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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王爷对你一见钟情-第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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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禅房
  红袖大长公主手中的念珠有节奏的拨动着,她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玉夫人,唇角没了笑意:“连个周氏你都搞不定,本宫白养了你这么多年!”
  玉夫人脸色黑青,恹恹道:“母亲……并非女儿无能,实在是那周氏油盐不进,女儿使了好些办法,都没有用,如今二房因为著书的事情被皇上重用,更是趾高气扬,女儿想要再安排人进去,已经是难上加难……照理说,这个周氏这么多年来都是唯唯诺诺,玉守信也是夹着尾巴做人,不该翻身翻的如此猝不及防……可尚书府一切正常,也没什么特别的事情,除了周氏那段时间救了一个叫做烟儿的婢女,留在了身边,但这婢女也没做过什么事情,后来尚书府失火,那烟儿也死在了大火之中。”
  红袖大长公主默默收回视线,念珠啪嗒一声放在桌上,站起身来,“但本宫却听说了一件事情,是关于工部著书的。”
  玉夫人一怔,“著书?”她是闺中妇人,并不懂得这些事情,是以也没想到去查这件事。
  “是,著书。你可知那著书之事,最先并非玉守信提议,而是工部侍郎蓝烁的主意。”
  “蓝烁!”玉夫人面色微变,“母亲的意思是说,蓝烁故意将功劳让给了玉守信,让他在皇上面前露脸,受皇上器重?可这样大的功劳,蓝烁自己为何不要?玉守信在工部并无太大建树,如果蓝烁有著书之功,怕是要压玉守信一头……”
  “韬光养晦,你懂不懂?”红袖大长公主看着玉夫人,神情冰冷带着淡淡讽刺,“蓝家势微贫寒,就算拿到著书之功,也无非是把自己送到风口浪尖上去,倒不如让出这功绩,让你玉府先乱起来……呵呵,你想卖人情给二房玉逸那小子,扳倒蓝家,却不想偷鸡不成蚀把米,蓝家没扳倒,反而给你自己招惹了一尊瘟神,你以为那孙平夫妇的事情,是偶然吗?”
  玉夫人浑身一震,说不出话来,“女儿以为……女儿以为……”
  “行了。”红袖大长公主冷冷道:“以后警醒着点,无论大事小事,拿不定主意就多问问宋嬷嬷,她随了本宫这么多年,可不是单单只是个教养嬷嬷。”
  玉夫人忙道:“是。”
  “还有宫中,妙人……”红袖大长公主神色阴郁的闭了闭眼,“如她听话,本宫会想办法保她性命,姝人那里,本宫已经暗中将宫中的宋嬷嬷调了过去,你无事也不要插手。”
  “女儿知道了。”
  瞧着玉夫人明艳中带着几分慌乱的脸,红袖大长公主微微蹙眉,自己虽不说是智计无双,但也算有几分手段,怎么这子女和孙辈,竟全是些不成器的?一张憨实正直的国字脸闪过脑海,红袖公主脸色越发阴郁起来,这些蠢的,还不都像是卫祁那个……老混蛋!
  李嬷嬷上前道:“公主,外面有人求见。”
  “谁?”
  “是玉家二房的公子,玉逸。”
  这玉逸,是玉守信的儿子,今年二十岁,原本是大理寺少卿,后因为政绩考核不合格,间接被蓝烁给罢免,此番本是去找玉夫人,但没见着玉夫人,便寻到了长公主这里。
  长公主神色不郁:“他有什么事?”
  “说是与华阳王妃有关,极要紧的事……”
  长公主一怔,玉夫人忙道:“莫不是他抓住了那华阳王妃什么把柄不成?快把人叫进来吧。”
  “是。”
  *
  菩提馆
  陆丹衣回到自己厢房之后,就沉默少言。
  安玉霞在她一边说了许多事儿,她都是有一句没一句的回着,终于,安玉霞忍不住道:“表姐,你今日是怎么了?为何这个表情?是有什么心事吗?你要有心事可别憋着,说出来一起参详参详,说不定心里会好受些呢。”
  陆丹衣抬眸,看了安玉霞一眼,“玉霞,你觉得华阳王妃是什么样的人?”
