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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室子_南药-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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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眼前这一切,沈氏心里有几分沉重,叹了一口气,低声对齐慕婉叮嘱道:“呆会见了你舅母,可不准说那些伤心话惹她难受。”
“母亲放心,婉儿心里明白。”
沈氏不再多说,绕过长廊,又转过假山亭子,一路脚步匆匆,没多会便到了连氏的院子。现在这院子不再是当初丫鬟凑拥,团团围着,一个人影也见不着,直接进了屋子,便闻到一股药味。
药味很重,沈氏眉头紧皱,看样子大嫂的病很重。
如今这府里死的死,病的病,以后还不知道该如何!
连氏躺在床榻上,不过几日头发已经全白,皆是银发,面色灰白,如同奄奄一息的老妪一般,枯皮稿面,看着让人心惊,也让人心酸。
床榻旁服侍的丫鬟连翘一看沈氏过来,便让出位置,好让沈氏和连氏说会话。
“大嫂——!”沈氏眼中酸涩,强忍着眼泪,声音哽咽,轻唤了一声。
连氏听见沈氏的声音,眼皮微微抬起,眼神茫然,定定地看了沈氏有好一会,似乎才认出眼前人是小姑子沈初韵,嘴唇微张,手一抬,对着屋子里站着的其他人摆了摆手,断断续续地说道:“你们——先出去,我和初韵说会话。”
齐慕婉等人一听连氏这话,自然不好多留,先离开让连氏她们单独说会话。
“初韵,你大哥他死了!”还不等齐慕婉等人离开,连氏便说了这么一句话。
沈氏听见连氏这句话,想到被三皇子处死的大哥,心中痛苦不已,如同刀割一般,眼中泪水不停地往下流,哽咽着劝道:“大嫂快别说了,节哀顺变,保重自己身体为重。”
“你哭什么?快别哭,别为那个贱人伤心。”
连氏看见沈氏脸上的泪水,扯了扯树皮般的嘴角,眼中透出一股恨意,彻骨的恨意,急声道:“那个贱人也死了,她也死了!”
“她是想要殉情,贱人!”
贱人也死了?
殉情!
沈氏一怔,看着连氏神情,很是惊讶,疑惑不解,弄不明白连氏究竟是怎么了,说的话又是什么意思,不禁问道:“大嫂,你这是怎么了?贱人是谁?”
“就是芳菲院那个贱人!”
芳菲院?
沈氏一惊,她这才明白连氏说的那贱人是沈麒的母亲。
可是这大嫂和侄媳之间又有什么恩怨,为何在侄媳死了之后还要说这些话,毕竟死者为大。
“初韵,我也是将死之人。”
连氏望着沈氏,眼神浑浊,似乎看不大清楚初韵的长相,有气无力地说道:“有些事我不想带到棺材里去。”
“我要你答应我一件事。”
沈氏心里正疑惑不解,听见连氏这句话,更加奇怪,这像是要交代遗言,但沈氏总感觉有一丝不对劲,不过看见连氏那灰败的神色,想到小时候便是连氏照顾她,很是难受,落下泪来,低声说道:“大嫂你说,只要我能做到一定会替你办到。”
“沈府败了,你不用想着替沈府报仇,我只要你好好照顾沈恪兄妹,还有就是——不要让芳菲院那个贱人葬入沈家祖坟。”
这话是什么意思?
沈氏疑惑,为什么不准侄媳葬入祖坟,这大嫂和她究竟有什么仇恨?就算侄媳死了,那份仇恨也化解不了?
“大嫂,你这是为何?为何不让侄媳入祖坟?”
“因为她——不配!”连氏挣扎着,面色狰狞,狠声吐出这一句话。
看着连氏凶狠的目光,沈氏很是疑惑,还想问什么,却是听见连氏躺在床上,急声咳嗽,喘不过气来,不敢多想,赶紧拍了拍连氏的背,又起身帮着倒了一杯茶,让连氏喝下,并说道:“大嫂,你不必动怒,好好歇会。”
“你要记住不准让芳菲院那个贱人——进沈家祖坟,我不想在地下还看见那个贱人。”
连氏躺在床上,咳嗽个不停,可还是紧紧抓住沈氏的手,狠狠抓着,咬牙森然说着。那神色像是沈氏不答应,绝不放弃。
沈氏看见连氏如此执着,再不敢不答应,急忙点头说道:“好好,好我答应你!”
