大礼。至于为什么他不亲自送你过来,呵,他送来哪里有傅钰送来能让我信服,你便是我的姐姐,阿衡。”
  这便是她认定了我是阿衡的原因。这涟沐居然真的是拿我送人情的,一时间感慨万千,惆怅了会儿后道:“即便我真的是阿衡又如何,甚至我还会高兴,他从始至终爱的都是我一个人,没什么不可以原谅的,我爱他,他爱我,我们便可以在一起。什么都不是阻力。”
  这话字字句句都是肺腑之言,然而世间万事都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
  玉芷听罢轻描淡写地一笑:“那是因为,你不记得从前事,不记得从前的痛彻心扉。”
  聊天到这里就告一段落,当天我与婉兮便收拾了东西准备离开。傅钰走得匆忙,我心中总是放心不下,想着赶紧去京城瞧瞧。
  而玉芷将死,冯昭臣那里也不再需要我多管闲事,自有涟沐去安慰他,不过我却真心认为涟沐永远都不可能和冯昭臣在一起,毕竟那个冯昭臣是个正常男人,他同玉芷在一起只需要跨越父母的鸿沟,而同涟沐在一起,则需要跨越性别的鸿沟。
  婉兮不明白我心底的忧伤,一颗心全扑在了自家公子身上,因此面上全是迫不及待的色彩。
  租马车准备粮食这一系列的事情,做起来那叫一个积极与热情,这叫我情何以堪。
  我懒懒地靠在马车里,想着是不是和婉兮沟通一下,让她不要对我的未婚夫君这样热情,我能理解并且体谅她喜欢了傅钰将近八年的苦楚,但不代表我就会大发善心同意傅钰纳了她做小。
  可以我的立场来看,说那些劝慰的话倒显得洋洋得意了些,不说又显得自己忒没立场,这厢纠结来纠结去,脑子里便有些混乱,靠在车上打起了盹。
  未料到马车一个急刹车,我因惯性朝前扑过去,偏巧扑出了车帘,撞到了婉兮身上。
  她拉着缰绳,好看的眉毛蹙起来,一脸防备地将前面望着。
  我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恰好装上了涟沐那戏谑而富有深意的目光,于是再顺着他的目光走,便注意到眼下自己略略有些狼狈的形象。
  涟沐一双桃花眼眯了眯,话中饱含了暧昧:“怎得见着我如此激动?小骨头,咱们不是刚刚见过么。”
  魅生生命漫漫,小半年也能算作了“刚刚”。我扯扯嘴皮,利索地爬起来坐好,姿态万千仿若刚刚狼狈的不是自己一般:“女儿乍见爹爹,激动些说明咱们父女情深。”
  一句话,成功惹得他炸毛。
  炸毛的涟沐当真可爱地很,没了那股子妖里妖气,白里透红的小脸跟红苹果似地,让人忍不住咬一口。
  当然,魅生是可以忍住的。
  涟沐三两步跨到马车上来与我并排坐下,婉兮自然出手阻拦,不过她功夫不急涟沐,几招过后竟被涟沐那厮扔到了马车里面。
  我微微震惊地隔着那层帘子向里望,半天也没等来婉兮出来,有些担忧地问:“你把她怎么了?”
  涟沐满不在乎地道:“不过是让她暂时不能说话不能动而已。”然后将身子转向我并盘起了腿,问,“你平日里都是怎么吸取爱情的?跟练功似地么?”
  “你问这做什么?”我稍稍挪了挪屁股,移到一个安全距离,“你这身功夫是怎么来的,我记得上次见你时,你还没有这么厉害。”
  他忽然横我一眼,刹那间桃花乱飞。
  我忍不住抖了一抖,再次挪屁股。
  “魅生是可以修炼的,你居然连这个都不知道?”很是鄙夷的语气。
  我倒抽一口气,然后凉凉地陈述事实:“我打出生以来便只见过你这一个魅生,而你从来都没有告诉过我,魅生是可以修炼的。”
  他歪了头,回忆了一番后可爱的怒气又出现了:“当初若非你唤我爹爹,我如何会忘记告诉你修炼方式,不过话说回来,你不修炼怎么活到现在的?”
  “吃爱情啊,我被一个尼姑庵里的老尼姑捡了,她告诉我的。”忽然想起了另外一件事,“你不去找你的心上人,来找我做什么?”
  涟沐神色没什么变化,很是轻描淡写地告诉我:“他已经死了。”
  我离开以后,玉芷便香消玉殒了,冯昭臣似是感受到了什么,当天就冲到了花船上,他爆发出来无人能及的潜力,连船上的几个彪形大汉都没能挡住。就这样冲到了玉芷的房间。
  玉芷在床上似乎睡得很安稳,只是没了呼吸。她面容安详,临走应该没有受什么痛苦。
  涟沐见我问得仔细,将所有事情都告诉我后便问我:“要不要拐回去帮她敛尸?”
