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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室子_南药-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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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连氏和沈氏走在前面,齐慕婉和沈瑜跟在后面。
  沈瑜拿着齐慕阳给的绳环,仔细打量,转头望着齐慕婉,眉眼一弯,笑着说道:“小姑姑,没想到小表叔不仅长得好看,手还真巧,居然还会——!”
  “什么脏东西,也值得你这般上心?”齐慕婉瞥了沈瑜手中的绳环一眼,目光嫌弃,冷声打断道。
  沈瑜一听齐慕婉这话,心里有些不大乐意,神色不虞,她自然是知道齐慕阳的身份,之前府里就一直说齐慕阳是外面的野种,冒充武阳侯的儿子,身份卑贱。
  可是现在既然齐慕阳都已经记在姑奶奶名下,齐慕婉就不应该说这些话。
  “小姑姑,他现在是你大哥,你不要再说——”
  齐慕婉一看沈瑜为齐慕阳那个外室子说话,心里很不舒服,一皱眉,抢过沈瑜手中的绳环,往远处一扔,冷声说道:“大哥?哼——!我不喜欢他,你不许拿他的东西。”
  “你干什么!”
  沈瑜没想到齐慕婉居然把自己手里的绳环给扔了,很是气恼,急急地跑过去去捡。
  “他娘是贱人,他是野种,你怎么能为他说话!”
  一旁的丫鬟看见齐慕婉和沈瑜争执,十分紧张,连忙上前劝着,并帮着沈瑜跑去捡回绳环。
  沈瑜捡起地上的绳环,回头望着齐慕婉,皱着眉头,强压着怒气,打断说道:“他母亲现在也是姑奶奶,小姑姑这话你还是不要再说。”
  齐慕婉被沈瑜这话噎住了,涨红了脸,她刚才可不是骂自己母亲贱人,是骂外面那个贱人。
  “你们两个怎么了?”连氏听见后面的争执声,一回头,不禁问道。
  沈瑜望了一眼齐慕婉,几步走上前,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没事,没什么事!”
  连氏不相信沈瑜的话,望着红着脸,像是十分生气的齐慕婉,刚准备问什么,就看见齐慕婉一转身走了。
  “我先回漪澜院了!”
  沈氏一看齐慕婉一点规矩都不懂,心里气闷,望着连氏,说道:“大嫂别怪,婉儿她被我给宠坏了!”
  连氏摇了摇头,并没有生气,只是说道:“你也别和婉儿发火,有些话还是要好好说。我和瑜儿就先回府了。”
  沈氏笑着点了点头,由乔妈妈等人亲自送出大门。
  连氏带着沈瑜出了齐府,便上了一辆马车,马车装饰并不算华丽,却显得贵气厚重。
  车厢很大,里面布置十分精致,地上还铺着毯子,两边各有矮几,放置着一套白瓷茶壶,另有菊绣织锦软枕放着,可谓是十分周到。
  沈瑜靠着车窗,手里拿着那个绳环,忽然转过头望着连氏,问道:“祖母,听说小表叔的生母并没有进齐府,这是为什么?”
  连氏半阖着眼,靠着软枕,淡淡地说道:“她不愿进府罢了。”
  “为什么?”
  连氏没有回答,沉默许久,只是感叹了一句,“她不进府倒还好!”
  沈瑜看了一眼那个绳环,想起刚才在熙和堂要见面礼时,齐慕阳这个小表叔手足无措,十分慌张的样子,真的有趣,不禁哑然失笑。
  “怎么了?”连氏一睁眼望向沈瑜,问道。
  沈瑜慌张地将绳环收好,目光闪烁,笑着摇了摇头,“没什么!”
  
  第17章
  
  沈氏身边的大丫鬟铃兰端着一盘子刚洗过的樱桃走了进来。翠绿的水晶盘,玲珑剔透,光泽便是不凡,再衬上鲜红欲滴的樱桃,显得更加诱人。
  “太太,这是庄上今早刚送过来的樱桃,还有桃杏,李子。说是今年年景不大好,这是特意选了最好的送进府。”
  “知道了,先放着吧。”
  沈氏坐在圆凳上,翻看着账本,示意铃兰先放在桌上,想了一下,又说道:“婉儿她最是喜爱这个,你让人送些过去,还有别忘了老太太那。”
  “太太放心,这个早就派人送过去了。”铃兰笑着回道。
  这个其实不用沈氏吩咐她们这些做丫鬟的也要安排妥当。
  “婉儿那边可还有没有闹?”