连氏闭上眼,躺在床榻上,半遮着眼睛,泪水悄然划过,哽咽着说道:“我不愿见她,都怪你,你们都在——折磨我。你活着的时候——不准我动她,现在你死了,你再也护不住她了。”
沈氏听着连氏的话,不大明白,犹豫了片刻,不禁问道:“大嫂,你为何这般恨侄媳?”
“你——等你,二哥回来了,你问他便知,便知……”
二哥?
二哥他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沈氏很是奇怪,究竟是什么恩怨,只有她一个人不明白,不过这时候也不好多问,最好还是先让连氏多休息,看这情形,连氏只怕真的是不大好了。
“大嫂,你先好好休息,不要再说话伤神。”
连氏看了沈氏一眼,看着沈氏如此关心她,想到那件事,心里不免有些难受,低声说了一句,“初韵,对不起。”
对不起?
这一句话,沈氏倒是听得十分清楚。这怎么越来越奇怪,好好的怎么又和她说对不起,大嫂哪里用得着和她说对不起,她可不记得大嫂又对不住她的地方。
看着沈氏疑惑的神情,连氏却是没有再说话,有些事她不愿带到棺材里去,可有些事她还是要一直瞒下去,是要带到棺材里去。
或许这就是报应,沈家的报应!
当初沈星源害死了武阳侯,现在沈星源死了,那个贱人也死了,这就是报应,而她的报应也快来了。
“报应啊,都是报应!”连氏半阖着眼睛,低声念了几句。
沈氏弄不大明白,看着连氏憔悴的面容,伸手抚了抚连氏的白发,低声问道:“大嫂,究竟是什么事?”
连氏心神恍惚,摇了摇头,望了沈氏一眼,断断续续地说道:“不能,不能告诉你。初韵,是大嫂对不起你,对不起你。”
究竟是什么事?
沈氏忽然觉得这沈府似乎有很多事瞒着她。大嫂和侄媳之间的恩怨,还有大嫂为何要和她说对不起。沈氏还想问什么,连氏却是已经闭上眼,睡了过去。
沈氏叹了一口气,望了一眼门口,或许只有等到二哥回来,才知道究竟是什么事。
第83章 76|77
陶然居外的院子竹林依旧,偶有寒风吹过,竹叶沙沙作响,枯黄的叶片随之飘落,堆积在那竹下。另一旁的石桌上摆放着一壶酒,玉壶光泽透亮并着几个白瓷酒杯,另有几本书册刷刷被风翻过。
这满院景色虽美,可齐慕阳却心不在焉。
他并不知道沈麒和他说的话是真是假,沈麒所谓的证据或许不过是在故意吓唬他,可这都不过是他的猜测,要是沈麒真的握有什么证据,到时候可就麻烦。
齐慕阳摇了摇头,他并不认为沈麒会知道什么,那件事唯有他一人明白,这世上绝不可能有第三人知晓。
如今,沈星源已死,圣上虽说赦免了沈家,可已经被圣上厌弃,就连沈睿华的官职也没保住,以后沈家也就这么败了,以后的子弟就算想要出仕也没那么容易。
“舅舅,这杯酒——就当外甥给你送行了!”齐慕阳倒了一杯酒,洒在地上,低声说了这么一句。
当初在沈星源书房的时候,齐慕阳就知道他和沈星源之间绝对没有妥协可言,在对付沈星源之前,他便想过会有这一日,他并不后悔。
也没有后悔可言!
