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魅骨-原名百魅生-第10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尤其是梨花的药膳更是亲自在小厨房里守着,因此偷食物就成了难事。
好在有婉兮的帮忙,我这边同夏半生聊天拉住他的注意力,婉兮则动手偷吃食。
夏半生一边往小砂锅里放草药,一边分了心思问我:“你有什么喜欢做的事情么,除了练字。”
我摇摇头:“练字其实就是打发时间而已,也不是喜欢做的事情。”
他略有些诧异地瞧我一眼:“那你有什么想做的事情么?比如游山玩水,比如逛青楼?”
我心思都在婉兮的动作上,只见她飞快地端了小菜盛了碗粥放在那打开的窗台上,然后又若无其事地走出了小厨房。
“这还需要想么?”
“啊?”我连忙回神干笑,“其实也没什么是想要做的,随缘嘛,执念太多若是得不到岂不是会伤心难过?魅生其实就是化不开的执念形成的,这生不生死不死的日子,我想没几个人……哎,你先忙着吧,我先走了哈。”我见婉兮从外面伸进手来将窗台上的东西拿走,也赶紧地撤离现场,出了门拍拍胸脯,顺下一口气后才皱起了眉,我刚刚都胡言乱语了些什么?
夏半生虽然奇怪我为什么每顿饭都要往厨房跑,却也不多问,任凭我将话题从东扯到北,再从北扯到南,我美名其曰这是婚前培养感情,又在心里愧疚同意傅钰的鬼主意欺骗这小百花似地清俊公子。
因此便决定这几日他说什么我就听什么,可这人偏偏啥要求都没有,掏心思地对我好,给我做些小玩意逗我笑,又或者给我讲些笑话,相比于傅钰那张愈来愈黑的脸,我真心地以为和夏半生呆在一起心有愧疚的时光要更加美好些,于是同他越走越近。
白天对着夏半生愧疚,晚上忍受着傅钰的强大的冷空气袭击,不得不感慨我的心理素质真是非一般的强大。
好在八月十四终于来临,这一晚傅钰终于允许婉兮重新睡回我的身边,等他的身影消失在视线内,我终于忍不住爆发出一阵强烈的大笑。
据说,临街的狗也因为这笑声叫了整整一夜。我却觉得,它们叫完全是为十五这个好日子提前庆祝。
似醒非醒间,朦胧中感觉到了刺眼的光,睁开眼睛,便看到站在烛台处拿着剪子剪烛芯的婉兮,她的神情专注,平日里不怎么出彩的五官这时候被暖暖的黄色光芒笼罩,说不出的美好与美丽。
我唤了她一声,她似乎被惊了一下,手一抖,烛光便晃了晃。转过头来问我:“吵到你睡觉了么?”
她难的用这样柔和的口吻与我说话,我知道头一次做新嫁娘必定是十分紧张的,便笑着劝慰她:“若是真的嫁人,你还不得紧张地一夜都睡不着。”
她扯了扯嘴角,道:“我这辈子怕只有这一次穿上嫁衣的机会。”
“你是担心名声受损么,有傅钰在,定能帮你寻个好人家的,你且放心好了。”
她走到我身边取了膝坐在我身边,下巴枕在手上用膝盖托着,问我:“你知道公子是个什么样子的人么?”不等我回答,她继续道,“当年他从马车底下救了我,我便一直跟在他身后要追随于他,他被缠得烦了,便对我说,若是跟随与他就一生一世不得背叛,不得生出异心,做一辈子的下属。”她忽然顿住,目光变得深远,声音也飘渺起来,“一辈子的意思就是直到死,我都只能是他的下属。他让我嫁人我就嫁人,他让我杀人我就杀人。”她说杀人二字的时候,眼神忽然变得凌厉。
我冷不丁打了个寒战。
婉兮伸出手触到我额前的碎发,一点点勾画着我的五官,仿佛陷入了什么迷境中,神情迷离话里带着恨意:“他究竟看上你哪里了?是这张脸么?我明明记得,他当初对这张脸厌恶到不愿再看第二眼的,可是现在,为什么宁愿奔波七日七夜赶回来阻止你可笑的假嫁人的游戏,却无视我的真心,让我穿上那件嫁衣?玉骨,你告诉我,这是为什么?”