  沈氏放下账本,揉了揉眉心,接过站在一旁侍候的小丫鬟送过来的茶,微抿了几口,又问了一句。
  沈氏因为只有齐慕婉这一个亲生女儿,自然是百般疼爱,只是昨日见了齐慕婉和沈瑜争执,在长辈面前也不讲规矩,一句话不说就走,这性子着实需要好好□□。
  这不沈氏便派嬷嬷去齐慕婉居住的漪澜院好好教导齐慕婉规矩。
  铃兰走到沈氏身后,帮着沈氏捏了捏肩,笑着说道:“大小姐一向聪明,自然会明白太太的一番苦心,怎么还会闹?”
  “她的性子我还不清楚。”
  沈氏摇了摇头,并不相信铃兰的话,只是感叹道:“都怪我平常不愿苛责她,一直惯着。”
  听沈氏这么说,铃兰倒不好再说什么。
  沈氏将茶杯交给丫鬟,看着桌上的这一盘樱桃,目光一闪,略一犹豫,不禁问道:“少爷那可也送了过去?”
  “倒没有,太太是想——”
  铃兰摇了摇头,她并没有派人送给齐慕阳。虽说齐慕阳现在是齐府少爷,记在太太名下,但是太太心里究竟怎么对这位记名的嫡子,她们这些做丫鬟的还没摸准。
  一时间也不敢擅自做主,惹沈氏不满。
  沈氏一听铃兰这话,便说道:“让人也送些过去。对了,上次大嫂送来的梅子酒,你让人也送些过去。”
  铃兰点头应是,眼睛一瞥,站在屋子里的一名小丫鬟自然下去安排。
  “太太心里记挂着少爷,想来少爷知道了,心里一定会非常欢喜。”铃兰一边给沈氏揉肩,一边笑着说道。
  沈氏嘴角上扬,听着铃兰这话只觉得心里舒畅,想起齐慕阳在熙和堂那边的所作所为,不禁笑着说道:“他倒是知礼的,心里自然明白。”
  铃兰看着沈氏愉悦的神色,心里明白这太太只怕是真的看重这位记名的嫡子。不过这也都是因为那齐慕阳为人谦逊,懂规矩,性子倒好,心思聪慧,而且还对太太十分恭敬。
  若不然换了一个不知事的蠢货,哪里会有这般造化。
  这般想着,铃兰心里也清楚以后是真的要好好对这位慕阳少爷,要不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得罪了齐慕阳,只怕还会得罪太太。
  沈氏和铃兰说着话,没过多久刚刚离开的丫鬟就回来了。
  “如何?他可有说什么?”沈氏望着进门的小丫鬟,状似随意地问了一句。
  小丫鬟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慕阳少爷不在府里,奴婢将东西交给巧儿姐姐了。”
  “不在府里?”
  沈氏一愣,疑惑地问道:“他不在府里,那在哪?”
  “巧儿姐姐说少爷出府去槐树胡同了,说是——。”小丫鬟回着话,忽然意识到沈氏脸色变了,很是难看,一时间有些紧张,再仔细一想刚说自己回的话,猛然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十分不安。
  铃兰手一顿,心里一紧,这刚说到齐慕阳,谁想他居然出府去槐树胡同那,这可不是直接让太太没脸,心里不痛快。
  “太太——”
  沈氏面色阴沉,直直地盯着小丫鬟,心里却是在冷笑,什么欢喜,对她恭敬,有槐树胡同那个,一切都是笑话。
  现在她就是笑话!
  刚才丫鬟的话分明就是在打她的脸,这一巴掌可还真的响亮!
  这边她刚让人送樱桃过去,不曾想他却是去槐树胡同见生母。沈氏一转头望着桌上的这一盘樱桃,鲜红一片,直觉得十分刺眼,分明就是在看她的笑话。
  不管怎么样,她不过是嫡母,他的母亲终归是槐树胡同那个贱人!