“另外,这一杯酒便是给你们送行了!”齐慕阳又倒了一杯酒,便是给那些被沈星源牵连,像沈麒母亲那样的无辜人。
一饮而尽。
他早就知道自己手上已经沾染了鲜血,从没有觉得自己是清白的。
竹林之下,好一片阴凉,却又透着一丝寒意。
齐慕阳无动于衷,依旧坦然,他不信佛,却是明白因果循环,从他当初杀人开始,他就已经明白。
翠儿穿着一身浅绿色的长裙,外面是绯色的褶子,手里拿着一份烫金的帖子,朝着竹林这边走了过来,说道:“少爷,宁和大长公主府上送来一份帖子,说是让你过几日去参加大长公主府上的赏菊宴。”
“宁和大长公主?”
齐慕阳接过翠儿递过来的帖子,眉头微皱,略看了一下,抬头问道:“这赏菊宴是怎么回事?”
虽然齐慕阳心里疑惑宁和大长公主突然请他去府上参加赏菊宴,但并没有问翠儿,这公主府上突然送来这份请帖,本就让人惊讶,翠儿又怎么可能会明白。
果不其然,翠儿摇了摇头,只说道:“奴婢不大清楚,不过听上门送请帖的人说不单单请了少爷你。”
听见翠儿这句话,齐慕阳心里略微松了一口气。不论宁和大长公主究竟是怎么打算的,好歹也不是冲着他来。
即便这宁和大长公主性子乖张,不能以常理度之,上次刚见面便把头上的金钗送给他,现在宁和大长公主派人送来请柬,他终归是要去一趟大长公主府上。
林老太太知道这件事也有些疑惑,尤其是想到大长公主在京城里面的那些传言,有些不堪入耳,着实有些担心,好在后来派人去打听这赏菊宴,也得知不单单是邀请了齐慕阳,仁和书院众多出色学子,还有京城的俊彦也都受邀参加大长公主府的赏菊宴。
这京城里面人心惶惶,前不久闹出了好些事,现在也只有宁和大长公主敢在这时候召开赏菊宴。
不知为何,圣上得知此事,并未责怪,而且说是也要出席此次大长公主府上的赏菊宴,会一会京城里面的青年才俊。
此话一出,原本还在犹豫该不该赴那赏菊宴的人立马就做了决定,想着在那赏菊宴上一展才华。说不定便会入了圣上的眼,而后平步青云,步入朝堂,一展抱负。
齐慕阳听说圣上也会去这次的赏菊宴,并没有觉得欣喜,而是更加疑惑,京城闹出了这些事,三皇子处死朝中大臣,圣上遇刺成密,朝堂之上本就不稳,怎么会在这时候开什么赏菊宴。
可就算再疑惑,齐慕阳也要去参加此次的赏菊宴,但心里却要多警惕,这赏菊宴上说不定会出什么事。
因为沈氏还在沈家帮着料理沈麒母亲的丧事,并且还要帮着照顾连氏,这一段时日便没有回府,并且还从齐府调了好些丫鬟过去服侍连氏等人。
林老太太心里自然不满,当初没有把沈氏给休掉,可现在这沈家已经到了,这齐府以后也不能再让沈氏当家做主,唯有替齐慕阳找一门好亲事,早些成亲,这样便把齐府交给孙媳妇打理。
不过,现在林老太太自然不会提孙媳妇这茬,毕竟赏菊宴就在眼前,那可是有机会能一睹圣颜,平步青云的机会。
为了宁和大长公主府上的赏菊宴,林老太太特意让人给齐慕阳新做了几件衣裳。
齐慕阳看着林老太太,还有府上其他人一个个都十分激动,心里明白,这都是因为武阳侯不再,一心盼着他能振兴侯府。
可是齐慕阳心里很清楚,这赏菊宴绝对没有那么简单。
过了几日,便是宁和大长公主府上的赏菊宴。
出了齐府,齐慕阳便骑马去了大长公主府上。
自从江家那位驸马爷去世之后,宁和大长公主并没有再嫁,膝下无子,宁和大长公主如今也算是江家的儿媳。
不过,只怕江家并不希望宁和大长公主做江家的儿媳。
还未进门,便看见府门口车马不断,十分热闹,华服贵人带着护卫一个个都进去了。
就算心里再不喜宁和大长公主,不屑大长公主为人,可前来赴宴的俊彦都要给大长公主和圣上面子。
毕竟得罪了大长公主和圣上可没那么简单,要知道前不久沈家便是前车之鉴。
“哦,齐慕阳你也来了?”