  安玉霞一愣,“表姐你怎么忽然问我这个?你不是早就认识王妃了吗,还和她关系一直很亲近,你应该是最了解王妃的为人了。”
  “我……我有些迷茫……”
  “迷茫什么?”
  陆丹衣叹了口气。
  安玉霞凝眉想了想,道:“我见表姐最近和王妃姐姐走的不那么近了,我虽不知道为什么,但我想,王妃姐姐的人品性情,那都是极好的,如果因为一些模棱两可的事情就失去了这样一个朋友,那是不是有点可惜呢?”
  陆丹衣微怔,不得不说,安玉霞是性子直爽大咧些,但并非蠢,有些事情看在眼中,心里也是清楚的,而她……是不是想的太多了些,交朋友的心思早已不纯粹呢?
  安玉霞也叹了口气,道:“算啦,这些事情总之是表姐自己的事情,表姐就好好想想清楚吧,我不打扰你了,这就回去休息了。”说实话,她今日也真是被吓到了,得好好回去压压惊才是。
  安玉霞走后,陆丹衣独自坐了一会儿,想起与蓝漓相交以来的许多事情,许多细节,忽然凝眉,站起身来,与其这样自己想不明白,何不直接去问个清楚?
  陆丹衣带着子吟走在寺院长廊之上。
  入了秋,天气难免有些冷寒,因为菩提馆都住着女客,那些小沙弥也都是绕着走。
  陆丹衣刚到蓝漓所住的小院之前,便听到里面传来蓝漓清脆的笑声,院内,战英抱剑守着,视线流转之间,不放过一点异变。
  陆丹衣刚要进去,忽然眼眸微眯,直接怔住。
  她站的位置十分巧妙,虽未进到小院之内,但却透过院门恰逢能看到里面禅房的窗户,那窗纸之上,除了蓝漓之外,还有一个颀长身影,一看便是个男子,而蓝漓与这男子形容之间,十分亲密……
  子吟也惊了一下,“这……这怎么回事?内院不该有男……”是的,内院不会有男子,包括跟随着蓝漓的战狂,也只能守在灵台寺外周。
  “住口。”陆丹衣脸色变了变,“走。”走了两步,又冷声吩咐,“这件事情不许告诉任何人。”
  子吟忙道:“是,小姐,我知道了。”
  陆丹衣一边往回走,原本做好的心里建设也因为那男子身影浮起更多的疑惑,她心中的蓝漓,绝不会是与人私通的人,那男子到底是什么人?是蓝烁吗?可蓝烁身负官职,并不在此次礼佛人员之列……
  那会是谁?
  “有刺客,抓刺客——”
  一道尖细的叫喊声打断了陆丹衣的思考,陆丹衣抬眸之际,不远处是梅若华的院子,此时隐约传来刀剑相接的声音,外面守着的骁骑营士兵也冲了进来,很快,短刀相接的声音越大,在无月的暗夜之中,因为看不真切,反倒越显得那些刀光剑影的可怖。
  子吟连忙拉住陆丹衣,“小姐,我们快回房去——”
  正在这时,几个青衣蒙面的人从院子里飞窜而出,打斗之间往陆丹衣和子吟这边移动过来。
  子吟一声惊呼,一把剑光扫过,斜斜在陆丹衣的后背之上划了一剑,乘着骚乱之际,那些青衣人飞窜而去。
  子吟脸色惨白:“小姐!小姐你怎么了?!”
  外围,蓝漓带着战英闻讯赶来,脸色也是微变,立即为陆丹衣点穴止血,并给她把了脉,确定伤口无毒之后,才算安了些心,“走,我先送你回去,给你包扎伤口。”
  陆丹衣吃力的点了点头,她到底也是个弱质女子,这样的剑伤与她来说着实严重。
  岂料蓝漓刚将陆丹衣送回禅房,太后身边的嬷嬷便带着人到了,“请”蓝漓去一趟。
  蓝漓眸光一动,回首道:“这是金疮药,擦在伤口处可止血,叫太医前来包扎。”说罢,转身离去。
  陆丹衣扯住她的衣袖,道:“蓝姐姐,你……你小心……”今夜的事情,绝非偶然。
  蓝漓拍拍她的手背安慰,转身离开。
  等她到了自己小院外面的时候,院外已经围了一大群的人,太后已经神色阴沉,明显不耐,“华阳王妃,真是让哀家好等啊。”
  蓝漓瞥了那阵仗一眼,“太后这是做什么?寺庙出了刺客,不去抓刺客,围在我的院前?难不成怀疑我会藏匿刺客不成?”