  小丫鬟看着沈氏的眼神,身子发冷,打了一个寒颤,刚准备跪下,却是看见沈氏笑着摆了摆手。
  “好了,你先下去吧!”
  小丫鬟腿一软,险些摔倒,看着沈氏脸上的笑容,仿佛刚才那一切都是幻觉,不敢多想,赶紧退了出去。
  沈氏看着小丫鬟的背影,望着门口的屏风,笑了笑。
  莫氏?沈氏嘴角轻轻一勾。
  站在沈氏身后的铃兰不明白沈氏为何没有发火,觉得有些不对劲,难道是真的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
  齐慕阳不知道他这突然离府倒是险些生出一些事端,他只是想着进府之后一直都没有回槐树胡同见杨氏。
  现在齐景辉不在了,杨氏还有安伯他们住在槐树胡同,若是没有人银子,还不知道以后怎么生活。
  齐慕阳身上自然也没银子,最后还是开口找老太太要了一些银子。林老太太倒是没有问什么,只是想着这齐慕阳进府之后,这月例自然不能太少,终归是爷们。
  至于齐慕阳说要去槐树胡同那,林老太太也只是略微沉吟,也没有拦着齐慕阳,只是交代跟着的小厮一定要照顾好齐慕阳。
  “少爷,等去了槐树胡同,要不要再去别的地方逛逛?”跟在齐慕阳身后的小厮石溪眼珠子一转,有些期待地问了一句。
  石溪是齐全的外甥,因为齐全的缘故,便被指派到齐慕阳身边侍候,也想着以后能跟着齐慕阳认几个字,做个书童。
  齐慕阳听了石溪这话,脚步一滞,不禁想到当初他第一次离开槐树胡同,想要去外面逛逛的事。想起那个满脸青春痘的痘痘少年,齐慕阳就觉得好笑,那个时候他被世家子弟调戏,现在他身后跟着这么多下人,这下只怕没人敢上来调戏他了,他也不用逃跑了。
  齐慕阳回头望了一眼跟着的七名小厮,只觉得得好笑,因为齐景辉突然离世,林老太太着实放心不下他这根齐家独苗,派了这么多下人跟着。
  现在他应该也算是世家公子哥?
  只是可惜手上少了一把扇子!齐慕阳脑子里闪过这样一个念头,忽然又觉得好笑。
  
  第18章
  
  槐树胡同,依旧很是安静,住在这里的人家本就稀少,再加上最后那一间宅子一直紧闭门户,如此一来这里就显得更冷清了。
  齐慕阳望着这件古朴的旧宅子,不禁想起当初他一直想着离开这里,殊不知离开这里,却也不过是进入了另一间更大却又更加冷清的宅子,如同一张网将他困住。
  而他还险些在那张网下,不明不白地死去!
  跟着齐慕阳一同来槐树胡同的下人自然抢着去敲门,这敲门声很大,过了许久安伯才姗姗来迟,打开了门。
  “少爷,你回来了?”安伯一开门,看见门口站着好些人,正疑惑,目光一转却是看见齐慕阳,很是惊讶。
  齐慕阳笑着点了点头,直接朝着里面走了进去,又问道:“母亲可还好?”
  “都好,都好!倒是——”
  安伯欢喜地说着,刚准备说什么,却有些顾虑,望了一眼跟着齐慕阳进来的众多下人,欲言又止,转过头望着齐慕阳的眼神中带着关切。
  “倒是夫人让我去打听你进了齐府之后可还好,之前武阳侯府的事夫人也知道了,她一直都很担心你,好在现在你已经进了齐府,记入族谱了。”
  齐慕阳听着安伯的话,脚步一滞,心里有些惊讶,杨氏那冷淡的性子居然会让安伯去打听他在齐府的事?