下一刻她或许就会把指甲掐到我肉里去,毁了我的容以解心头之恨,我觉得这姑娘已经这么可怜了万不能再伤了她的手指甲,所以好心地躲了躲,捏着自己脸皮提醒她:“这不是真的肉啊,这是寒冰做成的,别挫伤了你手指头。”
婉兮一副吃了苍蝇似地表情,她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这个时候你不应该劝我不要听公子的话,不用我替你嫁给夏半生么。”
我看白痴似地看着她,撇撇嘴道:“你都说了你家公子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我劝你你听么?明知道你不听我还说这废话做什么。”
她喉咙处动了动,翻身下床时道:“你的心果然是茅坑里的石头,时辰到了,过来给我梳头!”
“一梳梳到尾。”
“二梳共齐眉。”
“三梳儿孙满。”
“四梳五福临。”
哪一年也是这样的一幕,脑海中忽然出现了类似的场景,那个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子,她微笑着,给另外一个身着嫁衣的女子梳头。
然后,她将手搭在那个小姑娘的肩膀上,指着镜子里那个模糊的影像说着什么。我想看清那个新娘的模样,却只能看到她那一头的青丝摇晃着,摇乱了一脑子的思绪,回过神来。
婉兮夺过我手里的梳子,随意给自己盘了个发髻,桌上摆着的精致首饰几乎一样没动,只捡了个素银簪子插在了发髻上:“又不是真的嫁人,你念叨那些做什么,跟要嫁女儿似地。”这话刚刚落下,外面就传来了阵阵的锣鼓声。
我三两步跑过去从门缝往外望,放眼一片红色海洋,要多喜庆有多喜庆。这不是假嫁假娶么,怎么弄得这么隆重? 然后一个人影过来,“啪啪啪”将门拍得震天响,我被这声音唬了一跳,又被她大嗓门唬了一跳:“姑娘,吉时到了,快出来吧!”
婉兮伸手取了搭在椅子上的红盖头,动作利落地丝毫不见扭捏,走到门口还不忘了叮嘱我:“别随便出去,一会儿公子就来。”
我连连点头,她把手放到门上的时候一顿,我甚至都听到了深呼吸的声音,就在她开门的那一刻,我忽然出手拦在了她身前。
婉兮的表情有点怒不可遏。
我陪了两声笑,问:“你刚刚说,还有一个女子长得同我一模一样,那个女子在哪里?”移开了眼,生怕她意识到我的紧张,却忘了她是盖了盖头的。
婉兮的声音里带了丝嘲讽:“我原来还以为你什么都不在意呢,却原来也在意公子对你的看法么?”然后是一声带着莫名意味的轻笑,“她叫玉芷,七年前我被公子带回家以后,曾经见她在公子门前跪了三天三夜,瓢泼大雨中,任她绝世容颜也狼狈非常。哦,她长了一张和你一模一样的脸。”
“那她后来呢,后来去了哪里?”我问得略有些急促。
婉兮道:“后来么,后来的事情你可以去青楼打听,随便一家,我想那里没人会不知道名妓玉玲珑的故事。”
她说完就推开门走出去了。万丈霞光从门缝里挤进来,我瞧着那欢天喜地的场景忽然觉得冰冷。
那个温柔笑着的女子,如今,竟成了青楼女子么?