话虽如此,方少意看见齐慕阳却一点也没有惊讶,笑着上前打招呼。
齐慕阳看了一眼方少意,将手中的帖子递给大门口的管家,这才得以进门,走到方少意身边,扫了一眼前来赴宴的宾客,低声问道:“你可知大长公主为何会在这个时候开赏菊宴?”
“马上就会知晓了,不急!”
方少意摇了摇头,跟着大长公主府上的下人去了望月台。
齐慕阳自然也跟上去,打量着府上的景色。
因是赏菊宴,自进门而来,便能看见无数菊花盎然绽放,万紫千红,姿态万千,或是含苞待放,或是灿然绽放,又或是羞藏绿叶之下,各色皆有,美丽不凡。
廊檐楼阁精雕细琢,好生气派,富丽堂皇,精致万分,又有假山流水,石桥架在上面,桥下清澈见底,偶有流水从假山上飞奔直下,溅起无数水花,两岸则是树木繁盛,并着各色菊花,别致非凡,不愧是大长公主府。
才不过初秋,夏日的暑气还未散去,院子里放置了不少冰块,可见那丝丝凉气升起,凉意袭人。不得不说,这大长公主府的确是奢华,好会享受。
宁和大长公主府中的望月台其实是一间院子,宽敞无比,临湖而建,湖中还有残荷,甚至还有几朵来不及凋谢的荷花摇摇欲坠,湖中有几艘小船,船上无人,却是摆放着各色菊花,层层叠叠,鲜艳夺目。
湖岸上则有几间凉亭,凉亭里面铺着凉席,其上放置着一张小几,小几上则是雕花美酒,精致点心,又有菊花相伴,花香四溢。
方少意望着湖中残荷,低声问道:“可知这一路上为何没有见着丫鬟?”
齐慕阳眉头一挑,细想方少意所言,果然如此,这一路而来并没有看见丫鬟,似乎在这大长公主府上就没有见着丫鬟,全是男子服侍。
再一想之前崔太傅和他说的那些话,宁和大长公主罔顾皇家礼仪,不讲规矩,丢了皇家脸面,这府上有无数男宠,皆是俊美少年。
齐慕阳看了一眼站在凉亭外面的华服少年,模样清秀,一个个皆敛声屏气,虽然衣着不凡,可看着却像是下人。
“圣上为何会如此优待大长公主?”齐慕阳压低了声音,问了一句。他心里的确是有些不解,要说宁和大长公主所为根本就丢了公主的脸面,圣上不加申饬,为何还会出席此次的赏菊宴,为宁和大长公主正名。
“你从何处听说圣上优待大长公主?”方少意反问道。
看着方少意脸上不置可否的笑意,齐慕阳还准备问什么,便是看见好一群人簇拥着宁和大长公主来了,后面跟着好些少年,一个个唇红齿白,眼带笑意,还在有说有笑。
院子里其他少年看见那些男宠,以色侍人的下贱人,神色厌恶,他们着实瞧不起那些男宠,实在是枉为男儿郎。
齐慕阳并没有在意那些男宠,而是站在众人身后,暗自打量宁和大长公主,他总感觉此次的赏菊宴不大对劲,不曾想就在他暗暗瞧宁和的时候,宁和的目光却是转向了他。
齐慕阳心中一紧,面上不显,不敢多想,低下头去。
如今在这望月台的青年才俊一个个家世不凡,就算是仁和书院的那些学子也都出身名门,现在唯有他这个前武阳侯之子,被处死的沈阁老外甥有些突兀,他唯一能拿出来的身份或许就是崔太傅的关门弟子。
这宁和大长公主为何会让他过来?