  垂在腰间的玉佩有些咯手,我低头想了想,仍旧摇了摇头。
  涟沐问:“真不打算回去吗?我同她是情敌,你不要指望我会帮她安置后事。”
  我略略犹豫了下,还是摇了摇头。
  涟沐看向我的眼神顿时若有所思,而后自言自语似地道:“她没将真相告诉你么?那她怎么遭了报应的……”后面的话便听不清了。
  又过了一小会儿,涟沐忽然说:“你会后悔的。”
  即便是知道我是阿衡,她是我的妹妹,又能如何呢?当年她送阿衡去死时,心里可念了一分姐妹情谊?我知世人皆有自己的难处,也不能妄下断论,只道:“我想,冯昭臣是在送走她之后才殉情的吧。”忽然意识到眼前这一位也是个伤心人,下一句话在嘴里打了个转,又咽了回去。
  涟沐面上并没有伤心人的自觉,话里话外都带着轻松调侃:“是啊,昭臣帮她办了个相当轰轰烈烈的葬礼,我也跟着一起参加了,葬礼举行到一半的时候他忽然失踪,我以为他心情不好只是出去透透风,出去寻了许久,回来时玉芷的灵柩已经下葬了。我正站在她墓碑前想事情,忽然感觉到那坟头里有一丝生气。只是一瞬,这丝生气散去,变成了浓浓的死气。”
  我蓦地瞪眼,忍不住用手捂住自己因惊讶张开的嘴巴:“他——”
  “他趁着众人不注意进了玉芷的棺材,生不能在一起,死同棺也算了了此生余愿。”他忽然笑得妖娆,“你别这样看我,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他不从我,我找下一个就是。唔,我看你就不错。”
  于是,再次挪屁股的后果就是——我从马车上栽了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我终于把玉芷给虐死了……说真的,她不死也不可能健康了啊,毕竟在青楼混了那么久,倒不如死了干净……那个,我会被骂么?会么?会么?咳咳




☆、47第二十五章(1)

  涟沐很不知廉耻地嘲笑我;说他活这么久尚未过一个魅生连续两次栽跟头,顷刻便饱了眼福。
  我很淡定地从地上爬起来;拍拍衣服上的灰尘道:“摔跟头乃人之常情,不过是没坐稳而已。”
  他眼角瞄了瞄自己坐的位置;仍旧笑得桃花艳艳:“小骨头;半个屁股都悬空的话,的确容易摔倒。”说完俯身来,一把抓住我的领子,只见天空忽然旋转;稳住时已经被涟沐扛在肩膀上。
  他纵身两三个跃步,那还装着婉兮姑娘的马车就不见了踪影,比之话本子里一个跟头翻十万里的神仙有过之而无不及。
  按理说;肚子肯定会被他的肩头咯地生疼,可我却什么感觉都没有。
  我问:“为什么我会感觉不到疼呢?”
  涟沐的声音上方:“你执念不深,不能很好的控制我给你的这具身体,自然会缺少某些感觉……”
  风呼呼的灌进耳朵,我扯着嗓子又问:“可我同傅钰在一起的时候,明明产生了触觉,我能感觉到他的温度。”
  涟沐忽然笑得暧昧:“你摸他哪里了?还能感觉到他的温度?”
  一排排黑线垂下,果断闭嘴不再和他研究这个问题。
  许是感觉无趣,涟沐也没再戏弄我,道:“我虽为魅生,可却并不是食爱而生,具体的事情也并不是很清楚。”顿了顿,又道,“世间还有一种人,世人称作阴阳师的,或许他们知道。”
  也就是说,夏半生若是在这里或许就可以解了我的疑惑?只是可惜我答应了梨花伯母要远离他,自是不会为寻求这个答案而去寻他。
  不知道涟沐要带我去哪里,路上无聊我又捡了几个问题寻他解惑,他的确是知无不解,奈何肚子里的墨水经验不多,问出来的问题之十□都不清楚。
  沉默了一小会儿后,捡了个他定能回答上来的:“你是食什么的魅生?”
  等了好一会儿都没听到他回答。我以为是风太大吹散了我的话,抬着声音又问一遍:“你是什么存着什么执念的魅生?”