☆、26第十六章(全)
即便是死过一次,我还是怕死的。
明明是陌生的没有关系的女子,为何我会产生不舒服的感觉?这感觉似怒非怒似怨非怨,又有丝丝缕缕地心疼缠在里面,真是诡异地很。
外面锣鼓声震天,夏半生要娶媳妇的消息传出去,街坊邻居无一不到访庆贺,院子里热闹非常,趁着傅钰还没有过来,这个时候偷偷溜出去绝对是最佳时机。
于是,从夏半生那里偷来的改变脸上皮肤颜色的颜料就派上了用场。
能引得全县的大小媳妇未婚姑娘都前去观赏的简陋婚礼,我觉得是溪山古往今来的头一次,走在这没几个人的街市上,瞧着这街上来来往往的表情一个比一个郁卒的男人,真心替他们感到悲哀。
唯一还能见着女人的地方就是青楼了。清清冷冷的一条街上,就这里热闹地厉害,一个个浓妆艳抹的姑娘身边陪了一堆男人,据说今儿是青楼生意最红火的一天,这么打眼望过去,不像是姑娘伺候男人,倒像是好多个男人伺候姑娘。
原来被自家媳妇冷落的男人都上这里来找心理安慰了。
我扯扯嘴角,想着傅钰平日里似笑非笑地模样,应装出一副风流公子的姿态。“刷”的一声甩开了折扇,慢悠悠地走到青楼门口,便见那被男人包裹着的姑娘一个个都媚笑着缠到我身边来了。
如今能允许她们自己挑人伺候,当然要挑英俊一些的了。
我对自己那张脸没啥信心,但是对玉芷这张脸还是信心满满的。
被这群娇艳的花儿拥进了青楼,随意往四周打量了一番,这青楼各处都围了粉色红色绿色紫色的轻纱,轻纱缠绕处有不少的男男女女人影晃动,娇笑声,调戏声,各种声音连成一片。
“这位公子,想要个什么样子的姑娘?”
面前忽然出现一位穿红戴绿的妇人,她笑得谄媚,那抹得姹紫嫣红地胭脂水粉似下一刻就会掉下来,甚为滑稽,我忍住了笑意从腰带处摸出一锭银子,学着刚刚进来的那个公子将银子塞到了老鸨手里,面对着笑得更加花枝乱颤的老鸨,努力将自己的话说得平顺:“这个,这个吧,我想要个能同那玉玲珑比高下的女子。”
老鸨脸色的笑容僵了僵,她道:“那玉玲珑的风采,哪里是我们这小户青楼能比得来的,公子说要玉玲珑这样的,可不是难为我嘛。”
我装作来了兴致,稍稍往前凑了凑:“那玉玲珑,真的有这么美?”又挥了挥手对身边的几个女子道,“你们都下去,我和你们妈妈说说话。”然后再次摸出来一锭银子放到老鸨手里。
老鸨将我引到了一个拐角处坐下,这地方稍稍安静一些。招了个小厮给我奉了盏茶,这才道:“多年前我曾经见过那玉玲珑一面。”她目光幽幽,似在回忆。
我听到此处连忙低下了头,唯恐她发现什么端倪。
“虽然当时她带着面纱,可那款款风姿,真的不是一般青楼女子能及,后来我打听了才知道,她原是当年玉家的二小姐,当初的京城第一美女,后来因为玉家犯了事,这才被卖到了官窑充当官妓。”
“官妓?”
“是呀,官妓。”老鸨喝了口茶,续道,“这个官小姐也是有些本事的,不知道勾搭上了哪个达官贵人,竟将她赎了出来。赎出来以后她能安安分分地跟着那个贵人过日子也好啊,没想到居然又跑去了京城最大的青楼做起了花魁娘子,那贵人居然也是个痴心的,便又赎了她一遍,然后她又跑到了江南的百雀楼,没多久,那贵人再次将她赎了出来。”
我张了张嘴,十分想说,这个玉玲珑她不是脑子有毛病吧?又想说,那个贵人也是个傻子,这不是明摆着不喜欢你么。
电光火花这么一闪,我忽然想起来涟沐说过,玉芷抢了他的心上人,难不成这个心上人就是……哎呀,看来涟沐的情路也不好走啊……为什么我会这么幸灾乐祸呢,这样真不好啊真不好。
“那个贵人这一次帮玉玲珑赎身以后,便是将自己全部的家底给败光了,我们这些开青楼的都心心念念着玉玲珑可以看上自家这一亩三分地,奈何这玉玲珑却不再卖身给青楼了,这么多年来,玉玲珑是想跑哪家青楼就跑哪家青楼,有的时候能在一家呆上一年之久,有的时候却连一天都呆不满,据说脾气也怪地很,偏偏男人都好这一口。”老鸨说这话的时候很是感慨。
我问:“那个贵人呢?”