齐慕阳百思不得其解,可现在唯有提高警觉,坦然以对。
因着宁和大长公主已经到场,其他宾客也都行礼请安,旋即才坐回凉席上,不动声色地静等着宁和大长公主发话。
宁和大长公主一身大红的宫装长裙艳丽非凡,头上的珠钗光彩夺目,面容姣好,眼角带着笑意,细细打量着望月台的众位才俊,气质雍容华贵,却也带了几分风流别致,朱红口唇,轻轻倚靠在身旁的俊男身上,脆声说道:“皇弟也知道此次的赏菊宴,过一会便过来见见众位俊彦,这菊花开得正艳,如此美景自然少不了要赋诗,作画。”
这话正说着,便看见院子里服侍的那些华服下人一个个都拿出了纸笔,放在凉席前的案几上。与此同时,望月台中的其他少年也抬出了各式乐器,笙箫声渐起,声音悦耳,很是动听,院子中央团团围着的菊花另有男宠戏子扮作女子跳舞,长袖翩翩,随风而动,随乐而舞。
凉亭内的学子并未动笔,看着院子中央跳舞的戏子,面色不虞,他们到现在也弄不明白宁和大长公主究竟在打什么主意,一时也不敢妄动。
齐慕阳和方少意坐在西南方,两人相近,彼此对视一眼,眼中都透出一丝疑惑。
宁和自然看出了学子的疑惑,嘴角一勾,半躺在雕花摇椅上,手中端着一杯酒,笑着问道:“怎么都不动手,圣上可是等着各位才子的佳作。”
听见宁和所言,有人按耐不住,想着在这菊花宴上一鸣惊人,得以见到圣上,不禁躬身行了一礼,出声问道:“敢问大长公主,可是要赋诗一首,还要绘一幅画与这菊花相应?”
“自然如此!”
齐慕阳侧头瞥了一眼问这话的男子,有些明白,那不过是侍郎之子,家世并不算显赫,自然希望能够在这赏菊宴上一展才华,独占鳌头。
方少意撇了撇嘴,颇不在意,似乎并没有打算赋诗作画,自顾自地倒了一杯酒,转身敬了齐慕阳一杯,一饮而尽。
齐慕阳自然不敢多言,看了一眼手中的酒杯,心里犹豫,不动声色地瞧了一眼站在一旁服侍的下人,并没有喝下那杯酒,只是碰了碰嘴唇。
歌舞依旧,笙箫声不断。
方少意起身坐到齐慕阳身旁,笑着问道:“怎么,你不打算试着赋诗一首?这机会可难得。”
“有自知自明,还是不丢人现眼了。”齐慕阳笑着回了一句。
“那可能由不得你,要知道你可是崔太傅的关门弟子,她让你过来,绝对就不会忘了你。”方少意摇了摇头,不大认同齐慕阳的话,他知道齐慕阳心里的顾虑,但有些事终归是身不由己,继续说道:“当初大长公主可是把她的金钗都给了你。”
齐慕阳面色一紧,他知道方少意和他说这话是在提醒他,可他又有什么办法,扯了扯嘴角,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可别提这话。”
前来参加此次的赏菊宴的才子很多,虽说有些人对宁和大长公主所为十分不屑,但还是有人想着奉承一下,希望能够得见圣颜。
还不过半柱香的时间,就有人已经赋诗作画完毕,神色得意,让下人将自己的作品呈递上去,让宁和大长公主评鉴。
齐慕阳手中端着一杯酒,送到嘴边,目光却是落在宁和大长公主身上,看见宁和大长公主似乎并不在意手中的诗画,心里刚松了一口气,眼神一瞥,却是看见站在宁和大长公主身后的一内侍目光凌厉,目光落在那幅画上,一直在打量着那幅画,顿时心猛然一跳。
“怎么了?”方少意看见齐慕阳神色不大对劲,疑惑地问了一句。
齐慕阳摇了摇头,不敢多想,压下心里的那一丝不安,但愿是自己想多了,摇头说道:“没什么。”
“你不必多想,毕竟这是大长公主自己办的赏菊宴,想必她也不会在这里难为你。如此美景,又有美酒相伴,不妨好好享受。”
享受?齐慕阳看着方少意一派悠然自得样子,觉得可笑,这时候他怎么可能好好享受这美酒。
说不定,这美酒马上就会变成穿肠□□。
看刚才宁和大长公主身后那人盯着那幅画看,似乎是在找什么,眼神凌厉,要知道前不久沈麒才当着他的面说会把证据交给三皇子,那证据究竟是什么他不知道,可现在他倒是觉得说不定是那幅画,还有字迹。
当初他为了对付沈家,传那些话可是作了画,也写了字,现在看这情形没准便是在看字迹如何。
齐慕阳不动声色地转过头,望了一眼案几上的纸张,心里有些没底,低声问道:“要是现在先离开,你有什么法子?”