  惊讶过后,齐慕阳心里也有些感动,虽说杨氏对他这一直不冷不热,但心里终究是记挂着他这个儿子。
  可是等齐慕阳真正见了杨氏,这一丝感动很快便消失不见。杨氏对他依旧没有话要说,对他记在沈氏名下也没有意见。说了不过几句话,齐慕阳就呆不下去了。
  “安伯,这些银子你拿好,以后我还会再过来的。如果有什么事,你就去齐府找我。”
  齐慕阳将银子交给安伯,又叮嘱了一番,安伯自然点头应是。
  齐慕阳回头望了一眼依旧在诵经念佛的母亲,目光闪烁,心里有些不大好受,就像沈氏那样,母亲杨氏这一辈子只怕都会一直这样下去,这样年纪却要孤独地在这宅子盛开,孤独地在这宅子地凋谢死去。
  他不知道杨氏为何会这样,对什么都不管不顾,就那样冷冷地对待一切,尽管她的血还是热的,就像他不知道杨氏真正的姓其实是莫。
  他连母亲的姓都不知道,又怎么会明白莫氏为何会是这般冷淡。
  “母亲,现在他死了,你若是想要离开,你随时可以离开。”
  齐慕阳犹豫了片刻,站在门口,望着莫氏的背影,心里像是憋了一股气,大声说道。
  听见齐慕阳这句话,莫氏身子一僵,眼睛微微睁开,望着面前的观音图,手中念珠略微一顿,怔怔地望着,良久却是又闭上了眼睛,继续诵经。
  齐慕阳摇了摇头,心里叹了一口气,不再多想,转身直接出了宅子,离开槐树胡同。
  ……
  石溪看出齐慕阳离开槐树胡同后,兴致不大高,正想办法逗齐慕阳开心,看着庆丰大街上的商贩,十分热闹,念头一转,不禁说道:“少爷,我们这回府要不要给老太太买些礼物,也好让老太太高兴?”
  齐慕阳听石溪这么一说,看了一眼街上的首饰铺,点头说道:“也好,也给太太,还有妹妹们选些礼物。”
  这毕竟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回去带些礼物,想必她们都会很高兴。齐慕阳心里这么想着,便直接朝着面前一家首饰铺走去,可这还没进铺子,便被人拦住了。
  “二爷,就是他——!上次打你脸的人就是他!”
  齐慕阳听见这句话正疑惑,心里想着应该不会那么巧吧,一转头果然看见当初调戏他的痘痘少年,身旁还站着一锦衣少年。
  “要你多嘴,二爷我不知道!”痘痘少年沈麒听见贴身小厮五虎最后一句话,脸色很是难看,厉声呵斥道。
  五虎一缩头,心里不安,这才想起二爷最恨别人提起他上次被人打脸的事,赶紧退到沈麒身后。
  沈麒斜着眼,上下打量了齐慕阳一下,冷声道:“原来一直找不到你,原来是换了衣裳,换了身份!”
  因为上次被齐慕阳打脸的事,沈麒心里一直不痛快,一心想找到齐慕阳狠狠折磨,报那一耳光的仇。不曾想齐慕阳这后面一直都没有在庆丰大街出现,白费了沈麒那么多时间。
  不过沈麒也没放弃,依旧让小厮在庆丰大街盯着,一看见打他耳光的人就立马告诉他。
  这不齐慕阳今日出府去槐树胡同经过庆丰大街,这自然便被沈麒的小厮给盯上了,沈麒得了消息也立马赶了过来,脸上带着笑容,想着要狠狠报上次的一箭之仇。
  站在沈麒身旁的锦衣少年也没有想到最后居然还真的给沈麒找到了那个少年,不得不说这相貌的确出色,难怪沈麒会出手调戏,只是看眼前这少年身着打扮,一点都不像是寻常百姓人家的孩子,还有他身后跟着那些小厮。
  这怎么看着都像是富家子弟。
  齐慕阳看了一眼痘痘少年身边跟着的小厮,除开那锦衣少年,也不过四名小厮。这若是打群架的话,他们这边还是占优势的。
  齐慕阳脑子里闪过这样一个念头,觉得很有底气,笑了笑,不禁说道:“没想到你还一直找我,怎么想要我再给你一耳光?”
  沈麒听见齐慕阳这话气得脸上的青春痘都在颤抖,眼神冷厉,恨不得亲手杀了齐慕阳泄愤,强压下心中的怒火,冷声问道:“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石溪一看眼前这架势,早就已经猜到面前这几位肯定和齐慕阳之前有过节,也不知道这位少年究竟是什么身份,现在他们齐府没了武阳侯那块招牌,只怕根本就不顶用。
  “沈麒,他好像和你说的不一样,这身份——”锦衣少年拉住沈麒,不禁提醒了一句。
  “身份?”