  “哀家并非怀疑,而是有人亲眼看见刺客就在王妃院中。”
  “哦?”蓝漓轻笑,神色如常,“不知是何人亲眼看到?我很好奇。”
  玉夫人干巴巴的开口道:“好奇?这个时候,王妃说这些,莫非是在拖延时间不成?事实如何,只要让骁骑营的侍卫一搜便知……”
  蓝漓的视线不着痕迹的扫了一圈,慢慢的落到了略显得意的玉夫人身上,“岂敢?让你们搜一搜又如何?”
  太后冷冷下令,“来人!”
  骁骑营兵士立即上前,蓝漓却道:“慢着!”
  “王妃难道是反悔不成?”玉夫人慢慢道。
  蓝漓笑了笑,“若他们在我院中搜出刺客,我自然无话可说,但若搜不出呢?”
  玉夫人哼笑,“王妃说笑了,寺院之中出现刺客,所有的院落都是要搜查的,太后和长公主的院落也不例外,难道王妃是想特立独行?”
  “岂敢,我只是提醒玉夫人一下。”蓝漓看着玉夫人,淡淡笑了一下,那笑容似乎与平常有些不同,带着些什么,闪的太快,玉夫人没有辨认清楚就消失了。
  太后眼神示下,骁骑营侍卫立即冲进了院内,还未进到禅房内部,不远处,传来一个虚弱的声音,“太……太后……”
  蓝漓面色微变,这声音不是别人的,正是陆丹衣。
  陆丹衣由子吟扶着,从长廊那里缓缓而来,脸色苍白,“太后,且听……臣女一言……”
  太后一怔,“听闻陆姑娘受伤了,不在院中休息,到这里来做什么?”
  陆丹衣缓了口气,道:“臣女是来为王妃作证的……方才馆内呼喊刺客之时,丹衣正与王妃在一起说话……后来一起出来,丹衣却被刺客伤了去,所以丹衣可以作证,刺客绝对不会藏匿在王妃的院中……”蓝漓院中有一男子,无论是谁,如果被搜到,对蓝漓绝对是有口难言,陆丹衣身为女子,十分明白清誉对一个女子的重要性,她忘了前段时间对蓝漓的踌躇,立即便让子吟扶着她过来,只望能为蓝漓拖延一些时间。
  蓝漓眸中一暖,闪过几缕感动。
  可玉夫人又岂能让这临门一脚坏了好事?
  玉夫人笑道:“陆姑娘与王妃还真是情谊深厚,但刺客身怀武艺还有刀剑,着实危险,我们也都是为了王妃的安全着想,所以这搜查,是必须的。”
  看着那些持续逼近禅房的侍卫,陆丹衣还想再说,蓝漓却摇了摇头,递给她一个放心的表情,并接过彩云手中斗篷,给陆丹衣披好。
  院内,禅房的门忽然开了。
  一个身着月白色深服,同色外袍,脸上带着面具的男子出现在门口,院外,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
  华阳王妃的房内,竟有一个男子!
  太后神色阴郁:“蓝漓!你告诉哀家这是怎么回事?你的房中为何会有男子!”
  其余的人也是面面相觑。
  蓝漓神情无辜:“我也不知道,不如你们问问他好了。”
  太后越发气愤,“岂有此理,你……你竟如此不知检点,在这佛门圣地,与人夜会……阿笙对你疼宠入骨,你竟这样回报与他……”
  玉夫人也十分意外的道:“王妃居然是这样的人,真是让人……太意外了……”
  白笛也怔住了,但她总瞧着那金色面具男子的身形轮廓十分熟悉,凝眉思索。
  “来人,将这个男人跟华阳王妃一起拿下——”
  “是!”卓北航一声低应,刚要上前,却听那面具男子冷冷道:“卓北航,你还真是能耐见长啊,你想拿谁?”