老鸨小眼睛一瞪:“我就没见过这么痴情的种子,玉玲珑跑哪去他就跟到哪,身上分文没有被让当乞丐轰出来也坐在青楼门口等着。”她咬牙切齿地,自己的男人被抢了似地,“这世上好男人本来就快绝种了,这玉玲珑还这么糟蹋那男人的心,真是造孽啊!”说完忽然谄媚地冲我笑了开来,“这,这,我不是说公子您啊,您仪表端正,相貌堂堂,出手大方,一看就是个好男人。”
好男人的标准原来就是这个啊……好不要脸的老鸨。我装作很受用的样子回了个僵硬地笑,继续问:“那这玉玲珑现在去了哪里?”
“前一阵子听说她到了金陵,如今在哪里,却也不甚清楚了。”老鸨将手往前一伸,媚笑道,“公子,您看,这楼里最有资历的姐儿陪您说了这么久的话儿……”
我连忙将银子掏出来放她手里,生怕她那只手再抓到我胳膊上:“妈妈,您去忙吧,耽误了您这么久,真不好意思啊。”
那老鸨站起来屁股一扭,再次给我抛了个眉眼:“多久了,公子可还是第一个点老身伺候的……”
她往我这边倾斜,要扒到我身上似地,我吓得夺路而逃。
离开那青楼甚远,我才敢停下脚步,好好在脑子里过一番从老鸨那里打听出来的消息。联系上婉兮告诉我的事情与傅钰对待我去青楼的态度,我若是想继续去青楼里寻找玉芷,当下要做的就是离开傅钰了。
奈何傅钰跟小鬼似地,难缠的紧。
这一路走来,还没想好应该怎么摆脱傅钰,又被另外一件事给难住了——我脸上的这颜料,得用水洗才能弄掉啊,用水洗哎,抹上这颜料跟让我毁容有啥差别啊。
天杀的,我居然自己毁了自己的容貌!
天气如此晴朗,我的心情是如此的糟糕。
其实也可以找到夏半生让他帮我配制一副药去掉脸上的颜料,可如今我已经对不起他两次了,哪里还好意思舔着脸让他帮这个忙……唉,这不要脸的事情,还是让傅钰去办好了。
当然,我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帮我解决这件事的竟是几位故人。
这几位故人,我当真要好好感谢一下她们呢。
我正在街上走着,忽然被人从身后泼了水,那水渗到到骨子里,明明是炎热的夏天,可我还是感觉到了彻骨的寒冷。
这寒冷让我冻得手脚僵硬,一动不能动。
几个光头的女人便将我团团围住了,她们衣着破烂,围着我笑得恶毒,那笑声回绕着耳朵里怎么挥也挥不去。
为首的那个女人推了我一把,我便跌倒在地上,不知道她们说了些什么,又是一阵哄笑。
然后她们把我捆了起来,我不知道她们要将我拖到哪里去,一路上跌跌撞撞,虽然感觉不到疼痛,可身上的衣服却被地上的沙石磨出了一个又一个的洞。
我想表现出惊慌失措的表情,可脸太僵硬了,连这个表情都显得奢侈。
我想问问她们为什么这么对我,可嗓子里太干,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多年前被捉弄的记忆忽然呼啸着把我淹没了。
慧心说:“烧水,咱们给玉骨姑娘洗个热水澡!”
又是一阵哄笑。
慧智一边扒我的衣服一边道:“这么多年没洗过澡,这身子居然都不臭!咱们要了才两个月的饭,居然就臭成了这个样子。”
又一个尼姑不知道从哪里推出来个大桶,她说:“没听说过冰肌玉骨清无汗么,人家是玉做的骨头冰做的肉,哪能跟在凡夫俗子比!”