  沈麒冷冷一笑,十分不屑,甩开锦衣少年的手,对着身边的小厮,厉声吩咐道:“他什么身份,不过是装腔作势!你们快上去给我打他!”
  石溪听见锦衣少年的话,眉头一皱,脱口问道:“你是沈家二爷沈麒?”
  正准备动手的小厮五虎听见石溪这话,嘴角上扬,得意地说道:“怎么知道是我们二爷,心里害怕了?”
  “沈二爷?当真是你?”
  “这——这都是一家人,一家人!”石溪一听五虎这话,立马就笑了,摆了摆手,望着沈麒,连忙说道:“我们是齐府的下人,这位是我们齐府的少爷。”
  “这辈分上算起来,你还应该称呼我们少爷一声表叔。”
  这话一出,众人皆惊。
  沈麒听见石溪的话,心里很是怀疑,眼神一凝,打量了一下齐慕阳,问道:“难道你是齐府刚进门的那个外室子?”
  锦衣少年听见石溪的话,拉着沈麒的胳膊,笑个不停,说道:“沈二爷这没想到你这会居然是调戏你表叔了,哈哈——真是好笑!”
  齐慕阳也觉得有些巧合,没想到居然还有这样一层关系,眼前这痘痘少年难道和那个沈瑜是兄妹?也喊他一声表叔?
  沈麒看着锦衣少年脸上的笑意,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只觉得尴尬难看,狠狠地瞪着齐慕阳,咬牙切齿,犹豫了许久,才冷声说道:“什么表叔,不过是外面的野种,也配喊一声表叔,当真是笑话!”
  沈麒话虽然这么说,但是他心里清楚,武阳侯府那个外室子已经记在他姑奶奶沈氏名下,身份已经变了,再不是那个卑贱的外室子,而是嫡子。
  说起来,沈家的确是那个外室子的舅家,而他也的确要喊面前这个打了他一耳光的少年表叔。
  齐慕阳听见沈麒的话,眼神渐冷,望着沈麒,问道:“那我们现在要不要再打一场?”
  “好了,好了,这不都是一家人,不打不相识!”
  锦衣少年知道沈麒下不来台,连忙上前帮着劝道,又望着齐慕阳,躬身行礼,笑着说道:“小表叔,我是沈麒好友贺谦,这件事就是一场误会,还望小表叔不要见怪。”
  齐慕阳望了一眼贺谦,又望了一眼依旧愤愤不平,怒瞪着他的沈麒,摇了摇头,不愿多说,径直走了。
  “你——你!”沈麒一看齐慕阳如此高傲,分明贺谦就已经低声道歉,不曾想齐慕阳居然还冷着一张脸,一言不发,转身走了,心里很是恼火。
  “不过是外面的野种,别以为记在姑奶奶名下,就变了出身!”
  齐慕阳听见沈麒的话,脚步不停,笑着摇了摇头,直接进了首饰铺。
  贺谦一看沈麒依旧一副怒火中烧的样子,不禁觉得好笑,想到今日这一出戏,着实有趣,笑着说道:“沈麒看来你这个小表叔的脾气也不大好啊!”
  “什么小表叔,哼——!”
  沈麒不屑地撇了撇嘴,只是心里却十分郁闷。
  想到自己当初挨得那一耳光只怕是报不了仇了,沈麒伸手一摸脸,觉得脸又疼了起来。
  
  第19章
  
  齐慕阳没有想到上次调戏他的痘痘少年,居然和他还有关系,虽说这关系扯得有些远,但也算是他的表侄。
  “那这么说,沈阁老是他的叔祖父?”
  石溪点了点头,想起京城关于沈家二爷的传闻,又不禁说道:“其实沈家二爷他和沈大老爷那一房早就分出来了,因为仗着沈家的地位,在外面惹了不少祸。”
  想起沈麒的所作所为,齐慕阳也不认为他会是安分守己之人。
  “不过说起来,这沈家二爷倒和少爷你有些相似,沈家长房如今就只剩下沈麒这一根独苗。”
  话说着,石溪脸色一变,心里后悔,怎么能拿沈家二爷和少爷相比,这不明摆着是让少爷难堪。
  齐慕阳倒没有多想,也没有在意多出这一个表侄,念头一转,忽然问道:“那贺谦又是何人?”