  卓北航霎时僵住,这声音,分明就是白月笙的声音……
  太后和玉夫人也惊住了。
  白笛低呼一声,“你是七哥?可你为什么要戴着面具?”
  玉夫人很快回神道:“华阳王若要来灵台寺,自会光明正大前来,何必躲躲闪闪还戴着面具示人?臣妇曾听说有一种秘术,可以改变声音,厉害的人更能模仿的惟妙惟肖,真假难辨……”
  面具男子低笑一声,“玉夫人倒是博闻广识啊,只不知玉夫人这听说,是从何处听来的?”
  玉夫人面色微变,总不能说是玉家秘卫告诉她的吧?
  太后眯起眼眸,“你到底是谁?摘下你的面具!”
  蓝漓忍不住催促,“好了,别闹了。”陆丹衣还受着伤,虽然是不严重的皮外伤,但到底她是个弱质女子,哪能经受得住?
  面具男子对着蓝漓轻应了一声。
  火把光芒之中,他慢慢抬手,褪下脸上金色面具,丰神俊朗的脸庞显露人前,惊的玉夫人浑身僵硬,血色尽失。
  白笛意外道:“七哥,真的是你!”太后也意外道:“阿笙?!”
  白月笙慢慢踱步向前,视线落到了玉夫人的身上,“玉夫人今夜这是抓刺客,还是抓奸?”
  玉夫人强笑道:“华阳王……说……说笑了……臣妇只是……只是担心王妃的安危,所以才……”
  而太后却在瞬间,明白了今日这一场闹剧的始终,一双冰眸毫不客气的落到了玉夫人身上,“玉夫人,你可真是让哀家意外!”
  正在这时,不远处一个小丫头疾步跑来,冲着太后耳语两句,太后面色微变:“什么?若华伤的怎样?”
  小丫头喘息道:“被砍了一剑,已经请了太医过去。”
  ------题外话------
  抓奸都抓到阿笙头上了,厉害!


第197章 蹊跷
  小丫头喘息道:“被砍了一剑,已经请了太医过去。”
  太后闻言,差点气死,她本是听人通报蓝漓院中有男子,恰逢此时惊现刺客之事,还以为是别人也发现了这件事情,故布疑阵,好顺理成章抓出蓝漓院中的男人,是以根本没将刺客的事情当真,便带着骁骑营的人前来搜查,此时看来,那刺客竟是真的,还伤了梅若华!
  太后视线极冷的看了玉夫人一眼,拂袖而去。
  玉夫人神色僵硬,立在当场,她忽然想起,方才她坚持要搜查蓝漓禅房之时,蓝漓眸中那个表情,那是怜悯带着几分嘲弄,她竟这么个乳臭未干的丫头戏耍了!