  这次涟沐说话了,带着点犹豫与局促,很有些腼腆的意思:“我觉得,你还是不问为好。”
  我心下大奇,连连哄骗:“这有什么不好说得呀,我见过的魅生多了去了,什么样的执念都有。”
  “喂,用不用我提醒你一下,刚刚你还说只见过我这一个魅生呢。”
  我呵呵干笑。
  “不是我不愿意说,只是怕说了会吓到你。我吧,其实是被人下了春|药,精尽而亡死在女人床上的,因此成为魅生后,需要吸取女人的阴气修炼。”
  “啪嗒”一下,脑子里那根弦瞬间断裂,我弱弱地问:“你带我走,不会是,不会是……要与我双修吧?”
  “嗯,这就是我需要你做的第二件事。”
  娘嗳,找块砖头拍死我吧,快点拍死我吧,我宁死不从啊啊啊!
  即便是没有镜子,我也能想象到脸上的表情是何等悲壮,什么叫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返,我算是深刻地理解了。
  涟沐还在一边安慰我:“其实这个双修吧,很简单,你只需要躺着,什么都不用做,剩下的全由我做就可以了。你闭上眼睛,就当睡着了,反正没有触觉不是,就当我是在把你当木偶玩。”
  我龇牙爆吼:“你见谁家的木偶和真人一模一样!你见谁家的木偶长得这么如花似玉!”忽然发现自己倒挂着同人吵架委实自降士气与底气,随即狠狠拍打着他,让他把我正过来。
  涟沐真的把我放下来了,一只手揽住我的腰防止我从半空中掉下去,另一只手则捏着我的下巴左摆右摆,目光从我脸上滑来滑去:“啧啧,还真别说,我这手艺也算得上大师级的了。”
  “其实涟沐,你是因为玉芷迁怒到我身上了吧,我给你说,迁怒不好哟,会伤身体哟,再说您还是我爹爹,同我双修,这不是**么……”
  “啊哈,什么**不**的,这傻孩子说什么傻话呢,魅生一族哪里有**一说,如果你觉得现在这个身体同我双修过会对不起傅钰,我再给你做个身体就是了,我手艺好,可以给你做一张比玉芷还漂亮的脸。”
  “你笑得脸上的褶子都出来了。”
  “啊哈哈哈,这傻孩子,又说傻话了,我俊美无双的脸上怎么可能有褶子。”
  “真的,褶子多得都可以当我爹了。”
  涟沐不笑了。
  在深山里飞跃了很久,涟沐终于找到了一处落脚的地方。
  他似乎总是喜欢把院子建在深山老林旁边,有了上次经验,我十分怀疑这是为了方便他打野战。
  不过,他貌似没有打算同我做一对野鸳鸯,将我放在院子里后,随手指了一间房道:“你先进去休息休息,我们今晚……”他给我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好不容易熬到了晚上,在我决定了他敢用强我就拼死踹他家老二之后,这厮施施然进房间了。
  我一脸防备的盯着他。
  他笑着坐到我对面,眼珠子乱转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屏住了呼吸,就在我下定决心踹第一脚的时候,他忽然往我这边稍稍倾了身子,很是认真地问我:“能把我的爱情吸走吗?”
  “哈?”
  我以为是屋内烛光昏暗产生了错觉,竟看到他眉间没落一闪而过:“小骨头,你以为我真是那种没心没肺的?”
  我忽然说不出什么话来。
  这人活得太过不真实,每天笑笑闹闹偶尔脾气暴躁,又有几个能看清他内心真的想法,连我这么个同人心打交道的,居然也被他骗了。
  屋子里忽然沉寂了下来,甚至都能听到烛火爆花的声音。
  我轻声咳了咳,打破这一屋子的寂静:“那么,你能说说你的故事么?”
  涟沐错开目光望向那一下下跳跃的烛火,神思似游离于世界之外,而后道:“我既然已经决定忘记这段情爱,那么就不需要别人来帮我记着。”
  这话便是不会告诉我的意思了。我正琢磨着说些什么话缓和一下气氛,他又转回头来,将手伸进怀里,取出了一封信放在桌子上,然后指尖点着信纸往我面前一推,信封上写着玉骨亲启四个字:“先把这封信给你吧,我怕被吸食完爱情之后,连这个都忘记了。”
  是玉芷的字体。
  玉骨,
  我想,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魂归黄土。我不强求你承认与我是血缘至亲,只望你看在与我之间缘分至深,帮我一次。
  太子侧妃中,有一人名唤木蝶,她与我玉家渊源颇深,有似海深仇,当初提议为傅钰下忘忧毒药者,即为此人,后玉家沦落至此,也全拜此人于太后面前谗言,望你能取她性命。
  我曾三次派杀手前往,奈何次次失败告终,傅钰护她颇周,你若动手,他定然不会怪罪于你。
  此为将死者最后的恳求,望助我瞑目。
  涟沐一直注意着我脸上的表情,刚刚看完这封信,他立即问我:“你准备怎么杀了那个叫木蝶的?”