“怎么,你这会子就要走,只怕没那么容易。毕竟这赏菊宴才刚刚开始,难道你不想见一下圣上?”
当然不想!
若是可以,他根本就不愿来大长公主府上参加这赏菊宴。
就在齐慕阳正和方少意说话的时候,其他学子也都陆陆续续地交了作品,不管是有意出风头,还是敷衍了之。
齐慕阳转念一想,还是决定写一下,端坐在案几前,执笔开始绘画,墨汁在宣纸上晕染开来,层层叠叠,没过多久,便看见一朵菊花跃然于纸上。
只是——
方少意眉头微皱,诧异地望了一眼齐慕阳,问道:“你怎么会——,看来你也很重视这次机会。”
宣纸上的菊花,只是黑色墨汁,寥寥几笔,可偏偏齐慕阳画得栩栩如生,十分逼真。菊花一旁还写了一首诗,虽不算旷世佳作,可也算得上是不错,颇有一股韵味。
这便是方少意疑惑之处,他以为齐慕阳根本就不在意此次赏菊宴,要不然刚才也不会说先行离开这样的话。
齐慕阳但笑不语,有些事刻意的回避反而会惹人生疑,既然宁和大长公主让他们在场的众人赋诗作画,唯独他一人不肯,反倒有些惹眼。
至于为何要认真地画上一副,怎么说他也是进了仁和书院,拜入崔太傅门下,也不能正和他说的那些话让自己丢人现眼。
方少意一看齐慕阳似乎是认真地画了一幅画,再一看其他人也都交了作品,他也不好不把宁和放在眼里,前来参加此次的赏菊宴,便是要全了宁和大长公主的面子。
方少意便也简单作了画,又写了一首诗交给凉亭之外的下人,让他呈递给宁和大长公主。
虽说宁和大长公主并没有太认真看在场的人作的画,但她身后有人在品赏,尤其是像齐慕阳这样的被宁和暗中提过的名字,自然更要认真地看一下。
过了有一会,歌声依旧,乐音四起,不过舞者却是退了下去。望月台中乐音清淡,缓缓似流水,叮咚作响。
宁和大长公主笑着称赞了几句,毕竟是她提出来的,这赏菊一词怎么也得好好评鉴一番。
“这里倒是有一人并没有赋诗,这词看着倒像是作了一首曲——”
宁和大长公主意味深长地扫了在场的众位学子一眼,眼波流转,暗含深意,脸上带着笑容,也不知是何意思,为何会说这话。
“流光,你擅琴,不妨试着唱一下这首曲子,让在座的众人欣赏一番,听听如何。”
流光便是端坐在一旁操琴之人,模样倒是有些平凡,不过身上却透着一股不俗的气质,白玉般的手指欣长,缓缓拨动着琴弦,低声吟唱着几句词曲。
听见宁和大长公主的话,流光自然点头应是,接过下人递过来的曲子,粗略看了几眼,似乎就已经记下,将曲子放在一旁,只听哗啦一声,琴声渐起,旋律舒缓,如月光洒落,又如菊花凋谢,自有一股孤清冷寂的韵味缓缓在其中流淌开来。
“是谁在阁楼上,冰冷的绝望,夜太漫长……”
“凝结成了霜,我一生如纸,被风吹乱。”
……
齐慕阳刚一听见流光弹琴的时候,便觉得旋律有些耳熟,再一听流光低声吟唱那歌词,浑身一僵,这分明是《菊花台》。
就算是歌词打乱,可曲子还是那个曲子,旋律依旧,韵味依旧。
这怎么可能!