  白月笙慢慢走上前来,“玉夫人。”
  玉夫人回神,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王爷……”
  “敢抓本王的奸,玉夫人必定是空前绝后独一人。”
  “王爷……臣妇……臣妇……”
  白月笙淡淡笑道:“这笔账,本王记下了。”那笑眸之中却全是冷意。
  玉夫人首次觉得浑身一冷,说不出话来。
  *
  蓝漓将陆丹衣送回到了陆丹衣的院内,伤口已经又渗出血来,蓝漓立即为她止血并亲自包扎了伤口。
  蓝漓低声问:“怎么样?你还能听清楚我说话吗?”失血有些多了。
  “可以……”
  “那便还好,这里药材不足,梅若华也受了伤,我估计可能会连夜回京,你别怕,你的伤是皮外伤,我会帮你治好,我那里有祛疤生肌的药膏,也不会在肌肤上面留下疤痕。”
  陆丹衣虚弱的点头。
  蓝漓点住她的昏穴,让她暂时休息一会儿,瞧着后背上那些伤口,她的视线有些幽深。
  其实陆丹衣出现在院门口之后,战英便发觉进去通报,蓝漓只一思忖,便明白陆丹衣可能看到了白月笙的影子,既然陆丹衣看得到,那别人也看得到,是以后来刺客搜查的事情出现之后,她一点也不意外,甚至在看一出闹剧,可陆丹衣忽然出现为她作证,却让她着实意外而感动。
  陆丹衣眼眸之中带着的,是全副身心的信任,即便她什么都不知道。
  蓝漓深吸了口气,这几日来胸中弥漫的失落全部消失,她瞧了陆丹衣一眼,吩咐子吟,“好好照顾着,有任何事情前来通知我。”
  天王殿后的院子里,云音小心的立在红袖大长公主身侧,如果说前面发生的事情让她气愤不已,那今夜玉夫人这作的一手好死差点让红袖大长公主生出断绝母女关系的心思来。
  明明是很简单直白的一件事情——太后本就对蓝漓不满,自然不会放过这大好机会,玉夫人却偏按捺不住得意管不住自己的嘴,如今偷鸡不成蚀把米,把太后和华阳王都得罪,还莫名其妙冒出个刺客伤了梅若华,怕是也被太后算到了玉夫人头上去了。
  红袖大长公主深吸口气,闭上了眼睛。
  云音陪坐一旁,沉默良久,才小心的道:“皇姑母,您别生气了,表姐也不是故意的,是那华阳王夫妇太奸猾——”
  红袖公主骤然睁开眼睛,云音连忙闭嘴。
  红袖公主冷冷道:“所以呢?”
  “所……所以……”云音小心的道:“华阳王素来是瑕疵必报的性子,所以……还需小心……”
  红袖公主转过视线,不再理她。
  隔了会儿,外面的嬷嬷来传话,因为刺客的事情,所以提前结束这次礼佛,连夜回京。
  云音陪着红袖大长公主上了马车,一路上都不敢再多说,确定红袖大长公主不会突然发难,才暗暗松了口气。
  她与妹妹自生下起,父皇因病驾崩,母妃殉情而去,在宫中可谓尝尽口头,要不是靠大长公主庇佑,活的连条狗都不如,所以这些年来,她十分清楚大长公主对她的重要性,一直小心应对,偶尔难免还带着几分讨好。
  可大长公主本身有儿有女,对她的庇佑不过是顺手为之,如今,她年岁渐渐大了,到了议亲的时候,又恰逢北狄和亲……汝阳公主身份贵重不愿去,她云音难道就愿意去了吗?
  她又看了闭目静思的红袖大长公主一眼,微微垂眸,掩去眸中思量。
  因为是夜归,难免路上走得慢,等回到京中已经是一个时辰之后的事情了。
  车队入城之后,各自回府。
  只是一行人刚入城,迎面便撞见了梅弈宁策马而来。
  卓北航上前见礼。
  梅弈宁道:“梅小姐呢,伤势如何?”
  “在后面。”卓北航道,“腰侧被划伤了一道,伤势并不严重……”不过因为梅若华本身身子羸弱,所以受伤之后就昏迷了。
  梅弈宁翻身下马,翠珠连忙告罪,梅弈宁却并未多说,钻入马车之内,吩咐车夫立即回家。
  蓝漓瞧了一眼,垂眸,“我们送丹衣回去之后再回王府。”
  “嗯。”白月笙点头,吩咐车夫转道,跟上了陆府的马车,不多会儿,陆泛舟闻讯前来,几人碰了个正着,简单询问了陆丹衣的伤势之后,立即护送回了府中。
  路途颠簸,蓝漓难免惦念她伤势,还是决定前去瞧一瞧放心之后才好离去。
  白月笙却端坐马车之上,没有下去的意思。
  “真不去?”
  “不去。”白月笙转眸看她,“你去吧。”
  蓝漓只好作罢,独自入了陆府。
  陆丹衣伤势并不重,只是路途颠簸伤口渗血,蓝漓又为她重新包扎,并宽慰了陆夫人和陆泛舟。
  陆夫人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免不得对蓝漓十分感谢。
  陆泛舟去内室瞧过陆丹衣之后,才找上蓝漓,“今日丹衣的事情,多谢王妃了。”
  蓝漓道:“举手之劳,不必记挂,对了,我有件事情想请教陆大人。”
  “什么?”