  我很是犹豫了一下。
  “如果你是玉家的后人,你还会这般犹豫吗?”
  我慢悠悠地将信叠好,重新装回信封,抬眸道:“我只是想,既然傅钰如此护着她,必定有自己的理由。其实当年之事,傅钰也是受害者。”
  涟沐笑笑,不置可否:“若是有一天你恢复记忆,希望不要忘记今日说过的话。”语调一转,又道,“你若是打算上京刺杀木蝶,顺道帮我办另一件事吧。”他顿了一下,“吸食当今太子的爱情。”
  其实我心中另有一疑云,既然是太子妃,傅钰护她作甚?
  作者有话要说:小蝉是古文渣,那封信写得……= =
  小蝉昨天上体育课,被网球给砸了,眼镜砸坏了,当时就想,这眼镜片幸好不是玻璃的,要是玻璃渣迸进眼睛,可不就瞎了么……




☆、48第二十五章(2)

  涟沐的创造者是一位皇族人;他见自己的后人如此深陷情感漩涡,难免担心这个国家的未来;后来听说涟沐做出了个食爱的魅生,便特意寻了他让他帮这一个小忙。
  我心想;可真是小忙啊;还是事关国家未来的小忙。
  此为涟沐吩咐我的第三件任务,第二件便是吸食他自己的爱情。
  至于为什么要把我绑架到这荒山野岭地来解决自己,涟沐告诉我说,他以为我吸食爱情同他采阴补阳似地;需要一个比较舒适的场所。
  我被这个说法震惊地无语泪流,匆匆握住他的手吸食完他的爱情后,连忙道:“你快些带我回去找婉兮吧。”
  涟沐目光迷茫了一阵;问我:“婉兮是谁?小骨头,你怎么在这里啊?”
  赶紧来一道雷劈死我吧。
  涟沐向来是个不靠谱的,让我扼腕的是,我明明知道他是个不靠谱的,居然都没让他先把我送回去再取他的爱情。
  同婉兮一同上京寻傅钰的计划算是泡汤了,问涟沐愿不愿意送我到京城去,他左顾右盼地支支吾吾,就是不说愿意。
  我长叹一声,只好同他打听了去京城的路,准备独自启程。
  临走,涟沐忽然叫住我并往我怀里塞了两件厚重的棉衣,说什么冬天到了我若穿得单薄定会让明眼人看出来是魅生,说不定就被什么道法高深的长老给捉走了。
  他的嘴坏,我不跟他一般计较,接过衣物之后淡淡向他道谢:“哪天爹爹被道法高深的长老捉走,临死可别忘了找人通知我一声,我也好过来看爹爹一眼以尽孝道。”
  涟沐做西子捧心装,满眼含泪地扭身进门。
  同婉兮在一起的时候倒是听她说过,这京城距离金陵并不是很远,快马加鞭也就不到十天的路程,可我整整走了小半个月,也没看到京城的影子。
  在连绵横亘的大山中好不容易找到了户人家,打听后才知道,原来这涟沐这厮他是个路痴!
  什么直直地往东边走,明明京城在东北方向。
  这次换我做西子捧心装,一边自我安慰着说,还好他没给我往西边指。
  换个方向又走了小半个月,这才看到了京城巍峨的城墙。
  这一天阴沉沉的,没有风,却下着小雪。
  涟沐给我的棉衣我已经穿在身上,这并不是多昂贵的面料,混在一群行人之中倒也没有多么引人注意。
  唯一奇怪的是,这京城似乎并没有我想象中的热闹繁华,回想当初入金陵时与城门口见到的热闹景象,也不知道是不是天气不好的缘故,还是那高高的城墙压在人心头让人喘不上气来,所以进出京城的人并没有多少。
  恰好我身边驶过一辆马车,因为小孩子要小解所以停在了城门口不远处,我走过去的时候恰好听到车里的人在说话。
  一个人说:“若不是家里遭了难,也不会这个时候到京城投奔亲戚。”
  另一个人“嘘”了一声:“你小声点,被人听到了小心——”
  他应该是做了个什么动作,让前一个人连忙噤声,不一会儿又唏嘘:“真不明白太子殿下是如何想的,皇位早晚是他的,为何这个时候……”
  远远的,那个妇人已经领着小孩子回来,我连忙抬脚离开。
  听那二人的意思,这当今太子已经不是太子,而成了那位大权在握的皇帝,并且是用不怎么正当的手段得到的皇位。
  这应该属于皇家秘密,至于那二人是如何得知的先不做探究,这消息究竟准不准才是需要我判断的,虽然即便是走错了宫殿也可以再换一个,可总不好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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