然后一个尼姑上来就跺了我一脚,嘴里一边骂着:“都是你,都是你这个小娼妇,我听说咱们的爱情都是你当食物给吃了啊,你她娘的给我吐出来,吐出来!如果不是你,我还在家里当大小姐呢,如果不是你,又怎么会沦落到被官府强制着要饭的地步!”她像疯子一般跺我,踩我的手,踩我的脸。我的脸被结结实实得踩到了尘埃里后,就收到了慧心一抹解恨地眼神。
然后慧心施施然走过来将这个尼姑拉开了:“她感觉不到疼痛的,你这么揍她,她也感觉不到疼痛,得拿她怕的东西来对付她。”
“她怕什么?”
“一起住了这么多年,从没见过她吃咱们的饭,不知道吃了咱们的饭会有什么后果呢,慧云,你前不久从狗嘴里抢来的那晚稀饭呢,咱们给她灌下去!”
“好嘞——”
慧智将我拉起来继续撕我的衣服,不消一会儿就听到“刺啦——”一声,衣服被彻底撕碎了,慧智的手在我身上来来回回的摸着,一边笑着道:“果然是冰肌玉骨啊,大伙儿快来摸摸,这皮肤,唉唉,真的好啊。”
一阵哄笑。
我心想,这布料这么贵,怎么就这么不结实呢,当年她们撕了好一会儿才撕开,如今居然这么快。
慧心一边说着:“慧智你来的晚,她这上上下下早就被我们摸遍了,当年她那副小表情跟被奸污了似地,你看看现在——”她忽然捏住了我的下巴,对着我的脸吐了口唾沫,“呸,果然是下作的小娼妇,被男人摸习惯了么,居然还很享受!你们过来看看,是不是很享受!”
去她娘的享受!你让女人摸试试!
我不知道身上有几双手,我只是觉得肚子里翻滚的厉害,想吐个昏天暗地。这种感觉到慧云端过来一碗猪都不会吃的饭时达到了最甚,我甩开了慧心的手侧到一边开始干呕,却什么都呕不出来,然后慧心一把抓住了我的头发将我的脸抬起来,恶狠狠地道:“给她往下灌,让她尝尝我们吃的都是什么东西!”
她们扳住了我的下巴捏开了我的嘴就往下灌,我挣也挣不开,那带着馊味的汤就这么灌进了我的肚子,我想要呕出来,可慧心死死地扣住了我的嘴。肚子里的惊涛骇浪冲击着我尽剩的一点点思绪,如果这样晕过去多好,多好啊。
我苟延残喘着,努力挤出一句话来:“你们等着,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的。”
她们哈哈笑着,慧心捏着我的下巴道:“好啊,我等着呢,我倒要看看你这只下贱的魅生,究竟会怎么不放过我们!”
水烧好了,只留了两个人钳制住我,其他人来来回回的将一盆盆的滚烫的热水倒在了那只浴桶里,甚至她们还在浴桶下面支起了柴火堆,那浴桶里的水翻滚着,腾腾的水汽缭绕着。
慧心说:“行了,咱们把她扔进去!”
那群尼姑全都围了过来,她们抓住了我的胳膊腿,把我架在了半空中,我听到她们恶毒地笑着说:“看看她会不会真的化成水!”
然后“扑通”一声,我的所有思绪就被滚烫的谁淹没了。
她们的笑声再次消失了。虽然是煮沸的开水,可我却感觉不到一丝的温度。这一次甚至都不再感受到寒冷,我似乎都能听到生命从身体里流失的声音,听到我的身体慢慢融化的声音。
没有痛苦,是无边无尽的绝望。
世界都是黑的。
寂静一片。
我以为就要这么死了的,就在我即将彻底放弃将性命交给绝望的一瞬间,腰上一紧,我被抱出了浴桶。
☆、27第十七章(1)
我被人紧紧地抱在怀里;这个人怀抱都是颤抖的;他一边拿袖子擦着我脸上的水;一边说:“没事了没事了……”
我睁开了眼;朦胧中看到了个熟悉的身影,我伸手抓住他的衣服,用即将哭出来的声音说:“你怎么才来……”
傅钰一点点擦着我的脸;我的脖子,我的身子;我的手;他的声音都哽咽了:“没事了,我来了,没事了……”然后脱下了自己的外袍盖到我的身上。抬起头来时;他脸色已然铁青;眸子里翻滚着腾腾的怒火,他的嘴唇紧抿着,眉头拧地厉害。
他压抑着怒气,平平稳稳地问出一句:“是谁将我的玉儿,伤成了这般?”目光扫过整个破落的茅屋,那些小尼姑全都被这凌厉的气势所震慑,一个藏在另一个的身后,瑟瑟发抖。
他扬高了音调,再问一遍:“是谁?”