齐慕阳心里掀起惊涛骇浪,他没有想到在这里居然会有人抄了这首《菊花台》,作这首曲子的人是谁?
“这曲子听着倒有些奇怪,词也有些怪异。曲不成曲,词不成词!”坐在一旁的方少意听着这首曲子,微微点头,听上去自有一股感伤的韵味,可有些奇怪,复又摇头感叹了一句。
自然是怪异!
这可不是什么古典乐曲!齐慕阳听见方少意的话,心里不禁腹诽,可是面上不显,这时候他绝对不敢露出任何震惊之色,就算是面上的疑惑,也不过是和方少意一样,摇了摇头,似乎不大喜欢这首曲子。
齐慕阳能够感觉到在这院子里似乎有人已经在暗中打量扫视在场的众人,尤其有几道不知从何而来的目光一直盯着他。
这望月台绝对不止一人在暗中观察他们众人的反应,还不知有多少人再等着他们露出马脚。
齐慕阳心跳得飞快,只觉得背后都出了汗,但却不敢有任何异色,从他进这府上的那一刻就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
现在看来,果然没那么简单!
这首曲子究竟是谁所做?
难道这个人和他一样是——?
齐慕阳心里无数个念头飞快地闪过,不过短短一瞬,却觉得如若梦中,想到宁和大长公主突然办这个赏菊宴,难道就是冲着这首曲子来的?
就在齐慕阳还在思索究竟是怎么回事,歌声却是停了下来,宁和大长公主却是笑着说道:“如何,众人听着这首曲子,觉得如何?”
“贺子章,你说说看这曲子如何?”
齐慕阳听见宁和大长公主亲自点名问贺子章,心里不禁松了一口气,至少不是冲着他一个人而来。可就在贺子章说话,齐慕阳没有想到,宁和大长公主便又点了他的名字,问他的看法。
齐慕阳起身对着宁和大长公主行了一礼,眉头微皱,细细思考了片刻,似乎有些顾虑,觑着宁和脸色,欲言又止地说道:“听着——倒是不错,不过却有些不应景。”
“的确是不应景!”
宁和大长公主笑着点了点头,似乎很认同齐慕阳的话,在场其他的人并没有说什么,他们倒是有些弄不明白为何会如此在意这首曲子。
问完齐慕阳,宁和大长公主也没有深究下去,转而又问了另外几人。
齐慕阳心里明白,宁和大长公主绝对是怀疑他了,那首曲子说不定是宁和早就派人准备好,便是要看他们的反应。
可还不等齐慕阳松了一口气,便听见宁和大长公主又说道:“这首曲子暂且不论,刚才看了在座众位才子的诗画十分不凡,实在是让人难以抉择。”
说着,宁和大长公主似乎故意停顿了一下,觉得有些可惜。
“听完这首曲子,仔细想了想,不妨诸位才子再画一下所作的画,倒是想着刁难一下诸位,这次却是要用左手来,诸位觉得如何?”
“这左手绘画,要是让人眼前一亮,想必圣上也会十分欢喜。”
左手?
左手作画!
齐慕阳心中一惊,心顿时又提了起来,果然是因为那一幅图,那些传言!
第84章 76|77
相国寺内,远处依旧传来钟声,那般洪亮,无尘大师并没有走出那间院子,一直静坐在殿内,手中捏着一串佛珠,冷冷地望着殿内正前方的那尊佛像,看着佛像平静淡然的样子,依旧是那副悲天悯人,他恨不得将那佛像打碎,实在是不愿再继续呆在这个地方。
可是他没办法,他现在还不能离开这里。
“真的让他这辈子都关在这里,怎么可能!”无尘大师冷声说了一句。
这座皇家国寺于他而言不过是一座监牢,他从来就没有想过落发出家,吃斋念佛,了此残生。一切都是被逼的,他被逼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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