  石溪皱眉苦思,想了许久,摇头说道:“这个就不知道了,京城里面姓贺的世家好像并没有听说过,说起来京城里面这第一商家似乎是贺家。”
  “少爷,那好像是西府的德大老爷,你要不要过去问好?”另一名高瘦的小厮安生眼睛尖,看着西府大门口身穿深蓝长衫的齐景德,不禁提醒道。
  齐慕阳一愣,顺着安生的目光望去,正好看见西府的大老爷齐景德正准备出门。
  虽说灵堂走水那件事已经过去,但是齐慕阳一直都没有忘记那件事,也没有忘记他在灵堂险些被人杀死的情景。灵堂走水并没有个结果,都说是他冲撞了父亲齐景辉的亡魂。
  只是他心里知道事情根本就不是那样,至于林老太太说是西府的人做的,齐慕阳心里并不确定。
  “少爷——,德大老爷过来了!”石溪一看齐慕阳正发愣,不禁提醒道。
  齐慕阳回过神来,望着面前骑着大红骏马的齐景德,两人目光相撞,齐景德的眼神让齐慕阳有些不自在,一躬身,行礼说道:“见过大伯!”
  齐景德望着站在自己面前的齐慕阳,勒紧缰绳,一看齐慕阳弯腰给他行礼,嘴角上扬,但是转念一想,齐慕阳不过还是一个孩子,点头说道:“慕阳,有时间不妨来西府坐坐,都是亲戚,别断了来往。”
  齐慕阳自然点头应下。
  虽说西府和东府的关系很僵,但这面上至少没有撕破,更别说现在东府已经不是武阳侯府,府里根本就没有能顶立门户,而西府的几位老爷却都在朝中为官。
  即便官职不高,但也不是现在东府所能比的。
  齐慕阳望着齐景德骑马远去的背影,眼神一凝,当初究竟是在谁背后打伤他的,那个消失不见的僧人又究竟是谁的人?
  看似一切明朗,但齐慕阳心里依旧觉得是一团迷雾。
  真的是西府的人想要杀他?
  ……
  齐慕阳也没有再多想,摇了摇头,直接进府回了熙和堂。
  因为齐慕阳现在是林老太太心尖尖上的人,而且齐慕阳年纪尚浅,又受过伤,这不林老太太放心不下,执意让齐慕阳住在林老太太熙和堂靠东边的暖阁。
  “巧儿,还要麻烦你把这些东西送到几位妹妹那去。”齐慕阳和巧儿说着,他却是打算亲自去一趟宜兰院。毕竟他现在记在沈氏名下,喊沈氏一声母亲,无论如何他面上总要对沈氏孝顺恭敬,做一名孝子。
  古人言,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若是传出他忤逆不孝,不尊嫡母的流言,这就是德行有亏,那他压根就别想考取功名。
  其实就算没有这一缘由,齐慕阳也会对沈氏十分尊敬。齐慕阳心里很清楚自己的身份,现在这个嫡子身份根本就是沈氏给的,沈氏于他有恩。
  他一个外室的儿子能成为嫡子,就算沈氏不喜,他也要好好孝顺沈氏。在齐慕阳看来,沈氏和杨氏就这个时代而言都不过是可怜人。
  巧儿自然应是,想起今日宜兰院那边送来了新鲜的樱桃,不禁笑着说道:“今日太太还派人送来一盘樱桃过来。”
  齐慕阳点了点头,没多想,也并不知道沈氏心里对他的不满,还有对莫氏的嫉恨,拿着一个盒子,直接去了沈氏的宜兰院。
  宜兰院院子里的丫鬟都知道沈氏的心情不大好,不敢犯错惹沈氏生气,一个个都谨守本分,不敢多言。
  院子里显得很是安静,过往丫鬟脚步声都听不见。
  即便大小姐齐慕婉过来宜兰院了,丫鬟们依旧不敢放下心来。
  见着这情景,齐慕阳心里不禁有些没底,也不知道宜兰院究竟是出了什么事。
  乔妈妈得知齐慕阳过来,并且还从外面给沈氏买了一份礼物,心里很是欢喜,忙不迭领着齐慕阳去见沈氏,想着若是沈氏知道齐慕阳这出了府还给她买了礼物,一定会非常高兴,想必也不会再生气齐慕阳去槐树胡同这件事。
  “太太心情不大好,慕阳少爷你多担待些。”乔妈妈压低了声音,对齐慕阳提醒道。
  齐慕阳心里正疑惑为何沈氏心情不好,难道是有人惹沈氏生气,不禁望着乔妈妈,问道:“母亲为何心情不好?”