  ……
  一会儿之后,蓝漓回到了马车上。
  白月笙漫不经心的摇着扇子,打了个哈欠,斜斜靠向蓝漓身侧,闭目假寐。
  “你倒是心大,都不问问陆丹衣的伤势?”
  “如果伤势严重危及生命,你不是这个表情。”白月笙懒懒说罢,还深深吸了一口气,缓解了几许自己的困意。
  “你……”看着越来越凑到自己身边来的男人,蓝漓有些无语,将他脸上的面具拿下,“都快好了,还非要戴这个东西,好丑。”
  白月笙却道:“给我。”
  马车内夜明珠照亮了白月笙的脸颊,其余地方都是如玉白皙无暇,只有两只眼睛附近还聚集了一些红斑,看起来就像是……一对熊猫眼。
  只因在灵台寺之时光线昏暗,白月笙背光而立,所以太后等人看得并不是很正切。
  而这对熊猫眼配在白月笙的脸上,怎么瞧着都有些滑稽,蓝漓想笑,可很快被白月笙眸中的火光逼退了笑意,轻咳一声,道:“好,给你就给你。”
  白月笙挑眉,“你在笑我?”
  “没……我是有些正事想问你。”蓝漓哪敢承认?
  白月笙又看了蓝漓一眼,接过面具,一本正经戴好,躺回蓝漓身边。
  “你想问什么?”
  “你觉不觉得今夜……梅弈宁来的有点快了?”
  “什么意思?”
  蓝漓慢慢道:“我刚才问过陆泛舟了,他一听说刺客的事情立即从户部赶回才能陆府门前遇到我们,梅府比户部距离城门要远,但梅弈宁却去的那么快,不太应该……”
  “你如今倒是越发的敏锐了。”白月笙轻笑一声,道:“两个可能,一是他有事要出城正巧碰上,二是他早就知道梅若华会出事。”
  “虽然北狄使团入京之后宵禁解除,但梅弈宁在朝中并无实权,翰林院的职位只是虚职,怎么也没有半夜要出城的道理,那么……”蓝漓看向白月笙,“他知道梅若华会出事?刺客之事,是他们贼喊捉贼咯?”
  “嗯……”白月笙轻轻点头,“如果真是刺客,既能伤的了梅若华,为何不在兵器之上喂毒?”
  “可他们为何要这样做?”
  “若华虽然自小养在闺中,但智计无双,并非寻常女子可以比拟,她这样做,自然有这样做的道理,就怕……”白月笙垂下眼眸,三哥,这次必定要下定决心了。
  *
  沁阳王府芙蓉阁
  白月辰看着玉海棠,脸上的温润慢慢消失,只带着一种冷漠的像是在看陌生人的表情。
  “我的警告,看来你根本没放在心里。”
  玉海棠冷冷道:“表哥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我说过,楚家的家仇我会报,你不要牵累无辜的人,为何还要派人夜探灵台寺刺杀梅若华?”
  玉海棠一怔,略感意外,眼眸也比往常更冷,“我如果说我没有,表哥必定也不会相信我,是不是?”
  白月辰转过身子,声音极淡:“你去卞南吧。”说罢,也不等玉海棠再说什么,拂袖离去。
  他走后,玉海棠站在芙蓉阁的窗前很久都没有动弹,静默的像是个雕塑,半个时辰后,在润福管家无声的催促下,玉海棠坐上了南下卞南的马车。
  送走玉海棠,润福前去书房向白月辰回话。
  “主子,楚小姐走了。”
  白月辰握着书本的手蜷了蜷,“她可说了什么?”
  “回主子,一句话也没说,脸上冷冰冰的,和平时的时候是一样的,就是……”润福胖乎乎的脸上露出几分迟疑,慢慢道:“就是浑身上下都有一种感觉……就像那日王爷回府,她在芙蓉阁抚琴的那种感觉……主子,您是不是太武断了些……”查都不用查,就算到了玉海棠的身上,不是武断又是什么?