我稍稍恢复了些气力动了动,他连忙低下头来瞧我,我气喘吁吁地道:“你气傻,傻了么,这又是烧水又是灌馊汤的,一个人哪能制得住我,这里一个一个的,全都有份。”
“你个贱货——”慧心忽然惊怒地跳了出来,指着我就吼,“若非你,我尼姑庵会被官府查封么,我娘被那些人活活打死,难道我不应该取你的命为我娘报仇吗!”
她似要上来和我打一架,却被傅钰一个眼神给瞪了回去。
这时又有其他尼姑站了出来,用愤恨地眼神等着我:“若非你食了我们的爱情,我们会沦落到出家的地步吗,你这只下贱的魅生,活着就是给活人添堵的!”
你看,这就是人心。
傅钰眼里的怒火像是要烧了出来,我能感觉到他的身子越发僵硬,似乎在酝酿着为这些不知好歹的姑子造一场毁灭性的灾难。
我连忙抓住了他的手腕,惨白着一张脸硬撑着身子往傅钰怀里缩了缩,靠着他的身子也多了份说话的力气:“当初主持师太将我捡回了庵里,我念着救命之恩,无论你们羞辱我也好,戏弄我也好,我从不与你们计较,可是你就真当我是个没脾气的吗?我曾经也是人,我有着自己的尊严有着自己的喜怒哀乐,我受了多少委屈,有一次我恨不得要将你们全都杀了解恨!可是我没有,我知世人都瞧不起魅生,这些都是我应该受的,没关系,我都受了,我找了那么多的经书一本一本的背,幻想着哪一天你们可以接受我,我以为我做到了,可你们又是怎么对待我的?知道官府要调查尼姑庵的事情,怕坏事惹上身就赶紧将我赶走。
主持师太是不是因我而死,慧心你其实比谁都明白,不想承认也就罢了何必往别人身上泼脏水。至于你们的爱情,当初帮你们化劫的时候我都是问过你们自己的意思的,我从不会不问自取,你们将这事忘记也就罢了,可是我想问一问,你们都是尼姑庵的老人了,哪一个没见过我为新来的姑娘化劫?慧心,慧智,慧云——你们,你们摸摸自己的良心,你们可还有良心!”元气大伤后这说话也费尽了许多,我停下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我说过,定不会饶了你们。傅钰,我要亲手处置她们。”
傅钰搂了我一下,在我耳边轻道了声:“好。”然后将我放下,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让我靠着,这才站起来,抽出了腰间的软剑。
从未有一日,傅钰的形象能如今日这般高大。
我常想那些话本子里的英雄救美情节,美女为何总是想着可以以身相许,却原来并非仅仅因为单纯的崇拜,是因为知道这个臂膀,能给自己一个温暖而强大的依靠。
那些姑子自然四处逃窜,却逃不出傅钰挥舞的银光,只见他用手勾住了放在一边的一根绳子,在凌厉的剑势里绳子如游龙般舞动。前一刻这绳子曾经拴过我,这一刻已然将这些姑子拴在了一起。
姑子们一个个哀嚎着,她们似乎也能预料到命运将赐予她们什么。唯有慧心,她沉默着用藏了毒蛇信子的眼睛瞪着我,恶毒到让人遍体生寒的地步。
然后傅钰打了个呼哨,便有人从空而降,带走了这群黑了心的女人。
傅钰走回来,打横将我抱起,他的身体僵硬地厉害,也颤抖地厉害,稍稍低了头瞧我,眼睛里是晦暗的色彩:“你还撑得住么?”