  乔妈妈望着齐慕阳疑惑,一脸茫然无知的神情,心里不禁叹了一口气,并没有多说。
  待齐慕阳进了正房,便看见沈氏正和齐慕婉说话。
  齐慕婉一见齐慕阳走了进来,脸色就不大好看,转过头,压根就没理齐慕阳。
  齐慕阳知道这位嫡出的大妹妹对他一向冷眼相对,也不在意,上前给沈氏行礼问好。
  沈氏没想到齐慕阳这一回府就来了宜兰院,而且还是在外面买了礼物送过来,心里有些吃惊,略有些得意,但依旧不满齐慕阳去槐树胡同那。
  “母亲,我在外面铺子买了一首饰,想着送给母亲,希望母亲喜欢。”
  齐慕阳说着,又转过头对齐慕婉笑着说了一句,“这若是知道妹妹也在这,我便把给妹妹买的一同带过来了。”
  “谁稀罕!”齐慕婉冷哼一声,不屑道。
  沈氏瞥了齐慕婉一眼,目光透出一丝不满,又转过头望着齐慕阳。
  就那样直直地望着齐慕阳……
  齐慕阳心里有些紧张,也不知道沈氏为何这样一直盯着他,眼神有些可怕。
  良久,沈氏才开口说道:“你生母一个人住在外面不大好,我看还是接她进府。”
  齐慕阳一怔,惊讶地望着沈氏,很是疑惑,不知道沈氏为何会突然说这话。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沈氏她真的打算接母亲杨氏回府?为何会突然说这事?好像有些不对劲。
  
  第20章
  
  三月的天气说变就变,还不到傍晚,天色就已经暗淡下来,隆隆的乌云铺散开来,这一看便知是要下雨。
  屋子里有些闷热,乔妈妈让小丫鬟把窗户打开,看着外面乌云密布,想起今日的事,她心里同样也是闷闷的。
  “太太,你何必让那个女人进府?”
  乔妈妈一看沈氏望着齐慕阳送过来的首饰发呆,心里知道沈氏不喜槐树胡同那个外室,现在让她进府,这分明就是让自己不痛快。
  沈氏听见乔妈妈的话,收回目光,冷冷笑道:“怎么会让她那般得意。”
  “太太,我看慕阳少爷他心里终归是敬着你,若不然又怎么会给你买礼物让你高兴,还亲自送过来。”乔妈妈劝说道。
  “敬着我?”
  沈氏觉得这句话有些可笑,也觉得她之前答应让齐慕阳记在她名下有些可笑,目光一闪,望着窗外暗淡的天色,低声道:“他若是敬着我,又怎么会说还要去问贱人,实在是可笑。”
  “这开口让人接那个贱人回府,没想到还要问那个贱人的意见。这府里究竟是谁做主!”
  齐慕阳不知道沈氏为何会突然提起接杨氏入府,不过对于这件事他心里自然是赞成的,只是想到母亲杨氏一开始便拒绝回府,这件事还是要让杨氏点头答应。
  因此,齐慕阳并没有一口答应下来。
  他也不认为沈氏会这么好心,毕竟沈氏是正室,而杨氏是外室,就像之前沈氏敌视杨氏,骂她贱人一样。
  小三,总归是让人痛恨的!
  “这嫡母终归是比不上生母!”
  沈氏喃喃说了一句,旋即却又一脸不置可否的样子,转过头对还在屋子里侍候的小丫鬟吩咐道:“把这个东西拿走,看着就让人心烦!”
  小丫鬟赶紧将桌子上的首饰盒拿走。
  乔妈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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