  白月辰的手握紧,早已无心再看,索性直接放到了书案之上,“我又何尝不知?只是她复仇的心思太过沉重,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现如今京中形势复杂,沁阳王府也不是最安全的地方,只有将她先送出去,等一切尘埃落定,再接她回来。”
  润福似懂非懂,“所以……主子觉得那灵台寺刺杀之事,并非楚姑娘所为?”
  白月辰却没说话,静静看着桌面上的书册,实则心思早已不知飘到何处去了,须臾,低声吩咐,“备一份礼送去梅府,问候一下梅小姐。”
  第二日,太后亲自驾临梅府。
  大婚在即,梅若华却又受了伤,本不适宜再举行婚礼,但大周更改婚期则视为不吉利,所以大婚的事情还是紧锣密鼓准备着。
  太后到了梅若华的雅阁,梅弈宁正从里面出来,太后问:“若华情况怎样了?”
  梅弈宁躬身,“回太后,伤势并不严重,但是因为若华本身身子弱,所以还下不了床。”
  太后神色一冷,“你干的好事!”
  梅弈宁脸上一僵,目送太后离去。
  太后进了雅阁看望梅若华,很快便出来,去了靖国公院内。
  靖国公自从瘟疫的事情之后重伤卧床,如今还没怎么好利索,就要为女儿送嫁,嫁的人还是沁阳王白月辰,心中早就不满又气愤,“事到如今,是没办法了,但阿雪已经折在了那个女人手中,若华是怎么也不能再出事!”
  “白月辰的性子,哀家还算了解几分,他么……性子温和仁慈,绝不会牵连任何无辜的人,自然也不会容许那个女人对若华做出任何事情。”
  “你知道了什么?”靖国公蹙眉。
  太后慢慢道:“沁阳王府的探子传来的消息,说白月辰将楚弯月送出了城,要往卞南不知是何处,哀家已经派人跟了上去……”
  “不可!”靖国公面色微变,“她手中有遗诏,一旦公开,那是要出大乱子的!”
  太后冷笑,“朝中局势早已稳固,就算她拿出遗诏,以白月辰如今的状态,也无力回天。”
  “可……还有华阳王……”
  “他不会。”太后自信道:“因为白月辰不想。”
  说来也是可笑,天家本无情,却出了这么一对情谊深厚的兄弟,太后虽然对他们这种情义嗤之以鼻,但不得不说,有的时候,这种情义还是很有用的,比如制衡,比如约束。
  靖国公神色微沉,“那好,就按太后说的办。”
  ……
  秋色深浓,树叶片片落下,一辆马车奔行在京郊官道上,马车周围还跟着一队护卫。
  车夫道:“休息一会儿吧。”
  护卫首领摇头:“不行,主子吩咐了,要马不停蹄的赶往卞南,不得休息。”
  “您瞧……”车夫看了马儿一眼,“一整夜奔波,连马儿都颠的七荤八素,别说是车里的人了,这再颠下去,都是要出事的,只休息一会儿,换马再走?”
  护卫皱眉思忖了一下,“那好吧,休息半个时辰。”
  车夫忙道谢,点头之际却被一只飞箭扎到了喉咙上,瞪大眼睛,掉下了马车。
  “什么人?!”
  无数黑衣人从树上跳下了来,不由分说朝着那些护卫便是一顿乱砍,护卫舟车劳顿,反应不及,很快全被黑衣人砍落马下。这些黑衣人都是训练有素,检查所有护卫伤口,见有气的再补上两刀。
  黑衣人的头领站在马车前,“出来吧。”
  马车内却没有声音,黑衣人冷哼一声,手起刀落,马车裂成了两半,马车内却早已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
  红袖大长公主轻靠在贵妃榻上假寐。
  一个中年管事模样的男子大步而来,停在了外间,宋嬷嬷上前问:“得手了?”
  “是,已经秘密安排在京中北城弯子的一个小院子里,十分隐秘,没人发现。”
  “好,你下去吧。”
  男子离开之后,内室传来窸窣的响动,“小盈。”
  “主子。”宋嬷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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