我想笑一笑,可却笑不出,眼前一黑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魅生不需要睡眠,所以这困意是多少年从未有过的了。醒来的时候仍觉睁不开眼睛,眼皮沉地厉害。
然后耳边忽然出现一个声音:“玉儿,醒来了么?”
这么多年唤我玉儿的也只有傅钰一个,我对他的态度向来随意地很,因太过沉闷,便懒得用鼻子哼一声应他一下。
结果他的声音便焦急了起来:“快些醒醒吧,玉儿,我不怪你逃婚也不怪你不愿嫁给我,你快些醒来,好不好?”
这声音嗡嗡嗡地响在耳旁真是烦人地紧,我想将这只苍蝇似地人挥走,奈何胳膊太沉比眼皮子都沉,只好抬了抬眼皮子,便对上了一双忧愁哀伤瞬间转为惊喜温柔地目光,吓得我小心肝猛地一颤。
这目光不时别人的,正是被我偷换了新娘子的夏半生。
我眼珠子转了转,将这屋子都打量个遍也没发现傅钰的身影。
按理说这时候应该是傅钰守在我身侧才对,先不说是他做了回英雄救美,就凭他早前在我面前一副殷勤吃醋控制欲强烈的表现,怎么也不该将这守着我醒来的事情让给别人做。
这别人目光灼灼地观察了我好一会儿,方道:“你觉得哪里不舒服?”
我却不知这夏半生不仅更给活人看病,还能给我这死人治伤。许是被我怀疑的目光盯得有些尴尬,他解释道:“你忘记了,我是阴阳师。”
是了,他是拂姬的师兄,也是个阴阳师。
我对逆改天命整合阴阳一类的事情着实抵触,便思量着找个什么话题转了,便问他:“傅钰哪里去了?”
夏半生的脸色暗了暗,眼神里变得相当晦涩:“你只想知道他去了哪里么?你可知,你可知,若不是他,你也不会到这境地。”
傅钰救了我,没有他我或许就已经死了。可我听着这语气怎么这么拈酸吃醋地呢?仔细瞅夏半生了半天,电光火花之间终于想起来一件事,他貌似也说过喜欢我来着,我真不是故意要在他面前表现对傅钰的关心,主要是受伤之后脑子不太灵光想不出更好的话题了。
这时一阵风吹来,竟才从窗户飘进屋两片落叶,我再次转移话题:“我睡了多长时间?居然都有落叶了。”
夏半生起身去关窗户,一边道:“这屋子里药味太重,我想着你这几日定然会醒过来,所以便开了窗子让你透透气。如今已经入了九月了,你昏迷了将近一个月。”他关好了窗子转过头看我,“这样可好?”
我抽了抽嘴角,很想告诉他关上窗户这药味熏得人胸口发闷,可为了照顾他弱小受伤的心灵,我也只能将这话忍住了。
他又坐回我床边,帮我掖了掖被角,一双玄色的眸子将我望着,闷了多少心事似地。
我只好移开的目光,转而望不远处那个香炉,袅袅地青烟缭绕着,飘飘渺渺。
这么相对沉默了一会儿后,夏半生忽然叹气,他道:“傅钰这两日身体不好,正在临屋里歇息,你若是想见他,我这就去唤他一声。”
“不用。”我忙打断他的话,干笑着“不用去叫他,你陪着我,也甚好,甚好。”
我觉得这般也算是平等对待了,奈何夏半生脸色更加不好看,他略有些嗔怪地将我瞪着,道:“玉儿,你的心事现在对我都要藏着掖着了么?我知你对他的心意,可你明明也知道我对你的心意,为何非要做这生人的客套对待?还是说,你在可怜我?”
夏半生最近发热了么,为什么我一觉醒来他换了个似地?这醋吃得也忒莫名其妙了些,倒有几分傅钰的风范,我试探着问:“傅钰,你把夏半生杀了?是不是把他的皮扒了做成了人皮面具?娘嗳,这真是作孽啊——”
“别嚎了。”夏半生满脸黑线地望着我,然后清了清嗓子,很是严肃地告诉我,“躲避是解决不了任何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